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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回复至: 死亡骑士 第一部 归来 #21047

    注重系统的设定而已,若是太关注名称的话,就违背本意了.

    回复至: 死亡骑士 第一部 归来 #21045

    第三章 开启的往事

    穿过由盛开的铃兰花装饰的洁白长廊,就是圣都那让人神往的法王厅了。整个路维丝联盟的面积几乎覆盖了全大陆的三分之一,而决定六个成员国家命运的最高统治者们,正是在此聚会的。

    两百多年来,尽管联盟时常面对各种各样的危机,但女神的预言使得奇迹一再的出现,因此,这个大厅已经空寂了多年,惟有从纹着美丽壁画的水晶穹顶上筛落的阳光才是这里的常客。但今天,这里却因聆听者那迟到的预言而打开了精美的大门。

    教廷三大圣骑士团的团长,魔法之都的领袖,从梦境中窥视未来的聆听者,负责掌管联盟事务的两名红衣主教,以及全联盟的最高统治者――教皇,这八人同时出现在法王厅中的几率,可说是百年一次。

    从路维丝神殿传来的女神官们的颂歌,以及祈祷之塔悠扬的钟声为静谧的法王厅平添了几分圣洁和庄严,而沐浴在那金色阳光之下的路维丝雕像则显得更加温柔和美丽。双手合在胸前的姿态,仿佛就要向着世界送出祝福般透着祥和和宁静。

    但雕像之下的高背王座上,教皇朱利安_奥古斯特的心情显然无法平静,来自魔法之都的贤者卡达尔所提出的疑问也正是他自己所疑惑的。

    身着绛紫色滚金边长袍的朱利安一边抚弄着自己的白色长髯,一般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年近五十的他在这权力的最高峰已经观望了二十余年。自继承这一终身职务以来,联盟那广阔的边境线上永不停息的战事已令他处变不惊,但这次的状况,却棘手的令人意外。

    “的确,这次的预言来的太晚了……甚至都无法称之为预言,只能说是警告吧。”教皇谨慎的组织着语言,“但既然是已经发生的事情,那便无法改变,现在最重要的应当是考虑联盟下一步的行动方向。”

    “这点我当然知道,教皇陛下……”卡达尔不由的因这毫无结果的答复而皱起了眉头,这位年仅三十来岁的青年不仅是整个魔法领域的代言人,更在政治和军事上颇有建树。尽管常有人因年龄和那与法师袍毫不相称的精干外貌而担心这位贤者的能力,但近年来法师们的活跃证明了那些怀疑完全是多余的。“但是,如果能弄清楚这异象的原因,我相信一定能更快的了解真相~!”

    被转回原路的话题和那毋容改变的语调令朱利安不由的苦笑起来。

    “如果一定要找个理由的话,也许是有人在阻挠。就好象看的见嘴唇在动,但却听不到声音一样,梦境中也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简直就好象被隔绝了视听一般。”一旁默不做声的聆听者终于开口了。相貌与朱利安有着诸多重叠之处的他,同样身着代表高贵的绛紫色长袍,唯一的区别是,那滚边的颜色是银色的。而事实上,这凭借着一己之力为联盟规避灾难,指引前途的人从血缘关系上讲,正是教皇的弟弟。

    “我知道这样的推测看上去有些不可思议,但洛伦的感觉并没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接过话头的教皇对弟弟的解围投去感激的一瞥。

    “亡灵们居然能通过航海将精锐们送到艾拉泽亚的海岸线上,还建立了古老书本上才描述过的黑暗之门,并以此将十五万军队运送过来~!第一战就全歼了东平原的主力部队~!”卡达尔又一次念叨着那已得到狮鹫斥候证实的预言,“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而在大厅的另一侧,另一件毫不相干但却同样令人不安的话题正被讨论着。

    圣骑士根据其能力的不同,所着铠甲也是不一样的,而这三人身穿的,均是高阶圣骑士才有资格装备的圣银铠。那实用而不失精巧与美丽的铠甲左胸不仅印刻着教廷的纹章,同时也分别在旁边雕着圣杯,锁链和长剑。

    正是三大圣骑士团的团长们。

    “亡灵们的统帅,真的就是那个罗兰吗?”疑问出自圣杯骑士团的团长尼克罗,年纪轻轻的他才担此重任半年不到,也并未得到任何的头衔。但突如其来的巨变并未让年轻的圣骑士感到忧虑,相反的,他的语调中却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兴奋感。

    “目前所得的事实还不够充分。”答话的是圣锁链骑士团的乔伊,但他随即将话锋转向了身旁的另一人:“但如果属实,尤瑟尔大人您打算怎么处理曾经的学生呢?”

    比起尼克罗的谨慎,乔伊的话要尖锐的多,简直象是针对光之指引者本人的质问。但尤瑟尔并未因此有任何犹豫:“十年来,我并未解除和罗兰的师徒关系,而且,我也不认为他做了什么有损于骑士名誉的事情。”

    “堕落为死亡骑士,本身就是对信仰的亵渎吧?”反驳的话语脱口而出,但乔伊马上就后悔了,因这次,凝视着他的那双眼睛带上了强大的压迫感。

    和所有处于领袖地位的长者一样,尤瑟尔也蓄着引以为豪的长须,即使现在教皇的面前,那威严的气势也没有半点衰弱。而现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被触怒的尤瑟尔正以那种威严所带来的压迫性气息阐明着自己的立场:“慎言,乔伊大人,我们在讨论的是一个你我都非常熟悉的人。罗兰绝对不是一个自甘堕落的人,这点我可以以名誉担保~!”

    “很抱歉,我问的太唐突了。”乔伊带着不为人知的沮丧回答。尽管三大圣骑士团的团长地位是完全平等的,但一旦提到圣骑士,人们脑海中第一个闪现的永远是光之指引者尤瑟尔这个名字。而此刻挑起话端的圣锁链骑士团团长不得不又一次面对那令他懊恼无比的实力差距。

    “相信过一会就可以得知表象背后的真实了吧。”尼克罗则不着痕迹的缓和着气氛。

    “没错,在圣洁法阵的庇护下,没有人能说谎的。”尤瑟尔的语调中意外的掺入了强硬的成分。

    十年前,仅成为圣骑士一年便突然失踪的罗兰被冠以叛国逃亡的罪名,教廷因此而蒙羞。但当尤瑟尔派人去调查之时,却又得不到任何的信息。曾经的满城风雨和满腹疑问就那样在时间的洗涤下逐渐的淡去。而如今,因惨败而不得不求助于教廷力量的温达姆必须付出代价了。

    “现在,一切终于可以做个了解了……”尤瑟尔又扫了身边的乔伊一眼,“这次,相信失去谈判筹码的他不得不说出一切吧,毕竟,进了法王厅,他也该有所觉悟了。”

    尽管法王厅是野心勃勃的政治家们向往的最终之归宿,但若不是以当权者的姿态进入这大厅的话,便毫无意义了。各国高位者们的洗礼和祝福之祭均是在路维丝神殿进行的,以国王之类的身份进入法王厅,只代表着一件事――审判。

    而走在盛开着雪白铃兰的长廊上的的温达姆国王正因此步履蹒跚,而抿着嘴唇的两位同僚――弗莱德克大主教和首相利佛斯就好象惧怕周围会有突然出现的鬼魂般紧跟在他的身后。

    当担任守卫的白银圣骑士打开那檀香木大门时,温达姆便立刻为两道严厉的目光捕捉了。窥视到一旁毫不掩饰憎恶情绪的圣剑骑士团团长,温达姆全身不由的有些颤抖:为了十年前的隐瞒,自己究竟将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但他随即提醒自己,无论是什么样的裁决,总比死在罗兰手里要好的多了。

    “温达姆陛下,”看出了对方的内心挣扎,朱利安不由的以微笑示意其镇静,“首先,我必须代表教廷为这次事件的毫无预兆而道歉。”教皇轻巧的带过开场白,同时举手制止了想要开口的温达姆。“但无论如何,能妨碍预言的降临,那绝对是不容忽视的强大力量~!而且据我们所知,那些亡灵们的决策者之一似乎与你以及弗莱德克主教有着某种瓜葛,如果教廷能得到相关信息的话,相信便能更快的找出那力量的来源,也能为艾拉泽亚提供更多的帮助。”

    “是的……”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的温达姆,连声音都带着老人才有的苍白和无力。主力部队遭全歼的消息令他失去了和教廷还价的资格,现在,唯一能生存下去的办法,惟有听从发落,“希望我能得到路维丝的宽恕……”

    “那么就请开始吧,我们都在倾听着。”朱利安点了点头。

    但温达姆却紧抿着嘴唇转身望向身边的两位同僚。

    “该来的总会来的,国王陛下。”利佛斯的苦笑中透着无奈的觉悟,“也许这就是命运,就好象我们当初会选择罗兰一样吧。”

    当首相那沙哑的声音为那金碧辉煌大厅中的冷寂所吞没时,温达姆终于开了口:“如果要算确实的时间,那应当是十一年前的事了……”

    路维丝历二一六年元月,罗兰顺利通过圣都的考核成为海蓝圣骑士,但刚一回到祖国的首都,就为传来的噩耗所震惊――温达姆国王突然染上了不治之症。宫廷中弥漫着不安的气息,而国王的紧急传唤则将罗兰带到了温达姆的病榻边。

    “尽管一度陷入昏迷,但我却做了一个永远也不会忘记的梦……”温达姆苍老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着,“是一个指引着我如何从这死亡的病痛中逃脱的梦境……”

    仿佛灵魂脱离肉体一般,温达姆的意识在无法侦测的强大引导之下,飞过了重重的高山与河流,越过了广袤的平原与森林,来到那奇迹之地――星之都。

    在这里,有个名叫久远的女孩,只有她的血才能拯救你,只有她的血才是你生命的源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那突然闯入脑海的意识不仅没有让梦境中的温达姆感到惊讶,相反的还在他的心中种下了热切而急迫的诱惑。

    在意识再度陷入无尽的黑暗之前,温达姆将这一切深深的印刻在脑海中。没有任何原因和理由,那个声音所说的一切便令国王深信不疑。

    一定要找到那个女孩,一定要得到她的血~!这是唯一活下去的办法~!渴求生存的火焰舔食去了理性,而那扭曲的欲望却如同疯长的藤蔓一般牢牢的束缚住了温达姆的心。

    “而且……”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也许是圣洁法阵的作用而身不由己的说出事实,弗莱德克的声音带着梦呓的般的声调,“就在同一天晚上,我也做了类似的梦,是有关如何进行那血之祭典的梦。”

    一旁默不做声的聆听者紧皱着眉头,似乎因眼前两人机械般的陈述而震惊,但发泄般的紧抓椅子扶手终于让他克制住了开口的念头。

    而弗莱德克的声音则继续着诉说:“当时我只是个牧师,因此希望能籍此成为主教。第二天我就进宫去向温达姆陛下提议,而他也说出了他的梦境…………我们以为那是神的眷顾而深信不疑。”

    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而接下这个任务的首相利佛斯在国王不时昏迷的情况下计划好了一切:刚成为海蓝圣骑士的罗兰易于控制,剑术高超,且又是本国人,可以以直隶的身份差遣,因此成为了任务的第一人选。

    从古老的手抄本中我们知道了这样的消息,远在名为“星之都”的异域,那里的圣女拥有治愈这种罕见疾病的能力。从其他渠道我们知道了现任圣女的信息……她叫做久远……因此希望你能把她请来。由于能力稀有的缘故,也许会遭到其他势力的抢夺,所以行动时一切保密。年轻的圣骑士带着这道命令以最快的速度出发了。

    而虽然温达姆国王身患重病,但在罗兰离开的期间,并没有凋零的趋势。就这样在病榻上半睡半醒的度过了大半年,直到二一六年十一月,罗兰带着圣女回来的消息终于传入了久未见阳光的深宫之中。

    但归来的圣骑士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被冠以数项罪名,关入监狱等待被秘密处死。而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在两天紧密的准备好一切措施后,立刻举行了血之祭典。

    正如温达姆的梦境中所诉,当那名有着强大灵力的女子的鲜血渗入奄奄一息的国王体内时,疾病就如同强风下的灰烬般立刻散去了。

    而当天晚上,在未遭遇灭口命运的佣兵同伴的帮助下,越狱赶到祭坛的罗兰,见到的却是他所无法承受的事实……

    在皇家近卫军的追杀之下,斩杀近三十名骑士的他带着身躯已冰冷的久远冲出重围,逃离了背叛他的艾拉泽亚。

    “洛萨率领的近卫军杀死了那两个佣兵,并重创了罗兰。”温达姆的语调逐渐转为带着死亡觉悟的平和,“我们本来以为他死在了不为人知的角落……但没想到,十年之后的今天,他却带着复仇的强大力量回来了……”

    大厅随着自首者的沉默而陷入了冰冷之中。讲述完一切的温达姆垂首而立,等待着来自上方的发落。而此刻的法王厅却仿佛为沉默的风暴所席卷一般异常安静,连照射在女神雕塑上的阳光也因那残酷的事实而变的冷冽了起来。

    “温达姆,我想你已无资格再坐在路维丝女神所庇护的宝座上了。”终于,左侧的尤瑟尔以与自己风格完全不符合的冷酷语气打破了那震惊所带来的沉默,“而且还不只这些,你也无资格以路维丝信徒的身份接受制裁~!”

