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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也有点后悔不该画蛇添足的把面文加上去的。
楼主竟然在天人也贴了……
(不过今天才看到而已||||)
诚如楼上所言,西风说教的部分实在很严重――
诚如楼上的楼上所言,情节的发展太跳跃实在很严重……“廉价的哲学观点”很精辟,用来概括三年以前的西风再合适不过了。跟经典的作品当然无法比较,不过写完之后没有自己的东西出来才是最大的遗憾。有时候为了生活下去也不得不写……钱的问题。
第一篇奇幻“西风”显然找错了自己的发展方向。当然,后来的“黑暗”未免矫枉过正。
炫技有时候非但不能吸引读者,引起反感也是很有可能的。个人认为欧歌瑞斯所指出的问题基本都是现在我所遇到的现实问题。所以诚恳的感谢楼上,楼上的楼上。
要写出真正有深度的文章,事实上需要时间,很多很多的时间。现在么,我还没有,我还要等。
塔兰澈关上门还上了锁,将钥匙向空中抛起再接住。他现在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女人是个吸血
鬼,因为他辨认出了读心术对心灵发出的攻击。珊卓拉用装出来的冷静遮掩慌张,她做得还算成
功。“在你拿到钥匙之前一切都得听我的。”精灵换了个更为悠闲自得的姿势。
“你以为你是谁!”女人试图去抢他手里的钥匙,但是精灵敏捷的手法使其徒劳无功。
他弯了弯腰“显然是一个你所厌恶的人。”
“我不会跟你睡觉。”女人冷静而克制的说道“交易结束了,放我走!”
精灵摇了摇头依然站在门的前面显得更有主动权“我不跟你睡觉,但是我想看你脱衣服。”
一个枕头砸了过来,当然砸不中塔兰澈的脸,只是无害的落在脚边。他看了看枕头,又看了
看珊卓拉,用以为对方没听懂人话的口吻重复了一次“脱衣服。”这次回答他的是另外一个枕头,精灵机警的注意到了茶几上还有一柄骨制的裁纸刀,它足够
作为一样武器使用,不过对于塔兰澈而言它还构不成威胁。他双手抱胸冷漠的看着对方,这种眼
神再也不会产生任何歧义“脱衣服。”他说“你不会喜欢我动手的。”珊卓拉的缄默中写满了火山爆发之前难耐的厌憎之情。在她摇晃着的视线里,精灵的傲慢自
大和冷酷无情与其外表毫不相称的言行令虚伪无耻的德行加倍放大。吸血鬼后退了两步,在茶几
边缘找到了支撑点,她要很努力的让酒精作用和晕眩感不至于影响到判断力。女人很快就对不利
的情势做出评估。她飞快扫了一眼精灵腰带上饰以密文的银白色长刀,手不经意的摸到了身后的武器上。
“你没有说请。”吸血鬼狡猾的回答。
塔兰澈轻蔑的看着她所玩出的最后一招小把戏“请。”他说。
裁纸刀“夺”的钉在门板上,精灵甚至没怎么费心就闪过去。“你害怕了?”他用手指止住
刀柄末端的轻颤,“我只是很想要知道你的引导者给你留下的咬痕在哪里?肩上?还是背上?”
出乎意料的,珊卓拉拔出藏在衬裙中的匕首,她被精灵的嘲讽彻底激怒了。“你很快就会发现舌
头不在嘴里了,先生!”“我会把它看做一个威胁的。”塔兰澈回答,他发现对方握武器的手法相当专业,但如果不
是她杂乱无序的步伐暴露出她醉得有多厉害的话,黄金精灵的态度决不会如此放松。吸血鬼向着精灵的小腹刺来,塔兰澈毫不费力刁住她的手腕向旁一带,女人直接撞到柜子
上,花瓶落了下来砸得粉碎。“今天早上你在沼泽杀掉了一个男人,”他冷冷的说“很明显他是被咬死的。我在猜测哪个
公会收买了你,也许是‘公墓’的吉布提,也许是‘正南方’的班克索,或者‘围墙’的魁恩。
你向他们,”精灵提防着女人下一步的动作,不过她连爬起来站稳都很难“你向他们或者他们中
的一个贩卖情报,他们也许向你提供了金钱或者某个职位。但是在城镇周围到处杀人却很容易被
拆穿。”珊卓拉喘息着抚摩发烫的额头,她的对手竟然由一个变成了两个。
“两个选择,”精灵偏了偏头“我想见见你的老板。”
“我拒绝。”
“那你明天就会被烧死。”塔兰澈的回答简单而明晰。
“明天之前你就会彻底闭嘴!”女人第二次挥动匕首,刺向精灵的双眼,他丝毫也没被眩光
所困扰,在吸血鬼散乱的招数中找到了破绽。他躲过致命的攻击,捉住对方的手腕逼迫其缴械,
吸血鬼无力的半跪在地放弃抵抗。“想都不用想!”他威胁的低吼“答应或者被处死,你没得选!”
