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创建论坛回复
-
作者帖子
-
合理的解释――魔兽争霸3………
凡是外国人搞的是正宗的,凡是中国人模仿的都是垃圾的,喂!怎么不找几个玩COS的人来啊,也比较象样点喽。那个唱歌的阿姨实在是……
啊,游骑兵啊……这个,游骑兵到底是什么概念?是指骑射一类的轻骑兵,还是专门游击执行非正规任务的骑兵?这个,我也不清楚……非常汗颜,所以只能自以为的说点了,见笑见笑。
A・约米尼在其《战争的艺术》中有非常精彩的论述,呵呵,如果从用什么武器来对付那些专门执行非正规任务的游骑兵――简单,你用拳头也砸的死他,所以说对付游骑并不涉及到以何种武器的问题,而是在战术战略上的应用。比如经典的俄国哥萨克骑兵,这种我所认为的“游骑兵”,尽管在正规的大战中经不起考验,但在追击和扰乱方面却可以发挥可怕的威力,在游骑的扰乱下,交通线和补给线将永远处于危险之中,将领的一切行动将变的无法肯定,对于命令是否能即使准确的传达到部队的手中也变的毫无把握。当这些游骑出现在后方之后,不得不派出更多的护送部队保证后勤交通的安全通畅,这样,用于正规作战的骑兵部队将担负额外的非正规任务,从而变的疲劳不堪,兵力也被分散,显然,这将是一种无端的浪费,会把部队拖入一个可怕的深渊之中。
A・约米尼还认为游骑的数量要达到一定的规模,并和当地的居民结合起来,将起到非常巨大的作用,呵呵,经典的人民战争概念啊。俄国的哥萨克恰好满足以上条件,他们本身就是膘悍的骑兵,加上神出鬼没的行动能力,可让当时的拿破仑头大无比。
如果说怎么对付这些难缠家伙,也组建一支强大的类似功用的骑兵吧,与正规的骑兵部队混编,其发挥的功效将远远大于单一的骑兵兵种,重要的后方补给和交通可交给他们护送,在正规作战中,也可有利于战果的扩大。
当然,散漫组织的游骑在正面战场上的表现并不出色,正规骑兵可以很轻易的击败他们,但就是由于其的特性反而让正规骑兵时时吃亏,他们避免正面冲突,而是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条件进行突袭、骚扰,以此不断消耗敌人的实力,蚂蚁啃死大象,这个比喻非常贴切。所以别指望用什么武器来克制他们,而是要从战术战略上来考虑。
(以上皆出自《战争的艺术》)龙骑兵你说是游骑的变种,也可勉强是(关于龙骑的来历可以去查些资料,网上都有),比如哥萨克,他们是优秀的游骑,同时也是优秀的龙骑。但从战术来说龙骑跟游骑是两回事情,毕竟象哥萨克这种天生的步、骑两用优秀骑兵是非常少见的。龙骑的优势在于他们是象摩托化步兵一样,具有快速的机动能力,可以快速的投放到战场,用于正面作战,或者担任前锋、后卫,都是龙骑所拿手的,但本质上说还是一种步兵,毕竟他们下马作战的时间要多的多。到了美国内战时期,正统的骑兵作战已经很少见,骑兵除了执行类似游骑的侦察、骚扰等,其余都是下马作战――比如著名的匹斯堡战役,联邦的骑兵发现敌情后就立刻下马接战,一直吸引到双方主力前来,才爆发了这场著名的战役。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会称美国骑兵为龙骑了。
至于如何对付龙骑,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这和长枪对骑兵根本不是一回事情,都是火枪大炮了,该怎么打就怎么打――在龙骑的那个时代,骑兵若是没有步兵的支援,单独战胜一支士气高昂训练有素的步兵,是非常非常困难的。我想可能帖子里的这个游骑会不会是指象蒙古人一样的骑射手?如果那样,西欧的骑士们战胜他们并不成问题,关键在于战术的应用,显然,这个问题大家都讨论过,这里也就不多说。
感觉明兄文笔有进步!
大过年的,说这么悲的故事也太…………
哪一段?其实这些是看《西方战争艺术》看来的,自己组织语言,但写的意思并不完全对,要是拷来的,实在是冤枉啊。
都过了N个天啦,可真是惜笔如金啊……
其实烧塔地不好,不如改个哭塔,古有孟姜女哭倒长城,这次要看暗暗哭塌黑塔:D
(纯属恶搞,不可当真)
MARS?高手耶!这是战争的艺术网站吧?非常棒的一个二战网站,不过很久没去了。
武士们用埋伏加奇袭的战术成功的克制了新式武器,在如此短距离里冲击,实在让政府军很难反应过来,这也得宜于阿汤哥本身就是个美国军官,再明白不过武士们的对手的优缺点了,克敌之长,避己之短,战术应用的非常成功。否则武士们一上来就勇猛冲击,恐怕没几个还能活下来(武田家的骑兵都被信长的火绳枪打的几乎全军覆没,何况射速更快威力更大的后膛枪!)。而相反的政府军有些骄兵的味道,完全没把那些老古董放在眼里,自以为手持新式武器就能横扫一切,所以中计完全是合情合理的。于是再看MARS的这句――“任何陷入电影中那个简单圈套的军官都不配做一个职业军人”,请问这个圈套简单么?你当职业军人各个都该是诸葛亮啊才行啊!
至于队型问题,实际上政府军用的是纵队前进,临阵快速转成横队,几轮射击后刺刀冲锋――典型的拿破伦时代的战术风格。政府军用的是后膛枪,照理这个时期步兵战术也有了点变化,比如对队型的要求不如以往那么严格,在战场上运用着大量的散兵战术。后膛枪还有一个好处是可以使得士兵卧倒射击,因此单兵作战能力更得到了进一步加强,也就是说大量的散兵此时完全可以战胜以往的线式队型,而且对骑兵更具威胁。
影片中政府军的战术也可以说是符合史实的,因为那时尽管散兵战术已经被大量应用(比如普法战争),但欧洲列强军队的作战条令与训练还是以密集的线式战术为基础编制的,所以也不难理解为什么装备了如此精良的武器,政府军看上去和用滑膛枪时代一样――但也不尽相同,明显士兵们有了自信,敢于用在队型被打乱后就地反击,以散兵形式继续作战,而不是象以往那样一哄而散。
有点要说明,在古代战争中一旦双方交战,是很难说有什么队型可言的,混乱是一定的。所谓正规作战,并不是指队型的保持的好,而是指战线,一个大局概念,既各部队投入战场的时间和与敌交战的地点,队型是为了在战斗前取得先机的优势,或者大概的规定了战斗发生的进程与规格,但对于交战的双方,那时除了尽力杀掉身边的敌人,恐怕没人会去找自己原先的站位。特别是进攻的一方,他们的任务甚至可能不是打败敌人,而是制造敌人阵型的混乱,给后续部队创造条件。
很显然武士们是这样应用的,当武士们与敌短兵相接之后,双方绞在一起,骑兵冲击混乱的政府军,效果奇佳(至于骑兵打击混乱的敌军阵线的效果,不用多说了吧,无数战例可以证明)。于是我可以,这就是一个典型的步兵正面接战,骑兵侧翼掩杀的战术配合。
大家看到武士们成功的把战斗引到自己熟悉的作战方法上去时候(既与敌人白刃战),都会以为武士们会胜利了,可结果电影没给我们那种政府军被爽快的砍杀的场面,而是面无惧色的政府军挺着刺刀与武士们针锋相对的格斗起来,而且其战力之高令人惊讶,政府军们死了个七七八八,阿汤哥也是心有余悸的说代价太大了,这点很值得回味,耍大刀的武士再厉害,但面对的如果是群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也是讨不得半分好处的。进步与落后,可见一斑。不过我印象中日本的步军操典上是明文规定白刃战是不许开枪的,但电影中打冷枪的镜头屡见不鲜,哈,西方人拍的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最后剩余的武士们骑马冲击,很简单的冲过了那条后膛枪的防线。可能大家会以为这是电影的需要,为了表现武士们的英勇和气势。不知道大家看过一部反映一战中澳大利亚轻骑兵团的电影没(叫什么《荒野雄师》大概是这个名字,忘记了,汗),那里面轻骑兵们以散开队型向拥有机枪、大炮、步枪,躲在战壕里的敌军冲锋,以伤亡三十六人的代价就冲破了防线,取得了胜利(奇迹啊!但是事实),可见骑兵的快速冲击力不可小瞧。
最后的情节很象星河战队啊,拖个大虫子出来……只不过没那么血腥。也难怪,喜欢十七世纪的人总有些浪漫气质的,血淋淋的不好。
十・战争骄子
炎热夏季终于来到了。处于南方大陆的米特拉斯进入了一个多雨潮湿的季节,而且经常是上午下雨下午太阳就跳迫不及待的出来烘烤大地,因此对于大陆上其他地区的人来说,米特拉斯的夏季是恐怖的—谁能在见识了滂沱大雨寒气的厉害后,再继续享受下太阳的火辣的热情?
当然有,比如习惯了这一切的米特拉斯人,比如在宝石城军营中淋了一上午雨而后又顶着烈日继续操练的近卫骑士团的新兵们。他们刚刚冒着大雨进行了十公里的越野跑,气还没喘顺,身体还未干透,就又同鸭子般的被那个可恶的恺撒・沙律少校撵到了操场上,顶着雨后热辣无比的太阳,排着整齐的队型,体会着烤猪的心情,一动不动的等待着下一个训练项目的开始。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汗水代替了衣服上的雨水,那个可恶的少校却一反常态的迟到了。新兵们埋怨起来,这个天气别说是训练了,就是光站在太阳下就可能中暑完蛋,但那个恶魔少校的残酷无情却是众所周知的,手段的狠辣也是让大家心有余悸的,所以抱怨归抱怨,却没有人敢乱动,生怕受到残酷十倍于此的惩罚来—-比如夏天里穿着厚棉袄在一堆篝火前晒太阳、脱光了衣服一边跑越野一边大喊“谁淫荡呀我淫荡”……
直到这些倒霉的新兵们晒的快要脱水之时,浑身裹的严严实实的恺撒・沙律少校神气活现的出现在大家面前,脸上连一点汗珠子都没挂着—-新兵们张大了眼睛,怀疑是不是因为脱水过多出现了幻觉,居然看到个超级耐热的活宝来?大太阳下大家都恨不得脱光了才好,可沙律少校却似乎恨不得穿的越多越好,顿时人人佩服,恶魔果然不是人养的啊!
