第二章

第二章

丽蒂雅

国都艾尔帕瑞城，在初秋的早晨清冷的空气里静默着。尼苏斯骑坐在高大的马匹上，从宽阔的街道尽头走来，空气中隐隐散发出花香和青草的气息。透明的阳光洒落在他的眼睛里，在他伸出手去遮挡那一片温柔的阳光时，他看到了宫殿前有人等待着他。

在晨风中站立着的奥薇莉雅没有走进宫殿，也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这样静静站在宫殿大门的一侧，等待着她想要见的人。

尼苏斯跳下马背，走向她，在冷色的阳光下他的身影勾勒出剑峰一般锐利的弧度。眼前的女子以一种准确的流畅转过身来，清色的眼瞳被阳光染成温暖的颜色。

“帝主殿下，”在空寂的清晨这声音冰冷无温。尼苏斯迎上她的目光。

“如果我没有记错，主教大人，”他微微笑了，“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这里您是不常涉足的。”

他们开始沿着宫殿前的道路行走。

“昨天海军统帅素雅迩·菲楠前来，”奥薇莉雅开口，“菲楠家族所受到的诅咒让他近20岁的生命走到末路。为此他希望我能够给予他帮助。”

“在他的先人在协议书上签下名字的时候，面对着五大精灵所提出的要求和条件，他们就已经明白了这个代价。”尼苏斯的声音里透出一丝讽刺。

“事实上，如果不是这个以死亡注释的条约，菲楠家族很可能已经在时国销声匿迹了。虽然许多年已经过去了，但是解除诅咒的方法依然没有找到。”奥薇莉雅叹了口气，“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能够为未来而战。”

最后一句话她没有说出口，那就是他灵魂里的利剑可以撕破重重黑暗让希望的光明重现，也可以伤害他所深爱的一切。

尼苏斯没有回答，渐渐升起的朝阳越来越明亮，将树叶的阴影投在他的眼曈里，他思索着。

“今天早晨传来的消息，”奥薇莉雅终于开口，“人族叛军在边境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

“是的。”他有些不情愿地回答，“担任统领的正是人族的蔷薇骑士兰斯洛特。”

人族，一个短暂而灿烂的字眼，在时之艾尔的历史上匆匆一如流星，留下了许多传咏的故事，很快消失在漫长岁月的长河里。在逝月族人的眼中，他们脆弱而执著，在百年后的今天，逝月族人还徘徊在命运的门前时，他们生命中走过的人和事都已经尘埃落定。

“我想，还有一个人也许可以担当同等重要的责任。”奥薇莉雅说道，“他将会提出最为完美的合作，帮助平息这场叛乱。”

“未来不是我们所能得知的。”尼苏斯说道，身边的马儿不安地摇了摇头。他将手放在它的脖颈上，“他是谁？”

“卡西莫多。”

尼苏斯震惊了：“那个人族战士，你会让他面对自己的兄弟而战吗？何况他在教会服务多年，双神的教导已经深深植入他的灵魂。如果教权愿意提供任何的帮助，为什么不让和他地位相当的逝月族人吉纽尔斯来承担这个责任呢？”

奥薇莉雅没有回答，反而将赞许的目光投向他身边的马儿身上，良久，才开口：“当我们战斗的时候，我们为了正义，为了信仰，也为了荣誉而挺身而出。我们不会为了别的原因而退缩。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身边的爱骑，来自洛斯河索是吗？”

“是的。”尼苏斯微微点头。

她的目光转回尼苏斯身上：“洛斯河索的教义和时国的教义水火不容，但是他们有一句话，却是我极为欣赏的。”

“正义指导我们——”

尼苏斯沉默了，为了正义，为了和平，恰恰是战争指引着这所国度走过烽火燃烧万马怒吼的战场，为了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多少战士横尸荒野，多少泪水和鲜血洒遍了这片土地，让绿草在春天蔓延着生命力，宣示着那无处不在的正义。谁又能够知道在那清明的天空下，怎样的罪孽曾经沉淀，怎样的杀戮曾经上演——！！

我们的手掌只够掬起一捧希望，在命运的大门敞开的刹那孤注一投。

“为了守卫我们所爱的。”奥薇莉雅轻轻点头，仿佛看透了他的思想，她的双眼闪动着泪光，“这一次，我们将并肩而战。”

他们在道路的尽头停了下来，奥薇莉雅向他告辞。

“这一次，没有人会目睹这一切而无动于衷。”她举起手，在阳光下仿佛是一个祝福的挥手，然后她转过身，沿着来时的道路，慢慢返回，落叶在风中盘旋而下，衬托出她的身影，坚定而孤独。