珊卓拉摇晃着头颅完全意识不到发生过什么,一波又一波眩晕在大脑中冲撞,像被马车碾过
去一样的难受。她盲目的伸手乱抓,很快就抓住了精灵的腰,在她意识到她抱着的人是谁之前,
她再也控制不住那种不断涌上来的恶心感。她吐在了他的身上。
“天哪!”塔兰澈咬牙切齿的开始诅咒,他被这种方式的袭击搞得措手不及,在吸血鬼吐满
他全身前将她扔到了床上。精灵再度低下头查看污秽的裤子,几乎是在忍耐来自于不幸生活的折磨了。
至少,精灵讨厌突然到来的预感,他更加不由自主的将忧虑表现出来,不仅是对于他将要着
手的事情有悲观的预测,也是在为夜魅异常的活动方式感到担忧。塔兰澈的忧心很快得到了证
实,证据就是在通过城镇驻防的岗哨时商队接受了近乎严苛的盘查和粗鲁的对待。“我们不是流民,没有不法之徒也没有麻风病患……”萨姆试图向强行要求搜身的士兵期期
艾艾的陈述事实。“萨姆老兄你太多话了,我们都有各自的职责,你尽你的,我尽我的。”
领队还尝试着争辩,但是士兵已经开始怀有敌意的去搜索马车上货物之间的空隙,防止有什
么人混进城。女人和孩子被要求站在一旁接受审讯般的盘查,麦西纳显然在一个他所熟悉的地区
受到不公正对待感到愤怒,但他更不希望引起不明智的冲突。直到洁丝蒂和她母亲被人粗暴的拉
了出来。“她被袭击过!”一个士兵用力拉扯着女孩,被赶上去的愤怒母亲扇了一耳光“你想对我女
儿怎么样!”负责把守关卡的队长对领队大吼起来“你们被吸血鬼袭击过?怎么不早说!”
“不是吸血鬼,是僵尸。”萨姆解释说“那孩子没有被咬,她很正常……”
士兵立刻就打断他“闭嘴,你这个白痴!你知不知道这个月有多少人因为受到袭击而到处杀
人?”黄金精灵再也没办法忍受洁丝蒂被如此不分情由的拉来扯去,夹在几个大男人中间像拎小鸡
似的反复查看脖子上有没有齿痕。“你吓着她了!”他对其中一个说道“这孩子没有被咬,否则
早就开始发狂了。”士兵被精灵口气中的严峻吓了一跳,继而听从了劝告放女孩回到母亲身边。
塔兰澈微微鞠躬表示感谢“要求一个解释不算过分,在各位结束对女士们无礼的对待之前。”他
说着瞅了一眼保持着警戒的其他人“假如需要动用其他外交手段来达成一致,相信我,我们会考
虑。”或许是因为这个威胁太明显也太自信了,对方注意到了商队激愤的情绪和精灵背后纤长的弓
箭。一个男人走上前,“希望各位能了解,”说着用拇指指了指后头的城墙“我们跟吸血鬼离得
太近,无法不对陌生人保持警惕。任何人都有可能带着坟场里的诅咒混进村镇然后大开杀戒,或
者更糟――将其他人也变成同类。因此对于每个人的检查都是出于必要,……”“你大可以温柔一点。”麦西纳双手抱胸毫不示弱的反驳“尤其是对孩子。”
这次他乖觉的鞠了一躬“再次致上歉意。”
精灵和佣兵对望一眼,心里想着相同的事,如果洁丝蒂真的被咬,他们有可能全都被烧死。
麦西纳每一次经过“僵尸坟场”和“新月镇”时都选择“ancient moon”是有道理的,它是
唯一一个接待外来人的旅馆。因为与黑暗族群、亡灵和豺狼人的聚居地距离太近,瘟疫与流行病
成为具像威胁。麦西纳以一个向导的身份告诉其他人,如果在别处投宿他们将无法享受面包和葡
萄酒,更或者会受到歧视。塔兰澈一直在帮着萨姆照看牲口,二十多匹马和一头驴,精灵很快让
他们在马厩里找到适合自己呆的地方。他虽然十分想,可惜一直没有闲暇给围在脚边叽叽喳喳的
小东西们解释为什么要在街对角的广场上烧死人,那个绘着骷髅的十字架让想象力丰富的孩子们
联想到凶悍的海盗。领队恪尽职守在与旅店老板一番交涉过后妥帖的照顾到每个人的需要。麦西纳在确保卸货的
过程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后,在光着上身的打手,猥亵的半身人,眼眶深陷的赌徒和扒手中间找了
张桌子坐下来,替自己也替疲惫的精灵要了酒。塔兰澈吩咐侍应将晚饭送到女人们的房间去,当
他再度坐下来的时候,连饥饿的力气几乎都已经消失了。精灵指了指啤酒“我不像矮人一样酗酒。”
“但是那对将树皮都当作美食的你们是有好处的。”佣兵的表情似乎有点幸灾乐祸。
塔兰澈将脑袋放在交叠的手臂上面“你想让我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因为酒精中毒英年早逝的精
灵?”“这太可笑了。”麦西纳根本无动于衷“你又不是崇尚自我戕害的圣骑士或者完美主义者,
为什么要和啤酒势不两立?”精灵冷静的抬起头来“因为我不想因为喝多了而输掉我剩下的一半头发。”
“拒绝享受――可太不明智了。在长途跋涉之后,在这样的夜晚,在一个满是汗臭味道的旅
馆里,在一群男人中间,我们不应该面对着面板起脸谈论坟墓和死人,我们应该想一想能让人兴
奋的东西。”“比如女人。”精灵点头,表示他早知道会引出什么结论了。
“那边穿蓝衣服的如何?”