“好了,小子们,今天是值得纪念的时刻!你们,光荣的近卫骑士团的新兵们,将第一次进行射击训练!”沙律上校说着指了指身后跟着的一辆马车,上面整整齐齐的码着几十个长方形的木箱子。
可没人应和,一来大家都快晒晕了,二来谁也不觉得拿枪射击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如果这个时候少校宣布解散大家回去冲凉睡觉,那才能让大伙兴奋和高兴呢!
看着新兵们一副不屑一顾的态度,沙律少校觉得讨了个大没趣,后面一大篇激情四溢的宣讲也咽回了肚子里。随手打开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一把崭新的滑膛枪,“看好了小家伙们……”
说着口中一边大声数着“1、2、3、4……”,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个定制纸弹筒,咬开尾盖,用嘴含住弹丸;然后将弹筒内的一部分火药倒入滑膛枪的火药池;把枪管竖直,将纸弹筒与弹丸一起塞到枪管内;再用铁通条在枪管里捅了几下;确定了弹药都到了枪管底部,便将通条重新插好,举起滑膛枪至齐胸,板开击锤。这时正好数到第44。
“看,标准的填装方法就是这样。都记住了没有?而后你们只需要这么扣一下扳机……”说着全神贯注的瞄着远处的一块标靶,“只要这么一扣……”
新兵们见长官要亲自展示下枪法,立刻各个屏住呼吸,大气不出,眼睛随着沙律少校的枪口,直盯着远处的那快标靶……“砰!”…………
硝烟过后,那块标靶丝毫无损。
这下糗大了!沙律少校脸庞一红,急忙说:“燧石滑膛枪最大的毛病就是精度不高,你指天它偏打的地,你指地它偏打天,所以说打不准是家常便饭,否则战场上也不用挤那么紧以保持火力的密集程度了,我今天就是要告诉大家这点……”
可身后的新兵们似乎根本没在听他的辩解,反而爆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欢呼。怎么……沙律猛然看见标靶前落了一样东西,自己也是惊的张大了嘴巴。
那是一只中弹而亡的麻雀。
“厉害啊!连飞着的鸟都打的下来!靠,这什么枪法啊!”
“这叫甩枪,你懂嘛你?”(汗)
“妈呀,咱们的长官可真不是人养的……太厉害了。”
“就是,这一枪的风情,说有多帅就有多帅!”
“啊,我快陶醉了……”
“我爱你!沙律少校!”
“再来一枪!沙律!再来一枪!沙律!再来一枪!沙律!”最后,新兵们无限崇拜的齐声大叫起来。
…………
沙律少校额头青筋直冒,猛然骂道:“干什么!你当我耍猴呢!都给我记住了!自己练习去!谁要是完成的姿势不标准,今晚不许吃饭!”
“那我们吃麻雀……”新兵们又齐声嚷嚷了起来。
教导官们开始给大家分发滑膛枪,讲解用枪的要领,指导射击步骤……随着一阵稀稀拉拉的枪声,兴奋的新兵们开始笨手笨脚的摆弄起来—-添子弹、倒底火、捅通条,而后时不时的朝着天空射那么两下,指望着也能打下一两只麻雀来,以便彻底领会沙律少校亲身教导的精髓。
看着满头大汗、手忙脚乱的那些新兵蛋子们,沙律少校气不打一处来,他想他当兵那会可没这么笨,教官说了两次他就记住了全部的程序。只是刚才出丑再先,也不好意思再卖弄什么。耐着性子等了会,见大伙都掌握的差不多了,便叫到:“集合!准备齐射训练。”
新兵们急忙集合,分成标准的三列横队。沙律少校又费了半天劲,才教会新兵们怎么按口令装填、射击,队型怎么转换、怎么前进怎么后退。讲解完这一切,又练习了会,见大家都累的不行了,才下令休息。
“长官!我有点不明白。”尤莱特等休息的命令一下,就急着提问题。
“恩?尤莱特……”沙律皱着眉头,不太高兴起来。关于尤莱特的风传他早就听过了,上司们都顾着顺着,贵族子弟们都枪着巴结,那些泥腿子们也和他好的要命,简直就是一上下通吃的万金油般的人物。刚入伍的时候没摸清他的来头,曾经教训了他一下,所以他老是想着法和自己作对。见他又要提问,以为又要玩什么花样。
“长官,我不明白我们是骑兵,干吗要训练步兵的队列阵型啊!”尤莱特认真的问。
“是啊,我们是骑兵,训练这些干吗?”尤莱特一提出这个问题,立即就有一大片的附和声。
“这个啊……”沙律先是松了口气,而后又得意起来,心想光跟你们讲是讲不明白了,于是一挥手,对着身边的勤务兵说:“去,牵匹马来,再拿根棍子来。”
众人不解,沙律神秘的一笑,“好吧,今天就再给你们上一课……这可是训练大纲上没有的哦,嘿嘿,你们学了后也别乱说,哈哈。”
不一会那勤务兵就牵了匹马拿着木棍来了。沙律接过木棍,对着尤莱特说:“你上马,我们来做个实验。”
尤莱特听言翻身上马,沙律又叫他跑的远点,而后拿着木棍大咧咧的一站,对着尤莱特叫道:“来,你学着骑兵冲锋的摸样,来撞我。”
尤莱特不知道他搞什么,心想这一撞还不把你撞的皮开肉裂不可?于是犹豫了起来,沙律急忙连连催促。“好吧,这是你自找苦头。”尤莱特一咬牙,策马向沙律冲去。
在新兵们的惊呼中,眼见尤莱特的战马就要撞到沙律身上,可就在那一刹那,沙律手中棍子一举,直向战马的眼睛戳去,战马下意识的减速躲闪。但沙律的棍子是一棍快似一棍,都戳到了战马头部,战马不住的嘶叫着蹦跳挣扎,差点把马背上的尤莱特掀下去。最后几下沙律用力大了,战马吃痛不起,居然转身跑开了好几步,尤莱特好一阵子驱使,才能重新让其继续前进。
“怎么样?”沙律少校一边说着,一边重新拿起木棍作势要向那战马再次戳去,那战马象是害怕了一般,刚走进几步又立即掉头跑开。
“这就是原因。”沙律少校丢掉木棍,得意的对着新兵们说,“既然一匹健壮的战马都不能撞倒手握木棍的我,那么在杀声震天的战场上,面对着拿着装有刺刀的滑膛枪的步兵,我们这些骑兵还有多少胜算呢?”
新兵们惊讶不已,有人叫了起来:“这么说来咱们骑兵还不如那些泥腿子们?”
“可以这么说,现在,曾经是战场上的宠儿的骑兵,不见得是一支经过严格训练士气高昂的步兵的对手了。”
“什么!”新兵们一片喧哗,纷纷大叫:“不可能!”
沙律看着新兵们一副不屑的神情,冷笑不已,这些小家伙们到底还没上过战场,否则他们可就不敢这么嚣张啦!于是冷冷的道:“为什么不可能?刚才我演示的还不清楚的说明了一切?”
“……”事实永远胜于雄辩,吵吵嚷嚷的新兵们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好啦,别再用陈旧的观点去看待一切。”沙律少校继续说:“的确,许久以来骑兵一直是个昂贵但战力强大的兵种,只有身份显赫、拥有一定财富的人才能成为一名光荣的骑兵,于是象征着绝对的实力与荣耀骑士阶层就这么产生了。自小就听着骑士传说长大的你们,自然而然的会把骑兵当成第一军种,把成为骑士当成人生奋斗的目标,所以你们为此付出了无数的汗水和艰辛,终于来到了这里,你们就此以为从此会在战场上横扫一切对手,轻而易举的取得力量与名誉……可惜,我要说的是那只是古代,时代是在变化的,科技也在不断进步,在这个年代,火枪大炮主宰了战场,骑兵们依靠强大的冲击力冲垮敌人的时代也结束了,骑兵再也不是无敌的代名词。想象一下,当你们怀着无比的勇气去冲击一支步兵纵队的时候,首先你们将遭到如同雨点般的火枪弹丸,还没冲到敌人跟前,恐怕就先倒下了一半;冲进了敌人阵列后,你们又要面对四面八方无数的刺刀的袭击,如同刚才一样,你们还能有多少胜算,多少存活的机会呢?而我刚才演示的,就是现在大陆每个国家的步兵训练里必修的一个项目。你们,还在得意什么呢?”
沉默,这点是这些新兵们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当漂亮的制服和闪闪发光的马刀分到每个新兵手上之时,那时只有满腔的豪情和骄傲—-他们是骑兵、是骑士、是骄子、是宠儿、是光荣而高贵的近卫骑士团!他们应该主宰战场上的一切!被一群粗俗的农夫、地痞、小偷组成的步兵打败,是他们无论无何也不会接受和认可的。可现在,沙律少校一番话,再明白不过的说出了一个千古不变的道理–没有永恒的强者,骑兵也不例外,最终也逃不掉被时代抛弃的命运。
“不过不用垂头丧气的。”沙律又笑了起来,“尽管现在大陆各国已经大幅度削减骑兵的数量,但并非说骑兵就此完蛋了。骑兵拥有无可比拟的快速机动能力,并且不用长时间进行部署和准备就能迅速投入战场;而且步兵阵列最大的弱点就是两翼与后方,只要充分利用这些弱点再结合骑兵的快速运动的优势,也未必不是步兵的对手啊。”
“哦……”华兰吉斯认真的听着,点了点头,恍然大悟般的说到:“我们学习步兵的阵列就是为了掌握步兵的优缺点啊,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对!华兰吉斯!”沙律高兴的点点头。
“哦……”这下是那些新兵们经华兰吉斯这么一说,也领悟到了,齐声叫了起来。
“没有错,骑兵的地位在下降,是新式武器大规模应用的后果,但有点是肯定的,战场上还是少不了骑兵,每个聪明的将军都会明白,只有将各个兵种有效的结合起来应用,那么这支军队才是无敌的,步兵尽管很重要,但也不可能会一统天下,甚至有时骑兵的突击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比如安纳克、德米斯堡战役,奇安大帝最后用仅剩的骑兵部队对敌人的侧翼发动了凶猛而坚决的冲击,挽救了岌岌可危的战场局势。所以说,不是骑兵不管用了,而是在于骑兵投入战场的方式,是勇敢而愚蠢的送死,还是瞅准机会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只要把握住机会,战场上将不存在我们的对手!只要正确的认识自己的价值,我们还是战场的宠儿!战争的骄子!”
