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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啦没啦,存货发完了,没空写新的,哭
第二部 千里进击
第一章 战云密布
光历69422年4月至6月期间,以成为当时光界大陆统治力量为目标隐然崛起的,凭借宗教“维德尼斯”为依托的自称神圣的力量;与站在了这股日益强大着力量的对面,宣誓战斗到底的叛神势力最高代表,名为“胜利之帜”的军队之间,相安无事。至少,双方之间停止了过去不间断地持续了两年又十一个月的激烈交战状态。
值得一提的是,在“胜利之帜”正式成立并公布“叛神”口号的近三年来,采取攻势的“胜利之帜”一面联合可能结盟的力量,一面沿着迂回的路线不断向神圣力量所属,而较薄弱的地区出手,或歼灭,或吞并,或议和,所到之处无不弃械投降甚至土崩瓦解。双方的对峙从战况看来,是由“胜利之帜”――大获全胜。
相对于神圣力量方面的坐视不理或说是按兵不动――即使再加上暗中活跃的成分――而言,“胜利之帜”在这场宏大的波及疆土辽阔的战争中,无疑是占据了绝对主动且极具侵略性的。所以会出现眼前这样平静的局面,完全应该归结为“胜利之帜”暂时冻结自身活动的缘故。
正如神圣力量方面领袖圣・希阑无法确切得知蓝夜和清睢的想法一般,身为“胜利之帜”核心的两人,也同样不理解何以如此反复采用挑衅瓦解的手段,作为对立的那一方仍然能够沉得住气,不做激烈的回应。
凝战两月的原因,半数在此。
“到今天,该联系的人都联系得差不多了。”清睢把手上拆开的信纸递到蓝夜面前,小心地交在对方手中。
“陵迦……”蓝夜揉着额角,不自觉地读着出现在眼前不太陌生的名词,“就是那个……自称最强大的骑士武装组织,当初说什么也不肯跟我们结盟的……”
“没错。”蓝夜抬起头,迎上的是同样写满笑意的清睢的目光。
“胜利之帜”的强大到今天,也已是毋庸置疑了的。所以这个时候愈发需要停下来,更全面以及因应时势地筹划此后的方向。当然,顺便整理清楚一度被忽略的对外联系,也是很重要的。无论如何这场战争,都绝不是蓝夜和清睢个人,或者“胜利之帜”单方面的事情。这两个月来如雪片纷飞的机密信件,正是最佳的实例。
而这也是,短期休战的另一半原因。
“蓝夜,”清睢忽然开口叫着蓝夜,说,“时间差不多了。”
“我知道。”应声以后,蓝夜把手中的纸张抛在地上,离开脚边半尺有余的地方。
瞬息之后原本是信笺的物体,燃起了青白色的火焰。接近极致的温度很快烧尽了白纸以及白纸上装载的文字,片刻间连灰都不剩地,彻底消失。
“勉强够得上中级,擅长火魔法是不用说,其它的……嗯,好像不太会的样子。这样单纯的火焰,扔在水里就可以弄熄掉的,根本没用啊。”蓝夜看着空荡荡的地面,做了以上的评述。
“那是就你的等级而言吧,对方拥有中级魔法师,当然想向我们炫耀一下,毕竟能够称得上上级魔力的,太稀有了。而象你这样,也可以算是独一无二了吧。”清睢拿起笔写着回信,随口总结了蓝夜的观点。
“我只是在想,万一烧到无辜的人,那种程度的高温一定会让人尸骨无存的。”清睢先打开信封,是出于维护蓝夜的考虑;而任由清睢先打开信封,是源自能够确保两人安全的笃定――蓝夜觉得这是他和清睢之间,从不曾言明而彼此明了与心的默契。
“所以信一定是给我们――特别是给你看的,换个角度,这也是保守秘密的极佳方法,你说呢,蓝夜?还有,把这封信用同样的方式发回去吧。”
“以牙还牙?”蓝夜哼了一声接过密合的信封,肉眼看不见的魔力微妙地穿透表层,附在内置的字里行间。
“既然我们这边安然无事,只要不用人命偿还……我都没有意见。”“胜利之帜”军师用着冷静的语调,回答了并肩战友的问题。
