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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MS说的那个句式问题我确实没注意到,汗……
之所以故意用口语化的句子,是因为用第一人称视角的话,会经常使用到心理描写,而且为了和乌雷的风格统一,所以特意向口语化靠拢的。
我头痛的地方是节奏在描述梦境之后的改变,原先的快节奏完全拖慢了。如果再把情景详细描述,那不是节奏会更慢吗?:)
NOVA给的建议是直接跳过这一段,就写主人公醒来时,正躺在车上加入了寻找神的旅途(汗……恶搞得过份了一点吧?)
乌雷说后面的部分气氛出不来,简直是在记流水账。他的建议是把节奏再加快,尽量使用更轻快的词和简短的句式,实在不行就整个重写,换个表达的方式。
我觉得最像攻略的地方是这一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的一切慢慢清晰,太好了,那果然是个梦,我好好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呢。从床上爬起来,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
拜托,天人的高手GGJJDDMM们,谁能告诉我怎么改呢?:(
TO NOVA
感觉在写梦境的时候把节奏拖慢了后,在现实中就快不起来了……怎么解决?梦醒时的过渡非常不自然,都感觉有点像攻略小说了(老毛病啊~~)
总觉得在连贯的故事情节中,选择的表达片段并不能清楚的把故事讲述出来……苦恼中……
再贴一次乌雷的开篇吧,像周星星的东西没办法,是乌雷开的头啊:(
诺诺篇:祈祷,我的神!
我讨厌走夜路!
灰蒙蒙的树伸出无数爪子,把天空遮得干干净净,没有月光,没有星光,脚下踩过一些吱吱嘎嘎惨叫的东西……
我讨厌树林!
天知道这层层叠叠的树后边是不是一座死灵城堡什么的,然后几只蝙蝠在城门口飞来飞去,然后幽灵们在塔楼上飘啊飘,然后城墙脚下散落的骷髅闻到人的气味就爬起来……啊!!!!!!
我讨厌在树林里走夜路!!!
一片黑暗之中,我长袍的一角被什么东西扯住了--那一定是一只恶鬼,或者沉寂了千年的骷髅,一定是!
猛的转身,挥舞起我的手杖,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飞,撞在树上,又落回地面。
我的身边果然有一具骷髅正在爬起来,它的手死死的抓着我的袍子,它的头--不在那里……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没有头的骷髅就跳起来逃跑了,也就在这时我看到那颗头骨。它落在一棵树下的草丛里,面目狰狞的瞪着我。
真是太可怕了!
但是作为一名神的祭司,当然不能被这种不死系的怪物轻易伤害,于是我决定要反击!举起手杖,向着头骨猛冲过去。
……
头骨“倏”的弹起来,嘴巴对着地面,然后上下颚一开一合的……逃走了?
真是莫名其妙。不过最近总是遇到很危险的事情呢,看来我有必要找个保镖了。
我是一名祭司,是……伟大的……神的祭司。
我非常虔诚,不像其他祭司那样总是把神的名讳挂在嘴上,那样对神太不敬了!
我认为,只要你足够虔诚,无需呼唤神的名讳,他自然会来到你心中。因此,我成为祭司后的七年修业之旅中,从来没有拿神的名字来大喊大叫过,甚至从来不曾提起--那几个字在我心中太神圣了,不允许任何亵渎,包括我自己的声音。
不过现在出现了一点小问题。
我忘了自己侍奉的究竟是哪位神……
所以我决定暂时中断修业之旅,先去找回我的神。
无论是从孤身祭司的角度来看,还是从柔弱女性的角度来看,我的旅途都显得过于坎坷了。迷失方向、妖魔鬼怪、忍饥挨饿、风餐露宿,这些都是家常便饭。像刚才遇到的那种骷髅我见了不知多少--因为经常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人迹罕至的地方。虽然说有神与我同在,但是为了应付这种在神意料之外的事情,还是找个同类当保镖比较好。
首先必须找到一个有同类居住的地方,这期间又发生了许许多多惊险的事情,终于,我幸运的找到一座城市。
我站在城墙和护城河之间的空地上,但是这里没有城门--不知我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如果顺着城墙走,总会找到城门的吧?
走了很久,还是没有看到城门的影子,天上的星星告诉我:我一直在原地转圈子。
难道这座城市是没有门的?
难道我又来到一座鬼城了?
毛骨悚然的四处看看,城墙下没有堆积的骷髅啊。
我好怕……呜呜呜呜呜呜!
正在我怀疑这种黎明时分会不会有鬼怪突然从身后冒出来时,两扇大门就那么吱吱呀呀的在我面前打开,几个睡眼惺松的卫兵伸着懒腰晃悠出来。
……
走在清晨的大街上,我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城门和城墙的颜色要做成一样的呢?
在一家满干净的小旅馆定下房间,稍事休息之后,我决定去找自己的伙伴了--在那之前,先向老板娘打听一下相关的消息吧!
“这样啊……你可以到佣兵中介处去看一看,那里有很多这样的人。”
“那么佣兵中介处在哪里呢?”
“你出门后向左拐,过两个路口后向右转,穿过一条小巷子可以看到一家杂货店,沿着杂货店门前那条路向左走,过四个路口就到中心广场了,佣兵中介处就在那附近。”
“谢谢老板娘!”
嘴巴里嘟哝着路线,我走出旅馆大门,向左转,来到第一个路口……
“请问佣兵中介处怎么走?”在多年的旅行中,我养成了勤于问路的好习惯。
“从这里向前,过一个路口后向右转,下个路口再向左转,然后一直走下去,到了广场就能看到的。”
“谢谢。”
继续走……
“您好,请问您知道佣兵中介处在哪里吗?”
“佣兵中介处?唔……好像是穿过这条小巷子后向左转,过四个路口吧。你去那儿干啥呢?”
“谢谢,我找个人,再见。”
继续……
“要棒棒糖吗?”
“请问佣兵中介处朝哪个方向走?”
“棒棒糖哦……那边,一直走,广场附近。很甜的棒棒糖,不贵的,真的不要吗?”
“不用了,谢谢。”
我瑟缩着站在广场的冷风中,东张西望--佣兵中介处在哪里呢?
“京午呢,欧气七奋呢。”粗壮的大叔叼着个粗壮的面包回答我。
“哦哦?”我睁大眼睛。
他丢下手里一堆本子,取出嘴巴里的面包。
“中午了,都去吃饭了,想找佣兵你可以先看看这里的名单。”
“哦,谢谢!”
伊达尔・汉,年龄:三十一岁,职业:盗贼,特长:两根手指能夹住飞跑的食人鼠和暴怒灰熊身上的跳蚤,聘金:二百八十金币每天。
哈克萨克・苏,年龄:二十六岁,职业:赏金猎人,特长:能用双手掐晕奶牛(旁边有一头处在发情期的壮硕公牛),聘金:三百金币每天。
希丝・赞因,年龄:十九岁,职业:道具店售货员,特长:能让伊达尔・汉和哈克萨克・苏全都像小猫一样乖,聘金:一千二百金币每天。
……
都好贵啊!
苹果拉丝,年龄:二十三岁,职业:刀客,特长:剥皮剔骨,聘金:两个金币每月。
嗯嗯,不错不错!
我“唰”的一声把这一页扯下来,对大叔说:“我找这个人!”
大叔愣了一下,挠着头说:“我想想他是谁先……”
会面地点选在了杂货店门前的巷子口,我赶到那里时苹果拉丝还没到,只在墙根处站着一个穿黑衣的人--他好瘦啊,是不是一个骷髅兵啊?现在总有一些死灵法师召唤骷髅兵以后不回收,放它们在外边乱跑,居然都跑进城里来了,不会吓到小孩子吧?
