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骑士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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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漫骑士传 ZEO

      唉,最近老上夜班,所以夜里没事鼓捣了半天,希望把这个写成长篇,结果是……夜夜失眠。现在才知道写长篇是超级的困难,顿时对那些写了洋洋洒洒万字以上的高手们钦佩不已,厉害啊厉害。

      忽然心血来潮,我把设定全部改掉了,从中世纪提到了17世纪,以前写的都全部删掉……朋友说我大脑缺氧,写还没以前的好,但我是铁了心的要向《战争与和平》靠拢了,但愿这次能好好安心写完它吧。

      至于我在写什么,我都在纳闷,感觉自己是在退化,托老先生的万分之一都没学来……不管怎么说,看在我N个不眠之夜的辛苦劲上,还决定先把这些未修改的发出来再说,以后算是写到哪里就是哪里吧,呵呵。

      “荣誉即吾命!”

      简单的誓言,不是吗?

      有多少人为了这一誓言血洒疆场,有多少人为了这一誓言抛弃了一切。荣誉,这个被骑士视为比生命还重要的名词,简单,浪漫,包含了一切。

      但是战争还在继续,几千年过去了,武器有了长足的进步–打火石、滑膛枪、还有烧火药的铁铜–俗称大炮。人们可以远距离作战,不需要面对面的肉搏,而且武器更有威力,甚至连盔甲也不堪一击。

      这下事情变的严重了,以往愚昧无知的农夫成了超级杀手,而那些掌握精湛武艺和绝对忠诚于信仰的古老的骑士们却在火枪大炮前一败涂地。战争再也不需要骑士们高喊口号奋勇冲杀了,农夫平民组成的火枪列队成了战场的主角。渐渐的,随着一又一批的骑士们固执古板的用他们的类似自杀的战斗方法死去,同时他们也失去了君主的信任,变的无足轻重。于是他们精神失常,他们郁闷发狂,他们无法忍受,也无法取得胜利;他们不再骄傲,他们不再浪漫,他们不再重视名誉,他们作为一个时代的英雄与楷模,在滑膛枪枪口喷射的火焰中渐渐的成了历史了。

      战场的堂堂正正的决斗不见了,侠胆义心的游侠不见了,没人敢站在突击队的前列,也没人高喊信仰与忠诚冲向敌阵……火枪和大炮能带来更多的胜利和利益,战争成了杀人狂的屠杀竞赛和卑鄙小人的阴谋诡计。

      尽管骑士的黄金时代结束了,古老的骑士也死绝了,可在这个年代,“骑士”这个名词却依旧存在,“骑士”阶层也没消失,而且它又从新得到发扬光大!新的骑士阶层又出现了!

      随着帝国对外扩张和战争规模的不断升级,那些掌握精湛武艺和绝对忠诚于信仰的人越来越少,肯为国家无私奉献的人也越来越少,帝国需要一些特别的措施来激励大脑发热且不怎么要命的人来加入一支绝对忠于君主忠于国家的精锐部队,古老的骑士团又被重新组建,君主又开始册封骑士,但再也不是给那些品德与武艺均高人一等的英雄们,而是给予一个肯为帝王卖命而且卖的出色的人。但贵族们胆小懦弱,不足成事,而平民们渴望地位权势,但苦于进阶无门,这下那些平民们顿时看到了挤身上层社会的曙光,于是报名参加骑士团的人大多是平民们,渴望权贵和财富的平民们。

      所有一切都变了味,原本代表的荣耀与信仰的“骑士”,变成了通往上层阶层的一种道具,于是我们说这个”骑士”也不是以前的“骑士”,它单纯的成了一种军事头衔—-每个加入骑士团的人可以得到象征的荣誉的“骑士”称号—-管你是出身豪门还是街边乞丐、管你是王孙公候还是泥腿子大老粗,人人平等,只要你不在乎性命,只要你绝对忠心,那么你就是骑士了。

      很简单,不是么?不需要绝对忠于正义的信仰,只要对君主宣誓即可;不需要正儿八经的和对手一对一的单挑,只要你杀人够麻利就行;不需要过着苦行僧般的禁欲生活,只要立功你怎么荒诞胡闹都成……

      哎,古老的”骑士”真正的意义,却早就被人遗忘,那些只为信仰只为荣誉而战的骑士精神,也只见于被人嘲笑为古板迂腐、不知猴年马月哪个老古董留下的“骑士守则”之中。“荣誉既吾命!”这句激励着无数热血骑士投身自己信仰之中的口号,还有谁会记得?

      所以说,在这个疯狂的年代,真正的骑士绝种了。

      一.皇宫奇遇

      在这个不大的教堂里,黑压压的挤满了来自米特拉斯各地期年轻人,他们是即将加入骑士团的新兵们,或者称为见习骑士、见习骑兵……随便你怎么称呼他们,但这些小伙子们挺喜欢叫自己为见习骑士的。他们单腿下跪,按照古老的骑士的礼仪,进行着对对双神的祷告,祝愿自己能在战场上能无往不利,勇不可挡,双神哥们格外照顾着点,不用客气,什么名啊利啊的尽管往自各身上砸,而后熬成个被册封了头衔的“骑士”,从此风光无限万众景仰,绫罗锦缎吃喝不愁……当然,每个人都还顺便祈祷了在自己过分神勇的时候能有好运气,至少能保住这条命儿,平平安安,最好是刀枪不入,毕竟打仗会死人的……这恐怕比什么荣誉啊战功啊更来的实惠。

      也许是对双神的敬畏,没有人敢忽略了这样的一个烦琐的复杂的祈祷过程,生怕厄运会降临自己的头上。总之不管愿不愿意,安不安心,但命运中无数的未知和偶然不得不让人以为是神的安排,所以,在每个人心理上,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最勇猛的勇士也不列外。

      有人不喜欢这样的仪式吗?也许有人认为这句话太简单,不当会事儿,但也必须装模做样的虔诚的祈祷和重复一边,但他的脸上就充满了不耐烦和厌恶的表情,起誓的言语含糊不清,在大家严肃认真的气氛里,他却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要不是怕被主持的仪式的大神官责骂,他恐怕根本不会来这个地方。

      “真无聊”他想着,在大家低头默读”双神启示”的时候,便到处偷偷的瞄视着,看看能不能找到好玩新鲜的事物,让他打发下这段无聊的时间。

      很快他就找到了目标,一个年轻的女孩。

      这个世界年轻的女孩多的要命,走在大街上时不时的就能碰上一大堆,关键是你遇上的是漂亮的呢还是丑的可以的。不过在这个全是男性的地方,有这么个女孩倒是特别的很。其实这个地方更本就不适合有女性前来,何况那个女孩还年轻漂亮,从华丽的但不显奢侈的衣着来看,女孩的身份自然很高贵。她跪在这个教堂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在默默的虔诚念颂着。

      这样看来这个无聊的地方有了点生气,他这样想着,就象在一大堆讨厌的垃圾中看到了一束鲜花一样。“一堆垃圾?”他有些自嘲的想着,“那我也是其中之一了?呵呵”。的确,这个地方实在是不怎么样,尽管能进入光荣的骑士团的大多是些有钱人或者中产阶级的弟子,说来也应该懂得教养和注意衣着打扮什么的,最起码要注意下卫生吧?他不知道怎么搞的,在这个地方老是闻到一股刺鼻的汗臭味,这么大群男人–也许有好几百吧,挤在一起的味道果然难受,也许是这里不通风什么的……更也许,这个就叫男人味。

      他有些放肆的打量着那个女孩,很漂亮,给他的印象就这么简单。但想要仔细的形容下他也说不出个三三五五来,他不确定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不过在这么单调的色彩里看见这个女孩无疑象见了彩虹一样。祈祷是漫长而严肃的,对他是意味着无聊,于是,他开始关心她的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起来–头发、衣服、饰物–大城市的漂亮女孩,真的比乡下那些姑娘们更精致更耐看……他知道女孩没有注意他,也就更加放心起来,他决定小心的不被人发现的凑过去,说不定在结束后可以搭讪什么的,漂亮的女孩可不容易见到。

      他小心的移动着,然后看看大神官严肃而有些自我陶醉的闭着眼睛念颂着“双神启示”,显然不会注意他了,但他移动一次就引来别人的不满的哼声和怒视,不过很快就因为害怕不够虔诚就不在理会他了,专心的祷告起来。这给这个不信教者很大的方便,他也懒得去打招呼道歉,就这么在人群中挤到了那个女孩的身边。

      “你好吗?”他轻声的问着这个女孩。女孩瞪了他一眼,显然是对他打断了祷告而有些恼火。他耸了耸肩,一付无所谓的样子,然后在她身边,安静下来,也许是认真的,也许是装模做样,反正是不再造次了。

      碰了一鼻子灰,他又觉得无聊起来,想起在家乡的日子–那里几乎没有人会花费那么长的时间对着两个泥塑像自言自语个半天,地里庄稼的长势可比这个重要的多的多,尽管那些泥腿子们也信教。

      “你叫什么名字?珍贵的小姐?雷那的尤莱特・德里安愿意为您效劳。”仪式总算结束了,在散去的人潮中,他–尤莱特,很潇洒的撸了撸头发,洋溢着自以为无比灿烂的笑容,而后一个标标准准的骑士礼,问着那个女孩。

      女孩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匆匆的从他身边走过,更本没有搭理尤莱特的意思。这让尤莱特有些尴尬,但是对于脸皮厚到可以很百年老树的树皮相抗衡的他,自然算不上什么。于是他立刻赶上去,问道:“啊,看来你一个人……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呢?”

      女孩还是默然不语,只是加快了脚步。

      “喂喂,不必那么酷吧……我可不是那种你认为的小流氓哦,我马上要加入骑士团啦!你可以称为我骑士,尽管目前还是见习的!”尤莱特很自豪也很得意的说着,不觉的挺起了胸膛。

      不过仍然无用,女孩象是更本不在乎尤莱特什么捞子骑士不骑士的,转眼就消失在拥挤的人群里。

      “真失败……”尤莱特有些伤心,每次他向家乡那些女孩宣称自己是“见习骑士”时候,总会引来一阵尖叫。可惜这个乡下的不信教者忘记了这是大王都,米特拉斯最大的城市,别说是个小小的骑士团的士兵,就算是那些正宗的有着“骑士”名头的将军,在城市人眼中和路边一株草一般随处可见,几乎根本没人会认真的看上尤莱特一眼。

      他的身边正是个卖镜子的小摊,望着那些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镜子里的自己,他全然没有认识到自己作为一个乡村少年的无知,却和自己的相貌过不去了,“难道我真的长的一塌糊涂……”他想着,左照又照了半天之后,他放下心来:“我看自己还是挺英俊的嘛。”

      对于尤莱特来说,成为一个骑士的道路是漫长艰辛而且特别无聊的,好不容易通过了层层的选拔,完成了所有的古代骑士们必须学习的礼仪课程,还要参加没完没了的各种仪式–今天向双神表示尽忠,明天宣誓要保卫米特拉斯帝王的荣耀,今天参加一个无聊的教廷举行祷告仪式,明天又要参加骑士团举办的宣誓大会……正让尤莱特烦透了,觉得这些无聊的东西比漫长艰苦的修行之道还要枯燥乏味,但没办法,要想成为一名光荣的骑士,这些关卡不过不行……“早知道那么麻烦,真该听鲁道大叔的话,还不如种小麦呢。”尤莱特想着。

      对于那个冷淡的女孩,尤莱特念念不忘,但有些事情让他奇怪–为什么那个女孩去那种只有男性才去的祈祷大会呢?难不成她是个女近卫骑兵?不过从她那华丽的高傲的举止来看,怎么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去那种地方干吗?尤莱特当然想不出理由,不过他很乐观的认为,这一切是老天的安排啦,谁让那种地方那个时刻,潇洒英俊风流威武的尤莱特(当然只是在他的家乡那个小村庄里的小姑娘们这么认为)遇到了她呢?不是神的安排是什么?尤莱特笑出声来,忽然觉得自己不认真的向着双神祷告是不是太对不起他兄弟两了?毕竟他们够义气的很,把那么大个肥肉扔到了尤莱特的面前。想到这里,尤莱特不觉的舔了舔口唇。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尤莱特总算有了自己的时间,入伍前最后一个夜晚放假,他将有机会去熟悉这个陌生的城市–米特拉斯的帝都–宝石之都。有着不夜城之称的宝石之都繁华似锦,火树银花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各国的客商熙熙攘攘,各种大大小小的酒店里挤满了客人,好一片歌舞升平的热闹景象。尤莱特对一切都很有兴趣,这些可是他从来没见到过的,他和一群见习骑士们兴奋的狂欢着,喝酒、吹口哨、大声的喧哗……一切对他们都是新奇的。

      几乎这些来自各地的年轻的见习骑士们都同尤莱特一种德行,因为是米特拉斯帝国的骑士团的一员就觉得了不起–当然其实是见习的,这也让他们觉得高了那些平民百姓不止一个脑袋,于是走起来更本不懂得让路啊或者回避,简直就是横冲直撞–但却都犯了一个错误,王都的人更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当尤莱特和一群喝醉了挤在一起的见习骑士们高唱着骑士之歌跌跌撞撞的回会馆时,尤莱特立即又发现这些城市人可真如鲁道大叔说的一样–他们比起帝国的死敌莫特维拉的野蛮人还要排外,他们的胡闹行径被不下三十个城市人怒目相视,而且无数新奇古怪的粗言恶语也证明素质高的城市人无比丰富的语言能力,他们骂人甚至不带个脏字,但却能让无言反驳的见习骑兵们立即拔出拳头–当一场乱纷纷的斗殴终于发生时,治安官却及时的跑了出来。因为害怕会受到处分,这些年轻的见习骑士们顿时分头跑掉了。

      城市大就这个好处,密集的小巷提供了无数的可供逃跑的出路,追他的那个胖胖的治安官很快就在路边气喘吁吁的骂娘了,这让他得意的很,心想你这个老家伙就算减肥减成骨头身材也跑不过自己,这次就算免费陪他健身啦。时间也不早了,闹也闹够了,也累的不得了,他决定赶快回临时驻地。只是他又发现一个糟糕的问题,他迷路了……

      大城市七拐八抹的街道和如同迷宫的小巷让这个乡下人立刻头晕脑涨起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驻地的确切地名,只得凭着印象摸索着,也不知道绕了多少个圈圈,走过了多少试曾相识的街道,尤莱特发现路上行人少了起来,再走一段,到了一个偌大的广场,广场中央有一幢高墙环绕的巨大的建筑物,那里灯火辉煌,看上去有些眼熟。

      望着在夜幕中巍峨的建筑物,尤莱特忽然想起这不是皇宫么?前天他在这里还看过阅兵式,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白天这里民众可以自由来往,但一到夜间,王宫周围的一大片区域被列为禁区,闲杂人等不可随便靠近,否则就是会被认为意图行刺帝王而定为死罪……想到这里尤莱特咽了咽口水,被按上个意图行刺帝王的罪名可了不得,但那些笨蛋怎么想的?还没踏入皇宫半步,连帝王长什么样都没见这也叫意图行刺?

