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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123都发在研究区了………………
……恭喜恭喜,那位哥们受苦了
三 青青的涩涩的
十三步兵团的驻地边上有一条小河。此时,正是阿克伦撒的初夏时节,小河水平缓的几乎让人感觉不出它的流动,高大的树木像卫兵一样静静矗立在河的两岸,华盖似的枝叶一直伸展到河边,低垂在水面,将河水印染的一片碧绿。一座斑驳老旧石质拱桥横跨在河上,桥是用红色的砖块搭建而成的,在一片浓浓的绿意中显得格外显眼。
阿伦蒂斯在桥面上勒停了流星——一匹十岁大的莫特维拉纯种战马,这是父亲在她十六生日送给她的礼物。她的前面,已经有个人已经在桥上伫立了很长的时间。
是那名金发少校。十分钟前他愤然的离开了指挥所,在别人眼里这是一种极端无礼且低能的做法,但是阿伦蒂斯却能理解,事实上,没有人能比她更为理解他了。
于是阿伦蒂斯跳下了马,“嗨!佐安!”她用一种略显调皮的语调叫道,就像曾经无数次的相逢时那样。
年轻的少校回过了头,脸上浮起一丝疑惑,“阿伦?”
“呵呵,没想到吧?”
“你怎么来了这里?”然而少校的口气却透着一股冷漠,似乎觉得见到阿伦蒂斯并不是一件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这让阿伦蒂斯心微微一沉。
“我给你写过信。”阿伦蒂斯保持着笑容,站到了他的身边。
佐安看了她一眼,动了动嘴唇——却没说什么,便又转过了头,继续看向幽绿的河面。
阿伦蒂斯咬了咬下唇,她想应该换个轻松点的话题。
“我听说你在路德将军那里任职,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怎么?有任务?”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佐安忽然恨恨的在桥的护栏上砸了一拳,“该死,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
阿伦蒂斯愣住了,她知道他的心情不好,但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有如此激烈的举动。一时间,她有些手足无措。
一阵沉默。
“对不起阿伦。”良久,佐安才平复了下来,“我,我只是……”
“没事的。”阿伦蒂斯急忙说。
“知道么阿伦。”佐安深深吁了口气,“这个时候我本该在战场之上,指挥着自己的连队,在战鼓声中,像个真正的男人那样去冲锋,去战斗,然后负伤、流血、甚至死亡……但是现在,看看我的现在!无人重视,无人关心,随随便便就被一脚踢给到这种鬼地方来,征召什么见了鬼的民兵!我算什么?跑腿的?传令的?不,我只是一条狗,一条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狗!而且,而且还……”
说到这里佐安忽然停了下来,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握紧了双拳,好像在拼命的抑制着什么。
阿伦蒂斯忽然感到一阵没有来的心疼,“佐安……”她轻声叫着,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阿伦,在这里,一切都与我的想象不同。荣耀、尊严、信仰,在这里其实根本就一文不值……曾有人告诫我,像我这样的人是无法在这立足的,我不相信。但现在看来,他说对了,理想总是打不过现实的,我失败了,彻底的失败了……”
“不,佐安,我想你想多了,也许,也许只是他们没有发现你的才能,也许只要再坚持……”
“不用再安慰我了,也不要再提这些了。”佐安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刚才我有些失态,没吓着你吧?其实你一进来,我就认出了你……这个……”
说着他看向阿伦蒂斯,“你不会生气吧?”
“没有,怎么会。”
“嗯,那就好。”佐安笑了起来,“说真的,你让我大吃了一惊,几年没见,愈发的漂亮了。嗯,这身军装很适合你。”
一抹红晕飞上了阿伦蒂斯的脸颊,她低下了头,有些不自然的避开了佐安的目光。
然而佐安似乎却根本没注意到,“好了阿伦,时间不早了,我想我们得说再见了。”
“啊?你要走?”阿伦蒂斯慌了一下。
“是啊……虽然我对目前的境地有诸多不满,也厌恶眼下的这份任务,但是,命令就是命令,我必须得完成它!接下来我还要去大熊角,还有威列镇,明天落日之前,我需要为路德将军征召到足够的人手——民兵、自愿者……随便什么人,只要能拿得起枪上的了战场的就行。”
“怎么?”阿伦蒂斯有些吃惊,“路德将军他……”
然而佐安却打断了她,“阿伦……有可能的话,我想你还是尽快的离开这里比较好。”
阿伦蒂斯越发疑惑了,她看着佐安,期待他能解释清楚。可是佐安却一翻身上了身边的战马。
“再见了阿伦。”佐安在马上行了个军礼,“好好保重自己!”
阿伦蒂斯没有出声,那一刻她的心忽然变得空荡荡的,她想她该礼貌的回声再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佐安的背景很快就消失在小路的尽头。这个时候,一只不知名的水鸟忽然飞快的从河面上掠过,点起了阵阵微涟。不远处营地里的鼓声咚咚,在这里听起来却好像隔着十万八千里那么遥远。红色桥倒映在绿水之中,一切都仿佛是一副浓浓的水彩画中。
只是这美轮美奂的景色,在阿伦蒂斯眼里,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一股淡淡的忧伤之色。这让她愈发的忧郁了。
“上尉!上尉!”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身后传来一阵焦急的叫声,阿伦蒂斯猛然醒了过来。
“该死!”她小声骂了声,她还有任务在身,这个时候却全然的忘记了。于是她急忙深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下情绪,才回过了身。
叫她的人是名身材瘦小的少尉军官,还带着稚气的脸蛋说明他的年纪并不大,可能比阿伦蒂斯还小上那么几岁。此刻他看起来很着急,小小的脸蛋涨的通红,说话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可算找到您了!哎呀您去哪里了?队伍都已经集合好了,都在等您呢!”
少尉的名字叫帕夏,是安德拉指派给阿伦蒂斯的副手。阿伦蒂斯有些内疚,“对不起,有点私事要处理一下……”
忽然阿伦蒂斯发现帕夏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戴着一顶破旧的黑色三角毡帽、披着一件脏兮兮的麻布袍子的男子。
“这位是?”阿伦蒂斯有些奇怪。
“啊!他呀!”帕夏回头看了下那男子,“一个本地的农夫,这次他将跟我们一起,是我们的向导。”
“向导?”
“对呀!”帕夏搔了搔后脑,“我们上个月才调防到这里,对这里地形还不是很熟,而且这次去的地方又那么偏远,我想找个向导比较好。”
“哦。”阿伦蒂斯打量了那男子一眼,皱起了眉头——这家伙实在太脏了,一脸的乱七八糟的胡子茬不说,身上的破袍子也不知道几天没洗,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酸味。低贱的下等人!她厌恶的想着。
然而那男子却满不在乎的样子,大大咧咧的笑了起来,“我叫麦克,很高兴为大人您服务。”
我可以和负责的告诉你……没有……
不过等这个写完吧……一定完成……
二 女人有问题么?