*沙律少校这番话总算起了作用,新兵们又高兴起来,只是再也不象从前那样觉得高人一头了。这对日后他们的成长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一名能够正视自身缺点的战士,才是一名好战士啊!
尤莱特跳下马来,挺高兴的叫道:“我还以为我们都要转行当步兵去了呢,吓我一跳。”随后是一脸的轻松。
沙律白了尤莱特一眼,暗自叹气,华兰吉斯与尤莱特这两个朋友,一个是人才,领悟力高,人又聪明;而一个除了只会闹事打诨,脑子还笨。有时他觉得这个社会这是不公,尤莱特这么个混蛋就是靠了点背景,上面就给他当了小队长;可华兰吉斯是块金子,却任由他的才能湮没,真是罪过啊。当下决定下次找个机会把华兰吉斯给推荐上去。
“不过我们去当步兵也不错啊,跑路的时候当骑兵,到了战场下马当步兵用,我们不是全能了么?”尤莱特又接着发表意见。沙律一怔,不屑的说:“那叫火枪骑兵(既龙骑兵),早就有的兵种,你瞎说什么!我们胸甲骑兵和他们不一样的!”
“啊?那我们是干什么用的?”尤莱特又问。
“……”这个问题还要多说么?沙律少校快被气晕了,刚想把尤莱特臭骂一顿,尤莱特却又开口了。
“那奇怪了,火枪骑兵上马能冲锋陷阵,下马可以拒敌防御,跑的又比我们快,干吗我们倒比他们重要似的?瞧瞧那些叮当作响的胸甲,穿着又累又难受,又挡不住子弹一击,除了给人当靶子,还能干吗?哪里有火枪骑兵来得有用啊!”
新兵们中立刻就有人恼火起来,叫到:“你白痴啊,你去找火枪骑兵来,我们跟他们比比,看谁打的过谁!”
“你才白痴呢!”尤莱特回了句,道:“你跟别人单挑?他们理你啊,你向他们冲锋,他们不会先用火枪射你啊――就象步兵那样,少校也说了,肯定咱们先死一大片,而后他们人数就占了优势,一起冲上来,你以为你那块小铁板儿就挡的住了?最后谁胜谁负,谁都不好说呢。”
“可我们也有火枪啊!”有人又叫到。
“那我们还叫什么胸甲骑兵啊,哈哈,不也是火枪骑兵么。”
华兰吉斯急忙插嘴:“当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两者在侧重的任务上是不同的,我们这种重装的骑兵一直担当着正面突击的任务,经常要与敌军的骑兵部队交战;而火枪骑兵却是给我们提供掩护或者作为机动步兵使用,很少进行马上格斗,所以两者衍生出的战术也不同,这没有可比性,就象少校说的,每个军种都有自己的用途,这么划分也是有必要性的。”
一片赞同声,尤莱特却好象还不服气:“那给火枪骑兵装备上胸甲,他们怎么不和我们一样了?”
沙律少校铁青着脸,决定终止这场胡闹似的辩论,于是说:“当然不一样!火枪骑兵们都是些没有骑士头衔的粗鲁的家伙们,其实群骑着马的步兵而已,他们的马匹又小又瘦,跑也跑的不快,而你们的却是整个米特拉斯……不,是整个大陆上所能找到的最好的纯种马匹。所以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你是骑士、是近卫骑兵,给你如此精良的装备代表着一份荣誉,怎么,尤莱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可是,打仗不就是要追求胜利么?骑士头衔又不代表着胜利……”莱特喃喃道。
“混蛋!”沙律少校再也忍不住了,跳起来就给尤莱特一响栗,“骑士的守则是什么?骑士的精神又是什么?怎么是那些粗鲁愚昧的家伙们所能比的?战争需要的是胜利固然没错,可走向胜利的途径是绝对的勇气与忠诚,你想想那些其实是步兵的火枪骑兵们能有这份觉悟么?你们就是战斗到最后一人也不能后退,而他们遭受一点打击就会全面溃散!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最好最精良的装备当然要给最忠诚最可靠的你们使用!你小子再乱说,瞧我不把你开除出近卫骑士团!真是丢人!”
“哦……”尤莱特闭嘴了,知道再说下去恐怕会真的被踢出近卫骑士团,但脸上还是一副不满的表情。
沙律少校知道尤莱特这种出身贫寒的骑士的真实目的,对骑士头衔很在意,但对代表的含义却当另外回事,所以才会显得对象征的荣誉与地位的胸甲骑兵不那么在乎,要想说服这种人正确认识所谓骑士的责任和意义,恐怕不是喊几句口号背几段骑士守则能行的,所以他口气一缓,又说:“华兰吉斯刚才也说了,两者战术不同,在战场的应用也就不同;另外还有点你要注意,之所以这么区分,也意味着训练的侧重点也有所不同,胸甲骑兵要注重马上格斗,火枪骑兵则只要注重射击训练就可以了。一个会骑马的农夫两小时就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火枪骑兵,而你们却要花上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才能训练成材,就算把胸甲给那些火枪骑兵装备上,与你们还是不可相比,只能是种浪费!所以你们被称为精锐、主力!岂能是和那些火枪骑兵相提并论的了的!”
“原来这样啊!”尤莱特一副彻底明了的表情,想了会又自以为聪明的说:“既然如此,干吗不好好训练那些火枪骑兵啊,训练的跟我们一样棒……”
沙律语塞,他唯一能想出的理由就是那些火枪骑兵其实不可靠,没这些有着骑士头衔的家伙们那么不怕死和有纪律性。但这算一个合格的理由么?事实上参加过十年前那场可怕而漫长的战争的人都知每每战局发生危险的时候,第一批赶去增援的总是这些“不可靠”的骑着马的火枪步兵们,他们在那种敌强我弱的境地中苦苦奋战,于是那些认为火枪骑兵不可靠的人们便看到了在敌人重压之下实在坚持不住的火枪骑兵们的不断的被打败逃跑,却没想到他们曾经的英勇和对扭转战局的贡献。
他又想,这个尤莱特看来也不是笨到出奇,唉,甚至还是有那么点小聪明的,至少,他能从这件事情上联想到骑兵的战术改革,第一个问出这种问题,而这里却没有人能想到这点…………他真的是象表面上那么愚笨和无知的么?
无奈他也名骑士,而且是近卫骑士团的骑士,骄傲使得他与许多人一样,不会承认火枪骑兵们的价值,哪怕口头上有一点偏袒都不行。
但他也忘记了,他其实也与很多人一样,承认了步兵的价值。只不过那是在无数次的失败战例与太多鲜血中得到的教训,不得已而承认的罢了。既然自尊受到了如此大的打击,怎么还允许同样是骑兵的火枪骑兵们再凌驾于自己的头上呢?不,甚至火枪骑兵连正统的骑兵资格都没有!
人分三六九等,骑兵也一样,世世代代继承的荣誉和威名,绝不会就这么简单而轻易的被放下的。
所以沙律没有再接下话语,莫明的生起气来,大叫着:“好了,都休息够了没?继续训练!你们要好好掌握步兵的行动规律,找出弱点,而后,你们要打败他们!消灭他们!你们时刻要记住!你们是胸甲骑兵,是近卫骑士,是光荣的近卫骑士团!”
“嗬!近卫骑士团万岁!”新兵们兴奋的叫着,热血沸腾。这一刻,许多人都产生了种错觉,他们是不可匹敌的,他们是高贵无上的,他们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一群卑微无耻之徒组成的步兵,他们要打败他们,牢牢的将战争骄子的名头扣在自己的脑袋上!至于那些火枪骑兵,哼,算个屁!
