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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2-28 01:42 #1034
作者:Camael Orage一级上将 转自SST特别行动部队司令部
序章
玛鲁西斯大陆,自打剑纪元开始,便一直延续着七国并存的局面。因为互相之间的制恒,虽有小规模冲突,但都是点到即止,为本国谋取一些应得的利益便各自的收兵还朝。所以可以说是相安无事。直到剑纪元四二零年,乐国新王乐震即位,号镶武。开始励精图治,谋生出统一大陆的念头。此人精于韬略,胸怀广阔,在位期间厉兵秣马,广纳天下之贤才。终于在蛰伏了二十七年后、剑纪元历四四七年,镶武王乐震颁布天下令,以一统天下为目标:宣布玛鲁西斯大陆皆为其所属,向另外六国发动全面战争。一时间,乐王军所到之处所向披靡,而六国则是溃不成军。乐王军五万横扫小国艾仑。艾仑国王战败,献出所属领地请求归附,得乐镶武王首肯,赐其都城为封地;其他领地则皆并入乐国版图。乐国的边界扩张到了天岭一带。
剑纪元历四四八年,镶武历二十八年,派上将军扈柏率军突入图拉公国,避开沿途驻军,直接奔袭都城图拉城。三日,城破。图拉大公沃克台递上降表。图拉公国全境纳入乐国领土。
剑纪元历四四九年,镶武历二十九年,上将军扈柏再攻幽国边防重镇哈兹堡。苦战一十六天,哈兹堡沦陷,更继续进攻幽国腹地伦克,布索拉,塔积木,连占三十七城。另一方面将军剌戥的分遣军虽作战不力,但是在围困了三个月后,以未伤乐王军一卒的代价拿下了新德。于是,合置为新德郡。不过将军剌戥因作战风格不为镶武王乐震所喜,即日调离前线。让其只负责乐王军的补给和后勤工作。
这三年中,乐王军攻城掠地,势若破竹,镶武王乐震更是踌躇满志,想要完成一个从来未有人能够完成的霸业――统一这片分据以久的大陆。
但老天似乎不想让乱世结束的这么早,镶武王乐震在亲率大军十五万攻击北地之国――亚伯里亚王国的时候,偶感风寒。原本看上去还算健朗的身子却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崩溃了。在战地拖延了十五日左右,乐震终于听从了部下的苦苦相劝,秘密的被护送回王都。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镶武王刚回王都调理了有点起色,太子晖的死讯传回了王都。太子晖在监军前哨返回中军时,被不明身份的刺客数十人狙杀,随从十余骑无一幸免。这个打击将年仅五十三岁的乐震彻底的打倒了。乐镶武王震,在镶武历二十九年九月,签署完严惩前方将军护卫不力的诏书后驾崩于病榻。
虽然王已殁,但诏书却已经下达。上将军扈柏等十余人,因为护卫太子不力而受追究,最后被赐死于军营。
其他几国在日出国名将塔成科,骁将杰克雷斯的带领下,趁此良机纷纷起兵。就连被吞并的几国也不甘沉沦,揭杆而起,一同踏上六国伐乐的道路。短短两个月,乐国三年传奇式的辉煌就烟消云散。不日,六国联军的铁蹄,踏在了乐国王城内的道路上。
刚刚接掌王印的二王子乐颍,天资聪颖,颇有其父的几分神采和韬略。为了逃避敌对的迫害,在城破之前,早就被忠贞的大臣们护送着逃出了王都。六国军队在一阵风卷残云般的洗掠以后,开始坐下来商讨乐国的“前途”问题。虽说大家都想吞掉乐国这块肥肉,但终因分赃不匀,达不成具体的协议。在争执了良久以后,决定还是保持乐国的国体,只是要找出一个人出来管理乐国,并且要负责其偿还六国的利益。乐颍肯定是被排除在外的,早有乐震之例,六国可不想再找个人出来和自己敌对。在仔细审查了乐震剩下的五个儿子之后,决定让五王子乐雍继承王位。五王子乐雍,乃偏室所出,性情顽劣,常出没于青楼酒馆,混迹于市井之徒之间,所以乐震从来就没有拿正眼瞧过此子。这种人正是六国所期望的乐王继承人。
于是,剑纪元四五零年,乐国五王子乐雍即王位,号雍平,是年为雍平元年。等待他的不是一个强大的国家,而是一辈子都归还不光的外债和耻辱。
历史的车轮不是按某个人的意志所前进的,镶武王乐震不行,六国的国王也不可能。究竟历史的车轮会驶向何方,在这一年,没有人能够说的清楚。
2003-02-28 01:43 #14814第一章(上)
世间的一切就象一场绚丽的梦,当这梦醒的时候,才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了。夕日征战南北意气风发的乐国,如今却背上了沉重的赋税。每年所需要偿还给六国的战争赔款,一个巨型的天文数字压在每个乐国人的头上。
作为乐国的新王,乐雍最深切的体会到了自己面前的尴尬。他这个国王一上台,面对的就是如何偿还各国的巨额赔款。大臣中的精英,不少都护送着二哥乐颖流亡到了国外。能够借助力量的基本没有。而且从商队还传来消息:二哥乐颖坚决不承认他的王位资格,已经宣布了讨逆的檄令。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有那么一点沮丧。毕竟这个王位自己就没有窥视过,如今到这个地步,完全是被六国的兵马所逼,最想不通的是二哥居然还为了这个破王位下了征讨自己檄令。如果二哥现在站在他的面前,他立刻将这王冠还给他。
现在的大臣中,只有将军剌戥算是尽心竭力的在辅佐着他这个乐王。其余人不是心灰意冷,就是忙着阿谀奉承那些在王都的六国使臣,打着一旦被他国赏识,就可以鸡犬升天的小九九。每次早朝,面对的是洗劫后空空荡荡的王宫,还有那些各怀算盘的大臣,更有甚者拿着先王的辉煌,来数落他;用不适合现在的礼法来约束他。这一切就是他乐雍所要面对的现状。
于是他干脆取消了一点用途没有的早朝,搬到了城郊的农政司。现在的乐国,能用来偿还债务的,无非是农产品和相关的丝绸业。为了让六国催债的绳索放宽松点,他只有竭力的调和这种矛盾的存在。为了解决农具的缺乏,他下令将近卫军的武器全部收集起来回炉重炼,没过多久,又大笔一挥,将乐国近卫军(也是六国仅同意乐国保留的一支轻型的武装力量)解散,分田让他们务农。面对臣子仓促赶来的阻止。他坦然大笑:“我连还债的钱都不够,还要军队做什么?”
