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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ck-007
第 56 楼“是的,玫拉瑟姑姑。”夏娜菲亚没有注意到塞德的疑惑,继续说下去,“你昏迷的时候,是她亲自为你向契拉巴罕祈祷,从精灵之王那里借来治疗的力量愈合你的伤口。我从没见她做过这些事情,这真是一项荣耀!”她边兴高采烈的说着,边敦促塞德把瓶里的药剂喝掉,“你知道,我要为我的父亲向你道歉。他不是一个有偏见的人,这一定是有原因的,希望你能谅解他。不过索性这些都过去了。你知道吗?现在整个海塔克都已经接纳了你,你的名字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好了,夏娜。”西戈利塔接过塞德手里的空瓶子,“不要总是这么喋喋不休,我的脑袋快被你搞昏了。”她走回桌边去浸湿一条干燥的毛巾,话虽然这么说着,声音里除了调侃并没有责备的意思。
两个女人唧唧喳渣说话的当口,兰迪斯推开木门走了进来。“里面这么热闹,我还以为你们发现了金矿。”他的肩膀已经被包扎好了,说话的时候大胡子一颤一颤的,“塞德,你还好吗?”
“是的,我很好。”一直被西戈利塔和夏娜菲亚牵制插不上话的塞德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交谈的对象,“你怎么样?”
“我?好得像新的一样!”他作态要甩甩胳膊。
“海塔克有伤亡吗?”塞德急忙出声阻止了他,问了他一个自己比较关注的问题。
“只有前面的几名武士受了伤,法师们已经把他们治愈了。托那些屏障的福,村子好好的,哦,像新的一样~!”兰迪斯笑的眼角都出现了皱纹,不断重复使用他新学到的海塔克的谚语,“倒是你,塞德。我想我大概明白你为什么能从坦佩拉那些死灵法师手上逃出来了。真是不可思议,你*什么跟那些魔法较真?硬碰硬?我还以为你这次死定了!矮人王格罗姆也会惊叹你的好运气。”
好运气?也许吧……塞德安下心来,不再说什么。看着眼前的三个……伙伴。是的,应该可以称作伙伴吧。在海塔克的战斗中,他们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这种紧密的协同合作可以让他们安然面对很多危险。尽管他们各有不同,甚至并不互相了解,然而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却可以自然而然的站在一根弦上……一种旧时的感觉重新回到了塞德心里,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到第二天的清晨,塞德已经可以走出夏娜菲亚的小屋了。
他再次站在了广场那棵高大的古橡树前面。村口的道路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被兽人的爪子和血液践踏过的白石街道重又变得冉冉生辉,人们在那里穿梭,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古朴的村落恢复了平静,像最初看到的那样纯净安闲,看到站在那里的塞德,人们不再远远地躲开,而是冲他和善地打着招呼报以微笑,这让他甚至感到有点错愕。“嘿,塞德•沙朵!那招使得好啊!”几名海塔克的武士列队经过,其中一个对赛德扬扬手,还模仿了一下他在对抗兽人时使用的招数。“海塔克的门已经为你敞开了!”另一个人喊道。“这儿没有什么地底的恶魔,只有塞德•沙朵!”一个高大粗壮的武士冲他挥挥胳膊。
斑驳的树影从橡树繁茂的枝叶间辉洒下来,把黑暗精灵笼罩在它的怀抱里,塞德目送那些武士的身影远去,收回目光仰视那棵高大的古树。
曾几何时,这种安逸也曾经在他的心里占据过一席之地,现在想起来已经很模糊了,他也曾怀疑过这感觉的真实性,也许这些只是他身处黑暗洞穴的虚无中时做过的一场超越现实的梦境。可是为什么……踏入海塔克他就有一种熟悉感?望着这棵橡树,他就好像在那些枝桠间看到一个很久以前的孩子的身影,看到它在树影里来来回回的穿梭,听到他冲着树下的什么人开心的喊叫……
“还记得这棵橡树吗?”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塞德转过身,看见玫拉瑟站在他的身后,这次她亚麻色的长发垂在肩头,随着微风轻轻荡漾,在晨曦中闪耀着丝丝缕缕的金光,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望着他,一如初见时那样热切。
“你……”塞德开口,只吐出一个字,因为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他的声音里有些颤抖。他只是不确定的向她投过去一束询问的神色,在心里对答案报以了期待……
玫拉瑟微微一笑,桅兰花香在她的眉间舒展开来,她压低了声音,仿佛这些话已经预备了很多年只为了这个时刻。“是的……我是。”轻柔而坚忍,她慢慢地张开双臂,在她的眼底深处有晶莹透明的液体愉悦的映射着太阳的光芒。
身体挣脱了理智压抑着的冲动,塞德不由自主地迎向那双臂膀,他单膝跪了下来,揽住了精灵的腰肢,任她的手臂严严实实地把自己裹在了一片温存里……
* * *
“就是这里。”在一幢清爽的桦树木屋前,玫拉瑟停下了脚步,迈上爬满常青藤的阶梯,她引领着赛德走了进去。
屋里是简单的陈设,*窗摆放着一张铺着淡紫色细花边床单的木床,一侧的书架上放满了各种不同封装的古书,一张倾斜的植物台挂在屋角,鹅黄色的垂蔓几乎落到地面上,屋子的中间是一张高脚桌和几把普普通通的椅子,桌上有几件银器,再有的就是床边的一口古铜色的陈旧的木箱。阳光透过雅致的流苏窗帘铺撒在屋内,给这间小小的居所染上了一种素净的色彩。
塞德的目光在室内划过,每一样物品都是陌生的,同时又好像牵起某些回忆,他最后把视线落在玫拉瑟身上。
“契拉巴罕指引我,我看到了很多东西……”玫拉瑟拉着赛德坐下来,“信使带回坦佩拉沦陷的消息,我向神灵祷告,他赐予我坚定的信念,我相信你还活着,像一百年前你被夺走时一样,长久以来我始终深信你还活着,有一天,你会再度出现在我面前。”她凝视着赛德,面容上流露着慈爱和疲惫,“吾神保佑。”
“我在逃亡……”塞德不敢去看那双眼睛,“您知道……父亲他……”
“我知道。我看到了很多东西……”玫拉瑟的神情黯淡下来,“我也知道,是迪阿波也……”她哽住了。
“可是……您怎么会?”塞德吃惊的抬起头。
“我是契拉巴罕的追随者,他赋予我预见的能力……”
“我会去复仇!”塞德攥紧了拳头。
玫拉瑟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步。她沉吟了一会儿,才再度转向塞德,“孩子,不要让复仇的火焰蒙蔽了你的双眼,它会让你看不清前面的道路,失去理智的准星。你有更重要的责任需要去承担,在你出生的那一刻,契拉巴罕就选择了你去执行他的神谕!”
“神谕?”塞德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黑暗之门已经打开了……”眸子里闪过深重的忧虑,玫拉瑟的每一个字都变得沉重,“北方的光芒不祥而强大,预言的池水开始不安定的波动,所有事情的发生都是最终走向未知的一个因素,你,我,你的父亲,你的伙伴,整个海塔克,还有你的敌人,每一部分都是构成因果的一个环节。”
“凯比西耶……”
“是你的第一站。”她喃声接下去,“正如你所想,去见见那里的城主,他会为你指明北去的方向。”Tashiamhk”,这是契拉巴罕昭示我的咒语,它一定会使用在一个恰当的地方。”她伸过手去抚摸他的面庞,“像你一样,我为克里斯亚的死心碎……但是答应我,把仇恨按奈在心底,让你的责任凌架在它上面。”
“我……我不明白。但是我答应您。”塞德冲她点点头。
带着一丝苦楚地微笑爬上了玫拉瑟的嘴角,她转过身,打开了床边的木箱。
“赛德。你的姓氏是由祭司挑选的,你知道它的含义吗?”她在箱中摸索着。
“我只知道父亲本来属于沃西安帕家族,沙朵的含义是什么?”