(写这篇我很矛盾,事实上龙骑兵的价值在它诞生的那一刻就得到了承认,在拿破伦时代甚至是重要的兵种之一,而且决非是单纯意义上的马上步兵。但这篇小说的背景设定的原因,新兴的骑士阶层只重视重装的胸甲骑兵而鄙视其他一切军种。因为龙骑兵是步兵转变而来的,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同样是骑兵却受到轻视和排挤。只有真正的战争的艺术家能明白火枪骑兵的意义,所以火枪骑兵的数量只有见长而非减少,只不过受到意识形态的压力,火枪骑兵们也就只能一直委屈着了。同样,以后出现的各种轻骑兵,由于上述原因,尽管地位不算低,但还是被重装骑兵们所小瞧的。)
这个……我是改了啊,无奈标题我改不掉,请斑竹帮忙吧。
十嘛,加了点东西,贴在后面。但写的很恼火,真的很怕出笑话。
九・年轻的心
宝石城军营位于王都爱兰与北边郊外的皇家猎场之间,平时里面只有一支部队驻扎,那就是号称精锐中的精锐,王牌中的王牌—-近卫骑士团。
近卫骑士团不隶属于帝国军中任一军团,能够调动与命令他们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至高无上的米特拉斯帝国的君王。因此近卫骑士团有着最精良的装备,最漂亮的制服,而且只有那些声名显赫战功卓越的贵族家族的子弟才有资格成为这支部队的军官–一切都源之于这支部队太过辉煌的历史,使得近卫骑士团的一切都变成了一种荣耀。它们战时除了跟随皇上御驾亲征,平时还担负着守卫王都的重任。
本来近卫骑士团的选拔严格的近乎苛刻,士兵们多是来自各个部队具有丰富作战经验的老兵,战斗力之强在米特拉斯各军中首屈一指。但现在是太平盛世,帝国已经有整整十年没打仗了,近卫骑士团也一直没出动过。于是这支在奇安大帝时代威震天下的不败之师,现在除了在操场里练习一二三齐步走和基本军事训练,剩余的时间都是在皇家庆典上的阅兵场上度过。米特拉斯的现任君主洛伊・奥普瑞斯觉得既然不需要打仗了,那么近卫骑士团里尽是些四十开外的老头也太不雅观,毕竟近卫骑士团还要担负在他出巡或者庆典上给皇家摆摆派头耍耍威风的“重任”,大家总不想看来看去都是些老爸级的人物吧?所以金口一开,把选拔规则改了那么一改,年长的老头们加官进爵,调到别的部队去,一大批长的漂亮高大的帅小伙被“破格”选了进来。这样,当重新组选的近卫骑士团出现在人们眼前之时,让人眼睛一亮,漂亮的制服加上英俊的面庞,少女们顿时倒了一片又一片,男人们妒忌的十天半个月吃不下饭,上流社会顿时刮起一阵近卫骑士团热来,每个贵族子弟都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钻……
不过嘛,尽管近卫骑士团的老兵们都走的七七八八了,可惜那些作为骨干的军官们却也一个没少。洛伊皇帝不是笨蛋,他还不想把近卫骑士团改造成一支花瓶部队—-那样皇家卫队就足够了,保持近卫骑士团的强横的战斗力也是很有必要的,既然选拔不那么严格了那只有训练更严格了。那些冲着近卫骑士团的派头前来的贵族子弟们顿时大叫上当,那些军官们简直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训练艰苦的程度哪是这些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所受的了的,因此近卫骑士团又有了个外号“地狱骑士团”,用来形容他们可怜又可悲的境地。
但对于那些出身普通平民的近卫骑士团的士兵们,这些却算不了什么,艰苦就艰苦吧,比起在田里起早贪黑的劳作或者顶风露宿的做小买卖好的多了。久而久之,那些平民出身的与贵族子弟矛盾就不可避免的激化起来,大家互相看不起,时时发生摩擦—-结果吃亏的往往是那些平民见习骑士们,毕竟当官的都是贵族出身。但有个人例外,出身不怎么地,却是贵族不敢惹,平民们都喜欢。这个人不用说,就是那个尤莱特・德德里安了。
尤莱特由斯克特亲自陪同前来报到的,负责登记接收的官员们觉得他来头不小,居然由皇家侍卫亲自陪同,不是皇室成员或者显要人士还能有谁有那么大的面子?那热情劲,就好象他们的丈人前来报到了一般,点头哈腰,满脸的恭维。尤莱特也不客气,知道斯克特为了拍自己马屁,肯定做了什么手脚,比如神秘兮兮、含蓄万分的指明他与公主的关系以及身担重要的“秘密任务”等等,在报到处是大耍威风。从此尤莱特的神秘来历就成了各位茶余饭后的最热门的话题,说什么尤莱特看上去出身卑微,其实是XX王公大臣与XX民间女子的私生子啦;什么尤莱特其实是皇家密探故意隐藏身份前来监视军中是否有违法乱纪的行为啦等等等等,不过传的最火的还是尤莱特其实是当今皇上唯一的女儿菲莱尔・奥普瑞斯公主的秘密情人!未来的帝国驸马!这么个“风云”人物,你说谁还敢惹谁不抢着巴结?
当然这是后话。尤莱特在报到处一耍威风,慧眼识真才的教官们立刻心领神会,尤莱特这个难得的“人才”立刻被授予新兵营小队长的职务。尤莱特又颐气指使了一番后,忽然想起华兰吉斯来,便指明华兰吉斯是自己的哥们,也得要照顾着点。教官们立即把华兰吉斯调到尤莱特的小队里,做了副队长。
做完这一切,尤莱特便和斯克特告别,兴致冲冲的去找华兰吉斯,想告诉他自己帮了他个不小的忙,省得这个小心眼老生自己的气。
刚刚走出报到处大门,就听见军营里鼓乐声大作,所有士兵立即在道路两边以标准的军姿站立,尤莱特心下奇怪,正探头探脑左右张望之时,忽然一名军官用马鞭对着他屁股就是狠狠一下,叫到:“你到处乱跑什么!给我立正!站好!”
尤莱特见这个军官军服干净笔挺,头发梳的油光光的一丝不乱,脸色也是阴冷的可以,颇有威严。吐了吐舌头,急忙站直立好。那军官看几眼,摇摇头:“一看你就是新来的小兵疙瘩,两脚分的那么开,手又没规矩的乱放……唉,今年这批新兵可素质可真是差。”没等他训完话,鼓乐声近了,于是那军官又道:“你看好,军人的标准站姿是这样的!”说着两腿脚跟一并,双手紧贴军裤中缝,头高高仰起,胸膛挺的笔直,目不斜视的看着军鼓响起的地方,不再说话。尤莱特急忙学着样子调整姿势。
在一队盛装骑兵的拥簇下一个面目清秀、身材欣长、头戴金冠、身着兰色猎装的中年男子从军营深处策马而出,身后跟着无数穿着漂亮制服手持各种器具的仆从,一时间彩旗飘飘,鼓乐齐鸣,路边所有军官士兵排列整齐,敬礼注视。尤莱特心想这人谁啊,好大的排场,居然连近卫骑士团的人都要立正站好敬礼示意,可此刻人人严肃认真,自己也不好发问。
忽然尤莱特看见那队人马中有个熟悉的面孔,正是吉若特!此时他正躺在两名仆从抬着的担架上,后面跟着的是梅拉。尤莱特心下好奇,这吉若特不是来见皇上了么?怎么一会又被抬出来啦?恩,大概是皇上一看他弄的浑身是伤,便问他怎么回事,他不敢撒谎,实话实说,结果皇上大怒,帝国特使怎么会那么好赌呢?一气之下就把他撵了出来。当下对吉若特的遭遇深表同情,看来没拿他问罪就算幸运的了,只是这个特使的头衔不知道还保的住保不住。
梅拉看见路边的尤莱特,却挑衅似的瞪了他一眼,不用说,尤莱特立刻一眼回了过去。尤莱特又想,这个兄弟两大哥尽管好赌但人倒不错,可以交个朋友,只是这小弟梅拉实在是个讨厌的小家伙。
等这队人马走出军营大门之后,尤莱特忍不住问那个军官;“那人是干吗的?好大的威风!”
那军官“啪”的用马鞭对着尤莱特又是一下,没好气的骂道:“笨蛋!乡下人!什么那人那人的,他就是我们伟大的米特拉斯帝国当今的皇上,洛伊・奥普瑞斯陛下!你小子再这么糊涂,瞧我不罚你饶操场跑三十圈!”
“啊……”尤莱特呆了呆,那个中年人似乎和自己想象中帝王那威严高大的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一眼看上去和游手好闲的贵族哥儿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部队?”那军官生气的问。
“尤莱特・德德里安!新兵营第七小队。”尤莱特急忙回答。
“啪”又是一下,尤莱特疼的直咬牙。
“对长官说话要立正!谁让你放松来着,瞧你站没站象,怎么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士兵!”
“其实我是第七小队队长,不是士兵……”
“啪”的第四下。那军官更生气了;“你要是队长的话,更是该打!连最基本的军人仪表都没有,怎么能领导你的小队?何况新兵营的新兵蛋子们都是没有军衔的,队长也是临时的,要是表现不好,照样撤职查办!你是不是想还没上任就被撤了?而且还不快站好!”
“知道了!”尤莱特急忙按刚才那军官的方法立正,可结果还是一鞭子
“回答长官的要大声说‘是,长官’或者‘不是,长官’,不是什么知道了不知道的!”
“是,长官!”在四马鞭下,笨蛋都会成为天才。
“很好!”军官打量了下站的笔挺的尤莱特,点点头,忽然挥手“啪”!的抽了第五下鞭子。
“最后这一下是让你印象深刻!”那军官这么解释。
尤莱特心里直骂娘,心想今天是人生地不熟,暂且忍耐你一番,哪天不给你这小子点颜色自己的名字就倒着写!
“我叫恺撒・沙律,你可以叫我沙律少校……”
“是!长官!”尤莱特嘴上大声喝应着,心里暗暗高兴,还愁不知道你这家伙的姓名呢,没想到自报家门,好好,以后找你就方便了……
那军官看着尤莱特不甚服气的面孔,又得意的说:“哦,我还忘了告诉你,我就是这次负责训练你们这些新兵的新兵营的教官,嘿嘿。”
“什么!”
“欢迎来新兵营,我们会相处的很愉快的,不是么,尤莱特?”那军官—-恺撒・沙律少校,一边说着,一边挤了副阴森森的笑容。
尤莱特顿时暗叫不妙,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沙律少校扬了扬马鞭,笑眯眯的说:“对了,你好象忘记了对长官敬礼哦……”
“唰”尤莱特手不抖臂不弯,右手中指指向额头,连教都不用教,一个标标准准的军礼就学会了。
第二天一大早,新进见习骑士们穿戴整齐,神气的在操场上站好了队。可当他们看见远处走过的正式的近卫骑兵们,顿时又泄气起来,因为他们本来以为自己的白色军服已经是见过的最漂亮的了,可看见那些骑兵们同样式样的制服的衣领和袖口上还有用金丝镶嵌勾勒的复杂华丽的图案,显得更加华丽和威风,更别说他们还戴着毛茸茸的皮帽子、穿着打磨的发亮的黑马靴、挂着黄金握把的长马刀了。最让大家妒忌的还是那些骑兵帽子边沿插着的黑羽装饰和肩膀上金光闪闪的肩章,因为这象征着近卫骑兵们的地位和军衔,而新兵们是没有资格佩带这些的。
沙律少校穿着件崭新的带着明显折痕的军服,手握那根老喜欢往别人身上招呼的短马鞭,来回的在队列前巡视,走几步就皱皱眉头,似乎对这群新兵们极不满意。新兵们尽管各个站的笔挺,大气不敢出,但根本就不清楚标准的站姿到底是什么样的,所以不是头抬的太高就是肚子挺的太前,最糟糕的是没有几个能把双身按标准的贴在裤子的中缝上,握拳的握拳,弯曲的弯曲,一塌糊涂。
“尤莱特!出列!”沙律少校大声点名,尤莱特急忙跑出队列,很聪明的在沙律少校面前敬了个礼,站的标标准准,想着这下他总挑不出什么毛病了吧?
可是沙律少校不用马鞭打人就难受,二话没说先是对着尤莱特的屁股就来了下,然后指着尤莱特:“正确的姿势就是这样,注意他的手指、头部、胸部、腹部、屁股是怎么样的!给我好好学着站着,直到我满意为止!”