      广场上没有半个人影,空寂的让人有些发慌,只有着着重甲的巡逻的士兵脚步声远远的传来。尽管尤莱特胆子也够大,但现在也觉得似乎自己也太靠近皇宫了,毕竟这是掉脑袋的事情,“那还不赶快溜!”尤莱特想着,忽然觉得现在开始紧张了起来,而刚才来的时候却是悠闲的很。

      就在尤莱特屏住呼吸躲在暗处等着一队巡逻兵过去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他边上不远的皇宫的围墙上传来一阵“索索”的响声,这下糟糕透顶,要是那只猫啊狗啊的在谈恋爱看月亮互相摸摸的时候弄出的动静把那些士兵引过来的话……尤莱特开始觉得浑身冒汗,心想那些猫哥哥猫姐姐的千万别因为晚上就放肆了,不仅有碍风化而且可能把尤莱特的一条小命陪进去。这个时候尤莱特想起自己一直不信教不相信双神的祈祷的时候老是心不在焉的该不是他哥们两发火了吧?尤莱特只好默默的一个劲念叨:“喂喂……我说这哥俩干吗那么小心眼啊,明个给你们烧香磕头还不成吗?”

      可惜他现在诚心诚意的没了用,原本还只是“索索”的响声一下子变成了“砰”的巨响,不知道什么从围墙上掉了下来,吓的尤莱特魂飞魄散,急忙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白衣的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家伙正趴在地上哼哼,估计摔的够惨的。

      尤莱特第一反映这个家伙是个贼,胆子也大的可以,居然行窃跑到王宫来了。不过那和尤莱特无关,现在重要的是不要引来那些个士兵。尤莱特示意那家伙不要叫唤,但那家伙还是哼哼个不停,急的差点想去捂那家伙的嘴巴–“嘘!”他紧张的小声的对着那家伙比画着。

      又一队士兵从不远处机械的走过,没有发现他们,尤莱特稍稍的安了心。他移到那个家伙的身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嘿,小子,够胆啊,半夜翻王宫的围墙……八成你是个贼吧,算你倒霉,我把你绑了去报官,还能有一笔赏钱呢。”

      那个家伙似乎有些不高兴,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你敢……”

      这下尤莱特变的惊奇了,因为他听见的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尤莱特想了想:“啊哈……原来是个女飞贼,不知道漂亮不漂亮呢,嘻嘻,算你幸运……嘿嘿嘿嘿”

      这个就叫落井下石,明知道那家伙基本上是摔的不能动弹了,而且还是个女的,尤莱特嬉皮笑脸的还带着点不怀好意的坏笑,在尤莱特看来此时不揩便宜更待何时呢?

      他故意的装做要接近那个“女贼”,她也下意识的向后躲着,但没有用,尤莱特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胳膊,她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尤莱特知道,她的胳膊跌断了。

      尤莱特用力的抱住了她,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尤莱特感到一股幽香回荡在鼻子边–这是她身体的味道,女孩的味道,尤莱特有些昏晕。尤莱特感到她开始挣扎,但发不出声音,尤莱特安心了点,他也害怕她会忽然放声大叫。“别吵……“尤莱特不耐烦的说着,忽然按住她的身体,然后用力一扭她的胳膊–这让那个女孩再也忍不住而轻微的“呀”了一声。

      “好了”尤莱特松开了手,“嘿嘿,你要好好报答我哦,我帮你脱臼的臂骨接上可耶。”

      可惜接下来可不是尤莱特所想的到了,女孩立即给了尤莱特一个金光灿烂的大巴掌,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空里格外的响亮。

      这下那些不是吃白干饭的巡夜的士兵立刻发现了,“什么人!”“有刺客!”“快报警”等等纷纷鼓噪起来,急匆匆的跑来一大堆。

      尤莱特心想这下全完蛋了,那些士兵一定会发现他的,留在这里只能等死,还不快跑?但当他还没踏出一步,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是我……菲莱尔.奥德瑞斯。”

      那些赶来的士兵顿时稀里哗啦的跪了一大片,口中高呼着“公主陛下!”–这让尤莱特多少有些尴尬,看看周围除了身后一个白衣的年轻女子就是他站立着的了,有些得意,毕竟这一生让那么多人在面前下跪可不是随便可以遇上的,只不过尤莱特始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公主?不是我吧?我是男的……那么……”。尤莱特回过头去,看着那隐没在黑暗里看不太清楚的女孩面貌的身影,顿时傻了。

      “喂……公主?呵呵……呵呵……呵呵”尤莱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傻傻的捂着火辣辣的脸庞,呆呆的看着那个“公主”。

      不知道是飞贼还是公主的那个女孩,从阴影里慢慢的走了出来,借着灯光一看,尤莱特差点没晕过去,天呀,她正是今天尤莱特在教堂看见的那个女孩……

      是福是祸?尤莱特想也不敢想下去了。

      没有人敢在得到公主的御准之前站起来,所有的士兵都和泥塑一般动也不动的跪在地上。菲莱尔.奥德瑞斯咬着牙,几缕被汗水沾湿的头发紧紧的贴在脸庞上。她的神色严肃的可怕,冷冷的看着立在当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尤莱特。

      “她在生气。”尤莱特很明显的感到了这个公主的怒气,是刚才尤莱特的无礼的行为激怒了她吗?可是……倒霉的尤莱特怎么可能知道她就是公主呢?再说自己也是一番好意啊!他开始后悔来到王宫这个决定。

      可是也有泪水从菲莱尔.奥德瑞斯的眼角滑落,很奇特,是刚才的疼痛引起的吗?好象又不是,那副毫无感情的面孔下也掩不住她的焦躁和悲伤还有被欺负后的委屈的样子。尤莱特也不知道怎么能看的明白,但他好象又能理解一些她的心情,不过是模糊的,说不出个大概来,可以肯定的是,至少这个公主没有置办他的意思。

      好象也不是很糟糕,公主只是冷冷的盯着尤莱特看了一会,也许是怕被尤莱特看见眼泪,急忙的回过头去,用那副冰冷的可以的声音说着:“都起来吧……”。

      领头的军官怒视着尤莱特,这时尤莱特才想起刚才吓的忘记下跪了–完了,私创禁区再加上对公主不敬,够他死个十会八会的了。果然那个军官问道:“你干什么的!说!”一边说还一边拔出了长剑,威胁着尤莱特。

      尤莱特心里在冷笑,心想你这种笨蛋我用一只手也摆的平你,可惜他是老虎跌到了猎人堆里就连小狗也敢啃他一口了。尤莱特只好摊开双手,拼命的想这个什么理由–不管行的通还是行不通。

      “啊……#・¥##・……这个嘛……那个……”尤莱特紧张的涨红了脸,这下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他能说什么?半夜没事溜达王宫?鬼才会相信他呢,“怎么办?”平时挺机灵反应也挺快的尤莱特这时脑袋里一片空白……完蛋了,全完了……越是着急,可脑袋里闪出的就是这个念头。

      “他是我的侍卫……你们都退下吧。”这个时候菲莱尔.奥德瑞斯的声音又传来了。尤莱特保证这是他一生里所听见的最可爱最闪亮最美妙的声音,双神保佑!这下尤莱特可从鬼门关里回来了,于是他根本不假思索的说道:“是的,我是高贵的……菲莱……菲莱尔.奥……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殿下的侍卫。”

      那个军官有些怀疑:“是么……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尤莱特心智稳定了下来,眼睛转了转,便相信接下来一切他都将应付自如,于是他神秘的一笑:“这个……请问阁下的职位是什么?”

      军官被尤莱特这句反问唬了一大跳,他的话语也有些结结巴巴:“是……皇家卫队北王宫外巡逻小队队长……怎么……”

      看着被搞糊涂的这个军官,尤莱特更有自信了:“是啊……呵呵,你有很多事情是不知道的哦……应该说你是不可以知道的!”

      军官这下完全被吓到了,但还有的那么点疑虑使得他望向公主,但公主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似乎更本懒得是解释什么。于是他彻底的屈服了,他立刻换上副严肃的表情,然后用力的点点头:“是的,我明白了。”

      尤莱特为自己的装腔作势感到自得万分,他相信这是他一生中编造的最完美最光辉的谎言,实在是不辜负他“天才吹号手”的雅号,当然,他更是万分感激的向着公主殿下深深的一鞠躬,然后……说了一句他永生也忘不了的话:“公主殿下,请让我护送你回宫吧!”

      也许那时是被自己的轻妄的所左右,还是年少胆大到不把生死当回事,其实这些更本算不上什么,只是他没想到那之后的后果。有时回想起来尤莱特感觉到是自己在往自己身上揽些事儿–一件让自己痛苦一辈子的事儿。

      那么一件让自己痛苦一辈子的事情的开端如果有机会有可能去阻止它的发生,是不是任何人都愿意去阻止它的发生呢?也许?还是不肯定,为什么不肯定?是的,要看那是件什么样的事情,但尤莱特却很肯定,他从来没有后悔,没有想着如果没有发生会怎么样怎么样,就算是多么糟糕多么悲苦,但尤莱特铁定了心的,更是问过自己千百回的–他没有后悔过。为什么?尤莱特自己知道,很多年来他的确找到了答案,快乐和悲苦,有时只有一线之隔而已。

      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办法,做戏也就做到底吧,其实只要公主叫那些士兵退开,尤莱特也就可以安然的脱身了。但尤莱特不知好歹的顺秆子往上爬,真是让她感到有些可气,不过她并不是很讨厌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毕竟对他帮自己接骨还存着点感激的心理。

      “好吧。”菲莱尔.奥德瑞斯迟疑了一会,终于点头答应了。尤莱特自信和自得的心情膨胀到了极点,他又是一个骑士礼,让菲莱尔.奥德瑞斯先行。

      菲莱尔.奥德瑞斯高傲的微微点头,算是对行了2个标标准准的骑士大礼的尤莱特的回礼。她整了整衣服,刚想走,那个军官急忙跑上来献殷勤:“公主,护送你回宫也是我们的职责啊!”

      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有些不高兴,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不喜欢那些讨厌的和跟屁虫一样的家伙,但现在这种情况下不让那些士兵护送有些说不过去。她在疑虑的时候,尤莱特倒是发话了。

      “喂,你们的职责是保卫王宫,公主出来溜达办私事你们跟着干吗?”

      军官一楞,想不出反驳的话语,“出来办私事?”他奇怪的问道。

      这下足够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发火了,她严厉的说道:“我出来办什么事情是你们问的吗?”

      军官这才意识到刚才脱口而出的话语是犯了多么大的过错,他吓的急忙跪下:“请……请公主原谅!”

      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没有理睬吓的发抖的军官,只是轻声的“哼”了一声,在走过几乎连头也不敢抬一下的那个军官的面前时,却忍不住偷笑了一下–这没逃过尤莱特的眼睛,他若有所悟,感到有些好笑,刚才紧张的心情早丢到莫特维拉山的那边去了,倒是冒出有些想恶搞些事情的兴奋的念头来。

      走在寂静的王宫大道上,尤莱特显得有些不自在,那个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根本没想搭理他的意思,只顾一个人走在前头,尤莱特跟着她,觉得百般无聊,与那种很威风很得意的感觉一直对不上号,那些多无牛毛阴魂不散的巡夜的士兵远远的跟着,倒象是在监视他们,浑身的不自在。

      “好了,尊敬的公主,我很奇怪哦。”尤莱特决定说些什么调节下气氛。

      “说吧,你奇怪什么?”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说着句话的时候,却没有那种高傲冷淡的语气,倒显得很有兴趣似的,声音也很动听甜美。

      “啊?”尤莱特没料到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会这么对他说话,倒是有些吃惊,但很快他就提出了他的疑问:“为什么你半夜三更翻墙出宫?”

      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会,便反问道:“那么……先生,你半夜来这里干吗?”

      “我?”尤莱特实在没想到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会这么反将他一军,但是到底是尤莱特,立刻“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我嘛……嘿嘿,秘密任务。”

      “哦?”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歪着脑袋,饶有兴趣的问:“什么任务?”

      那是张天真无邪的脸蛋儿,眼角儿早已好奇的睁的大大的。尤莱特看了她一眼,却感到身体有些异样,好象有什么在心中乱蹦乱跳的,有些激荡。“她真的很漂亮呢!”尤莱特想着,却好似忘记了回答什么,只好瞥过头,不去看她。

      “快回答啊。”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不依不饶的追问着,尤莱特捎了捎后脑勺,支吾起来“……”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忽然一沉脸,“我看你八成是不干好事来着,说,是不是想来干坏事的?”

      尤莱特被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忽然的变脸吓了一跳,急忙回答:“不不……在下不敢……”但他很快就确定这只不过是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的小小把戏,存心吓他来着,于是他又开始嬉皮笑脸起来:“啊……伟大的双神对我说,今晚会有一个美丽的公主从天而降,保护女性是骑士的天职,身为正义和道德的楷模的我这么能放弃这个英雄救美的大好时机呢?所以呢,我就来了啊!”

