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们,我不会碍手碍脚的!”卡尔文忍不住打断了这些家伙的嘲讽。他并不喜欢这些人,他们甚至比以前跟随他探险的脚夫还粗野。但他知道,要想参加猎龙就必须和他们在一起。
“哦,那你能干什么,就用你腰上的那支细棍去猎龙?”桌边留着黑八字胡的家伙指着卡尔文腰间的佩剑。黑胡子的问话又引起一阵哄堂大笑。一个额头刺着奇怪符号的大个子从腰间抽出了把带锯齿的大刀,刀背足有一公分厚。他板着脸把刀递向卡尔文,压低了嗓音问:
“小子,你见过龙吗?”
“当然,我在书上见过”卡尔文尽量作出坚定的样子。
“听清楚了,你没见过真正的龙是不会知道它长什么样的!”大个子说话时的表情非常严肃,甚至带有一丝敬畏。
“好了好了,先生们,别难为他!”迈托克不得不出面解围,“阿什坦,把你的刀收起来”。大个子把刀收了回来。这时不知谁在后面说了句“小子,凭你要在龙面前比划刀剑就是找死,会用枪吗?”随即便有人递来一支卡宾枪,这次,迈托克没有出声,也许他也想看看这个年轻人的本事,毕竟,他总不想带一个连自保能力都没有家伙一起走。
作为一个出生在富人家庭,又有一定探险经验的人,卡尔文对各种枪支还是比较熟悉的。在那群人的引领下,他来到了营房前的空地,有人指着对面一个训练木桩,上面挂着顶旧骑士盔。卡尔文熟练地拿起枪,填上火药和子弹,压下狗头(注:狗头指燧石枪的击锤),用标准的姿势端起枪。在震耳欲聋的枪响和一阵烟雾之后,远处的头盔躺在了地上。
人们先是鸦雀无声,然后转头看着他们中间一个面无表情的精灵,精灵只是点了点头,接着便有人拍起了手。
“不错,小子,你合格了”
“你能成为一个不错的枪手”……
“嘿,等等,年轻人”一个身材粗壮的半兽人不怀好意地凑上来,旁边的人则一边窃笑一边准备看这出恶作剧。
“这玩艺我们常用来打老鼠,”半兽人拿过卡尔文手里的枪,又递给它另一支,“打龙得用这个。”
这把枪比卡尔文想象的还要重,乌黑的枪管比一般枪粗四倍,整支枪又短又粗,称它为大炮可能更合适一些。枪里装的不是一颗铅弹,而是一大把小铅子。当他的手触摸到枪管时感到表面凹凸不平,仔细看,上面刻满了奇怪的符号,大概是法师的咒语吧。在众人的目光下,他艰难地端起枪,勉强对准刚才的木桩。扣响扳机的那一刻,卡尔文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觉得耳膜嗡嗡作响,巨大的后坐力让他完全失去了重心。好一会儿,周围的哄笑和刺鼻的烟味才让躺在地上的卡尔文回过神来。
迈托克把卡尔文拉了起来,微笑着向他解释这个略微过火的玩笑,然后给他介绍这次行动的成员。这次的猎龙队可是囊括了各色人种,有蛮人阿什坦,这是一个魁梧的北方高地人,曾在军队中当过步兵分队长,额头上刺着的家族纹章表示他在本氏族中有很高的地位;黑胡子尼古拉,东方博兰尼亚人,曾在著名的博兰尼亚翼骑兵联队服役,没事的时候喜欢捋他的八字胡;半兽人扎克,总作出一副难看的笑脸,咧嘴笑时露出的犬牙给人一种不信任感,和他的爱枪形影不离,这把枪对于敌人和其他使用者来说都是个恶梦;精灵马奎因,寡言少语,两只眼睛像冰霜一样冷酷,任何人都不想与他对视,他是个狙击手;半精灵法师奥比,除了法术外还精通赌博;高山矮人巴尔金斯,爆破专家,还继承了矮人族的机械天赋;长矛手帕西诺,经验最丰富的猎龙者;另外还有半精灵加里尔和纳斯达、人类萨诺、特力顿、马克及刀疤脸莫里斯,算上队长迈托克和卡尔文,一共十五人。
晚餐时间,人们在营房大厅的中央摆上一张大桌子,“丰盛的晚宴”就在这里举行。一个巨大的银盘在桌上闪闪发光,四周还刻着龙头,不过,盘里盛的东西可没有那么高贵。那是一只烤全猪,可以肯定,厨子的水平绝对令人无法恭惟,有一半的地方都没烤熟。猎龙人们好像对此并不在意,扎克和阿什坦的叉子都不约而同地向烤猪身上最红的部份伸去。马奎因和几个半精灵倒是座在一边,安静地享用他们精致得多的食物。但可以看出,精灵并不喜欢半精灵,他们之间还空着一个座位。同样,他们看起来也不欢迎外人。
以那盘烤猪为中心,周围一片混乱,这些家伙大概要用这半生不熟的猪肉和烈酒狂欢到深夜,这让卡尔文有些受不了,他不得不选择一个至少有点秩序的地方坐下,那是矮人巴尔金斯身旁的一个座位。刚坐下,卡尔文便尴尬地望着这一桌子食物,几乎找不到可以下咽的东西。无奈,只好拿了一块又干又硬的面包往嘴里塞。看到卡尔文一脸的痛苦相,巴尔金斯善意地笑了,笑容使脸上的皱纹陷得更深,他从怀里掏出个羊角壶。
“喝吧,孩子。”
矮人的诚肯打消了卡尔文的疑虑,他接过酒壶。也许是矮人长期和炸药打交道,手上沾满了硫磺,他的酒壶也被抹成黄色,像镀了金一样。年轻人打开盖子,将壶里的东西灌入嘴里。是蜂蜜!卡尔文十分感激,有了它,至少可以凑和着吃完这顿晚饭了。
这一夜,人们是在酒精中渡过的,不知从哪找来的一个游吟诗人在营房里唱了一晚的自编歌曲,猎龙者们一边喝着烈酒一边赌博,或是看法师奥比用违禁的黑暗魔法变着戏法。
晚宴就要结束了。这时候,两个醉熏熏的家伙叉着一块几乎是生的烤肉走了过来。
“年轻人,来,吃了这块肉,这是你成为猎龙人的第一课。”
卡尔文强咽下嘴里的面包,不让它吐出来。
“别担心,你还有个选择。”另一个人端上一个很大的酒杯,里面盛满红色的液体。“这是龙血,喝了它,能赐给你力量和勇气。来吧小伙子,把它一口喝完!”那家伙脸上挂着兴灾乐祸的表情。
卡尔文看着那块生肉,只好选择了那杯饮料。当那红色的液体第一次接触到舌头时,他便暗暗发誓以后绝不再沾一滴这种东西。卡尔文从没有喝过这么烈的酒,那股辛辣的味道像火苗一样从喉咙里一个劲往上窜,烧得脑袋快爆炸了。
酒精的效果很明显,不一会儿卡尔文就觉得天旋地转,双眼模糊......
......眼前出现了火焰般红色的天空,红色的海洋......
......还有父亲、泰菲、猎龙人......
......天空中出现了一条巨龙,它太大了,不!它慢慢压了过来,有些喘不过气了......
......等等!龙......
......一个女孩,一个跳舞的女孩,她跳的是什么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