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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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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龙骑兄一直以来的支持和过誉。
坦言,我向来不认为有哪一个作者
能写出所有人类都看得津津有味的小说来。
所以,能有几个人不嫌弃我的小说,
对于我来说已经很满足了。这个小说作为一个独立的故事来说,
读起来明显是较为费力的。
因为有些以前交代过的东西,
在这里除了自觉得十分必要的略提一下之外,
许多都不再重复。
所以,对于没读过上篇的读者,
有不少东西都只能靠字面上仅有的一点点线索来领会。随风飘摇兄大可不必妄自菲薄。
每一个人类的思路都未必一致,
不可能要求读者一定能体会作者的意图,
尤其是在整个文本尚未完全呈现之前。
所以看不明白与智力不高全无关系。
反正,您若有闲情看就看看,
只不过若看完之后觉得被我耽搁了阁下的宝贵时光别打人就好。
若觉得不值得再花精神看下去,
那就别看,一个人类的精力有限,
正如我只为自己的喜好而写一样,
兄也不妨专找那些自己一向感兴趣的小说来看吧。感谢您的阅读,由衷。
好了,现在让我那参差的记忆从一次深陷的意淫回到
安还清晰地记得至今的最后一个殉难者遇害时候所发生的每一个细节:
当我们怀着某个致命的秘密渡过了喧哗的基训河时,福那一阵阵急促而深沉的喘息汹涌地游进我 的第八对脑神经。他的骸躯瘦弱得显然,单薄的肌肤很险隘地贴在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脱颖而出的 一根根骨头外,白皙、不见丝毫的血色,被搀扶着依于我的狭窄的肩膀,唇齿几乎紧挨耳廓,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阵阵滚烫的呼吸里隐隐约约弥漫着股股酥油般的芬芳。
像大多数的ASURA族人一样,我是出于对情爱欢愉的向往而投身革命的。
在这场史称[乐土事变]的残酷战火赫然爆发之前,EDAN是一个被管理这个宇宙的伟大程序所宠幸 的世界。关于这一点,不仅仅体现在它的物质文明比云层下面的另一个世界发达上亿兆京秭穰的 一零八次方倍。我们都有一份安稳的职业,而且获得的都是同量的工资,大家平等地在管理这个 宇宙的伟大程序的注视下一丝不苟地劳作,没有上司,没有下属,没有忧郁,没有怀疑,没有绝 望,没有抱怨,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发生过丝毫的暴力事件,更没有性爱。我们 无时无刻不――在言谈举止甚至思想上都――是循规蹈矩的。
EDAN的人类并不跟云层下面的那些SODOM 居民一样需要依靠性交这种极端落后的手段来进行繁殖。
性交是以快感为饵利诱某两个个体为整个物种的繁衍履行部份义务的一次作茧自缚。它近乎必然 地导致被利诱者的不得要领以及舍本逐末。几乎所有依靠性交来繁殖的物种里的任一个体在每一 次选择合作伙伴和从事制造过程中的视点都并非着重于即将出品的质量方面。于是,在人类(当 然,并不单单是人类。仅仅出于本身作为一个人类的理由,让我们暂时忽略除此以外其它涉及这 个区域的那些林林种种吧!)的繁殖史上,包括――并不为我所熟悉的旧宇宙时期,有不少次的 性交所出产的是:只有半个脑袋瓜子、鼻孔长在屁眼旁边、舌头生于其中一只脚板下、双眼分别 和两手的掌心牢牢地连在一起、……――五花八门的畸形儿,而且他们大多都无法存活得太久――不是胎死腹中就是甫一钻出其老娘的生殖器立马咽了气。