怎么还不来啊?让淑女等、让祭司等可真没礼貌!我开始失去耐心了,左踱两步,右踱两步,转个圈子,跳跳……咦?骷髅兵还在那里,真可怜,冻得发抖呢……不对,骷髅兵怎么会怕冷呢?哦!我穿着祭司袍,还拿着手杖,它一定害怕我,嗯!是怕得发抖了,还是怪可怜的,好吧好吧,我不会伤害你的……可是我的佣兵怎么还不来啊?
那个骷髅兵站起来了,想干嘛?耶?朝我走过来了,握紧手杖做好准备……
“你……你好……”
神啊!我的神!
我从六岁就进神殿接受教育,十四岁成为祭司到现在已经七年,还从来没见过能发音的骷髅兵,听都没听过!
然后我就晕倒了,不过在那之前似乎下意识的挥了一下手杖,打到什么东西。
我喜欢这篇文章:)
能让我有代入感,能让我边看边思考,是好文呢!:)
1、文字较罗嗦,不够简练。
“蓝色、红色、黄色的颜色不停的变换”从这一句就可以看出罗嗦了……因为“的颜色”三个字是多余的。
文章开头,把别人的问题自己重复一遍,也让我觉得罗嗦。2、感觉梅贝尔的性格极度不统一。好几种说话方式在他一个人的嘴里出现,显得这个极不自然。
“被一个梅贝尔的一个魔法击中”
难道……真的有几个梅贝尔吗?3、这篇文章通篇看下来,不觉得有太大的趣味性和内涵。
个人感觉,别见怪呀:)
你是指在用词方面有重复吗?我也发现自己有这个毛病的,因为这个是没有经过修改就直接发的,所以在用词方面确实是有不少漏洞(平常都是乌雷看过改过的……汗!!)
好久不写了,我也觉得不够流畅,而且总觉得描写得欠一些什么,但具体的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另:喂喂,我没那么容易生气吧??
(怎么从两年前就一直这么被人说呢?:()他只是说希望版主更负责一些,这也是对网站和版主好啊,这么想的话,嗯,就不用生气了,是吧?:)
NOVA是个很直的人,大家也都知道你是用心良苦,不过以后第一次和人说话时,更委婉一点会比较好吧^^
感觉天人的速度现在比魔界快,而且大家会给予认真的评论,特别期待版主们的回评,这是目前正在写的东西,可以说代表了近期的水平吧……^^
II
封闭了几百年的黑暗走道里突然响起了脚步声,但对老鼠来说,没有什么可与眼前的美味坚果相比的。沉重的门扉被缓缓的打开,从门缝后钻入的光线激刺了老鼠,它仅仅是轻轻摇了摇尾巴,仍无动于衷。不久,一双人类的脚来到老鼠的身边,它抬起头,这只不过是个打扰它吃晚饭的生物而已,于是它不满的叫了一声。接着,一团白色的光包围了它的全身,甚至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它就已回到其守护神的怀中–如果老鼠也有守护神的话。“祈圣堂内……竟然有了老鼠……”来人有些伤感的自语道。
轻轻的抬手对着殿壁一挥,支撑着神殿的柱子上所镶嵌的宝石里纷纷亮起了光芒,指引着来人继续向更深的通道内前进。
伯克则尔首都坎得拉城内因坐落着火之祈圣堂而被世人称为火之王国。这座石灰岩的建筑从四百年前的战火中幸存了下来,是现已被赶至王国北面的少数民族莫特卡德人所建的最早的祈福地。
“那就是火神的祈圣堂吧?”将脑中的记忆与眼前的实景相对比后,马格里埃尔轻轻的喃着。
父女相见的热泪场面对他来说太扎眼了,所谓的庆功宴不过是上层社会的服装展,相对起来,孤独冰冷的古老祈福地与他更相像些,同样作为一个异乡者独立在这个王国中。
些微的星光轻柔的抚摸着圣堂的尖顶,黑色的夜鸦伫立其上,向下望着这个传说可以召唤出火神与战神的祈圣堂。在这个战乱不断的年代,可以得到战神古雷托尔的庇护大概比什么都重要吧。
所以,你才能在这里存活下来。不管是人是物,只要对法格罗斯有用,就都可以在这里继续存在下去吧?但是……如果那位公主继承了王位,又会怎样呢?
想到那位公主,马格里埃尔对着月亮身旁的一颗明亮星星不自觉的露出微笑。
想不到爸爸竟然真的是这样的人!拉起床上的被子盖在胸前,莱特加在躺下去的同时看着窗外月亮旁的星星如此想着。
虽然没有受到想象中的斥责,但是爸爸的态度却让她更难受!竟然真的承认了那个老女人对他的指责,爸爸他真的……真的对妈妈做了那种事吗?那么……我在他的心里又是什么样的地位呢?以后要如何去面对他?
“她死在我的剑下。没错,她就是古那里先王的公主罗菲安娜,就如你所听到的那样,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爸爸居然很平淡的说出了这种话。
不是的!难道我不是爸爸和妈妈的爱的结晶吗?爸爸你不爱我吗?
“傻孩子!爸爸当然是喜欢莱特加的……”站在比自己低几阶的台阶上的爸爸弯下腰来,立即一股温暖环绕了全身。
“那为什么……为什么爸爸要站在阳台上,站在花园里,站在每一个地方骂莱特加呢?”
“因为你做梦了,小傻瓜!”爸爸对着我露出了年轻又很好看的笑容,而我也顿时觉得安心了不少。
“那么,爸爸永远喜欢莱特加吗?”
“嗯。”爸爸很肯定的伸手摸着我的头。
“那以后我长大了做爸爸的新娘吧,因为莱特加也会永远喜欢爸爸的!”
爸爸的脸板了下来,一下子就变老了。
“政治本来就很残酷,你早一点学到,就不会像你妈妈那样任人摆布。生为王族,就不要把人生想得太浪漫!”
爸爸……
“记住!遇到困难不知道怎么办时,哭是没有用的,想一想自己能做什么……”
台阶在毫无预兆的剧烈震动之后突然裂开,一直抱着自己的爸爸突然松开了手,大地张开了嘴似的分为两个悬崖,爸爸站在新悬崖的那一边对我笑着,在他的身后,是一片的火红之海……
“爸爸!!”
莱特加大喊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已是深夜,寂静的黑暗中唯一的月光从窗外洒在地板上,完全没有刚才的血红色火光,唯一的声音是自己的心跳,快速而急促。
“原来只是做了个梦。”擦擦额上的冷汗,女孩释怀的笑出来。
拉起簿被重新躺下去的时候,窗玻璃上突然反射出橘红色的光芒,紧跟着骚动的脚步声、铠甲相撞的咔嚓声与不知所谓的喊声从窗下经过。
怎么回事?魔法试验失败?古那里夜袭?莱特加下了床,旁屋传来叮铃哐啷东西破碎的声音,杂乱的脚步声,门不断被打开又关上的砰砰声。打开房门的瞬间,一个女侍半穿着睡袍从她的面前蹿过,半只没穿上的袖子还在她身后飘荡。她大喊着:”着火了!着火了!”
女眷们纷纷从旁边的门里走出来互相询问。接着,从她们尖叫着让出的一条路里,走出那个金发的古那里骑士。
“快!离开这里!”他有些急促的大声对四周说,”离开这座城!”
“怎么回事?”因马格里埃尔的紧张而清醒过来的莱特加,走上前问道。
“祈……”刚说了一个字,地面剧烈的震动起来,走廊的远处,在动摇中砸下了一块天花板。
惊慌的女眷们四下逃避,却互相被身边的女人们给挤回来。
“莱特加!”国王的声音从走廊的入口传来,”快!带她们离开这里。”
奔到近处,国王看到了立于他后宫中的骑士。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法格罗斯皱着眉。
“祈圣堂的……”地面的震动再次打断了骑士的话,人们不得不紧紧扶着墙才避免倒下。
地面稍稍恢复了平静后,法格罗斯点了点头说道:”带这些女人从隔火门走,记得要关上门……还有,莱特加,拿着这个钥匙。”国王掏出埋进衣服深处的银制钥匙,眼里含着深意,将它交到莱特加的手上,”你会需要它的。”
“爸爸?”
