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鱼”酒店的灯光渐渐暗淡了下来,大厅中响起了一阵七弦琴的声音,一个略带沙哑的嗓音用悲伤的音调唱了起来。
“该死!这是什么酒?”
“忍着点吧,有得喝就算不错了。头儿说过,我们也要少喝点,别逗那些当兵的酒劲了。”
“真搞不懂,他们那个白痴上校为什么不准他们喝酒。”
“知道我们下一站是哪儿吗?”
“也许接着向东吧,快到终点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预感,我们一直在向东走,再走就到拉波美尼亚了,总不可能越过边境吧。还记得那个吸血鬼说的话吗,你觉得他指的是什么?”
“蛛怪,可能还有别的什么,反正少不了痛宰这些八脚怪物。”
“如果只是杀几个蛛怪,我看没什么好保密的,头儿一定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们。你说呢,米基?”
米基拉斯端着杯热腾腾的咖啡,听到队友的问题,一言不发的他低声答道:“放心吧,头儿今晚会给我们一个答案的。”
随着游吟诗人唱完他冗长的故事,士兵们的倦意也浓了起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让大家重新清醒过来。镇长和军官们走了进来。赫森大步走进大厅,站在了酒吧桌子的中央:“先生们,安静一下,现在公布下一步的任务……”
“嘿,别吵,听听我们的老板说些什么……哦,真没劲,他说的跟你一样,我们继续向东,搜索剩下的蛛怪……”
“看看那些可怜的士兵们,对他们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伙计们,都出来吧。”哈姆站在门口招呼大家,这时,赫森的讲话正好完,轮到安德森做解散前的最后训话。
丹特被安排住在镇长的大宅里,他住在二层走廊东端的房间,赫森和其他几个人住在中间,安德森和剩下的高级军官则住在三楼。哈姆带着猎龙者们到丹特的房间集合:“大家都到了。”
“哦,都坐吧。”丹特指了指屋子中央的圆桌,大家便围着桌子坐下。
“头儿,”卡兹有些迫不及待,细小的椅子要塞下他显得很困难,“大家都想知道,我们此行到底要干什么?就是要宰掉一窝蛛怪吗?”
“对,”丹特喝了口咖啡,“不仅要消灭一群蛛怪,还要捉住它们的头儿。”
桌子上沉默了。
“您是说……蛛母?”有人战战兢兢地问。
丹特点了点头。
老霍夫曼眯着眼睛,理了理下巴上卷成圈的胡子,不紧不慢地说:“蛛母,我们都叫它地下的女王。”
“天哪……你们在讲笑话吗!”
“没人能活着见到它。”一个猎龙人十分肯定地说。
“也不一定,”老霍夫曼接着说:“地精、地下矮人,还有其他深居地下的种族经常和蛛怪打交道,他们可能见过。”
“可我们没见过!要去对付一个从未见过的怪物,而且它的力量远远超出我们的想像……干我们这一行,从来不对付不了解的敌人!”
“我必需强调一下,”丹特说:“我们不是要杀死她,而是要活捉她。”
“好了,”哈姆拿着烟斗,嘴里吐出一个烟圈:“听我说,我在号角监狱的时候,有个关在我隔壁的家伙……”
大家静了下来,听着哈姆讲他的往事。
“他是黑峰匪帮的头儿,哈金斯.钢牙。”
猎龙者们的背景都很复杂,他们对强盗匪徒很熟悉,因此,当哈金斯.钢牙的名字出现在他们的耳中时,他们都不禁张开了嘴。这个嘴里镶了一颗钢牙齿的狂暴矮人曾让帕姆斯王国出动近卫军来围徼他,一提起他,人们就会联想起那个身披黑甲,手拿两把转轮枪的形像。
“这家伙是个真正的疯子。”老矮人又从他的烟斗里使劲吸了一口,“一天晚上,他衣衫褴褛地靠在窗边,借着月光,我看见了他身上的道道伤痕。于是我们俩聊了起来,他开始对他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大加吹嘘,唯独讲到他右腰际的一道长长的伤疤时,他好像有意回避。他总是说‘你不会想知道的’,这反倒引起了我的兴趣。在我一再追问下,他反问我‘你见过蛛怪吗’,我说见过,那是我见过的最令人厌恶的生物;他接着问‘你见过它们的头领吗’,我说没有。”
听到这里,大伙都屏住呼吸,桌子上非常安静。
哈姆把背往椅子上靠了靠,好让自己更舒服些————
钢牙对我说,那是在南卡利恩。有一次,他正带着手下找了一个很深的大洞埋财宝,为了埋得更深一些,他们用炸药想把洞开得更深,结果,他们炸穿了洞的尽头,发现这里连接着一个庞大得令他们无法想像的地下世界。那是一个全黑的世界,甚至连这些常年在地下活动的矮人匪徒也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