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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我相信他们是为了寻找某样至关重要的物事或人而来。”我不得不由衷地佩服这个KIMNARA族女人的想象力。想象和幻想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充满幻想者或许是一个机灵人,但真正富于想象力的却绝不会不善分析。而分析能力当然不能与单纯的机灵混为一谈,擅长分析者必然是机灵的,可机灵的人未必精于分析。
想象有两个很重要的组成部分:分析力和创造性。而幻想往往未必具备这些,所以许许多多很会幻想的人类都没有能利用他们所幻想的做出什么来,即使是只需要最低物质成本的玩意儿――小说,或者说无法写出一部像样的幻想小说。*
所以几乎每个时代充斥着市面的都总是那些逻辑混乱而又与其它存在着大量雷同的东西而已。
虽然还没来得及仔细阅读过多少琳所写的,但我相信她最终所创作出的那若干部童话的质量应该很不错。当然,至于它们是否会为被市场所接受,那倒是现时谁也无法保证的。不过,许多年以后,我必须承认――琳除了分析力和创造性之外,还具备一份很好的运气。
杜问:“你为何会觉得来者大多都是ASURA?”这个民族于相貌上的特征并非明显。
琳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块仿佛兽类皮毛的物事(它轻薄飘逸又厚重结实的,看来似乎是由某些金属所构造的。),还有若干张照片:“这是某位好管闲事的朋友密切留意那些不速之客们而得到的。”
敏儿拿起其中的一张,上面阴森地屹立着一只仿佛脖子上晃动的是一枚猫头鹰脑袋的骑狼剑客的怪物。而杜所观看的照片里的则宛若展着一双膜翼身上还布满了闪烁着慑人寒光的鳞片的鲸鱼。
我亦装模作样地打量着其中一张,这也是曾于梦里见过的:粉红的混乱长发遮住了几乎整张脸,只露出左边那无瞳的眼眶里所绽放的令人发指的鲜蓝色辉芒,粗壮的项颈上系着九个涅白的骷髅,碧绿的肌肤看来滑腻腻的,还有尖锐锋利若二十柄嗜血刺刀的指和趾甲。
这类物事跟ASURA族一样并非SODOM世界所原有的。
看见杜和敏儿满脸惊奇还有我那幅伪装不可思议的神情,琳曰:“我那朋友听见他们管这些唤作――元神。”
关于元神,我在先前对EDEN的描述里曾经提到过。它是那个世界中每一位社会成员与生俱来如影随形的一种物事。当元神处于物质状态的时候,是半生物半机械体,它也能纯粹以能量的形式蛰伏在其肉身的脑海。拥有某元神的那个人类,也称为该元神的肉身。肉身和他的元神的感觉是相连的,元神通常按其肉身所想的来行动。肉身可以进入它的泥垣宫里指挥它,也可以于其体外一定的距离内操控它。每一只元神都是不一样的,不仅仅外貌,最重要的是每一只都具备一项特有的技能,称为“不二法门“,例如――音的四翼少女貌元神GABRIEL 的不二法门【千鸟鸣动】可以随心所欲地操控液体的流动,而闻的半人半马状元神ADNACHIEL 的不二法门【陨落九阳】则能使某件物事分裂并且成长为跟原本一模一样的两个。
琳的假想是正确的,既然那些赫然陆续浮现于红莲城里的形迹可疑者们拥有着并非SODOM世界所原有的奇异物事――元神,那么他们大多是属于被从云层上面放逐下来的邪恶民族――ASURA。
其实,也并非仅仅ASURA才会具备元神,位于她眼前的我的头颅里就寄居了一只,名为――BELIAL ,只不过,这是琳所万万没有料到的。
还有一点更加出乎她想象之外――他们来到红莲城所为了寻找的,就是我。
============================(待续)
GABRIEL――加百列
ADNACHIEL――亚德南丘
BELIAL――贝利亚尔
