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之夜

[读风者]

当我出生的时候，我已经死了。——题记

艾莉儿。
有人将我摇醒。
我迟迟睁开眼睛，望着同伴苍白的脸。
早餐时间到了。
他丢给我一个血袋。
黑夜依旧温暖，鲜血依旧甜美。我饥渴的吸吮。
该工作了。
他递给我一张字条，上面有一个孤单的地址。
我披上斗篷，融入傍晚的薄雾中。
那是一个英俊优雅的男人。我在窗外悄悄观察他。
　　希望他的血液也同样可口。
我静静绕到前门，故作迟疑、断断续续地敲几下门。
片刻，门开了。一片光亮从逐渐扩大的门缝中倾泻而出，很刺眼。
他，出现了。
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尊敬的小姐。
我……我想到杰林特城的姑妈家，但我找不到路了，又没有旅店，天又这么黑……
我装作怯生生的声音回答，这么做已不止一次了，而且每次都有愚蠢的男人上当。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那么……先请进……
他的眼瞳中有一抹光闪过。
这是一个富裕的人家。
书架、酒柜、桌椅，无一不散发着典雅与雍容。不过，最显眼的是一幅幅画作与雕塑，它们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先生是画师吗？
算是吧。
他在火炉旁放上一把椅子，又递我一杯水。
谢谢。
我捧着水杯，让热气温暖我的面颊。
好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没再开口。他只是默默地看着我，似乎我也是画像的模塑。
先生认识我吗？
他没回答。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他说。
我不想过长的拖延时间，黑夜是短暂的，何况猎物始终是猎物。
但他并没有争得我的同意。如同捞起沉船中的木箱，他缓缓讲起记忆中的往事：
十年前，那天，天空像蓝宝石一样清澈，我在教堂做礼拜。
不经意间，我瞥见一名女子跪在彩绘玻璃的投影中，她的全身流光溢彩，像教堂拱顶画中的圣女。
之后，我彻夜难眠，辗转反侧。一心想把那个场景画下来，但怎么也提不起笔。
直到有一天，一个贵族请我去为他家的小姐画像。我步入华丽的庭院，惊奇的发现等候我的正式是那天在教堂遇到的女子。
我暗耐心中的狂喜，画了一幅圣女图。
她和家人都十分满意。
之后，我频繁出入那座宅邸，寻找各种理由接近她，表示我的爱慕。
更让我惊奇的是，她居然答应了，同时说服了她的家人。
我和她都不愿让年华空逝，便及早准备婚嫁。
可在婚礼的当天清晨，她的房门紧锁，无论我们怎么敲门，丝毫没有回应。
当我和她的父亲冲进房间时，看到她静静的躺在床上，脸颊像枯萎的白蔷薇，脖颈的一侧有两个丑陋的血洞。
婚礼成了葬礼。
我看着她被泥土渐渐掩埋，胸中的悲哀让我窒息。
他讲完了，但我的头越来越疼，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我的头中萌动。可我不能让他看出来。
你一定很想念她吧。我强忍着疼痛说。
是啊，我是如此的想念你，艾莉儿。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以为我也到了天堂。可随后我痛苦的发现，原来是你到了地狱。
我的记忆像溃堤的洪水，淹没我的全身。
安东尼……你是安东尼！我的爱人！
我是安东尼，但你已经不是艾莉儿了。
我似乎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我低下头，看到一朵娇艳的玫瑰在我的胸前绽放，生命之水自花蕊处流淌，只有短剑的剑柄留在外面。
从十年前开始，我的手中除了画笔，还多了一把镀银的短剑。我向冥河发誓要杀尽吸血鬼，为艾莉儿血仇。但我一直没有遇到一个吸血鬼，直到今天。
我的意识逐渐模糊，眼中的景象也逐渐涣散。
艾莉儿啊。他的眼中溢满悲哀。
愿这次你的灵魂能步入天堂。
那一刻，我走向永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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