他让将军剌戥去拜访了六国在这里实质的军事指挥官――日出国的名将塔成科。
“乐王要本将军派兵维持乐国的安全?”塔成科虽然一早听说了乐王解散了乐王军,但居然剌戥下午就来自己这里,并提出这个要求。
“坦白说,如果不增加粮食和丝绸品的产量,恐怕无法归还六国要求数量的款项。所以乐王无可奈何的解散了军队。”
“那我们也没有派兵的义务。”塔成科在盘算着剌戥要求中的实质意义,“在贵国领土上调动军队,这样会招人非议。”
将军剌戥心里冷笑着:都驻扎在别人的领土上了,还这么虚伪干什么。但是他脸上丝毫不敢漏出丝毫的不恭敬。“塔成科将军,乐王这么做,也是想及时归还六国的钱款。实在是出于无奈。如果将军不派兵协助的话,万一有乱民暴动是小,如果不能及时还款,那可就事大了啊。所以我王才想请大将军您派兵援助。作为回应我国邀请的援助,大家一定都不会反对。”
“要知道,本将军手里的军队有限,恐怕无法顾及乐国全境。”塔成科故意拖长了声音道,微眯的眼睛扫视着剌戥的神色。
“将军运筹帷幄,所向披靡,乱民一定会望风而逃的。可以说,只要将军答应下来,就没有人敢随意闹事了。”剌戥恰倒好处的送了顶高帽子,“至于将军所需要的军费开销,我们会负责的。”
“那到没有拉,不过只要本将军还担负着这个职务,你们可以放心的去筹集所需要的资源。治安方面的事情可以不用你们操心。”塔成科还记得自己在接受王命时的主要任务:催交债款。如果这些人不能及时偿还的话……况且联军驻扎在乐国境内,不给他们点事情做,恐怕也容易生变。基于以上考虑,塔成科顺势接过了剌戥恭维的帽子,答应了他的请求。
虽说老天爷帮忙,年年雨谷丰登,但是除了留下仅能垫饥的食物,其他全部被用作偿还赔款。不过期间民众的怨言,被乐雍巧妙的将情绪矛头转嫁到了六国头上。一面,他在将军剌戥的劝建下,到田间垄头,去探察民情。虽然劳作的时候不多,但是明显拉近了与老百姓之间的距离。国内到处流传着新王亲自下田劳作的传言。这大大激励了老百姓劳作的动力。另一面,塔成科发现,当初轻松应承下来的事情,实在是一件大大的麻烦。一些抗租抗缴的事情,如果近卫军还在,他塔成科只要抓住关键问题,责成乐国人自己去解决就是了;悔不该当初答应他们负责治安的请求。现在他塔成科不得不动用六国驻军来弹压。因为这不仅仅是乐国的问题,如果延迟了给各国的赔款,自己这个联军统帅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金秋徐徐的凉风中,乐雍穿着和百姓一样朴实的粗布衣坐在垄间,和将军剌戥一起愉快的啃食着燕麦饼。这五年残酷现实的磨练,让他由一介浪荡子变成了一个讲求现实和实际行动的“农民王”。“老将军,恐怕父王也不会想到我会有这么大转变吧?”他笑着问,“坦白的说,本王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能有这么大的转变。
“大王天赋过人,人中俊杰,有如此的改变并不希奇啊。”
“老将军又说笑了。”乐雍的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本王的就位,是被刀剑所逼啊。想当年即位的时候,除了老将军你,又有几个臣子看得起本王。总有一天本王要大陆上所有人认同我的存在!”
话音虽然不大,但剌戥清晰的感受到大王语气中的坚定,脸色变换也被剌戥收在眼底:果然身体里流着的是先王的血脉啊,照此下去,复兴有望啊。他不由得感慨起来。就连乐雍后面的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完成这个目标,然后就把王位还给我二哥。)
“老将军!重现乐国辉煌的道路上,还要多多依靠老将军你的能力。”乐雍诚恳的道。
剌戥很欣慰,这是大王登基五年来第一次明确表露出自己的霸气。他看了看左右,确定没有什么人注意这边的谈话,压低声音说:“大王,路很长。我们应该从长计议。我们只要失败一次,就不会再有翻手的机会。不过大王,现在可以慢慢的笼络人材了”
“老将军教我!如果大肆招募人材,难免不招人提防。”
剌戥拿起一截草棍,在地上划道:我国目前什么比较发达?
用脚抹去字迹,乐雍接着写道:农业、丝绸……还有商业。
剌戥微微一笑,抹掉前面的,惟独留下了“商业”两字,再后面继续写道:商队可代为观察,去渣留精。
“可信么?”
“甄别人,也是大王要学会的。大人还要学会体察民情,从百姓的角度看问题。”
乐雍以一种好象要看穿剌戥的眼神打量着这位老臣:“你说本王并不了解百姓?”他站起身,指着眼前大亩的良田:“这五年来,本王一直和他们同甘共苦。太阳出来的时候,本王和他们一同下田,一同劳作,只差一同休息了。居然老将军你说本王并不了解他们?”乐雍的话中有着那么一点点的激动和怒气。
轻轻的摆了摆手,剌戥并没有在主君那双直直盯着他的眼神下退缩。“大王现在所接触的,已经不是单纯意义上的农户了。为了大王您的安全,农户的都是由解散的近卫军而成。他们都是曾经侍奉过主上的人,而且所有人都知道大王您真正的身份,您想您会听到什么毫无顾忌的言语吗?大多数淳朴的农民对国事一无所知,而且也不想知,他们奉行着世代祖传的信条,日日勤奋,努力耕耘。当年的年成好,足以仰食父母,俯蓄妻儿,他们就谢天谢神,感谢祖宗保佑。天时不好,粮食欠收,他们只有自己收紧裤带,忍饥受冻,却从未拖纳过应缴的田税,或是将大部分仅有的收成交给地主。他们很少怨言,缴税交租是应该的,天时不好是他们做错事得罪了天、神,或者是祖先,所以不下雨或是涨洪水来惩罚他们。
他们很多人甚至不知道目前大王是谁,他们只认识身边负责治安的乡卫、负责征收的税官和负责征兵的伍长。因为如果税官带着乡卫来了,表示该交田税了,交不出家里就会有人被抓去关,抓去挨鞭子;伍长带着乡卫召集他们,就表示要打仗了,他们中的年轻男子要去当兵,还得多缴一份战时田税。就象这五年来,虽然各项的杂税让他们几乎无法喘息,但他们仍然没有更多的怨言。当然了,大王亲自下田,也给了他们信心和说服自己的忍耐下去的理由。大王,不知道您对老臣所说的百姓了解多少。”英挺的脸上露出了惭愧的神色,乐雍拉着老将军的手,诚恳的说:“本王想去接触一下这些淳朴的百姓。老将军,本王该怎么做?”
剌戥联络了本国的商队,三日后,乐雍和剌戥随着一支去乡间收丝绸的商队出发了。虽然两人都打扮成了商人模样。但乐雍俊秀洒脱,加上五年来劳作锻炼出来的健实腰板;剌戥虽然已近五十,但走起路来虎虎有风,怎么看都不像是八面玲珑的商人。但藉着这种身份,却很容易地接近了淳朴的农民。他们趁同队的商人在村里收货的时候,借口验货,和这些憨厚的男女老幼闲聊。
乐雍发现,一切正如同老将军所讲的那样,这些淳朴的村民有着朴实的想法。自己先前的猜想根本是荒谬到了极点。最后商队在黄昏的归途中,进入一个大约有三、四百户人家的大村庄。领队打算在这个看上去还相对富裕的村庄上休息一晚,然后第二天再动身了。
田里的麦子已黄,随着晚风兴起层层麦浪,暮霭中,田野到处是放牧人赶着牛羊的吆喝声,对照着天边的晚霞,好一幅美丽的原野画。
村口有一些孩童在嬉戏,暮归的鸟鸣夹杂着母亲的唤儿回家声,村子周围有着各种花树,枝叶茂密,传来阵阵花香,村里除了大多数的茅顶泥墙房屋外,也有几处用石块砌成的房子。看上去相当的惬意。
可是进得村庄却发现气氛不对,全庄都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下。
几乎家家户户都贴着白色素绢,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祭”字,门口的小桌上摆着用来祭祀的东西。门里传出哭泣声,有的是细语轻泣,有的嚎啕哭诉。
“这是怎么回事?”乐雍忍不住问:“难道这个村庄发生瘟疫,不然怎么每家人家都有死人?”
“待老臣进去看看。”剌戥轻声的回答说。
两人下马,将马匹交给同行的商人,找到一家围有竹篱笆的茅屋,看见一位六十左右的老者带着两个男孩,正将祭奠完毕的小桌搬回屋内。
剌戥上前问道:“我们是下来收丝绸的商队,路过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打扰一顿。住的地方,商队领队正在和村长商量。”老人抬起头看了两个陌生的访客,很客气地说:“在我们这个地方,粮食果菜都是自己种的,也不知道怎么个卖法,两位凑巧路过,不嫌弃的话,请进来一起吃点吧。”
于是两人跟着老人进了屋。屋内有一个中年妇人红着眼睛在摆饭桌,看样子是刚才哭过,另外在更里面的一间,还隐隐约约地听到哭声。
老人招呼两人坐下吃饭。刚吃到一半,乐雍就有些忍不住问道:“请问今天这个村子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办祭悼,难道发生了什么不幸事情?”
