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世界简纲

海底世界简纲

作者：苏菲娅

第一部分断绝之战前的海底世界：约瑟断章

　　大地被七海环绕。
　　众所周知，全世界的海是一体，所谓“七海”的划分，来自一份极其古老的书卷。作者是一位名叫约瑟的魔法师（书中没有记载他的姓氏）。他四处漂游，是已知的第一个探访海底世界的人类。由于年代久远，书卷已然残缺，损失了一部分文字，因此被称为“约瑟断章”。
　　海底世界相关部分摘抄如下：

　　“……可以想象海底是个远比陆地复杂多变的地方。来到海底本身并不难，难的是不迷失方向。海精灵种类繁多，其中有两种最常见的非常乐于帮助我。其一是红珊瑚精灵，它们颜色鲜艳，在海中充当路标。也可以直接向它们问路，但问路者必须通晓心灵的交流，因为红珊瑚精灵不会发声。其二自称为“斯提福兹族”(
Steerforth)，不过我倾向于叫它们“放牧精灵”。这种海精灵和水一样，可自由变换形态，甚至颜色。它们和我说话时把身体的颜色变深了，否则我会认为自己在和隐形人对话。我之所以用上“放牧”二字，是因为好心的它们经常照顾鱼群，随着鱼群迁徙，如同陆地上的放牧人。
　　这两种海洋精灵告诉我，世界之内，海洋是一个整体。但是，传说创造世界的神在海中各处留下七座神殿，每一座又由一个海中部族看守，久而久之，它们就按照各族的管辖范围把海分为七部分。说来也怪，七海并没有起什么响亮的名字，而是简单地叫做‘第一海’、‘第二海’……以此类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顺序？精灵们也不知道。”

　　“……第一海神殿位于相对较浅的海域。这里的居民叫做‘星灯’。它们没有鳞片，身体光滑；虽接近人形，但头部有两根纤长的触须，在黑暗中会发出微弱的光。它们还不习惯开口说话，日常的交流中大多使用触须。‘星灯’是和善的精灵，它们带领我参观了第一海神殿。令我疑惑的是神殿中供奉的一件神器。它的形状是一个有底座的圆形框，明显是由一整块冰雕刻而成，做工精美，框上的图案像是海的波浪。我不记得看过任何关于它的记载，连星灯族人也说不清它的用途。凭魔法师的直觉，我肯定它不是一件仅用于祭祀的器具。”

　　“第二海很少经历暴风雨，海中气氛幽静。而第二海神殿竟是漂浮在水中的，轻盈如此，却又不露出海面，远看似乎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气泡中。我估计那是某种防线。事实上，它已经有了优秀的保护者：水母。神殿四周皆是色彩斑斓的水母，个头居然和我差不多。水母的武器自然是毒刺，这样大型的水母精灵，其毒性之强，恐怕是手下从无活口。放牧精灵事先提醒过我，这些水母极难相处，但我仍然尝试和它们接触，希望能进神殿。水母的回答是直接传入我脑中的：‘我们无法进入神殿，因为那气泡将水完全隔绝于外。’也许它们是担心我进去后会图谋不轨，我向它们保证我并无恶意。但它们拒绝了我的请求：‘我们守护的是神殿中的一条咒语，咒语被外人偷窥，就是我们失职。’不知那是什么样的咒语？世人的魔法偏向于使用水的强化型——冰。我听说雷系魔法中也有呼风唤雨一说。神留下的咒语又会有怎样的效果？可惜，水母严禁我再前进一步……”

　　“我来到了第三海。海水是我所见过的最深的蓝。海中有一道横贯东西的裂缝。据说，第三海神殿就在这海沟之底。海沟的深度超出了我的想象，虽然魔法师决不惧怕潜水，但随之而来的寒意却是越来越重。照说再深的海底也有生命的存在，但一路下潜，我却没有发现任何生物。沟底一片白森森，接近之后才发现，那是大片的白色珊瑚。珊瑚怎么会长在这里？神殿的守护者在哪里呢？没有人给我回应，而这时我也看到了神殿。它完全就是一座白珊瑚造的建筑。那珊瑚的枝杈，那惨白的颜色，我不禁联想到了白骨。在冰冷黑暗的海底，这不是种愉快的联想，何况守护者又不知去向。
　　……（此处原文缺）我上来以后询问了红珊瑚精灵：‘第三海神殿是否发生过变故？’
　　‘没有。’
　　‘守护神殿的一族呢？’
　　‘就是白珊瑚！’
　　‘你知道神殿中有什么吗？’
　　‘也是白珊瑚。得到它即可召唤它。……那是和我们有天壤之别的精灵。’”

　　“第四海是航海者的恶梦。没有谁敢说他熟悉这里所有的旋涡、暗礁。我不得不请一个放牧精灵为我引路。第四海神殿看似近在眼前，但周围有好几股暗藏的水流，变化极快，是天然的屏障。看守第四海的是海天使。这是个有趣的名字。神的存在是一种畏惧，证明人的头顶始终顶着一层天幕。如今此种存在被人质疑，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绝对自由呢？我看不清未来。还是回到现实中来吧。海天使不是神的使者，而是外形酷似传说中那有翼的光辉种族。它们娇小可爱，十分柔软，倒令人怀疑它们有没有守护神殿的能力。海天使的语言很复杂难懂，又不善于心灵交流，我和我的向导费了不少时间才弄明白，它们邀请我们去看看神殿的中心。原来那是一间屋子，海天使关上门后，出现了奇特的景观：屋子的四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日月星辰，天体物事，运作不息。‘被神选中的人就会是这间屋子的主人。’海天使连说三遍，我们才听清楚。难道是指神会白送一个世界给他人吗？不通。……”

