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流云(板砖welc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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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rowcr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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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疾风流云

      I

      蒙达拉站在树木投下的一片阴影中,望着空场中央的篝火。一个不算高大的身影背离了那篝火,向他走来。光和影勾勒出他匀称矫健的身姿,微黑的皮肤在火光照映下闪动着健康的光泽。棕色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作为戎马,他的脸孔显得过于斯文柔和。

      “祝贺你,艾迪。”当他的朋友走到他的身边,蒙达拉说,但几乎就在这话出口之时,他发现艾迪的脸色不对,“怎么,你的看法还没有改变吗?”

      艾迪面色沉郁的点了点头,“是的,没有改变,大概也不会改变。”

      “可是这次不一样!”蒙达拉不无羡慕的说,“这是你自己的战争,在你这样的年纪,大多数人连战场都没上过,更谈不上领导一整支军队了!”

      艾迪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与他年龄不相称的忧戚:“战争只是无谓的游戏,战士或是领导者,又有什么区别呢?战争不能建成任何东西,它只懂得毁灭!”

      “可是――”

      艾迪扬手止住了蒙达拉的话,长叹了一声,“事已至此……”他无奈的说。

      一阵急促的蹄声打断了艾迪。一个须发银白却英气十足的老年戎马绝尘而来。

      “阿尔叔父。”艾迪恭敬的行礼,蒙达拉随后也默然一礼。

      “艾迪,不要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老年戎马严肃地说,“明天就要开战了,都准备好了就早点休息,首领对你是很期待的,别忘了,你的对手可是迦南啊!”

      艾迪轻声的应着。

      “打起精神来吧!”老年戎马举起右臂,“为了大神冈巴拉的荣誉!”

      “为了冈巴拉神的荣誉!”艾迪和蒙达拉举臂应和着。

      阿尔和蒙达拉分别向两个方向驰去了。

      艾迪看着那即将熄灭的篝火,默默的叹息了一下,“战争中没有荣誉,只有流血与死亡。”

      II

      战鼓响了起来。

      戎马们和着庄重的鼓点唱响战歌:

      猛虎出山 百兽散

      雷霆乍惊 天地寒

      流云游浪山谷间

      我心戚戚在高山

      在高山,在高山

      神佑法利!神佑法利!

      赐福于我矛与箭

      杀敌万千

      血洗山谷与山颠

      神佑法利!神佑法利!

      ……

      这歌声低沉的回荡在山谷间,仿佛在地底孕育,由沟壑中勃发,风声和虫鸣仿佛都参与了伴唱,树叶和溪流也在这战歌的节奏中律动。

      法利的戎马军队在激昂的肃穆中前行,那战歌给与他们每个勇气和力量,同时又把他们紧紧联系在一起。甚至艾迪,在唱起这战歌时也感到热血沸腾。

      隐隐地,他们看到苏摩族的军队在远处一字排开,同时听到他们嘹亮而激越的战歌:

      云苍茫,夜未央

      疾风起山岗

      雄鹰冈巴拉

      振翅飞翔

      飞翔在自由蓝天上

      苏摩的战士

      刀锋闪寒光

      勇气――力量――

      勇气――力量――
      嘹亮的歌与低沉的歌混合在一起,像天空的声音与大地的声音的交织,形成壮丽的混响,和谐得像一对友爱的兄弟。

      而战火恰在这和谐的合唱中点燃了,苏摩族和法利族的战士开始了第一次冲锋。

      阿尔奔驰在艾迪的身侧,年龄并没有削减他的勇气与英武,却增加了他的经验与睿智。他浑厚的歌声弥散在空气中,仿佛强化了整支队伍不屈的意志。法利的军队向怒吼的洪水般向敌人冲去,而阿尔,就像这支队伍的思想与灵魂。

      在蹄声,鼓声和战歌声,冲锋的号角声中,艾迪感到自己与队伍熔成一体,心脏以同一节奏跳跃,血管以同一节奏脉动。战友们的庄重热忱点燃了他,他和他的战友,以及敌人,一起呼喊着荣誉,胜利,还有他们所能想到的神祗。

      两股几乎同样强悍的激流相遇了,撞出鲜血和死亡的浪花。

      没有伤者疼痛的哭叫,没有临死前绝望的哀号,只有对荣誉的赞颂,对勇力的褒扬,对神祗的祈祝,这便是戎马的战争。戎马们把战争看成一种华丽的仪式,杀戮,是他们对生命的渴望,对力量的礼赞,对众神的祭祀。

      战歌和鲜血唤醒了艾迪深藏的本能,他的理智已经无法指挥他的肢体,他的长矛准确地刺向周围的每一个敌人,毫不留情结束他们的生命,他狂飙般的驰骋着,所到之处鲜血和尸体铺成道路。他的身上血迹斑斑,更多的是敌人的鲜血,每一次轻微的负伤只会加倍的燃起他屠杀的欲望。狂暴,嗜血,残酷,这些戎马的特质在他身上觉醒,并随着他每一次的杀戮增长着,驱使着他,像饥饿的野兽般寻找目标。