老人搁下碗筷,叹了口气道:“看来小伙子你是刚刚出来收货的新人吧。”
“是的,这次是第一次跟着商队出来。”乐雍含糊的答道。
“难怪你不知道了,自从大王出兵天下,到五年前六国乘大王病重的时候联攻我国。我们村子中十五岁以上精壮差不多死伤了一半。要是按照每家死者的忌日祭奠,村子里几百户人家,死者上千,那天天都会有哭声,于是村里公议出一个办法,规定在每年今天一起祭奠,免得天天有女人哭,真是烦死人了。”
乐雍听得心头一震,这么一个村庄,就战死了上千人,那乐国全国应该有多少?
“这是指先王出兵之后死去的的人?”剌戥知道口中所指的大王是指镶武王乐震,于是加重了了一下口气问道。
“当然,要再往前推,那就数也数不清了。”老人陷入回忆说:“五年前我也参加了保卫国都的战斗。那次战争的确惨烈。当时有两个儿子在军中,本来我可以不用去了,但当时我正担任村长,征召的人数筹不足,虽然我已五十多岁,我还是带着村里的备卒去了。”“老人家有几个儿子?”乐雍问。
“本来有三个,眼下一个都不在了。”老人悲叹地说。
“都住在哪里?”乐雍无心的随口问道,心想既然战争已经结束了快五年,也许是出外经商或游学去了。
老人指着厅堂边:“都在那里了……”
乐雍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不由得身躯巨震。那是三个用来盛放骨灰的瓦罐。也就是说……三个儿子都在父王发动的战争中阵亡了。一种深深的歉疚充溢在他的心里。“老人家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需要?”老人似乎听不懂他的问话,他偏着头想了很久,才说出一句话来:“也许我需要的是一个儿子!”
乐雍和剌戥闻言苦笑,却听到房间里的啜泣声变成嚎啕大哭,另一个较年轻的女人声音在细声安慰。老人紧皱着眉头说:“那是我的老婆子,失丧去长子后,七年多哭到现在,每晚都哭,眼睛都哭瞎了。刚才收拾饭桌的是大儿媳妇,那两个半大小子就是她生的,一个十二岁,一个十五岁,十五岁,嗯,如果我国还有军队的话,接受一下训练,再过两年又可以送上战场了。”
乐雍和剌戥听不出老人话中的含意,不敢插嘴。
“我真的需要一个儿子!”老人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像是跟谁在生气:“我老了,身体也不怎么好,老婆子眼睛瞎了,什么都不能做,田里屋里,内内外外,全靠儿媳妇一个人在支撑。”
“老人家,您两个孙子都快大了,您会享得到晚福的。”乐雍安慰道。
“孙子?晚福?”老人欲哭无泪、反而笑了,“早些年村子里的人哪个不说我有福气,妻子贤慧,儿子一个比一个俊俏能干,最要紧的是个个孝顺。现在怎么样?”老人瞪大眼睛看着两人,“孙子,我真希望他们不要长大,就这样待在身边,至少还可以帮家里看牛砍柴,挑水打杂,一长大送上战场就什么都没有了。”
“剌戥,我们要全盘解决后顾之忧的问题。”乐雍悄悄地说。
“是,我们是否要多给老人家点金币,以作安慰?”蒙武也悄声问。
“我们需要根除整个问题!”乐雍摇摇头。
“老人家你恨乐震吗?”这是乐雍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害得老人家丢掉三个儿子。”
“真是年轻不懂事,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不可以直呼先王的名字吗?”老人责怪地摇摇头:“我不恨他,有些人会恨,但我告诉他们,就算乐国不打别人,别人也会打到乐国来,与其别人打我们,不如我们打别人。至于各家的境遇,只有看各家的命运了。而且,就连先王本人也在战争中死去了。哪还轮得到我们来埋怨。”
“老人家的话真是让我懂了很多。”乐雍道。
“我只恨生在这战乱的年代,乱世人不如太平狗,这倒是真的。”老人的语气中有些许的无奈。
正在两人不知如何安慰老人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杰洛夫、托顿,你们在不在里面?”
乐雍和剌戥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这两个是他们用来外出的化名。是谁这么着急的在外面找他们呢?
2003-02-28 01:45 #14815第一章(下)
由二十名名重甲战士开道,随后的是六十名圣骑士拱卫着的车队缓缓驶在日出国的首都――朝阳之城的中心大道上。胸前鲜红的血色底衬托着狰狞骷髅的团徽表明了他们的身份,他们是负责王国守卫的努克近卫军。军团长(Leonid) 列昂尼德,是和塔成科齐名的武将。塔成科以智闻名,而列昂尼德则以勇武称雄;属于日出国的两大支柱。与乐国一战之后,列昂尼德被封为近卫军团长,负责守备国都;而塔成科则官拜大将军,负责对外的统兵作战。这一点让列昂尼德很是不满,他一直都认为塔成科的胜利只不过是靠了一些小聪明,根本算不上正统的用兵之道。但随后国王安德烈五世命令塔成科负责在乐国的六国联军,等于塔成科只挂了个大将军的头衔,能直接控制的只有自己的菲尔军团;而实际的军权都落在国内守备的列昂尼德手里。这样,才让这个满肚子都是怨气的列昂尼德安分了下来。
今天,是宰相达达尼安派人请他过府商讨对亚伯里亚王国出兵的事情。亚伯里亚王国在五年前的对抗乐国的战争中,没有依靠过其他国家的帮助。并且他们一直认为:之所以对乐国的战争有了转机,完全是因为亚伯里亚王国军英勇奋战才得来的,其他五国只是在瓜分自己的胜利果实而已。所以从那时起,虽然作为联军的一员,但其军队一直不肯受塔成科的节制。这两年北国严寒期特别长,加上解冻期又接连干旱,所以几乎颗粒无收,即使算上乐国归还的物资,亚伯里亚王国仍然是入不敷出。于是,饥民四起,经常侵入邻国四处骚扰、掠夺。这其中不仅仅只有平民,看其掠劫的效率和情报的分析,恐怕是亚伯里亚王国军在国王默许下的行动。
列昂尼德有着近两米的身高,满脸的落腮胡子,虽然没有穿铠甲,但是仍然将瘦小的宰相比了下去。“我说达达尼安,你把我从大营叫回来有什么事情!老子正在训练新兵,可没什么时间陪你喝什么劳什子茶。”看来他还为了上次在宰相府议事喝了一下午茶忿忿不平。
听了列昂尼德的抱怨,宰相阴霾的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果然是不懂风雅的人啊,居然将幽国进贡的极品茶叶说的一文不值。“这次绝对让你喝酒吃肉,不过在这以前,有些事情必须谈一谈。”
走进商议用的房间,列昂尼德大咧咧的坐在了宰相常坐的位置上:“不就是一些亚伯里亚的毛贼嘛,这种事情还需要动用近卫军吗?”
宰相达达尼安虽然对列昂尼德的行为有点不满,但毕竟是一国的宰相,没有表露在脸上。他慢慢地说道:“如果只有几个毛贼,我自然不会通知将军你。我们要商讨的是花多少时间拿下亚伯里亚!”
列昂尼德巨大的身躯被宰相平淡的语气震动了,他抓挠着自己的落腮胡,喃喃的道:“你是说我们主动进攻?”
达达尼安有力的点了点头:“给你四个军团,你能多少时间拿下?”
