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该话题包含 0个回复,1 人参与,最后由明帝朱丹 更新于 2005-10-30 05:37 。
-
作者帖子
-
2005-10-30 05:37 #3117
鬼
在太阳共和国的元老院图书馆里,收藏着巴尔黑格斯的著作《我眼中的大法师》,作为那个时代唯一的大法师罕有的朋友中间的一位,巴尔黑格斯以他作家的敏锐观察力和分析能力将一个活生生的大法师基岩展现在世人的面前,他揭开了基岩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同时也让这一神秘的人物从“半神”回归到人。
我很庆幸在图书馆时有我的好朋友斯芬,他帮助我找到了被尘封已久的去世作家的书籍,并且还找来了相关的资料让我查阅。因此,在丹尼尔离开考尔镇之后,到他出现在宾库斯城的这段时间里,对他处于空白的这段经历我隐隐有了一些头绪。
这个执着而怕死的男人想起了朋友托付的任务,于是他出发去寻找大法师基岩。不论在别人眼里这是一个多么不可能实现的使命,因为那个时候许多人都在传说大法师已经在和红龙柯芬迪尔的战斗中死去了,但他仍然怀着无比乐观的心情去寻找着这也许永远没有答案的结果。因为在这个胖子缺乏思想的心里面,他不愿意考虑太多明天或更远的事,他只在乎眼前和曾经答应过别人的事情。
所以,我想从大法师有关的记叙中找出跟本书的主人公有关的线索。在关于这本和大法师有着密切联系的小说中,我发现在这同一个时期,大法师唯一的线索来自盛产葡萄酒和杜松子酒的故乡:阿尔维兰。阿尔维兰是一个城,比镇子略大一些,有着宽阔的双十字主干街道的城市。南面和北面有着高达数米,镶嵌着黄铜野兽头颅的城门,城门边巡逻的共和国士兵正尽职的注视着他们手中的武器:一些骰子和一个旧碗。
“又是猫!”一个赌输的士兵气恼的扔下骰子,伴随着他的惊呼,赢了钱的人却在高兴的大笑。“我对我们的神阿尔达波起誓,再没有比我更倒霉的人了。我已经输掉了这个月一半的薪水。”他一边咒骂着,一边哀求着神。
这时候,朱理乌斯・丹尼尔牵着马走进了城门。等一等,丹尼尔哪儿来的马呢?难道是作者搞错了?没有,事情是这样的。昨天夜里在一间路旁的小旅店里,他邂逅了一对似乎是私奔的贵族恋人,也许是他们的家族不同意他们的婚事,两个年轻人决定逃走。于是,他们骑着马从城里逃了出来。
丹尼尔就住在他们隔壁的房间,通过那隔音效果不是很好的墙壁,他大概了解了一些情况,于是趁着这对恋人在床榻上如胶似漆的热爱时,他悄悄的骑走了他们的马。
丹尼尔并不是一个盗马贼,他只是偶尔善良的正义感会出现一些偏差。他想那对逃亡的恋人是绝对不敢告发他的,所以他可以免费的得到一匹对他来说很重要的马,阿尔弗雷德给他的钱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在找到大法师之前,我应该先到这个城里最好的酒馆痛痛快快的喝上几杯。他一边走在宽阔干净的马路上,一边快活的想。但首先我要把这匹高贵的马卖掉,以免那对贵族情侣竟然不顾自己私奔的罪恶来向我索要马匹,甚至向城里的总督大人报告。重要的是,这样我至少可以得到20个银币,一想到那堆银灿灿的钱币,他的脸上又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
他问明了马市的方向,牵着这匹看上去很贵重的马走进了位于城市东部的马匹专卖市场。早起的马贩子们早已牵出了分为上等、中等和下等的各种各样的马,吆喝着炫耀着自己的马,等待买主上门。丹尼尔并不会卖马,他随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缰绳牵在那里,笑嘻嘻的看着这热闹的场面。
“喂,你这匹马要多少钱?”一个看上去穿着体面的中年男人走过来问他,丹尼尔笑咪咪的回望着他,因为他竟然不知道该开价多少,因为20个银币在他看来已经很贵了,他担心价格太贵会吓走买主。
“10金,怎么样?”男人那鹰隼般的眼睛闪了闪,说道。丹尼尔张了张嘴巴,露出一脸的惊讶。但是男人理解错误了他的表情,就说道:“是的,我知道这是匹不错的马。可是,你看看,到这里来买马都不会是很有钱的人,所以你的马虽然很好,但要想在短时间里找到一个比我出价更高的人不太容易了。”
“那么,少了40个金币,请不要来打搅我。”见风使舵的丹尼尔立刻回复了稳重的表情,很绅士的微微弯腰说道。他心里却完全是另一个样子,他大概还不知道40个金币是什么概念,他接触最多的一次是7个银币,而且那还是别人的钱。
和他想的一样,那个男人并没有转身走开,似乎他看上了这匹马,虽然他竭力不让丹尼尔看出这一点,但他眼睛里流露出的喜爱之情还是瞒不过丹尼尔那双小小的眼睛。
“先生,请问您的马是哪儿来的?”他换了一副口气问道。丹尼尔已经想到他会追问马匹的来历,然后他站直了身子显露出一个武士应有的气质,然后说:“不以欺骗你来完成这桩生意,请你看看我。一个落魄的骑士想要卖掉跟随他多年的心爱的座骑,难道你还要来怀疑我的诚意?”