没有人看到他，也没有人来打扰他，尼苏斯目送着那团红色消失在视野里，他的手依然安放在马儿的背上，在清晨的艾尔美拓前站立着。

光暗历49401年9月12日，代表时国教权的人族圣骑士卡西莫多带领兵力正式前往叛乱地点。

“当那悠长的号角吹响时，战争的激情就会席卷过我的全身。

“我的名字叫作，黛拉·德·玫音。在这个支离破碎的世界里属于一个脆弱而妄想的种族——人族。在我行走在时国道路上的时候，我的黑发绿眼就会成为众人侧目的关注。我，跟随着雇佣兵团流浪，在这段不算漫长却时时刻刻被死亡的双手拥抱眷恋的历程里，我从绯国的炮火中走出，飘游在时国领海上，直到我的双足踏上这片天空之城的地面。

“它的美丽立刻征服了我，那种平静和祥和，被古老的使族——逝月族统治者的宗教净土，让我疲惫已久的心平静下来，渴望从靠近诸神的地方听到那些无心泄漏的神之音，将圣光降临双神最为宠爱的子民。

“我的身边陪伴着的，只有我的剑。

“由父亲的朋友，一个同样高大的战士交给我的。他不就死在了战场上，和我父亲一样。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锋利的剑峰闪动着流动的光彩，金色古老的装饰飞舞出细致的线条，把握着它，我感到拥有了世界上最坚强的信念。

“我不甘于自己的生活，那些无所定所，无所追求的岁月在指间悄悄流走，不留下丝毫痕迹。那些为了战争而战争，为了自私而屠杀的画面匆匆在我眼前一闪而没，在被尘世淹没的光明背后无所皈依。

“我是一个错误，一个踏着战火前进少年遇到了一个遭受不幸的少女，被战争扭曲的爱情在他们之间盛开。在他终于离开的那一天，我在母亲的体内悄悄成长着，我夺取了她哭泣的权利，紧攀着那丝一触即碎的希望，渴求着双眼无法看到的光明，终于在黑暗与死亡的夹缝里成长起来。那个给予我生命又剥夺我爱的父亲，在他死去的那一天，将随身携带的利剑交给了我。

“我拥有它就像拥有你，父亲。

“一个遥远的信念，一个模糊的过去，残破的记忆碎片，电光石火中重现的誓言。

“他终生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真正的骑士，这个梦想始终没有得到实现，随着血脉梦想终会传承下去，是重负也是遗产。至少我不会一无所有——！！

“你存在我的血液里，那些曾经的战歌在我的灵魂深处奔腾，你的信念支持着我度过那些无边的暗夜，在我睁开双眼面对每天的朝阳时候，脑海中的声音就会提醒我，折磨即使痛苦也是甜蜜。你存在我的记忆里，那些被岁月铭刻的信念和勇气经历了时间和血的洗礼，变得有如我手中的剑峰，锐利而闪亮。你与你未遂的梦想存在我的心里，你的梦想就是我的。父亲。

“当我走在那些没有尽头的道路上时，当我瞥见那些纯美的信仰时，勇气的利剑就在铁火铸就的灵魂深处闪闪生光。

“火焰，没有熄灭。”

玫音坐在角落的桌子边，灯光照亮了她的半边脸颊，素雅迩坐在她的对面。

“你所寻找的，”玫音的声音在寂静中听来有些遥远，“拯救菲楠家族的办法，属于一个奇迹。”她的目光扫过流音之剑，“在我头一次得知它竟然是时之艾尔的信仰之剑流音的时候，奇迹就近在咫尺。收起你的疑问吧。这一次，我们将共同前进。”

“这次的叛乱对和平百年的时国造成的影响非同一般。”她继续下去，“这次，没有人会目睹这一切而无动于衷。天空之城的守卫者，艾尔之国的水手，等待我们的还有很多。”

无数的疑问在他的头脑中纠缠，素雅迩终于没有开口。希望，即使遥远得绝情，仍然在呼唤着他最后的把持。

玫音再度开口：“双神的愿望就是如此简单，它们全部记录在这把流音剑上。只有最后的一刻才会重现于世。很荣幸能够会见你，容我告辞，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她站起身，动作流畅锐利，有如一把匕首，全身闪烁着不为人知的敏感。那双深绿色的眼眸闪动着笑意，匆匆转瞬即逝。在她离开这所房间的一刻，光线透过即将闭合的房门流泻而进。

“小姐，陆军统帅时帆大人对于人族女孩没有什么兴趣。”卫兵讽刺道，面对这样一位沉静而自信的女子，他也隐隐感到了压力。

他面前的女子身材高挑，黑色短发微微飞扬，深绿色的眼瞳闪动着怒火，很显然想要进入时国军部还要通过眼前这个白痴的核查，魔法强大的逝月族在军部中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为此人族常常是被忽略的战斗力量。虽然在过去的经历里累计了无数的作战经验和技巧，她不得不承认在魔法的面前钢铁也为之失色。