“快走吧!”父亲没有做任何的解释,只是如此催促着。
身边的女人们已经开始跟着马格里埃尔向走廊的另一端跑去,既然国王已经给了明确的指示,就没必要再留在这里了。
“爸爸……”早已忘了今晚早些时候与父亲的争吵,梦中的情景竟成了现实,更加倍的让莱特加感到害怕,她张开双臂拥抱着父亲,眼泪在眼眶里滚动着。
“亲爱的,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你还记得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吗?”父亲温柔的吻着她的额头,”越是害怕的时候,越不能哭的。”
地面第三次震动着,走廊的某些地板已经开始塌陷,火之舌透过裂开的缝隙冒出咝咝的热气。
轻轻的点头之后,莱特加恢复了平静。
“爸爸,我在班特文堡等你。”然后她转身向着女眷们离去的方向赶去。不敢回头,害怕看到与梦中一样的场面,害怕父亲失望,因为她并不如他想象中的坚强,因为眼泪已经顺着脸庞流下。
巨大的木门悬在头上,这里是每个王宫建立时都会留下的求生通道。前面的黑洞比平常显得稍微亲切了一些,一些胆大的妇女已经开始踏入眼前的黑暗。他们身后的温度逐渐升高,火苗已经探进这个房间。这些都逼着这些妇女踏入黑暗的通道内。
当马格里埃尔催促引导着女人们进入通道时,莱特加开始头疼如何把巨大的木门放下来。两根粗大而结实的绳子系着门顶,另一端绞在一个转轮上,由一根铁梢插着避免轮子转动。整个隔火门事实上更像个闸门。
要把门放下来,必须把铁稍拨出来或砍断绳子,但等做完这些再跑到门前,门早就落下来了,若是不关上门,则根本没有意义。
“你也进去吧。”马格里埃尔站在她身边催促道。
“你呢?”莱特加不自觉的问出声,但很快她就后悔了,因为她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
“你的火球并没有把我轰……”
“胡说!”她大声的反驳。
火焰卷起墙上的画,完美雪白的雕像被烟与火给毁得不见了原形。莱特加看着他,火将他的碧蓝色眼珠染成紫色,他的脸上没有紧张,没有害怕,与一般的骑士不同。一般的骑士在这个时候,脸上多少会有一些为什么东西献身的狂热神情,但是他却没有,只是很平静的看着她。这分平静,绝不是装出来的,超然得……简直不在乎生死!
身边的妇女们开始哭泣,喊叫,有些人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而另一些人则向通道的深处奔跑。事后莱特加承认自己当时是有些失去神智了,她拔出马格里埃尔腰间的剑,锋利的剑一下一下大力的砍在吊着门的绳索上。马格里埃尔先是被她的疯狂举动愣住,接着他跟上去托起女孩的手腕。
“你疯了?”马格里埃尔平静的看着她。
“也许。”
火舌卷上绳子,大大帮助了莱特加。在他们对话的时候,被火烧断的绳子如怪物的触角一样向上抽去,隔火门也应声而下,很快就隔绝了那些妇女的哭声,也隔断了他们唯一的生路。
第二章 死里逃生
疼痛像落入水中的泥沙一样在身体中扩散,脚步声在黑暗的长廊回荡着逐渐远去,我还活着,我活下来了。
地上有一些温热的粘液,软软的什么东西散在四周,腥甜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帕卡……”
那是个喜欢傻笑的剑士。
“穆里德……”
那个老好人又喜欢卖弄的治疗师。
“杰里……”
一个喜欢用些小法术恶作剧的家伙。
那些家伙……没有人回答我么?下一个名字从我的意识深处跳出来,我没有说出口,因为……会有人回答我吗?自尊心真的这么重要么?忍一下对自己的羞辱真的这么困难么?如果当时忍下来,我们就不会被派来执行这个”死亡任务”。
有一种湿热的东西滴在撑着地面的手背上,用所有同伴的生命来换我一个人的尊严值得吗?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体质?为什么自己不能在那个大规模魔法的攻击下和其他同伴一起到神的怀抱去?哪怕是马克西斯的怀抱?
但是……事实是……我活下来了!所以我会努力继续活下去!突然进到脑子里的这个意念,使我重新站起来,在黑暗的长廊中继续向前走下去……
–《致莱特加……》
I
鱼腥味顺着河风吹进室内,市场的喧哗也从敞开的窗户蹿进来。一个中年微胖的男子站在窗边,向下俯看着吉则斯港繁荣的市场。珍珠与蚌肉共展一桌,鲨皮与鱼干并肩挂起,珊瑚与螺壳堆于一处。小贩来回走动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刮鱼鳞声还有车轮滚过石板的声音混在一起传入耳里,远方正搬货进港的劳工,刮鱼剖蚌的渔夫,搬货付款的商人,持剑巡检的保安官,及各式穿着的顾客,这一切都组成了吉则斯港不变的晨曲。
中年男子微微的笑着,正是吉则斯港的繁荣,使吉则斯联合商会有了今天的地位,吉则斯港一天的繁荣,就代表了吉则斯商会一天的力量。
“你派人去救的那位公主,现在怎么样了?”室内靠墙的角落里,一位削瘦的中年男子慵懒的问道。
“本打算安排他们住在商会的旅馆里,但那位公主似乎很戒备的样子,她坚持要自己找地方住,但其实……”窗边的男子笑起来,”吉则斯哪个旅馆不在派路斯大人您的控制下呢?”
“天真的小姑娘。”角落里的男子嘴角微微向上勾,”那个马格里埃尔,还活着吗?”
“是的,我们送的药似乎有了效果。”
“很好。等他恢复得差不多了,为我们安排一次会面吧。”
“好的,阁下。”窗边的男子向着室内的角落鞠了一躬。
灰岩所筑的联合商会馆邸耸立在吉则斯批发交易市场旁,莱特加站在台阶上看着它,四尊商业与交通之神特拉菲克的黄金雕像并排在门廊前。传说中特拉菲克有四只眼睛,平时只有下面两只是睁开的,只有在欺诈的交易发生时,上面的两只眼睛才会张开。而商会门口的特拉菲克雕像的四只蓝宝石眼睛全是睁着的,既显示了商会的富奢又暗示着他们的公正性。
“商人之间没有公正。”莱特加对着特拉菲克雕像,轻轻的喃着这句俗语。
“但有一定的安全和自由。”马格里埃尔接着她的话说道。
众所周知,吉则斯港有古那里王家的特令,任何军事力量都不许进入港口,从领主的土地上逃到吉则斯港的农奴,在一年内不被抓到的话,就可以成为自由民。虽然听起来古那里贵族们受了损失,但事实上大多数古那里的贵族都是由吉则斯商会在背后做其财政支持的。当然,古那里长年缺少政治上的强权最高统治者,也是商会能得到较高政治地位的原因之一。
“是的,至少罗克斯公爵的力量伸不进来。”莱特加心神领会的对着马格里埃尔笑了笑。
紫香木大门在两名男仆的推动下开启,一位中年微胖的男子立在门的前廊向来访者们微笑着。
“公主殿下,欢迎您的到来。”男子以极标准的宫廷礼向女孩弯腰行礼后,做出内请的手势。
商会的大厅同门一样,装饰得极富丽豪华,黄金、宝石、丝绸、古玩与名画充斥着所有的空间,让莱特加不自禁的蹙起眉。
“欢迎您,殿下。”从螺旋梯的顶端传来另一个较低沉的声音,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瘦削男子开口道。
“这位就是我们商会长派路斯大人。如您所见,大人因身有不便,因此由我代他前去迎接。”微胖男子开口解释道。
“没关系,谢谢你。”莱特加向身边的微胖男子微笑点头。
商会长的个人起居室倒没有楼下大厅的奢侈,布置中反而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经过礼仪性的问候后,双方立即进入了正题。
“相信公主殿下也知道,正确及时的情报是商人成功的必要条件,因此让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殿下的希望我们一定会尽力完成,但我们是商人,不是骑士,我们也需要一些小小的回报。”
“你想要什么样的回报呢?”莱特加忍着心中的不快问道,她感觉自己像在被胁迫。
“啊,只是个小小的请求。”商会长大约看出了公主的不快,转了口风:”我们只要吉里卡撒尔河右岸港口的建设与自治权,当然是在公主您将来统治的国土内……”
派路斯在暗示着商会将帮助伯克则尔统治整个右岸?马格里埃尔在心里暗想着,那么是什么使这个奸猾的商人做出破坏平衡的打算呢?破坏大陆右岸的政治平衡对商人来说应该是个大损失吧?