作为一种极端落后的不再需要的繁殖手段,性交,从一开始就已被EDAN所摒弃,因为像这类没有 用处的物事倘若放任,只会成为一个又一个负担或者骚扰。。所以,情爱欢愉(不仅仅肉体和肉 体之间,也包括纯粹在精神领域里的)于我们这个世界里是不存在的,当第一个邪恶的觉醒者― ―明丧心病狂得空前地大口大口啃噬被EDAN律法所牢牢禁锢着的香甜浆果之前。
我素来没有体验过这种由自己骸躯的某个特定的凹陷区域与异性胴体的某个专用的突出部位所共同开展的活塞运动。但对它的渴望却常常像高热散发的一种潮湿气息般在我那浑圆或者三角形的 悬置的安谧厢房中难以抑止地倾力起伏,间或触着躯体的花园,时而又直抵思想的神殿。
我幻想着福的温润的唇印羼入近在咫尺的恭候的耳垂,遍布黏稠得迷乱的唾液的舌尖急促地翻搅并且缓慢地蠕移,项颈、腋窝、胸脯、肚脐……最后是――那只由我亲手打开的纤细而丰腴的盛满了散发着浓浓的热气的汁水的器皿。
当潘多拉开启她那个天赋的器皿时,里面冒出了铺天盖地的妖氛,但唯独没有被释放的是――希望。
我不知道自己的是否也会跟她一样。
我仿佛看见了一条珠玑般妖媚的莹白色水线。
它一端漩涡中心或者风眼般翻腾在紊乱的器皿中,另一端则亲昵地以欲滴的姿态缠绕着福的舌尖缓缓蠕动。
放荡的汁液们攀着这条鲜廉寡耻的水线逆流向器皿之外。
炽烈地燃烧着的潮湿滑翔在脉搏的错乱和瞳仁的含混之间。
我多么想多么想――将福搠倒在地面下,并且一屁股坐于他那孱弱得诱人的身躯,虽然我们身旁还有一个名为“康”的男人,但丝毫不必理会他的无论任何一种目光。
(待续)SODOM――所多玛
时间──21:30,
地点──EDAN第二区域(名为:水星天),
两只惊惶的不同性别的元神淌著靛蓝的热血和粘土色的冷汗逃亡在颓唐萧飒的黯巷,心脏与心脏 歇私底里地在各自的胸腔里咆哮,肺部们异口同声地呕吐著飕
来自娑罗双树下的物事和人(十二)
正当一切快要回归正常的轨道之际,一把洋溢著妖媚和狂野的扣人心弦的女性嗓音撞进了众人的耳廓:“不要以为你们已取得最终的胜利,真正的较量现在才掀开帷幕。”
一只宛若冶
来自娑罗双树下的物事和人(十一)
仿佛一具髑髅地的十字架般咆哮在赤焰和紫烟的笼罩之中的血肉模糊的散发著浓浓焦味的BELIAL,令身处中央广场的几乎所有的观众们都感受到一种程度空前的心胆俱裂。
有不少觉悟较高者陆续加入到维护正义的行列中来,但仍然无法使圣洁的歌声浮出骇世魔啸的掩盖。
殊对我说:“当时的情形委实太可怕了,即使是传说中号称史上最强的元神LUCIFER的不二法门也未必能像BELIAL这只大魔头一样在尚未开启之际就已释放出如此铺天盖地的恐怖。”
至於晕厥与尿湿裤裆者的数目,明和殊都并没有向我提及。
当叙述进展到这里的时候,我打算回过头来向你简要地介绍一下昔才中央广场里RAPHAEL曾经二度开启过的不二法门:[灵
来自娑罗双树下的物事和人(十)
BELIAL浑身上下每一寸的肌肤的都已呈现出龟裂的焦黑,某些地方还裸露出大块大块的狰狞的白骨,硕量的靛蓝之血甫从一个个凄厉地暴张著的伤口中窜出就被熊熊赤焰烘托成缕缕诡异得令人不禁毛骨耸然的!紫烟云。此时此刻,即将干涸的明的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具仿佛一尾活泼的游鱼般鲜嫩而潮湿的女性胴体。他一直以来被迫承认自己的生命仅仅是一次毫无价值的存在,直至音猛烈而高亢地歌舞著情欲的欢愉在自己的怀中。
她,曾经是多麽的遥不可及,作为伟大的程序的神圣不可侵犯的某一种表现形式。
自己,曾经是多麽的无可奈何,作为伟大的程序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又一种表现形式。
但在某一个意想不到的时刻,命运的眷顾却奇迹般地降落在自己的眼前,一次前所未有的征服感终於领略。看到音那张以往和EDAN上的所有居民(包括自己)一样充塞著麻木的平静的神色的脸蛋儿上呈现出炽烈的红润和激昂的扭曲的那一刹那,明顿悟了自己的生命的真谛:以颠覆为目的就是它存在的意义。