玫音克制着自己的拳头不会在下一秒钟落在眼前守卫的下巴上，那样做很可能会使他今生告别还算英俊的容貌。尽管如此，累积起来的怒气还是让她的右手本能地放在了剑柄上。

守卫主意到了她的动作，警觉的本能让他的手无声地滑向腰间。

如果早知道来求见军部的统领竟然会是这样的情景，她说不定就从窗户那边进入军部的建筑了。在她的生命里被一个守卫挖苦讽刺还是头一次。在军部大门前的街道上，已经有人开始侧目。

“我只是要求会面时帆大人，”玫音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作为守卫，你没有这个权力阻止一场对我们彼此都很重要的会面。”

守卫的耐性用完了，他开始抽出剑：“我命令你离开军部，否则将会以威胁罪逮捕你。”剑峰闪动着寒光，只听清脆的一声响，他手中的剑被钢铁的物质抵挡住。

守卫吃了一惊，他抽剑的本意之不过是为了吓唬吓唬眼前这位看起来柔弱的女子。谁料到她竟然以独特的方式回答了这个问题。流音已经出销，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金色的光芒，然后以极其流畅的方式越过了守卫手中的剑。他本能地侧身，挥剑准备回击这个无法无天的人。

“住手！”一声不大却颇有威严的命令在他们身后响起。

守卫和玫音同时停止了动作，回过头。一位身穿深蓝色军服的骑士正站立在他们的身后，他看起来很年轻，黑色的短发和坚定的神情却是卫兵再熟悉不过的。

守卫慌慌张张地行礼：“时帆大人，失敬了。我正准备命令这位故意在军部挑畔的……”他甚至没有看一眼玫音，“离开。没有想到……”

时帆并没有在听他的解释，他的目光转到了玫音身上。刚才的出招真是精彩，他不由想到，从而对眼前身份神秘的人族女子产生几许好奇心。这位守卫的剑术在艾尔军部也算出类拔萃，在刚才短暂的交手中竟然相形见拙。能够拥有如此优秀剑术的人恐怕在精英骑士团里也为数不多。

“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尊敬的女士，”他挥手打断了守卫的解释，“你来到军部是为了求见我？”

玫音微微点头，黑发随着风在空中飞舞。眼神随着平息下来的怒火而逐渐变得冰冷。

随着蔷薇骑士兰斯洛特的出征，军部的重心转移到平息叛乱上来。对于和平百年之久的时之艾尔，这次叛乱无异于对于和平的一锤重击。在高大建筑里，沐浴着透过窗户流泻而进的天光，战争的紧张气氛还是感染了玫音。她此时正坐在宽大舒适的椅子里，钟摆一成不变的摇摆声在房间里徘徊。也许因为骑士是为了生存在战场上而存在的，这间屋子里的摆设极其简单。只有在望向摆满了各种荣誉勋章的玻璃柜的时候，她才会有身置军部的感觉。

在她简单的向时帆解释了她来的目的——加入陆军——之后，原本以为需要相当的时间来说服他自己的能力，结果回答她竟然是沉默。

“我的目的很简单，我的梦想也很自私，但是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骑士的梦想，由血脉传承的遗愿。”玫音继续说着，“如果对于我的剑术有任何的疑问，我愿意向你证明这种疑问将不复存在。”

听到了这番话之后，他微笑了：“真正让我疑惑的部分是你会要求会面我，而加入军队的普通过程却被你忽略。除了高超的武艺，你是否还有别的解答？”

玫音沉默了片刻。

钢铁的声响，流音重重地落在宽大的桌面上。在看到了剑身上的图案之后，时帆不由深吸一口气——他的目光迅速转到眼前女子身上，略微柔美的气质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不移的神情。

他缓缓起身，目光被流音反射出的光芒吸引，这光芒也反射在玫音的双眼中。那双清澈的眼睛突然间被情感充溢，她感觉到了什么，也站起身来。

他伸出了手：“欢迎来到西蔓斯时之艾尔陆军……”

玫音早已习惯于制服各种脾气的马，但是这么暴躁的马儿她却是头一次面对。

“啊，他的名字叫作焰，火焰般暴躁的脾气呢。”负责给玫音挑选马匹的老头子自以为幽默的说了一句话，然后开始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玫音只是笑了笑，眼前的马儿身体雪白，眼神不羁。“我喜欢它。”她这么想着，从而对于日后驯服它的艰苦工作而头疼起来。
现在她正在焰的身上，试图说服它和她一起去前进，流音剑把握在手中。不用看也知道她对面的正是时帆本人。而这场空前的决斗正在被陆军总部半数以上的人观看。惊讶的低声交谈和对眼前人族女子能力的怀疑充溢着整个地方。

玫音故意忽略掉他们的讨论，向时帆大声喊道：“流音剑能够抵挡各系魔法的进攻，所以我们还是回到原始，让钢铁说话吧！”