“这个那个……”大胡子思考了一下,咧开嘴笑道,“就看你允许我打成什么样子了。”
宰相心里明白列昂尼德的所指。在对乐国作战的时候,列昂尼德的兵团虽然打仗勇敢,但是烧杀抢掠方面也不落人后。一度被联盟其他国家斥责为匪兵。当年国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将大将军的职务给了塔成科。“我只要时间,你打的时间越短越好,其他的我不管。”
“不过,达达尼安,亚伯里亚油水可不多啊。”大胡子在考虑出兵的问题上,更多的是考虑自己的利益问题。
叹了口气,达达尼安发现自己想要借力的家伙实在是短视得很。“你对塔成科的感觉怎么样?”
谈到了自己的死对头,列昂尼德沉浸在幻想中的笑脸一下子变得很铁青:“老家伙,你提那个混蛋干什么!”
“是他抢了原本你该有的功劳,又是他抢了原本你应该有的大将军位置,你不恨他吗?”达达尼安的话里充满了挑拨的意味。
可能宰相的煽风过火了一点,列昂尼德虎躯暴然站起,一把揪住了宰相的衣领,硬生生的将宰相拎了起来。周围几名宰相的贴身护卫想来救,却被列昂尼德蒲扇一般的大手拨拉到了一边。看着随时可能把宰相脖子扭断的列昂尼德,护卫们再没敢尝试救人。
宰相却一点都不慌张,虽说脖领被揪着,但仍镇静的说道:“你打胜亚伯里亚,就可以凌驾在塔成科之上。对你来说,难道不是最大的利益吗?”
列昂尼德虽然脑筋动的不快,但绝对不蠢,经宰相一点,立刻明白了宰相所指。赶紧将拎在手中的宰相恭恭敬敬的放了下来,一边笨手笨脚的替宰相整理弄皱的衣服。
“不用了,不用了。”宰相忙不迭的挥手阻止了列昂尼德“好心”的帮忙整理。那双拿战斧的大手拍打在身上,可不是自己这种年纪的人可以消受得起的。一面示意侍女为自己整理弄乱了的朝服,一面继续说道:“之所以要你快,是不想塔成科在陛下那里进言。要知道陛下还是很信任他的判断的。
“恩!这个你放心,只要不限制我的手脚,一个亚伯里亚又算什么!”列昂尼德颇为自信。他手中那把战斧所沾的血,恐怕是那个只知道投机取巧的塔成科的百倍吧。每次打仗都龟缩在中军中,根本算不上一个象样的将才,让那小子当个军师还凑活。不过如果让那小子做自己的军师,恐怕会被自己的巴掌扇飞吧。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放声大笑:啊哈哈哈哈~~~~
“靠!塔成科将军,六国既然是联盟,那么你们出兵亚伯里亚算怎么回事!”每周例行的六国联军军事会议被冲进会议厅亚伯里亚将军的怒吼所打断。鲍里斯拉夫,这位憨厚的亚伯里亚将军,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将国内八百里飞报的文书砸在了正在安排调度的塔成科的脸上。
“你干什么!”作为塔成科第一副将的杰克雷斯第一个反应过来,长剑出鞘,指着胆敢对将军不敬的鲍里斯拉夫。只等塔成科的下令,就将这个不知礼数的家伙斩于剑下。
冷静的将砸到自己脸上的文书放在桌上、抹平,并示意属下收起武器,塔成科冷静的将文书看完,叹了一口气:“真的开战了么……”
“你他妈的的看不懂加急文书啊!”鲍里斯拉夫是真的怒火攻心了。拿事实质问塔成科……居然得到这么个不是回答的回答。
“再敢对将军无理,老子活剥了你。”杰克雷斯跳出武将队列挡在鲍里斯拉夫面前。
“杰克雷斯,退下!”塔成科轻声的呵斥着属下,然后转向鲍里斯拉夫,“本将和将军在乐国共事已经五年了吧?”
不知道塔成科这么说的用意,鲍里斯拉夫迟疑了一下,还是重重的点了下头。
“常年在外,国内的很多决策都无从知晓。你也知道,这些年我只负责驻扎在乐国的联军问题。国内的事情,他们很少给我通报。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回王都,向我王进柬。但是结果如何,我无法保证!”塔成科轻轻的在桌下绞着手指,这是他面对难题时的习惯动作。“如果将军现在就要问我讨个说法,我只能说我不清楚事情的经过。如果将军不能很好的控制情绪,那么我只好按照联军的军规对将军进行惩罚。”
鲍里斯拉夫的怒火比刚冲进来时候消退了一点,也明白自己刚才的卤莽。但祖国被袭的气愤仍在心头,对着塔成科行了个礼:“文书上已经说明了,从今日起,亚伯里亚王国退出联盟。很遗憾,将军,我明天就将带着军队返回。”
轻轻叹息,塔成科表示了自己的遗憾:“希望我们不至于在战场上相见。”
被鲍里斯拉夫这么一闹,整个会议笼罩在不和谐的气氛中。没过多久,其余四国的将军纷纷借口有事,先行离开了营帐。六国联盟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看着营帐内只剩下了本军的亲信,杰克雷斯忍不住吼道:“国内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要开打,起码也该先知会我们一声吧!这样岂不是不给大将军您面子么!我看八成又是宰相达达尼安从中搞鬼。”
“不要胡说八道,杰克雷斯,你什么时候嘴上能有个把门的!”塔成科低声呵斥着副官。
“事实就是如此嘛。”杰克雷斯气鼓鼓的道,“自古以来,有哪个大将军是被派驻在外五年多的?目前国内军队有几个知道将军您的?”
塔成科的剑眉轻轻的皱了起来。杰克雷斯说的是事实,虽然自己看待问题比较豁达,但仔细想起这些,心里总不是很舒服。“杰克雷斯,不要把这些和对外用兵搅在一起。宰相他只有建议的权利,而不是决断的权利啊。陛下批准对亚伯里亚的用兵,自然有陛下的考量。”
“那……现在怎么办?其他的盟国会怎么想啊,将军您在这个位置上。达达尼安有考虑过将军您的感受嘛!看看刚才,其他盟国的将军们一个个借口有事先闪人了。这样做会令人寒心啊。好不容易才建立的同盟关系。”
塔成科眼中寒光一闪:“记住,杰克,没有永远的盟友。虽然现在大家都为了一个目的驻扎在这里,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就会兵戎相见。”
“可是……”杰克雷斯还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和平的日子将要离我们而去了啊。”塔成科离开了帅座,踱向帐门口。“杰克,我明日就带人回王都,希望能让陛下收回成命。这里的事务就全交给你了。”
“属下明白!”杰克雷斯抱拳施礼。