当那些民兵刚走出门外,阿蒂伦斯就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
“长官!这可真令人惊讶!”
“嗯?”正在费劲的套着挂满了装饰物与勋章的制服的安德拉含糊的应了声,“怎么?”
“民兵居然谈条件。”
“没办法,今非昔比,现在要让这些野人做点事情可比从淘一条女王陛下用过的裤衩还难……”安德拉漫不经心的回答,但是随即他就猛的抬起了头,脸上一副看见比某个雌性半兽人向他求婚还要惊诧的表情,“女人?”
阿蒂伦斯的眉头都快拧到一起,不仅是这位长官满嘴的胡言乱语,更为他此刻表现出的态度——从军务府再到肖恩都的军区司令部,似乎每位看见她的人都会表现出这种惊诧猜疑甚至是嘲笑的表情,她已经受够了,对此,她无一列外的只用一种方法来回应。
“请问长官,女人有问题么?”她大声问道,语气中的不满与愤慨尽显无疑。虽然是问句,但在别人耳中却和质问没什么两样。
似乎被阿蒂伦斯这种强横的气势给震到了,安德拉脸色变了变,“没……没问题。”他结结巴巴的回答,不知道为什么正在系制服上纽扣手开始哆嗦起来。
“这个……”好半天,安德拉总算穿戴整齐——如果没把纽扣扣错的话,“你是?”
“阿蒂伦斯·京!”阿蒂伦斯双脚一并,敬了个标准的足可以当成范例的军礼。
安德拉随手回了个军礼——姿势糟糕的有些惨不忍睹,“这个……阿迪达斯……”
“阿蒂伦斯。”阿蒂伦斯眼角跳了跳。
“哦,阿蒂伦斯……小姐。”
“上尉!”如果不是陆军典操规定与军人必须遵守的纪律,那么阿蒂伦斯很想用鞋底板给他的脸来个亲密接触。
“咳咳……”安德拉咳嗽了几声,“好好,阿蒂伦斯……上尉,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
阿蒂伦斯从随身的腰包里拿出个木质的小圆桶,递给了安德拉,“长官,我认为刚才少校说的很对,帝国每位子民都该无条件的服务于帝国,我们不应该对他们表现的过于客气。我们可以把这件事情上报或者干脆逮捕他们……”
安德拉却好像根本没听阿蒂伦斯在说什么,他打开了那个小圆桶——里面有着一张打着军务府印章的调令书,看了一眼,有些夸张的叫了起来。
“啊!真没想到你是帝都得克利尔皇家军事学院毕业的?”
“是的长官。”阿伦蒂斯只好按下话头,耐着性子回答,“帝都得克利尔皇家军事学院陆军指挥系第56届毕业生。”
“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地方……他们现在也收女人了?”
“是的,我是第一批女学员。”阿蒂伦斯胸膛不自觉的挺了挺,“是女王陛下亲自挑选的36名女学员之一。”她强调道。
“啊,真是个英明的决定。”安德拉立刻换上付很是崇敬的表情,“嗯,这是个什么都在飞速变化的时代,很高兴我们的女王陛下能有如此……具有前瞻性的决策……我绝对相信女人与男人是一样出色的,比如女王陛下她本人,我从来……”
阿伦蒂斯的厌恶感愈发强烈了,同时又觉得有些悲哀——在动身之前她曾满怀信心,但一路的所见所闻却让她开始怀疑当初的抉择。她忽然想,要是没有女王陛下在调令上的亲笔签名,那么她还能否一路如此顺利的通过那些官僚老爷们有意的或者无意的设下的层层障碍,最后来到这里、帝国的最前线,以履行她在毕业典礼上郑重许下的誓言?
但现在再后悔也是没用了,她知道,她必须习惯这一切,正如面前这位虚情假意的长官所说的那样,这个时代在飞速的变化,总有人需要勇敢的走出变革的第一步,不管成功与否,却不可放弃任何机会。她想她就是那个勇敢的先行者。
安德拉对于女王的赞美并没持续太长时间,便用一种阿伦蒂斯看来虚假的可以的热情说道,“好吧,请原谅我刚才……可能的无礼之处,你该知道,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不过呢,还是请允许我代表十三步兵团还是欢迎你的加入,我相信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之下,会合作的愉快的。”
“谢谢长官。”阿伦蒂斯抬起了下巴,冷冰冰的回答,她已经不想再多废话。
“路德将军也会很高兴有你这样的……特殊人才的加入……”安德拉笑了起来,似乎觉得他说了个不错的笑话,“好了,你可以先试着熟悉下这里的环境,还有那些你的新同事——他们人不错,另外我得考虑一下,给你安排个合适的职务,不过这需要时间,你看如何?”
“长官,我听说十三步兵团是北方边防军最为精锐的部队,因此我希望能做为其中一员在战场上建功立业!”阿伦蒂斯大声说出自己的要求。
安德拉愣了下,“得了……”他小声说道,脸上变得有些沮丧,沉默了好一会,才摇摇头,“十年前你那么说我会很自豪,现在嘛……”
房门忽然被砰的声撞开了,一名戴着黑色羽帽的传令兵飞也似的跑了进来。他不等站稳,便从怀中掏出个用于传送紧急情报与命令的铁质小圆桶,“长官,路德将军的紧急命令。”
传令兵满是汗水与泥污的脸颊上的焦急表情让安德拉也不由得严肃起来。他急忙打开小圆桶,从里面抽出一张皱巴巴的不成样子的纸张,还没读上几行,便猛的扭头对着身边的一名副官下达了命令。
“命令部队在半小时之内必须做好出发准备!”
副官从安德拉这几乎不容质驳的语气中明白了什么,他敬了个礼,急冲冲的跑出房门去传令去了。阿蒂伦斯有些莫名,刚想询问怎么回事,安德拉却拍了拍她的肩膀,“啊,我忽然想起我手头有份差事非常的适合你。”
比起刚才的在刹那间表露出的一名军人应该有的严肃和果断的风度,这会安德拉又恢复了先前的油滑劲儿。阿蒂伦斯皱了皱眉头,却还是立即立正,准备接受她到此地的第一个任务。
更新是王道,BS挖坑不填的!!!
更新是种美德!!!!!