“在人类的语言里,沙朵是阴影,在精灵语中,它代表夜鹰。”玫拉瑟说着,从箱中取出了一个长长的布包,“你的父亲请求矮人的工匠铸造了这个,海塔克的法师又为它篆刻了咒文,他在这儿的几年里,一直把它带在身旁。”她打开布包,一层幽兰的光芒发散了出来,“你会需要这个。你父亲叫它……”夜鹰的眼睛”。”
那是一柄短剑,刃身的两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缺口,好像经历了很多次的打击,但缺口的切面又很圆润,不像是锋利兵刃相交造成的伤害。剑柄的造型看起来像是一种古老的纹饰,细密的咒文分布在没有开锋的刃口上。没有开锋?它要如何使用?赛德端详着这把短剑,剑身流转着柔和的蓝色光芒……
berserkqy
第 55 楼塞德感觉自己置身于黑暗中,周围静的出奇。唯一让他知道自己存于世上的就是那背上的伤痛,它仿佛在不断扩大,慢慢传遍全身。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在被这股伤痛一丝丝带走,过去的记忆不停的在他脑海中浮现,那些他在夜牙洞穴里阴暗的日子…屠杀,欺骗,背叛,黑暗精灵残酷的一面尽显在他面前。“爸爸!!”他又看到自己无助的看着父亲倒在血泊中,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熟悉的面容上浮现出邪恶的笑容。“迪阿波也叔叔…”
绝望中,塞德忽然感到有一股暖流在他身边流动,那种感觉似乎是黑暗中的一丝光亮,光亮渐渐扩大,照遍了他的全身。塞德心中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满足感,他甚至想永远处在这束温暖的光线中。
“塞德……”他好象听到有个很远的声音在呼唤自己。
“塞德……”声音越来越近,他模糊的看到光亮中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身影渐渐变的清晰,那位精灵牧师慈爱的面容浮现在他眼前。“塞德,快醒醒…”
“妈妈!?”塞德大喊着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他看到在旁边照顾他的西戈利塔用惊异的目光看着自己。
“哈,妈妈?”西戈利塔感到有点莫名其妙,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不会是被魔法伤到脑子了吧。”
黑暗精灵回了回神,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房间里的床上。房间的布局虽然简单,但却有种安逸的舒适。他想用手支撑着起身,但是后背传来的一阵巨痛让他不能动弹。
“躺着别动,塞德先生。”从外面进来的夏娜菲亚正好看到塞德的这一举动。“你还没有恢复到能下来走动的程度。”
“怎么样?我的房间还算舒服吧。”夏娜菲亚边说边从腰包里拿出了一些药剂。“来吧,既然你醒了就得把这些喝了。”她递给塞德一瓶药水。
“谢谢…”塞德接过药水,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那个精灵牧师,她…她不要紧吧?”他下定决心问了出来。
“你是说玫拉瑟姑姑吗?她没事,只是擦破了点皮。多亏了你的相救她才能得以平安,非常感谢。”夏娜菲亚向塞德深深的鞠了一躬。
“玫拉瑟…姑姑?”塞德的眼中充满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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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楼“剩下的法师把屏障张开!!”阿拉密尔大声的发出命令。几名精灵及人类法师在众人的身后站成一排,一起念动咒语,随着法术的完成他们张开手臂,一道透明的散发着微微金光的魔法屏障紧跟他们的动作从指缝间流转出来,慢慢扩大直至连成一片,把身后的精灵村庄遮蔽得严严实实,那些傍树而立的建筑物和游走于其中寻求庇护的人们的影像在屏障闪烁波动的映射下有些朦胧地摇晃着。
塞德回首望去,除了他的伙伴和村长,以及十几二十个海塔克战士,再往后就是一片辉煌的圣光,他的眼底深处几乎被点亮了,然而,点亮它的光源并不仅仅来自那道屏障,而是在阿拉密尔身后呈扇形站立的几位法师和牧师中他看到了先前在橡树广场上见到的那位女性精灵。
“塞德•沙朵!”一声严厉的断喝再次把他的目光拖了回来,精灵长老咄咄逼人地望着他,“这是你惹来的麻烦!你打算怎样偿还打破海塔克长久以来寂静祥和的罪责?”
两个人对视着,赛德将视线凝聚到一点。“以死!”他坚定地回答,“我将誓死守卫海塔克!”
“不要相信这黑暗精灵!他会毁了我们!”
“等等,长老说他是塞德•沙朵……”
“管他是谁,那是个黑暗精灵!我们不能相信他!!”
海塔克 士兵中间传来一阵议论声,其中不乏慷慨激昂的陈词,一时间两军对弈的紧张气氛反被这种质疑喧宾夺主。
“呜格……塞德•沙朵!”一名兽人士兵在领袖的耳边咕哝着。
“吼……好运气!我们得到了比复仇更好的战利品!”噶尔狰狞的面孔恶狠狠的盯视着黑暗精灵,“塞德•沙朵!”他大吼一声,高高的举起厉爪。
那是开战的信号!兽人的队伍一阵沸腾,喊杀声震耳欲聋。
“弓箭手!”不能再迟疑了!阿拉密尔举起了他的木杖,十几个精灵游侠挡在布置屏障的法师前面,搭弓上弦。一排排闪着精光的箭矢瞄准了兽人部队。
“路嘎路嘎!!!”头领一挥手,兽人们耸着肩,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咆哮着,狂暴的向众人涌来!
“战士们!契拉巴罕指引我们!为了海塔克!!”阿拉密尔扬声召唤,武士们呐喊着,挥剑冲了上去。
夏娜菲亚迅速而适时的使出了一记纠缠术,打头的几个兽人被缠住了,随后冲过来的几个还没有搞清状况就一头扎进了红色的藤蔓中,这为海塔克的进攻创造了先机,配合她的法术射手们向那些困兽发出一束密箭。
兰迪斯抡动巨斧不到一个回合间就让两个兽人丧了命,西戈利塔在他的掩护下,频频掷出匕首,刺穿了几个兽人的喉咙,然而匕首的数量毕竟有限,她不得不抽出背后的短刀抵挡敌人的攻击,另一只手在腰袋中摸索着,情急之下,她抽出一只从托洛斯峡谷的黑暗精灵身上搜到的飞镖,看准噶尔的后背一扬手!
“吼!!!!”飞镖吉中噶尔的软肋,从他的身体一侧穿了出去,如果再精准一些,这一击就能把兽人的首领拿下,失去头领的兽人部队就会乱成一锅粥!西戈利塔咒骂着,惊奇地发现射出去的飞镖带着一丝血线在空中划了一道短弧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这是一柄魔法武器!?感谢阴影之王,它不是出自黑暗精灵之手,一定是他们从什么地方掠夺来的。飞镖在太阳下的闪光把篆刻在侧面的符文显现了出来,飞行中还带着某种嘶嘶的风声,来不及细想,西戈利塔一把接住它,再次抛掷出去。
“左面的交给你们!”塞德向精灵武士喊道,同时侧身向右面的一队逼近的兽人扑过去,他的动作在白昼中显得有些迟钝,不过比起笨拙的兽人已经敏捷了很多倍,缚在鞘中的手刃失去了夜晚的光彩变得晦暗起来,他抽出了腰间的弯刀,庆幸没有听信兰迪斯的话把它丢弃在峡谷中,了胜于无!他抬手迎了上去。
村口笼罩在了一片喧嚣中,空气里洋溢着血腥味,四处可见兵器相交迸发出的火星。精灵游侠以他们精湛的箭技阻止敌人上前,没有一只箭误伤到自己的同伴,双方的法师在武士的掩护下互掷魔法,天空大地一阵辟啪作响。
尽管对黑暗精灵发出的命令充满厌恶,海塔克的战士还是把左面的兽人进攻守的滴水不漏,塞德的身影在右侧敌人的队伍中穿梭,所过之处满是倒地挣扎的身躯,向这边观望的阿拉密尔眼中闪过一抹匪夷所思的目光。
“看住那些巫师!!”兰迪斯高声提醒西戈利塔和赛德,他的肩膀受了伤,挥斧的动作有些僵硬。
众人的进攻已经严重挫伤了断牙部落的前锋队伍,尾随其后的5个兽人巫师用血红的眼睛盯住对方,嘴里念动咒语。
“他们的目标是那些法师!”塞德顺着兽人巫师的目光望去,“阻止他们施法!”他弹起身,按住面前的敌人,踏在他们肩上跃了出去,“后面的交给你们!”他完全来不及回头,对武士们扔下一句话。
弯刀划过巫师的脖颈,塞德将其中一个踢压在地上,反手刺穿了另一个的后心。西戈利塔趁机绕到一个巫师的背后,匕首的寒光一闪,巫师应声倒地。精灵法师抢先完成了一个法术,冲天的火光包围了居中的十几个狂兽人,接着他身旁的法师对一个兽人巫师发出了牵制,对方失去了声音,西戈利塔抓住机会掷出匕首,击中了他的心脏。“还有一个!”她告诉赛德。
拔出深入泥土的弯刀,塞德向着一个方向望去,受到其他人拖住敌人的掩护对方已经完成了法术,从他肮脏的兽爪间迸射出一连串呼啸的冷火像一只猛兽的利爪直扑向他的目标。
目标!?