“我只有伯克则尔的继承权,你知道,伯克则尔并没有什么优良的港口。”莱特加的语气显出她似乎有意引出商会长的真意。
“法格罗斯陛下确实只有伯克则尔的统治权,罗克斯公爵–他确实是个人才–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有古那里的统治权,而殿下您就不同了,你可是两国的继承人,右岸在您的名下统一是自然且必然的。殿下既然有了名份,伯克则尔的军事力量在右大陆又本来就是首屈一指的,再加上我们商会的经济与情报帮助,要统一整个右大陆应该不是难事吧?而现在……”商会长看着莱特加,有意的停顿了片刻,”正是需要我们效劳的时候了吧?”
“……那么你打算怎么实现你们的诺言呢?”
“这个您就放心好了,具体的事情请交给我们来安排,您只要在统一右岸的时候请记得我们的小小请求就可以了。”
“那么我们立个文书吧,我以班特文(伯克则尔首都附近的一块领地)领主的身份与商会订下契约吧。”
“啊,真是太感谢了,殿下。”派路斯极有风度的克制着心中的喜悦,”那么请殿下稍等片刻,我们这就去取契约书,能允许您身边的先生去做书写契约书的见证人吗?”莱特加轻轻的点头表示默许。
小小的光精灵在半透明的魔法石(魔法砂的大粒结晶)中上下蹿动,使飘摇的光线只够勉强照亮眼前的事物,微胖男子–商会长的个人执事–在仅被这点光源照亮的暗室中取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两个卷轴,那是正式文书的书写用具。取出一个卷轴横放在马格里埃尔的面前:”这就是给公主殿下的契约书,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但这一个……”他空着的左手取出盒子里的另一个卷轴,”才是我们真正想订立的契约书–和你的契约书!”
“我不为任何组织做事。”直截了当的回答透露出否定的意思。
“如果是为你自己,又顺便为我们呢?”执事露出诱惑人的笑脸,和那晚那个老妇人一样的笑容。
在心里轻轻的哼了一声,马格里埃尔仍是摇了摇头。
“要从这里回到伯克则尔,还需要一大段的路,但如果有了我们商会的信誉保证书……一切将会完全的不同……”执事继续着他的诱惑:”说要帮助那个小女孩,只是个借口。我们只想与强者结盟。那个小女孩虽然有名份,但不可能有统一大陆的力量,目前各国对商人开放的权利太少,高关税又使我们的利润率低下,如果有人能统一大陆,我们就只需向一个人进贡,我们的利润也会大大增加,这就是我们在寻找强者的理由。”
“说得是有理,但你们真的垄断了经济之后,还会向我进贡吗?”
“真没想到您对自己如此没有信心!您忘了吗?能够统一罗布里斯大陆的人,手中一定会有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只会经商的商人怎么可能与战士互搏?”
“哼!不要说你们没有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
“有当然是有,但如果我们有足够强到可以统一大陆的军事力量,难道我们自己不会展开统一大陆的战争吗?”
“……”马格里埃尔开始认真思考与商会结盟的可能性。
“鹰没有风和高地,是不可能真正飞起来的。您即将有了高地,就请让我们成为您的风吧……”
“把我们商谈的这些话也写进契约书吧。”
“当然了。”执事微笑着在马格里埃尔的面前打开空白的卷轴,将两人协商的结果写在了这个后世非常著名的卷轴–《吉则斯同盟书》(注1)上。
注1:《吉则斯同盟书》通常被历史学家们看作是第一个商人阶级与中下层战士的结盟契约书,代表着商人力量正式开始寻求自己在政治上的地位。
V
克马依罗跪在他老师的身边,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膝盖,耳边传来老师沉重的呼吸声。从向国王表述完马尼克斯山谷的战败后,整个大厅就陷入一片沉默中,国王对这次的战败一直没有表态,而等着斥责的克马依罗也不敢抬眼偷看此刻国王的表情。“要国土,还是要女儿……是么?”良旧之后,法格罗斯轻喃出声,话语轻得只有跪在他面前的克马依罗才听得到。
疑惑的侧脸向身边的老师,宫廷魔法师花白的胡子颤抖着,脸上现出因某种猜测而恐惧的表情。
“不可以!陛下……”
很少看到老师如此激动,宫廷魔法师激动得差点就站起来大叫出声。但国王只是轻轻的挥了挥手,就使魔法师压抑下心中的激动。
“让我好好想想,你们回去吧。”国王拒绝的态度使臣下们不得不离开了王宫的议事厅,只留下它的主人仍坐在王座上,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中……
“老师,您刚才为什么那么激动呢?”在回魔法师的研究室的路上,克马依罗不解的问道。
“很多年前,曾经也发生过与现在相同的事,只不过,伯克则尔当时的立场是倒过来的。我很担心……陛下他会走上那条相同的道路……”
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后,魔法师坐在自己的研究桌上,从身边的书柜里拿出一本书,似乎开始专心的看起书来,但他放在膝上的右手却不断的敲着自己的大腿,那是老师思考时的表现,克马依罗明白这点,因此也就尽量悄悄的离开了老师的研究室。
将手放在已许久没有摸过的门柄上,金属冰冷的触感从手心传来,法格罗斯的心里感到一阵惆怅,长叹一声,在手上稍稍使力,紧闭了许久的门扉在发出低哑的吱声后,打开了一条细缝。
“陛下……”从身后传来的女声使苦恼的国王迅速的将刚刚开启的门又关上,仿佛害怕自己的心被旁人偷窥到一般。
“莱特加公主是伯克则尔唯一的王位继续人啊……为什么不请贝鲁伊斯娜公主想个办法呢?她的丈夫与罗克斯公爵一直是好友……难道您要为了自己的自尊而使王位后继无人么?”
说话的人是从前服侍伯克则尔公主,也是现在的弗格里斯王后贝鲁伊斯娜的女官长,现在则是照顾莱特加生活起居的女官。
“我的事我自己会想法解决,去做你该做的事!”冷冷的拒绝打断了女官长的话,女官失望的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对着国王的背影低头行礼后,她走过国王的身后。但国王接下来的话语使她停下了脚步,”
还有,绝对不要去惊动贝鲁伊斯娜!”门扉开启又关上,正如国王那被自尊所守护的心,绝不充许别人去碰触。
陛下啊,您什么时候才愿意放下心中的自尊呢?女官长看着关上的门,无奈在心中升起,请求贝鲁伊斯娜公主帮助是唯一的办法,就算会被责罚,我也绝不能看着伯克则尔王位无人,只有莱特加公主才是唯一有资格坐在王座上的人,我确实应该去做我该做的事了!