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这一次奇迹的出现令他感受到自己不再是一个命运的奴隶,而命运也不再是程序的囚徒。
既然自己能获得命运所赋予的奇迹,既然程序不能禁锢命运赋予自己奇迹,那麽,要赋予所有的人类一个在自己的假象中最幸运的奇迹也就绝非一件毫无可能性的事情。
以上及以下所述的明的某些思绪完全是出於我的个人揣摩,但这并非毫无根据的,因为,既然我能和他成为同一只元神的肉身,也就是说──我们的骨子里必然潜存著许许多多的相似。
从殊和靖的对话中不难听出──庚已经死亡或者正奄奄一息地承受著生命中最後也是最大的一次折磨,然而,音现在所面临的又会是什麽样的一个凶险的处境呢?她也像自己一样挣扎著沈浮在汹涌澎湃的火海之中吗?或者,他们撕碎她那轻柔的霓裳,剐破她那白皙的冰肌,凿穿她那清脆的玉骨,将一大
来自娑罗双树下的物事和人(九)
BELIAL的身上散发著阵阵难闻的糊味,被烤焦的肌肤陆陆续续地飘落到地面下,它所迈出的每一步都仿佛和千万只晃动著滴血的唇枪舌剑扑向它的魑魅魍魉搏斗般艰辛。明感到体内的水份就快要被榨干,浩瀚的火海似乎愈发地广阔,无论自己如何竭尽全力地前行都总是难以缩短和目的地之间的距离。然而,随著MICHAEL的所剩无几的能量的大片大片地消耗,殊的视野逐渐朦胧,他所能看见的是若干只BELIAL重叠著轻而易举地即将逃之夭夭。
两个敌对的人类存在著一个很明显的共同点──为了自以为崇高的信念而在垂死的边缘苦苦地坚持。
我曾经阅读过你们地球上的某些武侠小说,其中许多都是以邪不能胜正而告终。
不知是否因为这条旧宇宙时期已经冥冥中存在著的规律於这场EDAN上首次爆发的殊死搏斗里也能发挥作用的缘故,当殊即将油尽灯枯之际,正义又一次盛放出辉煌的炫耀之华。
殊的强大的後援及时地出现了:贤和RAPHAEL 、因和REMIEL 、靖和ANAEL 、娟和SARIEL 、默和MALAHIDIEL 、颜和AMBIEL 、瑜和MANUEL 、君和HAMALIEL 、仲和BARAIEL 、闻和ADNACHIEL 、帆和BARCHIEL 、美和ZEREL 、青和SAKIEL 、望和BENEMEL 、倪和SHAMSHEL 、松和MATOLIEL 、成和SAHAQUIEL 、阎和KAFZIEL ……
这一大群将肉身驮在泥垣宫里的长有健壮羽翼的正义的元神们展翅飞来,密密麻麻地几乎阻挡了原本即将投射到中央广场的所有的阳光。
两只降落到奄奄一息的MICHAEL的身旁,其余的盘旋於空中高声唱颂著赞美管理这个宇宙的伟大程序的动人诗篇,歌声雄浑有力地震撼著每一个闻者的心灵。ANAEL眉丝细眼而胡须浓密,嗓间的喉结清晰可见却拥有一对丰满得摇摇欲坠的乳房,身著翠绿长袍,手攥一盏棕色的提灯,背後还扬著一双灰蒙蒙的羽翼。它搀起了疲软在地面下的MICHAEL。
而RAPHAEL的模样就仿佛一个长有六只奶油色羽翼的无论何时何地都愉快并且稳重的美少年,每一个细腻的毛孔里都渗透出一种博大的慈爱。“辛苦你了,亲爱的同志。” 贤的温柔而充盈著磁性的嗓音令殊的每一寸肌肤都感受到一股令人热血沸腾的暖意。
殊:“为了新宇宙的秩序和千千万万人民的幸福,我吃这一丁点儿的苦头算不上什麽。”
听到他的这一句话,正义的夥伴们都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RAPHAEL以温润的唇凑向MICHAEL的伤痕累累的身躯,吐出一团兰馨般的气息。在这股芬芳的熏陶下,MICHAEL的遍体鳞伤竟然顿时痊愈,原本已气若游丝的殊又恢复了已往的精神奕奕。
MICHAEL从ANAEL的舒适的臂弯中走出,抬起焕然一新的右手,准备继续以连环的响指阻止BELIAL熄灭火焰的企图。
贤:“你重伤刚愈,没有必要再过度操劳了,剩下的任务就放心地交给我们来继续吧。”话音甫落,RAPHAEL就已抖起六翼御风而去。