塞德看到了那位女性精灵牧师!她在一个重要的位置上刚刚发出一个牵制魔法,把一整列的兽人士兵办成了蹒跚的牵线木偶,她根本来不及防护!
“闪开!!”塞德急速的几个纵跃,赶在邪恶法术抵达之前扑了上去!
他的后背接触到一种从里到外的撕裂感,魔法攻击结实的打在他的身上,如果不是他在极短的瞬间扑倒了牧师,等待他的或许是致命的一击。尽管如此,还是有三道坚深的伤口留在他的脊骨上,绽开的皮肉接受着进一步啃噬般的灼烧,巨大的疼痛使他的眼前一片模糊,他看不清眼前的精灵有没有受到伤害,甚至听不到她在对自己说些什么,耳边的喧哗突然间回到了最初的寂静。塞德咬紧牙关,努力把四散游移的意识聚拢到一起,耳鼓嗡的一声轰鸣,他终于听到了牧师的叫喊,她说,“赛德!后面!!”
疼痛不再重要了,刀尖点地,他猛的一翻身,弯刀刺入噶尔的胸膛,直没入刀柄,兽人首领最后的哀鸣凄厉可怕,双手胡乱地在空中抓取,徒劳的挣扎着,可什么也改变不了他步入死神怀抱的事实,他的身体慢慢向后倒去,蓬乱的皮毛失去了光彩,残留下了断牙部落的失败。
同时倒地的还有另一具躯体,刺入噶尔体内的弯刀从塞德的手中滑落了出来……
……………………
……这就是黑暗精灵的归宿吗……回到夜牙洞穴的黑暗中去,这才是他该呆的地方……黑暗……尘归尘……土归土……berserkqy
第 53 楼面前这个人让塞德觉得很温暖,但这让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他努力的回忆过去的片段,试着找出这种感觉的根源。
温暖的阳光顺着树叶的缝隙照在地面的草坪上,一对恩爱的精灵夫妻和他们的孩子在树阴下开心的笑着。“这个给你,妈妈。”孩子拿起一个苹果递给了精灵女性,她用充满母爱的眼睛注视着面前的这个小黑暗精灵。“谢谢你,塞德…”
“塞德…”
“塞德…别发愣拉。”黑暗精灵的回忆被西戈利塔的一阵摇晃打破了。“现在不是你出神的时候,还记得我们漏杀的那只兽人吗?这该死的畜生现在领着伙伴来报仇了。”
塞德回了回神,发现站在面前的精灵女性不见了,“刚才站在这里的那个精灵呢?”他急噪的问西戈利塔。
“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那些事情,如果你想改变村里人对你的偏见的话,机会来了。”西戈利塔似乎没把塞德的着急放在眼里。
“女人和孩子都到屋里去,一群兽人马上就要攻到村里来了……”阿拉密尔手持一根法杖,站在橡木广场前冲人群大喊,村民们顿时慌乱了起来。“你,你,还有你。拿着武器跟我过来。”村长指挥着村里的战士们准备迎战。
“这些弱智的生物已经近50年没来骚扰我们了,这次是因为什么?”其中一个战士问阿拉密尔。
“黑暗精灵是灾祸的象征,这次也不例外……”阿拉密尔望着远处的塞德。
西戈利塔拖着塞德来到了村口,兰迪斯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他们远远的看见了一群兽人扬着尘土向村子冲来。
“哈,这些不长记性的笨蛋难道以为多找几个帮手就能对付得了来自米斯特罗的矮人吗?”兰迪斯拎起手上的巨斧,准备大干一场。
兽人们来到了村口,为首的是一个体格巨大的兽人,它的脸上有一道直连耳根的刀伤,这让它原本就很狰狞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古怪的笑容。“是他们,头,就是他们杀光了我们的侦察小队。”在他身边一个身上满是刀伤的兽人怯怯的说。
“呃…我是噶尔,是断牙部族最伟大的战士。现在,我要你们为自己所做的付出惨痛的代价!!”这个巨大的野兽冲着塞德等人大声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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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楼“塞德!等等!!”夏娜菲亚急忙去追赶那个落寞的身影,“爸爸,你不该这么对待他!这对他不公平!”她跟不上黑暗精灵的步伐,他迈出门去的动作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心态,甚至她还能从这中间感受到一种无奈和对现实的理解。这使得夏娜菲亚觉得很难堪,她回过身来挥动着双手拧眉向她的父亲抗议,“如果不是他在伊斯塔血海对我伸出援手,您就该在几个月后看着您的女儿披着一身的鱼腥味来跟您团聚了!这真让人不能接受,我以为您一直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通情达理?对谁?黑暗精灵吗?”阿拉密尔毫不客气地摆摆手,“别开玩笑了!要我去相信一个黑暗精灵!?你只是个孩子!可我在100年前就吃过他们的苦头了!!没人还会记得那次混战,就是因为一个黑暗精灵!我们的村子付出了血的代价!!”
“什……什么?”夏娜菲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他仍然很倔强,“但是塞德他……”
“嘿!这是怎么回事?”西戈利塔一步跨上前,“这事儿怎么发生的这么突然?谁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她显得有点不耐烦,兰迪斯注意到,她不时地向屋外赛德离去的方向看两眼,“阿拉密尔阁下,您就这么当仁不让地把我们的伙伴赶了出去?”
“我很抱歉,女士。”许是觉得怠慢了客人,阿拉密尔的态度和缓了下来,“我很感激你们一路对我女儿夏娜菲亚的照顾,你们在这里将会得到上宾的招待,我们会为你们提供一切便利。”接着他的神色一陡,“但是那个黑暗精灵!海塔克的每一寸土地都不欢迎他,他只会给我们带来灾难!”
“这是什么道理!?同样帮助了您的女儿,得到的结果却大相径庭!?”西戈利塔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倒是她第一次站在塞德一边,这点她并没有意识到。在她盗贼的记忆里,人分九种的概念非常模糊,她看待一个人的标准只有好人或是坏人,再换种说法就是有钱人,没钱的人。所以她很难理解这一村之长对待塞德的态度,初来乍到海塔克,他会给这里带来什么灾难?这简直荒谬!
兰迪斯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对村长不要这样大呼小叫的。他毕恭毕敬的对阿拉密尔欠了欠身。“海塔克的领导者,可否容我说上一句公道话。我不知道关于黑暗精灵与此地曾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可是我想请问您是否听说过坦佩拉的塞德•沙朵。那是个人人称道的黑暗精灵,不……应该是半黑暗精灵。从我还在老家米斯特罗的矿井里挖那些闪光的石头我就听说过他的名字,在我看来,他可不是个恶魔!”他扬扬眉毛,“他是个足以在日光下为自己感到自豪的家伙!”言罢,他摇了摇头,“要他为他的种族背上这许多骂名,确实有欠公允。如果您坚持您的看法,那我们也只能起身告辞了。感谢您的热情款待,我们不愿扔下同伴独自享受,精灵之神契拉巴罕保佑您。”
两个人在夏娜菲亚歉意和挽留的目光中与她相互拥抱,毫不犹豫的打算离开村长的住处。
“等等。”精灵长老苍老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背后响起,“你们说……那黑暗精灵是塞德•沙朵?”