不知道外面罗嗦的女官走了没有,法格罗斯背靠在金属所镂饰的门上,眼睛看向前方,但他的眼睛却仿佛透过对面的墙,看着屋外的夜空。
我出的题,最终还是得由自己来解么……求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罗菲安娜……
夜在不知不觉间深了,初夏的夜晚仍使人感到微微的寒冷,夜莺的低唱有着催人入眠的效果,微风从敞开的窗外吹进来,和当时一样的夏夜里,罗菲安娜在冷风中微笑着,仍和从前一样的微笑着……
我该怎么办?罗菲安娜……
IV
红黑的樱桃点缀着刚被雨水洗过的清绿枝叶,苹果树间垂吊着青涩的果实,树丛中的玫瑰在雨后的空气中散播着清甜的芬芳,青中带红的野蔷薇籽蕴含其中,躺在地上的朽木身上挺立着白色的菌类。将一块布的两个角扎在腰间做成围裙,莱特加站在树林中,把她所能找到的果实全摘下来放进这简易的果篮内。身后的溪涧里,那个传说中的佣兵正寻找着水中的食物。
为什么会救我呢?为了向伯克则尔示好?还是因为那个老妇的关系?没有理由要帮助战败的伯克则尔,如果是因为那个老妇的关系而主动帮助困境中的我,那表示他是为保守派所用的吗?古那里上层中的两派争端已是各国皆知,大概会因为这次的事件而全面公开吧?
“堆起沙塔是为了被海浪推倒,海浪冲上沙滩是为了死在其上。”这是四百年前的大贤者希罗卡特为绯罗港的毁灭而发的感叹之词。俘获我又救我,世事大概就是如此难料吧?
当莱特加拎着一兜的水果回来时,溪边已经开始飘出烤鱼的香气,在叉起的树枝与火堆之间,还吊着个半球形的东西。马格里埃尔审视着莱特加的战利品,摇了摇头。
“小姐,这只菌很漂亮。”他闭上眼叹口气,拿起一只色彩艳丽的蘑菇:”有毒!”之后随便的反手把毒菇扔进身后的溪流中。
“野蔷薇籽……鸟吃的,你是鸟吗?”于是野蔷薇籽也被丢弃了。
“…………”
虽然很气愤对方一点都不珍惜自己的劳动成果,但实在没有任何野外生存经验的莱特加,也只能就这么忍着看对方挑选食物。经过挑选,就只有樱桃和青涩的苹果还可以勉强入口。
咬了一口苹果,真是涩得舌头都快麻掉了,莱特加不得不拿起早已烤好的鱼,大口咀嚼。
“嗯?这鱼怎么是咸的?你还随身带着盐??”莱特加不可思议的瞪着对方。
“盐水可以消毒及最快补充体力。”一边皱眉啃着苹果,马格里埃尔仍回答了这个常识问题。
虽然很不喜欢对方把自己当傻瓜的态度,但莱特加仍不得不承认又学到一点东西。
“用……头盔做锅……煮汤??”
一般佣兵们都会准备两副头盔,不仅是备用,也可以在平时做锅用。但对于莱特加来说,这又是一个奇怪至极点的发现。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什么东西煮的汤?味道还不错啊!”
“田鼠、蚯蚓和水蛇。”这个听起来若无其事的答案让莱特加一阵反胃,干呕起来。一直沉着脸吃午餐的马格里埃尔,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事实上这是用溪里的螺类煮的。
离两人所在位置最近的边境线在刚结束战争的马尼克斯平原上,那里的警备也非同一般的严密,因此两人选择了相对较为安全的路–通往吉则斯港的商道。在一个中途经过的小镇随便买了些货物,两人扮成商人加入商队,在几次追兵的巡检中都安全通过。
行走三天后,到达了吉则斯港外的驿站,整个商队在那里停下来接受官方的货物检查。
“天啊,竟然贴出了通缉令!”看着众多通缉令中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身为公主的莱特加难以置信的低喊出声,”还把我写得这么十恶不赦!”
“嗯……不知道这么多赏金是不是真的全能拿到。”身边的马格里埃尔低下头做出沉思状。
“…………”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莱特加实在不太明白身边这个男人的想法。
“往前走!往前走!看什么看!!”粗鲁的吆喝声从身后传来,驿站的卫兵用手中的长枪将通告牌前的两人向前赶,”想拿赏金?真有通缉犯来这地方,老子我早发了!”
载满货物的车队缓慢的前进着,驿站的士兵仔细查看面前的货物,在核对过通商许可证后,才放商队进入吉则斯港。
“通缉犯!!”
一阵突然的吆喝使整个商队骚乱起来,莱特加呼吸一窒,感到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胸腔,在看到士兵向商队的中段靠拢而非包围他们时,她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商队的中段与驿站卫兵之间的格斗战,使整个驿站骚乱起来。其他商人们为避免自己的货物殃及池鱼,纷纷推着货物向后退,附近的菜农为了生计而在驿站内摆起的菜摊,为了避免被货车压着而更后退,驿站旅馆里的吟游诗人和冒险者们,则不甘寂寞的想去围观或加入格斗战中。
马格里埃尔和莱特加也趁势拉着货车远离格斗战。人的惨叫,咒骂声,冒险者们兴奋的加油声与金属相交声在他们耳边连成一片,飞禽尖叫着跳上他们的货车,在它的头上飞过蛋类与果实类的蔬菜,身前的其他商人拼命向后退,而身后的菜农却被冒险者们推着向前挤。更糟的是,一些不负责任的冒险者们跳上商人的货车,发起没有准头的魔法弹!灼目的火球与剌眼的闪电让莱特加闭上眼,想立即躲开这个混乱至极的地方。
长年所受的训练使她突然感到了危险的临近,睁开的视线里一颗火球飞速朝自己迎面而来,以普通人的反应已是躲避不及,若拔剑弹开火球,又会引起旁人的怀疑……正两难时,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视线里,之后莱特加的身体被重重的扑倒在地上。身边的人纷纷让出一些距离,以关心的目光看着他们,她的鼻子闻到一股焦味……
马格里埃尔背后的外衣焦黑了一片,莱特加坐起身来,耳边立即传来他的呼痛声:”哎哟!别动,痛啊!”
愣了一瞬,莱特加明白过来,普通人被魔法弹打中,当然会痛,因此只能配合着轻轻的把他扶起来,尽量不引起旁人的疑心。被发现的通缉犯终于被制服,骚乱也平息下来。驿站的人们开始忙碌着清理打斗现场,由于士兵们并没有受什么伤,医护兵们也就四下寻找受伤需照顾的平民。一个刚巧走过附近的医护兵在好心人的呼叫下,向莱特加的方向跑来。
“你需要治疗。”看到马格里埃尔身后焦掉的衣服,医护兵露出同情的眼神。
“我没事。””伤者”很干脆的拒绝了。
“别客气,不收钱的。”医护兵眼中的同情更深。
“伤者”很不耐烦的把医护兵伸来的手打掉,而医护兵的手也同时把他那本就已快烂掉的衣服拉出一条长而宽的裂缝,露出里面完好的皮肤。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停滞下来,莱特加甚至希望时间就这么一直停滞下去,但她仍暗暗将手搭在剑柄上,静待着医护兵惊讶的大叫及将至的战斗。
“老兄,你的再生能力和蚯蚓真是有得一拼!”愣了半响后,医护兵带着开玩笑的口气说着,并拍了拍马格里埃尔的肩。
暗松一口气的两个当事人却丝毫也笑不出来,匆匆推着他们的货车通过驿站的检货口。
看着两人已走远的背影,医护兵脸上泛起红晕,轻喃出声:”真是的,一个大男人要那么白嫩的皮肤做什么……”
接着他摇了摇头,仿佛要把那荒谬的想法从脑中甩掉,目光随着摇摆的头不经意的落在驿站通缉令的告示牌上……
“通缉犯!!”