“临走前我要嘱咐你几句。”塔成科将眺望远处的目光收回,落在自己忠心耿耿的副官身上,“在这里,你要注意言行,任何过分的举动都会引起别人不必要的猜忌。其次,亚伯里亚王国退出联盟,原本就比较麻烦的征收和维护治安问题就更突出了。你务必要小心调度,均衡勤务。保证税收的同时,也要注意各个同盟国的动向。我想,今日之事,会在他们身上划出一道裂痕。最后,最重要的一点,严密监视乐国王室的动向,一旦有事,立刻派专人向我汇报。乐王这几年的作为,着实不简单,绝不是那种甘愿蛰伏的人。还有那个流亡的乐颖,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已经把乐国平了,就不能给他们翻身的机会。”
“将军您放心,属下绝对不会让您失望!”塔成科带着菲尔军团的一个大队于第二天凌晨便动身赶回朝阳之城。连同着日出国和亚伯里亚王国开战的消息,立刻被驻扎在乐国的各国密探火速向本国汇报。这事就发生在本国的地头上,自然逃不脱剌戥的眼线。于是,飞速报告的密探,在村庄里找到,并向乐雍和将军剌戥汇报了此事。
“老将军,看来六国之间开始分化了啊。”乐雍的语气里略显兴奋。
剌戥沉吟了半晌,缓缓地道:“我们不能操之过急,虽然现在六国稍有间隙,但是如果我们不小心的话,很容易让他们为了同一个目标重新聚集在一起。我们应该……”返回王都的乐雍和剌戥,一如往常的劳作,毕竟是金秋时节了啊,乐国又迎来了一个五谷丰登的收获季节。两人率领众人忙着收割、晒谷、脱壳、入仓。杰克雷斯派出监视的探子一连二十天都是汇报着同样的内容――乐国人忙着农作,根本没有理会六国之间出现的间隙。觉得将人力放在注意其他国家军队的动静上比较重要,况且另外四国的驻军中,经常有可疑的人出出进进,于是杰克雷斯下令将监视乐王的人调到其他的位置。现在可是一年两季问乐国征税的时候,他可不想因为联盟内部的不稳,而使得征税的进度所耽搁。
十二月二十九日,驻扎在乐国王都的五国代表做出公议,既然亚伯里亚王国破弃联盟,那么其应得部分平均分配给其余联盟五国。剑纪元四五四年 雍平五年就在这暗波汹涌的暗斗中结束了。
2003-02-28 01:46 #14816第二章(上)
以严寒出名的亚伯里亚王国,此刻全境都笼罩在皑皑的白雪中。对于一年有长达六个月是冰雪天地的亚伯里亚王国,对于日出国的不宣而战倒不是十分的紧张。除了被突袭的头几天有点慌乱,随即就平静了下来。毕竟咱当年连乐震的十五万大军都只是在国境边划了个圈就被打了回去。对于这次日出国的进攻,亚伯里亚王国上下充满着一种必胜的信念。
但前线的战报却不断的冲击着他们的信念。边关是被诈开偷袭的倒也算了,但随后的西尔维斯要塞、卫城的失守和迎击军团失利的的消息……让他们感觉到了对手的残暴。
前线急报
敌军团围攻我西尔维斯要塞十余日,我军伤亡惨重。要塞指挥官决定投降,敌受降。当夜屠杀我军投降士兵三千人,未留活口。银龙步兵团报告
我部得知先头防卫部队被击溃。遂拔营增援前方。将兵八千人。迎击军团溃败报告
我银龙步兵团团部在增援途中遭到伏击,军团长战死,军团溃败。游骑兵侦察报告
敌努克近卫军团强攻我卫城十二日,城破。敌屠城三日,整个卫城成为死寂之城。亚伯里亚王国不败的神话在这一瞬间破灭。使得原本以为自己挤身强国之列的统治者们从自己不现实的梦中醒了过来。他们先调回了在乐国的鲍里斯拉夫军团加强首都防御,然后将守备在极北之地的亚伯里亚最强军团――冰魄军团调到了国内第二大军事重镇――乌鲁。这样,加上三个常年守备在乌鲁的军团,整个亚伯里亚王国军近半数战力――四个军团就会聚在了这里。但是作为这次亚伯里亚王国军的总帅――克里斯坦特公爵并不想冒险和列昂尼德正面交锋。按照他的话说,有必要冒险么?就让他们在严寒中跋涉吧,我们就等着给这些野兽收尸了。
望着白雪皑皑的苍茫世界,只有眼前的乌鲁城让人感到极端的不快,让列昂尼德有一种无处发泄的郁闷。现在面对的是无法下手的堡垒。巨大的城堡外壁覆盖着守城士兵不断浇水而形成的巨大冰壁。虽然带来的投石器和攻城锥都已经组装完毕,但是刚刚敲开冰壁一点,随即就被城上士兵浇水冻上,整个堡垒就象个乌龟壳,滑不溜丢难以下口。攀城用的云梯根本无法在冰壁上搭架,往往是刚搭上去,就被轻松的推了下来。由于天冷,守城士兵根本都用不丢石头,取用昨晚刚冻结成的大冰块,没头没脑的往下招呼。懒得搬冰块的人,直接就从拎到城垛边用于修补的几个大水缸中,舀水往下洒。在呵气成冰的天气里那冰冷刺骨的水浇到人身上,没有几个能经受得住,纷纷坠城而亡。从日出国的营盘眺望银装素裹的乌鲁城,可以看到城脚下被冻结成暗暗的红色。那是战死的日出国士兵的鲜血所凝结而成。
在这几天里,列昂尼德已经发动了至少七次攻势,每一次都只得被迫丢下近千具尸体撤退下来。他不得不召集自己的部将,重新商讨进攻的事宜。
“将军,乌鲁城易守难攻,况且亚伯里亚王国云集重兵在这里,我们应当向宰相大人要求援军,或者……或者等天气转暖以后再作进攻。现在我们的投石机和攻城器械都派不上用途啊。”
“团长,据说敌人有五个军团在防守。我军的兵力尚不及守军,就算打不下来,国内也不会怪罪下来的。”
“恒河横贯城内,很利于敌人破冰取水完善他们的防御力量。而且警戒很严,我们现在没有可以压制乌鲁城的攻击方法。”
列昂尼德毫无表情的用着刀石打磨着自己心爱的战斧,一言不发的任由部属们发言。他心里很清楚,这些家伙们已经懈怠了,连日的攻城失利让他们的锐气遭受到了出战以后的第一次打击。作为他们的指挥官,却拿不出太有效的攻击方法……这让他实在是有点憋气。这时,一向桀骜不逊的列昂尼德毫无来由的冒出了撤退的念头:到卫城先休整时间,等天气回暖以后再攻击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他立刻用力的晃了晃他那个多毛的大脑袋。不行!不能够等到塔成科回到王都向国王陛下进言。那样的话……万一国王陛下听信了那个小子的谗言……
“老子的脑袋里没有撤退这种龟儿子才会有的词语。”他吼道,“你们几个脑瓜子里不要老是打着撤退的算盘。老子允许你们在卫城洗劫,就是相信你们能够发挥你们应该发挥的能力。靠,如果一个个都他妈的想着逃跑,先问问老子手里的斧头答应不答应再说!”说完,他将手里的战斧用力的朝地下一顿。
营帐里一片寂静,这些跟随列昂尼德多年的将领或多或少都了解这位将军的脾气,也知道他放纵他们在卫城屠城的用意,更明白现如今的处境。但……这个城真的是不好拿啊。不然,七次攻击的话,早就拿下了啊。这些困难,难道将军不明白吗?
亚伯里亚平原上北风凄厉的呼号着,雪又大了起来,站岗的日出国士兵也躲进了营帐。反正对手已经打定了死守的念头,站不站岗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在这种恶劣的天气里,谁还会想主动进攻啊。就算是己方那个疯子主帅,也不会有雪天攻城的雅兴吧?