* * *
当塞德一个人离开阿拉密尔的住处走在精灵村落的白石街道上,有好长时间他让自己的思想保持空白,这样某种他已经十分熟悉甚至可以说已经习以为常的情绪就不会给他带来太多的烦恼。
他早该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他是个黑暗精灵,无论是不是只有一半的血液,这都是个不争的事实。他小心的从斗篷里把目光放出去,他看到这村落简单而有序的生活,街上满是忙忙碌碌的精灵和人类,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劳动和安逸的生活给他们带来的祥和跟快乐。他低下头,心里明白对这些东西的渴望对他来说只是一种奢求,现在如果还能回到坦佩拉的废墟,他反而觉得更实际一些。
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他沉吟了一会。继续向凯比西耶进发吗? 是的……这是我唯一该做的……还不到放弃的时候……
“啊,对不起!”噗呲一声,有个在路上奔跑的孩子不小心撞在了他的斗篷里,孩子惯性地向后一仰身,几乎就要倒在地上。
塞德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扶住了他细细的胳膊,使他不至于摔倒。
“谢谢您,很抱歉我……”孩子扬起稚嫩的小脸,脆生生的向他致谢,可是下一秒钟,他的喉咙就哽住了,笑容僵在了他的脸上,恐惧迅速的把僵硬的表情替换了下来,他挣扎着向后退着自己的手臂,大声的哭叫起来,“妈妈呀!!!!他是一个黑暗精灵!!!救命!救命!!!”
“什么!?黑暗精灵!?”“在哪?怎么回事!?”“大家小心!好像有黑暗精灵闯入了我们的村子!!?可是这不可能!?”周围的民众听到了孩子的哭叫纷纷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三三两两的向这边聚拢。
塞德向左右看看,仓皇的后退了几步,趁着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他拉紧斗篷,转身向一条人迹稀少的道路跑去。
索性他还没有引起什么骚乱。当他跑到离村口不远的一棵茂盛的古橡树附近时,他放慢了脚步。必须尽快离开这儿了……他心中暗想,再次回头查看有没有什么人追过来,就在这个当口,他好像撞上了迎面过来的什么人。
“啊!”对方发出一声惊呼。
“对不起……”塞德迅速的抬了一下头,并没有停下脚步,他准备绕过眼前的人,可是在下一秒钟,他像先前的那个孩子一样,愕在了原地……
撞击的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一双和自己有着相同神色的紫罗兰色的眼睛…… 他慢慢的抬起头……
……那个人在他的眼前显现了出来……他感到心里一阵悸动……
“塞德……是你吗?”
* * *
……走在精灵村落的街道上,西戈利塔和兰迪斯已经无心欣赏村中古朴的保持着原始自然韵味的景色,焦急的搜寻塞德的影子,阿拉密尔和夏娜菲亚走在他们身后,两个人都没有出声。直到他们在离村口不远的橡木广场前见到站在那里的塞德,他们之间再没有更多的交谈。
“他在那儿!”兰迪斯指着黑暗精灵的背影就打算迎上去,“嘿,塞德……”
“等一下……”西戈利塔拦住他,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四个人都停在了那里,他们几乎同时看见了一个与塞德相对站立的身影。
那是一个女性的精灵, 细长的身体立在海塔克的微风中,白皙的皮肤罩在一件橄榄色的牧师袍子里,颈上有一条嵌着一颗翡翠的素色饰物。亚麻色的长发挽在脑后,一双和赛德相同的紫罗兰色的眼睛热切的注视着对方,唯一不同的,就是那双眼睛在耀眼的日光下闪烁着精灵特有的金色底蕴……
“塞德……是你吗?”她的声音听起来好像索梅拉海上越洋而过的温暖的海风,清澈干净还带着一种高地上绽放的桅兰花的味道,只是从这声音里,可以明显地听出岁月在这位精灵牧师身上留下的痕迹,它使她看上去沉稳,高贵,还带着一丝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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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楼随着太阳慢慢从峡谷的轮廓里升起,四个冒险者已经离海塔克不远了。可能是昨晚经历了太多冒险,这一天显得格外平静。清晨,他们就看到了远处海塔克冒起的阵阵炊烟。
海塔克是个位于索梅拉海岸的沿海村落,这里的人类与精灵混居在一起,这在常人眼里可能非常特别,但这里的精灵和人类从很久以前就有着密切的联系。村子里人类和精灵的数量基本持平,由于两个种族的通婚,也有不少半精灵。
夏娜菲亚兴奋的领着众人来到村子里,“这边,我要领你们见见村长,也就是我父亲。”夏娜菲亚迫不及待的说。“我想我从没听你说过你是村长的女儿。”听到这个消息西戈利塔感到很意外。“这是因为你从没问过我。”夏娜菲亚冲她吐了吐舌头。
她把众人带到一栋比较特殊的房屋跟前,它是木制的,上面装饰着精灵特有的细腻的花纹,显出了一种朴素的华丽。
随着“吱呀”一声,厚重的木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身材细长的精灵。“夏娜菲亚,真没想到这次你居然去了这么久。”眼前这个精灵用着与外貌不太相符的成熟声音对夏娜菲亚说。
“爸爸,这次如果不是这几个朋友的帮助我可能回来的会更久。”夏娜菲亚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三个人。“这是我爸爸阿拉密尔•月海。”
“快请进屋吧,尊贵的朋友们。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阿拉密尔很热情的招待着他的客人,但是当他发现塞德藏在斗篷下的面孔时不由得皱了下眉头。“一个黑暗精灵!?”
“给我滚出去,你这只会用魔法的狗!”阿拉密尔表情立刻变的扭曲,歇斯底里的大叫着。尽管大家都对村长的愤怒很吃惊,但塞德很清楚自己族人在外界留下的恶名,他对眼前这个白皮肤同类的反应并不意外。
“爸爸,听我解释,他并不是你所了解的那种黑暗…”“听着!”夏娜菲亚的话被他父亲拦了回去。“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接受来自黑暗精灵的恩惠,他们都是魔鬼,如果没有他们这个村子也不会遭受那种磨难……”阿拉密尔好象陷入了一场痛苦的回忆。“现在,滚出这个村子,在我还没有用武器赶你走之前。”
塞德一语不发,默默的转身向村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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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楼是的,复仇!
……更多的东西进入了塞德滞空的记忆中,他想起了自己的初衷,想起了逃亡的岁月,想起了孤身一人的四面楚歌,也想起了更多来自坦佩拉的备战生涯。自从他在圣骑士守卫的城堡落脚,没有一刻不在寻找杀死他父亲的罪魁祸首迪阿波也的消息,可他这位邪恶的叔叔,自告奋勇的在他逃离后担起追杀他的任务,却在尾随他离开“夜牙洞穴”后消声匿迹。
“他们以为迪阿波也也死在了我的手上,于是派出了更多的人来找我。”黑暗精灵的脸上游移着复杂的心理波动,“……没人知道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在寻找他。”他眯起眼睛,攥紧了拳头。
很长时间没有任何人说话,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很沉闷。最后,还是塞德自己打破了这种寂静。
“兰迪斯。”他走到矮人的面前,“你是否能告诉我,坦佩拉到底发生了什么?”
“坦佩拉到底发生了什么?”兰迪斯搔搔眉心,一脸疑惑地反问,“你怎么会不知道?那个时候你不是……”
“我只记有一天城门突然被打开了,然后到处都是敌人……每个人都在战斗……之后的事情记不起来了。再次记起的就是坦佩拉陷在一片火海里,整个骑士团已经……”塞德说不下去了。
“看来你的记忆被打断了。”兰迪斯皱皱眉,“我猜大概是魔法的功劳。唯一一个逃出坦佩拉的人传出的消息说,最后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是被三个死灵系的法师围住了,没有人认为你还能活着出现在坦佩拉以外的地方。恐怕为这奇迹你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清清嗓子,“骑士团的霍华德背叛了你们,使得城门大开。北方的一支由邪恶巫师萨奥芬发起的队伍攻进了坦佩拉。借着巫蛊的力量,短短7天的时间,坦佩拉城就变成了一片废墟……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萨奥芬……”塞德的双眸里散发着凌厉的光芒。这个名字就是自己莫名恐惧的来源吗?也许迪阿波也正是投身在这北方巫师的门下。离开坦佩拉他一直为自己的何去何从感到困惑,突然间,他觉得自己明白了,他的目光坚定起来。或许兰迪斯说的对,答案就在凯比西耶。他要去见那里的城主,这就是他的下一站!