    “真没想到联盟内部竟然会出现这种事……”卡达尔看着脸色铁青的圣剑骑士团团长。如果不是在法王厅内的话,也许尤瑟尔会直接取下温达姆等人的首级吧?而对方因握着椅柄而泛白的指节显然说明他正极力克制着那种冲动。

    “真是有辱路维丝的荣光,”怒火从朱利安的眼中一闪而过,但他随即恢复了往常的表情,但那冰一般冷漠的语调却令低着头的温达姆禁不住怀疑自己是否要受到异端审判,“就照尤瑟尔说的,先剥夺你们的教籍,明天再给予进一步的制裁。退下吧。”

    目送着那三人远去的背影,以冷酷压制着怒气的尤瑟尔终于爆发了。

    在联盟中,最重的惩罚便是剥夺教籍,失去路维丝眷顾之人将为所有的人唾弃。但即使如此,尤瑟尔仍感到不足以平息心中的怒火:“只有这样的话,那便太轻了。虽然那女孩不受路维丝的庇护,但这并不代表温达姆可以为所欲为~!而且他还陷害圣骑士……”

    “息怒,尤瑟尔。”教皇微笑着打断了对方的话,但眼中的冷酷却并未褪去,“在目前这种紧急情况下,如果让温达姆退位的话,势必会造成很多困扰吧。国家易主并非一日之事啊。”

    “这便是让罪人当道的理由吗?实在是无法令人信服。”

    “慎言,别太早下结论啊。”教皇转向一旁的卡达尔,“虽然卡达尔的年纪是在坐诸位中最轻的,但我相信他应当有资格担任这次战争的部署者和领导者,我授权你可以任意使用温达姆,弗莱德克和利佛斯为联盟的利益服务,无须考虑他们的尊严,荣誉或者生命安全。”

    “是当成棋子来使用吗?”如此确认着的卡达尔此刻终于明白了教皇语调中所包含的冰冷是怎样的残酷了。

    “没错,因亡灵们的领导者似乎对他们很感兴趣呢,”教皇扫了尤瑟尔一眼,后者的抗议已销声匿迹,“反正在战争结束后也是要丢掉的,随你发挥吧。”

    “各位对于我指派卡达尔成为这次战争的总指挥该没有什么异议吧?”看到其他七人赞同的目光,朱利安满意的点了点头,“或者,有人对我对温达姆的处置有不满吗?”

    因语句的讽刺而露出尴尬表情的尤瑟尔的反应同样令朱利安感到满意:“那么此事暂时告一段落吧,尤瑟尔已故学生罗兰的名誉,教廷会为之恢复的。”教皇顿了一下,微妙的调整着语句的节奏,“虽然罗兰是亡灵的领导者,但显然,他的个人复仇目标并不是这战争的起因,而那庞大的让人窒息的势力,必定有幕后的强大力量在操控着。接下来,我们必须要讨论的是如何让联盟赢得这场战争~!”

    当军事会议结束之时,从穹顶筛落的日光已染上了淡淡的朦胧和昏黄,归于寂静的法王厅此刻只剩下了奥古斯特兄弟二人。

    “在两百年的和平之后,颠覆平衡的未知力量再度出现了,生于这样的时代,对我们来说,究竟是幸运,还是悲哀呢?”褪去那威严的面具,朱利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那是超出人类的智慧所能思考范围的事情吧?哥哥。”洛伦回应到,说出了心中的迷惑:“温达姆的梦境……简直就和路维丝女神给予我的那种梦境一样啊~!同样的灵魂离体般的感觉,还有那循循善诱的渗入脑海的话语……那件事简直就是……路维丝引导的一般……”

    “别说了~!”朱利安的语调中带上了罕有的呵斥,“我们是路维丝的子民,无论如何,绝对不能以这样的心态去考虑问题。是巧合也好,不可抗拒的命运也罢,我们只要知道该知道的部分并去做好就可以了。”

    “只要这样便可以了吗?”洛伦眼中的怀疑丝毫没有减少。

    “路维丝为我们带来了和平,繁荣与力量。照她的意愿行动,也是理所当然的。我们并不是盲从者,而是信仰者,以对路维丝的信仰来换取那一切梦寐以求的事物,所以……什么也不用怀疑~!”

    “这样的辩解,与其说是信仰,不如说是交易哪。”带着莫名的恶意,洛伦将哥哥语句中的华丽修饰毫不留情的撕去。

    “你才了解吗?人和神,本来就是相互需要的啊。若不明白这一点,始终无法成为教皇呢。”教皇露出与身份不符的狡黠笑容,起身离开羽翼庇护之下的宝座,缓步向着铃兰的长廊走去。

    而同时,贤者卡达尔终于追上了在前面疾行着的尤瑟尔:“尤瑟尔大人,请您等一下~!”

    闻言的长者停下了脚步。

    “您真的要去炎之城塞吗?”尽管刚才的会议上尤瑟尔已经清楚的阐明了理由,但卡达尔不由自主的再次提起了这个问题。

    “亡灵的部队比想象中强大的多,不仅仅是战斗力,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不需要休息,也不需要补给,在联盟大军集结前,我必须在那个战略要地止住亡灵们的步伐,否则便来不及了,何况圣剑骑士团目前正在艾拉泽亚……”尤瑟尔简明扼要的回答着对方的疑问。

    “那些刚才都说过了啊~!我想问的不是那个……”感觉受到敷衍的卡达尔脸上顿时泛起了红晕,“也许有些唐突,但我想知道您个人的意志,毕竟,我也是罗兰同届的好友吧……”

    “经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呢……”黯淡的无奈转瞬即逝的掠过圣骑士饱经沧桑的脸庞,“但那家伙已成为不死人,样子大概没什么改变吧?”

    “除了阻止亡灵军队以外,您是想去说服罗兰吗?”卡达尔以试探般的语调询问到,丝毫不掩饰其中所包含着的期待。

    但尤瑟尔却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罗兰的性格可不是一般的偏激啊,虽然平时懂得冷静的取舍。但一旦达到他心中的底限,那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绝对不会妥协的,他就是那样的人啊。何况又经历了这样悲惨的事情……当尽忠职守的骑士遭到背叛之时,却丝毫未伸出援手的我们并没有什么资格去说服他吧?”

    “这样的话,始终是要站在对立面吗?”卡达尔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也许吧,我已有和他一战的觉悟了。”映在瞳孔中的波浪般的白色铃兰花海丝毫掩饰不住尤瑟尔那落寂的眼神,“之所以想和他见一面,只是希望能确认我的学生没有因那复仇之心而被身后的黑暗力量所操纵而已,决定的权利,始终在他的手中。”

    晚风中的歌声早已消逝,惟有铃兰被吹动时叶片的律动在低吟着。守护圣都的十二座方尖塔直插云霄的身影将晚霞的天空切割成支离的碎块,而投落的阴影则为那铃兰的海洋盖上了淡淡的阴霾,翻卷着的白色波浪似乎也因夕阳的照射而染上了血红的颜色。

    命运之轮已经开始转动了……风正那样低声诉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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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死灵的盛宴

    “终于到了……”文德尔领主在看到了达兰拉那厚重的城门后,感慨的说道,但语调中却带着甩不去的疲惫和紧张。

    死亡骑士眼中那冰一般的火焰和全身散发出的寒冷气息无时无刻不在他的脑海中徘徊。在从文德尔脱出之后,几天来他一直不停的催马狂奔,即使在到了邻城德撒克以后他也不敢停下,那里的防御力量在他看来实在是太薄弱了。

    “我们这里有四千艾拉泽亚的正规军啊。”对方因他眼中无法掩饰的不信任而茫然。但如同惊弓之鸟的领主只是摆了摆手,就带着疲惫的身躯准备接受法师的移送方阵了。

    依靠着魔法的力量,他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就穿越了横亘着那加山脉的广阔平原,来到了位于艾拉泽亚首府外的旅之祠。

    初升的太阳将金色均匀的涂抹在达兰拉的群塔之上,使之几乎要和那绯红色的朝霞合而为一。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达兰拉那由六座高大但却精雕细琢的方尖塔所组成的六芒星阵才会被冠以“绯红”的名称。

    那威严的群塔不仅仅是王权的象征,更为整个城市覆盖了一层透明无形的帷幕,将城内与城外的所有魔法隔绝了开来。虽然不得不为此在城外设立被称为“旅之祠”的建筑为那些使用移送方阵的旅行者们接风,但路维丝联盟的六座首都的确都因此而大大加强了防御力。强力的魔法在接近城门前就会为那看不见的力量所熄灭,使用魔法移动到城内突袭的作战也完全不可行了。

    领主就这样默默的看着眼前彤云四合的景象,映入瞳孔的高塔终于让他一直提着的心暂时放松了下来。

    “即使是死亡骑士也不可能攻下这里的~!”仿佛为了壮胆一般,领主将心中的念头说了出来。随后他催动坐骑,缓缓的向着阴影掩盖下的城门走去。

    达兰拉宫殿中的接见厅因卡姆_拉萨维斯的急报而挤满了人,文官和武将们分列在大厅的两侧,而尽头那高贵华美的路维丝雕塑之下,则是坐在宝座上的国王――温达姆_奥兰德三世。

    女神带着永恒不变的温柔表情,那张开的双翼就仿佛在保护着王座上的国王。

    “一切都在路维丝的引导之下,一切都在路维丝的加护之下~!”每当联盟的牧师们向着民众宣讲教义的时候,一定会加上这两句话。对于国家的统治者来说,那话语的含义和王座之上雕像的意味是一样的――在路维丝联盟中,教权是高于王权的。

    但那美丽羽翼之下的国王们并没有任何不满,相反的,他们几乎是心甘情愿的成为女神的信徒和顺从者的。两百年来,自联盟建立的那一天起,正是依靠了路维丝所给予的预言,他们才能一次又一次的战胜敌人,避开危险,使联盟成为整个大陆上最强大的集团。
    也因此,这次不知名的敌人所带来的毫无征兆的攻击,令人们感到了不安。圣都的聆听者们并没有给予艾拉泽亚任何的预言。

    此刻,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大厅中央文德尔领主那憔悴的身影上,低语声在众人之间四散游移着。压抑的气氛充斥着整个大厅,就如同夏季暴雨来临前那沉闷却无法摆脱的炎热。

    “各位,安静吧。”温达姆国王,这位艾拉泽亚的最高统治者,终于开了口。半百的年龄并没有让他那威严的长髯和王冠下的头发染成班驳无力的花白,而那红润的面色和炯炯有神的双眼也令王者的风范一览无余。

    当他如此示意的时候,大厅中的躁动气氛立刻如同退潮般散了开去,但压抑和不安却仍然牢牢的攫住了人们的心。

    “卡姆卿,”温达姆的目光转向了试图用疲劳掩饰不安情绪的领主,“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们吧。”

    卡姆点了点头,开始诉说几天前让他心惊胆战的那场攻防战。

    收割生命,撒播噩梦和寒冷的死亡骑士,无异于屠杀的单方面进攻,比北风更迅捷的速度,还有那彻骨的寒冷和令人发狂怨念,卡姆的诉说如同飞鸟掠过水面留下的浮影一般断断续续,而大厅里的气氛却因这记忆的片段而更加凝滞,流动的空气不时的挑动着人们的情绪,刻意制造的安静此刻也为鸦雀无声的疑惑所代替。

    “那么,他们放你回来就是为了向至高的路维丝的权威挑战的吧。”在卡姆结束了他的诉说半饷以后,温达姆的眉头拧在了一起。

    领主的头在那一瞬间低了下去,即使为恐惧所包裹,他的自尊仍然为那锋利的话语刺伤了。

    “是的……”他喃喃的承认到,同时避开了周围各式各样的目光,“领头的那个死亡骑士还让我告诉陛下……”

    “什么?”温达姆不由自主的问到。

    “他说,他的名字叫做罗兰_斯特莱夫。”

    镇定自若的国王在那一瞬间如同被利剑贯穿心口般全身抽搐了一下,脸色顿时变的煞白,甚至连手中的权杖跌落在地都没有察觉。而那贵重金属与大理石地面碰撞的脆响,则如同涟漪般激荡了开去,撼动着整个大厅。

    潜藏在一旁的躁动再次浮了出来,快的让人没有察觉的时间。

    “那个罗兰不会就是十年前背叛的那个圣骑士吧?”知情的贵族们在下面低声猜测着。

    “什么背叛?”而不知情者则四下打听着,却忘记了自己身处之地是在王宫的接见大厅。周围以那次事件为耻辱的牧师们和圣骑士的脸色也因此而逐渐难看了起来。直到那炸雷般的响声结束了这混乱嘈杂的局面。

    “够了~!”终于回过神来的国王大声的吼到,冻结般的寂静笼罩了人们,而站在大厅中央无意中说出那名字的领主则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恐惧。

    “无论对方以什么自称,他都是我们的敌人,与路维丝联盟为敌的,只要消灭就可以了~!”温达姆的目光闪电般的扫视着大厅,最后停在了卡姆的身上,“至于你,在敌人面前表现的如此软弱,甚至打算要抛弃领地的人民独自逃生,这次的事情结束后我再好好的发落你~!”