回荡在半空的歌声震耳欲聋,明看到头顶下蠢动著的黑压压的一大片,感觉仿佛就快被辗成齑粉,心底不禁涌现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悲戚,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他们,抑或自己。RAPHAEL
明从来没有想过[MESSIAH计划]会牵涉到眼前的浴血场面,因为他一直相信它是一次建造而非破坏并不需要运行丝毫的暴力。
他曾经说过:“暴力会引发仇恨,要压制仇视者,就必须动用更大的暴力,但又将迎来更多的怨恨你的人,那麽,只能是一步又一步地距离那平等而且自由的彼岸愈来愈远。”
况且,[MESSIAH计划]最大障碍物──程序,根本就不是一个依赖区区的暴力就能解决的卑微的实体。
MICHAEL的左掌凶猛地劈出,仿佛一柄锋利的砍刀,在空中划出飕飕风鸣,直剁向BELIAL那细嫩的粉颈。明手忙脚乱地指挥著自己的元神侧身躲闪,虽逃过了断头之危,胸膛却被
的确,相传佛祖于娑罗双树下涅磐,
不过,这篇小说里使用的不少不同宗教的术语,
几乎都篡改了原典故的含义。回到EDAN的那个晚上,明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满脑子里跳动著的都是因为即将和齐会晤而产生的兴奋。他根据一个个斑驳陆离的传说中关於LUCIFER外貌的点点滴滴的形容,拼凑出一幅栩栩如生的假象图:它温文尔雅而又洋溢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银色的长发和十三只闪烁著耀眼金辉的羽翼在凛凛风中徐徐舒展,雍容瑰丽得万物黯然。
BELIAL虽属非常华美俊俏的元神,但与之相较,委实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想入非非的明甚至看到了一大群一大群的人类及其的元神们跟随著齐和LUCIFER加入到参与[MESSIAH计划]的行列中来。
明对我说:“这是我第一次因为充盈希望而失眠,想必也是最後一次,虽然明明知道自己需要充分的休息以便迎接翌日的约会,尝试过数绵羊,但没有任何方法可以令胸腔中沸腾的血液和脑海里爆发的想象平静分毫。”
我:“安眠药也不行吗?”
明:“无法知道,因为在EDAN上药物们早已随著疾病而被消灭了。”
明的窗外也有一轮明月和点点繁星,和他在地球时看到的有些相似,甚至更加动人,但并非实实在在的,只是贴在云层表面的一些发光的图案而已。到了白天,程序就会将这些不再合时宜的玩意儿褪去,更换上一幅仿佛太阳的。那张太阳画能根据昼中的不同时分的需要而自动调节它所散播的光华的强弱。
和上次一样,明到达中央广场的时候也是十九点整。
他沿著水池的边缘绕了两圈,并没有看见音或者庚及其元神的身影,於是买了一瓶冰镇SOMA回到上次曾经坐过的那张面朝池水的石椅下。在等待的时刻,我也有喝冷饮的习惯,而且还会一边吞云吐雾,但於EDAN香烟这种危害身心的物事是不存在的。
放下空瓶子之後,明唤出BELIAL并让它坐到自己的身旁。
和所有的元神一样,BELIAL具备报时的功能,已经十九点四十二分了,音和GABRIEL还没有出现,庚与MEFISTOFELES也是。
“你没有必要再等了,他们是不会来的。”一把彬彬有礼又隐隐约约地散发著一种深沈的野性的声音在明的头颅下响起。他缓缓地仰起脑袋,一个俊朗的陌生男人及其魁梧而秀丽的拥有著一头焰红的短发和六只翡翠色庄严羽翼的元神跃入眼帘。
明:“可以请教一下你是谁吗?”当被等待的人尚未出现却有一个素不相识者走过来告诉你约会已经取消的时候,询问对方的身份是理所当然的。
他得到的回答是:“殊──一个杀你的人,我的元神的名字是──MICHAEL 。”
在这之前EDAN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的暴力事件,但明并有表现出多大的震惊:“我需要礼尚往来式地宣布一下自己及元神的名字吗?”