精灵笑了“我不认为你和那样的合得来。”
“你后面那个穿黑衣服的呢?”
塔兰澈转过头看到一个斜靠在柜台上的女人,以他的标准来看女性不需要那么丰满的胸部,
大腿也以纤长匀称为宜,黑色的头发和瞳孔对精灵而言是最不具吸引力的。但是若以人类的眼光
来看,情况或许会有所不同“你怎么知道她是妓女?”“她喷廉价香水,并且在脚趾上涂红色指甲油。”麦西纳耸了耸肩打起响指,女人听到了,
朝他们走过来。她一手支桌子一手叉腰“酒的价格写在牌子上,女人的价格是一个金币。”
精灵觉得一阵寒意从背后升了上来,这个声音不是他第一次听到,就在今天就在沼泽地里,
在他救出洁丝蒂的时候他就听到过这个声音。佣兵并没有察觉到异样“你在漫天要价。”
女人冷漠的回答“现在涨到两个金币了。”
麦西纳举起双手表示认输“和女人争论是很愚蠢的。”他接着说道“两个金币是否包括陪我
和我的朋友喝上一杯?”“当然。”她说道,一丝在精灵看来过分狡诘的笑容略过唇边。
塔兰澈将脑袋向后一抛,带着探询与怀疑的目光审慎的打量着这个名叫珊卓拉•薇若亚特的女
人。他不怎么确定是不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人可以将自己伪装得很好,她的肤色怎么看都不像是吸
血鬼那类不自然,病态的苍白,双颊的红润更是酒精作用的后果。他很讶异于从她身上感受不到
那种夜魅迷人而迫人的气质。她目光暗淡流露出虚饰的媚笑,动作僵硬因为酗酒导致了某种程度
上的笨拙。随着喝下的酒在血液里蒸发,女人的笑声也越来越放肆,她再也不理会佣兵伸到她臀
部的手,开始哼起一首粗俗下流的歌谣。精灵锐利的目光滑过她的脖子,裸露的肌肤上没有任何印记。
珊卓拉仿佛没有留意到精灵,她正兴味盎然的给麦西纳讲述在拔河中赢得胜利的男人们会得
到怎样的奖励“姑娘们站在桌子上一边唱歌一边将酒倒给赢家喝,他可以在她们中挑一个自己中
意的共渡良宵。”“不错的点子。”佣兵说“为女人干杯。”
“最后一杯。”女人带着挑衅笑了笑,她所暗示的正是麦西纳所想的。
麦西纳抹掉嘴边的水渍“向我的朋友说晚安吧。”
珊卓拉瞥了眼无动于衷的精灵做了很不明智的一件事,她对他用了读心术。
“我讨厌精灵。“她站起身对自己的小把戏会心一笑,她想愚弄这个了解她秘密的家伙,也
很有可能在合适的时候将他除掉。黄金精灵一口喝完剩下的啤酒“砰”一声将杯子重重砸到桌面上,表情阴沉得可怕,他盯着
步履有些蹒跚的女人,后者清醒了许多。“麦西纳,”他对同伴说“我从来不喜欢和你争什么,
不过这回你要让我一次。”佣兵乐意服从,这还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看到精灵对女人有兴趣,虽然也许塔兰澈骨子里不
是个精灵。他觉得很希奇,但是这种好奇没有被深究,因为不久之后就在另一个女人身上找回了
补偿。从柏昂沿“虹河”而下的商队在入秋之后就不是那么频繁了。阿什南领地的贩售者们会载着布帛、棉花、麦酒、丝织品,也有向多罗约进贡的女人或者奴隶,但现下大多则是为了归乡想赶末班船的人们不得不花更多的钱雇人保护商队,和聘请知路的向导。从地图看,昼精灵部落居住的“棕旅森林”与被驱逐夜魅所盘踞的“僵尸坟场”和直通向海桑昆达的大海峡连成一线,如果可能的话没人愿意穿越聚集死灵的沼泽地。但归乡的旅人几乎没有选择,另择别路要多花上一个月的时间,那时候,海盗与水妖已经开始肆虐横行。
这一次,商人们所聘请的向导是个流浪精灵,更切实的说精灵并没有索取报酬,只是在商团途径森林时请求捎他到“新月镇”条件是为他们在大沼泽中指路。离城镇还有大半天的路程,领队萨姆在询问过向导之后决定稍事休息再上路,精灵原本不赞同在半路停留,但考虑到妇女和身体较弱的孩子们的状况他没有反对到底。数十位随行的雇佣兵在外围警戒,低等丧尸即使白天也同样可以不受干扰的到处活动,黄金精灵最忧心的就是这个,虽然在这条道路上从没有被劫掠的事情发生过,他仍然坐在最靠前的马车上以便于观望沼地的异动。