中年男人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据说最近这一带经常出现盗马贼,如此名贵的马匹真是阁下的座骑吗?”丹尼尔的脸庞不易察觉的闪过一阵红晕,随后他理直气壮的用愤怒的声音说道:“请走开,在我没有发火,为你污辱我的事要求一个公道之前。不要来考量一个朱理乌斯族人的信义,更不要拿我和那些可耻的盗马贼相提并论,否则就算天上所有的神祗阻止,我也要你付出毁谤我的代价。”说着他把手握在了那把几乎生锈的短剑剑柄上。那个人刹那间有一些吃惊,但随后他露出喜悦的表情:“对啊,正是这样。我想到了,只有高贵的朱理乌斯家族的人才配拥有这样的马匹,40个金币并不算太贵,这完全符合我们这桩生意的价值。但是不是在这里,高贵的先生,如果您能够赏脸,我希望能邀请你到本城最好的芙尔金娜酒店,品尝一下那里厨师的手艺,顺便试试藏了二十五年的阿尔维兰杜松子酒。然后我们再来好好谈谈这匹马的事情。”
那还有什么可迟疑的,丹尼尔在煎熬中装做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牵上马跟着这个男人走出了马市,其实他的心里就像做梦一样感觉不真实。他只有一个念头,等金币到手,他就要用整整一个晚上,躲在房间的床上数钱,然后抱着这些钱幸福的死掉。坐在宽阔明亮,装饰非常豪华典雅的酒店贵宾房间里,他那身落魄的行头让他顿时有种羞愧的感觉。但他还是拒绝了那个男人提出为他重新换一身新衣服的建议,他说:“一个朱理乌斯族人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和慷慨。在这个世界上,只能我施舍别人。”这是为了让他这个落魄贵族的气质更能迷惑住对方,他才忍着心里的渴望说出的话。
果然,对方更加相信了这个气质不俗的男人正是伟大家庭的其中一人,于是他们坐在非常舒服的用东方丝绸和北方的野驯鹿皮合制成的沙发上,一边品尝美酒,一边开始谈话。这个叫做奥维里乌斯的男人,是一个以经营东方运来的茶叶和丝绸起家的商人。这间全城最豪华的芙尔金娜酒店就是他开设的,这个有很多钱的人喜欢收集珍品,特别是那些有纪念价值的已经不再现世的宝物,但同时他也是一个很吝啬和有野心的家伙。不过这两种矛盾的性格却能在他身上很好的结合。
丹尼尔向他通报了自己的姓名,然后告诉他,自己是因为遇到一些特殊的事才会落得更窘迫,但他不愿意向别人求助。他再次声明,朱理乌斯家族的名声不允许他向任何人乞求哪怕一点点的怜悯。于是,他只好卖掉跟随他许多年的爱马,但他同时强调,一旦自己摆脱了困境,一定会赎回这匹对他来说意义重大的马。
“那有什么可说的呢?高贵的骑士。您的困境和面对困境所表现的勇气让我深深的敬佩。请在这里允许我提议,为您的豪迈气概干杯。”两个人喝干了水晶樽里的杜松子酒,然后奥维里乌斯继续说道:“请让我提一个建议,鉴于您目前的状况,我觉得必须一笔足够使您摆脱目前窘境的钱。我愿意出50个金币买下您的马。”丹尼尔正要说些谢谢的客气话,但看到他还想说什么,连忙停下来。
“是的,但请您答应我的要求,一个骑士不可以没有坐骑,所以我要求您能够骑上由我为你提供的马。”奥维里乌斯决定用这个千载难逢的可以和朱理乌斯家族搭上关系的机会,好好巴结一下这位年轻的看上去很有前途的青年。
丹尼尔心里一阵痉挛,他知道这意味着,他不但可以得到50个亮闪闪的金币,而且那匹马还将属于他自己,而且是真正的属于他自己。谁说不是呢,现在这匹马已经是奥维里乌斯的财产,而他把它送给了他。这就意味着他对这匹马有了合法的所有权。“不,请恕我无法接受您的建议。您知道这和变相的接受施舍是一个性质。”心里滴着血的丹尼尔为了把戏演到家,忍痛说道,这时他的表情很难受,但其实他的心里更难受。
奥维里乌斯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这是一个相当有节制力的年轻人。不论是谁,对50个簇新的金币都很难的抵抗它们的诱惑,而这个年轻人恰恰有着这样的忍耐力,他将会是一个能成大事的人。奥维里乌斯毫不迟疑的露出不快的表情,说道:“如果您不愿意和我交朋友,您可以离开这里了。丹尼尔先生,如果您拒绝我的好意,我只能很抱歉的说,我不和拒绝我好意的人交朋友。”