殊:“不必了,我是已经知道的”明:“那麽,关於要杀我的原因,你方便陈明一下吗?”
殊:“[MESSIAH计划],其实只不过是你为了减除自己一次犯错後所应受的惩罚而要将更大的罪恶扩散到每一个人类的身上而已。”
明:“你大概没有打算过要听取我的自辩吧?”
殊:“是的,我对一切虚伪的藉口都没有浓厚的兴趣。”
明:“不过,关於你所说的,有一点我不太明白──若只仅仅是为了逃避程序的追究,留在地球就可以了,又何必跑回来大费周张呢?”
殊:“我所说的‘应有的惩罚’也包括良心的自责。为了抹杀挥之不去的内疚感,你才会想到要颠覆这个由伟大的程序所管理的新宇宙包括现行的道德观。”明:“你的分析非常精辟。”
殊:“过奖。”
明:“你觉得在一个素无暴力的地方杀人并没有违背传统的正确吗?”
殊:“为了阻止你即将引发的更大的黑暗,我别无选择。”
明:“关键是──你能做到吗?”
殊:“虽然我和MICHAEL也跟EDAN所有的人类与元神一样从没有使用过暴力,但答案是可以肯定的。”
明:“我刚到达的时候,已看见你领著自己的元神在广场上转悠,为什麽现在才走过来宣布死刑的执行呢?”
殊:“为了保证这次行动的万无一失,事前的某些准备工作是必不可少的。”
明:“谢谢你的解答。”
一直安坐在明身旁的BELIAL站了起来,决战前的对话仪式已经完毕,二人分别进入各自的元神的泥垣宫,EDAN有史以来的第一场殊死搏斗终於爆发。
(待续)MICHAEL──米迦勒
客房里,两张炽烈的唇紧紧地黏在一起,明感到几乎无法自信的幸运,从娇娜的口腔中温润地送进来的舌尖轻盈地舞动著,犹如调配一种毒药般鲜美的爱情的蜜汁。关於爱的情感,人类使用嘴巴来表达的方式有两种,语言自然是较次的(顺便一提:关於恨的情感,人类使用嘴巴来表达的方式也有两种,我觉得──语言还是较次的,因为咬比骂要直截了当得多)。
至於紧接著发生的,细节明并没有详谈,我也不便妄加杜撰。
在心理活物实体与虚空基本能量之间实现了若干次脉冲短路之後,她轻缓地推开那扇虚掩著的幽蓝色磨砂玻璃门,走进浴室。明独自舒展在床榻上回味她的肌肤的温馨她的潮湿的唇她的跳荡的胸脯她的呼吸的紊乱她梦般的絮语和她肉体中弥散的酸的气息……
当她躺回了自己的怀中,明:“你的名字叫什麽?”她:“音,我知道你的是明。”
明必须佩服眼前这个被他搂抱著的女人,因为要在EDAN安全地打听到一个和自己的工作没有直接联系的异性的任何一丁点儿的资料都是一件很困难得几乎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她居然还能将一次本应提心吊胆的约会精心策划得如此的稳妥和幸福。
因为这次禁果的偷尝成功,更大的野望油然而生。人类对欲念的贪婪总是难以餍足的,仿佛野草的种子甫一种下即使最坚固的脑壳也无法按捺它那茁壮的成长。当三天後庚和MEFISTOFELES回来接他们的时候,明不禁提出了一个惊人的想法,并将之命名为[MESSIAH 计划]。音:“那似乎是不大可能实现的。”
明:“我原也以为爱欲的欢愉是遥不可及的,但在MEFISTOFELES的帮助下,我们不是已经得到了吗?”