黄金精灵一路上都表现出他的族人们通常很少有的亲和力,不论是为大家提供咨询和建议时,还是极其偶尔坐到桌边与其他人喝酒唱歌时,都让人很容易就忘记他实际上是个洁身自好以聪敏高洁著称的森林族群。在一次与老友退伍的战士佣兵麦西纳打赌输掉了自己的头发后,他一言不发,直到第二天人们惊讶的发现一头齐腰的长发剪短到了耳根处忍不住替他惋惜了好久,因为精灵的头发同矮人们的胡子同样私人化,不过这也让精灵言出必行的好声誉到达了顶峰。此刻,他双手交握,手肘支在双膝上,指骨则顶着下颔,沉默不语,显得心事重重。
不远处麦西纳择了两根树枝正兴味盎然的教导一个男孩击剑的技巧“手腕放平,就像这样,双腿站开――别紧张。”麦西纳引导着男孩作出一个迂回的击刺动作,然后领着他勇敢的向前踏步,每当他有一点进步时就毫不吝惜的大加赞赏。精灵暂时撇开自己的烦恼,观看着麦西纳一边戏剧性的大喊“天哪,我被刺中了,我被刺中了。”一边在地上来回打滚,最后揽住惊慌失措的男孩放声大笑。塔兰澈笑着摇了摇头,他眼中的麦西纳从来就不曾超过二十岁,尽管他的眼角已经有了鱼纹,双鬓也染上霜白。精灵突然觉得头上多了样东西,摘下来才发现那是个用野花编成的花环,而站在身后的小女孩洁丝蒂正在局促的用手指绞动她乱蓬蓬的满头红发。
精灵看了看坐在另一辆车里女孩的母亲蕾雅女士,她正用母亲特有的宠溺的笑容看向他,做出个让他收下的手势,他微微点头表示感谢“那么,是什么理由让我能有幸收到如此美丽的礼物呢,洁丝蒂小姐?”
这么一来洁丝蒂小姐的脸就红得更厉害了,为了掩饰慌张像所有的十岁姑娘一样用手揉着皱巴巴的群摆。
“唔?你有话要说吗?”
洁丝蒂勾着手指头示意精灵把脸凑过来,然后以所有矜持仕女亲吻所有青蛙王子的速度在精灵面颊上印下一记纯洁的吻,末了还不忘结结巴巴说了一句我爱你。所有观看到这幕爱情戏的人轰一下笑炸了锅,男孩们开始起哄,有两个佣兵居然还冲着精灵吹起了口哨。
塔兰澈摆了摆手叫他们别再给女孩难堪了,谁知道适得其反,轰笑更大声,麦西纳居然还唱起了爱情赞美诗。可怜的女孩像头不知要给牵到什么地方去的羊羔般,哭也不好,跑也不好,红着脸站在那里扮演一个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角色。精灵将装满了爱心的花环重又带回头上,索性满足一下大家的恶作剧心理“你们应该礼貌的对待这位淑女。”
麦西纳冲精灵喊道“怎么样啊,那可是纯洁少女的初吻――”
黄金精灵耸了耸肩,跪下来握住洁丝蒂的小手像骑士迎接公主般极有礼貌的吻了一下,轻松的说“其实我也爱你,亲爱的。”
所有人都因这一幕舞台剧完美的表演而哈哈大笑,数麦西纳笑得最大声,远在他们笑出来之前害羞的洁丝蒂就像只受惊的雀鸟般远远跑开了。“喔――喔――喔――”麦西纳鼓着掌走了过来,精灵做个鬼脸露出小小的微笑。
“你只受小孩子欢迎?”佣兵点了烟草开始吞云吐雾,塔兰澈挨着他坐了下来。
“说真的,”麦西纳换了话题并同时拍了拍心不在焉的精灵“你看起来满腹心事,怎么,湿地和沼泽让你觉得紧张?”
“僵尸和吸血鬼让我觉得紧张。”
“没那么简单,老兄,没那么简单。如果你现在还打算告诉我说你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只是为了给可怜的人们指路未免也太当我白痴了。”他压低了声音说“我不操心这个,不过其他的我大概也猜得出来,白妖精王所担心的是血族,尤其是现在。”
黄金精灵顿了顿“你知道什么对不对?”麦西纳拾起一块石头放在脚边“这是一个微妙的三角关系,控制着沼地平原的是僵尸坟场,而控制着沼泽坟场的是强大的‘赛厄斯汀公墓’,”他将另外两块石子摆成等边三角“与狼人为伍的‘正南方’,以及组织精密的‘沼地围墙’。”
“在面对他们的时候――你能给我什么建议?”
“在新月镇的大街小巷中,在夜晚看不见光亮的死角里,我的朋友,双眼看向前方但要小心背后的匕首。”
沼泽的方向传来一声尖叫,接着是蕾雅焦急的大喊“洁丝蒂她不见了!”