“西戈。”他望向盗贼,“我的下一站是凯比西耶!”
“哦~?你的决定从何而来?”西戈利塔还有些不明白,她不想这么早就确定自己游历的方向,况且,她并不了解凯比西耶。
“我们可以在路上慢慢商议。”夏娜菲亚站在他们中间,“我熟悉去凯比西耶的路。不管我们怎么决定,这条路一定会途径海塔克。让我们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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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楼“我想这些黑暗精灵的装备在阳光下不会坚持太久的。”塞德把玩着兰迪斯给他的那副闪着紫光的手刃,“但在没有日光的环境里它们能象金刚石一样坚硬。”
“噢,那太遗憾了。”西戈利塔看着自己刚找到的几把觉得不错的匕首有点舍不得。“塞德,你能解释为什么你的同类会出现在这里吗?”她好象忽然想起了些什么。
“我想…他们是冲我来的。”塞德似乎忧郁了一下,但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为什么?你做错了什么吗?”西戈利塔感到很意外。
“我背叛了自己的族人,我以为已经甩掉他们了,可没想到……”塞德脸上流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悲伤。
“背叛?哈哈,能说说你背叛的经历吗?”杰迪斯听完之后很感兴趣的看着塞德,似乎没注意到他脸上细微的变化。
可是黑暗精灵避开了他的目光,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远处。
“我认为你有着跟你族人完全不同的一面,你内心里充满了仁慈。这是你背叛的原因吗?”夏娜菲亚觉得塞德有点不大对劲,冲矮人挤了眼色。杰迪斯感到抱歉的耸了耸肩。
“他们认为我杀了自己的父亲……”
“你真的那么做了?”西戈利塔惊讶的看着塞德。
“不,那是我邪恶的叔叔干的,他也几乎杀了我。但最后我逃了,我的逃走让自己成了他的替罪羊。”其他的人静静的听着,似乎附近的空气中流动着哀伤,“我发誓要报仇。”他仍然看着前面,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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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楼西戈利塔悄悄地隐藏在阴影中,她发觉尽管形势不看好,兰迪斯的蛮力还是可以勉强拖住其中一个敌人。另外两个人围住赛德,其中一个以和他几乎不相上下的身手使他的躲避和进攻看起来都很艰难,另一个死死地盯住他,站在离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稍远一点的位置上,斗篷下的手指在空中划着符号,嘴里念念有辞。
“一个法师!?”西戈利塔心里一惊,她迅速作出反应,身体紧贴着岩壁,敏捷的溜到法师的身后,匕首紧握在她的手中,看准时机,一个背刺!
可惜!她低估了法师的能力,显然她的进攻失去了准头,法师向侧边躲闪,锋利的匕首只是划开了他的长袍,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不过足够了!她的进攻已经干扰了他的法术。法师的目光向西戈利塔斜扫过来,在飞扬的斗篷下面,迎着篝火的光亮,西戈利塔只觉得身上一阵发紧。
法师的眼睛闪着森寒的白光,在黑暗中仿佛要把她的灵魂从身体里撕扯出来,几缕白发垂在他的肩上。乘着对方略微的迟疑,他迅速的完成法术,冲着西戈利塔甩出三点火焰攻击。
“西戈!”塞德大声的提醒她。
火焰带着黑色的旋风,直扑向西戈利塔的周身。容不得她做更多的打算,她就地一翻身,紧接着向一侧快速的奔跑,两束火焰擦着她的身子飞向身后的岩壁,巨大的爆炸声伴着岩石落下的滚滚尘埃把她笼罩了起来,最后一点的火焰伤害呼的一声扑进烟雾中,浓烟里传来西戈利塔一声惊叫。
“都闪开!!”藏身的岩石旁边,突然传来夏娜菲亚的一声大喊。西戈利塔为她争取了相当充足的时间,她已经完成了一个法术,此时在塞德,兰迪斯,以及三个黑衣敌人的身边,大地出现了裂痕,红色的藤蔓从缝隙中钻了出来,像有生命的火蛇一样纠缠在一起。得到警示,塞德纵身向一个方向跃开,杰迪斯则大步的跑到一边。
夏娜菲亚的攻击显然大大出乎敌人的预料,三个黑衣人被藤蔓死死地缠住,一步也动不了,他们奋力地挣扎着,换来的只是越来越接近窒息的束缚。杰迪斯掷出飞斧,击中了法师的身体,岩壁那边也飞来两三只匕首,这回对方的身体应声倒地,被藤蔓覆盖的连面目也看不清了,更不要说还想念什么咒语。另外两个在与塞德和杰迪斯的战斗中本来已经受了伤,再补上一刀就解决了,杰迪斯毫不犹豫的掷空了手上的飞斧。
“西戈,你怎么样?”塞德迎向从烟尘里一瘸一拐地走出来的西戈利塔,他看到她的大腿一侧受了伤,皮革的护甲被烧穿了一个大洞,皮肤呈现了某种程度上的烧伤。
“我还好。”西戈利塔忍住疼,脸上是一副诸事皆休的表情,“记住,塞德,你欠我一个人情。”她走到倒毙在地的敌人面前,艰难地俯下身。夏娜菲亚的法术已经消失了,她开始检查这几具尸体,“来吧,看看你们是何方神圣!”她说着,伸手扯掉挡住他们面容的斗篷。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是些黑暗精灵!”其他人围了上来。塞德拧紧了眉毛。
“这是怎么了?先是兽人,接着是黑暗精灵?托洛斯峡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夏娜菲亚吃惊地说。
“答案可能在凯比西耶,传信的人说,世界变了,有人打开了黑暗之门……”兰迪斯带着一丝忧虑说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收拾一下东西,我们离开这。”
西戈利塔认真的搜索了黑暗精灵的身体,卸下了他们装备和补给,递到兰迪斯手上,由他分配给个人。
“接着,塞德。”兰迪斯抛给塞德一副闪着紫色光芒的单柄手刃,这种武器的刀刃长度可以一直武装到手臂,既可攻也可守,又不会影响手腕的灵活度,像是天生为他订做的,另外从它的光泽和纹路来看,好像还带着某些魔法属性,“扔掉那缚手缚脚的弯刀吧,伊斯坦血海的酒鬼会有什么好货?”他收回自己扔出去的飞斧,把从法师身上搜到的长柄嵌着金属的手杖递到夏娜菲亚的手上,脸上带着心领神会的钦佩的神情,“你会需要这个的,精灵德鲁伊。”夏娜菲亚不好意思地接过来。
至于西戈利塔,那犯不着他来操心。她早已将飞镖,匕首之类灵活之物收入自己的装备中,顺便把几颗琉璃石,几文金币以及其他值钱的东西尽数装进了背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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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楼“你怎么会认识这种文字的?”西戈利塔发觉塞德好象隐瞒了她很多事情。“其实…”塞德刚想解释,可他的神情突然凝在了脸上。“快找个地方躲起来!”话音刚落,几根箭就射在了他刚才坐的岩石旁边。“真见鬼,看样今天晚上别想睡了…我发誓要把这些该死的兽人的脑袋都拧下来。”西戈利塔被这一连串的袭击彻底激怒了。“不…这次不是兽人。”塞德看了一眼插在泥土中做工精致的箭。“兽人做的比这糟的多…”