已在身后的驿站里传出又一声大喊,接着又是鸡飞狗跳的声音,被通缉犯弄得疲惫不堪的士兵们冲出驿站口。扮成商人的两人在对看一眼后,丢下伪装的道具,拨腿跑进路旁不易被追击的树林中……
昏暗的树影遮住了黄昏的最后余光,眼前的道路逐渐模糊不清,从身边闪过的枝桠不时拉扯着衣角,跑动越来越迟缓,身后追兵的声音使心弦紧绷,仿佛有巨石压迫着胸腔,呼吸越来越浅急,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追上的,莱特加心里已经开始感到绝望。
“我……我跑不动了……” 不受已疲倦的大脑控制的声音从嘴里跳出来,连莱特加自己都吃惊。
前面的佣兵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拉起她的左腕,带着她继续向前跑。心莫名其妙的突然跳快了一拍,吃力的感觉稍稍减轻了些,就在她觉得自己又可以跑起来时,耳边突然传来箭的”咻”声。
夜之精灵已完全掌管了这片树林,而身后追兵手中的火把却讽刺的为他们照亮了逃跑的路。影子在向后掠过的树丛上不断变化着身形,嘲笑着奔跑的两人。箭簇如流星般从身后掠过,夹带的风声叫嚣出他们明显的疲态。
见鬼!已经被追到箭的射程内了!马格里埃尔在心里暗暗的咒骂着。危险越来越近,但是,不能到这里才结束,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吉则斯港就在眼前,那个通商行会的聚集地,有古那里王家特令的港口……
背后突然传来的一阵巨痛,拉回了马格里埃尔分散的神志,身后甚至传来剑的破风声,已经被追得这么近了?怎么样也逃不掉吗?
马格里埃尔停下来,把身边的公主拉到身后,靠着直觉举剑对准追兵来袭的方向。
“锵”的一声,靠着瞬起即灭的火花,马格里埃尔看到了与自己交手的士兵身后的人数,大约二十人左右,还不是很难应付,心里这样确定着,手却没有停下来。手臂的用力挥舞使受伤的后背如刀刮一般疼痛,身体却突然的越变越轻,箭里有毒!虽然他很快就明白了这一点,但身体已经向着地面堕落……
不!我还没有飞在所有人的头上!我不想就这样倒下去……
III
手抚过怀里洁白滑腻的肌肤,女人那涂了香油的头发磨擦着鼻子,让罗克斯公爵轻轻的打了个小喷嚏。“殿下感冒了吗?”怀里的女人抬起头,脸上露出媚惑的笑容,抚摸着公爵的脸。
抓下女人的纤指,拿在手里细细的把玩着,脸上也显出回应怀中女人的笑容,但看向窗外的眼睛却显露着他的心并不在这里。
特使今晚就会到,议会派来的会是保守派?还是改革派?
改革派的话还好说,我们可以利用那个公主与伯克则尔合谈,商人为主的改革派一定想要对方的紫香木(伯克则尔的特产,厚实坚硬的木质加上自然可除虫的香气,很受欢迎,是伯克则尔的重要经济来源之一)独优惠贸易权。那么我就可以与特使商量个好价钱。
但如果是保守派……那个女孩不是罗菲安娜公主的女儿还好,如果是的话……我大概会因囚禁王室成员而被降爵吧……那也还好……就怕是会成为那些老东西们玩权的牺牲品……如果……特使见不到那个女孩的话……
总之,先确定特使属于哪一方再行动吧,反正没有我的允许,他是见不到那个女孩的。
与特里平告别后,从城堡的长廊回到自己的房间,在打开门的瞬间,马格里埃尔就察觉到了房间里的异样。一个穿着灰色宫装的老妇竟然坐在自己的床上!
呆了半晌后,他发出一阵笑声:”这是谁的杰作?竟然想得出这样的花样!”
一瞬间绷紧的肌肉放松下来,左手将房门完全打开,右手做着请的手势,马格里埃尔对着自己床上的老妇人笑道:”如果您再年轻五十岁,我一定很乐意与您共度良宵。但是很抱歉,我现在只需要睡眠。”
“你的梦想实现的时机近在眼前,你却只想睡觉?”老妇人以看透心灵的笑容对着门边的年轻人笑道。
马格里埃尔迅速的将门关上,银光闪现的同时,长剑已准确的架在老妇的脖子上。
“我的梦想?”
“你的眼睛……我已经看过太多这样的眼睛。”经历过无数次宫廷政变的妇人面色不改的笑道。
“原来如此。”微眯起细长的眼睛,执剑者透出逼人的杀气。
“我只是准备向你提供一个达成梦的途径而已。”老妇人的镇定让马格里埃尔微微的感到惊异,”那个被关着的女孩,将会成为古那里的女王。帮助她,当她成为女王时,对她来说,居功最伟的你一定会成为大将军的。这将是武人的最高荣耀。”
“我不相信。”
现在还没有确认那个女孩的身份,我可不想这么快就卷进没胜算的宫廷斗争中。
“她的身上同时有古那里与伯克则尔的王室血统,当你送她到达伯克则尔首都坎得拉时,就会得到确认。反正罗克斯只不过拿你当颗清道的棋,一直在需要战争的各国间旅行的你,为什么不为自己另寻出路?公主现在正是有难中,如果你帮助她,比继续留在罗克斯公爵手下要更有利。”
嗯……如果那个女孩真是公主,那么她登上古那里王座时,大概会因为这次的屈辱而对我不利;但如果主动帮助她,不管她是不是古那里的公主,我都不至于处于不利,而且……伯克则尔的法格罗斯也是个不错的国王。
床上的老妇仿佛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仍是镇定的对他笑着。
想利用我……我们就互相利用吧!
“…………说具体的吧。”
酒气在整个伏尔罗则营地间飘荡着,连月亮都仿佛被薰得躲进了云里。星光依稀的透过树枝洒在一间独立小房前,唯一仍在站岗的两个守卫在门前打着哈欠交换了彼此的位置。一个守卫擦拭因哈欠而流下的泪水,仍睁着的另一只眼睛却看到自己的同伴张着嘴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嘴里还插着一把直穿脑后的小匕首。
刚闭上的嘴再次张开,意料中的声音还来不及溢出喉咙,一把同样的小匕首为脖子带来冰凉的痛感,在守卫倒下去临闭上的最后一眼中,掠过一抹熟悉的身影。
果然是个保守派……其实也是当然的,毕竟那些贵族们也急着想知道那个女孩究竟是不是罗菲安娜的女儿……
看着坐在对面沙发里安逸的喝着热茶的灰衣老妇,罗克斯公爵心中有些许的失望,虽只是宫中的女官长,但能在四十年的宫廷变迁中生存下来,一定是个不好惹的人物,只好先拖住她了。
“特使远道而来,在下早已为夫人备好休息之处,夫人今晚先歇息吧。”
一直闭目茗茶的老妇抬起头来看着公爵,微笑着将茶放在桌上。
“路途遥远,我这个年纪,也经不起快马的折腾,到达伏尔罗则的时间是晚了些……公爵是不是急着处理什么军机要务?”