关於[MESSIAH计划],弥留之际的明是无法将自己脑里的所有构思向我诉说得详尽的,况且那也只不过是一些初步的设想而已。
庚:“你们听说过齐吗?”
音:“你指的是传说中那个拥有史上最强元神LUCIFER 的男人吗?不过,我素来觉得这有些言过其实了。”音的怀疑不无道理,因为每一个人在EDAN都是平等的,所以他们的元神也应该同样无强弱之分,只不过是各自拥有不同的技能而已。
明:“关於LUCIFER的传说我也曾听过不少,有的甚至将它形容得和程序一样都是几乎无所不能的,仿佛一个个娓娓动听但不切实际的神话。”
庚:“你们想亲眼验证一下吗?”
音:“你能让我们会面?”
庚:“是的。而且,我觉得齐将会对[MESSIAH计划]产生一定量的帮助。”
明:“那真的是太好了。”庚:“回到EDAN後的第二天十九点左右,中央广场水池边。”
我曾经问过明:“你相信EDAN里的那些关於SODOM居民的新闻吗?”
得到的答案是:“当然不,否则我又怎会放心将BELIAL和[MESSIAH计划]交给你呢?”
我并没有问明为什麽会在短短三天里从一次巧妙的偷情想到了炮制一个比程序更伟大的[MESSIAH计划],因为这种曲折的心路历程断不是奄奄一息的他用三言两语就能表达清楚的。
依当时的我看来──和心爱的女人留在地球才是最好的方案,虽然环境是比EDAN恶劣些,但拥有元神的他们在那里要随心所欲简直易如反掌,当然,得先征得庚的同意。因为若明和音留在地球的话,庚也是不回EDAN为妙,否则,程序看见在中央广场上一男一女於他的身旁神秘失踪是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待续)MESSIAH──弥赛亚
LUCIFER──路斯菲尔明十八时三十分才下班,到达中央广场已是十九点整了。她必然是先到的,因为BELIAL顶多只能驮著泥垣宫里的明竭尽全力地朝目的地奔跑,而GABRIEL却长有四只翅膀。广场中的人数并不算太多,所以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水池边下的她的元神。
“BELIAL,能量化。” 明将它回收进自己的头颅里,然後,怀著激动的心情大步流星地向著GABRIEL走去。
就在他快要接近目标时,眼眶里的液体在GABRIEL的操控下浮现了一句鲜明的指令:“千万别太靠近我,请先保持一定的距离。”明虽然也知道这样径直走过去的危险性,但不明白她还在等待些什麽,难道待会儿就能有奇迹出现?他认为要瞒得过伟大的程序几乎一件没有可能的事情,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听从了这个难以理解的要求。
但在我看来,明的想法比她的要求更难以理解得多。因为若他当真已确定可怕的後果是必然会发生的,那麽明知故犯就不再仅仅是冒险,简直与寻死(严格地来说,应该是寻比死更恐怖得无法想象的遭遇)无异了。
水池呼哧呼哧地喘著涅白的粗气,被炎炎暮春烤得不禁劈哩啪啦大声呻吟的木制招牌上醒目地镌刻著蔚蓝的“冰镇”、橘红的“汽水”还有大麦和
写下这些你正在阅读的文字的时期的我,过著的就是一种小心翼翼地为了完成明的遗愿而疲於奔命的苦痛生活。城镇、村落、丛林、旷野……危险的潜伏无处不在,只要稍不留神,它们就会觑准时机,忒儿扑出,用寒光闪闪的尖爪锐牙将我撕碎嚼烂,仿佛被碾平被吸干堕落成一个春季的污斑的朵朵花蕾。
你或许会想知道──我从明的手中接过这个沈得要命的包袱後,第一次面对危险时是如何惊惶失措手忙脚乱地侥幸逃脱;或者是──我在至今为止所遭遇的最严峻的那场战役中是怎样费尽思量地化险为夷。可是,我可以老实地告诉你:暂时我还不打算告诉你这些。虽然,它们在我的记忆中占据著举足轻重的位置,但要重新翻开这一幅幅布满了自己斑斑血迹的残酷画面,却叫我不禁腻烦。最重要的是,这类事情若回顾得太多,恐怕自己会失去继续面对那些接踵而来的危险们的勇气。不过,我也知道──无法避免,总有一天自己还是会源源本本地将它们记录下来。
现在,我要向你讲述的是──明在云层上面的那个世界的某些经历。不要以为它们是无关痛痒的,恰恰相反,这才是我所处的宇宙即将面临的一次惊天巨变的关键。