    语毕,卡姆立刻被两名卫兵拖出了大厅。

    “今天就到这里吧,请各位先做好战前准备~!”温达姆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接见厅。而他身后,解冻的疑惧和不安则以更大的力量缠上了人们的心头。

    “这怎么可能……他居然还活着…………”温达姆国王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内回荡着,久久无法散去。

    寻常而朴素的装饰表明了这间房间使用的频率并不高,而那经过魔法隔离的四壁却又充分显示了此地的重要性绝对不亚于宫殿内的圆桌会议厅。

    显然,这是国王的密室。

    但有幸进入此地的三人,目前的心情似乎都很糟糕。温达姆国王的威严荡然无存,焦躁和不安不仅在他的脸上表露无疑,更啃噬着他的内心,而来回走动和大声提着毫无意义问题的行为更是影响到了另两人的情绪。

    其中之一,便是圣都在这里的代言人,管理着整个艾拉泽亚教会的弗莱德克大主教。有着绿色镶边的白袍则表明他是一名高阶牧师。

    “当初我们就该派出军队去追杀他的,否则也不会出现这样棘手的问题了……”国王就好象小孩子一般推卸着责任,但语调中所含有的不安成分却又远远大于了他对对方的责难。

    “陛下,那也是没办法,如果当时让军队介入的话,也许那时候就无法隐瞒了。”弗莱德克摇着头反驳。

    但很快,这样的局面就结束了,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陛下,主教大人,我想我们现在该讨论的不是过去做错了什么,而是现在该做什么~!”那依然保持着冷静的语调属于艾拉泽亚的首相利佛斯,纠结的眉头为他的脸蒙上了一层阴霾,但那一句话确实停止了另两人无意义的争吵。

    “消灭他们吧,就如同我在王宫中宣布的那样。”国王如此回答着。

    “但对方是死亡骑士啊……”主教不由的苦笑了起来,“普通的攻击对他们根本是无效的,只是徒然增加牺牲者而已,也许我们该向圣都求援?”准确的分析出当前的问题所在,但那样的语调,显然不是在炫耀自己的知识,反而透着无奈的疲惫。

    “如果让圣都介入的话,那形势只会更糟糕吧……”首相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那么,还是单独出兵消灭那些碍眼的死亡骑士吧。”温达姆做出了决定,速度是如此之快,即使是对他的性格极为熟悉的利佛斯顿时也感到了一丝惊讶。

    “目前那加山脉以东我们可以集结三万五千人的兵力,是对方的十倍以上,其中有一百八十名直隶圣骑士和三百四十名牧师,难道这样也无法战胜吗?”温达姆直视着主教,带着残忍和冷酷的威严再度回到了他的眼中。

    “如果是那样的话……”弗莱德克陷入了沉思,“相信应该没问题吧,虽然死亡骑士对普通的进攻是免疫的,但再生仍然是需要时间的,如果让军队拖住对方的行动,再让圣骑士和牧师们用圣光术攻击的话,可以胜利。”

    最后一句明白无误的肯定令国王松了口气:“很好,那么利佛斯卿,就劳你去布置了。”

    “不过这样的方法会为我军带来惨重的伤亡吧?”与其说是反对的语句,不如说是紧张过后的调侃,首相深锁的眉头终于松了开来,拨去阴霾的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和微笑。

    “也许,不过可以让这件事情结束的话,那样的代价还不算太大吧?”温达姆似乎也受到了对方的感染,表情逐渐的放松下来,“他终于可以在圣光中化为灰烬安息了~!”

    “终于完成了吗……”即使是一向抱持着冷漠态度的罗兰在见到这样的景象之时,也不由的感慨起智慧的力量来。

    高耸入云的建筑是如此的醒目,简直可以与远方的山脉遥相呼应。就连那已纠结为硬土的大地也似乎因承受不住如此的重量而产生了龟裂。混沌的迷雾如同气势雄浑的瀑布般从中倾泻而出。而随之散发出的寂静气息却又压抑着周围的一切活动。

    “这就是黑暗之门,连接着异界与现世的通道。”理查德如此介绍着,毫不掩饰语气中的骄傲。

    “传说中的黑暗之门……”即使早已知道计划的步骤,罗兰的双眼仍盯着那宏伟的奇迹。

    “可以让物质通过异界迅速的传递,但可惜的是,生者的灵魂和肉体却会在通过的时候被分离……换句话说,也就是死亡。”枯燥的说教在巫妖的口中也变的如此优美,但他的听众显然并不在意那炫耀般的口吻。

    “所以,虽然很方便,但利用价值却很小,这就是通道召唤失传的原因吧。”罗兰接过了对方的话头。

    “但对我们不死者来说,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呢。”理查德的嘴角一如既往的微微上扬了起来,“很快,艾拉泽亚的统治者就会了解到自己的愚蠢了……”

    “很快……”冰冷的火焰不知何时回到了罗兰的眼中。

    死亡骑士们都默默的注视着那几乎遮蔽了整个视线的巨大建筑。力量正在凝聚着向顶点攀登,产生的波动是如此之大,即使是对魔法一无所知的生物也可以轻易的感受到。瀑布般的白雾停止了奔流,仿佛被吸取了元气一般疾速向中心的一点收缩着,当那凝聚的力量终于达到界限之时,由能量构成的水晶之花一下子绽开了,速度快的甚至不给人思考的时间。空间在那一瞬间仿佛海市蜃楼一样颤动着,能量的波纹向着四面八方以辐射的形式迅速扩散,刮起了一阵阵旋风。

    而当那强横的压力扑面而来之时,巨大而又沉闷的呼啸声才传到耳边。

    “理查德,没问题吧?”努力保持着平衡不被从马上吹落的罗兰用最大的音量问道,他的精美披风在那突如其来的旋风中翻飞着,发出撕裂般的闷响。

    “还好。”巫妖半跪着保持重心,但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突然爆发出了自豪的笑声:“看哪~!他们到了~!”

    仿佛是应和对方的话语一般,晶莹透明的白色花瓣从死亡骑士的眼前慢慢飘过,象是时间之流发生了错乱一般。

    “雪花~!”罗兰惊讶的喊了出来。

    被尘土染的班驳的狂风一眨眼的工夫就成了白芒芒的幕布,带着那遥远的北方大陆特有气息的冰屑从罗兰的耳旁飞掠了过去。

    “是寒冰皇冠的气息……”仿佛为冰雪融化了一般,罗兰的语气软了下去,变成了低吟。

    和爆发的突如其来一样,白色的风雪一瞬间就碎散成了无数闪亮的星屑,缓缓的从凝滞的空气中坠落下来,点缀着人们的视线。而展现在死亡骑士们面前的,是如此这般的景象:上万名亡灵军队以黑暗之门为中心,整齐的排列着方阵,正等待着上位者们的调遣。

    食尸鬼,尸魔像,古老蜘蛛王国战士们的遗体,以及那些拥有影之躯体的深渊之怪,这些因怨念而眷恋人世的魔物们正因眼前那充满了生气的世界而兴奋的颤动着。

    “我的战士们终于来了~!”罗兰满意的对理查德点了点头。

    “这只是个开始而已……”对方习惯性的笑了笑,“伊修托利陛下为我们屏蔽了路维丝的预知能力,虽然那只是暂时的,不过,已经足够我们得到胜利了……”

    “明天,当能量再次达到顶峰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把下一批在寒冰皇冠等待的战士们召唤过来了。”巫妖那冰蓝色瞳孔中的火焰自信的跃动着。

    “不久,霜恸就可以饱饮人类的鲜血了……”罗兰刷的从身后抽出那柄长剑,用敏感的指尖轻轻的抚摩着剑身上优美的刻印,而从剑中渗透出的白雾也仿佛沾染上了持剑者的杀气一般越发寒冷了。

    广阔的大平原上,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正急速前行着,旗帜上由金色丝线所绘制的飞马守护着的交叉的两把长戟明确无疑的表明了这正是温达姆派出的讨伐部队。

    尽管知道自己的对手是那强悍无比的死亡骑士,但几乎没有一个人的脸上带着恐惧和担忧――毕竟,己方的人数是对方的十倍都不止。每个人都相信,只要拖住那些死亡骑士,然后等待牧师和圣骑士们用圣光术将之净化就可以了。

    但却仿佛春天变幻莫测的天气一般,战斗的阴云以比预想的快的多的速度笼罩住了这些前行的战士。

    “洛萨大人,亡灵的军队出现了~!”一名斥候以带着混浊呼吸的急促声音向着军队的首领报告。

    “是吗?那就按照部署好的方案准备战斗吧。”马背上的圣骑士向斥候点了点头,随后开始发布命令,但他的话语却被那名斥候截断了。

    “但是……大人……”

    “怎么了?”圣骑士有些奇怪的回过头来。

    “对方的兵力……超过了三万……”斥候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恐惧,仿佛又看到了刚才那几乎令他窒息的景象。

    “怎么可能?”洛萨的音量不由的增大了许多。

    但在他继续向斥候询问之前,阵型的前方却已经传来了阵阵骚动。

    已经出现了吗?圣骑士顾不得继续发问,匆忙的望向了远方那黑压压的一片,映入他眼中的景象是如此的震撼,以至于他不得不咬紧牙关以避免让那混杂了惊讶与困窘的叫喊从喉咙中冲出。

    近万名死亡骑士组成的三角突击方阵寂静的在艾拉泽亚的军队面前等待着,寒冷的黑色吞噬着他们脚下的生命与绿色,连照射过来的阳光也仿佛被染成了灰黑一般失去了生气。方阵两翼的蜘蛛战士们则跃跃欲试的嘶鸣,不时威胁性的伸出多毛而坚硬的前肢舞动着。

    不可能胜利了~!当圣骑士在看到那毫无破绽的敌人的一瞬间,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没有时间去判断为何不死人的数量会剧增,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赶快撤退。而洛萨的副官则毫无犹豫的同意了他的看法。

    但当面色惨白的斥候冲过来的时候,洛萨的心中不由的闪过一丝不祥的预兆。

    “洛萨大人,我们被包围了~!”那斥候声嘶力竭的喊着。

    “什么?!”圣骑士终于失去了冷静。

    仿佛是火上浇油一般,军队的侧面突然间涌出了无数的食尸鬼和尸魔像,而后方,影怪和埋伏在地下的蜘蛛战士们也现出了身形。那一瞬间,窒息感如同风暴般横扫过整个人类军队。

    长枪兵们机械的举起那长达五米的拒马枪,步兵们抽出了闪亮的长剑,牧师们则低声的念着净化的咒文。原本喧嚣的战场,此时却意外的安静了下来。无以计数的亡灵们就如同雕像一般默默的注视着人类摆出防御阵型。死亡骑士们等待的眼神犹如摆弄着猎物的大型掠食者一般。

    下一瞬间,地动山摇的彻响撕裂了那战前的冷寂。

    死亡骑士们终于发起了冲锋,铁蹄下碎裂的冰屑混合着焦黑的尘土飞扬而起。那黑色的尖锐阵型轻易的突破了拒马枪徒劳的挣扎――当高高跃起的死亡骑士们从上方越过那些长枪时,为惊讶和恐惧所禁锢的士兵们只能束手无策的看着那闪着寒光的长剑袭向自己的首级。

    当鲜血织成的幕布伴随着凄厉的惨叫缓缓落下之时,艾拉泽亚的防线几乎已经全面崩溃了,只有少数几处有牧师支撑的地方还有生气,但那里的战斗也很快演变成了屠杀。

    另外三面的亡灵们在精锐部队打开局面之后立刻开始包抄。犹如投如黑色染缸的白布一般,人类的部队以惊人的速度被吞噬着,就好象被那窒息的寒冷气息掐住了喉咙一般,士兵们甚至连叫喊的时间都没有,就成为了僵直的硬物倒在了地上。

    优秀的指挥者并不会特别去在意战术,能取得战略上的绝对优势,那才是真正的智慧所在。看着眼前的战场,罗兰不由的想起了理查德洋洋自得的说教。

    以十五万亡灵军队包围仅仅三万人的敌人,本身的确可以算是一种胜利了,罗兰看着为疾驰的坐骑所溅起的血花如此想着。

    但如风般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高大身影打断了他的感慨。

    “阿尔萨斯?”罗兰以略带惊讶的语调喊出了眼前男子的名字。

    被唤出了名字的寒冰皇冠骑士团副团长不经意的拨动着自己那银色的长发,榴火般鲜红的眼睛则转向了罗兰,那红莲的火焰仿佛主人的心情一样欢欣的跳动着。

    看出了对方的困惑,阿尔萨斯笑了笑:“我偶尔也有偷懒的时候,追求更强的实力,并不代表要不停的埋头战斗吧?何况,圣骑士们也基本都安息了…………”

    “都死了吗?!”出乎意料的,罗兰却做出了激烈的反映。死亡骑士独有的灰发在空中激烈的飞舞着,仿佛为那愤怒的炙风所带动。

    “我和你要的那个人交手了一个回合,不过放心,我没有对他怎么样。”阿尔萨斯故意卖关般的顿了顿,“我想他被蜘蛛战士缠住了,大概还在那边呢。”

    “毕竟,我所追求的只有强大而已啊。”望着头也不回奔向战场的罗兰,阿尔萨斯的眼中却放射出如同那赤红的颜色般异样的鲜艳。

    对人类来说致命的伤口却无法给亡灵造成大伤害,惟有用强大的外力彻底破坏对方的身体构造才是击败他们的方法。也因此,洛萨付出了比预期多的多的力气才制服了那有两人多高的蜘蛛怪。

    然而,当圣骑士正在亡灵那残破的躯壳上喘息之时,令他的呼吸感到刺痛的寒冷气息却逼着他抬起头来。

    眼前是一名死亡骑士,但当看清那不死者的容颜时,洛萨不由的惊呆了,甚至忘记举起自己的长剑。

    那曾经耀眼的美丽金发浸染为诅咒般的死灰颜色,水色的瞳孔中放射出的仇恨仿佛会烧灼人类的灵魂般炙热。尽管过了十年,但容貌却依然保持了那时的年轻和清秀,只是凝固在嘴角边的,却是那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曾经取得艾拉泽亚最高荣耀,并身为光之指引者尤瑟尔学生的骑士,如今却以不死魔物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

    “罗兰~!”终于,洛萨带着无法言传的复杂情绪喊出了这个名字。

    “你还认得我呢,洛萨。十年不见,你也成为海蓝圣骑士了啊,真是令人惊讶……”如此冷漠的问候,令对方不由的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是你杀了穆拉丁和阿斯塔罗斯的,我绝对不会忘记~!”那指控的话语从罗兰的口中传出,令冷漠也变质为嵌入仇恨的空洞。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至剑拔弩张的程度,神经紧绷的圣骑士甚至没有察觉到全身已浸泡在汗水之中。

    但下了马的罗兰并没有做出进一步的动作,仿佛因即将到来的复仇而产生幻象一般,那令他抓狂的噩梦又一次掠过了脑海――身后传来的痛苦咆哮和兵器冰冷的撞击声,坐骑的颠簸令皮肉外翻的伤口不停的颤动,而怀中那冰冷而苍白的身体则将他的心带入了绝望的深渊…………一切都来不及了,甚至连后悔的权利都没有,唯一留下的,只有胸前那温柔的烧灼着灵魂的回忆…………

    恨吧,有个声音如此对罗兰说着,惟有毁灭那些毁灭她的人,才能让灵魂得到真正的宁静~!