尤莱特心里把沙律少校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这算哪门子事情啊,站的好了还挨揍!再说被几百双眼睛这么盯着,就算穿着衣服也和全裸没啥两样,多不好意思?时间一长,恐怕连自己长几根鼻毛都会被别人瞧的一清二楚。可这个沙律的厉害他是见识过的,只得象个傻冒雕像般给众人临摹参照了。
可两个小时都过去了,新兵们各个都站的比那些老兵们还标准,沙律少校却根本没半点满意的意思,反而谁敢稍微动动,就立刻一马鞭过去,到了两个小时三十分,几乎没人能幸免。新兵们各个腰酸背痛、两眼发花,这下可总算明白了所谓“地狱骑士团”的地狱的含义了。于是大家在心里把这个少校骂的实在想不出词来,便开始祈祷伟大的双神显点奇迹,好结束着可怕而痛苦的一切。
说也奇怪,奇迹很快就出现了。远处来了几个骑马的人,为首的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将军,沙律少校急忙上去敬礼。老将军点点头,问到:“今年这群小家伙们怎么样?你看如何呢?”
“不行。”沙律少校一点也不客气。
“哦?为什么?我看他们站的都很标准,嘿,有那么股精神气儿。”老将军骑马在新兵队列周围兜了圈,说道。
“花了两个小时才算有起色,这些新兵的素质和往年真没法比。”
“两个小时?哦,你又让他们自己去学的吧?我说沙律啊,你就不会教他们一下么?自己学多浪费时间,而且没指导的话很容易养成坏毛病呢。”
“可是您也常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而我认为将军是别人教不来的,只有自己努力才能成功,如果他们这群家伙连简单的站姿自己都学不会,还谈什么将军啊!”
老将军哈哈大笑:“说的是,沙律,你练兵很有一套。好吧,今年的兵源成分很杂,贵族子弟们都害怕我们的严格不敢来,那些泥腿子们上过学的又少,都是些粗鲁的家伙,所以就麻烦你多多用心啦!”
“是的,我明白。”沙律少校一脸的严肃,看上去踌躇满志。
“你对手下严格,和我相反,我可很喜欢这些小家伙们,算啦,先叫他们解散休息下。”老将军说着下了马,也不管沙律少校,对着那些新兵们叫到:“都先休息吧!”
新兵们队列一阵欢呼,老将军发话了沙律那家伙敢不听?新兵们早在昨天的选拔会上见过这个老将军,正是近卫骑士团的骑士长,老男爵冯森,大家一高兴,纷纷向他致敬,本来整齐的队伍一下子变的乱七八糟的。
对于大家的爱戴老冯森很是受用,洋洋得意,正象和小伙子们再进一步交流下感情,忽然看见沙律不爽的表情,只得假装严肃的说:“大家不要埋怨!沙律少校他是为你们好,你们也要严格的要求自己,这点苦都受不了,还算什么近卫骑兵,算什么骑士?太丢人了,我的近卫骑士团可从来不出孬种!”
新兵们听老冯森这么说,都觉得有些惭愧,于是有人叫道:“放心吧老爷子,我们知道啦,不会给您摸黑的!”
“不错,小伙子们,就要有点精神气儿,可别让那些老兵们笑话了,他们吃的苦可一点不比你们少。”老冯森高兴的说。
“是啊是啊,你瞧好吧!”大家又热血沸腾起来,七嘴八舌的开始表决心:“我们一定练的棒棒的,给您长脸!”“绝对不会比那些老家伙们差劲,等会咱们大家用心,给他们看看!”
老冯森又对一旁的沙律笑着说:“看,有时光严格要求他们也不行,给他们点鼓励,可比你的马鞭又用的多呢。”
沙律有些尴尬,没说什么。老冯森也不管他,和着几个最活跃的新兵们交谈起来,大家不时的爆出一阵阵笑声。
尤莱特刚想舒舒胳膊,忽然那老将军认出了他,叫到:“咦,你不是那个尤莱特么?”
尤莱特奇怪这老家伙怎么认识他的?他当然不知道他的档案都被老冯森扣下了,他可是对他“关心”的很呢,刚才见尤莱特作为榜样站在队列前,不禁想:看来这档案成绩是算不得真的,没想到这个差劲的家伙倒还不赖,看来那老疯子诺亚没看错,这小子有点出息。于是招呼尤莱特过去一起侃侃。
此刻老冯森正大力褒扬华兰吉斯。害羞的华兰吉斯被老冯森在那么多人面前一通猛夸,面孔红的跟猴屁股似的。见尤莱特过来,象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乘机躲到了一边去。
尤莱特一到老冯森面前,又是啪的立正,敬了个礼。他这一招是屡试不爽,老冯森对他的好感又上升了好几分。
“小伙子,你是什么地方人啊?”
“雷那……”
“哦,好地方,那里风景如画,葡萄酒更是名誉海内外,恩恩,要不是军务缠身,我真想去哪里呆个十年八年,喝光那里所有的葡萄酒,哈哈。”
听到喝酒尤莱特眼睛发亮,两人一旦有了共同爱好,说起话来也更投机,对家乡的各种葡萄酒尤莱特是了若指掌,一顿海吹,老冯森的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差点就要和尤莱特称兄道弟了。尤莱特心里窃喜,没想到这个老家伙那么好酒,以后去家乡弄点极品葡萄酒来,贿赂贿赂,省得再受那个沙律的气。
谈的正高兴,忽然一匹快马飞驰而来,上面那个传令兵不等战马停稳就飞身跳了下来,显然骑术了得。新兵们看的咋舌,一个小小传令兵就练到这种地步,近卫骑士团果然名不虚传,实在是厉害。想到自己也要练就这身本领,真不知道要付出多少汗水才行。
那传令兵将一封信递给了老冯森。老冯森拆开一看,眉头紧蹙,急忙对几名随行副官说到:“集合队伍,快!”自己也翻身上马,对着沙律少校说:“好好训练他们!就算是堆烂泥,你也要把他们训练成金子!好啦,我得走了,再见。”
“是!”沙律少校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目送老将军的离开。远处军号嘹亮,一队队正在训练的近卫骑兵们纷纷集结起来,显然,是准备出动。
“咦?要打仗?”
谁都看的出那样子决不是去参加什么阅兵典礼,显得很是匆忙,新兵们纷纷猜测起来出了什么事情。沙律少校却似乎那一切皆与他无关,喝道:“都吵什么!训练还没结束,都起来,站好!”
沙律少校似乎永远也不满意新兵们的表现,没有一件事情能让他说句好话,好象兄弟们都欠他什么似的。每天除了基本的军事技能训练,他还别出心裁的让大家在早上5点起来进行进行三十里的越野长跑,在早上七点前必须赶回来,否则没早饭吃。苦不堪言的兄弟们心里都挺不高兴的,但老冯森骑士长曾经说过他们那些前辈都是这么过来的,于是兄弟们为了争口气,咬咬牙也挺下来了。这不,一个月不到,各个都变的皮糙肉粗,黑不溜秋的,但同时他们也发现身体也棒了起来,变的浑身肌肉发达,充满了精神气,再大量的训练,也不觉得累了。
“尤莱特,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结束了一天艰苦的训练,澡堂里,华兰吉斯一边冲着凉,一边不满的问着。
“哪有啊?”尤莱特奇怪的问。
“人们都说你是什么公主的红人,所以现在很八面威风呢!”
“啊……”尤莱特并不知道华兰吉斯早听闻了那些关于他的小道消息。
“哼。”华兰吉斯为了表示不满,鼻子里冲出股气流。
尤莱特苦笑,自己哪里和公主有什么特殊关系了?只不过和公主聊了会天罢了,为什么每个人都想的那么龌龊呢?对于这些,他也只是赋之一笑而已,但没想到他最好的朋友也相信这些,真是人言可畏啊!他叹着气,一副冤枉之极的表情。华兰吉斯却觉得假的可以,更加认定尤莱特是在隐瞒他。
尤莱特原本以为这的确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这一切只是他生命中一个很小的可有可无的事件,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会把这一切都忘掉,可是,他发现这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不知道为何,他其实挺想念公主的,有时也会不自觉的想念她,但每次心里总有那么个声音再提醒他:“忘记她吧,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刚刚涌起的甜蜜幸福的感觉就变成了无限的惆怅……不对,尤莱特也开始觉得不对劲了,自己为何想起这些就有些心酸酸的呢?自己早说过是开玩笑的,当不得真,干吗会有那么些伤感的情绪缠绕不去呢?
少年的心情,他是不明白的。若是华兰吉斯,博学多识的他会给自己解释解释吧?但他答应公主的,这是个秘密,他与公主间的秘密……他是有信用的,不能跟华兰吉斯说起这一切。所以无论华兰吉斯怎么问,他只选择沉默。
“是啊,是公主的情人,哈哈哈!”旁边一个大个儿听到两人的对话,凑过来一下子搂住尤莱特,嬉皮笑脸的大声说。
这下澡堂里的人几乎都听见了,关于尤莱特的来历大家也多少都有所耳闻,不由得都笑了起来—-有些是纯粹的起哄,有些却是嗤之以鼻,有些还带着那么点轻蔑不屑。
“得了,斯托克顿!别老拿这些来开我的玩笑!”尤莱特的恼火的挣脱那大个儿,把他推开。
那大个儿斯托克顿,是尤莱特的那个五人新兵小队中的一员,尤莱特的属下。不过尤莱特事实上没什么当军官的才能,平时也是稀里糊涂的,老是给人一种不那么正经的感觉,所以他那个小队没几个把他当头,而是当哥们一样。这时候他小队的另两个人也凑了过来,其中一个麻子脸叫波兰・华沙,笑道:“我的情圣!你还把不把我们当哥们?怎么不说说你怎么把公主骗到手的?恩?快老实交代,否则咱们绝饶不了你。”
“就是!瞧咱们队长跟歪瓜裂枣一样,要相貌没相貌要身材没身材,怎么会被美丽可爱的公主看上的?这可真是有点不可思议哩。”另一个胖胖的叫保罗・布鲁,也急忙插嘴说。
“我长的歪瓜裂枣?”尤莱特气更大了,老实说自己尽管没华兰吉斯那么帅到惊人,可也不算难看,居然被两个手下这么形容,这个队长也太没尊严了。赌气的一别头,一副打死我也不会说的样子。
“对了,华兰吉斯,你是队长的老朋友了,你说说看那段奇妙的罗曼史是怎么回事?”麻子波兰见尤莱特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便问他们小队里最后一名队友—-华兰吉斯。
“我怎么知道!”华兰吉斯却似乎气比尤莱特还大,也是一别脑袋,不再言语。
这下小队里那三个人都奇怪了起来,怎么华兰吉斯那么大的气啊!斯托克顿眨了眨眼,压低了声音,对着另两人说:“嘿嘿,看来华兰吉斯吃醋了呢……”此话一出,两人顿时“哦”了一声,恍然大悟的样子,至于什么原因,却是尽在不言中。
“去你的吧!”华兰吉斯还没发话,尤莱特倒是第一个跳了起来,一脚向斯托克顿踢去,“你小子乱说什么,真恶心!”