“兰迪斯,我是你的话就找个地方躲起来。”西戈利塔对刚才身受重伤的老朋友不太放心。“躲!?你想让一个视战斗为荣誉的矮人战士在遇到敌人时躲起来!?”“好吧,我知道那是没用的…不过你答应我要小心点……”西戈利塔对她这位矮人朋友的倔强显得有点无可奈何。
于是三人找了块足够遮挡自己的岩石躲了起来。“一共有三个,外形象是人类。”塞德用他那特有的夜视能力监视着敌人的动势。“那还在等什么!”兰迪斯说完便提着战斧冲了出去。“嘿,等等……”西戈利塔发现现在要阻止他已经太迟了。
当兰迪斯发现那三个敌人*近时,自己已经被他们团团围住了。似乎是从影子里走出来的一样,连塞德也对这么快的速度吃了一惊。“快,不然他就没命了。”塞德说完也冲了上去,他感觉到这次的敌人似乎不一般。西戈利塔消消的从靴子侧面拿出了几把小匕首,也跟了上去。
塞德比西戈利塔早一步到了矮人身边,他反握弯刀*在兰迪斯的背上跟这三个陌生人对峙着,尽管这三人因为批着黑色的披风看不清容貌,但塞德觉得他们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你们是什么人?”塞德冷冷的问,然而对方的回答是一连串猛烈的进攻。似乎这三个刺客只对黑暗精灵一人感兴趣,他们疯狂的攻击着塞德。兰迪斯从腰间抽出一把飞斧,向其中一个掷去,然而却被对方轻易的躲开。“嘿!你的对手是我!”矮人大喊着向他冲了过去。
尽管跟兰迪斯交手的只是其中一个,但这个矮人也有点吃不消了。他挥舞的战斧似乎对眼前这个家伙没什么作用,兰迪斯的一次次进攻被他用另人无法琢磨的步伐躲开了。当西戈利塔赶过来时,她发现自己的两个伙伴完全陷入了一场苦战。
其实这故事最初只是在一个论坛上一时兴起进行的接文游戏,刚开始不少人,最后就剩下我和BERSERK两人了。因为当时很喜欢这个故事,就在事后成章节的整理了一下……但我水平不行,整理的并不好就是。 看到前面某位大人说的“不填坑者鄙视”,我想了想,终究还是打算善始善终吧。虽然已经没有信心整理下去了,但之前更BERSERK的初稿还在的(咳…也没完结…),就斗胆贴出来挨骂吧~一个更加拙更不成熟的部分……但想起当时的心情和对故事以及角色的喜爱,确是真实的。(鞠躬)
大人批评的甚是(低头挨训状)。这些缺陷绝对与我个人的思维方式有关……当我想要描述一段故事的时候,总是在脑子里先看到这段故事的画面,然后就极尽其详的去描写这个画面……确实琐碎了。现在我都不好意思重温着去看(跟看自己以前画的图一样…惨不忍睹…),更不要说胡乱用词的那些部分了……(汗颜啊…) 现在自我感觉已经蛮注意了(虽然常常还是琐碎…),不过能看到自己的不足也说明我有点点进步吧…(自己激励自己…) 谢谢大人指出~~(鞠躬~)
很久没有到天人来看看了,真的非常非常久了……看到自由大人和T大的批评,很有获益。真的,我也是发现了自己的问题,这篇就再也无法动笔了…实际上到今天,应该算是正式的坑掉了。当初写这散到不能再散的文的时候,确是刚刚开始接触奇幻文学的时候,也是刚刚迷上被遗忘国度之类背景的时候。现在回过头来再看,能够看到自己盲目追风的影子…难免,真的有些汗颜呢。
现在看了不少的奇幻小说,最近的讲,让自己手不释卷的是《冰与火之歌》。也开始正式跟团跑团了。历时两年,还是感觉自己新手一个,这渊确是博大…
小下水平不济啊…脑袋里有那么多乱哄哄的东西,又缺乏组织能力…还要多向前辈们学习。
感谢各位大的批评指正~
对不住招大,终究还是坑了。
最近真的很久没有上来了呢……M大,文中插图确是我的拙作,还请指教。
整理一下情绪准备继续开工了,呵呵,自己拱一下~(不管写的是否折磨视听,我可是跟招大承诺决不做坑的~言出必行~~)
感谢批评指正~~(鞠躬)
第三章 偶遇
是进还是退?是迎还是跑?当那些丑陋的多毛恶兽嘴边垂着白涎露出尖牙咆哮着向矮人兰迪斯扑过来时,所有这些情急下的思考都不再重要了,短兵相接迸发的铮鸣声才是最务实的答案。
兰迪斯一边挥舞着自己最钟爱的战斧–“亚丁王的尘埃”,一边十分厌恶的看着兽人的污血挂染在斧刃上。两个来犯之敌已经躺倒在他的脚下,他开始大声叫嚷着向对方挑衅恫吓,然而余下的兽人却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继续疯狂的向他逼近。
“托洛斯对孤身上路的人来说是个安枕无忧的好地方?哈!!?”他用带着明显咒骂意味的语气重复着白天时候在峡谷外面为他指路的商人说过的话,同时愤恨的啐了一口,“简直胡扯!!”他最后下了结论,两只手攥紧斧柄揉搓着,不断变换自己的位置以便寻找一个可以同时防备四面围攻的最佳角度。
他现在开始后悔答应这趟荒唐的差事了。一个米斯特罗的矮人活过百岁就该懂得识本分,安心的蹲在炉火旁打造兵器或者擦擦铁甲什么的,再或者就是漫山遍野的去寻找稀有的矿脉,要是懒得费那门心思也可以干点…干点……总的来说他的老家米斯特罗不缺事做。他是哪根筋烧坏了要答应一个匪夷所思的男孩的请求,去送一封更加匪夷所思的信!?老兰迪斯,想想清楚!你早就过了冒险者的年纪!他在心里提醒自己。
一定是他骨血里那不甘平庸安逸而倔强的脉动!老矮人喷出一口气,蜷曲的红褐色长胡须剑拔弩张的散了开来。他知道年轻的时候这股脉动带领他去了很多地方,无数次的给予他信心,勇气和荣耀,甚至在危险的边缘救了他的命,而到了现在,也正是这脉动把他推向了某些可能,比如说现在的境地……不管他还会不会像从前一样幸运,他还是听见自己心里的声音说,米斯特罗的战士从不轻言放弃,不会输给肮脏的兽人!也不会死在这里!!
兽人的嘶吼近在咫尺,兰迪斯几乎已经能闻到他们恶臭的鼻息,他压低了眉毛,用一种坚定的威慑目光瞪视着他们。“嘎……”他听见离他最近的一个兽人喉咙里咕噜噜的响动,发出一个含糊的音节,好像不耐烦的要迫使那些声音变成一句完整的语言,“呀……矮人”他最终成功了,那兽人脸上带着必胜的把握,将手中带刺的铁棒从一只手倒到另一只手,轻蔑的把玩着,“矮人把东西留下!矮人必须!!”他威胁道。
兰迪斯从鼻孔深处呲了一声。“你们看上去很像劫路的笨狗!”他大声回答,“但我看上去像个没用的蹩脚商人吗?”
“嘎吼――――!!!呜~!?”兽人愤怒的吼叫声在峡谷里回荡,震得老矮人耳畔嗡嗡作响,可是接下来吼声却迅速演变成一个被突然打断的尴尬的“呜”,因为兰迪斯猛地冲上前去,大力道的一脚踹在对方的腹部,措手不及的兽人竟被踢翻在地!
“你妈妈没有教过你吃了东西要记得清理你那张臭嘴吗!?”他瞪圆了一双眼睛怒气冲冲的抱怨,一边愤慨的哼着鼻子一边抡斧就劈!
地上的兽人翻身躲过这一击,回过手来一掌把矮人拍得向后退去。“咕嗷!!!”他咆哮着,皱着鼻子翻动着上唇,“你知道!!把信留下!现在还要加上你的命!!”
“聪明的矮人当然犯不上为了一张纸丢掉性命。”兰迪斯将手中的战斧放低,直垂到地面,还没等兽人们露出胜利者得意的狞笑,他已经迈开步子直逼了过去,“亚丁王的尘埃”带起了地上一条长长的沙线,携着风声舞动起来,“可我记得收信人应该不是长成你们这副鬼样子!!”他怒吼着,战斧扑向了他的目标!
