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的故事:橡树和德鲁依

作者:努塔瑞


夜幕降临,法师与老者坐在屋外的空地上。老人和每一个精灵一样出神的凝望深邃的星空。法师显然对星空没有什么兴趣,倒是饶有兴趣的玩弄老人召唤来照明的萤火虫。那些发光的小东西绕着法师的手臂飞来飞去,和天上的星星相映成趣。

“这是它们最后的光芒,寒冷的北风一到,它们就会失去生命,掉落在大地上。然后,明年的春天,又有新一代的萤火虫从大地中孕育出生。”老人的声音悠远而苍老。法师听到后把手放下来,静静的看小虫子最后的欢歌。“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关于那棵我不准你折枝的橡树。”

“对你们人类来说——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有一个可爱的精灵女孩住在这里。她很喜欢这里,喜欢这里蔚蓝的天空、这里碧绿的湖水、这里芬芳的大地,她尤其喜欢这里的树——她每天起床都要和这些树打招呼,和他们玩耍。她25岁的时候在自己家的门前种了一棵橡树,总是叫它“我的守护者”。她是那么的喜爱这棵橡树,以至于有时候会一整天的坐在小树身边,和它交谈。她用那柔美的嗓音对着橡树诉说,我想那树一定听懂了——每当有微风拂过,它就会轻轻摇摆沙沙地回答。那棵小树就像她的孩子、玩伴和情侣。时光悄悄的流逝,小树长高了,能够遮蔽风雨。女孩也成为了一个出色的德鲁依——橡树的守护者,虽然从内心讲她没有橡木那么坚强。和童年时一样,她还是老是去树下和橡树聊天,有的时候说着说着她会突然笑起来,银铃般轻亮的笑声让小鸟惭愧的不敢歌唱,灿烂的笑容让阳光都为之黯淡。”

老人仰望着星空出神地说着,脸上露出了罕有的笑容。然后一瞬间,他的脸阴沉下来。“就像一句人类的老话:美丽的东西总是不持久。灾难就像乌云,有的时候会笼罩天空,让阳光无法照射到大地。有一天凌晨,女孩被嘈杂的声音从冥想中惊醒,她听到了斧头、锔子的吼叫和树木的哀鸣。她可以感到树木的惊恐,听到树木的惨叫。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她正好看到那群粗野的人正要砍倒她的橡树。女孩像一只雌豹,挡在她的孩子面前,她急促的对那些伐木者说着阻止的话,却忘记了他们根本不可能懂精灵语。一个柔弱的女孩显然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伐木者照样拿着斧头逼近,脸上甚至还多了龌龊的笑。女孩细细的手无法阻挡锋利的斧头,她只是抱住树干轻轻的呢喃。伐木者惊讶的看到橡树活动起来,没有风可是枝条照样摆动。橡树把主干贴住了女孩的脸,仿佛在亲吻他的爱侣。然后,在空中高速挥动的枝干发出尖锐的呼哨,把拿着斧头的伐木者打的遍体鳞伤。伐木者仓皇逃走,走的时候把火把狠狠的丢到大树的身上。秋天的空气干燥的一点就着,很快大树就烧起来了,他奋力的把女孩丢到远处的湖里,然后大火就吞噬了他的身体。女孩从湖中游回,她的橡树已经化为了灰烬,只有树根还深深地扎在地下。泪水不能抑制的涌出来,撒在树根周围,润湿了大地。慢慢的,女孩止住了哭泣,她站到大树遗留的树墩上张开双手,她的身体化成了树干,手指化成了枝桠,美丽的长发化成了金色的秋叶……”

法师听的出了神,没有发现老人的声音越来越哏咽,泪水从脸上悄悄的滑下……

时光飞逝,一个月很快过去,法师要在冬天到来之前离开木屋,离开龙眼湖。他像老人道别后离开,撑着那根光可鉴人的冬青手杖。在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看到老人正在抚摩橡树粗糙的树皮,他听到风里传来的一句话语:“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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