“叫他们呆在原地不要动,我马上就回来。”精灵很清晰的听到了女孩被拖进大沼泽中发出的声音。
离坟场如此远的距离,丧尸居然都会不顾后果的向人类攻击,塔兰澈本能的意识到有什么地方完全不对。难道公会已经完全不具约束力了?但如果是吸血鬼另有所图,那么他就更加应该弄清情势再下判断。
黄金精灵一纵身跃上树梢,以其敏捷的身手瞬间便爬到高处,这样,掳走洁丝蒂低等丧尸的举动便一览无余。他摘下背后的弓箭“百步天犬”接连两箭,撂倒了两具落后的僵尸。
幸好女孩还有哭叫的力气,塔兰澈在树与树之间快速奔跑,步伐迅速跟近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精灵悄无声息拔出腰际的刀,在一只愚蠢的丧尸猛然从左侧扑过来时利落的将其砍成两半。他用只有精灵才有的平衡感跳到另一棵树上再度将距离缩短了十多尺,跟在身后的怪物发出饥渴的低吼。不过塔兰澈没空管它,他将全身的重量都灌注在双脚上继续飞奔,柔韧的树枝因这重量而弯曲到地面,精灵的脚趾一接触到泥土便松开了脚下所踩的树枝,不明就里的追随者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弹飞出去,远远落在某个泥潭里发出“嗤通”的闷响。
他再度张弓,瞄准了正抓住洁丝蒂的家伙,那东西之前曾有过的人类的脸孔已经完全腐烂得无从辨认了,墨绿色的黏液不时溢出眼眶滴在女孩的脸蛋上。洁丝蒂尽全力让自己不要呕吐出来,眼泪却在不听话的打转。
“好女孩,不要哭。”与其说是安慰,塔兰澈过于平静的口吻更像是在命令女孩冷静。他瞄着那生物的额头,箭将会擦过女孩的面颊射入它两眼中间。
“放开她,我不杀你。”精灵其实并不确定丧尸是否能听懂通用语,他只是试图在给自己制造一个最有利的机会。
怪物确实因这种无畏的姿态而感到畏缩,但也仅仅只有几秒钟,觅食的本能占据了主动。它将女孩举到面前,死盯着精灵要命的弓箭发出连串模糊不清的字节。塔兰澈大概能听懂那是暗夜部族的语言,但它讲得实在太快太含糊,他除了听出语调中的威胁外根本搞不懂是什么意思。
“我想你没机会了。”他侧过头弦已经压到了底,在松手的前一刻一个声音在林中响起。
“离开这里,没头脑的垃圾!”(吸血鬼的语言)。警醒的黄金精灵察觉到头顶的树梢上有动静,他不确定陌生人的意图,但勉强分辨出“垃圾”这个单词。
僵尸仿佛被激怒了,抱以一连串的咕哝。
“你已经越过边界了。”陌生人接着说道“滚回去!”这次是沙哑的低吼,她显然已经用完了仅有的耐心决定以更强势和更简单的方法来解决。精灵的眼光还停留在丧尸身上,感官捕捉到了那个人的踪迹。
随着短短几秒钟的低声吟唱,塔兰澈惊愕的发现周围的区域暗了下来,降落在地的是一个黑结界。他刚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就立刻蹲了下来,紧接着听到一段急促而尖锐的呼叫。事情的演变急转直下,精灵很欣慰听到的并不是女孩濒死的呼救,他用最轻柔的方式拔出武器随时准备应付攻击。
“照看她。”黑暗中有人扔了样东西,落在精灵怀里,他很快意识到是吓的瑟瑟发抖的洁丝蒂。
“你是谁?”他这么问的时候希望对方会立刻做答,可是精灵显然失望了。塔兰澈听得很清楚,最后那句话是出自一个女人之口,但却是吸血鬼独特的语言“你是谁?”他又用精灵语和地精语问了一次,但陌生人早就离开了树丛。精灵这才站起身,将刀收回鞘里,周围的结界开始消散。
他让抽泣的女孩靠在肩膀上,小心避开身首异处的尸骸。精灵觉得困惑,那个人显然在暗夜种族中位阶不低,很有可能是多天赋型的智性吸血鬼。他宁愿把这样一次事件看作是为了确立领土所有权引起的争执。可是她没有放走洁丝蒂的必要,精灵摇着头,也许只是为了避开非必要的争斗而已。但即使是他,也对这个牵强的理由满腹狐疑。
塔兰澈很快就在潮湿的地面上发现一行清晰的足迹延伸向泥塘边缘地带。足印再一次证实了他的判断,的确是个瘦削的女人,身形高挑,她速度相当快并且能机警的绕开危险。当他走到路的尽头时,洁丝蒂发出一声惊呼,塔兰澈用手挡住了她的视线。