虽然我已经道德败坏……
五
小伙子们开始行动起来,他们放下酒杯,整理衣服,纽好风纪扣,拉好绶带,把胸前的勋章拿了下来擦了擦再戴上……等到丽莎满面春风的带来好几个女伴的时候,他们已经看上去更加精神也更加威风了。
年轻人都是很容易打成一片的,只是经过短短的介绍,那些小姐们就迫不及待的挑选起各自心仪的对象来。正如丽莎所说,这些帅气的小伙子们都是些嫩雏,这些习惯于大大小小舞会的小姐们的优越感一下子就让她们变的格外热情,嬉笑声打闹声顿时充满了这个小小的角落。
玛利亚却没有响应好朋友的号召,她拿着她那把心爱的小扇子,一个人独自站的边上冷眼看着,似乎觉得若是参与进去是件非常傻的事情。对于她来说,上天给予她那么美丽的容貌与气质应该是用来征服与掌控那些优秀的男人的,而不是给一群屁大的孩子当舞蹈教练。同样的还有费拿,这位红发帅哥面色一直是那么严肃认真,在大家欢乐的时候,他反而显得有些忧郁,似乎心事重重。他非常有礼貌的拒绝了好几位小姐的邀请。于是这两个人就默默的站在一边,不交谈也不说话,甚至什么动作也没有,象极了两尊塑像。
这时已经做了一套基本舞步示范动作的雷蒙借着休息的机会,悄悄的来到了玛利亚的身边,“怎么,我这位朋友你看不上吗?”
“我一向对普通人没兴趣——这是你知道的。”玛利亚嗤之以鼻的回答,对于石榴林的事情她看来是一辈子也不会释怀了。
雷蒙微微笑了笑,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他可不是普通人……事实上这里的都不是……那笨蛋叫费拿·道格尔森。不过在十年前,他应该叫费拿·V·奥维拉·鲁修拿·道格尔森——见鬼,真是个拗口的名字,不过你该知道姓氏中有鲁修拿是什么含义。”
“哦……”玛利亚淡淡的应了声,面无表情,似乎对雷蒙的话并无多大反应。这时丽莎叫了起来:“雷蒙大哥,快来,我们该给他们示范双人舞的舞步了!”
雷蒙应了声,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玛利亚,这才一口将酒喝光,转身离去了。
又是一阵沉默,但玛利亚越扇越快的小扇子显出她的内心并不平静,很快,象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她猛的把扇子收起,她看向一旁的费拿。
“骑士先生?”玛利亚问,“这样实在有些无聊,你不想和大家一起嘛?”
“啊……”费拿对玛利亚的忽然提问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张着嘴巴看向玛利亚,后者正对他微微而笑——与刚才那种演戏不同,这会玛利亚的笑容自然而又随意,象是对老朋友一样。
年轻的红发军官的脸蛋又开始红了,他急忙转过头,低下了脑袋,“我,我还是想一个人呆会。”
“那么我想让你陪我会呢?也不愿意么?”玛利亚又说,这次她的语气有些小小的不满。
“不,不是……”年轻的红发军官想辩解什么,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玛利亚笑了,这次又是那么得意,她向着费拿伸出了她那白藕一般滑嫩左手臂,“让我来教你跳舞,不许拒绝也不许有任何不满,知道吗?”
“好吧……”年轻的红发军官有些无奈的扶住了玛利亚的左手——对于这样的女人,他想他还是投降比较好。
年轻的近卫军小伙们学的很快,大概是那些姑娘的热情也点燃了他们——比起王都,这些姑娘们少了份娇柔做作与自命不凡,多了份淳朴自然与平易近人,安良人的好客以及热情在这些姑娘们的身上体现无疑,所年轻的近卫军小伙们更放的开也愿意与这些姑娘交朋友。不多会,波卡曼的舞曲结束了,上一波的舞客们纷纷离场休息。丽莎便乘着这个机会对着一边的穿着兰色制服的仆人招了招手。
“叫乐师们来一段巴诺的春之曲!”她大声的吩咐道,而后她又对着她那些新朋友们说:“好了,我们该检验下我们的成果,春之曲是最适合新人们的舞曲了,大家精神点,把学到的给大家好好展示下。”
“好啊!”安良的姑娘们齐声叫好,她们纷纷拉着新舞伴跑了舞池,乐曲很快就响了起来。丽莎当仁不让的选择了雷蒙,而莎亚则被小个子的伯纳得缠的没有办法,只能与他当起了舞伴。当然最让人羡慕的还是玛利亚与费拿,安良最美丽的女人与近卫军最帅的小伙——同伴们这样称呼他们。
出乎玛利亚的预料,费拿其实跳的不错,只是好象很久没有练习过了,有些生疏而已。在舞池中他们是最自然的一对。只是费拿总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一边随着音乐踏着步伐,一边却在想着什么,长久也没跟玛利亚说上一句话。
“你在想什么呢?骑士先生?”玛利亚是个受不了冷淡的人,她决定找些话题。
“哦……也没什么……都是些军队里的事情。”
“军队里的?恩对了,你们近卫军不是一直侍奉在皇帝身边么?怎么听雷蒙说你们却满世界乱跑似的?”
“这个。”费拿顿了顿,这个问题让他神情更加黯然了,“战争,没完没了的战争,从莫特维拉到雷那……哪里最危急,我们就出现在哪里,我们代表的是陛下与他的意志,近卫军永远在最前线——仅此而已……”
“费拿先生?”玛利亚听出了费拿话里的不满与消沉,她轻声唤道。
“啊!真抱歉,我不该如此说。”费拿马上就回过神来,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没什么,这与我想的不同。”玛利亚抱以一个理解的微笑,“我以为你们只是在皇帝身边走走过场而已呢,没想到你们却如此责任重大。那你受过伤么?”
“当然,我们有个笑话——没有受过伤的人是没有资格入选近卫军的。”
“哦?这可真让人肃然起敬,没想到你年纪那么轻,却似乎有着很辉煌的经历呢。那么您又在近卫军中担任什么职务?你知道的,我可看不来那些道道杠杠,不会识别军衔。”
“近卫荣誉第一步兵团指挥,我是名准将,玛利亚小姐。”
红发的军官说道,平淡的声音里忽然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威严感与自信。这也许是错觉?玛利亚想着,但是内心小小的震撼了一下却是毋庸质疑。他看上去只有25、6岁吧?也许比自己还小,但却是一名准将?