那个反复纠缠着我的噩梦的出现是在新宇宙历N年文月第三个水曜日之后。
也就是那一天之后,红莲城里赫然陆续来了一批又一批形迹可疑的人物。关于这一点,杜、琳还有敏儿曾和我在沙微谷附近的一家生意不太隆盛的咖啡店里某张临窗的桌子旁谈论过。
在为数众多的拾荒者中,杜属于知名度不亚于我的极少数人之一。他是一个婴儿食品制造商,几乎每天都得跑到沙微后谷去发掘残羹剩饭和锈迹斑斑的空罐头。由于我们老是碰面,所以即使称不上朋友,也可以算是相当熟络的。在恰巧二人同时心满意足地完成搜索工作后,总会一起溜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店里去闲聊一会儿。靠捡破烂营生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除了一定量的运气之外,你还必须懂得如何正确地分辨判断这些林林种种的五花八门的令人眼花缭乱的垃圾们的真正的价值,否则,即使偶尔有大好机会浮现在眼前也会视而不见或者难以利用,只好宝山空回。其实残羹剩饭这种玩意儿每天EDEN最少也得往这里倒三回,但懂得将它们变成婴儿食品并使之畅销的,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而琳则是这家咖啡店的铁杆儿老主顾,我们每次进去都会看见她背负着巴掌大的小女孩坐在临窗的桌子旁埋头写写划划,据说是正在建设一系列献给女儿的伟大童话。许多年以后,这个童话系列居然变得和杜的婴儿食品一样畅销,就连根据它改编的一出出同名电影们也票房大热得炙手,这是我们都始料不及的事情。
至于敏儿,她是我在红莲城生活时期所交的众多女朋友之一。
杜――浓眉、瘦骨嶙峋,还披着一头烟灰和泥黄相间的长发。他和我一样是一个YAKSA,却来自不同的国度。东胜神洲的岛国扶余也是以YAKSA族人为主的。
琳是北俱卢洲岛国利缨的KIMNARA 族人,嫁给一名胡不与国的DANAVA ,很不幸,那家伙没能活得太长,于是她就成了个年轻的寡妇。
DANAVA族的女子大多碧眼、金发(我指的是天生而言,经历人工改造的例外。),而且长得高挑、丰满,肤色若雪洁白。敏儿是其中相貌很标致的之一,嗓音也挺甜美,所以,她在红莲城中最大的那家夜总会“色斯灵尼尔(SESSRYMNIR)”里从事歌姬的职业。因为这是一项晚上才开展的工作,所以她不时会于黄昏跑到沙微后谷里去接我下班。
琳:“我怀疑他们大多是ASURA 。”
ASURA这个民族不是SODOM世界所原有的。关于这一点,得追溯到新宇宙历N年文月的第二个日曜日之前的EDEN。
那时,云层上面的世界深深地为管理这个宇宙的伟大程序所宠幸,不仅仅物质文明接近极度发达,那里的人类进步得甚至不再跟我们一样需要性交这种落后的繁殖手段,那里的婴儿是从一棵庞巨的生命树结出来的,然后挂于枝梢直到完全成熟后,才坠落在地面下。而当一个人步入老年,就必须跑回树底上去自我了断充当肥料。于是,他们生活在一个完全没有负担的社会里。
(我位于的这个宇宙和你们地球所处的旧宇宙在结构上存在着的巨大差异。星球以及你们口中几乎所有的天体,在这里是不存在的,因为它们早已被人类开发得油尽灯枯形神俱灭了。新宇宙主要由上、下两块地板和中间一道分隔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的结实云层所组成。夜里,我们也能望见一轮明月和点点繁星,和你在地球看到的有些相似,甚至更加动人,但并非实实在在的,只不过是贴在云层表面的一些发光的图案而已。到了白天,管理这个宇宙的伟大程序就会将这些不再合时宜的玩意儿褪去,更换上一幅仿佛红日的。那张太阳画能根据昼中的不同时分的需要而自动调节它所散播的光华的强弱。新宇宙最上面的是EDEN的地板。也就是说,云层在EDEN居民的头顶下,而地板则高高贴在他们的脚底上。