      III

      一个戎马从斜前方向艾迪冲过来,那戎马是那样的年轻,清澈的像高山湖泊的眼眸,燃烧着执著的热望,他的年轻以及他的眼神灼伤了艾迪,他暂时从兽性中清醒,因此,他断断续续的捕捉到那年轻戎马的呼喊“父亲……血债血还……”。

      艾迪的心颤抖了一下。他更加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那年轻的戎马。那戎马大概比艾迪大上几岁,但在参战的戎马中无疑是年轻的,他左边的面颊上用狮心草绘制的暗红色花纹显示着这是他的第一场战争。

      嗜血的獠牙完全冷却了下来,“年轻的星辰不应如此陨落,愿安努卡神赐福于你。”艾迪轻声念诵着,用矛柄打了一下那年轻的戎马,便敏捷的绕开了。

      理智像是一股寒冷异常的风,把艾迪眼前那被热情蒸起的雾吹散。此时,遍地的尸首与鲜血再也无法激起艾迪的战斗欲,只是加重他的负疚与厌恶。
      艾迪看不出敌人和战友有什么显著的区别,他们有着同样强健的四蹄,同样有力的手臂,同样明亮的眼睛,同样坚毅的心灵。他们活着时歌声浑然一体,他们死后鲜血又交融在一起。难道信仰上的细微差别足以使他们互相仇视数十年甚至数百年?

      战斗似乎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激烈了,但艾迪感到被一股令人呼吸困难的气息压迫着,就像看到乌云低低的从天边掩过来的感觉,空气沉闷而凝重,仿佛什么不祥的事件正在酝酿……

      的确的,法利的戎马完完全全被包围了,苏摩族的戎马掩藏在树丛中蓄势待发,杀气丝丝缕缕的弥散在空气中。而艾迪的同伴们,浑然不觉,不仅因为他们沉湎于战斗,还因为戎马对于所谓的计谋战术的无知。

      艾迪的心凉了,他望向北面的高坡,苏摩族的首领迦南正站在那里。他看到,迦南似乎对他展露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IV

      艾迪带着十二个戎马向北面的高坡上冲去,那是他的“敢死队”。

      “你会后悔的,一定会的!”阿尔愤怒的咆哮又响起在他的耳边。

      “决不!”他不禁小声重复着他刚刚的回答。

      一个中年的戎马赶了上来,和艾迪并肩奔驰着,他是敢死队的一员。“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可不想和他们一起灰溜溜的逃走!他们会恨你一辈子!”他说。艾迪悲哀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艾迪用余光扫视了一下“敢死队”的成员们,他们每个都一样,坚毅的脸孔上闪现着决绝的神情,没有悲哀,没有恐惧,虽然知道等待自己的必定是死亡。

      生命与荣誉相比轻如鸿毛,贱如草芥――这便是戎马的哲学。戎马从不畏惧死亡,除非是不名誉的死亡。然而有时死亡的确是无谓的啊!但艾迪没有时间向他们解释了,他正领着他们进行着一次有意义的自我毁灭,艾迪这样选择赴死,为了更多的戎马能活。虽然那些因为他们的牺牲而活下来的戎马们不会有半点的感激,他们甚至会恨他一辈子,如同那中年戎马所说的。因为,正是艾迪,剥夺了他们与敌人浴血奋战并英勇的死亡的权利,同样是艾迪,逼迫他们屈辱的逃回家乡,忍受族人的轻视和冷漠。

      “安努卡的荣誉!”艾迪大声呼喊着,似乎在抒发自己的郁闷,“敢死队”队员们回应着他的呼喊,并没有发现,他们正向戎马的战争中最少被提及的神――生命之神――乞求庇佑。

      无需艾迪布置,敢死队员们像火焰一样向敌人席卷过去,在忽略了自己的任务的同时完成着任务――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让大部队逃跑。

      法利的敢死队几乎已经冲上了小山丘,苏摩族的戎马从四面八方向他们涌来,当然,这正是艾迪所期望的结果。法利的敢死队承受着越来越大的压力,凭着坚忍不拔的意志,向苏摩族的心脏缓缓挺进着,而法利的大部队,正怀着地下暗流般的怨愤,向着法利奎因的方向溃逃,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V