　　“……我终于到了第五海，行程过半。第五海活泼热情，精灵种类繁多。在第五海与第六海的交界处有一列海底山脉，论壮观程度，决不亚于陆地山。第五海神殿在顶峰，而第六海神殿就在山脚，倒省了我不少麻烦。我从海面向下潜，先到了山顶。山上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圆圆的洞。我已经看到了神殿，可正当我准备靠近时，脚下的一个洞里突然冲出一样东西，速度快，冲劲大，海水波动，我几乎被掀翻。一
条大蛇。仅眼珠就比我整个人还大。青色的九头蛇。身为魔法师，各种怪异的生物我见得多了，也不害怕九头蛇。只是，人们一直以为九头蛇的数量不会过十，可这山顶上的蛇洞，少说也有上百个。
　　‘后退！’它的一个头吐出蛇信说。‘如果你是来找Siren（塞壬），那就请回！’
　　习惯上，人们把Siren当作海妖。但是成体Siren拥有鸟身，不可能再回到海中。一般认为全世界的Siren只有三只左右。我推测值得九头蛇看守的正是尚未羽化的Siren。
　　‘它虽珍贵，却人人皆知，还有不少魔法师召唤过，也就算不上是真正的奇兽了。’
　　‘你的胃口不小，’九头蛇眯着眼睛，目光逼人。‘大概第六海的神兽才符合你的标准。’
　　……（原文空缺，从下文可看出九头蛇虽面凶，实则直爽，它领着约瑟去了第六海神殿）”

　　“九头蛇的身体庞大，要跟上它很吃力。过了很久我还是没看见神殿到底在何处。九头蛇却不慌不忙：‘就在山脚的洞里。’
　洞口很宽敞，附近没有任何海生植物，岩石的热度灼人。我依九头蛇的指点，探头往洞里望去——通红！火焰一样的通红！
　　‘洞有多深？’我问。
　　‘我没进去过。请我去我也不去。’它的九个脑袋一起摇。‘你也最好别去。见了Leviathan（海兽），你就不会是活物了。’
　　‘果然是凶猛的海兽。不过人类也有成功召唤Leviathan的记录，说明驯服它不是不可能。’
　　‘你好象搞错了，’它笑，蛇的笑容是诡异的，‘Leviathan只不过是看守而已。’
　　‘这么说，神殿中的珍藏是更强的神兽了。’
　　‘我没有见过。所以我认为是。也许还是最强的。’
　　我也笑：‘不是还有第七海神殿吗？’
　　它的九个头同时哼了一声，响亮极了：‘第七海神殿什么也没有！’它好象突然心烦起来，摇动身体离开：‘第七海有海底世界唯一的国家。你们人类肯定会觉得亲切。’
　　可我感觉它的语气是轻蔑的。”

　　“第七海很冷。海面常有浮冰。九头蛇所说的国家是鲛人国。鲛人是两栖生物，与人类有过接触。人们都知道它们有绿藻色的头发，雪白的皮肤，人的上身，鱼的尾。人们熟知的鲛人是女性，姿容优美，性情温顺。作为魔法师，我对它们则有更深的认识。我对九头蛇流露出的轻蔑毫不惊讶，因为我知道这个海中最接近于人的种族，有着最接近人的品质——不幸的是，并非是高贵的品质——至少男性鲛人是如此。
　　我向精灵们打听过，鲛人国对外声称第七神殿里有最强的海中神兽。事实是，如九头蛇所说，其实里面空无一物，不仅如此，海洋居民们都知道鲛人国为在神殿里找出点有价值的东西，想尽了办法，只差没把神殿拆了，又不肯求外界的帮助，惟恐被别人占了便宜。它们又极要面子，便四处吹嘘自己的神殿如何比其他的更胜一筹。这早就是笑话。如九头蛇所说，鲛人国是海底世界唯一的国家，它们的那一套用来对付他国倒也不算过错，可其他的部族无心称王，更无心与它们抢夺，各安本分。它们反把宽容当懦弱，这就叫人厌恶了。
　　值得一提的是鲛人的远亲，一般会叫它们‘鱼人’，和鲛人的外形极其相似，不过没有性别之分。外来人很容易弄混淆。但海精灵们并不会，因为鱼人个性和蔼可亲，精灵们都乐意和它们接近。它们和鲛人共同生活在第七海，以它们乐天的性格，虽遭排挤，却自得其乐。也有传闻说，鱼人有独特的求生本领，所以鲛人一直不敢侵犯它们的群居点。
　　有一个疑问：如果七海神殿都是神的遗留物，为什么第七海神殿中从一开始就什么也没有呢？
　　……（原文已失落）……”

　　《约瑟断章》是迄今为止关于海底世界的最可靠的资料。有不少人慕名前往海中一探究竟，其中不乏利欲熏心者，海洋精灵们纷纷抗议。陆地上的人类提出要签定盟约，约定直到真正的“神选中的人”出现，决不容许好事者的滋扰。讽刺的是，海洋精灵不相信人类有这样的诚意，第一个质疑的就是鲛人国。因此，七海联合设置了一道魔法防线。七海神殿的秘密也就一直安眠在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