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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和男人

KEN5207

 

女人醒来的时候天还是漆黑一片,半睁着睡眼的女人伸手摸了摸男人躺着的地方,厚厚的鹿皮毯上还残留着男人躺过后一丝微微的温热,女人知道男人才离开不久,她转了个身,又沉沉睡去,和冬夜刺骨的严寒相比起来,暖烘烘的被窝显然是可爱的多了。女人安详的睡着,直到黎明第一丝曙光从帐篷的缝隙中漏进来,照在了她的脸上时,她才又醒了过来。女人并没有马上起来,她睁着眼躺在那里,心里在想男人现在应该已经走到达尔河边了吧。平时这个时候女人一般已经早就起来给男人准备早餐,但今天男人不在,女人完全没有准备早餐的心情了,她静静的躺在那,直到听到小布拍打翅膀的声音,女人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温暖的被窝。

小布是一只猫头鹰,猫头鹰在男人的部落里很不受欢迎的,它们被当作一种不祥的征兆,当一只受伤而不能飞的猫头鹰落入男人的部落中,通常的下场就是残忍的被杀死,幸运的是女人第一个发现了小布,并且坚持收留了这只可怜的鸟,尽管部落里其他的人都极力反对,但男人看着女人看到小布欣喜的样子后,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后,部落里的人也就再没有反对过了。以后小布就每天都和男人女人一起进餐,它是一只很聪明的鸟,渐渐习惯了和女人男人一起生活的日子,以至于翅膀好了以后也没有离开这里,每当男人不在的时候,小布就是孤单女人唯一的朋友了,虽然它并不会说话,但它和女人相处的很好,今天小布就十分奇怪女人为什么没有起来准备早餐,它有些饿了,扑扇着翅膀在女人的帐篷周围盘旋,直到女人为她俩准备好早餐才安静下来。

女人只是草草吃了几块前几天风干了的鹿肉,干燥的鹿肉嚼起来有一丝淡淡的香甜。吃完之后女人套上了她的鹿皮外衣向外走去,鹿皮外衣被男人鞣的很软,摸上去就象女人滑腻的脸庞的感觉,女人非常喜欢这件外衣,虽然男人为了这件衣服而杀死一头初生不久的小鹿时,她哭了很久,但这是男人亲手为她做的,穿上后她闭上眼都可以感觉到男人宽大手掌的温度,让她有种很安心的感觉。女人一手提着木桶,穿过还是静悄悄的村落,部落里的人没有起这么早的习惯,现在大部分人还正在睡梦中。女人的鞋子踩在厚厚的积雪上时发出喀嚓喀嚓的声响,在寂静的黎明中这清脆的声音传的很远,女人很喜欢一个人这么早走在雪上的感觉,女人的家乡在遥远的南方,那里很少下雪,即使下雪也只有薄薄的一层,完全没有这里的雪踩上去那种质感。女人一个人走在村落外通向河边的小路,每天早上她都会通过这条小路去附近的小河打水,小路旁边稀疏的长着很多参天的衫树和松树,小路上也很静,只有偶尔从衫树的枝头跳跃而过的松鼠,还有因为积雪的重量而咯咯作响的树枝,有时还会有一两个松果掉落进雪堆里的声音,女人的脸蛋已经冻的通红了,看上去象初生婴儿脸蛋的颜色,她用戴着的鹿皮手套揉搓着脸,努力让它稍微暖和一点,女人一开始并不太习惯这个连哈气都会很快结成一片冰雾的地方,这里和她家乡的差别太大了,但她的确也很喜欢男人生长的地方,这里的自然之神把什么都做的质朴,大方,和女人家乡的细腻的景色相比这里也非常美,女人站在山坡上休息,回望山下村子周围的一切,这里什么都是白的,村落、远山、岩石,一切都是白皑皑的一片,只有山坡上的松树在枝叶间投出一份青翠的绿意,男人部落的村落坐落在一片山中,被周围的山包围着,十几个帐篷零乱的坐落在山窝中,避免了被这里冬日凛冽寒风侵袭,这时候女人已经可以看见村落中飘起几缕炊烟,还有偶尔一两声犬吠,冬天的空气很清脆,就象是有质感似的,连声音都在里面穿的更远。女人在想村落中的其他女人应该已经开始给老人和孩子准备早餐,全部落的壮年男子都在昨天半夜起身向林特城进发了,所以女人们应该和自己一样都起晚了。