“哎哟!”斯托克顿急忙闪避,两人在澡堂里打闹了起来。波兰与保罗一个装做害羞的样子,一个色迷迷的伸手乱摸。
华兰吉斯哭笑不得,此时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把毛巾猛的扔向两人,而后扑了过去。
“哎哟!救命啊!”“杀人啦!”……一时间,澡堂是热闹无比。
这就是尤莱特的近卫骑士团新兵营第七小队。一个快乐融洽的集体,不是么?
至于到底要不要跟华兰吉斯说明那件事情呢?尤莱特想了N久的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说。当然,华兰吉斯也是气的一连几天都没睬他。
八・骑士的誓约
皇家卫队的骑兵们一见那少女,纷纷跳下马来–包括佛列格,单腿下跪,高呼:“公主殿下!”
那红衣少女不是菲莱尔公主还能是谁?
华兰吉斯和梅拉没见过菲莱尔公主,不过两人反应过人,见此情景,立刻明白了过来,急忙也跟着下跪。吉若特浑身是伤躺在那里,只得微微的欠身,算是代表了跪拜之礼。
尤莱特却是一阵心弛神摇,又犯了昨晚的毛病,忘记了下跪,不过他能肯定,公主是不会介意他的。果然菲莱尔公主缓缓的扫视了众人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傻傻的站在那里的尤莱特,微微一笑:“你好啊,骑士先生!”
“你……你也好……”尤莱特的灵牙利齿今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昨晚那自由洒脱的气度也全然没了,心里不知道为何慌乱不止。忽然想起自己忘了下跪,于是急忙跪下。
那料刚刚跪下,菲莱尔公主又说:“都起来吧。”
这下尤莱特大窘,众人哗啦的站了起来,他却跪了下去,只好膝盖一着地就又站了起来,神情万分尴尬。菲莱尔公主瞧的有趣,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佛列格见公主对尤莱特别的关顾,心里酸溜溜的难受,牙齿咬的咯咯直响,于是说:“公主殿下,这里是猎场的边缘了,刚才似乎有不法之徒出没,殿下孤身一人,实在是太危险了,还请殿下能够回避……”
“这里是猎场的边缘了么?我刚才追一只小兔子追的起劲,没想到跑了那么远……”公主笑着说。
“是的,请让在下护送您回大营吧!”佛列格急忙说出请求。
“哦……”菲莱尔公主答应着,觉得有些失望,好不容易摆脱了身边的侍卫们,独自一人尽兴的策马狂弛了一番,没想到居然又遇上了一群。她又不能拒绝佛列格的请求,正感到无聊郁闷之时,她看了看尤莱特,想起了昨夜的事情,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可惜这个时候尤莱特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识趣的低着脑袋,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菲莱尔公主有些失望,眼神里有些怨恨,只是一闪即逝。
佛列格兴冲冲的爬上了马,正想指挥皇家卫队的骑兵们出发,吉若特却叫了起来:“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您来的正好,在下有要事禀报!”
伤痕累累的吉若特尽管让公主殿下心惊,但她脸上还是保持着一贯的高贵矜持的笑容,“你有什么事情么?”
梅拉急忙搀扶起吉若特来到公主马前,吉若特手伸进怀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封沾满血迹的信封和一枚戒指,神色凛重的递向公主。菲莱尔公主尽管嫌信封肮脏,但瞧见那枚戒指颗着象征皇权的标志,赫然是父亲—-米特拉斯第十七代帝王洛伊・奥普瑞斯所有,心中好奇,于是接过信封戒指,拆开匆匆看了几眼,脸色大变,说:“你是什么人?”
“在下是军务府机要处的吉若特・安吉尔。”
“哦。”菲莱尔公主立刻明白了一切。尽管她并不参与国家大事的政议,但毕竟在皇宫里长大的,军务府机要处是干什么的她也略有所闻,加上这枚戒指,她想这个吉若特的真正身份大概就是神秘的皇家密探吧。鉴于吉若特的身份重要,她不便多说什么,于是将信重新折好,与戒指一起还给了吉若特,说:“这是封非常重要的信件,我想你还是亲自呈交于父皇的好。”
“可是在下身受重伤……”吉若特说了担忧。
“那这样吧。”菲莱尔公主觉得有机会可以摆脱这些讨厌的皇家侍卫们了,她对着佛列格说:“这位先生身负极其重要的使命,所以我命令你亲自带人护送他去父皇哪里。”
“啊!可是公主您……”佛列格大急,和公主殿下相处的机会来之不易,而那个吉若特就算是皇帝他爸爸也与他无关,他可不想就怎么让这个机会溜走。“公主殿下,现在此地极不安全,我等接到报告,猎场周围出现了许多携带兵器的不法之徒,所以特地前来巡查,而我等的职责也是保护您的安全为重,如果在下此刻离您而去,既是将您处于危险而不顾,这个罪责可就大了。”
菲莱尔假装生气道:“比起帝国大事来,我这个公主也算不上什么!上尉,你说呢?”说完公主又看向尤莱特:“何况,我不是还有一名忠心耿耿的近侍么?有他在我的安全是没有问题的,是不是,尤莱特?”
尤莱特一言不发,也不认可也不否认。其实当他看见公主的时候,本来是内心充满了激动和欢娱的。可又看到身边佛列格与华兰吉斯这些熟识的人都是一副恭敬谦卑的样子,那种欢娱的激动就成了泄气。如果此时眼前是个平常的女孩,那么他此刻一定会很高兴很得意的与她大声打招呼开玩笑什么的,但对方是公主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而自己是什么呢?一个出身贫寒地位卑微的小小见习骑士罢了。他们的身份悬殊,他们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再进一步的发展。昨夜的一切只是种可遇但不可求的美梦而已,是他在酒精作用之下的任性胡为,要是现在的他一定不会那样做。所以他故意显得冷淡,显得懵懂无知。他可不想被人知道他和公主的关系,那样会很傻也会很没面子,别人一定会笑话他,笑话他是个不知好歹的大傻冒的。
见尤莱特的沉默,菲莱尔公主却以为他默认了,大为高兴。从小到大所有的人都让着她顺着她,把她当成一个非常高级的花瓶,小心翼翼精心呵护着,不敢有一丝的怠慢,生怕她跌碎了碰伤了。她从来没有和一个人真正的爽快的毫无顾及的交谈过,也从来没有被一个人以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待过,所有的人都因为她的身份而故意和她保持着距离,但又一刻不停的围绕着她。于是她觉得生活了无趣味,沉闷压抑的要死,她渴望皇宫外的那片蓝天,想去看看经常被人提起的雄伟的莫特维拉大雪山还有一年四季都充满着热情阳光的爱迪岛;她不想再有唯唯诺诺的苍蝇在她身边烦扰着她,她想快快乐乐的自由自在的在荒野上飞奔歌唱,而后有一位她心仪的骑士用他那宽广雄厚的胸膛来接纳她……尽管尤莱特看上去不那么正经,与她心目中的骑士形象大相径庭,但却是第一个敢与她开那些玩笑的人,第一个把她当成一名普通的女孩儿看待的人,与他聊天充满了快乐。自从昨晚一别之后,她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渴望再次能遇见他,听他的满口胡言乱语,让自己无拘无束的畅怀大笑……没想到那么快她的愿望就实现了,心中欣喜,生起一阵别样的情怀,不由的连脸上都浮起了一朵红晕。
又是尤莱特!看着公主笑意缠绵的样子,佛列格胸口象是被大锤子来回撞击了无数次一般,妒忌的烈火开始熊熊燃烧。他不承认这个事实,他也绝对不会相信尤莱特会和公主有什么瓜葛—-但那只是他的一相情愿的想法,而现在公主点名要尤莱特护送,这足以证明了昨夜斯克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愤恨,他嫉妒,他恨死了尤莱特,也恨死了自己。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个意气勃发的少年英雄呢!他才能出众,武艺高强,在他那一届的见习骑士中是为翘楚,但是,当他看到美丽的菲莱尔公主之后,就象变了个人,变的意志消沉,整日闷闷不乐。那些曾经的少年豪气与雄心,被相思之情折磨的灰飞烟灭。为此,他不惜放弃进入骑士团的机会,千方百计的进入了皇家卫队,只是为了再次能见上公主一面,说上那么一两句话……有谁会明了一个为情所困的人的悲哀,有谁会了解一个为爱不惜一切的人的苦闷!明明知道是不可能,他却义无返顾的甘愿堕落,在皇家卫队里虚度光阴,将一身的本事放任不用。忽然尤莱特杀了进来,将他美丽而酸涩的梦全部扯的粉碎,将他的苦心象是垃圾一般随意践踏。于是他恨,恨尤莱特破坏了自己的梦,恨自己无用得不到公主的垂青,恨的咬牙切齿,恨的无地自容,恨的想痛哭一场,恨的想…………
无奈,公主的命令佛列格是不敢不遵的。来日方长!佛列格只好这么安慰自己。忽然他心里明白了一件事情,充满乌云的心境象是被阳光一照般的豁然开朗起来。他知道这样继续混在皇家卫队里是永远不可能得到公主的,只有一显身手取得高位,才更有可能获得公主的青睐。是的,为何自己那么的愚蠢,浪费了三年的时间来等待公主的一个笑容,而不是在战场建功立业爬上万人景仰的权势的顶峰呢?那样的机会比现在更多也更有把握啊!于是他不再怨天尤人,觉得自己前途一片光明,怎么说自己长的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惹的无数贵族的女孩情书封封!尤莱特那废物加笨蛋根本就和自己不是一个等量级的,只要被皇上册封成皇家骑士,取得贵族的头衔,那么与尤莱特再一较高低,胜利者一定是自己!