所以我在描述发生于EDEN的事件的过程中使用‘上’‘下’‘高’‘低’这四个词汇时,你或许会听得不太习惯。要是严格来讲,需要颠倒的远远不止这四个词,还有“仰”、“俯”、“顶”、“底”、……许许多多。但地球的语言对我来说,毕竟是一种古文字,虽然曾经跨越时空亲临其境研究过一番,在用它来写作的时候还是具备一定量的难度。所以,如若我将每对与上下方位有关的词汇都置换的话,只怕你会读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云。于是,我决定只是于“上”和“下”、“高”与“低”此两组采取这样的处理。新宇宙语和你们的在说听方面,其实区别不大。任何一个新宇宙人和随便一个地球人聊起天来都可以对答如流,没有谁会不明白对方在讲些什么,当然,聋哑除外。不过,于文字的表达来说,二者简直就是天渊之别。尽管我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希望将之写得易于理解一些,但相信还是有为数不少的地球人读起来会觉得有一点儿的吃力。其实,“地球版”已很明显要比放到天狼星里去的那一篇更加不难读也不耐读,就像黏糊糊的自慰一样浅白。)
EDEN里还有一棵和生命树几乎一模一样的玩意儿,叫――智慧树,不过它结出来的不是人类的婴儿,而是元神的雏娃。每当生命树结一个婴儿,智慧树就出一只元神。这婴儿长大成人,相应的那只元神也同时亭亭玉立地落地。他成为老人到生命树上自尽时,他的元神也衰落得非当智慧树的肥料不可了。
EDEN并不像云层下面的世界一样被分割成一个个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国度。所有的EDEN居民都有一份安稳的职业,而且获得的都是同量的工资,大家平等地分工合作,没有上司和下属,所以,只须专心自己份内的工作,用不着像SODOM或者你们地球上的某些人那样为了往上爬而拼命地殴心斗角尔虞我诈。由于在那里人类已不再是通过性交来繁殖,所以,爱欲就成了一种必须摒弃的无用之物。没有用处的物事,只会成为社会的负担或者骚扰。管理这个宇宙的程序对EDEN比云层下面污七八糟的SODAN世界要重视得多,甚至可以说是天渊之别,它无时不在注意着那里的每一个人的每一下举动。
EDEN里的居民们过着的是每天几乎一样的生活,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因为在元神的保护下是很难遭受不测的,只有别的元神的攻击才可能对一只元神造成伤害,从而危及肉身。不过,云层上面的世界里素来没有过一丁点儿的暴力事件。他们时时刻刻在言谈举止甚至思想上都是循规蹈矩的。
很不幸的是,再美好的世界里还是难免偶尔浮现出一、两只害群之马。他们就像鬼鬼祟祟的病菌一样,看来微不足道,却能靠其扩展的兴致逐步充斥整个躯壳,最终形成随时随地都威胁着你宝贵生命而又偏偏再也无药可治的阴森痼疾。
明,于EDEN是一个很异常的男人,虽然那点特别之处犹如蛛丝马迹一样毫不起眼:当所有都从事着忙碌的工作时,他却处在一个整天无所事事的岗位。
大清早回到部里例行和同事们一起有条不紊地排列在大厅中高声唱颂赞美管理这个宇宙的伟大程序的动人诗篇之后,明就于自己那空空如也的桌面下以双肘为支点,两条前臂向当中倾斜,十指交叉紧扣,再将鼻子搁在这个牢固的等边三角形的下面,承托起半个脑袋的重量,等待着下班时刻的降临。八小时以内,他偶尔也会改变一下姿势,那就是当得上厕所和吃午饭的时候。
不难看出――这个男人无用得就像必须被摒弃的爱欲一样。
他是唯一一个负责界内新闻的。EDEN可不像我所处的SODOM一样乌七八糟,它总是一成不变地井井有条的,所以明只有眼巴巴地看着新闻课里五百七十二个同事们每天为了揭露云层下面的另一个世界的贫乏、落后、野蛮、腥臭、放荡、血淋淋、物欲横流、饿殍枕藉……而忙得不可开交,自己却偏偏没有一丝一毫可以报道。