玛利亚的眼睛里充满了笑意,她想这次她没有选错,这绝对是个值得她花心思的猎物。
四
“好了,你们这些坏心眼,别再捉弄这些笨蛋们了。”
在费拿及那些军官身后,一名穿着灰白色短襟礼服的青年了转了出来。他大概一开始就在那里了,只是躲的很好,以至于丽莎她们居然一时没有发现。现在他脸上挂着意尤未尽的笑意,好象在回味刚才玛利亚的表演,但又象是在嘲笑那些拘谨的军官们。他的手里拿着一瓶打着秋风山庄园标记的葡萄酒,看见玛利亚她们,便无所顾忌的猛灌了一口。
玛利亚不禁翻了翻白眼,不仅是这个年轻人那粗鲁的动作,更是他那张让人(特别是玛利亚)觉得厌恶的脸。她看到这张脸就来气,就会想起在石榴林里被羞辱的那一刻——那时她用尽全力但还是一败涂地,她的信心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所以她脸色难看了起来,小狐狸明显变成了老柏树——她毫不忌讳的表达了一种情绪——女人是很容易记仇的。
而丽莎却立即抛掉了那副刻意装出来的矜持,满心欢喜起来,若不是还顾及在公众场合,她也许会立即扑上去;于是她的眼神是那么含情脉脉,可又不是那么的明显,她努力的、尽量的克制着自己的情感,但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最完美的笑容。
“原来你躲在这里,雷蒙大哥。”伯爵小姐快活的叫着,“怪不得我一直找不到你。”
“这个……我得声明,我可没有躲,也没必要躲!我只是见到了几个老朋友,一起喝几杯而已……”雷蒙义正词严的说道,可眼光却在四处瞄着,连同的把酒瓶往身后藏了藏。“咦?简娜呢?我记得你们不是一起的么?我好象一晚上都没见到她了……”
丽莎笑的更厉害了,“嘻嘻,她被人拐跑了!被一个来自王都的老头!你瞧他们跳的多开心!”
说着丽莎有意往舞池里看了看,斯特尔斯夫人正和公爵大人在那里做着一个难度颇高的舞蹈动作——斯特尔斯夫人的舞跳的棒极了,但公爵却也不让多少。他们时而分开,又时而聚合,动作是那么的流畅自然,就好象是队认识了很久的默契的搭档一般。
这让丽莎那开心的玩笑的心情一下收敛了很多,她忽然有些担心,“雷蒙大哥,你真该把你的酒瘾戒了。简娜姐姐是那么优秀,可你好象总是毫不在乎。这样下去,她真的会跟别人走的。”
“哦,没关系,那不是还有你么。”雷蒙却满不在乎,反而顺口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道。
但是他没有意识到在这个场合与那么多人面前,他这个玩笑是多么不当。丽莎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而玛利亚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甚至有些怒意。
所以玛利亚没好气的说:“你喝多了!雷蒙先生!喝多了!”说着一拉丽莎,想赶快拖着伯爵小姐离开这个让她觉得难受且无理之极的家伙。
可显然丽莎并不愿意。她没有理睬玛利亚的暗示,反而自认为找到了转移这个尴尬的办法,她把她那美丽的大眼睛转到了那些年轻的军官身上,充满了好奇:“这些穿着漂亮制服的小伙子们是谁?是你的朋友么?可我以前好象从来没见过,也是从王都来的么?”
“哦……”雷蒙回头看了看那一众年轻的军官,“是啊,呵呵,他们是深受陛下信任的近卫军的好小子们。”说着他拍了拍身边费那的肩膀,“你可别看他们年轻,他们其实都是老兵了!最差的也参加过三次战役,并得过帝国荣誉勋章……他们可都是英雄,呵呵,。”
“近卫军?”莎亚忽然插嘴惊叹起来,好象刚才听到他们不会跳舞而表露出鄙夷与厌烦表情的那个人并不是她。她的眼睛闪闪发亮,她的语气也忽然格外热切起来。
“我在爱兰看见过他们——是去年的新年大游行上,啊!那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羡慕不已!他们走在皇帝的马车之前,一个个都看上去是那么精神又是那么帅气!他们的白色制服简直太漂亮了!我当时就在想,他们简直就米特拉斯的骄傲与宠儿!也许整个大陆上再也找不出他们那么风光的小伙子们了!!”
“那不是近卫军!”雷蒙不客气的打断了莎亚的话,“尽管他们有着近卫军的名字,可惜却不是!真正的近卫军是从来不会在皇宫大道上走正步的,而是象他们一样。”说着雷蒙指了指先前的那个里贝斯,“说说看你刚从哪里回来?”
“从维拉特角。”里贝斯这次没有语无伦次,回答的很干脆,而且还带着一股自豪。
“听到没?维拉特角,在那里帝国正在那里与费伯亚人打仗呢,那可是真正的战争,血肉横飞!”雷蒙挑着眉毛说,而后又指了指一直站在里贝斯身边的一个小个子,“你呢?伯纳得?”
“哈哈,从莫特维拉,那里的异族人又有些皮痒了,皇帝陛下不太高兴,于是我和我的骑兵中队就特地去修理了他们一顿。”小个子笑着说,看的出来,他是个爽朗的人。
“还有你呢?费格兰?”雷蒙又指向一个面色阴沉、一直躲在众人身后的瘦高个。
“西塞……”瘦高个的说了个地名,便不再开口了,似乎不愿意多理睬丽莎她们。伯纳得有些歉意的耸了耸肩,“对不起,我这个朋友以前不是这样……可是他的连队都牺牲在了西塞,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对不起……”伯爵小姐马上就轻声的惊呼了一下,然后哀伤的神情出现在她的小脸上。莎亚也不好意思发作了,也不得不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事实上,西塞在哪里她都不太清楚。玛利亚却别过了脸,好象被什么东西给吸引住了而根本没有听见那些谈话似的。
一阵忽如其来的沉默。雷蒙搔了搔后脑,看来这样的效果并不是他想要的,他想了想,“这些笨蛋因为长年久月的呆在军队里,没多少机会接触你们喜欢的这些玩意。今天我觉得是个不错的机会,他们也该学学怎么过正常人的生活了,丽莎,不如你们教他们跳舞好不好?我想那一定会很有趣。”
“好啊!”伯爵小姐眼睛亮了起来,这个建议正和她胃口,而且也够新鲜。她兴奋的说着,又省起了什么,“对了,我还可以叫上柳逊萨家的姐妹、桃乐丝小姐……我的那些朋友,她们都一定非常乐意!你们等等,我这就去叫她们来!”说完,就象只欢乐的小山羊,伯爵小姐飞快的跑去另一边招呼她的女伴们了。
“这……这样合适么……”费拿却有些顾虑,雷蒙猛的拍了他一把。
“在落泉河你敢一个人冲到桥头插军旗,这个时候却害怕了?”雷蒙说着,而后一扫身边那些都有些傻眼的年轻的近卫军官们,“一群胆小鬼,几个小娘们可不会吃了你们!”
“当然不会!我们可没有害怕!我们可是时刻都在准备着呢。”小个子的伯纳得开心的又笑了起来,“是不是啊兄弟们?”