所以他变的高兴起来,愉快的接受了这个命令。他本想留下点人继续保护公主,但公主很不耐烦的拒绝了。他只好悄悄嘱咐一部分人偷偷的跟着公主,自己带着吉若特兄弟,准备离开。
“华兰吉斯,皇上现在正在宝石城军营休息,你和我一起去吧?”佛列格热情的招呼华兰吉斯同行。
“好啊……”华兰吉斯一开口,又觉得不妥,心想以尤莱特的性格,打死也不会和佛列格同行的。正在踌躇间,尤莱特眉毛一扬,说:“我还要保护公主殿下,华兰吉斯,你先去吧,我等会就来。”说着翻身上马,来到公主身边。
“保护公主殿下?”华兰吉斯觉得这个笑话也太不好笑了,但是看见公主殿下正和尤莱特有说有笑的,心里起了个老大的疑问。
他敏感的察觉到尤莱特对自己隐瞒了什么,不禁有些生气,要知道尤莱特尽管口头上老是嫌自己烦人,但从来对自己都是知无不言,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秘密的。于是赌气般的连招呼也不与尤莱特打,就跟着佛列格一行远去了。
现在,只有菲莱尔公主与尤莱特两人了……哦,还有几名皇家侍卫悄悄的伏在不远的草丛里,小心翼翼的跟着公主殿下。
“骑士,为何你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又是秘密任务?”见尤莱特与吉若特—-那个皇家密探在一起,菲莱尔公主不由得以为他也是一名密探。联想起昨夜他奇怪的出现在皇宫外,也就合情合理了。
“不……不是。”尤莱特觉得自己不能再瞎扯了,“其实我只是名普通的见习骑士。”
“哦。”菲莱尔公主略微有些失望,能成为密探的人必定是父皇极其信任之人,而且身份一定不低。
“其实昨夜……我是喝醉闹了事后逃跑,不小心跑到皇宫外的。”尤莱特红着脸说。
“喝酒闹事?”菲莱尔公主一蹙眉,似乎有些惊诧。
“难道她知道我只是个没品位没教养又爱胡闹的乡下人之后,对我厌恶了么?”尤莱特看着公主的表情,暗自叹气。“这样也好,反正自己和公主也不该有什么关系的,她讨厌了自己,自己也好找个借口离开她呢。”
可菲莱尔公主又打量了他一会,忽然笑了起来,“那一定很有趣吧?”
“有趣?”这些粗鲁的人才会做的事情,叫有趣?
“是啊,很有趣……至少你们是快乐的,唉。”菲莱尔公主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居然露出股无限向往的神情。尤莱特心里直犯嘀咕,这有什么有趣的?喝醉了闹事被抓住可不得了呢!可又见公主脸上的神情又转变成昨夜在皇宫中的那种说不出的寂寥,心中不由得的一动。是了,喝醉后的胡闹尽管有些荒唐,但那是肆意而为的,是一种自由的宣泄和发作,他们可以借着酒劲大声的唱歌,可以找不顺眼的家伙一通海扁,可以到处惹是生非,可以忘记一切烦恼。平日里的虚伪的外表统统都可抛弃,所有烦心的生气的事情都一脚踢开,剩下的只有那种一泄到底的快感。快乐,是的,那是一种快乐啊。于是他隐隐明白了公主的心境,昨夜他也感觉到了—-她并不快乐。
可是身为一个公主,有什么使得她不快乐的呢?无上尊贵的身份,取之不竭的财富,使唤众人的权利……人们想拥有的一切她都有了,还不快乐么?尤莱特想不明白。不过他看着闷闷不乐的公主,心中也有些替她难受。
于是尤莱特笑着说:“那么公主殿下,我还是奇怪,您昨夜干吗翻围墙呢?搞的自己的手臂都跌折了。”
“哦……”这是尤莱特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那是个她不能说的秘密,这件事情想起来就让她觉得烦心和生气。于是她又反问尤莱特:“那么骑士,你又为何出现在这里呢?”
和昨夜一模一样的问答。尤莱特想那大概是什么很难启口的原因吧,自己再三追问实在是太无理了,再说其实他也并不非常想知道原因。至于自己干吗来这,还用说么:“双神告诉我今天美丽善良的菲莱尔公主将独自一人出现在盗匪从出的危险之地……”
“保护女性是骑士的天职,身为正义和道德的楷模的你这么能放弃这个英雄救美大好时机呢?所以呢,你就来了啊。”菲莱尔公主打断了他的话,笑着把下半句说了出来。
“啊……我昨天用过了啊,这个可真有点糟糕。”尤莱特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而后又装着费劲脑汁的苦苦思索:“哎呀,这个这个我得想想,恩,你等等,我再想想……”
菲莱尔公主笑着看着尤莱特,等待着他又会说出什么更滑稽的话语来。看着公主期待的眼神,尤莱特心中一软,他觉得自己这样老是胡扯实在对不起公主—-尽管这会让她开心。再说自己也需要改变下在公主心目中的形象,他可不是那种整天油嘴滑舌的小丑哦。
“其实,我是想去近卫骑士团报到,路上正好遇见那个吉若特,就是那个伤的一塌糊涂的大个儿。”尤莱特说了实话。
尽管没有听到让自己笑晕的怪话,但菲莱尔公主却产生了好奇,毕竟他们两相识只不过短短的两次而已,对于尤莱特的来路和一些事情她并不了解,见尤莱特准备说实话,也挺有兴致的。
“那是个……”菲莱尔刚想说吉若特是皇家密探,但又想密探的身份是属于最高级的机密,要不是自己偷听父皇和母后的谈话,她也是不知道的。于是话语一转:“那是个特使,是爱迪岛总督派来向父皇送施政报告的。”
“吓!”尤莱特吐了吐舌头,“这个特使可不怎么牢靠呢,他一定好赌之极,而且还欠了不少钱。刚才啊,就有一群人找他还钱,他又还不出,眼看就要被人暴扁,还好有我在,急忙站出来帮了他一把呢。”
扑哧,菲莱尔公主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尤莱特可真是……有些可爱,居然会想到那里去。但此时不便说明情况,只好由得他去胡猜了。
尤莱特本以为这样说公主会认为他古道热肠,很有侠义之心,但公主却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怎么回事?自己有说错么?正在狐疑之间,公主却忽然给了跨下坐骑一鞭,加快了速度,同时叫到:“尤莱特,我们比赛一下怎么样?”
“比赛?”尤莱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菲莱尔公主又叫到:“还不快来,笨蛋。”说着已经冲出十步之远。
“好啊。”尤莱特见公主想和自己赛马,顿时觉得豪气云生,急忙狠狠抽了坐骑一下,追了上去。
两匹马如电闪雷弛,在皇家猎场那广阔无边的森林边、草原上展开了追逐。马蹄翻飞,红影飘飘,少年的心在这急速狂飙中也跟着飞扬了起来。他们跑过小山,跑过湖泊,跑的那满地的野花、还有树上的落叶四处飘舞。菲莱尔公主银铃般的笑声不住的传来,后面是尤莱特大惊小怪的呼喝。广阔无垠的天地,徐徐吹拂着大地的微风,似乎也被他们的快乐感染,阳光照耀着他们,清风鼓励着他们,大地指引着他们……最终,始终领先的菲莱尔公主驻马停在一坐小山头上,尤莱特从后面赶上来,停留在她身侧。
“现在没有人打扰了。”菲莱尔公主忽然说。
“没人打扰?”尤莱特又是莫名其妙。他可不知道,佛列格留下的那几名皇家侍卫,此刻正在一边抹眼泪一边用吃奶的劲四处找着公主呢。
奔驰久了,菲莱尔公主似乎有些累。她跳下马来,找了快干净的草地坐下。尤莱特坐在她身边,却不敢太靠近,有意无意的保持着距离。
看了会风景,又说了些不着边际的笑话。菲莱尔公主忽然右手扶着左臂,眉头紧皱。尤莱特知道那是她昨夜跌伤了的左臂,现在经过那么一段时间的策马狂奔,可能又震动了伤口。于是他问:“您的手臂怎么样?还疼么?”
菲莱尔并没声张自己臂骨跌折的事情。其实只是脱臼,尤莱特帮她接好之后也没什么大碍,回宫后又秘密召了个皇家御医看了,服了点长骨头的药,现在只是行动不便且有点疼罢了。听到尤莱特那么关心自己,菲莱尔公主心中不禁一热。
“没什么,只是还有点疼,不能乱动。说起来,我还没谢谢你呢。你似乎很精通此道啊?”
“这个嘛,嘿嘿,老实说我爸爸是个外科医生,我从小就在他的诊所里打杂,久而久之,这些接骨啊什么的看都看熟了。”
“啊,可你接的真的不错,宫里的老医师都问这是谁接的,一点偏差都没有,直夸是外科高手呢。”
“过奖过奖,我爸爸也说要是我能专心学医,成就会比他高呢,哈哈哈哈。”
“哦,可是你为什么又成了名骑士呢?”
“哎,当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有什么好的。”尤莱特黯然,也想起了一些让自己不怎么高兴的事情。不过很快就又变的开心起来,“我想骑士总比默默无闻的医生风光吧?哈哈哈。”
“是啊,每个男孩子都似乎很喜欢当骑士呢,又风光、又受欢迎……但我听说真正的骑士们都有他们的追求与目标,有的是为了保卫君王,有的是为了惩奸锄恶,有的是为了捍卫信仰……那么你呢?”