于是,他有许许多多的空闲足以想入非非。
众所周知――想入非非是危险的。只要轻轻地一擦,它就会爆发出熊熊得令人发指的炽烈之焰。
所以,新宇宙历N年文月的第二个土曜日,一个小小的契机便造成了明不再安心于那种和所有的人们一样脸上总是小心翼翼或者麻木的神情的生活,偷尝一个自己心仪已久的女子――音所递过来的那枚充盈着爱欲的欢愉的鲜嫩多汁的禁果,从而萌生出追求更大的自由的贪婪,以至构想企图僭越管理这个宇宙的伟大程序的【MESSIAH计划】。
其实,明在音身上体验了前所未有的快乐之后完全有机会和她一起永远离开这个宇宙去过他们自认为幸福的生活,很可惜的是,他偏偏选择了一条要像疟蚊般嗡嗡地地散播某种从爱情中蒸馏出来的毒药的邪恶道路,明万万没能料到――人们必须为此而付出大股大股殷红的酬劳。
就在他刚刚提出关于【MESSIAH计划】的初步构想、还没来得及勾勒出完整的蓝图的时候,战争已经因此而降临了。因为――那些良知坚定者虽然深知于一个素无暴力的地方率先动武委实有一丁点儿违背传统的正确,但为了阻止明这只恶魔即将引发的更大的黑暗他们别无选择,只好挥动沉甸甸冷冰冰的正义之锤把所有的邪恶都砸个血肉模糊。
这场爆发于新宇宙历N年文月的第二个日曜日、史称【乐土事变】的战争,将EDEN世界里原本平等共处的所有居民们按1:2分成了两个敌对的民族――【MESSIAH计划】支持者ASURA和忠心耿耿地拥护伟大程序的卫道士DEVA 。
当浩瀚汹涌的残酷战火焚烧了三天三夜之后,所有的ASURA族人们都被扔到了云层下面的世界。
听闻琳的话语后,敏儿不解地问道:“这些被放逐的叛逆者们散落于SODOM的世界各地,却为何要陆续地赶往红莲城里来?”
关于这道题目的答案,相信没有谁会比我更加清楚,却觉得还是让他们自己瞎猜较为妥当。
杜佯一本正经地曰:“或许因为――他们听说这儿的‘色斯灵尼尔’里有一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即使千里迢迢也奋不顾身地扑来。” 大家都不禁被其逗乐了,只有敏儿的笑显得不太自然。我们都没有料到:于这若干天,她正为自己的美妙容颜而受到困扰。
--------------------(待续)
KIMNARA――紧那罗
DANAVA――檀那婆
ASURA――阿修罗
DEVA――提婆
我出生于――SODOM世界・东胜神洲・根之坚国・蓝毗尼城寒冬中的一个角落里。
众所周知:根之坚国里的绝大多数公民都是YAKSA 族人。我的母亲就是一个YAKSA,而我的父亲则是一个GANDHARVA 。至于,我的父亲是根之坚国公民还是一个外籍人士,我并不清楚。因为我并没有见过他,而母亲也似乎不大愿意告诉我太多关于他的事迹。
GANDHARVA是一个单性别民族,只有男人而已。他们在音乐和许多种热门的体育运动领域都很有天赋,而且,据说性能力方面也强于其它民族,所以,要勾引异族异性们为其传宗接代绝非一件难事。不过,很可惜的是――这些优点我都没有好好地继承。
由于我是由母亲一手带大的,而且没有长出GANDHARVA族人们所必须具备的黑肤、鬈发和那厚大得全力翻开足以遮住整张脸蛋儿的双唇,所以,我至今还是一个YAKSA。
许多年以后,我被认为是一个RAKSA 。
“RAKSA”的意思是――被自己原本所属的那个民族开除而导致不再属于任何一个民族的人。
或许某些为数不少的人会急于知道我为什么成为了一个RAKSA、希望我巨细靡遗地将自己被YAKSA族所开除的具体原由先在这里说个痛快,以便尽快在他们思维中形成一个大概的印象。
我个人认为――这是相当不明智的。
如果一只螃蟹已被淋漓地横陈在你的餐盘中,阁下还有兴致去泼醋擂姜吗?