    绝不原谅眼前的罪人……透出死亡气息的眼神仿佛如此诉说着一般,罗兰缓缓的举起了手中沾满鲜血的大剑。

    打算进攻了吗~!当罗兰举起手中的的霜恸时,等待多时的洛萨立刻一个空斩,长剑的锋芒直指向眼前的死亡骑士,舌尖则递出了祈祷词的最后一个音节。

    就像应和圣骑士的动作一般,罗兰的面前,四面八方的杂草立刻向着同一个中心伏倒,惊醒的气流如同涟漪般向着那中心收缩。而耀目的亮金色火焰则在同一时刻喷涌而出,裹夹着那疾行的气旋向着空中升腾。远远看去,仿佛就是冲天的火柱。

    圣光术,路维丝女神赋予她的高洁信徒的强大能力,那是可以操纵生命之力的词语,也正是不死者们最惧怕的净化之法。

    但却丝毫不为这力量所动摇,罗兰的大剑一下便劈开了那光芒的风暴。而当那带着死亡气息的身影以无法想象的迅捷穿越生命之力的喷泉之时,那金色的火焰就仿佛被不可思议的外力扭曲了一般,弯折着改变了烧灼的方向。

    甚至来不及惊讶,挟带着剑风的霜恸就到了眼前,硬接下这一剑的行为令洛萨的双手立刻麻木了。

    “这样的程度……还不足以让我感到痛苦啊~!”罗兰那变了调的空洞嘶喊中含着异样的狂热和颤抖。

    随之而来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令洛萨疲于招架,几个回合的进攻之后,罗兰的长剑轻巧的掠过了对方的胸前。蓝钢铠上立刻深陷入一道细而整齐的切口。

    一瞬间,刺眼的红色液体从那道斜线里激射而出,洛萨的身体突然由紧绷转为松弛,并向着地面以和战斗节奏不符的缓慢的倒了下去。

    “她又一次保护了你。”从身后传来的理查德那低沉的声音令罗兰习惯似的将手抚上了冰冷的胸铠。

    “是的……”仿佛感受到了那温柔的气息一般,罗兰那轻缓的声音中,夹杂着无限的眷恋。

    而当死亡骑士转过身来的时候,那惯有的冷漠早已回到了脸上。

    “全歼艾拉泽亚的军队了。”不知何时疾驰而至的阿尔萨斯以略带惋惜的语气报告着。
    “很好。”罗兰点了点头,扫视着几乎完全为坚硬的冻土所覆盖的战场和带着北地的寒冷的亡灵战士们,“真正的战斗,很快就要开始了……”

    路维丝历二二七年四月,东艾拉泽亚平原会战在短短的半天内便以讨伐军的全灭画上了句号。

    而那天,将寒流带来的黑暗之鹰振动着那双不祥的羽翼,令世界的形态开始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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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罗兰的战书

    “即使是圣都也无法盖过艾拉泽亚的美丽。”这是路维丝联盟里的一句俗语。作为众所周知的神临之地,圣都的每幢建筑都是由优秀的建筑师们精心设计的,整个城市的精致程度绝对不下于镂空的玉雕。但即使如此,艾拉泽亚的自然之美仍然令那里的居民们向往。

    以此而出名的艾拉泽亚有着肥沃的土地和和煦的阳光。蜿蜒的海岸线为这片大地带来了充沛的降水和潮湿温暖的海风。平原和丘陵构成了艾拉泽亚大部分的地理环境,唯一特别的地方是南北横亘整个艾拉泽亚的巨大山脉――以与当地不相称的寒冷和险峻而闻名的那加山脉。

    那将尖峰探入云端的山脉成为了艾拉泽亚西部内陆阻挡敌人的天然屏障,而唯一的一个缺口则是为东西走向的尼卢河而开的。源头远在内陆的尼卢河,不惜千里的穿越广阔的艾拉泽亚平原,灌溉着两岸的人民,因此,这条河也被艾拉泽亚人称为母亲河。

    而艾拉泽亚的边境都市文德尔,正坐落于尼卢河出海口的附近。

    文德尔的领主自从执政以来从来没想到,居然有人胆敢入侵路维丝联盟的第二大国。但当半夜城防队的士兵闯入他的宅邸之时,他却连抱怨的时间都没有了。

    敌人已经攻破城门了。

    冰系魔法以摧枯拉朽的力量从内部一下子将厚重的城门撕裂了开来,死亡骑士们乘着暗淡而冰冷的夜色轻巧的掠过城门守卫的尸体,那黑色而寒冷的潮水就如同湍急的河流一般向着城中蔓延着。

    最前面的先锋手中都持着长达五米的骑枪,那沉重的武器在不知疲倦为何物的死亡骑士手中轻巧的挥动着,锋利的尖端依靠着巨大的惯性硬生生的贯穿一个又一个的血肉之躯。前胸和后背都被开出血洞的尸体就这样被挂在那乌黑的骑枪上,死者那扭曲而充满痛苦的表情,更增添了入侵者的恐怖。

    手中的武器猛烈的震颤了一下。

    “第四个……”死亡骑士用近乎冷漠的语气计数着,水色的瞳孔扫了一眼为骑枪所洞穿,还在抽搐着的艾拉泽亚士兵。

    随后响起了东西折断的脆响,上面挂了四个人的骑枪终于因无法负荷那巨大的力矩而断裂了。他随手将之甩开,顺手抽出了背上所负的大剑。刃与鞘的摩擦产生了清脆的鸣响,在月亮的映照下反射出惨淡白光的寒气和冰屑顺着苏醒的宽阔剑刃倾泻而出,不详的夜色因此而蒙上了诡异的气氛。

    持剑者开始打量眼前新出现的几个敌人,当他的目光扫过对方的骑枪和胸铠上所印刻的徽章时,不由的皱了皱形状优美的眉头。

    都是艾拉泽亚的骑士。

    看来文德尔的军队终于摆脱了第一击所造成的混乱状态而开始重整势态了。但显然已经晚了,即使一开始就做好准备,这个城市一样会被攻下来的。巷战中个体战斗力是相对来说比较重要的环节,死亡骑士的战斗力是远在一般战士之上的,更何况是两千五百名高阶死亡骑士。

    这个城市的命运已经定了。自己如此判断着。

    三名艾拉泽亚骑士仔细观察着眼前的敌人,谨慎的让坐骑缓步前进着。虽然死亡骑士的表情似乎是毫不在意,但可以肯定,这将会是一场艰苦无比的战斗。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其中一个骑士终于发问了。

    “我没兴趣把名字告诉将死之人。”那死亡骑士回答到。

    骑士们不由的因挑衅而咬了咬牙。

    “冲锋~!”为首的终于发出了攻击命令。三人立刻将长枪平举着冲了过来。是标准的骑士突刺,攻击面窄小,但威力却强大无比。

    与此同时,死亡骑士也动了起来,黑色的人和马在一瞬间挣开了静止的束缚,以流畅无比而又强力的挥剑震开了其中一柄骑枪,三人合击立刻因此出现了一个缺口。死亡骑士准确的楔了进去,夹带着冰屑的大剑顺势挥下,将与他擦身而过的那名骑士斩下了马。

    当双方都止住惯性回过身来的时候,那两名冲锋的幸存者眼中一刹那闪过了害怕的神情。

    “我要杀了你,妖怪~!”随后其中一名骑士喊着,抛下了骑枪,刷的将佩剑拔了出来。

    “恐惧吗?”死亡骑士冷笑着回应到,跨下的战马跃跃欲试的准备主动发起第二次的冲锋。

    “尽力和我战斗吧,因为,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们活下去的。”那水色的瞳孔中逐渐燃烧起了冰冷的火焰。

    随后,他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过去。

    “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在房间里来回绕着圈子的文德尔领主如此问着身边的法师,战斗打响到现在,居然没有人来传达战报。

    难道全都死了吗?领主一想到这个念头就全身发抖。

    “很糟糕。”法师只是摇了摇头。

    “难道连这个城堡也守不住了吗?”领主还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如同溺水者的动作一般,两只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对方的肩膀摇晃着。

    “大概也守不住了。”法师犹豫着说出了事实。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领主露出了绝望的眼神,“他们究竟是什么人?连我们艾拉泽亚的军队都无法抵挡吗?”

    “死亡骑士……”法师在说出这个词语的时候放低了声音,仿佛怕被别人听到一般。一回忆起刚才巷战的一幕,他的脊背上就冒出了冷汗。

    那时,几十名冲锋的死亡骑士居然从士兵们设置的拒马阵上方一跃而过。刚架设好的前沿阵地在一瞬间就被攻破了。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启用了移送方阵,那恐怕现在已经是身首分离的尸体了吧。

    “总之,我马上用移送方阵带您离开这个城市~!”回过神来的法师判断到。

    “要我抛弃文德尔吗?”领主的眼神对上了法师。

    “没有别的路好选择了,您留在这里也只是增加牺牲而已~!”法师说着强行拉住了领主的手。“我现在就启动移送方阵~!先到离文德尔最近的城市德撒克吧。”

    法师的口中开始吟唱奇妙而悦耳的语言,一只手则熟练的结着复杂的法印。

    周围的空气随之产生了变化。就仿佛有什么力量在房间中搅动一般,气流开始环绕着施法者缓缓的旋转起来。他的脚下逐渐凸现出由亮丽的绿色魔法文字所构成的六芒星阵,那些文字如绽开的花苞一般一层又一层的铺了开来,手上所结的法印也逐渐的实体化,带出了星星点点的光芒。

    但他永远没有机会完成这个魔法了…………

    强大的力量裹带着死亡的气息,一下子就将整扇红木门化为了碎片,那力量并没有因此而有半点滞留,随后立刻呼啸着撞上了那名法师。

    击中的那一刹那,时间之流也仿佛因错乱而静止了,领主甚至能看到那团黑暗结界中所涌动着的死灵。渴望温暖与血液,仇视现世的生者,因失败和嫉妒而无法安宁,那些可怕的怨念钻入他的脑海,领主的身体一下子就瘫痪了过去。

    而身边的法师在反应过来前就为那黑暗所吞噬,躯体在一瞬间炸了开来,四溅的血液,脑浆和带着碎骨的肉块在巨大的压力作用下喷射而出,将半个房间染成了刺眼的猩红色。未完成的魔法文字四散飞舞着,最终融化在了那凝固的血色之中。

    在领主取回对身体的控制权之前,沾着浓重血腥味的剑锋已经指在他面前了。透过剑刃散发出来的寒气令他的牙关不由自主的颤动起来。

    “说出你的身份和名字,”持剑的死亡骑士说道,“让我们看看你有没有活下去的价值。”
    “我,我是这里的领主。我叫卡姆,卡姆_拉萨维斯。”领主努力让自己的话语不受寒冷的影响,但显然失败了。

    “很好,”死亡骑士对目前对话双方的优势差距十分满意,“你会活下去的。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你要我做什么?”卡姆眼中所充斥的是恐惧和迷惑,面对着他的是从未接触过的强大存在,只要举手之劳就可以要了他的命。而他,却无法猜透对方的心思。

    “很简单,只要你带个口信给温达姆就可以了。”他弯下身子凑进领主,嘴角带着冰冷的微笑。

    但领主显然被骑士的举动吓坏了,因为那双水色的瞳孔中所喷涌而出的,是冰冷的银色火焰。

    “只要告诉他,罗兰_斯特莱夫回来了,”骑士扭曲的笑容逐渐褪去,“那就可以了,他知道一切的真相。”

    “带他出去吧,”罗兰挥了挥手,两个一言不发的死亡骑士立刻将仍然处于瘫痪状态的领主拖出了房间。

    “理查德,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罗兰的语调转为不耐烦的样子。

    “很精彩的一幕。”解除了隐身魔法的回话者留着灰白色的短发,冰蓝色的瞳仁在那灰色的衬托之下显得异样的妖娆和诡异,细长的嘴角则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如果不是预先计划好的话,我会立刻把他的头砍下来的。”罗兰阴沉的回答。

    对于预料之内的抱怨,理查德只是耸了耸肩。那绣着精美花纹的黑色长袍明确的表明他是一名巫妖,而不携带法杖和护身符的行为显然是在炫耀自身强大的魔力。

    “对于这件事物就如此憎恨吗……”巫妖用感到不可思议的语气喃喃着。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罗兰所见的是挂在墙上的艾拉泽亚王旗――由两侧的飞马所守护的交叉着的两把长戟,但那金色的图案却因沾染着血浆和人肉碎屑而变的面目可憎。

    “即使再有智慧,也总是有无法理解的地方的,理查德。”罗兰转身凝视着对方。

    理查德再次招牌式的耸动着肩膀表示理解:“阿尔萨斯已经将城中的残余敌人都清理干净了,现在这座城是我们的了。”

    “平民们呢?”罗兰配合着将话题转了过去。

    “当然都是躲在家里了,”巫妖吃吃的笑了起来,“有谁敢在有不死人的街道上走路?不过我已经和文德尔的管理者进行交涉了,明天会让平民们的出行正常起来的,只要他们别那么害怕就好了。城市的占领也会很快办妥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那就拜托你了。”罗兰十分满意于对方的效率和细心。

    “计划也在顺利进行着。”理查德说着,示意罗兰到窗边观看。

    城外,高耸入云的宏伟框架已经成型了,那绿色的水晶般的透明外壳在凝重的夜色中若隐若现。魔法文字在不可思议的力量控制下成为了耀眼的轮印,一层又一层的环绕在那水晶般轮廓的周围,每次的旋转都带动起力量的波动,从而将物质生生的扯出地表,逐渐的按照那框架形成真实可以触摸形体。

    就仿佛是从地面生长出来一般,当那建筑一点又一点的从已成为北方荒芜冻土的地面拔高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会自然而然的这么想吧。

    “这么快吗?”即使是习惯于身边人做事风格的罗兰也不由的有些惊讶。

    “巫妖们在你们攻城时已经开始召唤了。”理查德解释道,“我们必须争分夺秒,即使对于不死者来说,时间也有珍贵的时候啊。”

    “命运之轮终于开始转动了。”罗兰望着那奇异景象的眼神逐渐变的迷离了起来。

    “啊,老友,”理查德那毫无血色的脸再度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命运之轮一直在转动着呢,只是你没有发觉而已。”

    “十年了,很快就可以做个了结了,”死亡骑士的语调仿佛终于等到了期待已久的判决一般,“我会得到我想要的结果的。”

    他说着闭上了眼,皎洁的月光如同温柔透明的水帘一般铺洒在他的身上,那阴罹和不详的气息在一瞬间不可思议的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宁静与祥和,就好象宫女们心甘情愿的为女王让出道路一般,迅速而又悄无声息,在察觉改变之前人便会融入其中。

    左手则下意识的按在了胸口,感受到了那熟悉而孤寂的气息,罗兰的口中喃喃的呼唤着那个惆怅的名字,声音低的连他自己也无法听清。

    尽管那燃烧着冰蓝色火焰的瞳孔和散发着寒冷气息的姿态令人望而生畏,理查德的交涉仍然颇具说服力。在阐明了厉害关系和不死人的立场之后,文德尔的管理者们不得不承认,巫妖所提出的方案是最具可行性的。

    “他们会尽全力去安抚人民的,过一段时间人类就会习惯在有死亡骑士的街道上行走了。”理查德简洁明了的总结到。

    “伊修托利陛下会很高兴的。”罗兰的语调保持着惯有的冰冷,但在说到“伊修托利”这四个字的时候却是如此的温柔,简直就好象在呼唤那个让他眷恋无比的名字一般。

    “我们在不久以后会撤出城市,除了战略物资以外,其他让人类自由管理,只不过……”那招牌式的微笑再次浮上了巫妖的脸庞,“会有人敢住在这城堡里吗?”