丹尼尔知道戏演足了,于是‘无奈’的说:“如果是一个朋友的帮助,我想我不能拒绝,因为我对朋友从来都是很尊重和敬爱的。那么,很好,奥维里乌斯。今天我接受您慷慨的赠送,并且认为您在这关键时刻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如果您以后有任何的困难,我都将义不容辞的为您解决。”他说出这样的话,奥维里乌斯绝对相信一个朱理乌斯族人的承诺。他让人取来了装有50个崭新太阳金币的小皮袋,交到了丹尼尔的手里,忽然间丹尼尔的手有些颤抖。酒馆里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即使是贵宾室也能听到。奥维里乌斯的眉头皱到了一起,他起身请丹尼尔稍微等一下,然后快速走出了贵宾室。
原来是一个经常到这儿来喝酒的老头儿因为没有钱想要赊账被拒绝而和服务员发生了争执,奥维里乌斯走向这个穿着破旧麻布衣服,花白的头发和胡子乱篷篷的老头儿,冷声道:“老家伙,是谁让你在我的酒店里闹事的?如果你还没有老糊涂,立刻滚出这儿。否则我会让人把你扔出去,像乌龟摔在地上一样四脚朝天。”老头儿不理他的恫吓,用含糊的声音说道:“嘿,嘿,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老顾客的吗?虽然我今天没有带钱,可是我平时总是付清了酒钱的啊,请你给我一杯酒好吗?明天我一定会把钱付清的。”
谁也不认识他,常来这里的人只知道这个老头从几个月前的某一天来到这里,就是大约四个月吧。他每天早晨就会来这里要一杯酒,坐在靠窗的角落里看着天空,有时候下雨他就会很高兴的伸手去接那些雨。他像个孩子似的。他有时候自言自语,有时候喜欢在桌上用酒水写字。没有人知道他写的什么,那些奇怪的符号只有疯子才能看懂。
于是,人们叫他“老酒鬼法斯”,就是笨蛋老酒鬼的意思。他一点也不生气,每当为了引起气氛,某几个醉鬼乱喊他的名字时,他总是露出天真的孩子也似的微笑。不像是白痴面对醉鬼,倒像是天上的神在看着地面愚蠢的人。“不行,现在你必须离开这儿。等你有钱了再来吧。”奥里维乌斯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他对于平民的恶声恶气和先前对丹尼尔时的毕恭毕敬显得那样的滑稽,因为他们都出自同一个人身上。
老酒鬼法斯无可奈何的耸耸肩,正要转身出门,背后突然有人喊道:“等一下。”奥里维乌斯回过头看见丹尼尔站在门廊上,威风凛凛的样子。他不由的一怔,露出一脸诚恳的笑容道:“丹尼尔先生,您为什么不待在贵宾室里好好享用一下我们这里醇厚的美酒呢?不要理睬这个无赖、老骗子,他不值得你高贵的身份为他说好话。”
“不是。”丹尼尔有些惶惑,他刚才只是出于同情心和正义感,一下子涌上了他还很年轻的心,就站出来想说句公道话,可是现在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老酒鬼法斯转过头来善意的看了他一眼,用一个深沉的眼神震憾了丹尼尔的心。
“不,我想您不应该对一位老人这么粗鲁。”那一瞬间,丹尼尔感动了,就是让他立刻为此失去到手的金币,恐怕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在他血管里还没有冷却的热血让他走到了两个人之间。他对奥里维乌斯道:“我尊敬您,可是刚才我深深的责备自己,竟然让你成为我的朋友。是啊,是啊,我很感谢你对我的援助,我也很需要这笔钱。可是,现在我宁愿将这些钱还给你,也要说出我的看法。”他说着真的把那装金币的口袋扔到奥里维乌斯身旁的桌上。
“你对待贵族和平民的态度就像变色龙那么复杂,让我觉得你是个可怕又危险的人。如果我不是什么朱理乌斯家族的人,那么今天在这里被扔出去的就不止是这位老人了。”丹尼尔说完这些话,拉着老酒鬼走出了豪华的芙尔金娜酒店,留下了愣神的奥维里乌斯和那一袋金币。“小伙子,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为了我,放弃那一袋到手的钱。”两个人走在马路上,丹尼尔牵着他那匹没有卖出去的马,老头儿开口说道。他说着狡猾的笑笑,就好像看出了丹尼尔在说谎话。