城下日出国军营的士兵这么想,城内的亚伯里亚王国军也是如此打算。从昨天开始,风雪又开始肆虐这片地区。即便对手再怎么急迫的想拿下这里,在这种时间内,也不至于下令进攻吧。于是克里斯坦特公爵下令守卫部队大多数都从城上撤下来休息,只留最少的士兵负责监视城外的动静。说是监视动静,可漫天的大雪遮蔽了视线,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于是乎这些人也躲在城上的卫所里围着火盆烤火。只是稍微间隔一段时间,有那么个士兵出去瞄上一眼。
望着营帐外漫天飞舞的雪花,突然,列昂尼德咧开嘴笑了,没头没脑地问道:“你们哪个会游泳?”正当手下的将领面面相觑的时候,他蒲扇似的大手将帅案上的东西撸到了地上,哗啦一声,将乌鲁城的地形图摊开,示意手下们聚拢过来……
夜晚来临,凌厉的风雪看起来比白天更大,呼啸的北风刮在人的脸上就象是被刀子划过一般的痛。阴沉沉的天空中连一点星星的影子都看不到,看来短时间内是不会有好天气了。已经是下半夜了啊,在这种恶劣的天气里恐怕傻子才会往外跑呢,原本还在城楼上巡视的城防军们一个个躲回了卫所。炭火盆散发出的温暖,让这些精神紧张的士兵们开始放松了下来,渐渐有了朦胧的睡意。
这时,城南的城墙上发出了一些悉索的响动,一个士兵迷迷糊糊的拉开卫所的门闩,打算出去查看一下。却被迎头而来的大刀劈了个正着。“啊”一声惨叫在冬日寂静的夜空里纷外的凄厉。
“敌袭~~~”其他几个围着炭火取暖的城防军战士一边扯开嗓门通知着友军,一边操起身边的家伙迎了上去。担任偷袭的日出国军队,是以列昂尼德的努克近卫军为主干的精锐,那里会把这几个城防军放在眼里。不出几个回合,这个卫所的城防军就全死在了对手的刀下。他们见攻击得手,便迅速招呼城下的部队竖起更多的云梯,一队队日出国士兵嘴咬着钢刀,迅速的攀爬上来。在几名百人队长的指挥下,有组织的向邻近城墙杀去。他们的意图很明确,控制一部分城墙,然后迅速的将支援兵力送上来,以扩大作战效果。但出人意料的是,作为日出国此次进攻的总帅――列昂尼德却没有出现在进攻的队伍中。虽然亚伯里亚王国在判定对手是不是会在这种恶劣天气条件下进攻时有点疏忽,但是其部队的反应还是很快的。作为防守主力的冰魄军团,是常年在严寒中作战的战士,他们纷纷冲出城下的戍兵所赶上城去,正好与翻过城头的一拨日出国士兵撞到了一起,来不及射箭的双方战士只好抽出刀剑应战,城头上顿时响起了兵器碰撞时清脆的声响。
“嚎!”一名努克近卫军的士兵刚刚攀上城墙,便几乎凌空从墙头上扑了过来。接战的冰魄军团士兵赶忙用盾牌格挡。钢刀撞击在盾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另一名跟进的城防军挥起一刀,直接将攻城的这个努克近卫军的士兵的脑袋砍了下来。一股激喷而出鲜血刚溅到人身上,便凝结成冰凌。但跟上的努克近卫军的士兵也不含糊,将城防军士兵的手给卸了下来……“铛铛铛……”有城防军摇响了清脆的警铃,越来越多整备好的的亚伯里亚士兵冲向了城头。而在城头站稳脚跟的日出国士兵也丝毫不肯退让。努克近卫军作为偷袭的先头主力,已经控制住了一部分城头,正在帮助着其他同伴冲上来。虽然臃肿的冬甲对行动略有影响,但是仍然一个个迅速的攀爬着云梯。
一时间城头间成为了混战的战场,但却是对守方有利的战场。越来越多的军队整备好,越来越多的亚伯里亚军队开始往城头进行反冲锋。宽大的城楼坡道使得他们远比日出国运动部队要来得便利。往往是日出国士兵砍倒了一个,后面就会出现一个小队的亚伯里亚士兵。
城头上血花四溅,一腔腔热血就这样的撒在冰冷的城头,冰雪被鲜血的热量所融化,又因为寒冷而凝结,原本银白的城墙被鲜血所染红。渐渐的,冲上城来的亚伯里亚士兵控制了局势,他们清理干净了部分城墙,一边向还有敌人的城墙杀去,一边开始分出部分人力动手推翻云梯。
战斗开始白热化,在城头上残存的努克近卫军战士,拼死的掩护着几架云梯,以便让友军迅速的爬上来。但面对亚伯里亚军队潮水般的涌来,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一步步的后退,每一次后退,就等于将原本在身后的云梯拱手让给了敌人,把自己战友的生命赤裸裸的放到了敌人的屠刀之下。一名刚刚露上城头的战士,眼睁睁的看着敌人将自己的云梯推离城墙,他和云梯上的几名弟兄无可奈何的摔了下去。他们的惨叫声淹没在城头那撕杀连天的拼斗声中。一名立足未稳的日出国战士,在自己即将摔落城下的那一刹那,单手一捞,抓住一名城防军的脖领,一同摔落在茫茫的冰雪平原上。
战况是惨烈的,胜利女神向着亚伯里亚露出了微笑。这个时候,城内的所有人都认为胜利是属于己方的。可是看看城上仅存的那些敌人,他们似乎都有一种疯狂,直到这最后一刻,他们仍然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城下的敌人更是想方设法的将士兵送上城墙。一架架云梯搭了上来,又被推翻,然后再一次的搭了上来。
克里斯坦特公爵悲天悯人的摇了摇头,这些愚蠢的东西,居然到这个时候仍然不承认自己的失败啊。他优雅的招了招手,示意手下命令弓箭队抢占城上有利地形,对城下的敌人加以重击。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又命令被偷袭惊扰而整备完成的三个骑士大队卸装回去睡觉。他可没兴趣在深夜派自己的骑兵出去追击敌人,要是列昂尼德埋伏了伏兵,哼哼,就让那些愚蠢的笨蛋在寒冷的天气里挨冻吧。
此刻,动员起来的亚伯里亚士兵注意力全部投在了城墙上的争夺;而没有分配到任务的同僚们则无精打采的返回戍兵所睡觉,毕竟才下半夜啊,还是温暖的被窝比看友军获得胜利更实在。
在恒河靠近东城门的取水处,此刻早没人了。大多数民工在旁边的窝棚里蜷缩着睡觉,一部分则被招去南边帮助修补损坏的地方。河面上原本凿开取水的大窟窿,由于半个晚上都没人取水,也开始慢慢的结上一层薄薄的冰。哗啦一声,刚有点凝结的冰面被人用暴力从水底打破。原本很大的响动,在着撕杀声震天的夜晚,显得是那么的不值一提。一条精赤的汉子从水里窜出。大口的呼吸着外面寒冷但很清新的空气。看看四周没有动静,于是招呼着水底的同伴。从冰冷刺骨的河水里,开始出现了一条条身影。这些身影精赤着上身,只穿着着一条内裤,不过手里都拿着兵刃,还有些人拖着厚厚的防水包裹。他们警惕的看着四周,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朝着民工们蜗居的窝棚冲去。为首的一人,拎着一把巨大的战斧。
战争是一场赌博,胜利女神往往眷顾那些敢于下赌注的人,不管它是不是有点偏门。
就当克里斯坦特公爵登上城墙,以为已经控制大局,庆幸自己能够成功的击退对手这次偷袭的时候。有喊杀声同时在东西城门处响起。正当公爵派人想去打探,有士兵急报:“东西城门同时失守,敌人的部队杀了进来。”
日出国的军队由两门同时冲入城内,并且不断的将手中的火把投掷在城内的建筑上。气温虽然很低,但是火仍旧是着了起来,大火映红了半边天空。一些刚刚回去睡觉的战士活活的被烧死在屋内。没有穿戴好盔甲,仓促出门迎战的士兵成为骑射手的活靶子。往往刚一出门,就被乱箭射死在门口。剩下的人想在屋内顽抗,又被随后赶上的步兵丢出火把,整个兵营都笼罩在熊熊的大火里。