      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再也装不下去了,“卟呲”的笑了出来。但尤莱特还是一本正经的可以:“双神证明!我以骑士的名誉起誓,我是公主殿下最忠贞的保护者,保护您和伴随您,将是我最大的荣耀!”

      “好甜的嘴巴啊,骑士先生,看来你一定这样骗过不少小姑娘呢。”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笑着说。

      尤莱特急忙摇手:“错错错,我本人没有女朋友,也没有人看上我……因为……”尤莱特装出一副很难以启口的样子。

      “因为什么啊?”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好奇的问,眼睛里充满了渴望,而显得光彩逼人。

      “恩……先请殿下饶恕我,我所说的理由,也许会冒犯您。”尤莱特一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看上去简直就是等会被问吊也无所谓的气势,不过他那副装出来的坚定的勇敢的样子怎么都让人觉得好笑,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要不是拼命忍着,否则早被他逗的嘻嘻哈哈了。

      “好吧……我原谅你,不管你等会说出什么。”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装做很严肃的说。

      “真的?”尤莱特傻忽忽的问道,显得老实的可爱,可惜他心里早盘算着坏点子。

      “恩。是的……要我发誓吗?”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点点头。

      “啊……不必了,我相信高贵的公主殿下……好吧……等会嘛,我要……”尤莱特神秘的凑近了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的脸庞,小声的说:“这个嘛……恩恩……这个……”

      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她催促着问:“好了,别犹豫了,骑士!快点说吧!”

      “那好……”尤莱特一副屈打成招的样子,好象先把责任推了一干二净似的。“那我我说了啊!……恩,因为,公主殿下,因为您啊!再也没有什么能比您更让我神魂颠倒的女孩了……不,您是我的梦中女神……”

      “大胆!”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听见这句话,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脸上顿时飞起了红霞。

      看见生气的公主,尤莱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油嘴滑舌带来了多严重的后果,要开玩笑也要看对象,对方可是公主啊!尤莱特这次够机灵,急忙跪下,一言不发的。

      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转过身去,好象不接受尤莱特的道歉,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到了。”

      尤莱特这才发现原来长长的王宫大道已经到了尽头,前面就是连皇家卫队也不能进入了内宫了。好象时间过的太快,与公主漫步的这段时间就这么要悄悄的成为往事了。

      可是尤莱特没有声音,他跪在地上,头也不抬,等候着公主的发落。不过尤莱特好象吃了什么定心丸,他可一点也不担心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会怎么着他,现在最多是种形式……更确切的倒象是给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一个台阶下,他心里充满了得意。

      果然,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叹气之后,又看看诚惶诚恐的尤莱特,笑开了:“好了,起来吧,我说过宽恕你的无理。”

      尤莱特急忙跳了起来,挂着一丝很贼的笑意:“谢谢公主殿下!”

      “哼。”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没去正眼瞧他“不过我可没打算放过你……这次先记下啦!”

      “嘿嘿,那正是在下求之不得的呢。”尤莱特乘机再讨个便宜。

      “你呀……真是会骗小姑娘呢。”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无奈的摇摇头。这下让尤莱特更是得意,其实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不知道自己体会出来没有,她的这句话表明她自己也被“骗”住了,以往尤莱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要乘胜追击,再加上一句:“比如说你呢?”等等这类的话,但今天话到嘴边又缩回去了,他知道自己可不能在公主面前过分的放肆。

      “……谢谢公主殿下夸奖……”尤莱特那死性不改的脾气让他不说些什么怪话死不甘心,又冒这么一句话。

      “呵呵。”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笑开了,但很快就收起了笑容:“好了,骑士,我到了,你就送我到这里吧。”

      尤莱特抬头看了看内宫的大门,有些失望:“哎,快乐是短暂的。”

      其实尤莱特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太大含义,只不过是玩笑开惯了随口溜出了那么一句,他以为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会再次笑的弯腰,但他期待错了,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没有笑,好象是在反复的回味他的这句话,变的出神起来,更不愿意去多看那内宫的大门一眼,神色有些寂寥。

      “殿下……你……没事吧?”尤莱特没想到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会有这样的反应,不知所措。

      “没有……恩,骑士,谢谢你。”

      “什么话!我说过啦,保护公主殿下您是我的天职啊!”

      “恩……今天的事情你绝对不能向外人透露!知道么!”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忽又严厉的说,但这与在侍卫面前的冷漠的命令般的语气又大大的不同,尤莱特听起来倒象是对一个朋友嘱咐一般。

      “放心吧!我可以以骑士的荣誉起誓!何况您也帮了我一次。”尤莱特满脸严肃,胸膛挺的笔直。

      “恩……那就好……我走了……希望下次见到你。”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看了尤莱特一眼,却是匆匆的,好象害怕尤莱特看出什么一样,然后转身,慢慢的走向那黑不溜秋的内宫大门。

      尤莱特没有说什么,也忘记了说“再见啊”什么的,只是呆呆的看着那白衣在黑夜里消失,好象自己是个多情的诗人,有些伤感什么的,但也不确定,反正就是丢失了一样刚刚得来的好东西一样。他在回想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最后看他那一眼的含义,有些模糊,有些惊喜,也有些害怕,到后来,也就成了自嘲了。

      “得了,不可能的。”尤莱特笑了。夜风吹来有些冻,这时尤莱特才回过神来……这该死的王宫……现在他怎么出去呢?他看了看远远的巡逻的侍卫,咽了咽口水。

      #22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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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佛列格

        尤莱特忽然看见了那个皇家卫队的军官还在远处探头探脑的,心一横,干脆装就装到底吧,于是向他招了招手:“嘿,那个谁……谁来着,就是你,那个什么谁的,过来。”

        那个军官急忙跑了过来,点头哈腰:“在下皇家卫队轮值官斯克特,不是那个谁谁谁的……大人有何吩咐啊?”

        尤莱特忍住笑,脸色一变,冷冷的说:“哼!你好大的胆子,你要大难临头啦!”

        斯克特一惊,忙问:“怎么了大人……”

        尤莱特正色说:“还用说么?你真的以为是公主殿下半夜太闲出来喝西北风啊?今晚这件事是关系到国家命运人民幸福皇族安全骑士荣誉的特大号超级机密事件!只可惜你们这些笨蛋却大惊小怪的把一切都搞砸啦!看见没,公主殿下气可不小啊。”

        “可是,可是在下也是尽忠职守啊……这个这个……在下实在是不知情。”

        看着斯克特惊慌失措的样子,尤莱特大为得意,也更有底气了。

        “刚才公主说了,叫我问问你要怎么个死法,说吧。”尤莱特眼露凶光,他还没闹够,谁叫他刚才吹胡子瞪眼对着尤莱特“大人”呢!不把这家伙吓的半死怎解尤莱特的“心头之恨”。

        斯克特脸色刷的白了起来,点点冷汗从额头冒出,好狠的小娘们!他心里暗骂,扯淡机密事件,不就是夜半出来私会情郎么!想不到这对不知羞耻的狗男女居然为掩饰自己的丑闻要杀人灭口!哎……今天可真是倒霉到家了。

        于是斯克特心一横,也不管那么许多,说:“大人!在下只是一卫队轮值官,官位虽然很小,但责任重大,那么多年来当差,勤勤恳恳,虽无功劳却也未曾出过一丝差错,今天因为撞破您和公主的私情,就要在下以死封口,那我也无话可说,只是可惜不能死在自己的职责之上,为皇上为米特拉斯流尽鲜血,却这么了结生命,实在是不甘心,实在是对一名光荣的皇家侍卫的侮辱!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吧!”

        尤莱特倒没料到这个家伙如此刚强,肃然起敬,也觉得自己开玩笑也开过头了,心中很是过意不去,又听到什么什么自己和公主的私情,心里乐开了花,这是哪和哪啊,怎么这家伙会往那里去联想?但是要是公主对自己真的有意思……恩,刚才不是对自己挺好的么……和公主私会,好刺激,嘿嘿,嘿嘿……这家伙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想着想着眉开眼笑,直流口水。

        斯克特见尤莱特忽然变的象个白痴一样一直在那里傻笑,也搞不清他搞什么鬼,依旧那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其实呢,他话虽说的漂亮,心里却那个后悔,刚才要是求饶讨情,说不定公主也会饶了自己,毕竟要杀一个侍卫也是要理由的,自己又没做错什么,又没什么把柄,怎么能简单到说杀就杀了呢?哎呀,因为自己一时之气,真的惹的这奸夫对自己下毒手,那了就大大的不妙了,斯克特斯克特呀,你怎么就这么没脑袋?完了,今天可是真的完蛋了。

        尤莱特忽然提起手来,斯克特心想不好,这小子要动手了,眼睛一闭,不料尤莱特却拍了拍了他的肩膀。

        “放心。还好你今天遇见了是我啦,哈哈,和善又有仁爱之心的我啦!其实呢,嘿嘿,尽管你坏了公主的好事……”尤莱特觉得这“好事”似乎用错了词,“不过呢,我看你机警过人,这皇宫里一点风吹草动,你可真是如电弛雷霆,好快的动作!好,实在是好样的!就是这点,我个人认为你可是前途不可限量啦!”

        “大人您?”斯克特欣喜起来,也不知道这是夸他呢还是讽刺他呢,悄悄的看了看尤莱特,只见他眉飞色舞的,似乎不象说反话的样子,稍微安了点心,其实他哪知道这是因为尤莱特还在幻想“与公主私会”的美妙呢。

        “没有错啦,我为你求情啦,毕竟你这种尽忠职守人又机灵的人现在可是少见的很了,给你惩罚的话就未免太显得公主气量小了,而且国家少了你这样一个人才损失未免太大了点,嘿嘿,所以嘛,这件事情她也就不会再追究了。”

        斯克特差点就有跪下去亲吻尤莱特的手背的冲动–这人真是太好了,但转念一想,这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就此了解的?恐怕这也这奸夫的毒计吧,先稳住自己而后找机会下毒手,心头一凌,暗想:“我可不能这么高兴就当没事了,日后要多加提防……罢罢罢,今日能逃过一劫,日后我也不在着什么捞子皇家卫队里干了,主动要求调上前线,搏个功名,回家养老去吧。”

        尤莱特又说:“所以呢,为了国家机密着想,你千万不可将此事泄露万一,否则……”说着“哼哼”了两声。

        “哎呀,大人您在说什么呢?今天月色明郎,夜风清凉,皇宫内外安静之极,连个鸟也没有……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大人您半夜巡查我等是否尽心尽责,这么说来难道是在下们失职,对一些偷鸡摸狗之事失察了?哎呀,这可是不赦之罪!”

        尤莱特差点晕倒,心中却对这斯克特的佩服的一塌糊涂五体投地了,果然是“机敏过人”一点就通,刚才还佩服他的骨气呢,现在就立刻油滑的和老狐狸一般,哎,这人啊,可是不简单哩。尤莱特哪知道斯克特在皇宫中混久了,这种“奇闻怪事”没见过也听多了,前人的教训也是历历在目,哪有不懂应付之理?

        只不过斯克特说的“偷鸡摸狗”却是话有所指,尤莱特一时也没听清楚,说者有意听者无心,不了了之。

        尤莱特想也差不多了,便说:“好吧,公主可是给我下了绝密指令,现在要赶紧趁夜出宫,但又怕遇上别人又要费口舌解释,你还不陪我出宫?”

        斯克特连忙行礼,大声说:“是!大人!”今夜正是斯克特当值,斯克特领了尤莱特一路上畅通无阻来到他管辖的皇宫北门。尤莱特想起刚才正是与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并肩从这个大门中进入,月色朗朗,晚风悠悠,自己对公主的满口胡言乱语,不禁失声而笑。

        忽然,夜空传来“当当当”三声钟声,斯克特脸色大变,说:“哎呀,大人你可要快点啦,换班的时间到了,哎,别人倒算了,今天可是那个佛列格轮班,这家伙可难缠着呢,快点快点!”

        “佛列格?”尤莱特听这个名字似乎非常熟悉,笑着说:“啊,我认识一个人也叫佛列格……”

        “哦……”斯克特东张西望的,很是担心,也没在意尤莱特说什么,看来大门处似乎没那个佛列格的影子,舒了口气,低声对尤莱特说:“大人请。”

        尤莱特点点头,神气十足,还要摆点架子,故意走的很慢,这时,在大门阴暗之处,冷冷有人说话:“是哪位大人,这么晚了还要出宫?”

        斯克特一听,暗暗骂了句:“该死的佛列格!”

        那人慢慢的从阴影中走出,只见是个年轻英俊的军官,手握着剑柄,大门旁的篝火照在他脸上忽明忽暗的。

        “来的早啊,哈哈,怎么你不打招呼就来接班啦?”斯克特干笑的打着招呼。

        “斯克特,出了什么事情么?刚才似乎有警报,但一会怎么就取消了?”佛列格问到,而后冷冷的看着尤莱特。

        “这个……这个……咳”斯克特干咳了声:“刚才是有侍卫误报的警啦,我亲自去巡查过了,没什么事情……”

        “那么这个人是干吗的?他不是皇宫中的人。”

        “这位大人是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殿下的近侍,奉了公主的命令,有急事出宫。”

        “是么,无论有什么急事,半夜出宫,是要皇宫卫队司批准的,我刚才在司里没听过有什么人要出宫的。”

        “啊,这是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的口逾,我不敢不遵啊。”斯克特为难的说。

        “公主的口谕?”佛列格冷笑了声:“哼,你这么说我就相信么?要是随便什么人都象你一样,那这皇宫岂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去自如了么?”

        斯克特耸了耸肩,“不相信就去问菲莱尔公主啦,你以为我有那么大胆子就随便带人出去么?”