钢刃沐浴着阳光。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在他行礼的时候，时帆没有忘记回答：“我会让我召唤出的恶龙回到地狱去的！”

玫音微笑着没有说话，身下的焰以一种准确的流畅迎上前，钢刃的光芒刺痛了她的双眼，流音准确而流畅地落出，被对方的利剑抵挡住。玫音思索着，如果是比力气的话，自己明显处于劣势，也许流音的设计者当初并不知道它的持有者竟然会是我吧，她为这个想法感到好笑。

铁器交鸣，光和影交融的瞬间火花飞溅。焰不安地低吼着。时帆不由对于玫音的技巧深感佩服。流畅而迅速的出击让他也感到极具威胁，挥出剑时不由加大了力道。玫音明显在这一击下支持不住，几乎从马上掉了下去。

然而她很快恢复了平衡，躲开了迎面而来的第二重击，手中的剑也飞射而出，明华清楚地反射在她的双眼中。时帆在收回剑的同时也躲开了她。

现在他不敢掉以轻心了，眼前的对手绝对是他这些年来遇到的最出色之一。（被MM打败是不是没面子啊，嘿嘿嘿嘿~~~~）面对时比他矮了半个头的玫音一旦骑在马上，竟然是如此难以抵挡。

在看到玫音最后一击的同时，他也将剑挥出，凭借着力度将流音挡住，在几乎击中玫音的同时却又迅速收回。

玫音睁大了双眼，因为体力消耗过度而微微喘息着，他们之间的距离迅速拉开。出乎众人的意料，时帆的右手微微上举，表示决斗已经结束。

彼此致敬之后，玫音跳下马，故意忽略人们惊讶的讨论，缓步走到了时帆面前。

“我对你高超的剑术表示致敬。”他略带敬意。

“这场决斗并未结束。”玫音指出。

“在接下而来的战争中它会继续。”时帆回答，“只不过你所面对的将不再会是我。”

“以我超凡的预见能力来看，这次帝主尼苏斯一定会把我们统统派出去。”奕磊面对着眼前的啤酒，做出一幅绝望的表情，“所以，我这样英俊潇洒的骑士很可能就不会回来了，到时候应该把我的英雄画像挂在时国荣誉的橱窗里，让每个走过的MM都能看到我的英姿……”

现在他正和时帆坐在著名的艾尔帕瑞酒吧，作为天马骑士团的统领，他自然地和时帆在生活中和战场上成为了亲密的好友。每当夜幕低垂，这所酒吧就成了他们培养友谊的绝好地点。

时帆一挥手，打断了他的白日梦：“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还一张画像都没有呢。请来加冰块的啤酒，谢谢”他对着酒吧招待，一个长发的美女——艾瑞琳，说道。

“真是抱歉，这几天来这里的顾客格外多，所以冰块都不够用了。”艾瑞琳充满了歉意地回答。

“没有冰块？？？”时帆又问了一次。

“……没有……”艾瑞琳看起来有些吃惊。

只听咚的一声响，时国陆军统帅，时帆·艾里克，因为艾尔帕瑞酒吧冰块供应不求，而失望地昏倒在了酒吧女招待和好友的面前。

“你确定这样可以？” 奕磊随着时帆走过王宫明亮的走廊，有些急促地问。

“当然了，为了以后你的画像能够陈列在博物馆里，去求画师画张像也没有什么。而且我们的画师画技高超，一定会把你迷人的笑容和骑士风度表现得淋漓尽致……”

走廊尽头的门打开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奔了出来，看到他们的时候迟疑地停下了脚步。

“你们就是今天要来画像的吗？”女孩问道，她有着一头晶莹透亮的发丝，配上清澈如水的双眸，一尘不染的绝美容颜在阳光下呈现。

“是的。”时帆回答，“为这位骑士先生……”他回过头去。
奕磊一时间被惊呆了。眼前的女孩被淡黄色的长裙衬托的亭亭玉立，逝月族特有的浅色发丝在阳光下闪耀，犹如燃烧的火焰在空气中流动。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时帆注意到他这位朋友下巴有脱臼的危险，（真是的，见到美女也不用这样啊）忙一把拉过他，向屋内走去。

“这位是画师涟漪。”时帆介绍道，“这是奕磊。他需要一张英雄像。”

“哦，原来你是英雄啊。”女孩惊讶的目光把奕磊送进了云里雾里。

“那个，不，还不是……”奕磊有些手忙脚乱。

“请坐在椅子上。” 涟漪指示道，“画像可能会需要几天的时间。”

时帆注意到他的朋友几乎是满脸通红，立刻恍然大悟。

“那么，我还有一个会面。”他自己开始觉得好笑，“我们晚上见！”

门打开又合上，阳光透过宽大的窗子洒落进来，涟漪偏侧着头，开始调试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