手下的士兵不断的在减少,看着象潮水般涌进来的日出国军队。公爵再也没有战斗的勇气了,他召集身边的亲信,朝着没有受到攻击的北门撤去。主帅的退却,引起了手下士兵的恐慌。日出国军队在西尔维斯要塞、在卫城所作所为让他们胆寒,于是战斗的意志在一瞬间崩溃。刚刚还打算将敌人赶下城楼的他们,此刻却恨不得丢掉身上的盔甲,插上翅膀,逃离这杀戮的地狱……
血染的一夜。
也许是鲜血和杀戮的原因,连上天都惊异的睁开眼睛看这个修罗场――天居然放晴了。当第一缕阳光照在头上时,活着的人们简直为眼前的一幕感到震惊。整个城头一片血海,敌我的尸体厚厚的铺了一层。四处充斥着呻吟,不死的人们无力的躺在尸堆中,双眼无神的仰望天空。日出国清理战场的军队开始工作,对于自己的同僚,有军医指挥人抬着回去养伤;而对于奄奄一息的敌人,他们则毫不留情的执行了列昂尼德的指令:对于自己的敌人,没有必要浪费粮食。
召集军队的鼓声再次响起,但透出一丝凄凉。黑夜里的鏖战,日出国军队战死近八千人,亚伯里亚王国则付出了两万多人死亡的代价。而在城内恒河的冰面上,日出国的行刑队正在挥刀砍杀战俘。一刀、一脚,杀完了就踢入凿开冰面的恒河之中。被水冲走的就冲走了,而被水下东西挂住的,则不甘愿的仰望着冰面。若是有人乍得从冰面上看下去,还以为自己到了黄泉之国一般。自幼便在北国冰冷的雪地里玩耍的列昂尼德,昨天突发奇想,挑选了五百战士,每人身上涂上厚厚的动物油脂以保暖,充满空气的水袋作为水下换气的工具,潜行数百米施以突袭,强行打开东西两城门,让在城外埋伏了半晚的士兵进城。才换来了最后的胜利。付出的代价也是有的:此刻的列昂尼德裹着厚厚的羊毡袍子,鼻子里还不停的流着清水鼻涕。
不过……胜利和付出来说,显然是令人满意的。但是此刻的列昂尼德却仍旧是暴跳如雷,因为北门负责截杀的部队居然没有能够留得住克里斯坦特和他的残兵败将。原本他的计划是不让一个亚伯里亚人能够活着离开乌鲁城。
在距离乌鲁城六十余里的地方,一路狂逃的克里斯坦特公爵终于能够收拢住他的残兵们。仔细清点下来,原本四万八千人的队伍,如今聚集在他周围的不到千人。一阵莫名的寒意飘过他的心头。半晌过后,副官在他歇息的营帐发现公爵已经自缢而死。敌人是怎么开门进城的,直到他死,都没有能够知道。
乌鲁城陷落了,但是日出国进攻的势头也因此而阻。原本出征时的四个军团,现在算将下来,折损了近半数。尤其是列昂尼德倚重的努克近卫军,在乌鲁城攻坚战中,损失了五千有余。虽说亚伯里亚王都近在咫尺,列昂尼德也不得不停下进攻的脚步,向国内要求援兵。而此时,由乐国回赶的塔成科将军的脚步也踏在了朝阳之城的青石路面上。
2003-02-28 01:47 #14817第二章(下)
“陛下近期内不想召见任何人……将军过两天再来看看吧。”内侍委婉的话语第七次拒绝了塔成科的求见。大将军无奈的摆了下手,返回自己府邸。
回到朝阳之城已经半个月了,可总是见不到陛下。据其他大臣说,自打列昂尼德将军出征以后,陛下就没有开过早朝,就连宰相达达尼安也只能是陛下派人招传的时候才能入宫。原本塔成科有意去拜访一下达达尼安,探询个究竟。但对亚伯里亚的战事,让得这位总管后勤的宰相成天的不得空闲。由于达达尼安统抓着军权、政务不放,使得自己这个大将军如同虚设,悠闲得很。想到这里,他不仅长长地叹了口气……
夫人克里斯婷娜乖巧的送上一杯刚泡好的热茶:“又没能见到陛下?”
望着娇小的爱妻,塔成科苦笑着点了点头。这些年长年驻守在外,难得最近有空暇可以陪一陪妻子,但最近的形势……让他根本没有这种心情。轻轻的将夫人搂在怀里,大手梳理着妻子的云鬓,脑子里却在想着一堆的烦心事情。
做妻子的显然发现了丈夫的心不在焉:“有去找过达达尼安吗?”
“找他……”塔成科的话音里多了一些抱怨,“恐怕达达尼安就算有闲暇也不可能会见我啊。”
“怎么说?”
“他可不想把掌握的兵权交还给我啊。你也知道,我向来反对随意的出兵,尤其是这次对亚伯里亚王国的作战,都没有知会我一声就决定了。你说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会让我接掌军权么?”
“听说是亚伯里亚人先进攻我们啊。”克里斯婷娜认真的说,“前一阵没宣战的时候,经常传来北地被亚伯里亚的暴民洗劫的事情。这些暴民行动迅速,常常是洗劫完一个村庄就跑的无影无踪了。就因为此,国王陛下才决定给亚伯里亚一个教训。”
“所谓的事实啊,也是我们得以出兵的借口……”塔成科感慨道。
“老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克里斯婷娜不解的问。
“在没有其他来源情报证实的情况下,‘事实’就成为上位者达到目的的工具了啊。这些所谓的洗劫,究竟是什么原因都还没搞清楚就贸然决定出战,是不是有点太仓促了?”
“在亚伯里亚的边境上发生的洗劫、行动又那么迅速、不是正规军根本做不到不留痕迹的撤退……这样分析,当然亚伯里亚逃不脱干系。陛下的本意就是让列昂尼德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天威不可冒犯。”
“啊~~啊~~,你以为列昂尼德就是善男信女么?他可没有正义到那个地步。若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他才不会那么积极的求战呢。”塔成科想起六年前对乐国一战时,列昂尼德的军团的种种暴行,他摇了摇头,“恐怕结果不会象我王所预想的那样啊。”
“你啊你,就是想法多,很多时候啊,过敏得很,好端端的事情被你想的很复杂,好象每个人都要算计你似的。”克里斯婷娜显然是无法理解丈夫天马行空的想法,站起身来道,“该吃饭拉,不要再想这些伤脑筋的事情了。你不是现在很空闲嘛,就乘机休息休息吧。现在该谁操心就让谁操心去,省得你到忙的时候一天到晚抱怨没时间。”
不知怎么的,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他的全身,他喃喃的说:“或许我们都被人当刀使了……”
饭后不久,御前使者突然上门来访,说是陛下在城西大营,希望尽快召见塔成科,同时被召唤的还有宰相达达尼安。就这样,代表日出国军政两大体系的两位,在城西大营的校场上会面了。当塔成科赶到校场的时候,国王亚历山大三世正在二十名禁卫的护卫下聚精会神的看着新兵的操练。宰相达达尼安比塔成科早到一步,站在陛下的左手边侍奉着。他并没有穿官袍,只是一件裁剪极为得体的绸服,外头裹着上等貂皮的大衣。而奉招前来的塔成科倒是一副上朝的模样,猩红的大氅,里面是轻便胸甲,腰间佩带着精钢短剑:“臣塔成科,奉命来到!”塔成科和宰相之间有那么点隔阂,但仍然略微的点了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望着场上喊杀声响彻云霄的操练,亚历山大没有回首,只是淡淡地问:“塔成科将军,照你对我军的了解,我们争夺天下是不是一个梦想?”