        “好吧……我派人去问问,你们先等着。”佛列格说着招呼来一名侍卫。

        斯克特心想这不等于是把这件事情闹到天下皆知么,可不能让顶真的佛列格真的这么办,急忙说:“可是公主殿下已经安歇了啊,你这样去好象不太……”

        佛列格皱了皱眉头,沉思了片刻,“那我亲自去问。”

        斯克特急了起来,“我说佛列格!你怎么那么死板呢!你去和派人去有什么分别……”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了,凑近佛列格的耳朵,轻声说了起来。

        尤莱特越看佛列格越象一个人,只是一直不敢肯定,他也不知道斯克特和佛列格悄声说什么呢,只是似乎佛列格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其实,斯克特还能说什么,不过就是“公主半夜三更出来与情人约会”,为了让死板的佛列格能感到事态的“严重”性,还特意加油添醋一番,就差要宽衣解带动手动脚了,自己又是如何对此等不知廉耻之事深痛恶绝但为了所谓皇家的颜面不得不屈从公主的淫威,动情之处也就快鼻涕和眼泪一起滚滚而下了,从此小事再谈论到当今大陆形势以及国家前途命运,只是希望佛列格能明白要是这事败露恐怕就是民族的末日国家的毁灭,但盼佛列格能深明大义就此放过这奸夫以保皇家尊严民族未来。

        哪料佛列格越听脸色越冷,两眼却火红如要喷火,大声喝到:“够了,住口!”

        斯克特和尤莱特吓了一跳,佛列格却拔出了长剑,指着两人,一字一句的说:“谁-也-不-许-诬-陷-菲-莱-尔-公-主!”

        这下变故却是谁也没想到的,旁边的侍卫们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怎么两位卫队头领要动刀动枪了。佛列格拿着长剑在尤莱特面前晃来晃去,大声叫到:“胡扯!美丽尊贵纯洁善良的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怎么会看上这么个笨蛋!你瞧他要模样没模样要气质没气质,头发如稻草眼睛如鸭蛋,鼻子又塌耳朵又小,嘴巴傻兮兮一天到晚咧着还恶心的留着口水,衣服穿的跟城外的乞丐没啥两样身上一股酸味就知道十天半月不曾洗澡,这么恶心身上说不定还在流脓包的叫花子流氓小偷一样的丑陋男子居然会是菲莱尔.奥德瑞斯公主的情人?放屁!不可能,你瞎说……”

        听闻此等劈头夹脑的一通骂,斯克特伸手遮面,眼睛一闭,心想完了,千方百计不想让人知道今夜之事公主的奸情,不料却全被这个平时处乱不惊风度翩翩脾气耿直的佛列格这么一通神经全泄了底。而旁边的侍卫不明就里,一个个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尤莱特哪甘示弱,也顾不得身处何处,见有人高声喝骂自己顿时血气上涌,也脱口而出:“放屁!你才放屁呢,你瞧你头发象驴棕眼睛象榴莲鼻子高的象旗杆耳朵大的象风车,嘴巴只会向下撇的不会笑的怪物加痴呆,衣服穿的不伦不类左窄右宽只会擦香水掩饰狐臭的娘娘腔变态男,自以为干净其实跳蚤上窜下跳的跳蚤窝!老子我就是再丑再脏也比你有女人缘,你这个小时侯谈十次恋爱被甩十次,长那玩意却不知道怎么用的超级笨蛋纨绔子第,泡糖水长大的遇事就哭的胆小女人仔!”

        佛列格“咦”了声,凑进横眉瞪眼的尤莱特,仔细的看了起来,忽然象受了惊的兔子跳开三步,指着尤莱特大叫:“啊!德德里安・尤莱特!小鼻涕!”

        斯克特也吃了惊,心想我都还不知道这位“公主的情人”是什么名字呢,怎么佛列格认识他?只是这“小鼻涕”是什么意思?

        尤莱特这下更确定了,“娘娘腔!失恋狂!”

        “怎么会是你!”

        “为什么不是我?”

        两人互相瞪着,一言不发。

        斯克特却在想这娘娘腔失恋狂……这佛列格难道有龙阳之好,难道又是因为失恋过多才改对男人有了兴趣?恩,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这人高马大颇有男人味道的佛列格……

        忽然佛列格长剑回鞘,伸手撸了撸头发,头一仰,“哼,我从小到大,哪一次和你一般见识过?”

        尤莱特双手抱在胸前,头一扭,“哼,哪次你赢过?”

        佛列格被刺激了一下,额头上青筋蹦出。

        斯克特心想再闹下去可不得了,两人都动了火,万一火拼起来那可糟糕了,急忙说:“我说原来你们认识啊,那就再好不过了,我说佛列格,啊,还有尤莱特大人,这件事情可千万不能到处张扬啊,还不赶快让尤莱特大人走啊,公主的嘱咐的事情被耽误了可就糟糕了。”

        “哼,我死也不相信就凭这尤莱特……就他公主会看上他?”佛列格冷笑着说。

        尤莱特明白斯克特对佛列格说了什么了,心里异常恼火,狠狠的瞪着斯克特,吓的他一激灵,连忙说:”大人……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佛列格他误会了……哈哈,哈哈”

        但佛列格在前,尤莱特干脆得意洋洋的仰起了脑袋,大有信不信由你的味道,“我可不象某人,谈了十次恋爱被甩了十次……象我,哼哼 ,从来就没有这么逊过。”

        佛列格耸了耸肩,“是啊,因为从来就没谈过嘛,哈哈,不知道谁更逊呢。”

        “什么!”尤莱特象是高高在上被人猛的一把拽了下来,恼怒之极,卷袖子大叫:“好,今天我们就要看看谁更逊,来来来,来啊,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拳头!”

        佛列格把侍卫袍一脱,怎么能示弱:“嘿嘿,我今天也很想再教导你一下啦!”

        眼见两人就要动手,喀斯特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抱住,将他推向大门之外,而旁边的侍卫们急忙拦住佛列格,斯克特一出门,就大喊:“还不赶快关门!”后面的侍卫急忙把大门关上,总算把两人隔开。

        尤莱特还自隔着大门咒骂,但斯克特拉了拉尤莱特的衣角,原来两人这么一闹,宫外巡逻的兵士已经围了上来,但见是顶头上司还有刚才那个“公主的侍卫”,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是众人心里都在想这主搞什么呢?这也叫秘密行动?

        尤莱特心想尽管那个佛列格怎么看都是欠扁的料,但眼下不能再闹了,还是赶快脱身的为好,对着大门“呸”了口,大摇大摆的走了。斯克特长长嘘了口气,好象事情解决了,但只是好象……好象而已,只听见门那边的佛列格大叫着:“斯克特!你胆敢随便放人出宫,罪不可赦!你等着!哎哟!还不放开我!”

        斯克特哀叹一声,更是下定决心,赶快提出申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22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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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华兰吉斯

          第二天便是新兵正式入伍的日子了,一夜的胡闹似乎更本没耗费这些的年轻人过剩的精力,一大早各个神采奕奕,在驻地里又打又闹的,等着集合的命令。

          尤莱特揉着发胀的双眼,却提不起什么精神,昨天大半夜的折腾,照理说也不该让尤莱特如此的憔悴,只不过昨夜他睡下的时候不知道为何脑海里翻来覆去的都是菲拉尔公主的影子,那浅浅娇憨的笑容,那晚风撩起的洁白的衣群,甚至连鼻子里也隐隐的残留着那份令人心动神摇的女孩儿身体特有香气……当然,还有那面目可狰,自大狂妄的佛列格,一想到他就恶心无比,就气不打一处来,就咬牙切齿恨不得扁的他满地找牙……

          饱受这种折磨的尤莱特怎么还能安然睡去?当他第九百九十七次回味那些对话并神经质的傻笑的时候,他的同乡华兰吉斯・道格莱森–尤莱特小时侯的玩伴,一个当地小财主的儿子,却很煞风景的扯着他耳朵告诉他如果他再不起来可能领不到早餐,这立刻使得尤莱特顿时将菲拉尔公主的倩影扔到了九霄云外。

          “什么!”他刚想振奋一下,以无比威猛的“骑士精神”加入那场为争夺早餐而爆发的“早餐”战争中去,但很快他就觉得不对劲,浑身软绵绵的,更本提不出神儿,而且那该死的菲拉尔公主的影子又顽强的晃悠到他的眼前–当然,还有那个佛列格。

          “你去吃吧……”尤莱特有气无力的说到,而后又躺下,“帮我也领一份……”

          “我?我去?”华兰吉斯望着门外那些为了前点领到早餐而吵吵嚷嚷挤成一团的见习骑兵们,“是你说如果我提供旅费你就听我差遣的啊。”

          “去死吧!”尤莱特有气无力的骂了句,“现在已经到了王都了,谢谢少爷啦,现在我可不为什么旅费发愁啦!”

          “哼,那你问我借的八十个金比尔没还呢!”

          “小气的家伙,懒得理你!”尤莱特干脆翻了个身,背对着华兰吉斯,来了个不理不睬。

          “今天可真是西方出太阳啦!尤莱特,怎么你忽然对免费的早餐没兴趣啦?恩?肚子不饿了?”

          “不饿!”

          “咦,这可奇怪了?难道你生病了?”

          “生病?哈,体壮如牛的我怎么可能……”尤莱特不屑的说,打了个哈欠。

          “哎,是昨天晚上闹的太厉害了吧?今天爬不起来了?”

          “喂……”尤莱特打断了华兰吉斯的唠叨,“你又不是我妈,怎么老是那么多废话……”

          “我关心你有错么?”

          “大错特错!我说哪有男人象你这么天天喋喋不休的,烦死啦!”

          “可我是为你好。”华兰吉斯有些委屈,没想到他这个同伴对他那么反感。

          “为我好……大少爷,只要少说两句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要少说两句的话,这一路上你不知道还要闯多少祸!”

          “天呀……一路上你这个娇生惯养的家伙要是没有我,早被人欺负的哭着鼻子回家啦!”

          “哼。我只是懒得和那些愚蠢的人一般见识,哪象你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解决问题!骑士必须遵守的自我克制的戒律,决不能在那些不值得的小事上动用武力……”

          “饶了我吧大少爷!”尤莱特拖了个怪腔,他可不想听这超级骑士迷的那一套“骑士守则等等一大套言论,来王都的一路上–不,从小时侯开始就被华兰吉斯这套长篇阔论把耳朵磨出茧子来了。

          “骑士是不多了,但我们是要继承骑士精神的!”华兰吉斯一本正经的说着,“我早叫你自我克制!你就是不听,你瞧你这样是个见习骑士该有的素质嘛?是个有志青年的作为嘛??就拿昨晚来说,我千叮咛万嘱咐,叫你逛一圈就赶快回来,可结果呢?闹到那么晚回来,又和别人喝酒打架去了吧?我早叫你少喝点酒–这可对身体不好……我听说有些见习骑士被治安官拘留了呢,也不知道那些被抓住见习骑士们会有什么样的处罚?很可能被取消了见习骑士的资格呢!你想我是多么的担心啊,要是你被抓住了我只能去托托父亲的老友啦,你也知道的那个胖乎乎的法斯波尔,他在这里当治安队的队长,也许他能帮个忙把你保出来,当然也少不得给他些好处了……不过还好,双神保佑!你还算机灵,晚一步回来我就要真的去他那里打听你的消息了……”

          可惜尤莱特毫无兴趣,干脆拿枕头一蒙耳朵,不一会打起了微微的鼾声,似乎又睡着了。

          华兰吉斯讨了个大没趣,有点生气,他皱着眉头,咬着下唇(他的习惯动作,一生气就喜欢咬下唇),狠狠的又眼神瞪了尤莱特七八回(不过尤莱特一点也看不见),终于发觉这又是个自讨没趣的感情浪费。

          “那好吧,我一个人去!鬼才帮你领呢!”华兰吉斯想着,愤然的走出房间。

          但他刚一走近,几个蛮横的家伙便把他推的倒退了好几步,几次努力后,他始终挤不进那个圈子,他有些恼火,刚想对着那些推他人发脾气,但一想到”骑士的守则“,连忙深呼吸,把怒火压了下去,随后又对自己大为满意,恩,他是个骑士,骑士嘛,要懂得谦让,要有风度,为了早餐象乞丐一样争先恐后大打出手,实在有违骑士精神。

          可不吃早饭也不是个办法,眼见那些涂满厚厚的黄油的面包还有香甜可口的新鲜水果就要被这些粗鲁无礼家伙们一抢而空,真是又眼馋又着急,该死的尤莱特,他别的本事没有,干这种贪便宜抢好处的事情的本领不小,要不是那小子今天吃错药,那么两俩早就能饱饱的美餐一顿啦!

          不过华兰吉斯很快就有了主意,他从口袋里掏出个银比尔(米特拉斯帝国的货币),拍了拍一个看上去最健壮的家伙的背–那家伙回过头来,顿时被华兰吉斯手上晃悠着银比尔所吸引。

          这个交易是非常愉快的,华兰吉斯兴冲冲的拿着这些食物,他马上就要实行他的报复计划–他要在尤莱特面前大嚼特嚼一番,嚼的油水直流嚼的惊天动地,这下不谗死那个讨厌的尤莱特才怪!想到这里华兰吉斯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个打击对尤莱特可实在是太沉重也太适合了。

          可是在华兰吉斯进门的一刹那,他看见角落里站着一个人,眼睛一直在盯着他怀里的那堆食物,发觉华兰吉斯在看他,便飞快的把眼睛移开了。

          那是个瘦弱矮小的少年,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蓬松的头发用根稻草随便的扎起,赤着双脚,站在阴暗的角落里,显得很可怜很孤单。华兰吉斯心想,这大概是街上的乞丐混进这个临时驻地里了吧?不知道是不是饿了,才那么看着自己手里的食物?

          “骑士要时时刻刻记得向人施以援助之手,无论贫富贵贱……”华兰吉斯的骑士精神告诉他要帮助这位可怜人,于是华兰吉斯走到他的面前,拿出块面包,说:“你饿了吧?这个给你。”

          那少年乞丐却睬都不睬他,但不知为何,脸庞一下子红了。

          华兰吉斯想了想,又拿出两个银币,“恩,拿去吧,去买点你喜欢吃的。”

          “我不是乞丐!”那少年发起火来,一下子把华兰吉斯的伸过去的手打开,面包、银币散落了一地。

          华兰吉斯愣在原地,他搞不清怎么回事,这个小乞丐怎么那么大脾气,生气的说:“喂,你怎么这样!不要就不要,发什么火呢?”