当然,我不这么做也不仅仅是为了卖个关子从而增添你对这个文本的阅读兴趣。老实说:在一个在“快餐文化”日益盛行的时代里,拐弯抹角东躲西藏的叙述,恐怕已无法适应大众口味,根本就很难取得一个像样的效果。
说什么“脱光的女人不如半遮半掩的更能勾起他人的性欲。”之类话语的,仅仅剩下那些只是躲在阁楼面色苍白又自以为拓达的货色而已。
本人素来不愿脱离群众,我也是一见面就恨不得将她扒个精光的那种。
不过,要我剥自己的,倒又得另当别论。
我离开自己的祖国追随一个徐缓地爬行着的地方从事拾荒者这工作已经许多个年头了。它叫做:沙微谷,中央是一堵墙,实际上是一台将物质瞬间转移的装置。墙的正面雕刻了一张挥舞着若干条锋利舌头的嘴,而背面则是一个胖嘟嘟的屁股。舌头们先是往地里猛钻,然后将搜刮到的资源卷进口中,跟着,那些战利品就都在云层上面的那个世界里呈现了。而从屁股里溜出来的都是些被EDEN废弃的东西,不过这一大堆堆的垃圾对位于SODOM我们来说,其中倒有不少是很珍贵的。一墙之隔,沙微前谷是个采集场,被一层很坚固的透明金属笼罩着,谁也甭想溜进去,而沙微后谷则是全天候开放的垃圾站,大凡干拾荒者这一行的,都得居无定所,它爬到哪儿咱就跟到哪儿,于附近随便租个地方落脚,当然――那些只是偶尔兼职几天赚点外快的例外。
近来,我位于北俱卢洲・胡不与国・红莲城。
YAKSA――夜叉
GANDHARVA――乾闼婆
RAKSA――罗刹
安的伤口越来越多,闪避的动作也愈发地不灵活。
她看见SARIEL提着滴血锋锐的“悬翦”在某一只狰狞的眼睛里向其倒影徐缓地走来,它神态显示得用不着再着急。
的确,对方已用不着再着急了。安心里道:它不难看出我已筋尽力疲,敌人这次的一击是十拿九稳的,是必杀的。对不起,各位族人,这次任务我是无法完成了。至今仅存的掌握那则重要情报的人,已经彻底失去将它送到你们手中的能耐了。对不起,先我而去的二十四位同伴,你们遗志所托非人,难以完成了。我委实没有办法战胜眼前这位可怖的对手,从一开始就立于不败之地的对手。
赫然,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闪过:不败之地?