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浸在泥水里已经断了气,咽喉上有两行发青的齿痕。
她在这一片十分熟悉的沼泽边缘游走,速度快得惊人。每当接近到某个洞穴时,就能听到红眼蝙蝠凄厉的叫声。她虽然喜欢并宠溺着这些长翅膀的老鼠,不过也没因此而停下来召唤魔宠,让蝙蝠白天离开巢穴是不明智的做法。她的脚步走在泥泞的荒地上几乎寂静无声,连一只鸟都不会惊动。女人避开了矮灌木林,她知道那丛翠绿中间荆棘环绕,每个试图穿越它们的人都会被难堪的挂在那里等着叫藤刺扎得满身是血。
女人要找的不是这些,她很清楚她的猎物在哪里。从东方过来的商旅想要去大海峡就只能先经过新月镇,而想要绕过“僵尸坟场”的大沼泽就只有这一条路。它太偏僻了,所以落单的可怜人会在戍日失去踪影也情有可缘。他们通常会在某棵挂着绞索的树上被发现,口袋里一文不名,再不然就是被夜里游荡的僵尸拖回去果腹。她很清楚,在白昼要面对的只不过是杀人越货的强盗,他们中有些是流民,有部分则是从“正南方”被凶残的豺狼人驱赶的蛮族。她要跟踪他们的足迹真是太简单了,仿佛是在白纸上寻找一道拙劣的墨渍般轻松。
两个喝得半醉的盗贼正倚着一棵涂了白垩粉的树,商量要不要生一堆火来取暖。他们没有留意到危险迫近,死神的脚步实在太轻了。她站在树杈上,俯身看视脚下的人,很同情他们选择了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地点以及一份没有前途的职业。不过没有多长时间,另外从脑海中所涌出的更强烈更狂乱的欲望就把她仅存的理智给吞没。
“这该死的天气……”其中一个用巴掌不停挥赶苍蝇,口中念念有词“我们现在应该呆在镇上喝一杯,这种时候还跑出来真是蠢透了……真是蠢极了……”
默不作声的强盗想点头表示赞同,不过却因为要同呕吐的感觉据力抗争而放弃。
“你说是不是?……是不是啊,老兄……你别像鸵鸟似的垂头丧气的……真……”他用手抹掉了嘴边的吐沫星子,奇怪今天的人连讲话都惜言如金。当他好不容易调整好视线之后,恐慌使他瞳孔收缩。
一只女人惨白的足踝勾在醉鬼脖子上,没等他明白过来后脑便砰的撞向树干。强盗完全没看清对手的模样,手中的剑已经下意识出了鞘,他根本没料到会在白天遭人袭击。
她在那个矮个男人肩膀上一借力,另一只脚正中强盗胸口连人带剑给踢飞出去。女人轻松的落在地上,右手扣住醉鬼的咽喉,后者因窒息双眼翻白,手脚不停的乱抓乱踢,像个快溺死的人般寻求援助。她瞥了一眼几尺外的男人,虎口收紧,银灰色的指甲深深刺进猎物肌肤,男人口中溢出受伤的野兽般荷荷的低呼声。她向例没有玩弄对手的习惯,可怜猎物的脖子上藏青色血管因挤压暴露无虞。女人再也不想压抑那股几乎发疯的渴望,将嘴唇凑了上去切开动脉,开始吸吮今天第一口血。
“白日吸血鬼!”给吓得魂飞魄散的盗贼拔腿就跑,满心祈祷那个幽魂不要追上来。
她很快就停了下来,倒不是因为已经够了,而是讨厌醉鬼血液里的酒精味。她将他放倒,知道这个男人活不了,脸孔已经出现了尸白,颤抖也很快会消失。现在,部分理智告诉她不能让让任何看见她的人活着回去,否则麻烦就大了。吸血鬼灵敏的嗅觉和天赋秉异的心灵屏蔽让她没花多少时间就发现了脱逃者的踪迹。他一定吓破胆了,她这么想时,不无怜悯的意味。她一步一步小心的接近目标,不想再次打草惊蛇,其实根本不必费心去找,那个男人将路上的杂草踩得七零八落,而且他显然是失去了方向感,竟朝向大沼泽跑去。
她迎风而上,绕过灌木,看到强盗下半身淹没在泥泞里,挥舞着双手大喊救命。他一定是慌不择路掉入了泥潭。
“救命!”男人哀求般的望着这个阴魂不散的幽灵,寄期望于她的同情心。
她四下里张望,发现有几株藤蔓可以充当救援的绳索,然而男人又开始不谨慎的挣扎,泥瞬间就没到了下巴。
“呆那儿别动!”吸血鬼冷静的命令,她本能的厌恶这个懦弱的人类,但又不想冒任何险“把你的剑递给我。”
“不行――”男人紧抓着对他而言毫无用处的武器。
“那你就一个人待着吧。”说完她转身装做要走,男人立刻就叫起来“别……别走!看在随便哪个神的份上,拉我出去!”