          那少年一字一句的对着华兰吉斯说:“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我不是乞丐,别把我当白痴,我是一名光荣的见习骑士,来自莫特维拉大雪山的那奥比斯・沃儿夫!你给我记住了!虚伪的城里人!”

          见习骑士?华兰吉斯又上下打量了他好一会,他可从来没见过那么寒酸的见习骑士,那些能够进入骑士团获得见习骑士资格的年轻人,虽然也有一些比较落魄贫寒(比如尤莱特),但也不至于潦倒到衣不遮体面黄肌瘦吧?但这么一阵打量,却让那个来自莫特维拉大雪山的那奥比斯感到又一次受到了侮辱。

          “哼!你以为我会象你那么无耻,出卖骑士的尊严去换取那么一点食物么?你这样得到的食物,在我眼里和狗食一样!”

          这下该轮到华兰吉斯有些脸红了,不过他把骑士守则又仔细在脑海里背诵了一番,好象没有说骑士用金钱换取食物是有违骑士精神的,放心了不少,看来这个家伙纯粹是因为把他当乞丐而感到极度不爽后的随口胡说。

          想到这里华兰吉斯有些歉意,对一个骄傲的见习骑士这样的举动简直就是在羞辱他,要是脾气更差点的恐怕早就刀剑相加了。反正自己是错,于是深深的向他鞠了一躬:“实在是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无礼,原谅我的举动带给您的伤害,来自雷那的华兰吉斯・道格莱森,致以最真挚的歉意。”

          “哟呵呵,没想到啊,那奥比斯,居然有人比你还差劲要向你道歉,哈哈,小乞丐,怎么几天不见,你威风了不少嘛?哈哈……”,忽然,旁边有人嘲讽的说到。

          华兰吉斯十分不爽,这说话的是谁?怎么那么无礼,转眼看去,只见自己身后站了几名见习骑兵,领头的一位身高马大,脸上堆满不屑的鄙视的表情,刚才说话的看来正是他。

          “关你什么事!尤戈森!”那奥比斯冷冷的说。

          “当然不关我的事。”尤戈森看了看地上,“恩恩,有面包、有银币……哟,还没我给的多呢,怪不得你生气啦,哈哈……”

          “住口!我是来自莫特维拉大雪山的那奥比斯・沃儿夫,是名近卫骑兵,见习骑士,不是什么小乞丐!”少年涨红了脸,大吼着。

          “哎?你是骑士?哈哈哈哈,大家来看看,这衣服,哟,怎么又多了两个洞?看看这头发,哇,你们这些野蛮人是不是不知道洗澡啊,那么臭,喂,大家快看啊,鞋子没啦,啊哈哈,几天前那双鞋子呢?不是拿去换吃的了吧?哈哈哈哈哈哈……这也叫骑士?哇,那外面满大街的都是骑士啦!哈哈哈哈哈。”

          尤戈森笑的前俯后仰,他身后那些人顿时也跟着大笑起来,那奥比斯咬着眼,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身体不住的颤抖,嘴里却在不断的念叨什么。

          尤戈森那伙人自然听不见什么,他们故意笑的很大声,故意让周围所有的候补骑士听见,故意要这么羞辱那奥比斯,但华兰吉斯却听见了那奥比斯在说什么,听的一清二楚,心中满是敬佩之情。

          “骑士只为抗击邪恶而战,只为捍卫骑士的整体荣誉而战,只为无辜弱小的受害者而战……骑士必须遵守的自我克制的戒律,决不能在那些不值得的小事上随意动用武力……个人得失取决于理性的判断,决不能因为一时气愤而作出有违骑士誓言的举动……骑士要心胸开阔,要宽忍大度,视无偏无私的个人行为为最高荣誉……以上,为一名骑士的必须履行的职责,如同誓言一样,荣誉即为生命……”

          那奥比斯忍受着嘲弄,背诵着“骑士守则”,眼中满是泪水。

          “这可真是好样的!他发了誓的,他是名真正的骑士。”华兰吉斯想着,心中涌起一股热血,他又想:“骑士要为无辜的同志(骑士)辩护,要为维护同志的荣誉而勇敢的站出来,甚至将此义举视为比自身生命还要重要……”

          于是他决定站出来,为这个可敬又可怜的“骑士同僚”说句公道话。他一脸正义的对着那些笑的七仰八歪的家伙们喝道:“够了,居然如此对待一名同志,你们不觉得羞耻么?”

          尤戈森猛的停住大笑,面带惊疑的看着华兰吉斯,“你说什么?你是准备为那个小乞丐出头了?”他挺着胸脯,往华兰吉斯面前一站,满胸的黑压压毛茸茸的胸毛从敞开的衣服里露出来,几乎要压到华兰吉斯的鼻子上。

          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们也安静了下来,有些甚至辛灾乐祸,等着看场好戏,看华兰吉斯将会被尤戈森修理的成什么样子。

          华兰吉斯可以闻到尤戈森的腋下狐臭了–说别人不洗澡,自己倒象十天半月没下过水,怎么味道这么重!但此时可不能示弱,绝对不能退步。于是忍受着让人几乎快晕厥的狐臭的华兰吉斯,把头一扬,对着俯视着他的尤戈森说:“你,必须要向他道歉,听到没有?”

          “道歉?哈哈!!!!”尤戈森摊开双手,觉得这是他听过的最荒诞最可笑的话语,“我要道歉?你确定你没说错什么?”

          “没有,你,必须!马上!立刻向他道歉!”华兰吉斯冷静的说。

          “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恩?给我点理由好不好?”

          “因为你侮辱了他,这是不对的,你已经违背了‘骑士的守则’,为了在你的名誉还未受到损害之前,请你及时的去弥补他……”

          “哦,骑士的守则啊……啊哈哈哈哈”尤戈森大笑了起来,他的同伴不时时机的跟着大笑。

          “这个可很有说服力呢,你这个老古董是不是来自上个世纪?不过,骑士先生,如果我说不呢?”尤戈森双手叉在腰间,嬉皮笑脸。

          “……”华兰吉斯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嘿,既然你没那个本事,就别来打扰老子找乐子,小子,我看你居然对那小乞丐鞠躬,就知道你小子他妈的也是一熊包,识趣点滚开,不然的话老子拳头可是不认人的!”说着,尤戈森晃了晃酒坛般大小的拳头。

          看来有时候尤莱特说的对,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真是不可理喻,你跟他说道理,不如对着一头牛说,他们唯一认识的就是你的拳头,唯一清醒的时候就是掉了三颗门牙折了两根肋骨之后。华兰吉斯叹了口气,他想不用武力是难以让这个家伙屈服了……只是对方人多势,这家伙又长的五大三粗虎背熊腰,比自己高了何止两个脑袋,真要是动起手来……

          “啊哈,你们那么多人在干吗呢?很热闹嘛……”一个懒懒的声音传来,华兰吉斯心中一喜,尤莱特,这个家伙终于醒啦。

          尤莱特被屋外的吵闹声惊醒,一出门就看见华兰吉斯手里抱着一大堆的食物,心里狂喜,平时总埋怨这个大少爷笨手笨脚的什么都做不来,没想到今天那么争气,弄了那么多好吃的,刚想上去“帮忙”解决到一些,却发觉气氛不太对,怎么还有个傻大个对着华兰吉斯横眉瞪眼的?想也不用想了,这小子又在“发扬”他的骑士精神,不知管了哪门子闲事,闹的又要挨揍了。

          “关你什么事,小子,让开点……哎哟……”尤戈森的一名同伴觉得尤莱特不知好歹,想很“善意”的劝他离开,只是尤莱特也不懂得先礼后兵是个“骑士”应该有的风度,一下子就把他的手臂扭脱了臼。

          一见同伴受伤,那还了得?尤戈森的一帮人鼓噪起来,纷纷卷袖子拉开了架势,就要上前把尤莱特一通好揍。

          尤莱特很轻松的闪开一人,空闲之余还打了和哈欠,然后对着华兰吉斯说:“喂,这是第几次我帮解决这种问题了?恩?想想清楚?要是你希望我继续为你服务的话,废话少说,欠你的八个金比尔就算我的辛苦费啦!”

          华兰吉斯笑了笑:“这种角色也需要八个金比尔?太看得起他们了吧?”

          “这倒也是……那四个好啦,不能再少了。”说着尤莱特又将一人打的倒飞出去,唏哩哗啦的撞到一大堆杂物。围观的候补骑士们喝起彩来。

          尤莱特左右开弓,会馆里顿时乒乒乓乓,好不热闹。有了尤莱特助拳,华兰吉斯底气足了不少,而尤戈森看着自己五六个人都对付不了一个尤莱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恼怒之极,他决定先解决掉眼前这个白面小生,而后再找那半路杀出来的家伙算帐。

          “你去死吧!”他提起那硕大的拳头,对着毫无防备的华兰吉斯的面门直捣而下,但拳头直到一半的路,却怎么也前进不了了。那个小乞丐,莫特维拉的那奥比斯,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两人之间,只是用一只手掌,便顶住了尤戈森势大力沉的这一拳。

          “你……”尤戈森还没表达完他的惊异之情,那奥比斯的另一只拳头便又快又狠的击在他的鼻梁上,响起一股轻微的骨头碎裂的声音。尤戈森倒退了好几步,捂着鼻子哇哇的乱叫。

          华兰吉斯心道好险,否则鼻梁断的就是自己了,感激的望了那奥比斯一眼,岂料那家伙根本不领情,瞪了华兰吉斯一眼,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华兰吉斯心里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这个小家伙的脾气也太大了点,刚才不就错把他当乞丐了嘛,没想他还生气呢哩!自己还好心他出头,可他倒好,弄的跟自己全无关系一般,此刻临阵脱逃,扭头就走,太没风度了。

          可现在来不及去生那奥比斯的气了,尤戈森怒吼着跳了过来,眼睛充满血丝,被鲜血染的一塌糊涂的面孔看上去可怖之极,华兰吉斯论身材论力气可不是尤戈森的对手,只好东躲西藏的,跟他捉起了迷藏,那尤戈森已经被怒火烧坏了脑子,也不管是谁打的他那一拳,反正华兰吉斯和那奥比斯都是一路货色,找到谁就先掐死谁。

          别看尤莱特说的轻松,其实他们对付并不是那些市井小混混,而是正儿八经的受过严格格斗训练的见习骑士!对付一两个不算什么,可五六个人就有些麻烦了,尤莱特也不是铁打的,一会儿也是气喘吁吁,又挨了好几拳,脸上肿起了老大一块;华兰吉斯好些,却连碰都不敢碰尤戈森一下,只是一个劲的跑来跑去,这样不相上下,也不知道这场混乱该怎么收场,旁观的见习骑士们哈哈大笑,看的有趣,一个劲的瞎叫起哄。

          围观的人中有两名胸前别着红色玫瑰徽章的见习骑士,嘻嘻哈哈的看了一会,其中一名满头金发的说:“你看,那个帅哥可真是灵活的很,看来身手不错。”

          另一个满头红发,相貌居然长的跟先前说话的一模一样,他点点头:“恩,那么长时间,呼吸也不见急促,他的实力恐怕决不在那个尤戈森之下,呵呵,他是逗尤戈森玩么?”

          “另一位……哈,一个人对付六个,还真的很耐揍,被打了那么多拳,也不知道疼不疼。”

          “你认为他真的实力就是如此么?恐怕是故意的吧,看他被打的很惨的样子,可似乎还满不在乎哩!别忘了他刚才一出手就扭断了一个家伙的手臂……”

          “那种手法……那个专门攻击人身体关节的古怪招数!父亲多次提及的……是那个人!”黄头发轻声的惊呼起来。

          红头发的沉呤了一下,一脸的严肃,说:“不要紧张,那人不会那么年轻的,嘿,只露了一点底,还不能那么确定,但这可值得注意,怎么样这个人很有趣呢,我们是不是该帮助他们一下?今天运气还算不错吧?”

          黄头发笑了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挤进圈子,黄头发大声的说:“身为骄傲的骑士,那么多人欺负两个人,不觉得惭愧吗?不如加上我们两个,这样才算公平点。”红头发的“嘿嘿”笑了几声,“我们是来自摩尔的费兰那和卡斯兰特。”

          尤戈森心想今天是怎么啦,全世界都跟老子过不去?先是这个华兰吉斯,后又要来两个笨蛋?他带着恼怒的目光看向两人,却看见他们胸前别着那枚艳红的玫瑰徽章,一下子愣住了,而后脸上堆满阿夷奉承的笑容:“是温克尔曼家的两位少爷来啦,哎呀,怎么您们要……”

          “温克尔曼!”围观的见习骑士们纷纷议论起来,同时脸上都显出敬佩和羡慕的神情。

          温克尔曼家族在米特拉斯太有名了,要是问起现今皇上陛下的姓什么名什么,这些只知道舞刀弄棒的年轻人可能没几个说的清楚,但若是提起温克尔曼家族,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每个人都会带着崇拜和敬仰的的神色告诉你:温克尔曼既意味着荣光!