“不,只是担心如此深夜,夫人的身体吃不消呢……”公爵陪着笑脸回答。
“那么,就容老身我品完这茶吧。”老妇人仍是不急不徐的继续茗茶。
这老女人怎么好象在拖时间的样子?她想做什么?罗克斯公爵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坐在沙发里琢磨着老女人的意图。
实在是太相信门口的守卫,门竟没有上锁,只是随便轻轻一推就开了。马格里埃尔进到室内,那个被他亲手捕获的俘虏从地上跳起来,身体明显向墙角瑟缩了一下。
“跟我来。”时间紧迫,没有给她在那里瑟缩的时间。简单的说了一句,马格里埃尔转身快速回到刚才藏身的小树林,解开拴在树干上两匹马的缰绳,看到女孩脸色苍白的从小屋小心的跑过来。将马缰递到对方的手上,女孩在接住的同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消片语,两匹马在负重的一刻即同时跑进树林的深处……
“公爵对那个传说是罗菲安娜公主之女的女孩有什么看法吗?”老妇人好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
开始了……心里这样想着,罗克斯公爵将早就想好的对词搬出来。
“从面貌来说,确实是与当年的罗菲安娜公主非常相像。”
“只是面貌吗?”老妇人的言外之意非常的明显。
二十年前,罗菲安娜公主在外出游玩时被盗匪劫走,两年后,又出现在伯克则尔国王法格罗斯的身边,当时两国正在交锋中。那场战争结束后,法格罗斯身边就有了位紫发的小公主,因此,那个小女孩才被人们盛传为是罗菲安娜公主的女儿。这些旧事罗克斯公爵当然知道,但承认这一点的话,将会对自己非常的不利。就是因为目前仍没有合适的王位继承人,所以他才有机会问鼎王位。
“那么夫人的意思是确定她就是我们古那里的公主吗?”
“不,还没有见过她本人,我当然不能确定什么。”老妇人微笑着回答,继续抿了口茶。
罗克斯公爵皱起眉,对方拖时间真是拖得非常的明显,到底她在盘算什么?
摇曳的火光照亮同伴们的脸,粗鲁的歌声与笑声在耳边回荡,这里是伏尔罗则的北方关卡,它的更北方,就是广阔的马尼克斯平原。
纵情畅饮的士兵因火光的突然被阻而张开眼睛,那位立了大功的骑士队长出现在眼前,连忙跳起来想行礼的士兵还没抬起手,脖子感到一阵冰冷,临死的最后一眼才看清骑士队长眼里那冷冷的杀气。
半醉的士兵们因这突然的变故而清醒过来,数把长剑向着马格里埃尔袭来。左手的护臂轻松的挡下左面士兵的砍击,右手的剑柄重重的敲在右面士兵握剑的手腕,对方手里长剑落下的瞬间,被马格里埃尔的长剑击中,向后方飞出。
藏身在小树丛中的莱特加准确的接住飞来的剑柄,两道银光相互配合着向关卡的入口移动。
“夫人打算怎么辨认那个女孩是不是罗菲安娜公主的女儿呢?”罗克斯公爵试探地问道。
老妇微笑着放下手中喝了一半的茶,回答道:”外貌固然重要,但古那里的每位王室成员身上都有相同的家族遗传。”
“哦?是什么?”
“公爵,这种王室的秘密,实在是不能轻易向外人说的。”
“这样啊……呵呵……”
真是只老狐狸!公爵心里暗暗骂道。
“殿下!”门被极无理的推开,公爵的另一位骑士队长直接闯了进来,顾不得向公爵及特使行礼,直接报告道:”北方关卡来报,马格里埃尔大人带着那个敌国公主正强行突破关卡,请殿下速下令处置。”
“什么?!”罗克斯心中一惊,怎么偏在特使在场的这时候?
与骑士队长走出会客的沙龙,罗克斯双手抱胸仰望窗外的星空。
马格里埃尔这小子!想要借女人的力量吗?虽然早知道你不是个甘于人下的家伙,但女人的心最善变,也最靠不住,难道你不懂吗?算了,如果那女孩消失的话……特使这次就无功而返了,我也可以避免被保守派抓住把杯。
“传令下去,停止追击,由他们去!”
“……公爵?”
对公爵的这个命令非常不解,骑士队长疑惑的想再一次得到确认。好不容易抓住敌国的公主,这将是和谈的大好机会,为什么要如此轻易的放过?
公爵点了点头,之后转身回到沙龙里。
特使仍在悠闲的品茶,看到公爵回来,笑道:”公爵竟然让手上重要的人质跑掉,看来多少有点失职啊!”
为什么……?!
如果特使真的是来辨认女孩的身份,为什么会一点都不急的样子,反而来抓我的把柄?除非……只靠女人的力量就想爬上来是很不可靠,但如果同时有国内的保守派支持的话……怪不得刚才特使一直在故意拖时间,果然!如果不是有这两方面撑住,马格里埃尔也不敢轻易反叛!
公爵恼怒的再次转出沙龙外,这一次,他再无法气定神闲了。
“来人!传令给两位队长,无论如何,把那两人在外面偷偷的解决掉!”
II
纵深进山谷中已有一段时间,风的呼啸声几乎掩盖了马的蹄响,被卷起的沙尘严重影响了可视范围,眼前那团若隐若现的黑影,从刚才起就一直故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固执的出现在骑士们的眼面。
山谷两旁的岩壁有些断裂处,颜色要比旁边的山体浅,光秃秃的岩壁就这么裸露着,应该是新近才被切割过。一些湿润松软的泥土散落在山谷的两旁,还没有被风吹干。
眼前的那团黑影突然消失了踪影,失去目标的骑士们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作为队长的马格里埃尔抬起左前臂,停下队伍继续冒失的前进。
身后似乎有大地的鸣动,应该是大部队跟着进入了山谷。一些骑士控制不住的想返回安全的本部,队长的话却使他们的身体僵硬起来:”想活着就不要回去。我们已经进入了敌方的伏击范围,只有反利用才有活下来的机会。”
“当我下令前进时,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冲进敌方的阵地。只要引起山谷里的混战就行,然后,大家就各凭本事吧。”
这种更像是佣兵才有的战法使骑士们起了一些小小的争论,身后逐渐逼近的马蹄声宣示着战斗的临近,紧迫感压迫在每个人的心上,当紧张感累积到达顶点时,随着马格里埃尔的一声”前进!”,就像是要将紧张感发泄而出一样,骑士驱驰着战马如箭一般向看不到前方的砂雾中前进。
连大地都颤抖起来,声势巨大的蹄响回荡在前方的砂之迷雾中。从声音的来处最先奔来几十骑敌兵,伯克则尔的士兵仿佛早有演练一般迅速向左右两边分开,让过敌先锋部队后,又重新排列回先前坚实的密集阵型。
硕长的剌矛剌入最先冲到的马体,厚重的盾与对方的长枪擦出火花的瞬间,即揭开了马尼克斯山谷之战的序幕。
橘红色的火球在剑与剑的交击中反射着鲜艳夺目的火光,狂舞的风卷起漫天的砂尘与利箭,炫目的闪电掩盖了人们激昂的杀声与痛苦的惨叫。
在最前锋的步兵与骑士们进行着肉搏的撕杀的同时,后阵的弓手与魔法师团也运用各种有效的远程攻击加入战斗中。
先前让过的古那里先锋部队在冲进伯克则尔军后,并没有过于深入对方的阵营,而是在前线开战的同时将队形散开,在敌方的内部展开了白刃战。这支小队非但没有被敌方吞掉,反而仿佛投入湖中的石子,在整齐的伯尔则尔军中泛起了逐渐扩大的涟漪,他们成功引起的混战,使前部的伯克则尔军渐渐竟有被夹击之势。作为诱饵亲自在第一线参战的莱特加微蹙起眉,如此微小的先锋队,竟然可以引起混战!必须在混战开始前抑制住它。
“克马依罗!”年轻的公主呼叫着身边见习魔法师的名字。
“知道了。”抬起双手,低喃着献给火神的咒语,魔法之砂在风中扬起,魔法的青光在手中凝聚,目标正是山谷两侧的山顶。如果把山上已经过处理的巨石轰落,就可以一举解决掉正处于山谷腹部的大半敌人。