    他脚下的地面已经因死亡骑士的聚集而沦为僵硬的冻土了。

    第二天中午,在阳光的照耀下,文德尔的市民们终于敢打开自家的房门了。尽管昨晚紧闭着门窗,但战斗时士兵和骑士们所发出的惨叫仍然成为了他们心头的烙印,久久无法散去。而城中几处大火扑灭后的硝烟则更增添了几份战斗后的荒凉和无奈。

    而死亡骑士们就那样在街道上让坐骑悠闲的踱着舞步。似乎是为了炫耀力量一般,久立于喷泉边的骑士们毫不在意那已经凝结成冰的池水和远处市民们投来的恐惧目光。

    酒馆中挤满了人群,但却几乎没有人喝酒,所有的人都愣愣的相互望着,街道上那近在眼前的恐怖亡灵们和城外矗立着的巨大幻象令人们的心无法宁静,而那不安与迷茫的气氛就如同瘟疫一般在全城扩散着。

    整个文德尔就好象一个冻僵的旅行者一般,蹒跚的想要挪动着自己的四肢却又力不从心。

    城堡上艾拉泽亚的王旗早已摘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面有着黑色底料和亮蓝色花纹的旗帜。旗帜的四角分别绣着太阳,月亮,星星和雪花,而中央则是无顶的冰晶皇冠。象征着在天的中央拥有无限力量的胜利之冠。

    那是寒冰皇冠骑士团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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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翼

    一个人,始终只能一个人飞翔吗。

    无所谓,我已经习惯了。盈这样想着,无奈的看着羽翼之下那将她孤立的大地。流动着红莲之色的碎羽掩饰了她落寂的表情,动物眼中所能见到的,只是那高不可及的美丽身影而已。
    盈是被称为“云琦”的鹰,是青空的主人,羽族的王者,是飞的最高,看的最远的那一种。传说中,有能与她比翼齐飞的名为“风璜”的存在,但是盈从来都没有见过。即使是那以高飞闻名的大雁,也只能粗略的看见她的轮廓而已。

    盈很美丽,那点缀在全身并随心意四处飞舞的火焰色薄叶,晶莹剃透的纯白羽翼,以及那可以驾御最放荡不羁的强风的翅膀,一切都令羽族们为之倾倒。

    但没有一个羽族能飞的和盈一样高,看的和盈一样远。

    每次为了迁就下界者,盈都不得不降下自己的飞行高度。但低空的紊乱气流总令她感到很不舒服。
    在低空,没有任何一股风能长久的托着她,带着杂乱无章的轨迹的气流总是一会儿便无影无踪了。
    很不平稳,很不安全的感觉。盈这样想着。

    但低飞的鸟儿们却很满足。

    “只要不停的变换方向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要飞的那么高呢?”一只云雀说到。
    “我不愿意随着风而改变自己的方向,我不想无目的的飞行~!”盈如此回答。
    “飞行本身就没有目的吧?”云雀不解的摇了摇头。
    盈也摇了摇头,略微振了振翅膀,云雀在一瞬间就成了她身后的一个小黑点。

    “只要能捕捉到猎物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要飞的那么高呢?无论你飞的多高,你的猎物也还是在地面上啊。”一只隼试着说服盈留在他的身边。
    “难道飞翔只是为了捕捉猎物吗?”盈扭头反问道。
    隼无语了。
    盈又摇了摇头,被火焰染红的窈窕身影从隼眼前一掠而过,那样的速度和向着高空飞翔的姿态明确的表示了拒绝。

    每个羽族都有自己生存的目标。以青空之主,羽族之王自居的我,拥有强有力的羽翼和可将一切明辨的眼睛,我想飞的更高,看的更远,了解的更多。
    大地是什么样的?我又是什么样的?存在的目的是什么?我都想知道。盈这样想着。
    为了能知晓这世界的一切,为了能让我的眼看见想看见的一切,我宁愿选择孤独的高飞。盈这样对自己说着。

    于是盈展开了双翼,招来那最强劲的气流,狂风使她摆脱了大地引力的束缚。大雁们已经无法再看到她了;飘渺的白云成为了她羽翼下的大海;即使那云海之上的山峰,也只有在仰视的时候才能看见那全身流窜着火焰的纯白身影。

    到了后来,羽翼下的一切都如同水墨般模糊不清了,只是迅速的向着盈的身后流动着。

    仿佛被一个无形透明而有质的茧所包裹,盈的视听都麻木了起来,似乎整个世界就只有自己一般安静无比的飞行着。
    这就是飞翔在天的顶端的感觉吗?盈数着自己的心跳,想着。

    孤独,以及冷寂。

    高空凝滞着的寒冷空气为那火焰的身形所惊醒了,纷纷不满的放出了抱怨。虽然只有些微,但随着逐渐的积累,盈周围那流动着的气流也逐渐安静了下来,仿佛用两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挤压一般。
    晶亮美丽但又寒冷无比的冰削就好象藤蔓一般慢慢的缠上了盈的身体,并在她的全身蔓延了开来。
    但盈并没有降低一丝一毫的飞行高度,她只是默默的承受着寒流所带来的刺骨的嘲笑。

    即使孤独,即使冷寂,我也要在这个高度飞下去,即使,只有我一个人。盈有些绝望,但却坚定的想着。

    如果没有遇到他,也许,我会一辈子就那样孤独的飞下去吧?盈看了一眼身边那纯黑色羽翼的眷族。
    扬正专注的飞着,为青色电光所包围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目光。

    当风璜和云琦一起飞翔的时候,为翅膀所震动的气流会产生共鸣,并将碎玉中的力量带入空中,在两人的周围形成无形的保护,因此,即使飞的多高,仍然是温暖的。
    周围的风也很平稳,因为在高空中,能生存下来并被感知的,都是强大而不会变心的气流,他们将永远向着一个方向流动,就好象不会回头的大河一样。

    不用改变自己飞行的方向来适应那善变的低空气流,也不会感到那高空的刺骨寒风,是让人从心底感到安全的感觉呢。盈闭上眼睛,想要将这时刻永远的印刻在自己的记忆深处。

    随后,她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长啸。
    “怎么了,盈?“扬惊讶的问到。身边向来冷静的同伴突如其来的行为让他感到不解。
    “不,没什么~!”盈微笑着回答,“再飞高一点~!”
    “好~!”扬点了点头。

    原本在气流上如同静止的塑像一般滑翔的鹰突然动了起来,迅捷的身型一瞬间便从视野中消失。而那平稳的风则因那强大的力量而被带出了飞溅的冰晶碎片。
    当那闪耀着的冰削化为水气之时,笼罩着翠蓝电光和红莲之色的那两个身影已经触摸到了天穹的边缘了。

    盈又看了身边的眷族一眼。
    “怎么?”扬问到。
    “你不怕飞的太高,会很寂寞吗?”盈试探的问到。
    “不会啊,”扬笑了笑,“虽然飞的高了,能陪伴在身边的会不断减少,但随着视野的开阔,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几率也会上升的,不是吗?”
    “恩。”
    “飞的够高便能向整个世界展现自己的姿态,同时,也能寻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啊。”扬自信的回答。

    不用迁就的低飞,不用不情愿的减低速度,我的眼所见的他也都能看见,所以我所说的他全都明白。
    有时甚至根本不需要言语便能达成默契。
    是不会落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的,永远能陪伴在身边的对等的存在。
    能飞的一样高,看的一样远,那就是同类的定义啊。

    终于,可以不用一个人单飞了。盈的嘴角微微的上扬着。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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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变

    至高的天穹上,两只鹰正比翼齐飞着。风与云沿着他们羽翼的边缘顺流而下。而夜晚的星辰则成为了他们身边的点缀,水色的月光将一切变的朦胧,整个云海因此而灿灿生辉。

    那是一切羽族中飞的最高的,看的最远的存在。是天空的主人,鸟类的王者。

    传说他们是从完美无暇的宝玉中诞生的,也因此,他们被称为灵玉鹰。
    当小鹰破开那玉,第一次将甘甜无比的空气吸入身体的时候,玉的碎片便会附在他的身上,成为那纯色之躯上的异样的叶。并逐渐和鹰融为一体,保佑着他的一生,赋予他强大的力量。

    正如眼前的这两只鹰。
    纯黑的那只身上规律的分布着青色的羽翼,那异色的薄片随着他的每一次振翅而散射出耀眼的光芒,翠蓝的电光如同有生命般流窜着,仿佛是有了形体的风一般,笼罩着他的全身。也因此,他被称为“风璜”。
    而他身边的那只,色泽正好与之相反,拥有一身连北国的千年积雪也自愧不如的纯白羽翼。其中夹杂着的火焰的碎片,就仿佛是有生命一般跳跃着,规律的律动就好象在吟唱着美妙的歌曲一般。是被称为“云琦”的存在。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灵玉鹰都是如此的美丽,因为,当鹰初生之时,身上的玉并不会发光,只能算是砾。只有在经过了名为羽变的过程之后,玉才会真正的发出 ,而鹰也才真正的成为了青空的主人。

    “扬?”云琦发话了,她的名字,叫做盈。
    “怎么?”扬偏过了脑袋,目光则不由自主的为身边的美丽羽翼所吸引。
    “你的羽变,是什么样的?”
    “我的羽变?”
    “恩。”

    “我的羽变……”扬喃喃自语着,声音变的低沉。全身流窜着的光芒逐渐的缓了下来,成为了凝滞的水流,而记忆的柴扉也随之慢慢的开启了。

    扬在枝头羡慕的注视着那地面上的强者,千锤百炼的肌肉光滑如同玄武岩一般,每一次坚韧如钢的收缩和跳跃中都蕴涵着下一次坚韧如钢的收缩,一次又一次,显然无穷无尽。
    是力与美的结合物,豹。
    那刚刚狩猎结束的黑豹正将和自己体重相等的羚羊拖上高耸的枝干,那样的行为令扬印象深刻。

    我大概永远都不可能拥有那样的力量了。扬有些沮丧的想着,自己是不可能去捕猎如同羚羊般的猎物的。
    我只有一双翅膀,但,那有什么用呢?
    能飞翔。
    的确,能飞翔,但那只意味着可以从一地迅速的移动到另一地而已,一切也无法改变。
    而且那纯黑羽翼中所夹杂的暗绿色的薄片又令其他羽族产生了排斥心理。每当扬和其他的鸟类一起飞翔的时候,总能感受到那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异样视线,那样的感觉如同嵌入身体的异物一般,非常疼痛却无法摆脱。
    所以到了后来,扬从来都是一个人飞的。
    羽翼与飞翔的意义,自己存在的意义,扬很想知道,但,没有答案。

    “直到那一天的来临。”扬的目光飘向了云海的尽头,电光的细丝也随之在全身飞舞着。
    “羽变的那一天吗?”盈问。
    扬默默的点了点头。

    为了穿越终年积雪的山脉,扬不得不和一群大雁结伴飞行。但不幸的是,在险要的风谷,他们遇到了雷暴。
    被不知天高地厚的鸟类们打扰了睡眠的山脉发着狂,将一片又一片密织的落雷砸向鸟群,原本整齐的人字型队列立刻散乱了开来。
    山谷两侧寒冷的冰削不时飞溅到他们的身上,配合着狂雷一起将羽族拖向地面。
    “快,向下飞~!”带头的那只大雁吼着,侧身向着幽深的谷地盘旋。
    “不要下去~!”扬抗议到,但没人听他的解释,所有的大雁都仿效着头雁的做法开始盘旋。
    那样是不行的。扬抬头看了看,两边的峭壁将一切隔绝,只有头顶的一小片是天空,但那小小的天穹却仿佛捉迷藏般的躲藏在了墨黑的乌云之后。
    如果向下飞的话,便什么都看不见了,扬这样判断着,绝对不能向下飞~!