          这句话出自米特拉斯上一代帝王奇安・奥普瑞斯之口。帝国历1689年,奇安大帝为抗击强大的异教徒的撒拉逊帝国的侵略,亲率十万大军北伐,结果误入埋伏,十万大军烟消云散。危急之时,玫瑰骑士比利・温克尔曼率领一百十八名族中子弟掩护先王突围,在落泉谷与追兵一场大战,一百十八名子弟全部战死。回到后方援军阵中的奇安大帝听闻比利温克尔曼战死之时身体尤自不倒,撒拉逊人畏惧其悍勇而将其五马分尸抛入落泉河中,不由的悲痛万分,当即宣布授予比利・温克尔曼“忠义骑士”的封号;又因比利・温克尔曼生前极其喜欢玫瑰,便亲手在落泉河中为其撒下无数红玫瑰花瓣,以祭其在天之灵–一时间举国动容,人人皆叹帝王的爱才之心。从那时开始红玫瑰成为温克尔曼家族的象征,族中子弟皆佩带红玫瑰徽章以纪念这个家族的英雄。奇安大帝又见到温克尔曼家族前来接受赐封的只剩群孤儿寡母,更是辛酸不已,流着眼泪说“温克尔曼既荣光。”从此温克尔曼家族忠义之名传遍天下。

          而后温克尔曼家族中又有无数热血子弟为国血洒疆场。帝国历1705年,北方狼烟再起,温克尔家族再次封旨率军前往北方前线。比利・温克尔曼之子波拿・温克尔曼为救援被撒拉逊人十万大军围困半年之久的莫特维拉要塞,孤军深入,在前有强敌后援不利的境地下,被敌人重重包围,波拿・温克尔曼死战不降,终于最后因兵尽粮绝自刎而亡。噩耗传到王都,奇安大帝大怒,不问青红皂白的下旨枪毙了二十多名作战不利的将领,并以国葬之礼厚葬波拿・温克尔曼。

          帝国历1713年,奇安大帝再次北伐,温克尔曼家族年轻一代也已长大,为报家仇国恨,温克尔曼家子弟又自请为前锋军,在战场上所向披沥,屡建战功。期间的佼佼者便是被称为千古一人的不世之才、有着帝国第一骑士之称的皇冠骑士度沙・温克尔曼!此人十八岁时候在见习骑士选拔中以各项成绩均为第一的出色表现进入骑士团,同年便因战功进阶为骑士;二十一岁时候在复古的骑士大赛中击败各路好手而勇夺第一骑士的名号;到了他二十三岁那年跟随奇安大帝二次北伐,居然率领一十八骑勇闯撒拉逊人腹地,袭杀撒拉逊首领克巴长老,造成群龙无首的撒拉逊帝国联盟土崩瓦解。立此奇功之后奇安・奥普瑞斯陛下授予其代表着帝国骑士最高荣誉的皇冠骑士称号和伯爵之位–这是温克尔曼家族的第三十八个骑士封号和第九个爵位。但天妒英才,第一骑士在二次北伐次年就死于伤病,奇安大帝为此伤痛欲决,居然三天不上早朝,而后世传说奇安大帝之所以在度沙・温克尔曼死后不久就驾崩了,也因过分伤心有关。但不管怎么说,现今人们谈起温克尔曼的第一骑士和忠勇之举,无人不翘起大拇指夸赞到:“一门子英雄好汉!”

          而温克尔曼家族另一项为人称道的家规就是:决不依靠家族的影响力取得高位。每位家族成年男子都要从底层做起,参加骑士团成为一名普通的见习骑士,而后要依靠自己的努力取得成就……这点比起米特拉斯的各大豪门家族来说,无疑最让人尊敬和让人佩服的。

          黄头发的是费兰那,红头发的是卡斯兰特,两个人似乎早习惯了人们的惊叹和羡慕的眼光,气定神闲的微笑着看着尤戈森,费兰那道:“你说呢?”卡斯兰特接着说:“还不快滚?”

          尤戈森对两人十分忌惮,强忍住怒火,塌了的鼻子结合他那张扭曲的表情实在是滑稽无比,他恨恨的看了华兰吉斯,呸的吐了口痰,挥了挥手,“今天给两位少爷一个面子,我们走。”说着,捂着鼻子,带着一帮人气呼呼的离开了。

          华兰吉斯整了整衣服,又快速的梳理了下头发,还好,自己的形象没遭受什么重大摧残,比尤莱特好了不知道多少–那家伙脸上肿了老大的一块,嘴角挂着血水。他感激的对着温克尔曼家的两位说:“谢谢。”又行了一个骑士礼。

          “干吗那么客气,助人为乐是骑士应该具有的美德。”费兰那笑着说,卡斯兰特又接口说:“我们很佩服你们的勇气,为同志挺身而出,捍卫荣誉,很了不起。我们想和你们交个朋友。”

          “是么?”华兰吉斯受宠若惊,能和四海闻名的温克尔曼家家族的人交上朋友,对于他这个来自乡下的小小见习骑士实在是份莫大的荣誉,他欣喜之下,招呼他的同伴:“快来尤莱特,这两位是温克尔曼家的人!知道么,度沙・温克尔曼就是他们家族一员,还记得吗?我常常跟你提起的,我们所有骑士的偶像,那个第一骑士度沙・温克尔曼?”

          可惜他的同伴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随口的应了两声,便弯下腰去,把华兰吉斯散落在地食物一一拣起,而后头也不回的回了房间。华兰吉斯有些气愤,这个尤莱特也太没礼貌了,于是带着歉意的对着两人说:“实在不好意思,我的同伴是乡下人,什么也不懂……”

          “没关系。”费兰那大度的笑了起来,握着华兰吉斯的手,和他东一句西一句的攀谈起来;卡斯兰特却一言不发,望着尤莱特的背影,若有所思,嘴边挂起了一丝奇异的笑容。

          忽然远远传来一阵号鼓齐鸣声,有人大叫:“传令官来啦,大家准备集合啦!”所有看热闹的见习骑士们顿时群情激昂,纷纷涌出会馆,费兰那松开华兰吉斯的手,笑着说:“好啦,我们暂时要告别一下了,此一去可能天南地北,但别忘记我们是朋友了……再见吧,我的朋友。”

          华兰吉斯激动的点点头:“好的,朋友!再见!”

          #22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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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近卫骑士团与圣教骑士团

            驻地外的那个偌大的广场上,站满了见习骑士们,他们围住一个临时搭建的大高台,上面坐着几名衣着华丽的军官,其中一人正在大声报着名字,被叫到的人走上台去,在几人面前分别进行登记,而后领取了一把长剑和一件骑士袍,有些登记好的人特地在走下高台前得意举起长剑和骑士袍,而台下的那些见习骑士们则大声的鼓掌和叫好–那些骑士袍是有不同颜色的,也是代表这些见习骑士们将被分配到哪些骑士团里。

            这是个神圣而光荣的时刻–每个在场的见习骑士们都这么想着,有些人甚至因为兴奋而流出眼泪,的确,帝国中想成为无上光荣的骑士的年轻人有何其多!而能通过层层选拔和无数试炼的又能有几个!尽管还不能算正式的骑士,但走到这一步已经是圆了大半个梦想,也许未来不久就可以在皇帝陛下亲自主持的册封骑士的典礼上见到他们。回想起那些日日夜夜的艰苦的历程,也许那些眼泪是因为感慨过去而情不自禁流下的吧。

            尤莱特打着哈欠,似乎对使得群情激昂的气氛无动于衷,还是那副不怎么在乎的表情,对于他来说,当不当骑士更本无所谓,只要是能有份体面且报酬不错的职业就可以了,无奈他除了小时侯打架厉害,没什么一技之长,多亏他这个小时侯的玩伴–华兰吉斯少爷却是个十足的骑士迷,当华兰吉斯对着尤莱特天天烦叨骑士骑士如何,尤莱特更本没在意那些什么光辉伟绩,惟独对“骑士拥有……皇上赐予其无数的财宝领地,以表彰他对信仰对国家的贡献”大感兴趣,没想到发财也是那么“简单”的啊。

            “德德里安・尤莱特,雷那郡的德德里安・尤莱特”,台上终于叫到尤莱特,华兰吉斯激动万分,目光坚定的看着尤莱特,衷心的为他感到高兴–这么一个事事不求上进的家伙,没想到,真没想到却通过了那艰苦万分的骑士之路,与他一同接受见习骑士这个准骑士的光荣称号……但要是他知道尤莱特的真实目的,恐怕非气的吐血不可。这对好友发自内心祝贺的欣喜目光,炽热无比,却让尤莱特感到心惊肉跳,浑身打冷战,“这小子没吃错什么吧?”尤莱特想着。

            上了高台,一个军官看了看手中表格,笑着说:“好啊,小子,你运气不错,近卫骑士团,恭喜你。”

            “近卫骑士团?”尤莱特没感到什么特别高兴的,问到:“那是干什么的?不是拉得森之鹰骑士团么?”问着他看了看高台边上挂着的一面黄色的骑士团旗帜,那上面绣着一只神态彪悍的双头鹰,正是拉得森之鹰骑士团的团旗,尤莱特一直想去,不仅是因为那个骑士团显赫的声名,更重要的是他觉得那个骑士团的袍子比较好看,穿上后一定很威风。

            那个军官惊异的看着尤莱特,说:“啊,近卫骑士团,别人想去也去不了呢,你要知道,近卫骑士团是皇上亲自统帅的骑士团呢!这可比别的骑士团拥有更高地位和更强实力呢!老实说,不是精锐中的精锐,是很难进去的?恩……”那个军官翻了翻表格,更惊奇了,“咦,小伙子,你成绩不怎么样嘛,各项指标刚合格而已……怎么就被编入近卫骑士团了?这个……恐怕搞错了吧?”

            这会该尤莱特不高兴了,“什么啊,那些指标啊成绩全是扯淡,哼哼,没过人之处岂敢来这王都?我只是懒得在考核的时候尽全力,我的目的嘛,是成为光荣无上的皇冠骑士!嘿嘿,你们看好吧,关键时刻,我可让你们都要刮目相看哩!”

            那军官笑了起来:“小伙子,有志气是好的,但愿你说到做到。”

            尤莱特一仰首:“那是一定的。”忽然心念一动,“请问,这近卫骑士团既然是保护皇帝陛下的,那么是不是也包括在连皇宫里站岗的?”

            军官呆了呆,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当然不是,那是皇家卫队的事情啦,近卫骑士团嘛,只有皇帝陛下御驾亲征或者出巡的时候才出动呢,平时就驻扎在王都之内,也负责王都守备任务。”

            “哦……”尤莱特觉得有些可惜,要是能到皇宫内站岗巡逻什么的,说不定又能见到菲拉尔公主了。

            尤莱特走下去之后,那个军官趁着下一个见习骑士还未上来之际,把尤莱特的简历表给旁边的同僚,叹了口气:“哎,成绩这么糟糕居然还能当上见习骑士?而且还近了最精锐的近卫骑士团?肯定这小子的背景深着呢,现代的风气啊……只要有权有势,这么个垃圾也能混成骑士。”

            另个军官打了个哈哈,“老兄,这你可就不知道了,这还算好的呢,至少这位成绩马马乎乎还算合格,我还知道更夸张的呢,你听说了那个XX大婶的二姨夫他小舅子的那个傻瓜儿子?大脑痴呆,都能……”

            这军官还没说完,身后就有人轻轻的咳嗽了声,一名胸前挂满勋章的老将军不知道何时来到这高台上,所有的军官们赶紧站起来,行军礼。台下也有认识那老将军的人,轻声的惊呼:“他是近卫骑士团的骑士长!冯森・波特曼爵!”

            “什么?他就是当年第一骑士度沙的恩师,北伐的英雄冯森・波特曼男爵?”渐渐的惊呼声从小范围的议论,象水中的涟漪一样扩散开来,变成阵阵的欢呼声,老英雄面对这些几乎都是听着他的传说长大的见习骑士们,习以为常,只是很有威严的点头致意,甚至连手都懒得举下–这是因为他很讨厌被人拥戴甚至欢呼,这个老骑士老英雄正和那个华兰吉斯一般,是将“骑士的守则”作为行事处世的唯一标准,而骑士守则上明白无误的写着:“……骑士要谦逊有礼,拒绝一切虚浮的赞美和称颂,因为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一个骑士再普通不过的职责而已……”他自以为清高,不过好象又忘了骑士守则还有那么一条“骑士任何场合都要彬彬有礼,尊重对方,决不可让对方感到冷遇。”

            当然当然,讨厌归讨厌,可七分讨厌里还多了三分欢喜,毕竟人都喜欢听好话,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何况这骨子里其实自负自傲的一塌糊涂的老头。

            老骑士“应付”完了这些狂热崇拜者们,便伸手将尤莱特的简历表拿了过去了,蹙紧了眉头,说:“这是怎么回事?这么个废物也能进近卫骑士团?这不是给近卫军丢脸么!”

            “不知道啊。”看着老骑士发火,两军官急忙辩解,“这人是……是……诺亚将军亲自推荐的,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诺亚?那个老糊涂蛋又想干什么?以前出了个度沙・温克尔曼,搞的大家鸡飞狗跳的,现在怎么他又想故技重演,再塞个白痴进我的近卫骑士团?”老骑士咕囔着,眼角浮起笑意,象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既然是诺亚将军的推荐,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愿这笨小子可别让我失望。”老骑士刚想将尤莱特的简历还给军官,忽然省起了什么,把简历卷了卷,塞到自己内衣的暗袋里。

            接着是华兰吉斯,老骑士看了看华兰吉斯的简历,又仔细端详了他好一阵,而后开口问到:“小子,你的成绩可都是优啊……真是难得一见,能通过严格的选拔已属不易,而每个项目都是优那更是难上加难,恩,了不起。”

            华兰吉斯的脸一下红了,老骑士大喜,好样的,骑士要时刻记得谦逊自勉,脸红就说明他谦逊到都听不得夸奖的地步,实在是太符合老骑士的胃口了,年轻人嘛,就要这么懂得惭愧,俗话说江湖之外还有大海,高山之上还有青天,可不能被夸了几句就乐的屁颠屁颠的不知东西南北了。

            老骑士看了看他的分配去处,赫然标明是圣教骑士团,心里老大个不开心,心想这圣教骑士团搞了半天不过是那个无聊讨厌的大主教鼓弄出来用来撑门面的花瓶队伍罢了,怎么会让这么个优秀人才去那里?便对着负责登记的军官说:“这么个人才被分到圣教骑士团?没搞错吧?他妈的上面的那帮混蛋都在干什么?白痴进近卫骑士团,高才生去二流的烂队伍圣教骑士团?不行!”说着提起鹅毛笔,重重的将“圣教骑士团”划掉,填上“近卫骑士团”,“好了,今个起你就是我的人了,小伙子,好好干,我看好你!”