但在这之前,我还是得不厌其烦地再三提醒你:由於我即将诉说的发生在EDAN,那和你们的地球是不一样的,所以,当你读到“上”、“下”、“高”、“低”这些词汇时,请不要在滞留在某种惯性的思维方式之中。
明大清早回到部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同事们一起有条不紊地排列在大厅中高声唱颂赞美管理这个宇宙的伟大程序的动人诗篇。EDAN里所有的居民都有一份安稳的职业,而且获得的都是同量的工资,无论你在哪个部里的哪个课。大家平等地分工合作,没有上司和下属。所以,只须专心自己份内的工作,用不著像你们地球上的某些人那样为了往上爬而拼命地殴心斗角尔虞我诈。他们甚至从不在部里和无论哪一个人类说上任何一句与工作无关的话语。
那个亭亭玉立在跟前背对著自己的有著美妙的声音和浓密的黑发的姑娘,明就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因为他们在工作上并没有直接的联系,虽然每个工作日之始都必然在这里不禁偷偷醉心其臀部的丰满与粉颈的细腻,平时也常会於走廊和食堂中不期而遇。
当歌颂的仪式完成後,明就得回到新闻课去展开他一天的工作。办公桌面下空空如也,明以双肘为支点,两条前臂向当中倾斜,十指交叉紧扣,再将鼻子搁在这个牢固的等边三角形的下面,承托起半个脑袋的重量,等待著下班时刻的降临。八小时以内,明偶尔也会改变一下姿势,那就是当得上厕所和吃午饭的时候。
明是唯一一个负责界内新闻的。EDAN里的居民们过著的是每天几乎一样的生活,不会发生什麽意外,因为在元神的保护下是很难遭受不测的,只有别的元神的攻击才可能对一只元神造成伤害,从而危及肉身。不过,这个世界里素来没有过一丁点儿的暴力事件。他们时时刻刻在言谈举止甚至思想上都是循规蹈矩的。
负责界外新闻的同事倒是多达五百七十二人,而且个个都忙得不可开交,因为另一个世界可不像这里一样太平。厚实的云层虽然阻隔著两个世界的通讯,EDAN上的人类却依然能洞悉下面所发生的一切,或许因为沙微前谷采集的不仅仅是资源,还有各式各样的情报。他们所看到的SODOM是这样的:贫乏,落後,野蛮,腥臭,放荡,血淋淋,物欲横流,饿殍枕藉,到处是毒品、娼妓和性病,人类相互强暴、残杀甚至烹煮的画面随时会跃入你的眼帘。不过,我由诞生至云洞现象之前,在SODOM里呆了这麽久,别的不敢太肯定,人吃人的景致倒是一次也没有碰到过,後来有幸遇见的亦不多,当然,也很可能是出於自己素来孤陋寡闻的缘故。
明看著这一群同事们大汗淋漓地埋头苦干,并没有丝毫的偷偷地庆幸自己的空闲。若换了是我,肯定会高兴得手舞足蹈的,因为能一边浏览他人的忙碌,一边伸直腿将脚跷到空置的办公桌面下嗑著瓜子翻阅一下科幻或者武侠小说,确实是一件很令自己赏心悦目的乐事,只可惜素未尝试过。他满脑子里的却只是关於那个歌颂仪式中被摆置在自己跟前的性感甜美的黑发姑娘。她就像一朵吐幽芬的百合或者笼朝霞的玫瑰,鲜嫩的叶面上还滚动著一颗颗晶莹而清新的露珠。
他多麽想多麽想──一棍子敲破她清脆的脑袋,用无数支箭射穿她柔软的身躯,以强而有力的手狠狠地扭断她纤细的脖子。很明显,这是一种夹杂著恐惧和复仇的不正常心理。他憎恨所有的女人,尤其是年青美貌的。因为他企图和她们中的无论哪一个睡在一起都是永远无法达到的。由於在这里人类已不再是通过性交来繁殖,所以,爱欲就成了一种必须摒弃的无用之物。
没有用处的物事,只会成为社会的负担或者骚扰。管理这个宇宙的程序对EDAN比云层下面那个污七八糟的世界要重视得多,甚至可以说是天渊之别,它无时不在注意著这个物质文明高度发达的社会里的每一个人的每一下举动。
EDAN居民丝毫不敢越雷池半步,他们所最害怕的并非死亡,而是一种更可惧的现象。至於是什麽,暂时还无人能说得出来,因为从来没有谁具备铤而走险的胆量,所以它还素未发生过。
眼睁睁地望著同事们辛勤地劳作的明老是会觉得自己其实也是一种无用之物,总有一天同样要遭受摒弃。他不能换岗位,因为程序的安排是不会有错的,是必须服从的。他也试想过装模作样摆出一副很忙碌的姿态,但又有什麽是能瞒得过伟大的程序那无微不至的观察的呢?