    扬振动着翅膀,努力向着山的顶端飞翔着,随着高度的上升,雷声也越来越大,闪电不时从扬的身边擦过,从那粗大枝干中飘散出来的亮蓝色丝线掠过了扬的身体,不时的使他感到身体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
    但扬仍坚持着,心中似乎有个听不见的声音在强迫他一般。

    “尽管心中没底,但总感觉向上飞一定能脱离险境。”扬的声音中带着略微的感慨。
    “后来呢?”
    “后来?”扬重复着盈的问题,自鸣得意的笑了笑。

    高度逐渐增加,整个风谷的地形逐渐清晰了起来,什么都看的很清楚了。
    已经不需要凭经验来判断飞行的方向了,飞的高了,看的远了,自然可以依靠理性。
    那一刻,扬才真正的明白了,羽翼是为了让自己飞的更高,看的更远而存在的。

    扬身上那暗淡的异色羽毛突然亮了起来,活物一般的在他的全身流窜着,鸣响着。扬的身体因那觉醒的强大力量而颤抖着,并在那时刻让整个世界为之侧目。
    王的诞生。
    那,就是羽变。

    “我的羽变,是伴随着耀眼的雷,咆哮的风和寒冷的冰而来的。”扬扭头正视着盈。
    “当我穿破乌云,与那最高的山峰平视的时候,羽变已经完成了。只是短暂的一瞬间的事情,发生变化的只有力量而已。”
    “恩,所谓的羽变,就是玉赋予觉醒的鹰力量的过程吧。因为你成为了灵玉鹰而羽变,并非因为羽变成为灵玉鹰。”盈回答。

    “那些大雁呢?”盈问。
    “因为飞的太低,进入了死谷,被雪崩埋葬了。”扬冷漠的回答。
    盈点头表示同意眷族的漠视。
    “只有强者,才有资格生存下来呢。”盈的美妙声音中,不乏自豪与骄傲。

    “虽然有些无奈,但我不得不承认,即使是现在的我,也无法战胜地面的王者,比如白虎,锦狮。但,那并不重要。”扬顿了顿,“我已经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方式,不是追求更强的力量,而是飞的更高,看的更远。”
    “地面的动物无论力量多强,视线也会被山川丛林所阻挡,身处其中的他们无法看清真实,只能等待和摸索。低飞的群鸟也是一样,会被云层山脉和迷雾所阻挡,无法辨明所在的位置和将要飞行的方向。”
    “但,我是不同的~!我可以看清一切,从天顶的星星一直到大地的尽头,一切也收入眼中。”
    “我可以看清真实,”扬骄傲的向身边的同伴宣称,“就如同我可以感受到羽翼下的风一样。”
    盈的嘴角微微上扬着,随后问到:“想再飞高一点吗?“
    “恩。”
    “那就再上升一些~!”盈的话音未落,那纯白色的身躯已经破开了凝重的夜色,火焰的碎羽在银色的月光照耀下格外醒目。
    扬随之振动起那青光笼罩下的有力翅膀,向着那耀眼的眷族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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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寻

    扬栖息在最高的那棵千年老松的枝头,试着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但身上那银光流窜的羽翼却表明他的努力显然失败了。

    扬的脑海中又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来。

    当时扬正在枝头轻蔑的注视着一群狼,那抢夺食物的丑态不由的让他哼出了声。也因此,那只领头的狼回过了头来。
    怎么?扬居高临下的问到。
    因自己是风璜,便很了不起吗?狼嘲笑的说。以为自己飞的很高吗?
    什么~!从羽变至今,扬还从来没有受到这样的侮辱。
    飞的高又如何?你只是一无所有而已~!那狼又加了一句。
    狼的话音未落,扬已经射了出去,直指对方的头顶。
    狼群立刻炸了开来,就好象平静的水面在一瞬间因异物的落入而激荡起四散的水花碎片一般。
    扬在四处乱窜的狼中来去自如的穿梭,不时施放随意但却有力的一击。狼中的战士们咆哮着试图将他击落,但却被那无影的飓风撕裂全身。
    风璜,你们认为,自己有资格那样叫我吗?扬冷笑着,毫不放松着进攻的力量。
    看我折断你的翅膀~!刚才的挑衅者终于找到了进攻的机会,吼叫着揉身和上。两个身影在那瞬间重叠了起来,仿佛时间之流也因为力量的碰撞而静止。
    散乱的气流终于安静了下来,当头狼带着一身伤痕着地的时候,口中所衔的,仅仅是扬羽翼上的一片纯黑的薄叶而已。
    当他回过神来时,眼中所见,只是远去的流光披散的黑影。
    风是不可能被战胜的~!那青空之王的话音清楚的传入他的耳中。

    那是压倒性的胜利,但自己却无法忘怀。
    因为无法理直气壮的反驳吧?扬有些沮丧。自己甚至无法反驳下界愚者的挑衅吗?
    狼每天为了食物而奔波,为了领地而战斗,这样的生活,对他们来说十分充实。但那样的充实对于高飞的扬来说,是毫无意义的。
    他不希望如同下界的动物们一般,只为活着而活着。拥有强有力羽翼的他,能飞的比任何雀鸟都高,因此,他想追寻的,也是任何其他动物都没有能力得到的最宝贵的东西。
    但,那是什么呢?扬不知道。

    扬已经明白了自己对大地的眷恋,但那并不是他追寻的东西,无论风景多么美丽,扬也从没有筑巢的意愿。
    夜莺的歌声非常动听,白鹭的身型十分优雅,也曾一度吸引着扬,但他知道自己听多了,看多了是会厌倦的。
    无论自己将对方看的多透也好,始终没有任何存在能了解他。
    因为飞不高的缘故,雀鸟们甚至不知道大地的边缘是弧形的,更不用说云海之上的山峰,或者寒冷北地的极光了。
    而若强行将他们带到扬所在的高度,他们又立刻会因为高处不胜寒而晕头转向,甚至颤抖的无法震动自己的翅膀。
    那样的目光,那样的羽翼,怎么能成为自己的追求?扬摇了摇头。
    一声长鸣吸引了扬的注意,那是大雁的声音。扬抬起头注视着那低飞的群鸟,目光中恢复了先前的冷漠和自傲。但扬明白,那其实只是用来隐藏无奈的面具而已。

    天空中又传来了一声长鸣,比刚才的清脆嘹亮的多。
    那是?扬的心弦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一下。
    又是一声,扬这次可以确定了,那绝对不是大雁那样的鸟可以发出的声音~!
    那长鸣如同夏季的季风一般刮过整个天际,裹带着的高傲与优雅令扬全身的羽翼都产生了共鸣。
    扬立刻也回鸣了起来,熟悉却从没说出过口的话语滚过了他的舌间,森林中的动物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动作,倾听着那嘹亮而优美的嗓音。
    你是谁?你在哪里?扬这样问着。
    我想见你~!扬这样高声的喊着。

    终于,在长久的寂静之后,天际再度传来了那神秘的声音,这次,仿佛是邀请一般。
    扬立刻震动起自己有力的双翼,天地仿佛倒置了一般,引力失去了对羽族之王的掌控,几乎只有一瞬间,仰望的动物们的瞳孔中就只剩下了一个黑点和那微微震颤着的老松的枝头。

    扬判断着那声音的来源,是云海的尽头,天的顶端。
    有谁能飞这么高?扬有些奇怪,从没有人能飞的和他一样高的。
    但隐隐约约的,扬的心中也存在着一丝期望与兴奋,因为,也许那就是他所要追寻的,能飞的与自己一样高的存在。

    歌姬(上)

    路边的树木从骑手的身边飞驰而过,在策马狂奔的两名骑士身后留下一道绿色的围墙,而伴随者烟尘留下的,是那鼓点般的马蹄声。
    “法尔塞娜,没必要这么快吧?我看稍微节省下体力比较好,马匹也快达到极限了。”罗兰有些费解的看着身边的同伴。
    “不必了,再过一个小时就可以到达下一个城镇了,我们在那里换马。” 法尔塞娜回答,语气中没有丝毫的通融。
    “可是,即使可以换马,人也会达到极限的呀。”罗兰不由的苦笑了起来。
    “我们好歹也是准圣骑士吧。” 法尔塞娜不快的皱了皱眉头,“这次任务的时限只有三个月,如果用一般的速度,来回就要用去1个月,必须快马加鞭啊。”
    “2个月足够完成任务了~!”罗兰辩道。
    “要为突发事件做好准备,而且,即使时间多了,回去时能成为首先完成任务的骑士也不错吧,我们可是都会使用‘肆’的人啊。怎么可以有所放松……” 法尔塞娜说完,又加了一鞭,马匹以更快的速度向前冲了出去。
    罗兰只得收回了嘴边的抗议。
    他回想起出发前导师的预言,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次你们有三个月的时间完成任务,从这里到泰拉斯边境只要15天,时间足够了。”尤瑟尔对两个年轻人说道。
    “加油吧,‘肆心者’虽然据说有恐怖的魔力,不过缺点也是很明显的,应该能顺利完成任务。”尤瑟尔拍了拍学生的肩膀,罗兰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么,你就是那位瓦尔提奥的千金了吧?”尤瑟尔转向一边的法尔塞娜,“即使从教廷的角度看来,瓦尔提奥家族也是非常有影响的,希望你能为家族的历史添上光辉的一笔。”
    “尤瑟尔大人,”出乎意料的,法尔塞娜似乎有些不满于尤瑟尔的说法,“请别称呼我为瓦尔提奥的千金,我叫做法尔塞娜。这次的任务,我凭自己的力量就能顺利完成~!”
    “那么,我先告退了~!” 她鞠了个躬说到。
    即使带着不满的情绪,法尔塞娜在离开前也没有忘记高阶骑士应有的礼节。
    “导师?”看着远去的法尔塞娜,罗兰不解的问到,“你说的话没有什么不对的啊?”
    “是我的判断失误……”尤瑟尔回过了神来,“看来这位小姐很要强啊。”
    他随后又想到什么似的笑了起来。
    “怎么了?”
    “罗兰,看来这次任务你大概要被她好好的督促和教训了。”

    不过,能尽快完成任务其实也不错,罗兰如此说服着自己,跟上了前方那模糊的身影。

    10天的长途奔波后,劳累的骑士终于到达了任务所在的边境城市――埃罗德。这是一个小城,长期缺乏修缮的城墙颓丧的倾斜在杂草堆中,水渍斑驳的龟裂石灰表面下,露出了红色的碎砖岩。无精打采的守卫穿着单薄的已毫无光泽可言的铠甲,呆杵在年久失修的城门前。
    和圣都比起来,真是巨大的反差啊。罗兰不由的感叹着,看着法尔塞娜的背影,猜想她一定又在皱眉头了。
    不过好歹在领主之馆就可以好好的休息,罗兰这样安慰自己。
    但法尔塞娜的思路显然和罗兰不同,仿佛不知疲劳为何物一般,在到达之后的半小时内,军事会议就应她的要求而召开了。
    现在,两人正一本正经的坐在领主之馆的会议室中,听取着埃罗德骑士队队长的报告。同时出席会议的除了领主之外,还有一名叫雷葛的法师。
    “总之,目前并没有与异教徒发生大规模的战争喽?”罗兰总结到。
    “是的,罗兰大人。”骑士队长必恭必敬的回答。
    “有关于那名‘肆心者’的情报吗?”法尔塞娜提问道。
    “只知道对方是名十五,六岁的女孩,能力方面没有任何情报。”雷葛如实回答。
    “情报太少了。”法尔塞娜皱了皱眉头。
    “居然让那么年轻的女性上战场,他们还真是残忍。”罗兰也跟着皱了皱眉头。
    “不过年龄小也表示她没什么实战经验吧。”法尔塞娜回答。
    对于这样的看法,罗兰只得保持沉默。
    随后的内容毫无新意,而睡魔也逐渐的缠上了罗兰――已经10天没好好休息的人坐在如此舒服的地方难免会想睡觉。
    决定对睡魔投降后,罗兰便迅速采取了有效措施。
    “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进行实质性的作战吧。”罗兰打断了众人。
    “的确如此,”法尔塞娜表示同意,“领主大人,相信您会配合我们的作战计划吧?”
    如法尔塞娜所料,对于来自教廷的使者的提议,无人表示反对。
    “那会议就此结束。”法尔塞娜说道。
    罗兰立刻起身走向了为自己安排的房间。

