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剑

“她说的是真的，”不知何时，萨里尔已来到了空地的边缘，他的脸色很阴沉。“从一开始，我就感到她是一名魔法师，我对她所谓商队的鬼话根本不信。好在现在也不算迟。”他接着又说道，“我们的帝国一统天下的时刻就要来临了，骑士，为了表达对帝国和伊古斯陛下的忠诚，你现在就杀死她，夺回这把剑！”萨里尔的眼中闪着狂热的光。

帕安却对萨里尔的狂热无动于衷。寻思片刻后，他坚定地说道：“不，我不能这么做。”

“什么？”萨里尔颇感意外，“难道你要背叛帝国和伊古斯陛下吗？”

“伊古斯陛下是一国之君，但组成帝国的是千千万万的老百姓。如果我们对外扩张，这只会使人们饱受战争之苦，不管是帝国的百姓，还是别国的人民。”帕安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清晰。

萨里尔不以为然，他逼问道：“陛下怪罪起来，这个责任由谁来承担？”

“我会尽力劝柬陛下放弃扩张的打算的。实在不行，我愿承担一切罪名。”帕安丝毫没有动摇。

看到帕安的坚持，萨里尔不禁眉头紧锁。他并不清楚瑞卡娅的来历和法力的深浅，并不希望帕安站在瑞卡娅一边。他改变了策略：“四十多年前，尼斯坦尔爵士和斯力恩公爵的叛军交战时，我刚成为书记员，我的第一个任命是担任随军史官，因而有幸目睹了尼斯坦尔爵士的英姿。”

萨里尔提及的是在首都达奇里尔郊外的一场大会战。当年，斯力恩公爵在南方华兰士国王的暗中支持下反叛，叛军曾一度控制了大半国土，直逼达奇里尔。在会战的关键时刻，年轻的尼斯坦尔在己方骑兵统帅阵亡之际，以一己之力拦住了敌方成名已久的大骑士艾必托。交战数十回合后，尼斯坦尔一剑把艾必托砍下战马，然后他带领着骑士们猛冲敌阵，冲溃了敌军的阵形，从而赢得了那一役的胜利。这是扭转局势的一战，也是尼斯坦尔成名的一战。当时帕安还没有出生，更不用说当尼斯坦尔爵士的侍从了，但这段被吟游诗人们传唱多年的往事，自然能让每个年轻骑士心驰神往。帕安虽然不明白萨里尔为什么在此时此刻提起这段历史，但他静静地听着。

看到了帕安向往的神情，萨里尔接着说：“后来我没有再担任随军史官的位置，但从同僚的记载中，我阅读过尼斯坦尔爵士经历的多场战役，他从一个辉煌走向另一个辉煌。这些战绩让他举世闻名，退役后也被封赏为一代领主。作为他的骑士侍从，你追随他经历过不少战斗吧？”

帕安点点头。多年来尼斯坦尔爵士的指挥才能和精湛的剑术都让帕安受益匪浅。

“很好，” 萨里尔说，“你想一想，你是因为白石战役中的优秀表现得到尼斯坦尔爵士的推荐而晋升为骑士的。只有战争才能让骑士们建功立业。一旦拥有了这边剑，我们帝国将会开始一场征服之战，这将是你大展宏图的机会。你会建功立业，不负尼斯坦尔爵士的厚望。你可以留瑞卡娅一条生路，毕竟大家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天，只要夺回火焰剑即可。”

说道这里，萨里尔期许地看着帕安。一旁的瑞卡娅也紧张地注视着帕安的神情。

帕安并未立刻回答。过了一会，他说：“成为尼斯坦尔爵士一样的骑士自然是我的梦想，但如果我夺回这把剑，尼斯坦尔爵士会对我失望的。”

萨里尔错愕道：“为什么？”

“尼斯坦尔爵士曾跟我说过，为了平叛、反击入侵者或者击退南下掠夺的野蛮人部落，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拔出圣骑士剑，但白石战役却是帝国和奇迪利王国的将领们为了个人野心让边境冲突升级而导致的，这是他参加过的最没有意义的战争。在战争中，尼斯坦尔爵士目睹了大片丰收在即的麦田被践踏甚至烧毁，痛心很多人流离失所。而他一直希望自己的战斗能为帝国赢来更长的和平年代，让人们安居乐业。他是不会赞成对外扩张的。”帕恩回答道。

这时瑞卡娅意识到，帕恩刚才的默不作声并非是被萨里尔的言论打动，而是在回忆往事。

萨里尔也明白自己的说辞起了相反的效果。他叹了口气：“看来真正理解尼斯坦尔爵士的是他最后的骑士侍从。也罢，回去后你跟陛下解释今天的事情吧。如果你能请动尼斯坦尔爵士帮你进言，或许你能避免罪责。”他缓缓转过身去。

看到萨里尔打算离开，帕安扭转过头去想吩咐瑞卡娅几句话。但就在这时，萨里尔迅速回转过来，双手之间燃烧着火焰；之前他的转身只是为了掩饰法术的施展。他一扬手，一大团通红的火球向帕安呼啸而去。

虽然帕安猜到了这位学者会魔法，这从萨里尔能感觉到瑞卡娅是个魔法师，以及他能这么快就追了上来的事实很容易推断出来。可是，帕安没料到萨里尔会使诈。火球扑面而来，躲闪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