女人休息了一会,继续走到了河边,她摘下手套,将木桶放进了冰冷的河水中,水很清澈,也冰凉刺骨,女人一眼就可以看到河底那些圆圆的卵石,当她的手接触到河水的时候她还是禁不住精神一振,从手一直凉到心里,女人触摸着河水,让河水从手掌心里流过,感觉非常清爽,河里的小鱼顽皮的在女人的掌心上游来游去,让女人有种痒痒的感觉。男人的部落是禁止吃鱼的,所以这里的鱼一点都不怕人,女人用手捧着冰冷的河水,清洗着自己的脸庞,她端详着自己水中美丽而清秀的倒影,呆呆的想着男人这时候应该已经早都越过达尔河了吧。

女人很美,很多人告诉过她这一点,但她从来没有明白这究竟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女人没有见过很多人类,在她15岁的时候她就来到了野蛮人的部落,在那之前她天天接触的只是自己的父母亲人,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美貌,当常春藤部落,也就男人的部落洗劫她成长的那个人类小村庄时,野蛮人部落的战士杀死了女人村庄的所有人类,除了她。没有哪个有智力的生物会忍心杀死看起来那么楚楚可怜的女人,野蛮人们在她面前都目瞪口呆,手中沾满鲜血的双刃斧在她面前都无力举起。所以女人在这场屠杀中幸免了,她被当作战利品带回了部落。当时的她很害怕,也很仇视野蛮人,但在部落中生活过一段时间后,她发现,野蛮人其实也是受害者,男人的部落经常被人类骑士毫不留情的血洗,大批无辜的女人小孩、老人被屠杀,人类的战士骑着战马驰骋,用长枪挑死一个个无力逃跑的野蛮人,人类把这种猎杀当作一种享乐和正义的行为,而野蛮人也时不时的袭击人类村庄来复仇,双方的仇恨是许多年积累下来的,人类和野蛮人都被世代积累的仇恨迷住了眼睛。没有胜利者,没有受益者,有的只有鲜血和无辜的生命。女人渐渐的谁也不恨了,男人的村落杀死了她的父母亲人,然而更多的野蛮人死于人类的剑下,已经没有对错之分了,有错的只是那愚蠢的仇恨。木桶撞击河边岩石的声音打断了女人的思绪,木桶已经装满了水,女人吃力的提起来水桶,和村落中的其他女人比起来,女人显得嬴弱的多了,她没有野蛮人女性强健的体魄,然而她苗条的身材却更加吸引人,无论从人类或者野蛮人的审美角度出发,她都是很美的。

女人吃力的把水提回了村落,跌撞撞的穿过村子回到了男人的帐篷,还险些摔到。一路上村落里的女人们对她指指点点,女人知道她们是在嘲笑她,这么多年了她已经习惯了野蛮人对她的成见,然而村落的女人还是不能放弃对她的仇视,她知道她们对她是嫉妒多过成见,她们嫉妒她苗条的身材,细腻的肌肤,细致的面庞,还有全部落男性对她的好感。女人知道她们为什么这么仇视,最大原因还是因为部落里最高大强壮的男人选择了她。女人被当作战利品带回部落后,并没有吃什么苦,每个未婚的年轻战士都对她大献殷情,野蛮人部落的规矩是女性到18岁时就一定要嫁给部落里的一个男性,女人也不例外。部落里的未婚女子还有自己选择的权力,而作为战利品的女人只有被选择的份,虽然如此女人到18岁时并没有被强迫嫁给谁,因为太多人提出要娶她的要求。女人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嫁出去的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是野蛮人传统庆典的一天,整个部落点满了篝火,男人们围在火堆旁豪饮着麦酒,女人们则穿着最漂亮的衣服跳着传统的舞蹈,在庆典的最后,气氛达到最高点的时候,女人被带到了场地中间,她被捆绑着双臂,近似赤裸的站在场地中间,火光清晰的照亮了她的身体,女人几乎羞的晕到过去。部落里未婚的青年们都已经喝饱了麦酒,他们一个个眼神发直,目光呆滞的看着场地中间的女人,当时场地里静极了,只能听见篝火烈烈的燃烧声和木头点燃后不时发出的劈啪声。部落里所有未婚的青年都提出了要娶她的要求,除了男人。男人是个很沉闷的人,在部落里出了名的沉默寡言,他当时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喝着手中的酒,默默的看着场地中间的女人,惊惶的女人偶尔抬头时,感觉除了那些热辣辣的眼神以外,还有一双很清澈的眼睛,那双眼中没有欲望,只有深深的怜悯和悲哀。很多年后女人想起来时还觉得印象深刻,当时就是这双眼睛感动了她。

