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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回复至: 卡芬夜宴 #27352
    头像君莫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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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之后,罗德在村里招了几名婢女和侍从,大概是因为包吃住尚有不菲薪水的缘故,来应聘的人很多,最后罗德挑选了几个看起来沉默忠厚――就是和他自己差不多的留了下来,而事实也再次证明了他的一贯正确性。
      那些人都恪守着自己的本分――至少在我看来比宫廷里的要本分多了,其中很有几个看起来是做惯了的。我怀疑他们是不是出逃的奴隶,可是转念一想,又有哪个获得了自由的奴隶愿意再度屈于人下呢?
      在磨合与适应中,第一个月过去了,我已经对附近有了小小的了解,雪松镇位于庄园的南边,而黑森林又在雪松镇的南边,镇子的西边是一大片雪松林,而东边则有着另外一幢私人的庄园。
      那才是真正可以被称为庄园的地方,甚至称为城堡也不为过。不知从何处搬过来的红色岩石构成了庄园粗大的骨架,它象一头死去的巨大史前动物,静静伏着,覆满尘土。巨大的拱门,环绕着主建筑的长廊,狰狞的壁面浮雕。屋顶上的石质怪兽伸展着蝠翼,兼用作消雪管的中空喉管与空气摩擦发出低沉的喑呜。与气候不合的落地大窗永远紧闭。
      唯一有生命的,是花园里的冬蔷薇,它们放纵地纠缠在一起,喘息着,带尖刺的枝条搏斗着,又彼此矛盾地紧紧相拥。
      没有人知道这座庄园是什么时候建造的,传说第一批人类拓荒者到来的时候,它就已经矗立在这里,大约三百年了吧。这中间有不少人类入住过,但最后都不知所终。据镇上老人回忆,这里最后的一任主人是一个四十出头的魔法师。
      “没有人看见他走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死在里面了。”那老人叹了口气,又好心地提醒我:
      “您可不要靠近那儿,那一定是贵族留下的东西!”
      在卡芬地界,贵族特指那些暗夜中的饮血者,而我这样尊贵的漂泊者被称为“宾客”。
      点点头,我想我短时间内是不会去的,罗德已经也已经警告过我了,那庄园有一股黑暗的气息。

      回复至: 卡芬夜宴 #27351
      头像君莫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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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的土地离开雪松镇还有一段距离。
        穿过最后一片雪松林,目的地就真正展现在了眼前。
        当地少有的岩石结构建筑――“银狼庄”,与其说是庄园,还不如说是一栋双层古旧大屋和占地不大的荒芜花园。据说这里原本是有专人留守,可是开春的一场流行病夺去了那个老人的生命,所以这里便顺理成章地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这便是我未来直到永远的家园,此刻它正挥动着蛛网手绢向我致意,顺便友善地提醒我,它是多么渴望一次彻底清理。
        车夫将马车牵去照料;罗德虽然通晓法术,也不见得能平空变出抹布、扫把和鸡毛掸,并且指挥它们不停飞舞。
        而提到我自然又是多余。
        我和罗德就这样呆呆地站在银狼庄的外面,疑惑着是勉强进去,还是跳上马车回到提亚迦特。
        就在失神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知是哪一位眼尖的村民见到了我们的马车,又或许是我们的马车太过耀眼吸引了村民的注意。反正他们此刻变成了我的救星。由镇长夫人带领的妇女们自告奋勇地披上罩衣向蜘蛛和穴鼠宣战,男人们检查着屋顶以及下水道的排水系统,而年轻姑娘则在送上当季特产的同时,不时偷瞄着陌生的新邻居。她们对罗德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后来我才听说村里原先只有一个老迈的低等神官,不仅长了个惹眼的酒糟鼻,还以身作则地几乎将神主教的戒律挨个犯了一遍。相比之下,新来的这位年轻神官严肃而略带些禁欲主义的黯金色形象让她们雀跃不已,当然我知道罗德是一个极为和善的人,而综合以上这几点,我也预见到了在不久的将来,银狼庄绝不可能再是一个冷清的存在。
        大队人马约摸是在黄昏前离开的。这样热情的仪仗让我和罗德在感动之余也让我的钱包吐出了五十个纯金塔兰作为酬劳。坐在纹理细腻的酸枝木靠椅上,此刻依旧留在我这新居里的客人,只剩下了村长路德埃。
        路德埃大约四十出头,个子不高,微卷而稀疏的褐色短发下那双浅灰色的眼睛说明了来自于大陆南部的血统。他穿一套浆得笔挺的深色短礼服,衣袖短了裤腿有些包住,抬腿的时候偶尔可以瞥见镶窄边蕾丝的袜子。
        “鄙人谨代表雪松村54户287位村民欢迎阁下的到来,能与阁下为邻我实在是让我们感到非常,非常之荣幸。”
        他发出了纯正的王都音――虽然声音本身并不怎么好听,但是能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听见如此正统的措辞显然让我对眼前这个矮小的男人有了些微的兴趣。
        我开始端详他那刻着细细皱纹的额头,细长的眼睛,略带鹰钩的鼻子,鼻子和面颊交夹形成的八字沟壑,他有力的双核桃下巴剃得干干净净,就像从来没有长过什么似的。
        我想我看出来了,以他的仪表来说,很适合做一个弄臣,文绉绉地念出一些忧国忧民的语句,然后在小声的抗议中被我那帮疯癫的亲戚打扮成一棵菜花。
        对,是的,所有的大臣们都是菜花,他们穿着有着菜叶边那样翻卷的华丽衣饰,脸上终日只有阴惨的绿光,最重要的是,他们虽然叫做菜花,却从来都只发展着肥硕的叶片,不要说结出对王国有益的果实了,就连应景的花朵都不常见到。
        也许是因为我太过认真的研究着面前人的长相,导致我忽略了一些重要的东西。事实上路德埃那天傍晚说的是他那一辈子唯一一次对我有用的事。比如贸易和补给的商队每半个月才会出现一次。然而这唯一的一次,就这样被我在凝视中浪费了。
        后来,遵循着在王都时的习惯,我将我所能看见的食材在五天之内消耗殆尽。要不是还有罗德,恐怕这半个月我都要和森林里出产的蘑菇为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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