一场恶战随即展开了!映着地上篝火微弱的火苗――那矮人出于对商人所指出捷径的不信任而信手从托洛斯唯一的驿站揣在包裹里的几块硬木燃起的火焰――兰迪斯和兽人厮杀的影子被投射在峡谷的山壁上纷杂的晃动着。用不了多久,体力渐有不支的老矮人就明白,要同时应付五只身形足比他大出一倍有余的兽人是件相当吃力的事情…他开始想自己为什么笨到听信商人的捷径要赶着夜色穿越什么“托洛斯的裂隙”,开始考虑一封莫名其妙的信是否值得他为此冒险还可能搭上性命,开始琢磨……嘿!!他大叫一声,身子猛的向下一蹲,锈迹斑斑的弯把砍刀贴着他的头顶滑了过去,他的头盔被向后弹起,当啷一声落到地上,骨碌碌的滚了很远。
攻击中的兽人还来不及收刀就哀叫一声弯膝倒了下去,矮人猫腰地同时抽出一斧正捶在它的小腿上!同时他一边愤恨的躲开对方倒下来的躯体一边还不住声的啐着唾沫咒骂,心里最后一个分神的念头是告诫自己专心一点。
“嗨!!那可是我最好的头盔!!你知道我用了多久才把他擦亮!?”巨大的战斧举过头顶,兰迪斯会很高兴它能没入对方的身体,最好力极透背!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再挑剔斧下的游魂,可惜为了躲避一侧冲过来的枪尖,斧刃还是失了准头。“愚蠢的狗!只有愚蠢的笨狗才聚成一团出来讨打!我猜你们才不敢一对一的跟我较量!!”他孤注一掷的挑衅,双手回撤挡在身前,作出防御的姿势。
肩背上骤然惊现的一条血口子和从后面偷袭的兽人举刀准备再次砍下的狰狞面孔给足了他回答。兰迪斯咬着牙,直疼的齿缝嘶嘶作响。他猛的转过身,战斧和刀刃碰在一起,后者竟被矮人愤怒的力道从中间崩断了!他没有料到那恶兽的攻击只是为同伴打的幌子,对方顺势就向后退去,以至于用力过猛的矮人猛的向前踉跄了一步,等他注意到身后另外一个兽人吼叫着冲过来而再次回转身子,便如期被那兽人一肩扛倒在地!!
兰迪斯心里一惊,后背重重的撞击地面时居然都无暇感觉到疼痛。兽人咆哮的利齿近在眼前,明晃晃的刀锋就迎着他一时震惊而睁圆的双眼呼啸着砍了下来!!!
铮――――――――!!!
他看见四处飞溅的金灿灿的火花骤然膨胀了开来,听见一声尖锐的金属相互碰撞发出的鸣叫!一个瘦削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和狂暴攻击的兽人中间,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击!!!
――――――――――――――
厄夜若是一个舞台,黑暗精灵便是最适宜的舞者。
而赛德•沙朵,正是阴影中的鬼魅。
他并没有像盗贼要求的那样等在原地,事实上当西戈利塔从他身边滑走,他就随即跟了上去。他轻巧的跃进一团岩石浓重的影子里,接着就消失了,之后在另一块更接近战局的石头后面,一双转入夜视力的眼睛闪耀出红色的光芒。不出一会,他已经翻身跃上一块矗立在地面的楔形巨石,混战中的矮人和恶兽就在他的脚下。
所以在危急情况发生的瞬间,他突然出现在他们中间!
时间和空间上瞬间发生了一个滞停。交战中的双方一时之间都有些发懵。
直到那双横握弯刀的手臂开始慢慢地却完全不可挽回的向对阵的兽人施加压力,并且那双与之相对的紫色眼睛里猛然间蓬发出慑人的邪恶视线。兽人那方才突然间回过神来,发出一阵情不自禁的有些恐惧意味的咆哮,打破了这种静谧。
“嘎吼――!!”兽人发力的狂吼着,手中的武器使劲向上一扬,把黑暗精灵的弯刀向空中挑开,接着便挥手向下一砍,企图在这突如其来的支援者防守洞开的时机将对方腰斩!
但他错了……那原本还站在他面前的恐怖视线已经像来时一般没了踪影。他甚至还来不及感到困惑,一团阴影突然间从天而降,笼罩了他临死前扭曲的脸。一束污血从这兽人的颈间喷涌而出,划了一道浅弧连同他的躯体一起砸在地上。
还有四个!他们向这边簇拥过来,而落地的黑暗精灵脚尖只是轻轻一点已经闪身滑出了包围圈,接着其中一个兽人感到后脊梁传来一阵寒意,低头发现自己左侧的肋骨下面豁然刺出一柄弯刀的刀尖来,它惊恐的一愣,四个兽人的包围圈便倒开了一个缺口。
又有一个兽人倒了下去,连一声惊叫都没有发出,嘶吼闷在腔子里扑倒在同伴的尸体上。在他的身后,端着匕首成功背刺的女盗贼高傲的审视着他。
余下的两个兽人愣站在原地……片刻之后一个明智的转身选择了逃跑,另一个神情溃败的扑向精灵和盗贼,挥舞着矛枪一阵乱扫乱刺。他无意间挑开了黑暗精灵的兜帽,塞德的白发在风中散开,那张面孔很快成为了他最后的恶梦……“亚丁王的尘埃”结实的劈在他的后背上,就如矮人先前希望的那样,力极透背!
“兰迪斯!”西戈利塔不再理会那只没命奔跑的家伙,见战事已平,她转过身走了回来,想要关注一下矮人的情况,然而她马上发现,事情似乎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关切地呼唤变成了阻拦的叫喊。“兰迪斯!!”她叫道,“快住手!”
是的,兽人的威胁已经完全过去了,这场突如其来发生在本该平静无事的托洛斯的混战也该结束了,然而矮人兰迪斯的战斧击倒了最后一个战斗中的兽人,却攻势未收的扑向了另一个目标!
他同时怒骂着,“见鬼的!黑暗精灵!!!”
铮――――!!
弯刀和战斧碰撞在一起,又是一声铮鸣!冲力逼的塞德向后退了一步,“亚丁王的尘埃”在他的刀刃上留下一个半指宽的缺口。面对兰迪斯的进攻他显然有些吃惊,但很快黑暗精灵镇定下来,弯刀向上一滑,左手伸出抵住刀尖用力向下一压,矮人的力量连斧带人的被压了下去,于是奋力地挣扎起来,精灵一脚踏上斧锋,顺势跃起,脚尖轻点在矮人的肩头,翻越到了对方的背后。
他没想到矮人回转身的攻击如此迅速!? “亚丁王的尘埃”转眼间就逼向了他的颈侧!他倏地侧过身,弯刀再次磕了过去,这一次两个人的兵器紧紧的咬合在了一起,双方都感到了对方不小的力道,只是矮人的巨斧占了便宜,塞德的手腕被震得有些麻木。他们僵持着,四目相对!
“兰迪斯!!见鬼的臭老头!!”西戈利塔扑过来,想要把两个人拉开。
她依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因为矮人的攻击一如开始时般突然停了下来…
一感到对方兵器上的力量骤减,赛德迅速的撤掉弯刀猛的向后跳开,隔着一段距离有些疑惑的与他对视。
“你这顽固的……”盗贼跑了过来,微攒了拳头抬手就捶。
“是你……”矮人突然说,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西戈利塔,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黑暗精灵。
“什么?你在说什么?”西戈利塔疑惑的看着他,又看看他正盯着的塞德。
“是你!!”兰迪斯重复道,他垂下战斧,声音里甚至带上了某种喜悦,“就是你!!”他一扬手指过去,对面的黑暗精灵正有点错愕的望着他,他大声的叫道,“错不了,那两只紫色的眼珠子化成灰我都认的!就是你没错!!”他仿佛郑重地一字一句地宣布,“自由骑士团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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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篝火渐渐的旺盛起来。一个短弧型的石壁弯,自然没有商人驿站里整齐的石条凳,四个人只得围着篝火席地而坐。
篝火是用矮人那几块还没有燃尽的硬木块点起来的,加上从兽人身上扒下的皮革和动物毛料,还有比矮人还要细心的夏娜菲亚顺手带过来的碎麸木。
“送信?送什么信?”矮人简短的讲述了一些自己的近况以及此行的目的,火堆边的盗贼一边发问,一边轻手轻脚的往他肩背上的伤口上涂药,同时不失本色的向他口袋里张望。
“一封送往凯比西耶的信。”兰迪斯撇撇嘴,一见盗贼的眼神他就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相信我,苯雪茄,只是一张破纸,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他说着从背囊里掏出一个羊皮纸卷,裹在一个圆柱形的铜箍里,一头有一块硕大的蜡封。
“别一见面就叫我“苯雪茄”!”盗贼抗议道,接过信来掂来掂去的看,“这些弯弯曲曲的符号是某种语言吗?”她瞅着蜡封皱皱眉,把纸卷抛给夏娜菲亚,“是精灵语?”