恩,我承认这是个相当无聊的小说.我的用意只是去尝试下这类风格.又翻了遍<战争与和平>的后果.
至于鬼刃^我一定会写完.三
当三位妙不可言的人儿用着轻盈优雅的步伐一同并肩而行的时候,正如她们的自信的那样,大厅里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且不论她们那种傲视群芳风华绝代的气质,就是那曼妙的身材、光滑的双肩及裸露的后背,足以让每个见到她们的男人心摇神荡;再加上她们毫不吝啬的送出的慷慨的优雅的微笑与妩媚的眼神,更是让所有人都忘记了正在进行的交谈与动作。于是为她们闪开道路的人们是那么的匆忙还有混乱,男人们想入非非,女人们惊慌妒忌。当她们走过,人们又不自觉她们身后聚集,为的只是去回味一下她们不小心遗留在空气里的由紫罗兰、茉莉、香草等组成种种令人神魂颠倒的味道。
她们,无可置疑的把晚会的所有光彩都揽在了身上,也毫不客气的让那些来自王都的女人们见识到了什么叫天外有天。
三位女士很满意她们这次出征引起的注意,她们无疑是成功的,那么看来她们欲想征服的那些的目标,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嗨!先生们你们好!”玛利亚的笑容足可以让最狡猾的老狐狸也甘愿上当,更何况这些看起来还很年轻的军官们呢?他们立即停止了讨论,惊讶与害羞的表情出现在了他们年轻的面庞之上。他们有些迷茫的看着三位忽然到来的艳丽的女士,却谁也说不出话来。
原来是些嫩雏!丽莎想着,怪不得显得与舞会格格不入,也许他们很少参加这种场合。忽然间那种好胜的征服欲消退了不少。
不过话说回来,就是因为这样,他们的青涩还有纯朴,倒也别有风味,更别提他们中间有几个长的真是不错,在笔挺漂亮的制服衬托之下,很是英武潇洒。
“欢迎光临这个小小的舞会……请问介意我打扰了你们的谈话么?”玛利亚继续着她的表演,她的一边说着一边扇几下小扇子,又不自觉的耸了耸香肩,举手投足之间,撩人心思的那些韵味就自然而然的带了出来。
“您好……不……不介意。”终于有名年轻的军官应道。他很紧张,有些语无伦次,他手里一直托着一杯葡萄酒,此时酒杯不住的微晃,葡萄酒也洒出不少。
“哈,那我就放心了……恩,我叫玛利亚·吉格尔,你叫什么?”大概觉得这也太过容易了,玛利亚更加放松,语气也随便了起来,虽然看上去她不比那名可怜的年轻人大多少,可却是好象在问小朋友问题一样。
“萨奎尔……里贝斯·萨奎尔……”年轻的军官回答。
“你好里贝斯。”玛利亚微微而笑,而后把目光转向下一位。
“费拿·泰戈尔。”
这次回答的军官没有里贝斯那么慌张,显得很自然也很大方。他是个有着一张英俊的脸蛋以及一头漂亮的红头发的年轻人,他的眼睛很明亮,他的嘴唇也很红润。如果不是他有些过于严肃的表情,那么光凭这副相貌就足够讨得大多数女孩的芳心。
对于这样的人玛利亚来了兴趣,她故意装出一付受到了点点小委屈之后可怜楚楚的表情,“哦,费拿先生……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你。”
“恩,请说。”费拿显然被这个无敌的表情给轻松的打垮了,他的脸上陡然红了起来,他的眼光也不不知道放到哪里才好的游移起来。
“为什么在这么个欢乐的时刻,您和您的伙伴却宁愿躲在这里而不愿意去与大家一同分享呢?是主人的招待不周么?可是卡诺伯爵的好客是有口皆碑的;是嫌这里是乡下地方而不屑么?可是这里今天几乎聚集了帝国中所有精英人物;又或者是你们觉得这里的红酒与食物太过糟糕?可是要知道这里是与雷那、拉德森齐名的三大葡萄酒产地,而这里的美食,却是皇帝陛下派来的御厨亲自打理的……“
“不,不是,玛利亚……小姐。我们不是对这里有什么不满,只是……只是……”费拿显然没有对付玛利亚这种杀手级人物的经验,一时不知所措。
“那么,啊!”这次玛利亚换上了一副恍然大悟后可爱天真的表情,“那一定是对这里的姑娘们不满意啦?可是呢……”说着玛利亚眼中又浮出了一丝哀怨,她有些不自然的扭了扭纤纤细腰,“我知道自己不受人喜欢,但是我的同伴。”
说着玛利亚把丽莎与莎亚给让了出来,两位一直忍着笑的姑娘极其配合的也摆出一副羞涩、纯真的表情来。
“她们却是不该承受这样的恶名,她们也许比不上爱兰小姐的优雅,也比不上雷那姑娘的时尚,但是他们有安良姑娘特有的娇媚……你不这么认为么?”玛利亚问道。
“恩,恩是这样……是这样。啊,您也很美丽,玛利亚小姐……”费拿的脸更加红了,他不知道玛利亚到底要干什么,只得喃喃的答应着。
看着成功被自己牵住了鼻子的红发军官,玛利亚有些小得意。她继续说:“啊,谢谢您的夸奖,那让我感觉真的好多了。不过我还是有点小小的愤慨,因为我身边的这两位姑娘——您也说她们很可爱不是么?可你们为什么会忽视她们呢?你看看吧,在舞池里那些转动着跳跃着的人是多么欢乐与得意,而我们可怜的姑娘呢?她们只能眼睁睁的待在一边可怜巴巴的注视着。哦,那是多么残忍的事情?我想,这个时代应该还有骑士是么?能把她们从孤寂与冷落中拯救出来的骑士……费拿先生,您是么?”
“啊,是……不是……这个……”费拿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嘻嘻。”玛利亚又用扇子捂住了小嘴,这次是她真的不由自主的笑了,费拿窘迫的样子在她看来真是可爱极了。她有些不忍再捉弄可怜的红发小子了,因此笑完了之后,便换上副让人舒服的随和的表情。
“好了,骑士先生,您们来参加舞会不是想就这么一直站着吧?既然你们没有舞伴,而我这两位朋友——连同我,也没有合适的。我想这也许是个机会,安良人的好客,可是不输于其他任何地方的。”
面对玛利亚的邀请,年轻的军官们却面面相觑,他们虽然都有着渴望的表情,但很快那些渴望就黯淡了下去,他们好象在担心什么,以至于他们显得是那么的信心不足。
终于,费拿鼓足了勇气,他低声的说:“对不起,我和我的伙伴都对您们的热情无比感谢,但是……但是……我们却不能接受你们的好意……”
“为什么呢骑士先生?”玛利亚有些不快了,但只是在眼睛里嘴角边轻微的快速的闪现了一下。
“因为……因为……”费拿的脸红的都快滴出血了,“我们不会……不会跳舞……”他声音小的几乎都无法听见。
“什么!”