      真是一只漂亮的长矛啊!艾迪望着那柄指向他咽喉的长矛,平静而放松,脑子里浮现出这个似乎很不合时宜的想法。

      那木制的矛柄已被时间之手摩挲得泛出柔和的光泽,矛头却未因风霜而钝化,整件武器朴素干净,没有任何装饰,却似乎充满了灵性,仿佛被他的主人灌以强大的精神意志。

      迦南,那长矛的主人,像一座山似的屹立在艾迪面前,庄严得像大海,冷峻得像寒风,锐利的目光仿佛能洞悉一切。在这一刻,艾迪又回想起刚才的战斗,迦南的力量,迦南的敏捷,迦南纯熟的战技,迦南敏锐的观察。被这样的对手打败,并不耻辱。死于这样的敌人手中,对于一个戎马,大概是死得其所吧。

      然而,那柄长矛并没有像艾迪想象的那样结束他的生命。迦南抽回了那长矛,动作自然得像撩起一缕遮住视线的头发。

      “走吧,你不说没人会知道。”迦南把长矛插到背后,说。

      当艾迪恢复了话语能力,迦南已经转身离去,“为什么?!”艾迪冲着迦南的背影大喊。

      迦南没有回头。

      片时,浑厚的歌声响彻了山谷,那是迦南的声音,唱着一首古老的歌谣,没有什么起伏的旋律,似乎从远古,回荡到永恒:

      “凡蒂森林我的故乡

      众神眷顾,养育我的地方

      ……

      风儿带来自由的诗

      流水唱响漂泊的歌

      ……

      戎马啊,阳光下的种族

      众神之子啊,戎马们永远是弟兄

      …… ”

      “戎马们永远是弟兄。”这朴素的宣言撞击着艾迪的耳膜,又深入到他的内心。他重新发现了他封陈已久的信念:法利和苏摩,原本是弟兄。
       

      VI

      “……这样的战争有什么意义呢?迦南杀了我的伯父,我的大哥杀了迦南的兄弟,迦南的叔叔杀了我的二哥,我杀了迦南的侄子……杀戮的原因早已被遗忘,复仇却总也没有终结,而我们从这无尽的战争中得到了什么呢?”艾迪看着他周围的戎马们,高声问道,然而戎马们的眼中只有愤怒的火焰,“我们并没有得到所谓荣誉,我们却几乎失去了一切,我们的父亲、兄弟、儿子。在法利和苏摩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呢?我们有相同的祖先,我们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液,我们说同一种语言――”

      “闭嘴!” “叛徒!” “干掉这个懦夫!”

      戎马们骚动了。土块、石头、树枝一切手边的东西被当成武器向艾迪扔去。

      艾迪没有抵挡也没有躲闪,不一会儿他已伤痕累累,鲜血顺着他健壮的肢体流下来,染红了地面。

      “如果我的血可以带来和平,我愿意死在我的同胞手中!”

      鲜血就像油,使戎马们愤怒的火焰烧得更旺了。他们挟着长矛,像旋风似的把艾迪围在中心。

      “等等!”――是罗尼。

      希望像种子,在艾迪的绝望中发芽。不是希望生,而是希望和平。

      戎马们的包围圈自动的出现了一个缺口,为他们的领袖让出一条路。

      “大哥……”艾迪轻轻的呼唤着罗尼,就像从前一样。

      ……

      VII

      “……他的目光温和而充满希望,他静静的看着我,就像每一次送我上战场之前那样。他是我的偶像和榜样,一直是。他是兄长,却像父亲……然而,他却对我说:‘我没有你这个弟弟!’,他对他们说‘别让叛徒的血玷污了你们的武器’然后就带着他们离去了,没有回头看我一眼……我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失去他的爱……”讲到这里艾迪呜咽了,低下头,乱发遮住了他的脸。

      “你并没有失去他的爱,他爱你,就像你爱他一样。”迦南往艾迪的伤口上涂着止血药,假装没有看见他的眼泪。

      艾迪抓住迦南的肩膀,直视迦南的眼睛,面颊上还挂着一滴眼泪,“真的么?”他问,声音有点颤抖。

      “你让法利们失去了他们所谓荣誉,为了他们能活;罗尼把你流放,同样,也是为了你能活。”

      “是的,我应该知道的,他的眼睛告诉了我一切。可是难道他不懂么?我们之间的战争的确是没有意义的啊。”

      迦南微笑了,但这微笑却是无奈的,“我想他应该懂得,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有些事情不能一下子改变,就像花朵开放并不是因为一日的阳光。你还太年轻……”

      艾迪和迦南都沉默了,各自忧虑着自己的未来。

      库瓦瓦河在月光下无声的流动着……

      #25985
      MyriadStarsMyriadStars
      管理员

        真是一只漂亮的长矛啊!
        长矛是用一柄吧?

        #25986
        丽蒂雅丽蒂雅
        管理员

          很多形容词的搭配并不合适,让文字看起来很生涩难懂,建议修改语句,要有流畅的感觉为佳。

          #25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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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与者

            啊……战争!人类永恒的话题!看了异形大战铁血战士了么?那只长矛很酷哦,刷的一声……秒3秒4秒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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