是的,不败之地!安将之牢牢拽住,瞬间,她又看到希望的光亮,虽然很微弱,虽然只得一线,或许还不能够照耀整片漆黑,但已足以冲破黯然。
SARIEL在某一只平面眼睛里一步步地朝安的倒影走去。娟低头看了看其元神手中的利刃,寒光耀眼,在缕缕猩红的点缀下,彷佛洪荒魔兽那凶恶得足以撕裂一切猎物的锐爪尖牙。
它快到达目标的跟前了,于是提剑狠恨地朝其心脏所在的位置刺去。
赫然,对方消失了。确切地来说,是被一群黑压压的蝙蝠的倒影所遮蔽了。
它急忙挥剑,欲将这些不合时宜地飞过来碍手碍脚的家伙们砍成若干段,但竟每一下都落空了。
“没有用的。” 安的嗓音在其耳边响起,并且越来越远,而面前的翼手目们愈发地多,很快就跌进了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了。“你元神所在的那只眼睛已经被我的蝙蝠完全覆盖,而且它们也是非实体的那种。你的元神能攻击它所在某只眼睛里的倒影,从而对其主造成伤害。很可惜的是,那些蝙蝠本身只不过虚像而已,任何的攻击对它们来说都是无效的。现在,你甚至连它们也攻击不了,因为那只眼睛被遮的密密实实,什么也看不到,里面不会再有任何映象,所具备的仅仅是一片深邃的黑暗而已。你的元神可以从一只眼睛瞬间转移到它所能看到任何一只眼睛,你的元神也能于其所在的眼睛能看到的地方任意再制造出另一只眼睛,委实很可怕,但已经没有用了。
我的确无法击败你,但你也无法再战胜我了。当然,你还可以选择关闭【阴瞳魔封阵】,把自己的元神从黑暗里释放出来。不过,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具备攻击力的实体蝙蝠就位于那些虚像蝙蝠的身后,只要SARIEL的不二法门一消失,它们就会立刻扑过去,将其血吸个一干二净的。
现在,你最明智的做法是――等,等那只平面眼睛前的蝙蝠飞走。但当那个时候,我已经离开这里很远,说不定已经到达大队族人的所在了。
再见!”
闻言,SARIEL握剑的手徐徐松开,娟轻声地回了一句:“再见!”
时间――05:35,
天已微亮,关于【乐土事变】的第二夜的叙述是时候完结了。
安并没有到达由峰和秦所率领的大队族人的所在。虽然与SARIEL那惊心动魄的一战时,她已位于最后一组被废弃的街道。
但当她从这位可怖的对手眼前成功地逃脱后,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一步步走向任务的顺利完成。
这最后一组被废弃的街道很长、很长,而且彷佛一个永远无法走出去迷宫。
安明白了:除娟之外,原来还有一名EDVA的伏击者,一名自己至今没有发现的伏击者。很明显,我已被它的不二法门所困。已走了数个小时了,没有发现出口,是的,没有。我也无法知道这名作祟者究竟身处哪里。我可能永远都完成不了任务了。但我必须走下去,走到生命完结的那一秒为止。因为我是唯一一个掌握着那则重要情报的幸存者,它是关于:
领袖明所钟情的那位女子――音的消息。
(本文完)
腥红夺目的硕大斗蓬被其破釜沉舟的战意所鼓动,如一面烈风中的血染的旗帜般翻腾不已;嘴里含住双目充盈怨怒的少女面容的骷髅愈发地阴森,死寂空洞的眼眶里竟漫溢出阵阵浓浓的杀气;包裹着古铜色肌肤的根根狰狞白骨异口同声地“咯咯”作响;黯黑得发出扣人心弦光泽的长发散开、扬起,于脑后的半空宛若一扇妖魅而可怖的孔雀屏。
BELPHEGOR双腿微曲,身体前倾,伸出右手往地面狠狠一拍,开启了【骸胴五行:筋火神】。
变得富具弹性的地面将它高高抛起。
BELPHEGOR于空中翻身,【骸胴五行:毛木魄】随即开启。
每一根疾驰厉箭所毗连的空气都变得异常地粗糙,硕大的摩擦力将它们拽得比蚂蚁的爬行还要徐缓许多。
于是,BELPHEGOR踏着几乎可以说是凝滞不前的
终于,淳在愫的面前死去,临逝前他轻声地道了一句“再见!”与昔日第一次送她回到家门前的神情和语气一模一样。