不光是玛利亚,丽莎、莎亚的第一感觉就是……晕过去算了!这个时代,居然还有不会跳舞的人存在!
“哈哈哈。”忽然有人大笑起来,好象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般。
二
挑选舞伴可是个麻烦的事情,舞曲的前奏都快结束了,可丽莎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
尽管有不少自命潇洒的贵族子弟发出了邀请,不过丽莎却没有什么兴趣,她对于这些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已经厌倦了——除了夸夸其谈之外他们还能有什么?她可不想再反胃了。可是这样一来,却也没多少人可以选择了。
难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能象雷蒙大哥一样的男人了嘛?伯爵小姐悠悠的叹起气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觉得很是委屈,又很是妒忌——斯特尔斯夫人运气也太好了。
想到这里她看向舞池,斯特尔斯夫人已经与索林公爵在里随着音乐翩翩转动了起来。伯爵小姐忽然心里一喜,这不正是个好机会么?她赶紧用她那大大机灵的眼睛四处搜寻起来——但不一会她失望了,她并没有找到她想要的。
伯爵小姐忽然感到索然无味,悠扬的激动人心的舞曲也无法让她再有兴致。于是带着小小的惆怅与怨恨,她走向舞池的边缘靠近阳台的那一角——那些在上一曲跳的有些累的女伴们大多聚在那里歇息。
看见伯爵小姐皱着眉头的样子,玛利亚——有着吉伦那流行风尚的指向标之称的吉格尔家的大小姐,一边卖弄的扇着她那把式样别致的檀香扇,一边好奇的问:“怎么了丽莎,怎么不跳了呢?”
“有什么好跳的,现在是老头子的专场。”丽莎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气呼呼的说——尽管她也不知道在气什么。
“我看哪……”吉格尔家的大小姐把扇子收拢,轻巧的点在白嫩可爱的腮帮上,笑眯眯的看着丽莎,“大概是找不到如意的舞伴吧?”
“就是嘛,现在那些个少爷公子的一个比一个奶油,一个比一个娘娘腔,说起话来简直能腻死人,一点意思都没有。”
还没等丽莎回答,就有人抢过了话头。那是莎亚·罗拉斯基,安良立法院院长大人的宝贝独女,一向以爽直与开放著称,也是丽莎最好的闺密之一。她鼓着腮帮,气呼呼的说着,显然她也没找到舞伴。不过不同与玛利亚的清高与丽莎的固执,她却是没有人愿意邀请——虽然她的相貌也算不错,可她的脾气却没有哪个男孩子敢承受。
“那倒也是。”玛利亚轻笑着点头,“老是那些家伙实在也很无聊……想不想来点新鲜的?”
“新鲜的?”丽莎与莎亚有些不明就里。
玛利亚嘿嘿笑了起来,如同一只刚找到一块密糖的小狐狸。刷的一下她又打开了她的扇子,掩住了涂着桃色唇膏的小嘴,压低了声音,“看对面,快看。”
丽莎与莎亚依言向对面看去,越过宽敞的大厅,在对面的的角落里,聚集了一群与众不同的年轻人。说是与众不同,一是他们是丽莎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二是他们都身穿着笔挺华丽的军礼服,在这一片以时装打扮为主的各色人物当中显得很是扎眼。
与这里大多数人不同,这些年轻军官们好象对舞会并不感兴趣,他们形成了个独立的小圈子,游离在这欢乐的气氛之外,即不与别人交谈,也不去主动邀请女士。他们只顾自的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谈论什么。
丽莎有些奇怪,她不记得刚才有见到这些人,不过今天前来赴会的人是如此的多,伯爵一直引以为豪的宽敞的大厅都显得有些拥挤。也许是伯爵小姐刚才未曾注意?也或者他们刚刚到达?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出现不光引起了丽莎这边的注意,连那些来自王都的、跟随皇帝陛下前来的夫人小姐们,也注意到了。
“这些家伙好象对舞会不是很感兴趣,不过不表示没人对他们没兴趣……看看那些家伙。”说着玛利亚用眼光瞄了眼身边的一个小吧台——那里现在正被一群全身都挂满了名贵的首饰与项链的贵夫人与小姐所占据。不过与她们身上的装饰带给人们的愉悦与欢快不同,她们中不少人——特别是那些年轻的漂亮的脸色都显得气急败坏,说话的语气也又急又冲;而那些年长的稳重的则不停的一边抱怨着,一边小心的安抚着她们。
“王都的蠢娘们!”伯爵小姐鄙夷的说道,对于这些以为是来自王都就觉得自命不凡的女人们她从来就不抱有好感,“她们怎么了?”
似乎伯爵小姐不经意爆出的粗口让玛利亚很是惊讶,她哧哧的笑了起来,“还能怎么样?刚才她们去邀请那些兵哥哥跳舞,被他们拒绝了。”
“那是自然!也不瞧她们长的那样!切。”莎亚颇为幸灾乐祸的笑道,不过她忘了她的大嗓门应该在这个时候收敛一点。果不然,顿时几道凶狠的目光就直射过来。
但在玛利亚的眼中,这却好似是挑战。
“哈!看来有人真以为米特拉斯就王都那么点大的地方了。”小狐狸这次决定也露露牙齿了,“丽莎!好象从来都是别人邀请我们,怎么样,这次我们邀请别人如何?就当是个游戏,看看我们谁更有魅力能约到这些古板的家伙。”
“似乎挺好玩的。”莎亚有了兴趣,她双眼发光,开始撸袖子——尽管她穿的是件无袖的露肩晚礼服,还特意的对着那些王都“娘们”挑衅似的仰了仰脖子。
“我也是这么想。”年轻气盛的伯爵小姐也应合道,那些敌视的眼光让她这半个主人也不由得发怒了。
“那么,该我们出场了。这个晚会是属于我们的,不是么丽莎?”
玛利亚站了起来,小巧的扇子又在胸前挥开了,就好象这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是她用来挥发她不可抗拒魅力的魔法棒。她的脸上挂起了迷人的、自信的、高傲的微笑,当看到同伴们也已经准备妥当,她就如正准备走上战场的将军,自信满满的说到。
“那是自然。”丽莎挑着眉毛,更是傲气十足的回答。
这个这个,唉
时间已经接近了零点,东洲市沉浸在一股沉沉的睡意之中。坐落在并不繁华地段的市博物馆,虽然被华丽的装饰灯光打扮的富丽堂皇,却掩饰不住堕在黑夜中无边的孤寂。偶尔有一两个行人走过,也是脚步匆匆,没有一丝眷恋。
黑旋风远远望着博物馆那高高的哥特风格的尖顶,与年纪及其不相符的沧桑的面庞上出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忧虑。一声轻到连他自己都听不见的叹息,黑旋风从脏兮兮的围裙口袋里掏出一包牡丹,抽出一根,点上。
“我操,你小子他妈的会烤东西么?你想杀人啊!”