吸血鬼接过递过来的剑,斩断一根树藤在尾端打上活结“你要是够聪明就一动也别动。”这句话强盗倒是听进去了。她将绳索抛出去,圈住他的手然后将这个满身泥水的人拖出来。
盗贼浑身上下湿透了,抖得像张风中的枯叶“别杀我……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
“这我做不到,”她不留余地的回答“抱歉,我不能冒这种险。”
一
狄尤卡在经过一个星期漫长的地表之旅后再度回到了令他觉得自在的地下城池中。现在,潮湿而混杂着泥土和苔藓味的空气使他饱受沙尘与烈日摧残的肺舒张开。在确认已经进入“影子天国”的家族领土后,他便把那件厚重的魔斗篷扯了下来,露出棱角分明而膘悍的脸。
这里,此时此处,没有人会置疑他的身份。卫兵们必恭必敬的为凶猛无匹的精灵队长让路。在穿过一个又一个拱门之后,他终于来到了阔别已久的殿堂。台阶尽头,那幢宝蓝色建筑物中居住着这片领地的统治者女王赛刃以及她传承了一百年的家族。当然,她是个新贵,是在上一任领主被敌对家族暗杀后才爬上现在的位置。不过所有这些,在她重建了议会之后就改观了。非但抵挡住了外来攻击,甚至得到了食尸女巫的眷顾,将比邻的领土也划入名下。而她的年龄却只有区区两百多岁,简直年轻得可怕。狄尤卡泰然自若的走上台阶,打量着这个闪烁着鬼火的殿堂。他很满意的看到流水般的曲线向上延伸到天庭,而天花板上古老壁画已在他离开的时间里得到了修缮。原先过于繁复的魔像从前庭移到外门,这一切都使得正殿在七面硕大镜子的映照下更显宽阔。
狄尤卡厘清了一下纷乱的思绪,在穿过长长的甬道走向女王赛刃的接见室之前,他得要始终保持心情平静。因为莽撞的晋见与粗鲁的言辞很可能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然而,毫不意外的,在走廊转角处,他险些撞到了某个正在观看墙壁上缝隙并几乎陷入出神状态的人。
“午安,法师先生。”精灵队长礼节性的向这位醒过来的法师点了点头:“但愿你不要就这么站着睡着了。”
暗精法师安莱克山德摸了摸下巴,仿佛是那里有撇胡子什么的。他侧过头来对着亮光,这举动使得脸部柔和但却饱含着聪慧狡诘的轮廓一览无余。他先是茫然的看看狄尤卡,之后才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你回来了。”法师还了一礼“我在回想某个咒文,没有认出你来。”
“很好,”队长打个手势“失陪。”狄尤卡没有停下来,而是不假思索的快步朝前走去,完全没留意法师似乎有话要说。
“女王陛下不在前厅。”安莱克山德后退一步,语带讥讽“你走错门了,尊敬的队长先生。”
狄尤卡停下脚步开始明白精灵法师意有所指“我――不需要――别人来告诉我自己家里的路应该怎么走。”他转过身来,双手抱胸面对着法师,等他将自己的话解释一遍。
安莱克山德耸了耸肩有种故意用冷淡来掩饰的暧昧,这同他极匹配。“陛下还没起床,简单的说就是某个男性爬上了她的床,因此她今天不见任何人包括你在内。”
狄尤卡安静的听完,接着一拳砸在了身边的石柱上“夏亚奎因,这狗娘养的杂种!”
安莱克山德摊了摊手,那意思就是说:是你说的那个杂种没有错。
精灵队长指着通向女王寝宫的回廊愠怒之色溢于言表“他的速度可真够快的,从搞上领主的堂姐妹到爬上女王的床前后只用了三个月,你怎么不阻止他?你在城里是干什么吃的?”
“慎言,狄尤卡,慎言!”安莱克山德十分理智的提醒他口不择言带来的后果将会是不可想象的“哪怕她是个没有隐私的王族你也无权过问她在床上接待谁。”法师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先回去吧,你今天见不到她的,天哪,你看起来就像个吃醋的丈夫。回去等着陛下召见,明天正午之前她肯定会认真听一听你从地表带回来的消息,在那之前你最好什么也别说。”
狄尤卡露出了破口大骂前那种怪异的笑容,说道“什么也别说?我迟早把那只公猪活活烧死!陛下她究竟知不知道在她跟她的使女替她拉皮条来的男宠鬼混时,白妖精跟矮人已经在外围信道中把我们驻守点向内赶了三百寻的距离!我可不想在不久的将来看到某个用下半身工作的暗精灵站在女王的寝宫里破口骂我失职,我迟早做掉他。”
“有的是机会我的朋友,”法师揽住他的肩为了让他的情绪缓和一点“一把匕首,两片叶子,一个埋伏就能了结。他只是个平民,你有的是机会,只是不在今天而已。你该回去睡一觉,等到时机到了我自然会通知你。”
精灵队长走出去之前踢翻了拦在他脚边的石头雕像,这番暴怒很有可能会波及到路上所遇到每个位阶比他低的平民身上。狗与其他生物交配出来的那只公猪此刻正躺在赛刃女王柔软的床上审视自己的指甲。事实上他的指甲很好看,它们因为要经常犀利迅捷的将匕首,短弓和剑从腰带里抽出来,所以剪得很短,很整齐,但至少没有短到藏不下因执行某些特别任务而需要携带的用来自杀的毒药。暗精灵的手,手指,手臂都呈现出猎豹般的流线型,光洁的胸膛裸露在光精晦暗的照耀下,即使是经过锻炼,他们的身体仍然凸现出人类无法理喻的纤瘦和敏感。但在那些表象之下所包藏的却是无与伦比的速度与惊人的反射神经。这令他不仅能在战斗中获得优势,也同样使他在床上更好的服务与下令他服务的对象。女王的专宠夏亚奎因知道他的女主人今晚对他很满意,因为通常她心情不是那么愉悦的话是不会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一连串的抓痕和齿印,而赛刃领主最后充满激情的高呼更让他确定了自己的看法。
