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Kelly Link
译者:fenrir
发表日期:2007-07-06
于是他有了个妻子,而且他们都说她真地很漂亮。有另一个男人想和她交朋友,开始她没答应,因为她害怕丈夫,可后来,她又答应了。她的丈夫发现后,他们说他杀了一条蛇,把蛇血放到威士忌里给她喝了。他从船上认识的一个岛民那儿学到了这种方法。六个月后,蛇在她身体里面出生了,它们在她皮肉之间。他们还说你可以看到那些蛇在她的腿里上上下下。他们说她已经只是一个空壳了,这种状态一直保持到她死。现在我爸爸说他看到它了。
――八烟囱的民间故事
她们的卧室曾经是育儿室。她们睡在一张大床上,床看起来象一艘四桅大船,而且闻起来有一股樟脑的味道。查里斯·契日曼·拉什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就睡在这,后来还有他的女儿。当她父亲消失时,她也消失了。可能是由于赌债;他们可能去了新奥尔良。居科斯莱克先生说,她只有十四岁。那她的名字呢?克莱尔问。萨曼莎也想知道她的妈妈怎么了。科斯莱克先生眨了眨眼睛,说道,拉什太太在她丈夫和女儿消失前就已经死了,死于一种神秘的萎缩病。他也已记不起那个可怜的女孩的名字了。
“八烟囱”正好共有一百个窗户,全是手工镶嵌玻璃的原始风格。萨曼莎认为,既然有这么多的窗户,房子里应该光线充足才对,但由于房子被树紧紧的包裹住,以至于从第一层到第二层,甚至第三层的房间都是绿色的、昏暗的;好象在水底一样。在这种光线下,游客好象鬼魂一样。在早上和傍晚,房子周围会升起一层雾。有时,雾的颜色是灰色的,好似克莱尔的眼睛的颜色,有的时候,雾会变得更灰,好似萨曼莎的眼睛颜色。
我在森林里遇到了一个女人,
她的嘴唇是两条红色的蛇。
她对着我笑,眼里发出淫荡的光,
象火一样燃烧着。
在几天前的晚上,风在育儿室的烟囱里叹息。父亲关了灯,让她们上床睡觉。黑暗中,克莱尔怂恿萨曼莎把头伸进了烟囱里,于是萨曼莎便这么做了。寒冷潮湿的空气舔着她的脸,风听起来好象在低语、嘀咕着什么。她听不清楚。
自从她们到了“八烟囱”后,父亲便开始酗酒。也从来不提及母亲。一天晚上,她们听到他在图书室里大吼大叫,她们下楼后发现,书桌上的威士忌酒杯被打翻在地,留下一大滩污迹。它正透过窗户看着我,他说,它有着橘黄色的眼睛。
萨曼莎和克莱尔忍住没指出图书室是在二楼。
一到晚上,父亲满嘴酒气,而且他越来越多的时间都呆在树林中,而不是在图书室里。而到了晚饭时间,他们坐在一楼的饭厅里,坐在澳大利亚装饰灯下(有六百三十二个水晶饰物),吃着纸盘里的热狗和罐头烘豆,听着父亲朗读她们一点也不感兴趣的查里斯·契日曼·拉什的诗集。
他现在正在朗读拉什保存的航海日记,说他已经从中发现了证据,证明拉什的最著名的诗《大法师的帽子》无论如何都不是一首诗,它甚至不是拉什的作品。它是过去的一个捕鲸船水手用来召唤鲸鱼的。拉什只是把它记下来,给它添加了一个结尾,就说它是他的作品。
而那个捕鲸船水手来自穆拉图普,一个克莱尔和萨曼莎从没听说过的地方。父亲猜想他是某种术士,但他在拉什回“八烟囱”前不久就淹死了。其他的水手想把术士的箱子丢到大海里,但拉什说服他们让他来保存它,直到他在北卡罗来纳州上岸。
大法师的帽子发出刺豚鼠的声音;
大法师的帽子发出花斑西野猪的声音;
大法师的帽子发出白唇野猪的声音;
大法师的帽子发出貘的声音;
大法师的帽子发出野兔的声音;
大法师的帽子发出松鼠的声音;
大法师的帽子发出凤冠鸟的声音;
大法师的帽子象水中鲸鱼那样呻吟;
大法师的帽子象我妻子的头发里的风那样呻吟;
大法师的帽子发出蛇的声音;
我已经把大法师的帽子挂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