烤肉摊的最后一名客人,一个一头黄色头发、一身朋克黑皮夹克的小青年大骂道,同时将一把烤羊肉全给丢在了地上。
黑旋风只是冷眼看了黄毛一眼,默不做声,有一口没一口的蹲在地上抽烟。
“跟你说话呢,他妈的听见没有啊!”
黄毛起了火气,骂骂咧咧的走到烤肉架子旁边。可黑旋风毫无反应,黄毛脸色一变,一发狠,一脚踹翻了烤肉架子。哐啷一声,无数星火纷飞,木炭散落一地。
黑旋风依旧冷漠,好像面前发生的一切与己无关,这次更是连看都没看上一眼。
黄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看黑旋风的眼神象是在看外星生物。他左右环顾,瞅见了身边还有一张小小的桌子,一把抓起来,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除了一口一口抽烟,黑旋风比入定的老僧还要安静。
“我靠!”黄毛有些受不了,也好像认命了,这次他干脆直接走到了黑旋风的面前。
“你小子……”黄毛伸出右手,竖起中指,而后勾了勾,“他妈的来根烟。”
黑旋风笑了,事实上说是笑不如说是仅仅抽动了下嘴角。一整包牡丹被丢到了黄毛的胸口上,黄毛接住了一看,又开骂了:“牡丹!我日他妈妈的,你小子就不能提高点品味?”
虽然一脸的不高兴,黄毛还是抽了根,也没用打火机,随手在地上拣起块木炭,对着烟嘴就点上。
木炭通红通红的,却在黄毛的手上没能留下一点痕迹。
“我说……”黄毛狠狠吸了口,吐出,“我还真佩服你这家伙,妈妈的,稳的住,怎么烧你都冷的跟冰块似的……妈妈的,怪不得老头那么看的中你。不过你这样让我很为难知道不?不就是跟我干一仗嘛!干吗老不给我面子呢?”
没有回答,黄毛轻啐了口,赌气似的在黑旋风旁边蹲下。
一切归于平静,一地的破烂还有两个蹲着吸烟的男人,没有话语,各自想着心事。头顶上的路灯,依旧还是半死不活亮着,与远处的博物馆的灯火辉煌相比,暗淡的有些可怜。
“我听过你的事情。”一根烟很快就完了,黄毛忽然说,但却没有刚才的张狂,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不过我奇怪的是……”
“来了。”黑旋风忽然说,黄毛愣了下,他听的出来――口气虽然平淡,但却冰冷到了极点。黄毛“切”了声,不再说话了。
一个身材圆滚滚的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路边,他的脸色苍白的可怕,满脑袋都是汗水,一边走着一边不停的擦拭。黑旋风和黄毛见了,显然都有些吃惊,立刻站了起来。
“老头!”黄毛叫到,“半夜找我们干吗啊?大概又输光了,不敢回去了吧?”
老头瞪了黄毛一眼,“去你的!出大事啦!”
“哦!是美国打伊朗了还是东海那干起来了啊?咋地你那么着急是不是准备上中央献计献策啊!”
“混小子!”老头骂了句,“都什么时候还那么油嘴滑舌。好了废话少说,今晚我们就去把那东西搞出来,不然就来不及了!”
“今晚?怎么回事?难道……”黄毛脸色变了。
“嗯。”老头严肃的点了点头,“比我预计的时间大大提前了……真他妈的,年纪大了脑子还不好使了,居然出了那么大的差错!”
“你呀你!平时就知道赌钱喝酒,平时牛皮哄哄,一到关键时刻就拉稀,现在你瞧误事了吧!”黄毛把手指都块戳到了老头的鼻尖,咬牙切齿的说。
“得,就你好,那么大了也不找份正经工作,天天混来混去,瞧你那打扮,说你是社会残渣都是表扬你了!”老头涨红了脸反唇相讥。
“我靠!”黄毛顿时火冒三丈,撩起袖子就准备开骂。老头不甘示弱的一腆肚子,准备沉着应战。
黑旋风看了他们一眼,没有作声也没有阻止,只是默默的转过了身,向博物馆方向走去。
该来总是会来的――这个道理,他5年前就知道了――躲不开,避不掉,唯一办法,就是面对。
可惜的是,身后那两个人,却不明白。
四
位于楼顶天台边上的巨大的广告牌仅仅只有一个巴掌的厚度,能站在上面一边忍受着呼啸的大风一边闲庭信步一样随便来回走的人,他的身手实在是可以参加奥运会的平衡木比赛。
但林之惠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东洲大学新闻系二年纪的学生,从来都未受过什么体操训练,平衡感差劲到连平时走路都会莫名其妙的栽上一交,可现在广告牌上的那个人,不是她又是谁呢?
周晓兰张大了嘴巴,又不敢大声叫喊,她害怕小丫头一受惊吓就掉了下去,只能任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孩子,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走到这一步呢?
“小姐,不要着急,我们会想办法的。”
一名年轻的警察轻声的安慰道,可这激起了周晓兰的怒火。
“办法?就拿个鸡腿到处晃悠?她是人不是小狗!你们还是110么?简直就是两个白痴!”
夏天被骂的哑口无言,只能狠狠的瞪眼胖子――死胖子却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膀,把啃了一半的烤鸡腿给丢到了一边。
“人民警察也是要吃饭地。”
“吃你个头!”夏天真的很想狠揍这死胖子一顿,“都什么时候,还开玩笑!”
“轻松!放轻松!这种时刻千万不能紧张,自己都慌了还谈什么救人?再说吃饱了好干事,这道理懂不?”
夏天哭笑不得,真想不通上面怎么会把他们两配成一组,夏天已经倒霉过一次了,可不想再次被这个玩世不恭的肥猪给拉下水。
所以还是叫这家伙做点事的好,在上面尽会捣乱――比如刚一冲上来,这胖子就嚷开了:哟!姐们!奥运会明年开呢,咋地现在就练上啦?好,中华儿女多奇志,有你这种觉悟,咱中国准拿金牌第一!
这叫什么话呢?夏天差点没给气的背过气去,也难怪身边这位姐姐火气那么爆炸了。
“胖子,你去叫保安到楼下拉个网,还有啊,叫那些看热闹都散了……真搞不明白,半夜三更的,怎么那么多人不用睡觉啊!”