            华兰吉斯的脸更红了,一半是因为老骑士的夸奖,还有一半,是因为他不用和他的好朋友–德德里安・尤莱特分离了而兴奋的。

            米特拉斯国教—-双神教大主教雷得・乔那匆匆的走进王都大教堂的忏悔室,看看左右无人,急忙拉下忏悔室的窗帘,掏出块手帕,不断擦拭肥胖的脑门上渗出的汗水。

            “不,不好了。”他喘了好一会气,才开口说。

            “怎么了?我敬爱的大主教?”忏悔室的另一端,一个年长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温和的传来。

            “华兰吉斯,那个小家伙,他……他没被分进圣教骑士团。”

            “哦……”那边的声音沉默了一会,“怎么回事。”

            “是老冯森,那个老顽固老疯子,他擅自改动了分配表,把华兰吉斯分进了自己的近卫骑士团。”大主教愤然的说。

            “那么说来以后华兰吉斯就是老冯森的人了?呵呵,那样子就麻烦了。”

            “是啊,我要去抗议!他把皇上亲自御准的分配表当什么了?他想改就改?不行!我一定要以主的名义来质责他……”

            “得了,主的名义?哼。”那声音中充满了不屑,“你别忘记,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你虽然贵为大主教,但现在米特拉斯自奇安大帝起,教会权利就被大大削弱,彻底被剥夺参议朝政的权利。说难听点,你,大主教雷得・乔那,现在已经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了,米特拉斯上下除了些坚贞的教徒之外,谁还把你当回事?你去老冯森那里抗议,恐怕得被人抬着回来吧?”

            “这……”大主教想起脾气暴躁的老冯森早对自己看不顺眼,这一去闹恐怕真会挨顿他的老拳,大大的不划算。

            那声音又接着响起:“还有,为了一名小小的见习骑士的归属问题,就这么大肆喧闹,怎么,大主教?你是不是惟恐不乱,非要闹到天下人皆知的地步么?你是不是想把我们的计划都公布于众,闹的大家都人头落地不可么!”

            大主教一哆嗦,他感觉到了那个声音中的怒气,于是惶然的说:“是,是,我,我考虑的不周……”

            “算啦,要不是你没用,奇安大帝也不会放心让你登上这个大主教的位置的。”

            大主教脸部肌肉一抽,不悦之色浮现无疑,但隔着栅板,对面那人并未看见。

            “那么我该怎么办?”大主教随后问到。

            “只不过更费点周折而已!”那声音充满了自信,“我将会亲自过问此事,现在,大主教你就不必费心了。”

            “哦,可是……”大主教又考虑了好一会,终于鼓足勇气问到:“原本想借成立圣教骑士团之际将那小子掌握在手,但现在这么做已经没有意义,而新成立的圣教骑士团不是成了鸡肋了么?”

            “哼,你是在心疼你那点金比尔了吧!”

            还真是一针见血。“……不,不,我……”大主教说是也不行,不是也不行。这个以教会的名义组建的圣教骑士团不属于帝国军的编制,所以掏钱出资的大头自然是他这个大主教了,这么一大笔钱可真让他心疼的几个晚上没睡好呢。

            “放心,圣教骑士团成立是有目的的,你真的以为只是为了华兰吉斯一个人而组建的么?你也太无知了!”那声音毫不客气。

            “这个……为什么啊?”大主教有些疑惑,他本来还指望华兰吉斯的事情没成功后就把圣教骑士团解散了,那么也好挽回点损失。

            “我们已经把倾向我们一边的那些中小贵族的子弟都安排了进去,你还不明白么?”那声音的怒气更甚,看来对这个白痴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了。

            “啊……”大主教其实并不白痴,他立时明白这等于借着他的名义来组建私人武装啊!他开始害怕起来,这样的话可是谋反之罪,自己可是首先齐冲!是要掉脑袋的!

            那声音的主人很快就察觉到大主教的疑虑,又变的和颜善气起来 :“大主教,你别忘记,你是个虔诚的教徒,是双神在人间的代理,你必须效忠于你的信仰与你的真正主人—-万能无上的创世双神卡拉与加缪,而非现在任何一位君主!而我……和我家主人,正是双神的使者,是为了惩罚那些丧失信仰背叛双神而导致大陆战火迭起的君王们而降临的,我们为将世界重新变回美丽和平的史前世界而来,你早就看到我显露的神迹,你还想怀疑我们的真伪,从而接受神的处罚吗?”

            大主教冷汗直下,他想到了一些令自己恐惧不已但又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尽管看来有些荒谬,但他无法不承认那是事实,于是他诚惶诚恐的说:“是的,我明白,作为双神的仆人,我必将竭尽全力执行神的旨意。”

            “那就好,可别以为圣教骑士团是为了供你耍威风的花瓶!当然,具体的如何操作你就不必操心了,我们将安排一切,你只要按照我们的指示去做就可以了。”

            “明白,我明白……”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大主教,那么再见吧。”

            “愿双神赐福与你我。”

            走出忏悔室,主教大人心里万分失落。在这个神秘人的怂恿下,他向皇上提出了建立圣教骑士团的建议,说白了他那时的想法就是搞个象皇家卫队那般威风的仪仗队而已,供自己耍耍威风扔扔派头。不知道这个提议为何很快就被御准了,而且让他大吃一惊的是按照正规的骑士团规模组建的,只不过由教会出钱而已。但正规骑士团的花费是非常之巨的,差点让这个富的流油的大主教倾家荡产,心痛的不得了。现在他明白了,自己不过被那神秘人利用了而已,借着自己的名头组建起了一支正规军!那神秘人与其背后的势力恐怕是非常厉害的,想来上面会那么爽快的答应也是他们活动的结果。至于他们到底是何目的,他也隐隐有了察觉。

            他无奈的被卷进了一场阴谋之中,这个阴谋带来的危害,恐怕非现代人所能理解的,是的,神之奇迹,上古时代的传说之纪元又要来临了。

            “双神啊!这真是您们的旨意么?”大主教最后叹到。

            主教大人想了一会,觉得实在是无聊之极,让这点事情伤神,也太不值得了。反正都已经发生了,他也上了那条贼船了,再回头也是不太可能的,既然如此,何必想那么多呢?人生短暂,双神只不过是两个泥巴像,管他呢,还是及时行乐的为好。于是他又开始想那些来自雷那的那些妖娆舞女的曼妙身姿,那些带着挑逗性的眼神和令人无法忘怀的声音……哦,今晚那些女子将在奥兰特伯爵家表演,私下里伯爵已经信誓旦旦的保证少不了他这个大主教的,嘿嘿,到了今晚到伯爵家的密室里,叫上最漂亮的那么几个…………想着想着,大主教眉开眼笑,甚至有些急不可耐了。

            不过一个讨厌的人影打断了他漫想。那是一个全身都躲在黑袍里的人,大白天的还把帽兜翻起来戴在脑袋上,给人感觉他似乎不想被人看见面目似的。他此时就等在角落的阴影中,见大主教走来,急忙迎了上去。

            “是……巴可?”大主教看着这个人,有些诧异,“你不是在爱迪岛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人没有回答,而是机警的左右看了看,大主教明白他的意思,急忙拉着他来到一处偏僻的暗室里。

            “主人!大事不好了!”巴可确定没有闲杂人等之后,急忙说。

            “什么事情?”

            “我们在爱迪岛私自开挖钻石矿的事情,似乎被上面的人知道了,而且还派了密探前来调查呢!”

            “啊!”大主教一惊,冷汗随之流了出来。

            米特拉斯是大陆有名的宝石出产国,依靠宝石交易,米特拉斯自古就是大陆的商业中心和富裕的代名词。因此米特拉斯对宝石矿区的管理非常严格,严禁私人开挖宝石矿,违者将被处以极刑。但就是如此,甘冒掉脑袋风险私自开挖的小矿厂还是屡禁不止,在利益的驱动下,很多人都是不怎么在乎性命的。

            教会尽管地位极高,但是不允许从事任何商业活动,教会的经济来源大多是依靠皇上的拨款和商人和贵族们的捐赠。不过那只是表面而已,其实自古以来教会就拥有大量的地产以及商行,以委托的形式交于他人去做,这是个大家见怪不怪的现象,千百年来上面也都是睁眼闭眼的,只要不出格也不会真的来查究什么。在上代帝王奇安大帝成功的削弱了教会的权利之后,顺便也剥夺了教会名下的所有钻石矿的所有权,这样一来,教会的收入几乎减少了三分之二,这点是过惯了舒适富裕生活的教会高层们所无法接受的,于是表面上交出了矿厂所有权,暗地里却又开设了不少—-当然是以更隐蔽的方法,比如把掌握的矿脉情报给予关系良好的官员或者有开矿许可的商人,而后享受每年宝石交易的抽成;又或者下疏通搞到许可,在自行指示心腹以一个普通商人的名义去经营管理,收入嘛,则一分不少的流进自己的腰包。

            组建圣教骑士团需要大量的资金,大主教雷得・乔那觉得资金周转不那么灵便了,于是采用了第二种方法私开了钻石矿。一旦被查出那些矿厂与教会有瓜葛,那么这个大主教之位不保不用说,可能连小命都要丢掉,现在这个年代再也不同以往,大主教再也没有什么特权了,在君主眼里只是用来蛊惑人心控制教民的工具而已,要废要立都是一句话,何况是冒着那么大的罪名行事呢?

            “那怎么办?”良久,大主教才回过神来,几乎是哭着问。

            “大人!在下觉得事态严重,所以自做主张的先毁掉了一些证据,而后对那个密探……”说着巴可阴森森的笑了笑,做了个砍脑袋的手势。

            “你杀了他?”

            “没………不过我已经派人去办了。”

            “那……那……那不要紧么?”

            “大人,现在是非常时刻,如果那密探将证据查到手,你我都死无葬身之处啊!”

            “对……对……”大主教心乱如麻,六神无主,这个时候只能任由巴可去做了。但到底是经历不少大风大浪的人,很快他就定下心来,想了想,又问:“那么事情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我们只知道那人是安吉尔家族的一员,非常的棘手,安吉尔家族在爱迪岛的势力是非我等所能及的,所以暗杀了他几次都未成功。至于他了解我们多少,属下惭愧,还不能肯定。”

            “安吉尔……”大主教皱了皱眉头,“不是那个米特拉斯最大的钻石矿主么!哼,他存心找我们茬来着,就怕我们抢他们的生意?”

            “是的,而且那人与军务府机要处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军务府……连机要处都插手了啊……他们难道……”大主教觉得一股寒气涌上心头,“难道是冲着我来的么?”

            “但大人您放心,现在那小子似乎回王都复命了,一出了爱迪岛,嘿嘿……我已经派了不少得力的手下,绝对不会让那小子活着回来!”

            “那就好……”大主教脸色惨白,口中虽这样说,但内心却更加恐慌了。

            军务府机要处是干什么的他很清楚。军务府与内务府、外务府合称三府,加上个教会、立政会就是三府二会,顾名思义,内务府负责帝国内部的建设、商业的发展等等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外务府是负责帝国外交方面的事宜;而立政会原本是一些对帝国的政策、法律有疑问的贵族们聚集开会讨论是否联名上书的自发性机构,但奇安大帝觉得这样做非常的好,可以通过立政会来检测自己的施政是否合理,于是将其也列为正式的帝国机构之一,行使监管权和质疑权。教会就不用多说了,实质上它已经在帝国决策机构里没有什么影响力,只是信男善女太多,搞个空架子放在那里而已。

            军务府负责的是帝国军事与安全方面的事宜,军队的训练、征集、装备;作战时候的指挥、调动等等,还有就是对每个国家都万分重要的军事情报事宜,也归军务府管。而军务府的机要处,说简单点就是个间谍机构,虽说是从军事情报机构发展而来,但时至今日,其职能范围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军事情报的范畴,各行各业百孔不入,自身也是无所不能,只要想的到的,它都有办法做的到。由于其的身份特殊及重要性,所以它只对皇上陛下一人负责,俨然有与三府两会分庭抗礼之势。按惯例这样的机构应该独立出来自成一系,但又因为其性质所定不便公开,所以一直挂靠在军务府名下。

            连帝国的间谍机构都插手此事,就说明这不是一般的调查了。不是针对重要人物,不是有了皇帝的首肯,机要处起那个劲干吗?如此一来,杀了那个密探又有什么用?机要处还会接二连三派人继续查下去,机要处的神通广大与手段的毒辣自己也是有所知晓的,这会自己是肯定逃不掉了。但自己是如何被发觉的?大主教觉得自己一向小心,做事也是谨慎无比,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难道是自己和那神秘人的事情被上头知晓了?

            想到这里,大主教觉得腿一软,一屁股坐倒在一把椅子上。他觉得要大祸临头了。

            #22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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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强盗美少年

              “你为什么又和我在一起?”

              “为什么我就不能和你在一起?”

              尤莱特斜着眼睛看着华兰吉斯,最后象是认命般的叹了口气。他早该有这个觉悟,自打他还是光屁股孩子的时候这跟屁虫就甩不掉了,尤莱特还真有早知如今何必当初的懊悔劲,看来可怜的尤莱特要被这家伙唠叨到死不可。

              “天意,双神对我们的眷顾,不是么?”华兰吉斯却兴致很高,对着沮丧的尤莱特说。

              “是啊,被你缠上可真是我他妈两百辈子修来的福气。”尤莱特皮笑肉不笑的说。

              华兰吉斯却听不出这是反话,大笑起来:“什么啦,我们说不定已经做了两百辈子的朋友呢。”

              “那我岂不是倒霉倒了两百辈子了?”尤莱特心里暗想,但不可说出来,否则这小子少爷脾气一发作可就大大的糟糕了。

              此刻,两人正走在把临时驻地里的行李搬去城郊近卫骑士团驻地—-一个叫“宝石城”军营的路上。对于华兰吉斯能和自己分到同一骑士团里,尤莱特大为吃惊,有时他对双神那哥俩真有点犯迷糊,这也太巧了吧?为什么他做什么事情屁股后面总要跟着华兰吉斯呢?就象冥冥之中注定了一般,怎么甩怎么逃都扔不掉!要是这真是双神的“眷顾”……天,他可不想要这种眷顾!他可不要干什么事情都有个跟班的!他要自由!他要独立!他不要听华兰吉斯的唠叨!他也不要听华兰吉斯的说教!双神啊!你能理解一个被一个阴魂不散的影子烦了十九年的少年的悲哀么?