到达午饭时间,新闻课内终於阒无一人,除了明。不去食堂,并非代表他想尝试一下挨饿的滋味,因为可以打发BELIAL前往,你毋忘记:肉身和其元神的感觉是相连的。BELIAL面前的食物非常丰盛而且精致,关於这些斑驳陆离的玩意儿们的名字,明曾对我说过若干种,但没记住,反正都是些素未见闻过的美味佳肴,在SODOM再呆上几辈子也不可能有嗅舔丝毫的机会。面对它们的我,必然会是垂涎欲滴狼吞虎咽的,但作为EDAN居民的明却已见怪不怪了。而且BELIAL的食相总是很得体的,即使是在作为其新肉身的我饿得快要发疯迫不及待想将 SODOM里的粗茶淡饭一骨碌塞进自己的肚子里去的时候,它所表现出来的也只不过一种优雅的轻快而已。
吃著吃著,明觉得眼前赫然一亮,她摆动著那条美妙柔软得似乎在诱惑你的拥抱的细腰飘然而至,并不偏不倚地落在了BELIAL的身旁。食堂里的每一张长凳可以容纳三个人类或者元神,它的左边早已坐了一个身材健硕的黑胡子,也是新闻课的,叫做──逊。他的办公桌也恰巧是挨在明的那张的左边。
在她的这次浮现之前,明正一边运用元神进食一边趁著新闻课内清净使唤肉眼阅读同事们关於SODOM的各式各样的报道。逊其中有一则是描述一个半岁大的娃儿如何徒手将全村上下二百五十八口人包括自己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都剁成肉酱大块朵颐了一顿。这篇文章确实具备震撼人心的力度,其中有两点就足以深深地打动了我:
一、这小家夥还真够饿的,竟能吃得下这麽多的肉食,一定是那里的人穷得从他上三辈子就开始至今连一滴水也舍不得喂了。
二、他的意志也是很值得钦佩的,在如此恶劣的情况下,居然短短数月之间就已能将铁砂掌或者大悲手之类的武功练至这般火候,委实不简单矣。
其实别的同事的报道和他的其它文章也丝毫不会比这一篇逊色。EDAN所有的界外新闻都能将云层下面的污七八糟表现得淋漓尽致,甚至连我这个土生土长的SODOM居民也看得目瞪口呆。
我觉得最为精妙的那篇竟能一丝不苟地考证出所有的SODOM居民都早已退化成一种和野猪差不了多少的生物,只徒具人类的外形而已,实在是一项惊人的重大发现。
明小心翼翼操控著BELIAL不动声色地偷偷向右睨视她那琳琅般的侧面,乳房结实而高耸,脸上不施粉黛亦未颦笑却有万般风情油然而生,阵阵发香轻荡令人陶醉。
“GABRIEL ,物质化。”她温柔地低吟了一句命令,以能量的形式蛰伏在其脑海中的元神立即化作一个娇美柔软的金属少女呈现在BELIAL的眼前,秀发半遮的脊背外还扬著四只圣洁的涅白羽翼。“到柜台那里去将我的饭菜领回来。”
GABRIEL领命转身朝柜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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