围绕女人的争执越来越激烈,无休止的争吵,喝的头脑发热的青年战士从口角到最后动起了拳头,几个喝多了的人甚至抽出了斧头,野蛮人的性格非常粗野,尤其在饱灌了麦酒之后,一场血淋淋的争斗眼看是无法避免了,这个时候沉默的男人突然站起来走向女人,男人是部落中最出色的战士之一,最让人称道的不是他高超的战技,而是他岩石般的意志。当他走向女人时,年轻的战士们虽然有些愤愤,但是却没有人再叫嚷了,毕竟族里最出色的战士得到最美丽的女人也是一个传统,然而男人走到女人面前却没有宣布女人归他所有,男人只是脱下了上衣,披在了瑟瑟发抖的女人身上,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向帐篷的阴影中走去。所有人都吃惊于他的行为。女人看着男人宽大的背影,突然挣扎着冲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了男人,脸贴在男人背后,用自己都吃惊的大声说:“我就要嫁给他,如果不能的话我宁愿自杀。”

庆典得到了一个圆满的结果,虽然有人还是有点不平,但大部分人还是满意这个结果的,男人在部落里虽然不是族长,但是却是最强悍的战士。在野蛮人部落中,最受尊敬的除了族长就是最强的战士了。女人坐在帐篷里,想到自己曾在那么多人面前抱住了男人,脸上不禁一阵发烫,但心里却又是甜丝丝的。她想着男人,看看外面的天色,太阳已经升到天顶了,现在应该快走到他们这次的目的地斯凡提克城了吧,昨天晚上部落里的年轻战士全都出发了,目标是斯凡提克城,男人的部落今年遭受了雪灾,畜养的驼鹿被冻死了很多,眼看就过不了这个冬天了,所以部落觉得去抢劫斯凡提克城,用抢劫来的财物向邻近的矮人部落买取过冬的必需物资。

女人心里隐隐有一丝忧虑,斯凡提克是人类的一个大城邦,守卫的非常森严。前一段时间野蛮人和人类关系有所缓和的时候,男人曾带女人去过那里一次,那是女人见过的最繁华的地方,女人从来没见过那么多人,从来没见过那么多新鲜古怪的东西,她吃惊的躲在男人背后走着,从男人背后偷看着市集上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东西,那些东西她都叫不上名字,但她觉得那些东西真的很美。在一条丝巾面前女人站了很久,那个围巾是用她从没有见过的面料制成的,摸上说不出的舒服,而那条围巾奇怪但美丽的颜色更让她着迷,女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东西,她站在那久久不愿离去,希望哪怕是能戴一天也好。卖丝巾的商贩看出来女人很喜欢它,向她推荐道:“这是一条来自遥远神秘国度的东西,只卖10个金币。”女人乞求似的看着男人,她知道他们一共只有5个铜币,还差的很远,男人皱紧了眉头,面对一百个地精也不会让他如此为难。男人拉着女人默默的走开了,但这之后女人一直对那条丝巾念念不忘。
女人笑了笑,她知道她的要求太过分了,十个金币可以买一群驯鹿了,她摸着男人亲手为她做的鹿皮衣,安慰自己其实这个也不比丝巾差。

太阳已经西斜了,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照到女人的脚下,小布又开始扇动翅膀在帐篷外飞来飞去了,女人笑着想小布被自己惯的越来越懒了,她心不在焉的准备着晚饭,嘴里喃喃的念叨着男人,担心他现在是否平安。小布担忧看着女人,她从来没有这么担心过男人,男人是个出色的战士,但去攻打一个人类守备森严的城邦毕竟不是件小事情,小布突然扇动着翅膀,向斯凡提克方向飞去。

夜晚,太阳彻底落下了山岚,黑暗笼罩了帐篷,女人担忧的看着黑暗的夜色,男人还没有回来,小布也不见了。正当她焦急等待时,小布扇动着翅膀疲惫不堪的飞了回来,女人兴高采烈的一把接住小布,将小布抱住。小布却挣扎着拍动翅膀,它悲伤的看着女人,它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是只猫头鹰,不能说人类的语言,不然就可以告诉女人,男人满身鲜血,手握着一条黄色的丝巾,已经死在达尔河边,永远不能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