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该话题包含 0个回复,1 人参与,最后由利兹瓦娜 更新于 2005-07-13 16: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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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7-13 16:16 #2907
“等待其实并不漫长,虽然它长过生命,也长过死亡。”
长吉抽搐着咽下最后一口气,眼中依稀还带着幸福的颜色,嫣红的血从身下缓缓流成一条粲然的河,月光在里面挪动幽雅的舞步。
“等待其实并不漫长,虽然它长过生命,也长过死亡……”月色娇好,东天透出了阿波罗好色的眼神。
在这戏噱而又美丽异常的夜色中,兕兕挠了挠鼻头,不可抑制地陷入幻想。
恍惚中有一个白衣少年,绝尘而来,举手投族间,似乎看见赤龙和舞、彩凤朝降,他长啸着,青山为之倾倒,俊岭为之蹀躞。
“叔……”兕兕语塞了,他恍惚间已经翩然眼前,四目相对时,兕兕心中搅扰起复杂的波澜。少年微微一笑,抬手轻轻抚摩着兕兕的脸。凉的,兕兕似乎早有准备地吃了一惊,然后痴痴地凝神于他的手背。这十指长得出奇,肌肤白如象牙,细如凝脂。
“这是……他的手么?”兕兕梦呓般问着,“是那个,喜欢打铁的少年的手么?”
“当然……不是啦!”手冷不丁地抽回来,少年佯嗔着娇声娇气地说,“人家何时喜欢打铁了!?”
失落、惊异、羞愧、警醒、愤怒,这一连串感情纷至沓来,最后以恐惧告终。
一声短而尖利的惊叫后,兕兕悚然而醒,一身冷汗在寒夜的风中迅速挥发,也带走了兕兕心中的温暖,留下的或许只有庆幸,庆幸刚刚只是一场空梦。兕兕随手想擦掉脸上的汗珠,却发觉自己的手背和自己的脸蛋之间,隔着一只别人的手。
一声短而尖利的惊呼后,兕兕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然后用手把眼皮拼命地撑起来
一只白猫支起浑身的毛,露出的利齿颤抖着,墨绿的瞳孔在黑夜里闪烁不定,它盯着兕兕,那眼神像是盯着一只要吃猫的饿鬼或者更为恐怖的东西,显然地,这猫已经徘徊在崩溃的边缘。兕兕怜惜地摇摇头,虽然猫是极为见多识广而且敏锐伶俐的动物,但它们的个性总会给自己招致一连串的悲剧。一个血流遍地的死人,一个难以分清性别的蓝衣人,以及蓝衣人的作为――蹲在死人旁边打瞌睡,这就足以逗引起一只年轻猫咪的好奇心。当它开始走近时,不知道自己触犯了什么或者踩到了某个机关,总之死人的手突然忽悠忽悠地凭空飘起,然后稳稳当当地贴在蓝衣人的脸上,蓝衣人满足地吧嗒了一下嘴巴,事情似乎暂时平稳了下来,白猫开始有不详的预感,它的第二个名叫“保命要紧”的天性开始隐隐召唤它。可已经滚在下坡路上的石头又开始加速启动了,蓝衣人突然惊叫了一声,然后迷迷糊糊似乎要站起来,可是没有,而是用自己的手搓那死人的手,然后又发出一声惨叫,这声音简直比白猫被掩了尾巴的歌喉更让人难以接受,然后蓝衣人作了一系列举动,哆嗦,使劲揪自己的手腕,冷不丁把眼皮撑起来,蓝眼仁突兀地盯着它,如果前几个动作让白猫有了神经绷紧的感觉,那么最后这个则让它听到了神经一根根绷断的声音。“长成这样子的确是我的错,”兕兕蹲在那里没敢挪动,任凭那手仍贴在自己的脸上,“但我没有要伤害你……咪咪咪咪……”
兕兕伸出手,白猫倏然收起浑身的毛,转过身夹起尾巴翻墙而逃。
“你长成什么样子啦?”一个柔和中略带讽刺的声音在兕兕周围响起,脸上的手又摩挲起来,就好象一个刚上路的水手对舞娘的挑逗。兕兕对着空气竖起一只手指,啧啧地左右摇了摇。一只花猫突然从黑暗的角落里蹿出来,夹着尾巴翻墙而逃。那个声音活泼地笑起来。
“这就不是我的错了,刚也不是我的错,你要负全责我亲爱的艾微。”
“你是指?”
“首先,你亵渎了长吉的尸体,第二,你吓疯了一……二只活力四射的猫。”
“你在说什么呀?我的功绩么,宝贝?你看清那哪里是长吉,只不过,是堆快要发臭的皮囊,如果我要负什么责的话,我吓到了你,你说,我要怎么对你负责啊?”
“艾佛琳!”
