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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随风飘摇

 

“人类这个种族始终不被诺亚大陆其他种族理解的原因有很多,情感的复杂性也算原因之一,他们可以残酷的对待自己的同族,也可以为了一个同族的被杀而不顾一切的复仇。”——《诺亚杂谈》。

暗月是这个税收队中唯一的磁力师,相对的,他也是队伍中唯一的精灵族。作为一个佣兵,他只为出的起钱的顾主卖命,比如绿木城邦。

绿木城邦地处偏远,城邦周边很少有盗贼团光顾,所以除了一年一次的官方税收要派兵以及雇佣一些磁力师加以保护外,其它时刻商旅出行基本上都不雇保镖。现在,即使是官方雇佣磁力师也不过是找个最便宜的应个景,其它的佣兵工资自然落到了城主的口袋,当然,上报收支到白山城邦的时候可不能说实话。

至于押送的城邦兵,还是按照老惯例,由新兵蛋子负责,老兵是没有人愿意干这种力气活的。

这次任务已经接近尾声,还有一天半的路程就可以到达绿木城邦了。可不知为什么,早上起来暗月的心里就十分不安,总有种莫名的恐惧,就好象被某种猛兽盯上一样,暗月已经将身上的磁石检查了好几次,确实没有问题,可是那种危机感还是挥之不去。

接近黄昏了,五十多人的队伍来到了最后一个宿营地,是一个小山谷,这里的景色还不错,长满了树木。士兵们开始在山谷的空地上搭建帐篷,那个肥胖的税收官满头大汗地坐在树阴下喝着美酒。看来夏天最后的炎热使他的心情十分恶劣,税收官连喊带骂地催促士兵们加快搭建的速度。暗月的身份特殊,税收官自然不敢指挥他,任由暗月在营地边缘找了处地方坐下来休息。

晚霞满天,红,黄,橙,这三种颜色占据了半边天空,暗月的心头却没有被晚霞所吸引,血红的颜色让他想起那个人类的姑娘。那一声声绝望的哭嚎到最后低声的哭泣仍然回荡在暗月的耳边,有的时候暗月真的不明白人类为什么对自己的同族如此残忍?

‘算了,这种事情天天都会发生,又不是同族的事情,还是别想了。’暗月收拾心情,多年的佣兵生涯已经教会他迅速调整自己的心态,暗月开始被周围的景色所吸引,晚风吹拂到身上仿佛让暗月回到了童年的家乡。那个时候,吃过晚饭,暗月总是躺在母亲的怀里,吹着夜风,听着母亲的歌谣与鸟儿的鸣啼入睡。

鸟儿的鸣啼!暗月猛然明白过来到底那里不对劲!没有鸟叫,说明周围有敌人潜伏!他翻身刚要站起来,就感觉胸口巨痛,低头看去,胸前露出一只箭头。暗月最后看见的景象是营地上空无声地出现了数个布包。

一阵冰凉而舒爽的感觉让新兵陆平苏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三个人影。

看着陆平迷茫的眼神,一个人影开口了,暗哑的声音在屋子中回荡“我是绿木城邦的城主铁饼,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平挣扎着想看清说话的人,可惜被石灰伤到的眼睛难以完成这样的任务,他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艰难的开口:“我们正在搭建帐篷,营地里就被人撒了石灰包,大家被呛的四处乱跑,我被人射中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人影接着说:“那你看清楚伤你的人没有?”

陆平想回答,却怎么也提不上那口气,旁边疾步过来一个人影,将块磁石放在陆平的胸口,默念了几句,又是那种清凉的感觉,小新兵感觉好多了。

“有一个人我认识,是我们收税到最后那个村子里的,他蒙着脸,但是那条裤子上面的补丁颜色和位置我认识,绝对错不了。”

铁饼城主点了点头,矮人特有的胡须抖了抖,三个幸存者的口述是一样的。城主转身向旁边的城防将军说道:“那个村子最多也就有六十个青壮年男子,铁块,你集合两百人,带上两个磁力师,去把那个人类村庄从地图上抹杀掉,另外要封锁消息,现在到处都有可能暴动,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五十名士兵被杀,税收被抢的事情。”

“是!”被叫做铁块的矮人族将领没多说废话,转身离开,只是他转身后所表露出来的不安表情谁也没注意到,‘六十人能带走那么多财宝么?’铁块带着这样的疑问离开了。

铁饼确定铁块离开后,转身对旁边的治疗师说道:“这个人没用了,我不想在个新兵身上浪费宝贵的磁石,你知道怎么做了?”

