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刹车声在前方的校门处响起,一个身影飞向高空。女声的尖叫盖住了人体落地的声音,一群人围到人影落地的地方,围的水泻不通。我也跟了过去,不是因为车祸,而是我看见那附近有我要找的人。
REVEN和YOGA是在科幻圈里混的时候认识的,今天来交大有百分之五十的目的是为了他们。他俩显然还没有认出我,只是在注意那突如其来的车祸。我过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标志的流氓兔式的笑容表明我的身份,所以也就省去了自我介绍的环节。然后,共同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落地的人身上。
出乎意料的,那个人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没事人似的冲那个浑身瑟瑟发抖的肇事司机笑了笑,转身向校门外走去。
我望着那个离去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却说不上在哪里见过。头突然要命的疼起来,我只好放弃去想关于这个背影的所有事情。而等待剩下两位女士的时间就在闲聊中打发过去。
在交大玩的很开心,终于又摸到了篮球,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打球了。篮球的在手里的感觉就象用手指去数一叠厚厚的钞票,充实而有满足感。奇怪的比喻,但对于我来说,就是这样。
开心的时候就会忘记时间的概念,这次也不例外。华灯初上的时间早以过去,在夜色中,我和NARMDY坐回城的公交车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唯一确定下来的一点就是,我赶不上回寄宿的那家的末班车了。所以,在下了公交车换地铁然后又重新回到地面以后,我很自然的招手,一辆出租车准确的滑行过来,停在我面前。我坐上车,开始睡觉,一直到车停在包头路的工地旁。
站在凌乱的工地旁,我的头又开始疼了。因为我总觉得在这里发生过什么和自己有关的事,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白天在交大看见的那个被车撞了还能安然无恙的身影又在脑海里浮现,不知道和现在的工地有什么联系,但是我就是在这个时候想到了他。或许,和我昨晚那段忘记了的经历有关系吧。我停止思考,头不再疼了,双脚带动身体向小区里角落的那幢居民楼走去。
反射性的一抬手,向前一挥,一个花盆顺着手指的方向在空中硬生生的改变了下落的方向,飞向远处的灌木丛里。我奇怪的望着自己的手,始终想不明白这只跟了我将近二十年的手什么时候拥有了如此神奇的能力。我走到灌木丛前,看着里面确确实实存在的花盆,确信刚才发生的事不是幻觉,于是,我更纳闷了。
想不通的问题不要去想,时间会解释一切。遇到困难的事情的时候我就会去睡觉,外婆告诉过我:“一觉起来是天亮。”直到今天我依旧相信这句话。所以,我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然后背上包跳上了去杭州的大巴车。旅行本来就是这次提前离开家的原因,我自然不会浪费每一天的时间。
杭州的岳庙是我神往的地方。“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多么豪迈!所以,当我站在三座坟茔前的时候,有一种想跪下的冲动。而身上仅剩的四十元人民币也全部落入岳庙里商贩的腰包,我只能走着回到五公里以外的宾馆。
宾馆正在装修,所以我除了去岳庙以外基本都待在房间里,看电视。宾馆里可以上网,但是在地下室里,我不喜欢那里阴郁的气氛,那里总有让人头疼的感觉。电视的频道在遥控器的指挥下换来换去,却没有一个能引起我兴趣的。最后是手机的铃声打破了这无聊的情形,我接起电话,听到的却是陌生的声音。
“你还渴望鲜血吗?”
“你是谁啊?打错电话了吧?”
“看来你已经全部忘记了,那么,是该清除的时候了。”
“咔哒”,电话挂上了,我望着电话愣神。
在杭州只逗留了三天两夜,我便匆匆地赶去太仓。假期的时间并不多,我只能走马观花的走过每个我想去和我该去的地方。而太仓那里,有老妈的同学在,也有三保太监下西洋前烧香的娘娘庙,自然是我的目的地之一。
从在上海换上大巴开始,我总觉得有什么人一直在跟着我。但身边有很多人,我看不出哪个是我认识的人,也就无法知道到底是谁在跟踪我这个无足轻重的人。大巴车进入太仓地界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老妈同学的老公开着车来车站接我。我坐上车,转头望向后面,没有车或者人跟着,但被跟踪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
第二天,我独自去了苏州,自己给自己定制了一日游的计划,很从容的逛完了虎丘,然后背着若干把刀剑向出口走去。出口的地方人很少,更多的人愿意从商铺中间穿过去直接走到虎丘外面。而我选择了从另一端的出口出去。因为,那种被跟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知道,他要出现了。
僻静的树林里很少会有人来,也是最好的发现跟踪者的地方。然而,出乎我意料的并不是那名跟踪者丝毫没有继续隐瞒自己的意思,直接就走到了我的对面,而是他的样子——那个在交大门口被撞飞却安然无恙的人。
“waxlrose大人让我杀了你。”他丝毫没有杀意,而我却感到他不是在说笑话。
“那就来试试看到底谁能杀得了谁。”我知道这一战在所难免,所以根本没有考虑退却,只是抽出了刚才买的野外生存用刀,锋利的刀锋在透过树叶间空隙洒落的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森冷的寒光。
“刀子对我没有用的。”那个人微笑着,却突然不见了踪影,然后我感觉到脖子上有什么东西正在接近,用力的向前一跃,反手将三寸刀锋刺出,刺中的却是一片空无。
“我说过这样是没用的。”他依旧微笑着,“没有谁的武器能快过我的动作的。”话音落下的时候,冰冷的齿尖已经碰触到我的皮肤,然后,刺了进去。
我无力的回手,伸出手中的刀子,却在中途就任刀子掉落在地上。渐渐的,我的意识模糊起来,眼前的景物开始晃动,逐渐的虚无,最终,整个我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