如果空气有形象的话,这个就是空气的形象。树上的叶子静止了,然后突然又抖动了几下,几乎不能察觉的短暂湍流后,空气聚拢起一个妙龄少女的身型,她身后有阵阵微风,那实际上就是她无边的长发。艾佛琳把手一挥,手从兕兕脸上“啪”地掉到了地上。
“如果你不懂得尊重,”兕兕把逝者的手恭敬地放在他胸前,“你就永远也不完美,虽然你可以变出个完美的外型。”
“完美?我永远不可能完美,我的兕兕。我看惯了许多的完美――以我活的年岁来说。但与不完美比起来,完美还是珍贵地几乎让你找不到。所谓完美,我并没有,”艾佛琳点了点兕兕的胸口,此时她又成了一个枯瘦的老人,声音枯槁,“你同样没有,但是你很有可能拥有,只是你不敢去面对,去寻找。”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绕口令。”兕兕低垂着眼帘,又看了一眼尸体,“这样可以吗?用不用再整理一下?”
“你在说什么啊?他是自杀嘛。呼,老把戏,怎么这么久你还不能适应?或者是……”
“艾佛琳!”
“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艾佛琳又隐入空气,声音弥漫在兕兕周围,“要我送你回去么?”
兕兕抬头望了望开始蒙蒙亮的天空。
“不要了,我自己走回去。”
““““““““““““““““““““““`
学院里又出现了死人,自杀身亡,风言风语猖狂起来,但随着最后一个人的知晓,新闻变成旧闻,自动消失了。毕竟,每个学院都有自己默守的死亡频率,偌大的世界,怎么能指望大家都能寿终正寝?只不过很凑巧,这个非自然死亡发生在了这里。不幸亦或是幸运,他默默地来,默默地走,什么也没有留下,除了充当一时饭后的聊资,让人更清楚地发现周围的各色人等是怎样虚假地悲敏,或者直爽地鄙夷。爱情、家庭、学业,都成为他偶然地拥死神入怀的原因,但事实上,每隔166年,死神都会按期来接他,命运拨动生命的轮回,坐在死神用裹尸布编结的墨色云雾里,他俨然是个盛气凌人的君王,喝下自云雾中降下的紫色液体,这个曾经叫做长吉的人洗刷了前生所有的记忆,但一个纯白的幻影始终在他眼前摇曳不定,他于是睡下去,在繁复的梦里追寻这空朦的影象。这是死亡的睡眠,醒来,便是另一个生的开始……
“生命看起来那么复杂,”风抚弄着兕兕的至腰的紫发,艾佛琳的声音听起来悠远飘渺,“其实简单得就象……就象兕兕你的头发一样,剪短,长长,只不过是一个个重复罢了。”
“那个……那个白色的幻影,就是……”
“不猜也是知道的,可怜的人。”
“幸福的人,有什么能让人在最痛苦的时候仍然感到无边的快乐呢。”
不知道兕兕实在提问还是自言自语,艾佛琳自顾自地回答着。
“我是无法知道的。很久很久以前,当人们还光着脚围着火堆跳舞的时候,秘密就已经被围坐在中间,我们全被隔绝在外面咯。那个秘密让脆弱的人类变得复杂坚强,但也因此更为脆弱。”
“那个秘密叫做?”
“哎……”艾佛琳化做一个清秀的少女坐在兕兕身边,也把脚悬在空中,居高临下地僚望遥远的景色,“什么感情不感情,知觉不知觉的,大概吧,反正它有许多怪异的名字。”
“我是认识它的,”兕兕略带揶揄地笑笑,艾佛琳急急忙忙补充着,“它和我一样神圣,可是它和人类呆的太久了,变得小气又谨慎,它是我族特殊的一个,什么也不跟我们说,任何都不说,无论对谁。”
“所以它叫秘密,你们给它起的名字。”
艾佛琳摆弄着旁边的天线,假装没听见。
兕兕和艾佛琳现在是坐在一座12层的科技楼上,远方墨绿的西山,近处象水袖飞舞一样的立交桥以及学院里一片片森林都一览无余。
难怪长吉要选择这里结束此生,晚霞遥吻着西山,天际是一抹羞涩的绯红,可是在广阔的苍穹背景下,所有“惊天动地”都变得渺小。兕兕回想着长吉自杀前的情景,那时侯自己和艾佛琳一样,仿佛融入了空气,看着他痛苦地思考和释然地微笑,然后跨出了结束生命的那步。他坠落的时候,兕兕也在坠落,血液凝固了,头脑变得迟钝,他消逝的刹那,回忆在兕兕脑中苏醒。
“我知道他,长吉要不断追寻梦里的影响,我知道你,你是风的御者,风的精灵,可是我呢?我是什么,我要干什么……”
PS:写成这样的确是我的错,如果有空就给我点意见,如果没有就全当是瞧见一堆垃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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