“这个我自然明白。”说完以后蓝夜走出门去,把回复的信件交给了信使。收到信件的隔天,也就是光历69442年7月2日傍晚,“胜利之帜”的高级军官召开了闲置两月以后的紧急会议。说是“紧急会议”,总觉得有些不妥的地方,毕竟其实每人都期待这样一个集会良久了。所谓的“紧急”,是指从发出通知到正式集合之间只有短短半刻,使得各位平时在属下面前威风八面的长官只好摘下头上的军帽狂奔过去,而这样的会议看起来很有点像是――临时起意。
议程开始之后与会的诸位立刻知道,关于“临时起意”的猜测实在是毫无道理的。因为清睢随即报出了大串让人听着就头晕的数字,几乎囊括了所有敌方友方和己方资料地,悉数列出做了比较。精确及周密的程度,让即使略知一二的人听来也不禁咋舌――清睢能够身为“胜利之帜”六十余万各种族部队的总军师,绝非偶然。
“……综上,十字军兵力共四百七十万八千,我方包括已经确定的可结盟力量,士兵人数在一百一十万左右,人数比例是一比四。关于以上的统计,各位还有什么异议吗?”说到这里清睢稍微停顿,目光环视着会场四周。密闭的因而有些昏暗的房间里闪过窃窃私语的声音,旋即静寂。
“没有的话,接下来要讨论的是下一步的计划,因为我们……”清睢的眉心微微蹙起来,油灯的光在额际投下不祥的阴影。
“我们的东方和北方同时出现了可疑的军队,探子回报很可能是,”接过话的蓝夜说到此处也不禁稍停,吐了口气才继续说道,“很可能是十字军。这就是我们匆忙叫大家来的原因。”
“十字军?”室内乱哄哄地再次响起了议论和感叹的声音,纵然是印象中最沉得住气的几个,也都透过调整坐姿或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表露了不安。从不曾有重大举措的敌军,竟然同时在两个方向突然出现,足见其预谋已久,也可以预想接下来的,期待中必然发生又不太想令它发生的,短兵相接。
“我们目前有两个选择,固守,或者迎击。各位的意见呢?”清睢接着把决定的权利向众人公开。
“不能分散兵力……”
“派遣部分兵力先去打击也不失为好办法。”
“我说就该去打!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一个打四个怕什么,老子我还一打十咧!”
“我说,蓝夜,清睢,我们难道不能有第三种选择吗?”纷乱的争辩中一个不高也不低不快也不慢的男声响起来,却在刹那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目光投向那个,曾经因为屡出奇谋而颇获嘉奖,又因为行为不羁而使职务始终原地踏步的陆军三军第一纵队队长,与会者里军阶最低的指挥官……
“戒,”蓝夜准确地叫出了自己并不怎么赏识的部下的名字,“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要说主意嘛也不是没有,”戒露出了好整以暇的笑容注视着蓝夜和清睢,搁在会议桌上的手指点了点桌面,“只不过呢……”
“开出你的条件来。”蓝夜厌恶地皱起眉,然而无法拒绝戒的提案――根据以往的经验,戒提出来的往往是些出乎意料又让人惊叹的建议。
“钱,或者更高军阶,只要能够让我满意就行,你们任选一样或者两样一起给我都没意见。”在桌上长长摊开双手的戒,毫不犹豫地当着一众同僚并长官们的面,跟自己的顶级上司交换着价码。
不奇怪……其实一点都,不奇怪。该惊讶的早在当初得知戒向自己属下的官兵训示的内容时就已经全惊讶完了。能够义正词严地站在整齐列队的士兵面前大声宣布:“做军人的第一要务就是忠诚,然后就是要为自己谋求更多的福利。”,这样的戒,实在不能说是一般人了。
“我和你同样不喜欢空口白话,”蓝夜用手把额前的头发拨向脑后,锐利的眸子在挺拔的鼻梁上方灼灼地蕴着光芒,“以击退东方和北方的敌军为目标,此次任务成功完结后我们自然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反之的话,自然有军法处置――在场的诸位都可以做证人,对吧?”