“我只是出于正义感不能容忍有人欺负老人。”丹尼尔说道,他有一半真心,另一半只是为自己突然失去金币后的失落找一点慰藉。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的难过并不在此。”老头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两个人又有好长时间没有说话。丹尼尔不知不觉跟着老人来到一个地方,他记得自己穿过了好多低矮的棚屋才走到这里,这是贫民区。“这是最下层的人民生活的地方。你可以看到人间最凄惨的事,在这里每天都要发生。”老头站在自己破旧的窝棚前面,对他说。然后指着旁边不远处一个正在和别人说话,穿着吊带围裙,看上去很淑女的年轻少女说:“看她,娜佳。你以为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儿吗?不,她是个妓女。她在向嫖客索要三天前的那笔旧帐。”
“再看那边,”他指着一个英俊的小伙子说:“看到了吗,那个小伙子很帅吧。他是个专职打手,平时就靠勒索为生。”
“那些小孩子,他们多天真啊,他们在抢糖果呢。呵呵,他们是小偷。”他转过脸看了惊呆了的丹尼尔一眼说道:“世界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好,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面包。是的,你想成为什么人,你想做什么,你会坚持什么?或许你不愿意去想太多的事,或许你很早就做过这些思考。但你没有找到答案,于是你放弃了。”老人的话在丹尼尔的心中点燃了埋藏的最深的那份秘密,他的脸出奇平静的没有任何表情。
他说:“我知道你是谁了。”老人看着他,微笑着没有说话。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明白了什么。”老人善意的看着他。丹尼尔点点头,露出少有的正经表情:“基岩先生,没有想到你的思维和你的魔法一样的让人佩服。可是这些社会学家研究的问题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关系吗?一些最表面的事情往往可以揭露最深刻的问题。而我知道,魔法并不能改造这个世界,而你。年轻人,告诉我。你希望世界是什么样子?”蓦然,丹尼尔的心中出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景象,一副是在蓝天覆盖,白云流动的天空下,一望无际的草坪上沐浴着金色阳光生活的人们,他们劳动,幸福的生活,孩子们在空地上嘻戏,牛羊在远处的山坡吃草。而另一副则是一片黑暗的望不到尽头的恐惧,没有光线,只有痛苦的呻吟和哀嚎,流淌着的岩桨把流经的地方变成火海,这唯一的亮点却带着死亡的终结。
丹尼尔的额头渗出了密密的汗水,他的嘴唇因为震憾而变得惨白,他猛然睁开眼睛,看见了基岩笑咪咪的脸。
“大法师,是您让我看到的这些吗?”他问道。基岩微笑点头,“这是你心里的想法,我只是让你看见了你的内心。”丹尼尔点头又问:“那么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哪一个会实现呢?”他不敢回忆第二副画面里的景象,这让他很难受。
大法师的脸庞露出严肃的表情,他没有说话,而是抬头看着深遂的天空,好久才说:“永远不要试图了解天空,因为它离我们太远。就算神也无法掌握人的命运,你要相信自己,相信你可以决定一切。”
丹尼尔低下头若有所思,大法师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棚子,并没有邀请他进去。过了好一会儿,丹尼尔才放下了仍然没有答案的思考,对大法师说道:“先生,我有一个好朋友想请你去帮一个忙。他就在克里尔镇上,您帮跟我去吗?”好半天没听到基岩的回答,他走进了那间棚屋,在中央的一张桌子上留着一页便条。
上面写着:当你寻找到真实的答案,你就能解开命运的谜题。到时候,我们会再见面的。与大法师的见面就这样在迷惘的思索中擦身而过,丹尼尔努力排挤掉心头恐惧的想法,他的心里涌动着各种复杂的感情。世界的未来到底会是什么样子,自己又能够改变些什么?他一点把握也没有,但他迈出去的步伐却异常的坚定。
在城门口,一个侍从追上了他。他自称是奥里维乌斯的仆人,把一封硝制的皮袋交给了丹尼尔。丹尼尔也没有在意把皮袋放进马铠边的袋子里走出了城去。 -
作者帖子
- 哎呀,回复话题必需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