    第二天罗兰和法尔塞娜检阅了埃罗德的驻守部队,由于是小城的缘故,部队的总人数也只有2000多,而法师就更少了,唯一能使用移送方阵的则只有雷葛而已。
    “不过异教徒的人数也只有1500吧?”法尔塞娜问罗兰。“2000人足够了,如果我们只会凭借人数优势来战斗的话,那是成不了圣骑士的。“
    “可是对方有‘肆心者’呀。”罗兰提醒到。
    “由你和我对她进行狙击。至于在战场上寻找她的任务,就交给雷葛吧?”
    所谓的肆心者,是指对所有魔法免疫的人,在免疫的同时,虽然不能学习魔法,但却可以使用自身所拥有的强大异能,至今学者们仍然无法解释这种力量到底是什么,所以也为之冠上了“肆”这个字,唯一可知的是,肆心者如果使用不属于自己的魔法力量,必然会招来死亡。而法师们则可以根据对方的魔法免疫特性,从一大群人中找到肆心者。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罗兰不得不承认没有更好的方法。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侦察,斥候们终于带来了好消息。在北部的开阔地带发现了异教徒的部队。
    “正是合适的地形。”罗兰对法尔塞娜说到,“我们的作战计划可以顺利展开了。”
    在罗兰和法尔塞娜的率领下,来到平原地区的主力部队很快就与异教徒们遭遇了。
    对方很快就布置好了阵型:600多名以力量著称的斧战士占据了角形突击阵的前端,显然是异教徒的主力部队,两侧则是防御力强大的重步兵们,这种阵型的目的非常明显,就是要一次性突破敌方阵营,直接狙击本阵中的队长级人物。
    而埃罗德部队的阵型则完全与之相反,法尔塞娜将战斗力比较弱的步兵们安置在了阵型的中央,而让精锐们分布在两侧,弓箭手则分成了几个小队,分别散布在阵型的各个梯次中。数量稀少的几个法师则安置在本阵中。
    “对方的王牌大概也在本阵中吧?”罗兰的目光掠过敌方那高大的身形,却看不出半点端倪。
    “雷葛会找到她的,但我们只有在顺利收口以后才有机会进行狙击。”
    “会成功的,”罗兰看着手中的骑枪回答。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异教徒们发起了冲锋。
    尽管无法与骑士们的冲锋相比,但气势也非常之凌厉。高举的精钢战斧反射出嗜血的寒光,脚步声就如同鼓点般密集,斧战士们仿佛一道决了口的瀑布倾泻而出。
    埃罗德的部队立刻支起长戟防御,但拥有巨大惯性和力量的斧战士们很轻松的就瓦解了第一道防线.不少长戟被砍成两段,而其持有者也遭到了相同的命运.
    伴随着士兵们痛苦的吼声和武器的刺耳摩擦声,血的烟花在空中飞舞着,而金属的反光也逐渐带上了绯红的颜色.
    瞬间内埃罗德的阵型就凹进去了一块。
    几乎同时,第二阵的士兵们也随之开始后退了。
    埃罗德的阵型正逐渐向内收缩着,就好象是遇到火而收缩枯萎的树叶一般。那些斧战士们发出了兴奋的欢呼声,而两侧的重步兵也分散了开来,协力砍杀着敌人。
    但他们却忽略了阵型的两翼。
    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做法。当异教徒们一味向前方突入的时候,由埃罗德的骑士们所指挥的两翼精锐也迅速而悄无声息的压了过来,随着中央的不断凹陷和两侧的不断挤压,异教徒的角阵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方阵而陷入了 凹陷而形成的“口袋”之中。
    一切就等一个收尾了,只要两翼能顺利的合流,就能编织出致命的绞索,到时,异教徒的部队将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况中,最后等待他们的命运将是全歼。
    而目前的关键,就是法尔塞娜和罗兰所在的本阵,即受到压力最大的“袋底”。随着时间的流逝,异教徒阵型的尖端正不断的削砍着“袋底”,现在罗兰已经可以清楚的看见对方那闪着寒光的战斧和染满鲜血的铠甲了。
    “该是冲锋的时候了。”罗兰估摸着和敌人中冲的最前的那个战士的距离,判断道。
    “恩,是时候了。”法尔塞娜的骑枪也已准备就绪。
    “肆心者的消息呢?”罗兰回头问到。
    “雷葛还在找,不过那也并不是很重要吧,她的魔力再强,也不会比高阶法师更强的,战局不会被扭转。”法尔塞娜胜券在握的回答。
    “小心为上。”虽然这么说,不过罗兰显然同意了法尔塞娜的说法。

    埃罗德主力部队2000人和异教徒主力1500人交战后的1个小时,埃罗德本阵投入战斗。
    一个火球从本阵中飞射而出,带着巨大的轰鸣声扑向异教徒的前锋,炙热的赤红色流火立刻扩散了开来。法师们也加入战斗了,但魔法夸张的声光效果并没有让那些斧战士有任何的迟疑。转眼间,对方就已经到了身前。骑士们立刻呼喊着投入战斗,而法师在第一波进攻结束后立刻开始为身边的骑士们使用辅助魔法,埃罗德的最后一道防线也进入了犬牙交错的混战状态了。

    “第七个~!”罗兰从那具不会动弹的躯体上拔出了银剑,随后抹了把脸――刚才的突刺让血溅了他一身。
    雷葛就在附近,仍然保持着刚开战时的姿态,一动不动的吟唱着咒语寻找着那名肆心者。而他身边的法尔塞娜也已经解决了不少试图攻击法师的敌人了。
    尽管敌人冲锋的给本阵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但从部队中挑选出的精英骑士们成功的阻断了那股急流。现在异教徒的冲锋已经一波比一波弱了。
    现在敌人显然已经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包围之中,但想要扭转局势几乎是不可能的。两翼受到的强横压力使得他们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在那狭小的口袋中,整个部队只能像蠕虫一样挣扎扭动而无法给出有力的一击。
    看来这场战斗很快就可以结束了。罗兰如此判断。

    突如其来的风声让罗兰警觉了起来,他尽力侧身躲开了巨斧的斩击,同时下意识的对攻击者的模糊身形挥了一剑。金属的激烈碰撞立刻溅射起了刺眼的火星。正如同随着高尖颤音而来的长久寂静一样,罗兰和偷袭失败者都没有再出手,这使得罗兰可以仔细打量自己的对手。
    也是名高大的战士,手中持着巨大的钢斧,但,和刚才的那些家伙有明显的区别。罗兰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他的旺盛斗志和凌厉杀气。对方已经浑身是血,上身的铠甲也已经不知去向,露出了那千锤百炼的强健肌肉,当他有所动作的时候,全身的肌肉就仿佛是在绸缎下的活物般流动着。
    “你就是他们的首领吗?”罗兰并没有立刻进攻,这是胜利者独有的悠闲。
    “没错,你也一样,不是吗?”对方回以扭曲的笑容。
    “垂死挣扎的家伙,”罗兰哼了一声,“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会冲出去的~!”斧战士似乎被激怒一般的吼着。
    “死心吧。”罗兰举起了剑,锋芒直指向对方。
    斧战士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随后一跃而起扑向罗兰,就好象突然弹起捕食猎物的毒蛇一般迅捷。
    但罗兰以更快的速度避开了那斧刃的狂风,并顺手在架势崩溃的敌人身上留下了一个伤口。
    再快也不可能有“肆”快的,而再强壮也不可能有死亡骑士那么耐打,罗兰如此想着。
    虽然难缠了点,不过,我能赢,他自信的想着,只要保持住节奏就好了。
    当对方怒吼着再次冲过来时,罗兰优雅的踏出了他那致命的舞步。

    “找到了,在那边~!”雷葛终于结束了法术的吟唱。
    “是她吗?”法尔塞娜顺着法师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远远的在乱战的人群中,有个纤瘦的身影为四个全副武装的战士保护着。
    “只有她没有魔法反应。应该是了。”
    “很好,”法尔塞娜的嘴角露出了微笑,“最后一个环节也在控制之中了。”
    随着法师抑扬顿挫的咒语诵唱声,法尔塞娜的铠甲逐渐泛出青白色的光辉。
    “魔法防御结界。”雷葛解释道,“我来解决她的护卫吧。”
    法尔塞娜点了点头,两人立刻向肆心者所在的方向奔了过去。

    一步的距离,但却已经达到了极限。无论斧战士怎样努力,始终无法沾到罗兰,而自身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陷入对方的节奏无法自拔。
    身体已经有多处被罗兰锋利的剑撕裂,感觉随着伤口的逐渐变硬而麻木,动作也迟缓了起来。
    “投降吧,你胜不了我的。”罗兰发出了最后通牒。
    斧战士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发出了低沉的怒吼。
    打算做舍身一击吗?罗兰的神经也紧绷了起来,双手紧握住银剑。
    “嘿嘿……看来,只能用那个方法了。”斧战士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烟火,在罗兰作出反应前就将之抛上天空,一团红色的烟雾立刻弥漫了开来。
    “那是什么?你以为这附近会有救兵吗?”罗兰有些迷惑了。
    “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这是你们自找的~!都去死吧~!”斧战士高喊到。

    随着那烟雾而起的,是无法言传,直透脑海的曼妙歌声。
    轻柔,但却比战场上任何一处的呐喊都更为清晰;舒缓,却又急切的拨动着人的心弦。
    “这是什么声音?!”罗兰感到自己的脑海中好象充斥着无法控制的东西,一切都变的混乱不堪,呼吸也逐渐变的粗重。那歌声就仿佛一条斑斓的毒蛇缠上了自己的脖子,而且无论怎样都甩不脱。
    “是那名肆心者……”罗兰突然明白了过来。
    但歌声的作用绝不只是扰乱心神,因为罗兰的对手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面部因充血而扭曲为可怖的鬼脸,全身的肌肉如钢铁般紧紧收缩,粗大的血管因受到压迫而暴突在了皮肤表面。从他口中发出的声音由低沉吼叫转为声嘶力竭的咆哮。
    “狂战士……”当异变的对手慢慢走向自己的时候,罗兰不由的浑身战栗,那并非是因为害怕,只是纯粹的生理本能而已。
    难道所有的异教徒都变成狂战士了吗?罗兰的脑海中闪过了恐怖的想法。
    但他已经没有机会去确认了,成为狂战士的对手已经攻到了面前,沾血的斧刃化为腥风迎面袭来。
    硬接下这一击的罗兰立刻被掀飞了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法尔塞娜用力的甩了甩头,试图将脑海中的歌声驱赶出去。
    “糟,糟糕了~!”雷葛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
    “他们全都变成狂战士了……”法尔塞娜无法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是‘魂之颂’,”雷葛回答,“可以扰乱他人的心神,但对于某些受过特殊仪式的人来说,这种歌声会让他们成为强大无比的狂战士。”
    “看来这些异教徒全都接受了那个什么仪式了……”法尔塞娜回答,“有办法弄停她吗?”
    “恐怕没有人能从这种数量的狂战士中打开一个缺口,”雷葛摇了摇头,“立刻撤退吧。”

    但为时已完了,埃罗德的部队为了能更好的压迫对方已与异教徒们粘在了一起,而当对方都化为狂战士的时候,几乎没有人能抽身而出。
    身插四支长矛,血如泉涌的狂战士怒吼着将眼前的敌人砍成了两半,看着如此恐怖的景象,埃罗德士兵不由的发出了哀嚎。
    部队的士气已经完全垮了,而狂战士们仍如同砍瓜切菜般剁着眼前那些活动着的躯壳。整个战场被染成了红色,漂浮在血海之上的是不知为人体何部分的变形肉块。
    袋中的已不再是拼命挣扎的猎物,而是威力强大的火药,当那火药被点燃的同时,整个袋子也会被炸的粉碎……
    法尔塞娜甚至来不及发出撤退的命令,部队的包围圈就在眼前完全崩溃了。化为强横而嗜血的野兽的异教徒仍在不断撕扯着那衰败的躯体,丝毫也没有怜悯的心情。
    最后脱离战场的士兵,只有半数不到。

    TO BE CONTINUE……

    回复至: 《血狮将军》卷一(7)黑袍 #15031

    不过绯罗那里他到是贴全了的说…………
    怎么好象我们在灌水?
    呀,凤凰呀,那也是没办法的,毕竟文笔不是我有资格评论的了,不过,卡梅斯感情总觉得转变的太快了的说……

    自恋的人是很多地,现实中失败的人也是很多地,所以,没有办法啦,只好在小说里过把瘾啦。
    这类小说是为了迎合那些上网放松的人而写的,有市场自然有人写了…………

    回复至: 关于中国奇幻迷的人数问题 #12506

    不过好东西毕竟是少数啊,力单势薄

    回复至: 究竟为什么写作 #9949

    感觉上,就是让自己的想法和足迹留下来吧。不过能有多少影响……那就不知道了……

    链接:罗兰的骑士之路 一
    http://www.trzj.org/bbs/showthread.php?s=&threadid=3591
     

      没什么剧情,主要是对圣都的设定。不写不知道,进行了环境描写才发现自己的语言如此匮乏~!!!唉,完了…………
      看官对设定有疑问或者对文笔感到不爽的,尽管拍砖的说,我皮厚,死不了…………

      

    圣都

      “到了。”尤瑟尔说着,走出了还在微微律动着的移送法阵。

      罗兰则紧随其后。

      现在罗兰所在的建筑物是距离圣都两公里远的旅之祠,这是为了便于移送方阵的定位而特别设立的地方,不过尤瑟尔告诉罗兰,教廷建造这座建筑还有别的目的。

      什么目的?罗兰有些奇怪,不过他明白导师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故弄玄虚的机会,如果就这样问的话,绝对不会得到答案的。

      罗兰跟着尤瑟尔走出了祠堂,清晨的阳光为他的铠甲染上了层次鲜明而又多变的金黄色。

      现在正是日出的时候,晨曦初现,而绯色的朝阳就乘着晨间那淡淡的雾气和温红的云彩逐渐升起。生物们都不由自主的被那精雕细琢的景象所吸引,连翠绿的树叶也似乎向着阳光撒来的方向努力伸展着。而在那壮丽的霞光之中,纤细的高塔如同虚幻的剪影一般展现在旅者的面前。

      那就是圣都吗?罗兰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仿佛害怕自己的微弱呼吸声会成为这伟大晨曲中的不和谐音。

      “震撼吗?”尤瑟尔看了看身边一语不发的学生。

      随后他的瞳孔中也映照出了以太阳为背景的圣都。

      “毕竟,无论看多少遍也不会厌倦啊。”他喃喃自语着。

      那就是圣都,由以阿泽罗斯为首,连同艾拉泽亚,德拉诺,斯托加德,泰拉斯和索克拉特五国组成的路维斯联盟的中枢都市。拥有各种梦幻般的建筑群和无与伦比的防御力,并受到路维斯眷顾的人类圣地。

      无可非议的,圣都最著名的便是那矗立着的群塔。

      外层的八座塔构成了全大陆威力最大的法阵――光芒,那无形而有质的巨大罩壁可以将拥有一百万人口的整个圣都包围其中,防止任何移送方阵的冲击,不仅如此,光芒所包含的制约力量也禁止任何人在圣都说谎。内层的四座则构建了第二层法阵――圣洁,。这是专门为了隔离市民们居住的外城和路维斯神殿所在的内城而特别设计的法阵,同样具有巨大的威力。这样的设计使圣都成为一个独一无二的拥有双层法阵的城市。

      但大多数人并不用“光芒”和“圣洁”来称呼那十二座外表精细如同工艺品,而内里又坚固如黑耀石的高塔。

      “天之梯”――那才是人们最熟悉,也公认最适合的名字。

      “因为每天清晨,太阳都会沿着塔逐渐的向天穹靠近,如同攀着那高耸入云的塔一般,而当他跃过塔的尖顶时,世界便会苏醒,光芒便会普照,路维斯便会为她的信徒们加护祝福。所以,塔才会被称为‘天之梯’。”罗兰用似乎不属于自己的颤抖声音喃喃的背诵着教本中的描述。直到今天,真正的在这里用双眼确认的时候,他才明白了圣都的魅力所在。