对上蓝夜询问眼神的人们无不表示同意,虽然是看起来有点荒谬的买卖,但是没有人怀疑蓝夜是不是认真的――正如也没有人认为戒正在开玩笑,是一样的。
“如果要给钱的话我倒想先听听数字,军阶也最好确定一下。”刚满三十岁的年轻人类将领却把最高统帅的意见置若罔顾,只径自眯细了眼睛一味追究下去。
“我不想为了还需要猜测的东西卖命。”戒接着说。
相反于应该出现的喧嚣,会议室内反而呈现了异样的寂静。戒的令人厌恶的倨傲早已见惯,而身为影响源的另一端的蓝夜,一贯厌恶急躁更甚于这种倨傲。所以只要是还稍微识相的人就绝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吵起来,而能够列席此次“胜利之帜”高层会议的军官们,也都不可能没有起码的分辨能力。人们屏住了呼吸似地看着隐然对峙着的戒,和蓝夜。
至今为止清睢仅仅在一旁默默地研究着地图,完全进入沉思且置身事外的状态。
蓝夜在片刻以后收回与戒对视的目光,顺手扯过桌上的白纸大刀阔斧地写下几个字以后,用一点魔力递给了坐在长桌尾端的戒。小心摊开纸条,戒在身侧探询的目光触及以前很快地把秘密攥在掌心,抬眼冲蓝夜点了点头。
交易达成――其具体内容除了蓝夜和戒,当然稍后可能加上清睢,此外无人知晓。
“现在看你的了,戒。”蓝夜靠进椅背,信心十足地把发言权交给了戒。
戒也就老实不客气地站起来,走近横铺在架上的军用地图站到了清睢的对面,指着象征敌军的鲜红箭头展开了论述:“无论是哪一股敌军,其最终目的地必定是朝着我们‘胜利之帜’所在地前进,也就是说,固守的话,温陵堡将沦为战场。姑且不论温陵方面是否真的可靠,以温陵堡的建筑情况看来,守比攻的难度要大得多。所以,守,绝非良策。”
红色的笔头在地图中温陵堡上方打了一把大叉,紧接着画下两道分向东、北的箭头,戒在短暂的停顿后继续他的演说:“攻的话,敌明我暗。无论我军分成一股还是两股,都有可能因为无法对抗敌方的军力而溃败,更不要说万一敌方潜藏其他兵力的后果是多么不堪设想……总之最直接的结果就是温陵堡的失守,虽然失去一个半个城镇在我军来说不算什么,然而温陵方面毕竟刚刚同我方结盟,如果贸然弃城的话,连带着也会使其它盟友丧失信心,这一点不可不防。”
“也就是说,我们这一仗不但要胜,而且要以‘温陵堡’为契机来胜。我的计划的目标是,让那两支突然出现的队伍跟来时一样,在到达温陵堡外围时,凭空消失。然后用人言,来保护这个城市。”
“具体要怎么做呢?”倾听至此的蓝夜按捺住拍案叫绝的冲动,冷静地发问。
“只要让主力部队凭空消失就行了……”戒的话音忽然消失,原来是一直沉默的清睢,提笔在地图上画了一道从温陵堡出发,直指其东北旷野的线。
“蓝夜,这个你应该做得到。”清睢头也不回地说着。
“不错,利用蓝夜的魔力隐匿部队的主力,关键是事先必须装出开拔的样子,连方向也要给出暗示,然后再让对方完全摸不着头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另外也防了该防的东西,”清睢扔下笔,用着意味深长的口吻对戒说,“一石数鸟,戒,我还是可以领会你全盘意图的,下次我会开比你低的价格。”
“那就恭候赐教了。”戒退开,坐回原位。两人打的哑谜,似乎也只有戒和清睢自己明白。
“清睢,告诉大家下个步骤。”蓝夜揉了揉额角,分外地想散会。
“你,留下,”清睢强调地重复了一遍,“我们留下,其他人,走。”“胜利之帜”营地中央,曾经供俪珥・温陵居住的小屋里,如今住着蓝夜。
蓝夜正透过小屋唯一的窗子,遥望着户外明朗的天色,于是不期然地又想起了那个倩影――思念有的时候,是不需要理由的。
“你在想俪珥,对吧?”已经熟稔得不需要敲门就可以直接进屋的友人,突然在身后开口,却没有吓到谁。
“是啊,和她失去联络已经三天了,我总觉得有点不对。”蓝夜懒懒地回答,所谓欲盖弥彰,不加辩解就是最好的辩解。
“是很不对,于公于私,温陵公爵的女儿都不应该贸然掐断联系,这样未免太失礼数,对吧?”
“清睢……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别跟我装了,你和戒部署的什么我都知道,主力消失要隐瞒的对象也包括温陵方面一份,我这么说没错吧?告诉你无论如何我相信她!”
“那么你为什么要答应呢?”
“再相信也只是我个人的因素,我不能拿整个‘胜利之帜’去冒险。”
“这就对了,蓝夜,其实我也很想相信她啊……”
“我了解。”
“反正事实很快就要揭晓了,我们只要耐心等待就是。”
“是啊……”
也不过还有几天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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