时间――23:45,地点――水星天,就在安的双目即将彻底合拢之际,她赫然看发现了SARIEL的踪迹:它就在那里!它正举起滴着殷红血液的“悬翦”正准备向我的脊背戳来。安从面前不远处的一只硕大的平面眼睛里看到这一可怕的画面。
安慌忙回头,身后却丝毫没有SARIEL的存在。再看看刚才那只眼睛里的映象:它还位于那里,“悬翦”已经刺出,离我的背脊近了一寸,又近了一寸,……
而于其它也能映照出安身后景象的众多眼睛里,却看不到它。
安猛地向前一窜,“悬翦”没能深深地插入其背脊,只是划出了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而已。
具备攻击能力的蝙蝠们纷纷向那只有SARIEL身影的的平面眼睛咬去,但都扑了空,没能收到丝毫的效果。
既然不能对其攻击,那么只剩遗逃避。安迅速地冲出那只眼睛的视野。
但她察觉SARIEL赫然浮现在另一只眼睛里,一只能看见自己的眼睛。
周遭都是悬挂在半空的眼睛,无论安跑到哪儿,SARIEL总能立刻出现能看见她的某一只里,并猛烈地攻击其的倒影。
而且那些眼睛们的数量还在不时地增加着。
只要自己在某一只眼睛里的倒影被击中,安的身体也就呈现出一模一样的伤痕。
她拼命地躲闪着,只要一旦发觉SARIEL处于哪只眼睛里,就立即跳离它的视野。
但这似乎是没有用的,因为对手好像随时能从一只眼睛瞬间转移到另一眼睛,一只能看见自己的眼睛。
安暗道:虽然不再像先前那样连敌人的攻击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但反扑完全没有收到效果的可能,而躲闪的作用也显得不大,无论自己逃到哪里,SARIEL都立刻会出现一只有我倒影的眼睛里。身体已遍布伤痕,幸亏非要害,并且伤得不算最深。没有扭转局面的方法,我这样一味的闪避,到了最后,也不得不承认只是徒劳而已。
娟:“我的[阴瞳魔封阵]之所以被传说得异常可怖,因为它确实可怖,根本就立于不败之地,被盯中的猎物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死亡的终局。”
时间――23:55,地点――太阳天,孤零零地对抗着倾盆箭雨的BELPHEGOR已愈发地吃力,靛蓝的血液和粘土色的汗水遍布浑身的每一寸肌肤,它回头望向IZUAL那渐趋僵直的尸体,愫拭了拭眼角的泪滴,道:“淳,请稍等。这将是我最后的一击。”
---------------(待续)
淳的生命大股大股地随着殷红的血液自每一个被
她的脖子感到了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气,神兵厉器所具有的锋利的寒气,慌忙闪避,殷红的血液自左肩激射而出。然后,右腰也仿佛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腿。“啪”的一声,安重重地摔倒于地面。
这两下攻击并没有能伤及要害,但其可怕在于――你根本无法看见它们,不,不仅仅是看不见,就连声纳探测也对其无效。
蝙蝠们亦是满脸的惊惶失措,纷乱地拍打着膜翼,半空中一片狼藉。其中一只断成两截,靛蓝四溅,很明显――为利刃所致。而由ALUCA的右腰化作的那只,则坠落地面,痛苦地挣扎着,竭力抖动双翅,却再也无法飞起分毫。
安暗道:看来――此番我委实是在劫难逃了。很可惜,作为一个无神论者,地狱和天堂对于我来说,都是不存在的。否则,到那里还能与福或者康共进关于爱欲欢愉的体验。我不就是为这个而参加革命的吗?现在,这个心愿是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了,真羡慕那些活在旧宇宙时期的人类,他们直至断气前的一刻还能因为美丽的误会而有最后一道寄托。执行此次任务前我就应主动请求福帮我完成这个心愿。也不一定非他不可,谁都行。总该有人会答应吧。但我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为什么呢?