“天下……”塔成科的身躯不禁一震。自己又何尝没有做过逐鹿中原的梦。可依照自己对陛下的理解,好象陛下只希望偏安守势才对啊。如今从陛下口中突然冒出这两个字,无疑自己是一种震撼。“陛下您的意思是?”他小心翼翼的问。多年的官场生活,让他对自己的任何言行都不得不谨慎而小心。
“如今的生活太安逸了。安逸不好啊……容易让人心生懒惰。”亚历山大的话象是对自己说,又象是在对着身边的两位臣子说。他迈步走下点将台,两人赶紧紧跟在后。“如今北地多是非,宰相达达尼安向我汇报了,所以我同意了列昂尼德的出兵,但不仅仅是给他们一个教训――逆我者死!是时候将亚伯里亚纳入我日出国的版图里了。”他右手空中一挥,在胸前攥成一个拳头,仿佛亚伯里亚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一般。
塔成科沉吟着没有立刻的接口,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考量也因为陛下的态度而吞回了肚子。他太清楚陛下的脾气,日出国对亚伯里亚的出兵是早就决定好了的。北地事件只是给了正当一个出兵的理由。那么北地事件不管是不是能查出阴谋,都已经不重要了。莫名其妙的,塔成科突然想起了当年联军踏入乐国王都的情景……
“塔成科将军,陛下等着你的回答呢!”达达尼安的话语打断了塔成科没来由的胡思乱想,他这才发现陛下和达达尼安的眼光都在注视着他,看来是有什么问题问了过来。
“卿在想什么?”亚历山大的眼光扫视着这日出国的第一智将。
“回陛下,臣在考虑出兵后,各方面关系协调的问题……”
“这个朕已经想好了。宰相达达尼安负责国内后勤的供给和对各国关系的协调。而你,则重新抓回你的军务吧。列昂尼德在前线是员猛将,但脑子还是少根弦,宰相达达尼安的事情也很多,前一个阶段对于前线的供给有点跟不上啊。正好你回来了,所以你得总理军队的调度和使用。乐国那里嘛,暂时就让杰克雷斯代理你的职务吧。”
“遵命,陛下。”塔成科没想到事情的变化居然是如此的迅速,让原本想劝阻陛下出兵的自己反而成为统兵的人。但事情就放在眼前,他只好无奈的应道。
“是,陛下!臣会和塔成科将军做好交接手续的。”达达尼安适时的插了一句,“塔成科将军,刚才陛下适才问,如果由你总理军务,那么此次出兵亚伯里亚,会有几成胜算的把握?”
“这个,呃……”塔成科迅速在脑中思考着,“如果宰相您能够将其他各国的关系搞定,让亚伯里亚得不到一丝的援助,那么依照我军现有的能力,当是十成十的把握。”
“哈哈哈哈~~~~,正如朕意啊。”亚历山大大笑着向前走去。而紧跟在后的达达尼安不由得恨恨的看了塔成科一眼,好小子,居然不动声色的又把皮球踢了回来。
塔成科毫不示弱的回视了回去,宰相和自己素来交恶,此次主动亲近,还是多加提防的好。
2003-02-28 01:48 #14818第三章(上)
剑纪元四五六年春,乐雍在老将军剌戥的带领下,前往商队护卫团在乐国的驻地。密探回报给杰克雷斯的消息是:乐王和其将军剌戥,前往商队商谈有关这一年度的商队运输问题。杰克雷斯将这份密报随手的丢在了一边,毕竟他现在更关心的是有关和亚伯里亚王国交战的情况,因为关系到日出国的未来。但他没有想到,更大的隐患恰恰来自身边,日后,他将为自己的疏忽付出代价。
商队护卫团,起创于剑纪元四五一年秋分时节。说到其建立的经过,不能不提到当初乐王雍大笔一挥,解散了仅有的近卫军的事情。但实际上乐王听从了将军剌戥的建议,将乐国的军队由明转暗。一方面大张旗鼓的安排解散下来的士兵务农,暗地里却选拔精英,于次年组建了所谓的商队护卫团。对外来说商队护卫团是由乐国几大商人起头出资组建的护商队,专门负责护卫在乐国境内商队的安全,乍一看来和军队完全扯不上关系,其实其组建和训练都是在剌戥的一手安排之下。随着这几年乐国商业的蓬勃发展,商队护卫团又引起了不少其他国家商人的兴趣,他们纷纷加盟和投资。因为这样,基本上就不用再向本国要求军队的护卫,也不用担心到其他国家以后的运输安全问题。除了一向由国家派兵力护送的日出国商队之外,其余国家的商人都加入了其中。当年年底,成立了商队联盟,给商队护卫团的掩护又增添了几分。现如今的商队护卫团规模发展到一万两千人,除了日出国以外的所有国家内都建立有分支站点。所承接的任务也从仅限于乐国境内拓展到了只要有商队运输的路线上,可以说,只要是商队联盟的运输,就会有商队护卫团的身影。
但这只是它展露对外的一方面。一万两千人的商队护卫团并不仅仅只是保镖和押运者。只要条件允许,这支护卫团完全可以在任何时候转成军队的体制,但现在……外部条件还不成熟。为了不引起其他国家的猜忌,他将一万两千人巧妙的分散在各个国家的商队驻地上,并利用当地的人力资源扩充押运队的实力。不过,这扩充的部分是绝对接触不到商队护卫团的指挥中枢的。
在乐国都城的商队护卫团驻地,分为两大部分,占有近四百多亩地面积。对外的部分,也就是承接商队押运任务,接待从其他驻地过来的押运队。对内的部分,则是名义上的商队训练场,实际的乐国军队练兵场和内部事务处理的地方。
在密室中,商队护卫团长西蒙・阿达舍夫躬身向乐雍行礼:“臣叩见陛下。”这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中年男子,圆圆的胖脸和向外迭起的肚子给人一种市侩的感觉。但是剌戥知道,这个男子有着绝对的忠心,也正是因为这点,剌戥才将这个艰巨的任务委派给当年只是一名小队长的他。虽然他武力不是很强,但超人的交际能力和应酬能力,让他在护卫团长一职上如鱼得水。
“不必多礼。”乐雍示意自己的臣子站起来说话,“阿达舍夫,护卫团的积蓄已经够直接偿还我国所欠下的赔款,为什么你上书反对了本王的决定?”
“陛下,臣认为如果动用护卫团款项,有三点不妥当。”
“哪三点,说说。”乐雍的话里略微的带着一丝不快。
“首先,各国间谍遍布我国境内。我国收成多少,还款能力多少,都在他们掌握之中。我们提前还款,会造成他们的警觉。其次,就算他们不警惕到我们的额外收入,也会再想其他的名目赖在我国不走。到时候,我们会被迫陷入提前摊牌的境地。最后,护卫团还需要时间构筑影军。也需要大量的资金和安排。请陛下明鉴!”
乐雍沉吟了一会,道:“这前两条有理,最后一条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老将军从来没有和我提过?”
“这个,原本剌戥将军吩咐我组建护卫团的时候,是期望借护卫团积聚兵力,到一定的时候全部转为我乐国的军队编制。但是,在这些年的经营中,微臣认为,应当保留护卫团的存在。这一点,和剌戥将军有很大的分歧。”
“为什么要保留护卫团?”一直在旁没有说话的剌戥突然插话,“难道你护卫团长的日子做多了,还留恋这个虚名?”
“老将军不必动气,听他说完。”乐雍阻止了剌戥的怒斥。
“是的,陛下,现在护卫团的模式相当的成功,我们也在各个国家设立了不少的据点。这样,我们可以利用这个身份,成功的探听到许多非常有用的情报。我们和各国商人关系密切。万一真要开战,护卫团的存在肯定能够给予相当大的帮助,而且能够左右一些国家的政治决定。所以,臣认为,保留护卫团的价值较大。”
“那么你的意思是要本王重新组建军队了?”乐雍的声音略略的有些提高。
“不是,陛下,这就是臣想要成立影军的目的。目前臣团里几位管事的统领都为各国商队所熟悉。如果直接转制为军队,他们成为将官,无疑会给各国以警惕。我们以前所做的一切活动,都有可能被认为是欺诈。与其让他们对我国产生整体的不信任,还不如成立影军,提拔一些忠诚的年轻人材。他们不参加护卫团的商业运作,只负责指挥将来要转制的部队。到时候‘母子分离’,护卫团仍旧维持现在的模式运行,而影军的人直接转制为我们将要组建的军团。这样的话,应当是一个一箭双雕的好结果。”
乐雍一双鹰眼上下打量着阿达舍夫,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想法。阿达舍夫毫不畏惧的承受着主上的打量。终于,乐雍点了点头:“就照卿的意思去做吧。不过,本王想看看你口中所谓的影军军官。”
2003-02-28 07:52 #14819跟我一样
自大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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