“休想!”脑后的破风声终止了咒文的最终完成,夹带着风的利剑从身后斩来,虽然克马依罗已经尽量向旁边躲闪,仍被长剑在背后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
转过身的莱特加用一个斜剌架住了身后偷袭者的再一次攻击,趁着对方剑势已老时反手挑向对方的右肩。偷袭者的反应也相当的迅速,右腕转了个角度就轻松的化解了这个斜挑,两把剑在发出清脆的鸣叫后双双弹开。
双方在马上来回的交击了十几个回合,砍,剌,挑,两道银光交舞着耀眼的战曲。
竟然被那些先锋部队攻回头,果然对方识破了我们的战术。能在我军内部引起混战,对方的剑技确实非常的不错,但可惜的是,却似乎没有一点魔法防御的常识。这是莱特加在交手之后给对手的评价,而我可同时是个魔法使。
莱特加故意露出一个防御的漏洞,对方果然直攻过来,如果是有与魔法使对战经验的战士,应该不会这样轻易的接近对方,她向后方扭身在巧妙的闪开对方直攻的同时,左手在近距离内将已蕴藏着的火球术放开。
看着火焰准确的在对方身上爆开,莱特加几乎确信了自己的胜利。
但……
颈间的一片冰凉却如毒蛇般缠上心头,那是属于金属的无情的冰冷。
剑!正准确的架在自己的颈间。对手的头盔被火焰弹开,露出波浪般的金色长发,被血与夕阳染过的双眼闪着冰冷的紫光。
莱特加的头脑中闪过一个传说,可以吸收所有魔法力的神奇佣兵,在佣兵界人称”黑暗之门”的马格里埃尔。
“你就是……”莱特加可以感觉到自己喉咙的僵硬。
对方只是微笑着,没有回答,因为事实本就不需回答。
“殿下!”见实魔法师恐慌的叫出声来。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古那里的士兵所包围着,整个战局似乎停滞了下来。很快的,伯克则尔的最高指挥官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你自己回去!”莱特加在惊讶过后,镇定的对着好友说道。
“但是……知道了……我会把情况向陛下报告的。”没有细细思考的时间,古那里的士兵已经向克马依罗包围过来,见实魔法师只能运用转移术离开了已方大败的马尼克斯山谷。
在马尼克斯平原南方与多培克丘陵相交处,有着古那里的军事重镇伏尔罗则。璀璨的星光洒在灰色的伏尔罗则古堡壁上,泛起苍色的冷光。因马尼克斯平原的胜利与美酒的香醇而陶醉的人们还在火堆旁高歌。城堡内流露出激情的歌舞乐与开怀的笑声,酒的芬芳更覆盖着整个伏尔罗则镇。
“你……真是……很了不……起呀……”同僚向马格里埃尔举起摇晃的酒杯,诌媚的笑容比酒气还要明显:”很快……就可以得到……爵位了……吧……”
微微的挪动说完后就睡着了的同僚,马格里埃尔来到城堡的露台上享受晚风的清凉。
“这次立了大功啊!”同是骑士队长的特里平向他举起了酒杯,”公爵非常满意这个结果。”
“看得出来。”如果不是把我当颗无足轻重的棋子,我也就没有这个机会了。想到这里,马格里埃尔自然的将手里微苦的酒倒进喉咙里。
“听说了吗?这个女孩传说与死去的罗菲安娜公主有血缘上的关系。”特里平趴在马格里埃尔的肩上,嘴几乎贴在他的耳边说道:”也就是具有我们古那里王室的血统,这大概就是公爵如此在意这个女孩的原因吧?”
“如果她真有王室的血统,公爵的立场会很难堪。”
“没错,所以……听说王室和议会专门派了特使前来伏尔罗则,好象今晚就会到了……”
“公爵确实心事重重的样子。”
“所以……不过,不管她有没有王室血统,倒真是个美人啊!哈哈……”
“但不是你可以碰触的美人。”
“呵呵……多谢关心,我只是有点醉了……”说完,特里平继续对着喉咙灌入香气四溢的美酒。
好冷……
好黑……
外面好吵…………
慢慢的张开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黑暗后,莱特加发现自己仍处在那间简陋而密闭的小房子。
父亲应该得到消息了吧?他会不会很慌张?不,父亲从来就没有慌乱过……他一定非常的失望……从小的时候起,他就不许我哭。他说过,人,尤其是女人,如果落到需要别人来掌握自己的命运,那么他肯定是个失败者。所以,为了不让他失望,我从小就学会用剑保护自己,为了向他证明我可以自立,才跟着哈穆尔叔叔跑到战场上。爸爸……也许我真的……真的是个失败者……
轻轻的试着舒展自己的手脚,除了因太久没动而有微微的麻木感外,倒没有什么太大的不适。
哈穆尔叔叔和格雷斯特叔叔大概现在头痛得要死吧?但是……没想到那个传说中的佣兵竟然真的存在……在近距离内直接被我的火球命中,竟毫发无伤……
想起那黄昏下的冰紫色眼眸,莱特加双肩微微的抖动起来,双臂下意识的紧紧环住了自己。
门就在这时毫无预示的开启了轻微的一线,光随后无阻的泄了进来。习惯了黑暗的双眼在刹那间被剌得生痛,让她不得不抬起手挡住光的渗透。
门在开启后又轻轻的关上了。仍有一点光源在小屋内放射着光芒。
经过了双方对新环境的适应时间后,莱特加终于看清了来人。
身材不高的对方全身罩在一件棕黑色的头篷里,脸部也被藏匿在帽沿的阴影中。但拿着烛台的手显示出他已不年轻的年龄。
“紫发、还有那张脸……公主啊……您一定是罗菲安娜公主的血骨!”来人颤抖着苍老而激动的声音,让莱特加的背部感到一股凉意。
“你是……谁?”
“我?我是您母亲从前的侍女长官,她还是我一手带大的呢……”年老女官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骄傲。
从来就没有听父亲说起过母亲,就算问起,身边也没有人告诉过她。如此年老的宫人,不可能从伯克则尔深入到敌方的重镇来,只可能是来自古那里的宫廷……“我的母亲……??”
“啊!当然,你那个可卑的父亲是不会告诉你,关于你母亲的事。因为是他!造成了美丽无双的罗菲安娜公主的死亡!你的母亲死在他的剑下,只为了他那愚蠢的野心!”
在激动的大声斥责后,老宫人不得不停下来气喘不已。
“……对不起,我实在无法相信您说的这些话。”被老宫人的话给吓到的莱特加,突然想到这可能是敌人的某种计谋。
“当然……您可以回去亲自问问你那卑鄙的父亲,这个他无法反驳的事实。”
“……”经过努力的克制,莱特加才没有把心里极度的不满表现出来,竟然这样污辱自己的父亲!
“自从老国王死后,古那里的王座就一直空着。”老宫人向着莱特加弯下腰行礼,”我们的女王,那顶王冠一直期待着您的回来……”
说完这些话后,老宫人退至门边,打开门退了出去。
本想以那妇人做人质的,但在门开启的瞬间看到外面几名执剑的卫兵,莱特加也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回去当面问父亲吗?但现在这样的情况,看来是无法很快回去的了。
真的在魔界贴过?
真是惭愧啊,没有看到这一篇呢。对文章本身没什么好说的,看着的时候眼泪不知不觉的掉下来了。魔界真的很少见这样有内涵的东西,这种看完后会让人回味的东西。冲田继续努力吧,期待下一篇^^。
因为格雷德兰的版权问题,所以改用自己设定的背景了:)
嗯,你说的有理。这个故事我已经很久没写了,要再写的话,可能会有些改动,我会注意你所提的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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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