陆平听到这话,心中一急,一口气没喘上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此时的路特老师,肯特尔与拉达夫等一行人正穿越树林赶往山洞。用长老的话来说:“即能报仇,又有饭吃,为什么不干?”全村人都同意伏击税收队以后,村里的老幼妇孺就被安排到村后山中一个隐蔽的山洞里。等待全村五十多名精壮汉子带着粮食归来。

路特老师的计划很简单,利用地形包围宿营地,占领制高点,然后抛洒石灰,被呛出烟雾圈的士兵就用弓箭招呼,由于常年的打猎生涯,这些猎人的箭法并不输给一般的弓箭兵,甚至更加准确。所以五十名士兵和那个混蛋税收官以及一名精灵磁力师都成了靶子。

路特老师指挥这些猎人将税金掩埋在战场附近,接下来各人分配完该带的粮食,然后一把火烧了剩余的物品,就钻入树林,这样做自然是为了惑敌耳目。猎人们在山里饶了几天,确定没有被人发现和跟踪后,才前往山洞与家人回合。接下来他们计划潜逃到南方,白山城邦管辖不到的地方讨生活。

本来呢,铁块的计划是扫荡村子抓捕村民,尽量减少流血,然后用村民的性命要挟那些打劫税收官的猎户。谁知道一进村子,队伍就到处碰到陷阱,造成了二十多名士兵的伤亡,不得不撤出来。铁块明白这些村民是不会再回到这里了,士兵的伤亡让他一时火起,就命令随军的磁力师几个火球丢过去,烧毁了村庄。

留下几个人运送伤兵回城后,铁块带着一百六十多人一头扎进山里,利用磁力师的魔法开始搜索村民。他没想到村民中竟然有高人,预料了这一点,竟将村子中的所有牲口聚集在一起伪装成生命元素聚集地,并做成了一个爆炸型的陷阱,要不是铁块够小心,将队伍分散开搜索,就不是死了一个磁力师和一队士兵那么简单的收场了。

连翻的伤亡让剩下的士兵和磁力师都变的神经质了,他们的搜索变的更加小心,一遇到风吹草动不是趴下就是转身就跑,这一点让铁块十分头疼。就在他们准备撤离的时候,士兵报告说在一处山洞中隐约传来孩子的哭声,铁块迅速集合部队包围了山洞。

作为队伍中唯一能够作战的精灵磁力师十分不情愿地接受了搜索山洞的任务。他全副武装地带领着一队同样心惊胆战的士兵摸到洞口,这个时候谁也不知道,他们确实找对了地方,村民们就隐藏在山洞中。

山洞另有出口,只是比较曲折难走,村民们发现被包围后,吓的连动都不敢动,更别提逃走了。老村长急中生智,学起了灰熊的吼叫声,希望凭此吓退士兵,好让村民们逃走,可他却没想到,这么做断送了全村一百多口人的性命!

山洞里传来了惊人的吼叫声,‘是灰熊!’已经有些神经质的磁力师听到以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向山洞里施放了数个火球!然后才想起这样作的可怕后果。连串的火球不但将接近洞口的村民炸的粉身碎骨,也将整个山洞炸塌,将剩余的村民永远压在了山洞中。爆炸产生的气浪更将磁力师和士兵们冲出数十米,多人受伤。

遍地的尸块与血迹,扑鼻的血腥气以及死者临死前的惨叫,让铁块这个矮人族久经沙场的硬汉子也不禁感到一阵悲凉,这些都是老人和妇孺啊!他也不想这样做。看着身旁那个已经昏迷过去的精灵磁力师,铁块实在不知道这样的人间惨剧该如何收场。

“将军,您看是不是先撤离这里?”铁块身边的副将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的”铁块挥了下手,“我们去来路上设伏,围歼那些猎人。”

看着众人开始忙碌着抬伤兵,准备撤退,铁块环视着周围云雾缭绕的山脉,秀美壮丽的景色,和刚才那惨绝人寰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由得心中一阵痛楚,如果没有战争,这里就是人间乐土,更何况他是个军人,不是屠夫!话说回来,此事绝对不能外泻,到不是关乎自己的声誉,一旦传扬出去,恐怕会群情激愤引起民变!不过铁块相信自己的手下不是多嘴的人,何况谁看见那样的惨剧都不愿意再次回忆吧。

想起自己刚刚周岁的女儿,铁块那抿成直线的嘴稍微上仰了一下,或许自己该向城主请辞了,本来就看不惯城主那种骄横的作风,这几十年积攒下来的钱财也够妻儿老小一家过下半辈子了,回去就这么办吧。

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更改,这是矮人族一贯的做事风格,铁块的心情稍微好了些,暂时将刚才的惨剧抛在脑后,转身去指挥士兵撤退并开始计划着在那里埋伏比较好。

这时的铁块并没有想到,自己将永远无法再见到他的妻儿,就如同那些还不知道自己家人情况而向这里赶路的猎户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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