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逃离

宾布看到眼前白光一闪!

他及时后跃,让索斯朗的第一剑落空,然而第二剑马上又紧跟着刺来。

一柄将近四尺的剑在空气中飞舞起来,极少有劈砍的动作,大多数都是疾刺,白光闪闪,就像一条银色的毒蛇,紧盯着对手的要害,随时准备咬上一口,致人于死地。

宾布把这些剑全闪了过去。

他完全没有向前递招,手头也没有可用的武器,他且战且退,惬意地看着恼羞成怒的索斯朗凶猛地向自己扑来。宾布灵活地左躲右闪,在地上的三具尸体旁边形迹飘忽,终于使索斯朗被魔鬼的尸体绊了一跤,险些以极难看的姿势鼻子着地。

没有索斯朗的命令,教团骑士们没有一个敢上前助战,而此时的索斯朗又怎么能扯下面子来要求别人助战呢?他咬紧两排整齐的牙齿,狭长的眼睛瞄着宾布,扫视人群,而在一旁拍手叫好的珍妮芙让索斯朗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耳朵里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水声,众人闻声望去,发现那具魔鬼的尸体发生了变化:红色的肌肤像泡沫一样软下去,腐烂成水,而流出的血液变成了腥黄色,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最后只余下一摊白骨,骨头周围还缠着不知从哪里来的鸭毛,景象直令人作呕,珍妮芙捂着嘴转过头去。

也许索斯朗的审美观与众不同,别人都在呕吐,他却可以从尸体的变化和众人的惊栗表情中补充信心。索斯朗调整呼吸,准备再次进攻,他现在不敢小看宾布,接下来他会把宾布当成一个平等的对手来对待。然而这个时候,他在魔鬼手边的土地上看到了一行字,很明显是魔鬼在断气前用手指划上去的,虽然不很清晰,但借着正午的阳光还是可以看清写的是什么。

索斯朗突然跑过去将地上的字迹踢乱,然而仅仅如此他还不能肯定是否及时,他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围观的人群,尤其是宾布跟珍妮芙。

“他们是不是已经看见了……”

索斯朗脸上的怒气突然一扫而光,他站直身子,转过头对教团骑士们说了一句话,珍妮芙以为他是良心发现而要惭愧地撤走,然而索斯朗说的那句话是:“杀了这里所有的人!”

一声令下,教团骑士们如猛虎下山般扑向周围的农民,这一变化连宾布也没有想到,他认为即使索斯朗的命令不可违抗,教团骑士也至少应该稍微犹豫一下再去执行。可是现在这些歌若肯的教团骑士就像是嗜血成性的盗匪一样屠杀平民,宾布只能认为他们对这种任务已经司空见惯。

一个高大的教团骑士向珍妮芙扑来,珍妮芙只是看到对手高举过头顶的长剑,上下牙床就开始打架,所幸宾布在她身边。

“没什么好怕的,他们只是外强中干!”

宾布侧身闪过骑士的攻击,一进身随手将一根“芒卡”刺入了骑士的咽喉,骑士的面盔和胸甲之间只有一丝空隙,但这一丝空隙已经足够!

骑士却没有死。

他扔了剑,痛苦地退到一旁,双手捂住脸像受伤的公牛一样吼叫起来,宾布非常惊愕,在此之前毒刺还从未失效过。这段时间,在村庄田垄间逃命的农民已经全部被杀死,看来这些教团骑士在屠杀平民方面真是训练有素。

“你对他干了些什么?”珍妮芙没有见过宾布的毒刺,她好奇地问,同时又改换了一种握剑的姿势,叮嘱自己下次不要再临阵退缩。

十一个教团骑士加上索斯朗围住宾布两人,在宾布面前不远处那个已经中了毒刺的骑士痛苦地嘶号着,而索斯朗脸上分明已经现出胜利者的笑容。

骑士的盔甲突然炸开了!

从里面跳出一个浑身赤红,筋肉强壮,额生双角的怪物。

又一个魔鬼!

珍妮芙打了一个哆嗦,脸上的表情既不像哭也不像笑,宾布眉头上的结反而解开了,他平静地问索斯朗:“清除叛徒行动,对吗?”

索斯朗不答话,他傲慢地打了一个手势,余下的十一名教团骑士全都甩脱了身上的盔甲。盔甲下面,俨然都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魔鬼,他们气势汹汹,随时准备冲上去将宾布撕成碎片。

宾布依然是笑嘻嘻的,在他的脸上找不到一丝担忧,但是宾布突然注意到珍妮芙在自己身后瑟瑟发抖,再仔细听更发现珍妮芙已经开始祈祷了,宾布不禁大发脾气:“我这么不值得信任吗?”宾布的眉毛向上挑成一个奇怪的形状,他大声问珍妮芙,声音大得让周围的人全能听到。

“喂,胆小鬼,我记得我又把阿洛尔的那枚金币还给你了,是不是?”

珍妮芙盯着对面凶恶的魔鬼不答话,而一旁本来很得意的索斯朗听到阿洛尔这个名字之后,脸色变得很难看。

宾布接着说下去:“我会保护金币的主人不受伤害,你拥有那枚金币,就什么都不用怕!”

宾布把食指和中指绞合在胸前。

“露·露什卡!”

一团耀眼的白光爆炸开来,让卡福村融化在强光之中,珍妮芙的眼睛也被这白光暂时致盲——宾布为了不让对方有所防范而没有事先通知珍妮芙。他本以为珍妮芙会记得上午对她讲过的有关[太阳闪光]魔法的话,可要命的是现在的珍妮芙连该用哪只手画十字都已经记不清了。

趁此良机,宾布把珍妮芙夹在腋下狂奔起来,被强光封住了眼睛的魔鬼连一根手指头也没能伸出来阻止他们。

宾布几步跑到村口,从拴马桩上解开了马缰绳,并且放肆地笑着在每匹马的屁股上都狠狠踹了一脚让它们受惊狂奔,只留下一匹最好的粟色战马自己和珍妮芙骑上去,那匹马原来的主人好像是索斯朗。

“驾!”宾布一抖缰绳,座下的骏马便放开四蹄疾驰而去,只给咬牙切齿的索斯朗留下一片飞扬的厚厚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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