算了,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有用,只能是后悔莫及而已。
安徐徐地合上双眼,等待生命的结束。
时间――23:35,地点――太阳天,IZUAL所中的箭越来越多,几乎整具躯体都浸淫在靛蓝色的血液里。遍体鳞伤的淳没有感到太多的疼痛,因为知觉们正在逐渐地远离他。眼前的景象愈发地昏
赫然,安面前的SARIEL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硕大的平面眼睛。若干具备攻击力的蝙蝠毫不犹豫地扬起膜翼晃动厉牙扑上去,但它们像穿越稀薄的空气般透过了,这只是虚像而已。接着,同样的眼睛们一只接一只地在安的周遭浮现。
于是,我们的看到了这样一个令人不禁毛骨的诡异画面:充满腥臭和颓败的街道;两旁的建筑物们摇摇欲坠,有的墙壁甚至整堵坍塌了,只遗下大片大片硝烟状尘埃;地面横七竖八地摊着许许多多的兵刃,其中不少是已经被损坏的;一具长发和卷胡嫣红得黯淡、腮后的双鳍枯黄、胸膛与臂膀表面的鳞片稀稀拉拉呈现墨绿色的元神被插于竖立的长矛;一名女子站着;为数众多的黑
淳有气无力地道:“我快不行了,重担已落于你一个人的双肩,不要急躁,必须保持镇定、沉着应战。”BELPHEGOR点了点头,愫曰:“我懂了。你也必须挺住。”她的声音颤巍巍的,淳可以想象得出其红着双目、眼角还挂了欲滴的泪珠的模样。
IZUAL挣扎着爬到壁旁,用背脊靠坐,两腿疲软地摊于城头的地面,双手还不时地去截击那些于身体附近疾驰的厉箭,淳那孱弱的嗓音从它的体内传出:“我会和你一起努力的。”
时间――23:30,地点――水星天,掩日、断水、转魄、悬翦悬于空中,剑尖停留在离安胸前半寸处。KAFZIEL两张脸的笑容是僵硬的,因为它及其肉身已于幻觉中被吸干了血液而死亡。
旁观者清,匿于暗处的娟明明白白地看到:当时,那些剑的确划过了不少蝙蝠,但它们并没有因此而被斩断。其实,LUCA的身体所分裂而成蝙蝠数目并没有你所看到的那么多。其中有不少只是幻影而已。剑图劳地透过了一个个虚假的图案,却无伤它们分毫。一只只实体的蝙蝠躲在后方,等待时机。就在剑刚刚扫完的那一线空隙,一只实体的真正具备攻击力蝙蝠振翅飞越,扑到KAFZIEL的项颈,锐利之牙将之扯破,施放出大量的毒素,使阎产生幻觉以为自己已经获得胜利。其实,一只又一只狰狞的翼手目们正陆续盖到其元神的身体表面,各自制造一个伤口,并用舌头从中舔走它的血液。
SARIEL急忙自阴暗的角落里跳出来,企图救援,但已经太迟,它那同伴的血液眨眼间就被对手喝个一干二净。
安右手轻扬,无力地悬于空中的“越王八剑 ”顿时坠落尘埃,她朝余下的敌人道:“现在,该轮到你了。”
娟答曰:“是的,该轮到我了。”由于对手刚刚吸光了KAFZIEL的血液,势必功力大赠,所以SARIEL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立即开启它那并非经常使用而于传闻中异常可怕的不二法门――[阴瞳魔封阵]
第十八章
KAFZIEL踏前一步,背后的八柄青锋赫然出鞘:“掩日”绽放出腥红的光芒,夜空中悬挂着的点点繁星顿时为之失色,仿佛自惭形秽得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一头载倒于地面;大股大股的剧寒之气自冰蓝的“断水”向四野漫溢,地面被迅速地蒙了一层朦胧并且光滑的迷雾,瑟瑟发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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