女王赛刃在离开了床以后就再也没有看哪怕一眼她的床上伙伴。除了性之外,她根本不打算浪费任何时间在低阶的平民身上。在过去五十多年时间里,暗精刺客夏亚奎因在多个贵族的领土上潜行,并用不同手段将既定目标除去,从未失手,也从未败露过一次,他永远比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也就是他的女王预期中做得好。
赛刃梳理着自己浓密的长发把它盘在后脑,然后开始在耳孔中插进乌金的吊坠耳环“狄尤卡已经回来了。”
“是。”夏亚奎因点了点头,谦恭的回答,尽管对方明显带有厌烦情绪。
“他带回来的未必是什么好消息。”
暗精灵刺客想了想,赛刃通常不会无原由的接见他,除非她认为某个贵族,某个领主,或是某个棕旅森林的游牧部落触犯到家族利益,他才会被从名单中提出来,这时常会成为某种意义上下令后的终结。“安莱克山德三天之前已经从水晶球看到了矮人跟寻梭队的交战,那种情景不应该再发生了。”
赛刃走到床边,以居高临下的方式盯着床上的暗精灵,仿佛要用读心术读他的心。不过她没有,她并不想引起夏亚奎因对于执行任务的反感,尤其是这一个。“狄尤卡知道他的位置,你也知道你的。”
夏亚奎因微笑了一下,表示他几百年前就已经知道了“我应该带上一队人,还是独自一人前往?”
“不,不是这样,不像这样。”赛刃摆着手,有些浮躁的走来走去,这反应激起了刺客的好奇心“我想……我没有明白您的意思,您要的是精灵――还是矮人?”
“我们应该要把眼光放远些,”她喃喃自语“那些活该被诅咒的地表妖精已经统合起来了,他们不会因为一两次的偷袭就轻易放弃,你会去杀白妖精王么?”
这令夏亚奎因大为震惊,随后诚恳的摇头“不可能,至少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
“我也这么认为,假如不成功,就永远不可能会有第二次机会,糟糕的选择。虽然我们不会成为最先被攻击的家族,但我要确保有一个可靠的同盟。食尸女巫向我暗示过,她迟早要把棕旅森林搞到手。”
“她会去对付白妖精和矮人的,陛下,她绝对不会让这个城市落到暗精灵以外的族群手中。”
“比起我们来,”赛刃皱起眉头专注于灵光一现的想法“女巫更关心的是她自己。”女王考虑着这个渐渐成型想法的可行性“吸血鬼是不错的争取对象,我曾尝试过与卡法莱恩王谈判,三次,三次都拒绝了。也许我们应该换种方式。”
“或者换个对象。”夏亚奎因冷静的回答,吸血鬼之王因为与人类同盟之间共同的秘密和利益,既无法给他们带来利益,也很难对他们造成伤害“但是敌人也有敌人,敌人的敌人可能会成为我们的朋友。”
女王奇迹般的竟然将一个仆人的话听进去了“说下去!”
“僵尸坟场,”夏亚奎因坐起身来保持着谦卑平稳的语气但却能引起谈话人足够的注意力“僵尸坟场是从七日帝国中分化出来吸血鬼的一支。三个工会在大海峡附近活动,既威胁着人类也节制了海盗,而‘塞厄斯汀公墓’的主事人法莱在遭遇过卡法莱恩王之后就一蹶不振,他可能会将工会转移到徒弟吉布提的手上。”
“我不了解他。”
“不需要了解,只需要利用。法莱早年曾与精灵王达成共识,但是他已经失势了,即使没有,要策动一群住在沼泽中风餐露宿的丧尸也比收买已经获得合法地位的国王信任来得简单。”
赛刃在沉思之后承认这番话确有道理,然而她也从夏亚奎因的话语中捕捉到某些意图,他的积极态度再度让她感到满意“你对于自己的才能似乎变得越来越有自信了。”女王抚摸着刺客的脸颊,最后粗暴的揪住一绺头发,强迫他注视着自己“但别因为你做了什么而期望得到你想都不该想的地位。”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想都不该想的问题,而是想都不能想的问题。假如不是他的技能以及他俯首听命的姿态,城市中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用踩着他尸体的方式从中获利。夏亚奎因就像猎犬一样,在累积起来的,越来越多越来越黑暗的秘密之间穿行,避开那些会令他暴露的,正视那些会让他在领主的阴影下藏匿得更好的机会。精灵一瞬间黯淡的目光在于他想到了失去唯一利用价值后会落到什么下场,痛快的一击或许还算不错的待遇。
“我一向不缺自知之明。”他一半自嘲的说道。
赛刃重新露出看到一只狗在舔自己伤口时那种得意又怜惜的神情“啊――”她抿了抿丰满的双唇“学得可真快,你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这次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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