“我?”尤莱特心想总不能把实话说出来吧?说自己其实是为了金银财宝?尤莱特想了一会,说:“我当然想成为真正的骑士啦,而且还是特浪漫的那种。”说着他有些不怀好意的偷看了下公主—-这没能逃过公主的眼睛。
“特浪漫的那种?”公主好奇起来,同时也隐隐觉得尤莱特又会胡说出什么怪话啦,可偏偏心里却非常渴望听下去。
果然,尤莱特严肃了起来,很是一本正经的说:“我想成为公主的骑士呀,永远为捍卫公主的美丽和尊严而战的骑士……”
可是菲莱尔公主没有尤莱特预期的那样因自己古板傻冒笑的前俯后仰,反而不知为何愣住了。眼睛里充满了一股奇异激动的光彩,象是痴了一般。
尤莱特见公主没有回话,以为她不相信,为了加强效果,尤莱特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诌:“我是发了誓的,你不相信?好吧,我再发一次,我,尤莱特,以双神的名义起誓,以骑士的荣誉起誓,我要成为公主的骑士,愿意为公主殿下奉献我的生命,我是您最忠实的部下,永远为捍卫您的美丽和尊严而战。”
“不,不是,我不是怀疑你……”公主回过神来,“我只是想说……恩,尤莱特,你真的会遵守你的誓言?”
“骑士的誓言,决不反悔。”尤莱特假装坚定的说。
“那好。”公主兴奋的站了起来,向尤莱特伸出了右手,“我接受你的誓言。”
这下尤莱特也愣住了,这明显是个玩笑,怎么公主会忽然当真了?这都什么年代了,哪有什么公主骑士的?但他很快明白了,菲莱尔公主也是个小女孩啊,也是正和自己一样是爱闹爱叫爱热闹爱新奇的年纪,现在的情形就和做游戏一样,大家明明知道都是假的,但却仍然很当一回事儿的投入进去,菲莱尔公主也不例外。既然如此,自己也就配合配合啦,让公主高兴,也是他的本意嘛。
于是他急忙站起来,想抓住公主的右手,又忽然犹豫起来,真要象骑士小说里那样单腿跪下去吻公主的手背?虽说当不得真的,但那多傻,都那么大的人了……一时两人都呆站在那里,气氛尴尬。
“怎么了,尤莱特?”菲莱尔公主打破了沉默。
“没什么。”尤莱特心里一狠,热血涌上心头,“当个公主的骑士也挺不错的嘛,以后跟朋友们有得吹了。”他一边想着,一边象骑士小说里描述的那样,单腿跪下,郑重其事的捧起公主的右手,在手背轻轻的一吻。
公主的手雪白滑嫩,尤莱特鼻子里隐隐闻见一股暗香,不禁想起昨夜抱着公主的事来,她身体的那股幽香让他陶醉了好一番。当今日又重新闻到这股香味之时,不知为何,居然有些痴了,就这么抓住公主的手,似乎再也不肯放开。
公主察觉到尤莱特的失态,急忙用力想把手抽出—-却没抽出来,尤莱特抓的是如此之紧,让公主心砰砰乱跳,脸上绯红。虽然是个礼节,可从小到大她从来没被一个男人这么用力和这么长时间的抓住过手,她脑子一片空白,着急,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时间,两人都沉浸在一种奇异的尴尬气氛中。
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小山脚下忽然响起一阵马蹄声,又一队皇家侍卫出现了。为首的军官老远的就大叫着:“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尤莱特一惊,恢复了神志,手一松,几乎同时,公主飞快把手抽出。
两人不敢再瞧向对方,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那名军官几乎是从马上滚下来的,气喘吁吁的跑到近前。
“在下该死,在下该死,跟丢了公主殿下,实在是罪不可赦,请公主殿下惩罚!”那军官带着哭腔说到,同时两腿一软,跪倒在地。身后那十来个皇家侍卫也齐刷刷的下马跪下。
尤莱特一瞧,这军官不是那个斯克特嘛!于是笑着说:“斯克特兄弟,别来无恙啊。”
斯克特早就看见尤莱特了,心里直骂:“娘的,原来公主把自己甩了,就是为了单独会这个小奸夫啊!靠,你们卿卿我我的跑着逍遥快活,老子却跟丢了公主要受砍脑袋的罪罚,真他妈的不是玩意。”原来斯克特领着这些皇家侍卫是负责保护公主的,没想到精灵古怪的公主和自己绕了几个圈子,把自己一干人全部甩了。这下斯克特急的如同火烧屁股,差点当场哭了出来,带着人几乎把整个皇家猎场给翻了个遍,总算运气不错,在这里又把丢了的公主找了回来。
心中不爽,但脸上决没半点不满之情,反倒是诚惶诚恐,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起来在皇宫混了那么久,几名皇室要员的脾气性格也摸的十分透彻,这个公主脾气挺大但心肠不错,自己装装可怜求求情,一般她不会去跟自己上司说的,否则就算上面不惩罚他,他这个小队长的职位也是不保。这个奸夫尽管是下贱了点,不过昨夜一会,看来人也不错,深知人在其位必要上下疏通搞好关系斯克特,自然也要想法巴结巴结,说不定哄的他开心,把自己的官职往上挪那么一挪,可就受用无穷了。
于是他装做刚刚才看见尤莱特的样子,大惊道:“哎呀,这不是尤莱特大人么,还请原谅在下有眼无珠,居然未瞧见您和公主殿下商议国家大事,贸然打扰,实在是罪上加罪。”
“国家大事……”尤莱特不禁越来越佩服斯克特了,这家伙溜须拍马见风使舵的本事可真不一般。当下也不好否认,只得干笑几声,没说什么。
菲莱尔公主却不知为何生起气来,她恨恨的瞪了尤莱特一眼,又狠狠的将手中的马鞭扔在地上,一转身上了自己的坐骑。冷冷的说:“好了,好了……斯克特,你带尤莱特……先生去宝石城吧。我们继续打猎。”
尤莱特大惊,怎么回事?公主为何忽然生了气,为何忽然要赶自己走?不,不是这样,但……他还想说什么,斯克特却急忙拉过他,说:“好的,尊贵的公主陛下。”、
也不等尤莱特说什么再见啊之类的告别语,公主殿下却早已头也不回的独自一个人策马飞奔开来,身后的皇家侍卫再也不敢怠慢,七手八脚的爬上马背,紧随而去。转眼间,一行人就消失在尤莱特的视野中。
“女孩的心情可真琢磨不透,刚才我看你们还挺高兴的,现在又冷着脸把你赶走了,哎,当然啦,她是公主,脾气嘛,也是……也是皇家级的……”斯克特陪着尤莱特走在去宝石城军营的路上,安慰着这个可怜人。
尤莱特没说话,沮丧到了极点。
“你也真是的,怎么能抓着公主的手不放呢?你们的关系我也知道,但也不能那么乱来嘛,你瞧,把公主惹生气了吧?”斯克特又说。他老早的就看见了两人间发生的事情,本想回避,但自己带着那么多人,人多嘴杂的,他怎么也要为公主的名誉想想啊!所以故意远远的就大声叫了起来。
这下尤莱特大窘,同时也恍然大悟,怪不得公主生气的把他赶走了呢,哎,自己也太荒唐了,怎么那么不知好歹?这可怎么办?难道公主对自己有成见了?会不会认为他是个轻浮无礼的人呢?
“别担心,公主殿下再怎么说也是一小女孩,恼是恼了,可说不定又在欣喜你大胆的示爱呢,但表面可不能露出来,女孩子嘛,都是要面子的,这我可比你有经验多了,想我当年追我老婆的时候,哎,那脾气,也是搞的我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挺高兴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生气了……可后来呢,哈哈,还不是爱我爱的要死?哈哈……”斯克特自持是个过来人,说的是眉飞色舞,又拍着胸膛保证这不过是个小女孩的怪脾气而已,用不着那么在意那么垂头丧气的。
所谓女孩的心思,就算让尤莱特把头发想白了,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现在听斯克特这么一大通的经验之谈,虽说还是不怎么明白,但觉得事情并不是他想那么糟糕。再说自己只是想和公主开开玩笑,也没当真过,日后也不太可能有和公主的见面的机会了,也许很多年后她就会把自己忘记。既然如此,现在还担心自己在公主心目中的印象干吗?想到这里,心情又好了起来,和斯克特有说有笑的瞎扯起来。
他可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菲莱尔公主,那里还有什么打猎的心思!她缓缓的毫无目的的在皇家猎场里游晃,心事重重。
她不知道刚才自己为什么会忽然的生起气来,如果仅仅是尤莱特的无礼,那也罢了,但她内心知道这不是主要原因,这是无由来的气,从来不曾生过的气。她很委屈,她觉得又被那个尤莱特欺负了–这不是第一次了,那天晚上被尤莱特抱着的时候,她也是如此的心慌意乱,六神无主,气愤莫明,还狠狠的给了那个无礼的家伙一巴掌。
想到这里她笑了,但同时吃了一惊,她明明该生气才对,为什么会发笑呢?为什么明明是让人着恼和无礼的举动,却为何又带给她从来不曾有的、不知名的兴奋和快乐呢?那粗野有劲的力道,还有他那如火般热烈的体温…………那是种多么奇妙多么矛盾的感觉啊!难道,是害怕这种奇妙的感觉而生气发泄的么?想着想着,却觉得这样很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却不敢想也不愿意想,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不自觉的抚着右手–刚才尤莱特紧握着的力度似乎还未消失,隐隐的还是有些疼,“我是怎么了?怎么那么不安那么无措呢?”她反复的问着自己,结果却是越来越糊涂,越来越心乱。
“公主!前面有只小鹿!”这时身边有个侍卫大叫着,同时准备招呼同伴上去围赶。但菲莱尔公主却恍若未闻,也不见有什么兴奋,只是还在一个劲的发呆。侍卫们各个觉得莫名其妙。大呼小叫了一阵,看着小鹿蹦蹦跳跳的从眼前逃走了。
“尤莱特?公主的骑士……尤莱特……”公主喃喃自语,不自觉的又笑了,那种奇妙的感觉不可阻止的占据了全身。
恩,以上评论只针对这部电影而言,不涉及史实,毕竟是西方人拍的。
同感,最后的机枪与政府军为武士们脱帽下跪是鸡肋,如果将此与《众神与将军》来比的话,实在是拍的有点傻冒了。《众神》里南军中的爱尔兰人一边流着眼泪一边与北军的爱尔兰同乡战斗,那份感染力真是没的说。
事实上的西南战役,武士叛军是装备枪械大炮的,只不过政府军的更精良先进,而且训练也好的多。
咦,上兄怎么对鱼也感兴趣了……真是兴趣广泛啊,嘻嘻
-
作者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