夏娜菲亚仓皇的接住,仔细的看了看,“你说的对。”她轻声说,目光里袭上一丝疑惑,“是用古精灵语写的,已经不在精灵间通用的语言,我也看不太明白,这些文字被时间遗忘太久了。”她吁了口气,“只有少数精灵或人类的法师还认得用这种语言写成的咒语。”她想要把信笺递给坐得稍远一点的赛德,但黑暗精灵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
“那男孩说是用来封蜡的咒语。”兰迪斯表示赞同地说,同时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黑暗精灵,“他要我直接带给凯比西耶的城主,只有那里的赦免令才能把信打开。”说着他还用力把信折了折,果然看起来似乎脆弱易碎的纸卷纹丝不动,连蜷曲的形状都没有改变。
“真高兴你的路线正和我们相同!”西戈利塔几乎手舞足蹈的跳起来,其余两个同伴注意到她完全不加掩饰的显示出与老友重逢的喜悦,没有了先前的霸气,倒像个正向长者撒娇的孩子,“啊……等等,什么男孩?是一个男孩叫你送信?”大概发现了精灵们投过来了目光,盗贼急忙改了语气,一本正经的转移了话题。
提到这个问题老矮人的神情严肃了起来,“说真的,那男孩要多奇怪有多奇怪…”他开始回忆,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其他几个人。
米斯特罗在极夏的时候看上去既沉闷又潮湿……纳瑟恩大陆的漂移使它的土地上每四年就会迎来一个足足持续两个年头的极夏,据说这段时间是这块漂移的版块距离赤线最近的时刻。兰迪斯不知道其他地方的人是怎么度过这该死的冗长季节的,反正他独自一个人坐在自己那铁匠铺子前面的石头上,两眼茫然的注视着远处升腾着水雾的地平线,心里感到一阵阵的烦躁。
他原以为过了百岁找个地方打铁铸兵器磨亮铠甲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结果真的用最后一次跟团冒险得来的佣金买下这座小山头,开了自己的矿井和铁匠铺,才发现自己最常做的事情是坐在铺子里瞅着靠在墙角的战斧――落了些浮尘的“亚丁王的尘埃”――要是它也长了眼睛,他们一定每天都在彼此瞪视。
所以当远处地平线上的水雾间突然冒出一个黑影飘摇不定的时候,兰迪斯的心里着实动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认定那黑影是冲自己而来的。接下来那本来还在天边蚂蚁般大小的影子仿佛只是跨了几步就成长了起来,突然就到了他的近前。老矮人甚至不自觉的抬起手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铸铁还是打磨?”他不动声色的询问,声音里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本来我是应该觉得诡异才对!普通人的第一反应该是拿起兵器才问话!”兰迪斯讲到这里去看盗贼和其他人的脸色,当然他看不出什么,黑暗精灵没在看他,夏娜菲亚只有一脸的聆听的专注,盗贼……不用看他都知道,一定一脸看透了他秉性的模样在冲他挑着眉毛。“他一定对我施了法术!!”矮人摆摆手强辩道,接着讲下去。
……面对矮人的询问,面前的人没有作答,只是抬起手来咳嗽了两声,是一种不太健康的咳嗽声,然后他身子向前靠了靠,退掉了斗篷的帽子。
初见的时候他还以为这裹在有些不合体的斗篷里,身高看来和他差不太多的细瘦身体是个半身人的模样,没想到竟然是个人类的男孩。他看那男孩可能只有十一二岁的年纪,脸色苍白的很,好像生了什么重病,不时地还会咳嗽几声。这些发现让兰迪斯既感疑惑又起了兴致,一个男孩只身到世界的东边来,究竟要做什么?
“一封信。”不等他发问,男孩突然开了口,直奔主题,“送给凯比西耶的城主,即刻启程。”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光着身子站在冬天寒冷的雪地里,不哆嗦,似乎已经冻硬了,直往下掉碎冰,浑身冒着白气,开口成霜。
“怎么……”兰迪斯有点糊涂了,还没等他问清楚,一卷有点硬邦邦的纸卷已经塞在了他的怀里,而男孩转身就走,没有片刻迟疑。“嘿!!”矮人抗议道,“我凭什么要替你送信!?你是什么人啊!这是要干什么!!?”
那已经走出很远的身影停下了脚步,慢慢转过身子,隔着这么远,兰迪斯都能看清他眼睛里的目光。那双浅褐色的眼睛里面漠然而深邃,决不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该有的眼神,最重要的是那眼神里面仿佛没有生者的气息……
“看上去就像一个行尸!”老矮人忍不住又评论道,“你去坦佩拉看看,要是城门关了,北地沦陷,你就知道势在必行。不要问太多,上路就是。”他学着某种腔调,“他就是这么说的,接着叮嘱了信上咒语的事,又剧烈的咳嗽起来,等我进屋去给他找点镇咳的东西出来,外面就连个人影也找不见了。”他越说越玄,“要不是手里正握着这封古怪的信,我会以为自己刚做了一场怪梦。”
“那就怪了,照你的性格该更警惕些,不去理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西戈利塔按住矮人讲述的有些激动而探起的身子,有些责怪的用手去擦涂在了他皮甲上的药膏。
“问题是……”兰迪斯打断她,故意顿了一下,他注意到黑暗精灵在望着他,他也就把目光投了过去,“问题是北城真的沦陷了。”他直视着精灵的目光说,“在我得到这个消息后走了七天的行程抵达的那天。”
塞德的眼底袭上一丝惊异。
“你是说他向你展示了一个预言!?”夏娜菲亚把疑问直接提了出来,“可他怎么会知道??一个男孩?”
“一个巫师……”塞德沉声的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攻城的那个巫师?”兰迪斯接过了他的话,“逃出来的人说巫师在城里开了传送门?你觉得他们是同一个人?”
“你还知道些什么?”矮人看见黑暗精灵更加专注的望着他,并主动的提问,“关于坦佩拉被攻陷的事!”他的声音带了点急切。
“为什么问我?”矮人有点不解,“你那时就在城里,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我听说那天是自由骑士团的驻城日,后来主城被攻击,骑士团也……”这件事上他没有说的太多,“有人说坦佩拉的黑暗精灵也在守城战中阵亡,最后看见你的人说你被四个死灵法师围住施法……”他认真的打量了他一下,“见到你活着逃出来简直是个奇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暗精灵的神色一下子暗淡下来,变得茫然了,他不再去关注矮人说的话,低头拨弄起篝火来。
“他想不起来。”盗贼替他回答,“大概逃脱付出了代价。路上我再慢慢跟你说,我们可能还需要找个牧师帮个小忙。”她再次正过矮人的身子,从包裹里掏出一小瓶颜色有些泛青的药水,“把这喝掉,可以止疼。”她若有所指的瞅着黑暗精灵,“更有效的之前被用掉了。”
“那么让我来吧。”夏娜菲亚突然说,然后站起来,在矮人的背后把手放到他的伤口上,嘴里开始喃喃的吟唱。坐在一边的盗贼看见从她的手掌下面,细细密密的蓝光荡漾的出来,均匀的覆盖在矮人伤处,光虽然是冷色系,却看上去十分温暖。
“喂!!”西戈利塔盯着年轻的女精灵,像是不认识她,“这是怎么回事?你没跟我提起过……”
“多拉尼亚……”另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一个疑问,给了她另一个疑问,拨弄着篝火的黑暗精灵突然开口说,“以多拉尼亚之名。”他面向矮人,“……蜡封上是这样写的。”
“嗨!!”盗贼转向黑暗精灵,“这是怎么了?你们在集体作弄我吗?你怎么认识那些古老的精灵语?啊~~~”她终于忍无可忍的叫起来,干脆把疑问一股脑的问完,“还有你!”她转向矮人,“我还刚想问问你“自由骑士团之影”是怎么回事?你们一个一个的说~!”
但她并没有得到如期的回答。
那三个先后给她造成疑问的同伴谁也没有看她,而是不约而同的注视着一个方向。随后盗贼也收起了质疑的神色向那边望了过去。
他们望着托洛斯峡谷东北角巨浪般高耸的石壁上面。
突然一道银光从那上面急射而下,呲的一声,一只闪着幽光的箭插进塞德脚边的石砾里,停留的位置离他黑色的靴子非常之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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