“是啊,你要是半夜扯一嗓子‘安红偶爱你’准保被吐沫渣子淹死,可要是喊‘有人跳楼啦’,嘿,全把你当指路明灯似的,扯着你问‘哪呢哪呢’。”
夏天算彻底无语了,想笑又不敢,旁边的姐姐现在的眼睛都在出血了。只能正色道:“少扯淡,快点做正事去,救人如救火,不能耽误!”
“可是……”胖子一脸为难,“这是六楼啊……冲上来就要我的老命了……”
“靠!”夏天不由得也发火了,“是不是要我把上星期你在东兰街……”
“得!”胖子态度立马改变,“听你的,我马上去,保管把下头整的舒舒服服,就算那小丫头跌下去,也象跌到席梦思里一样的舒服!”说完转身噔噔蹬冲下楼去,伸手矫健的又一短跑健将。
“呵呵,我同事就爱开玩笑,呵呵,其实他人很不错的……”
打发了胖子的夏天松了口气,向着身边的周晓兰解释,可没料得到的是个能杀人的眼神。
夏天暗叫自己真他妈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扯什么家常啊。急忙换上副严肃的表情,“放心,我一定会把她完好无损的给带下来!不过之前,请先说下大概情况吧,比如姓名身份,这有利于我们解救当事人。”
周晓兰看了一眼夏天,虽然透露着不善,可她知道这小警察说的对,只能稳了稳情绪:“她叫林之惠,是我的学生……今天下午她打电话找我,说是和男朋友吵架了。我就带她回家,想让她先在我这住一夜。晚上还好好的,我们吃完饭还一起唱卡拉OK呢,我看她情绪挺稳定的,就没怎么在意,哪想睡到半夜发现她人不在家里,我当时就想坏了,果然,就在天台上找到她了。要是她真出什么事,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对得起她的父母……”
周晓兰越说越急,眼见的,眼泪要掉下来了,与刚才的火爆判若两人,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
夏天最看不得别人伤心了,特别是周晓兰这样的美女,心头一下就热了起来。他转眼看向在夜风中晃晃悠悠的林之惠――小丫头对周围一切恍然不知,孤零零的站在广告牌之上,一头柔滑的长发如丝绸般的飞舞。巨大的月亮就在她的身侧,月光将她白色宽大的睡衣映的几近透明,显露出纤细瘦小的身躯。于是她人也就笼在一种朦胧的橙黄色之中。
哎呀,要不是身处险境,那真是一副美妙的画面呀!夏天不由的这么想着,更坚定了决心――一定要把这么可爱的女孩救下来!不然这个世界也太暴殄天物了。
不过虽然决心有了,但方法呢?夏天不是谈判专家,警校里的心理课成绩也糟糕的可以。不管怎么样先接近她,越接近就越有机会吧?
抱着暂且一试的想法,夏天开始往广告牌上爬。虽然支撑广告牌的支架很牢固,可夏天很快发现要想爬上去难得也太高了,特别是从底部到顶部那段,就一个光溜溜的广告牌子,四边固定的架子就是铁片儿,连抓手的地方都没有。
这小丫头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她是怎么上去的?
还是等消防队来吧?夏天努力的尝试了几下,不禁打了退堂鼓。正想着,下面的周晓兰惊叫了声。夏天一哆嗦,吓的差点没掉下去。急忙抬头一看,发现脑袋上一个人影正急速向自己袭来。
啊!夏天惨叫了声,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那个人影给砸了个结结实实。
接下来,夏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冲撞力把他硬生生的从支架上给扯了下来,仰面栽倒在地面上。随着背部传来的一阵剧痛,夏天觉得两眼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等到意识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是一只可爱的维尼小熊。
确切的说,是一只印在小裤裤上的维尼熊。夏天脸腾的下就红了。
“你不用上来了,我已经下来了。”
维尼小熊短裤的主人,有着一张清纯如新鲜密桃般脸庞的林之惠,以一个骑马的姿势,端端正正的坐在夏天的胸膛上,正嘻嘻笑着。
可夏天却准备彻底晕过去算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于是面前甜美笑容在他看来,怎么都和刚搞了一个恶作剧的小P孩一样可恶。
可偏偏小P孩还不满足,接下来,居然猛的俯下了身,把看似可爱实际可恶的脸蛋贴到了夏天的耳边,还很具有挑逗性的摩挲了起来。夏天的脸瞬间就熟透了,身体居然在一时间僵直的无法动弹。
“啊,真是这样的。好温暖。”
让人莫名其妙的小丫头在对夏天作出类似与情人间的温存举动之后,轻轻的叹了句,她那闪烁的大眼睛里满是伤感之意。夏天不明就里,一边的周晓兰也目瞪口呆,闹不清楚这两人在演哪一出。
“好了!我该把你还给她了。”
忽然,小丫头斩钉截铁的说着,兴奋与快乐重新回到了脸上。她一跳而起,不由分说的就拽起了夏天的手。
“兰姐姐,来。”
小丫头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周晓兰,可怜的夏天的手腕被她捏着,居然浑身一点力气都用不出,只能无奈的被拖着在地上移动,那样子,让夏天感觉自己和条死狗没啥两样。
不过比起郁闷,夏天更多的是惊诧。自己少说也有个一百四十斤左右,而林之惠这么个瘦弱较小的女孩居然拖着自己一点也不见吃力,就好像在带着溜狗那般的轻松。只是几步就到了周晓兰的面前。
周晓兰看起来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与莫明中恢复过来,看着林之惠的接近,怔怔有些不知所措。林之惠拉过了她的手――比起对夏天的粗暴,她对周晓兰可是格外温柔,轻柔的好像生怕捏坏了一般。
林之惠将夏天的手放在了周晓兰的手里,“终于又重逢了,真好……兰姐姐,我不是很聪明,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你可不许生我的气哦。不过兰姐姐你放心吧,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把他抢走了,我发誓。”
是不是神经了?夏天没好气得想,心里早没了怜香惜玉的心情――这疯丫头!就这么跳下来,她倒没事,可砸的自己那个惨,稍微一动,浑身都疼的要命,存心是拿自己当垫背不成?这倒算了,现在还疯疯癫癫满口胡言乱语不知在搞什么,等会救护车来了,一定把她给送精神病医院去不可!
可周晓兰却一脸的古怪,脸上表情变换无偿,好像在努力回忆什么,一会儿是开心,一会儿是伤感,一会儿又显得很迷茫,可又一会儿,是愤恨。
完了,这两人都是疯子!夏天觉得今天可真他妈的倒霉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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