      “很美,是吗?”尤瑟尔也满意的叹了口气。

      “恩,”罗兰点了点头,“我以前从没想过人类所留下的痕迹会比自然本身更美。”

      “那是因为有路维斯加护的关系吧。”

      “知道吗?教廷在邀请各国的大人物前来圣都的时候,总希望他们在进城前就了解路维斯的力量,所以才会有著名的‘晨间邀请’和这座特意用来引导移送方阵的旅之祠。因为只有这个时间的这个地点,才最能体现出圣都的魅力啊。”尤瑟尔感叹的解释着。

      “是吗……”罗兰回以微笑,“如果说这算是下马威的话,那我会心甘情愿的接受的。”

      “的确,这样的景色,永远也不会厌倦的。”尤瑟尔说着,走向了一边的马厩。

      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骑手那急切的心情,因而罗兰不需用心便能一路急驰。很快的,尤瑟尔的小队就进入了宏伟的城门,与一般城市用建筑物阻挡在城门和内城之间的做法不同,似乎是为了炫耀自身强大的防御和绝对的自信,圣都的中央大道是直通内城城门的,尤瑟尔一行根本不用绕一点弯路就可以直接抵达路维斯神殿所在的内城。

      “欢迎您回来,尤瑟尔大人。”守门的是六名海蓝圣骑士,海蓝铠上的锁链标记表明了他们隶属于圣锁链骑士团。圣骑士中低阶者一般身着蓝钢铠甲,因此也被称为海蓝圣骑士,而高阶者则身着用圣水淬火的银铠,因此被称为白银圣骑士。

      “这位是?”当领头的队长看到身着艾拉泽亚骑士团铠甲的罗兰时,不由的发出了疑问。

      罗兰这才想起了那条对联盟通用的规定:非圣骑士或高阶牧师者不得进入圣都内城。

      “由艾拉泽亚推荐的圣骑士候选人,”尤瑟尔对那名圣骑士做了说明,“虽然迟了两天,不过那是因为协助我完成任务的关系,请允许他进入内城。”

      “是的。”队长点了点头,示意罗兰可以进去。

      而罗兰则做了相应的回礼,带着不卑不亢的表情走进了敞开的巨大银门。

      圣都的内城非常之大,面积相当于整个达兰拉城的一半。进入城门,首先映入视线的是塔群所在的巴洛克广场,随后则是坐落在城中央的路维斯神殿――整个联盟五百座路维斯神殿中最宏伟的一座。内城后半部分的建筑群则是教廷的运做中心,包括了法王厅,奇迹认定局和祈祷之祠。

      在太阳初升的清晨,温柔的阳光从高不见顶的塔上流泻而下,为路维斯神殿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纱衣,随后又如涟漪般扩散到整个内城,使人的视听感受到无法言传的宁静,肃穆与庄严。

      如果要说有什么地方和天国最接近的话,那大概就是这里了吧。罗兰很自然的如此想到。

      “我先带你去路维斯神殿吧。”尤瑟尔拍了拍走神的罗兰的肩膀。

      “导师,去那里做什么?”

      “当然是做祈祷了,你已经因为卧床而晚了两天了,有必要补上啊。”

      这是每年的传统,在进行圣骑士考核的前十五天中,候选人们必须来到圣都的路维斯神殿进行长时间的祈祷,称为“静心”。

      “知道了……”罗兰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无奈。

      “记得以后使用‘肆’的时候别太舍身了,否则总有一天会成为教科书上的反例的。”尤瑟尔又加了一句。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路维斯神殿的正门。大门用纯正的透明水晶制成的。上方的路维斯浮雕栩栩如生,有着温柔的笑容和美丽的眼睛,张开的双翼仿佛是在保护着神殿一般。

      “女神路维斯真的是这个样子的吗?”罗兰轻声问着导师。

      “应该是吧,因为在两百多年前的‘路维斯之黎明’有很多人都目睹路维斯行使奇迹,相信这浮雕的作者也是其中一员,因无法忘怀那奇迹的黎明而制作了这浮雕。”尤瑟尔回答到,示意罗兰进入神殿,“对了,神殿的门上是附有洁净魔法的。”

      “为什么是洁净魔法?”罗兰感到有些不解,“不是检测武器之类的魔法?”

      “你进去就知道了。”尤瑟尔再次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

      进入了神殿,罗兰才终于明白导师的意思――大厅实在是太干净了,一尘不染的白玉地板可以清晰的映照出人的身影,一点也不输给制作最优秀的镜子,两侧大理石墙壁上的水晶灯则燃着永不熄灭的银焰,以此引导那些前来祈祷的虔诚信徒。穹顶上的彩色壁画讲述着联盟的古老历史。而大厅的尽头,则是一尊镶嵌在墙壁中的路维斯雕像。美丽的女神闭着眼睛,双手合十,背部的羽翼微微张开,就仿佛是在为人类祝福一般。整座神像沐浴在阳光之下――因为象征着至高无上的路维斯神殿的顶部是不会封住的。

      “献上你的祈祷吧,”似乎受到了气氛的影响,尤瑟尔的语气也庄重了许多,“我去法王厅向教皇汇报这次的任务。”

      “恩,知道了,导师。”罗兰点了点头,慢慢的一个人向着尽头的女神像走去。

      小心翼翼的穿过了那几乎可以容纳一万人的殿堂,罗兰终于走到了神像下的祭坛旁,他这才发现这里还有个人正在祈祷着。

      刚才可能是因为太震撼了所以才没有注意到吧,罗兰想着,开始打量起跪在祭坛前的祈祷者。

      是个面容清秀的女孩,身着白色的衣服,上面金色的镶边在阳光的照耀下,完美的勾勒出了她的身形,一头亚麻色的长发由脑后一直倾泻到腰际。此时她的动作几乎和神像的动作一样:闭着双眼,双手合十。

      大概是名牧师吧,罗兰猜想。

      随后,他也照样跪了下去,并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但心却根本无法平静下来。脑海中不断的掠过圣都的那一连串的壮丽景象:以太阳为背景的宏伟塔群,沐浴在光辉气氛中的巴洛克广场,以及现在身处的神圣而又宁静的路维斯神殿,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震撼人心。

      这就是所谓的神的力量吧?罗兰心中感叹到。那并不是杀戮或破坏的力量,而是圣洁与美丽的化身。只有这样的力量,才能真正的让人为之折服。这大概也是六国能长期保持统一和协调的真正原因,否则,无论三大圣骑士团有多强大,分裂仍是不可避免的。

      “真希望能永远留在这里。”罗兰不由自主的抒发出心中的感慨。

      “为圣都的美丽所震撼了吗?骑士先生?”身边传来的声音让罗兰回过神来。他这才发现对方已经结束了祈祷,正微笑着打量着他。

      “恩,非常美丽。”罗兰点了点头。

      “我刚来时的感觉也和你一样呢,不过相信这样的景象是永远也不会让人厌倦的吧。” “我的导师也这样说呢。”

      “你的导师?”

      “对,光明指引者尤瑟尔。”尽管并没有夸耀的成分,不过罗兰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仍带有一丝自豪感。

      “圣剑骑士团的团长……”女孩说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神色,随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了出来,“那么,你就是那个迟到的候选人了?”

      “啊,那个,可以这样说吧。”罗兰没想到自己已经出名了,不过同时也有些心虚。毕竟,自己是由于“肆”使用过度才会在床上多躺两天的,如果因为这种原因出名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大概不认识这里的路吧?”

      “恩,我刚到这里导师就让我来祈祷,现在却连他的人都找不到了。”罗兰不由的苦笑了起来,尤瑟尔的自力更生原则一向是身为学生的罗兰最头痛的地方。

      “那就由我来带路吧。”是让人无法拒绝的建议。

      “麻烦你了。”罗兰报以微笑。

      圣骑士候选人们的居所被称为剑之殿,是教廷专门为这十五天的“静心”而准备的。今年包括阿泽罗斯行政局在内的六国政府共推荐了534名高阶骑士,不过最终能通过考核的大概只有十分之一。即使淘汰率如此之高,骑士们也都相信自己能顺利晋升。五百多人中,大多和罗兰一样,是刚满二十的年轻骑士。但也同样有年过不惑的中年骑士,他们大多为历年的淘汰者。

      在接下来的十三天中,罗兰很快就和他们熟悉了起来。由于光芒法阵的关系,在骑士们谈到有关“肆”的问题的时候,罗兰不得不如实招认。这让他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毕竟,即使是圣骑士中能使用这种战斗技巧的人也是很少的。而当罗兰被要求演示“肆”的时候,又不得不再次承认自己目前根本无法随心所欲的使用。

      看来只有当不能说谎的时候才会发现说谎的好处啊。罗兰只能如此想了。

      “不过据说还有一名叫法尔塞娜的女骑士也会使用‘肆’。”一名来自德拉诺的骑士向罗兰透露了小道消息。

      “真的吗?”

      “只是传闻而已,”对方耸了耸肩,“不过如果是真的,那我们可以算是十年来最具实力的一批候选人了。”

      “静心”的短暂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最后一天到来的时候,所有的候选人们都被召集到了法王厅,法王厅是直接对教皇负责的行政机构,管理着路维斯教廷的三大骑士团――圣剑骑士团,圣杯骑士团和圣锁链骑士团。因此选拔圣骑士的工作自然由其负责。

      今年的考核和往年一样,由红衣主教主持,三大骑士团的团长和副团长共六人则负责对候选人们进行投票,全票通过的则成为圣骑士。

      当威名远播的圣骑士们坐定后,候选人们纷纷躁动了起来。

      “看,全都到齐了, 三大骑士团团长啊。”候选人们以兴奋的语气如此说着,眼前的便是他们向往的目标,有谁不希望成为最出类拔萃的圣骑士呢?而哪个圣骑士不希望成为骑士团的团长呢?

      当身着红色丝绸长袍的主教站上宣讲台的时候,大厅仿佛施展了沉默魔法一般,喧哗声一瞬间便消失了。

      红衣主教满意的清了清嗓子,随后开始讲话,声音在构造巧妙的圆形法王厅中经过反射和叠加传入骑士们的耳朵,感觉非常洪亮。也许是了解骑士们急切的心态,开场白非常之短,讲话很快就切入了正题。

      “接下来要说的就是本年度的圣骑士考核,”主教特意顿了顿以制造效果,而骑士们的表情正如他所愿。

      “今年的候选人共有534名,而每年能成为圣骑士的人数大约只有50名,所以也许有人认为竞争非常激烈。但事实并非如此,成为圣骑士的步骤非常简单,只要能顺利完成教廷所给予的任务,并得到在场的圣骑士团首领们的认同,那就可以得到晋升。根据任务的难度和内容不同,教廷已经将各位组成人数不等的小队,希望你们能重新体会团结和合作的精神。”

      显然的,任务绝对不会轻松,要不淘汰率也不会达到十分之九,不过台下的骑士们都已经跃跃欲试了。

      “下面进行唱名和任务布置,一切操作都在这里透明进行,同时任务也绝对不会在该小队任何一个成员所属的国家进行,如此以示公正。”红衣主教说完,便示意一边的唱名官上前。

      被唱到名的骑士们便上前与自己的搭档站在一边,仔细的聆听自己的任务。在此之前,除了分配任务的法王厅之外,包括骑士团长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谁会接到什么样的任务,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有人预先就作好相应的准备,从而导致考核的不公平。

      “艾拉泽亚首席骑士,罗兰・塞克。”唱名官大声的说着。罗兰立刻应声走出了人群。

      会接到什么样的任务呢?罗兰这才发现自己的心情其实比意料中要紧张的多,如果万一接到屠龙之类的任务的话,那被淘汰大概是再所难免的了。

      不过罗兰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另一件事吸引住了。

      “斯托加德高阶骑士,法尔塞娜・瓦尔提奥。”

      另一个会使用“肆”的人~!这是罗兰听到这个名字的第一反应。不过当对方走到他面前的时候,罗兰不由的想问,这就是所谓的巧合吗?

      面前的女骑士正是第一天为他带路的那位女孩。那亚麻色的长发已经梳成了一个形状优美的髻,整齐的贴在头上,而身上的金边白袍换成了镶嵌着斯托加德国徽的轻便钢铠,腰间的长剑随着主人的动作而轻轻摇弋着。

      “我们已经见过面了,不是吗?”但笑容却和那天一模一样。

      “恩,我当时还以为你是牧师……没想到……”罗兰不知为何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看哪,‘肆’之二人组~!”周围的骑士立刻为这对搭档取好了昵称。

      罗兰这才发现目光都已经聚集在他们的身上了。

      “两位,请仔细听好你们的任务。”唱名官友善的提醒到。

      “是,是的。”

      “高阶骑士罗兰与法尔塞娜的任务:泰拉斯边境的异教徒目前正对边境城市卡诺进攻,请你们将之歼灭。异教徒约1500人,拥有一名‘肆心者’,战斗时请务必小心。”

      “用‘肆力者’来对付‘肆心者’吗?”法尔塞娜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何况我们根本算不上是肆力者啊,”罗兰回答到,“看来将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不过也只有完成这样的任务,才能让其他人对我们刮目相看啊。”女孩看着罗兰,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TO BE CONTINUE…………

    阿修罗MM,其实我很早很早就迷上你了……….
    为此我从奇幻网一直追到这里(好象我注册的比你早的说,汗)
    你要知道,发现那条黑狗和这个MM头像之间的关系真的非常不容易呀~!!(其实我是看名字才识破你的)

    回复至: 测试一下你的心理年龄 #14920

    鉴定结果
    您的心理年龄24岁
    与您实际年龄差4岁
    幼稚度40%
    成熟度54%
    老化度11%

    大了四岁…………..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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