              不过华兰吉斯对他俩的友谊可不这么以为,朋友嘛,当然得干什么事情都要在一起,不是人们经常用“形影不离”来形容朋友间的关系的嘛?所以他认为只要干什么跟着尤莱特就是对的,就是够朋友的表现……于是自小到大,他从未怀疑过他的想法是否正确,当然也就不怎么在乎尤莱特的想法啦—-谁叫尤莱特冲动又没大脑,他跟着他自然是为了帮助他教导他,是关怀是爱是友谊的伟大,否则离开了他的“不断提醒”,尤莱特这个冒失的家伙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天大麻烦呢!

              但不管这两人怎么想的,有点却是改变不了的,尤莱特没甩掉华兰吉斯,也许这是个一生都不再有的机会。所以华兰吉斯仍旧享受着他们的“友谊”带来的感动—-好朋友,是无论什么事情也分不开的。

              米特拉斯帝国王都爱兰在古时候叫“宝石城”,是一座军事要塞,一直担负着防务帝国北疆的重任。挨着这个要塞的北边缓缓流淌的是米特拉斯的母亲河度那河,南方则是一大片荒芜的旷野。但随着时间流逝,一千年过去了,帝国不断的向北扩展,原本帝国最北边的要塞“宝石城”慢慢的成了中心地带,现今帝国的最北方则是数千公里之外的莫特维拉大雪山了。由于宝石城在古时候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一直以来就是连接现今米特拉斯南部与北部的各条交通要道的中枢,所以米特拉斯第十代帝王将“宝石城”立为新的王都。这样,又经过数百年的发展,原本宝石城要塞成了现今皇宫的最初版本,而向四周扩散的民居、商铺、剧场、集市……则形成了现在被称为“爱兰”的城市。

              这是座没有城墙的城市。原本古时候宝石城要塞规模就已经非常可观,成为新王都之后,也屡次加固扩建,城墙高大、固若金汤。但随着时代的发展,再坚固的城墙也抵挡不住大炮的轰击,城墙和古老的骑士一样,都被现代的军事家们扔进了垃圾堆里,而且城市与商业的发展也受到碍事的城墙的阻挠,于是没有人会再去整修城墙了,它的倒塌与拆毁变的再普通再必然不过,甚至连依稀的影子也不存在。现今人们很难分辨出来那些地方是原本的宝石城,而那些地方是新发展出的城区。

              华兰吉斯与尤莱特早就听说过王都是非常非常大的城市,它的规模与繁华程度是这个大陆名列第一的,尽管来的时候也见识过它的复杂和庞大,但现在这两个乡下人还是在感慨为什么要把一个城市建造的如此的大,因为他们发现都快走了一下午了,而他们根本就没看“宝石城”军营的影子。

              尤莱特又开始抱怨华兰吉斯为什么不跟接送新兵的官方的大棚马车一起走,而偏偏选择自行前往。华兰吉斯不想说什么原因,他不愿意和一大群人象群鸭子一样挤在大棚车上,这是他的一个小秘密,他害怕待在拥挤窄小的空间里,那样会使得他极不舒服甚至会导致窒息,这个毛病从小就有,一直无法克服。但他从来没对任何人提过,包括他最好的朋友尤莱特,当然,他在报名参军的时候也隐瞒了这点。

              而尤莱特以为华兰吉斯是因为少爷脾气不愿意和那些脏脏的粗鲁的家伙们待在一起—-那些出身显贵的见习骑士们都选择了自行前往,而且带着自家的马车或者骑着上好的马匹,也许是为了和那些少爷公子们别别苗头掼掼派头,所以华兰吉斯也买了两匹好马代步,但这是个多大的浪费啊!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那点钱要是给尤莱特潇洒潇洒,不知道有多么的暇意呢!

              尤莱特一直嫌华兰吉斯罗嗦,其实有时候他比华兰吉斯有过之而无不及之,特别是这种时刻,他开始抱怨之后就一直没停过,但华兰吉斯却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也不反驳什么,当成什么也没听见,只顾赶路。

              发了一通牢骚之后的尤莱特忽然想起什么,惊叫起来:“啊!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华兰吉斯倒是习惯了尤莱特反应的迟钝,那么半天居然才想到这点。不过他不会去计较什么,或者象尤莱特一样怨天尤人的抱怨个不停。他早在留意路上是否有行人或者路边是否人家,好去询问下道路。很快他就看见有个人影站在前面的道路中央,又蹦又跳的在向他们招手。

              两人策马来到那人跟前,均暗自称奇,那个向他们招手的人居然是个帅到了极点的少年!

              首先映入两人眼帘的是一头跳跃刺眼的红色短发,下面是一张洋溢着让阳光都黯然的俊美脸庞,而嘴角始终挂着灿烂调皮的笑容,一双大眼睛左顾右盼之间却不时的闪现灵活迷人的神采。

              华兰吉斯一直对自己的相貌很满意,他走到哪里都会引来无数羡慕赞叹的目光,但此时他在眼前那位之前怎么也自负不起来。如果说华兰吉斯是那种如同华美的大理石般传统的古典美男子,而站在路中央的那位则是那爱迪岛的阳光与大海般的热情与浪漫的结合体,活力四射,热烈迷人。尽管各有各的味道和优点,但棋逢对手对于很是在乎仪表相貌的华兰吉斯也不是那么舒服的事。

              尤莱特却悄悄的对华兰吉斯说:“你猜,那家伙是男的还是女的?”

              华兰吉斯瞪了尤莱特一眼,心想你胡说什么呢?不过也好奇了起来,从那小伙子的衣着打扮上看来应该是个男性,不过他的神态和动作实在很容易让人往异性方面联想,他跳动的时候大腿并拢小腿分别向外,一只手臂挥舞着而另只却抱拳放在胸口处……只有女孩才这么会有那样的动作。尽管他没尤莱特那么无聊,但一想到那美貌的小伙子是女扮男状的话……华兰吉斯有时觉得自己也挺堕落的。

              那俊美少年见到他们过来后,行了个礼:“你们好。”声音是又尖又细,有些怪异,说不上是男人还是女人的声音。

              “你也好!”两人的口气中透着无限的兴奋之情。

              那小伙子搞不清为何两人那么兴奋,呆了呆,又说:“哦,我想请两位帮这个忙。”

              “什么忙……”两人异口同声,兴奋后的渴望。

              那小伙子没回答,却围着两人的马匹转了转,又点点头—-华兰吉斯和尤莱特觉得莫名其妙。

              “好啦!”小伙子终于下了什么决定似的,“可以啦,来吧,跟我走,我有个朋友需要帮忙,他在那片树林里摔断了腿……”说着他也不管两人是否愿意,就一蹦一跳的向树林走去。

              华兰吉斯与尤莱特对望了一眼,尤莱特摆了摆手:“骑士精神!”

              还用说什么?骑士要对求援之人毫无保留的帮助。两人急忙策马跟随那小伙子进入树林。

              “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尤莱特朝着华兰吉斯挤眉弄眼的。

              “什么问题?”

              “那家伙是男的还是女的?”

              “……当然是男的!”

              “啊!为什么?”尤莱特张大着嘴巴,一副“你瞎扯”的表情。

              “笨蛋,他是个平胸……”华兰吉斯其实有时也并不那么古板沉闷,要知道他才十八岁,只比尤莱特小一岁,正是对女孩感兴趣的年纪。

              “靠,你小子观察的那么仔细啊!哈哈”

              “……”华兰吉斯觉得自己快下地狱了。

              走到树林深处,那小伙子看了看四周,很放心的吁了口气:“好啦,就这里。”

              “这里?”尤莱特不解的四周张望了会,“你的朋友在哪里?这里没人啊!”

              “哦……不好意思,我骗你们来着。”那少年笑了起来,象玫瑰花开,娇媚无比。

              “骗我们?”尤莱特不明就里。

              “是啊!我刚才在路上看有没有骑马的人来,没想到看见你们两个白痴,哈哈,所以编了个借口把你们骗到这里来……”

              “那么说你是想……”

              “没错!”少年脸色一变,浮起一股凶狠的神情,“打劫……嘿嘿。”

              这是华兰吉斯与尤莱特听到最荒诞最无聊的笑话了—-至少他们这么认为,两人愣了一下,而后哈哈大笑起来。尤莱特轻蔑的一摆手:“得了,胡闹什么,你先去买把刀再把内裤套在脑门上,这样我还相信点,就你这么个小不点,哈哈哈哈。”

              “你!”那少年脸上飞起阵红晕,“你去死!把马留下,饶你们性命!”

              尤莱特笑的更大声了:“哈哈哈,你先让我去死,再饶我的性命,这个可有点难度……”

              少年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他一咬牙,又说:“别管那么多,下马!然后滚,就这么简单!”

              尤莱特是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于是只好摇着脑袋,很有见地的说:“唉,这年头,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可真多啊!”

              华兰吉斯也忍住笑,说:“朋友,你要知道你抢劫的是什么人么?”

              “什么人?男人?难道你们是女人?是女人也照样抢!”少年气呼呼的说。

              尤莱特笑的快从马背上掉下来了。

              华兰吉斯摇摇头,一本正经的收起笑脸,说:“我们是伟大的米特拉斯近卫骑士团的见习骑士!你要是抢劫我们的话,等同于袭击官员,是要受到十年监禁的惩罚的!”

              “见习骑士?近卫骑士团?”那小伙子声音忽然柔和了下来,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两人来。两人被他那怪异的目光一扫,顿时觉得浑身发痒难受无比。

              “胡扯!胆敢冒充近卫骑士团!就凭这点我要好好教训你们一下不可!”那少年很快又翻了脸,气急败坏的叫着。

              “教训我们……哈哈哈哈,从来只有我教训人,没有人能教训我……哎哟!”尤莱特正准备再次取笑一番那小子,但忽然身形不稳,一个倒栽葱从马背上跌了下去。

              “怎么……”华兰吉斯大惊,还没等他问完,忽然觉得眼前一花,一样东西迎面飞来,正不偏不倚的打中额头,砰的一声,也一个倒栽跟头掉下马来。

              那少年则神气的站在那里,右手上两枚石子不断的抛上抛下,“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还不知道我梅拉的厉害!”

              尤莱特捂着鼻子站了起来,也顾不得风度,指着那少年的鼻子就骂:“你奶奶的小兔崽子,你暗算我!哎哟……都出血了!”

              “暗算你又怎么样?”梅拉翻着白眼,一副你能把我怎么地的样子。

              “你你你……”尤莱特气急,抢上一步,迎面就是一拳。

              梅拉轻巧的转了个身,尤莱特一拳击空,人也向前冲去,梅拉不失时机的伸脚一绊,尤莱特一个踉跄,又趴倒在地。刚想从地上爬起,梅拉笑吟吟的从怀中掏出把遂发手枪,顶在尤莱特的脑门上。

              “哼,识相的就留下马匹滚蛋!你们和我斗,还差着远呢?”梅拉一副胜利者的表情,拿着抢在尤莱特面前晃来晃去“我可不保证这玩意会不会走火哦。”

              这下气愤激动的两人忽然冷静了下来,尤莱特立马双手高举,脸上一片讨好的狐媚之色,“哈哈,哈哈……您说的对,说的对,我和你斗,差远了,差远了……你可千万别乱来,我怕……”

              华兰吉斯暗自摇头,这个尤莱特也太不争气了,骑士能低下他们高贵的头颅么?特别是在这种危急时刻!于是他清了清喉咙,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高声喝道:“你妈妈没教你半路抢劫是有志气有理想有品位的少年人所羞于做的事情么?”

              梅拉象看见了一个怪物一样盯着华兰吉斯,“你说什么?”

              “我说抢劫是不好的,有教养的年轻人应该自力更生,应该用劳动换取钱财食物,而非靠这种手段,所以我想请你在错误还未成为事实之前,赶快离开。”

              “……”梅拉翻了白眼,做了个不可理喻的表情,“哪来那么多废话,在罗嗦小心我一枪蹦了你!”

              “骑士绝对不会向威胁低头!”华兰吉斯说的斩钉截铁,还特意向前走上了一步。

              “你……你别过来!否则我真的开枪啦!”梅拉急忙把手枪指向华兰吉斯,脸上露出一丝慌张。

              “你不会开枪的!”华兰吉斯又向前走了一步。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开枪!”

              “你的眼睛出卖了你……”华兰吉斯露出个足以迷倒万千少女的笑容。

              “眼睛?”梅拉愣了愣。

              “是啊,温柔而又多情,含蓄而又热烈……不含一点杀气,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从来没杀过人,甚至没开过枪……”

              似乎说中梅拉的心事,的确,梅拉此时的慌乱和紧张就足以说明了一切,但他决不在此时认输!他又把枪指向尤莱特,“你再过来,我就先杀了他!”

              “不要啊!”尤莱特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奶奶的华兰吉斯,你还玩什么骑士游戏啊,他要是真的开枪了,我脑瓜又不是铁铸的,你就把马匹给他不完了么!”

              “笨蛋!”华兰吉斯生气的叫道:“我以骑士的名誉保证,他绝对不会开枪!你那么怕死,还算什么见习骑士,真丢人!”

              “废话,又不是指着你,有本事我们换个个,你来当人质,我去跟他说教!我靠,干点富有建设性的事情吧,你再这么唠叨,这小子一心烦,死的是我,活的是你,靠,这种好事你当然愿意做啦!”

              “你!”华兰吉斯气极,没想到他这个最好的伙伴会把他想的那么卑鄙,他激愤,他不满,“我说你死不了就死不了!你要死了我马上自杀陪你!”

              “啊?你怎么那么肯定我死不了?这小子哪有什么温柔多情,你当是谈情说爱聊聊我我的?看,他要下手啦,他要下手啦!”尤莱特看着比他还紧张的梅拉哆嗦的手,觉得那玩意随时可能就在那么稀里糊涂的情况下发射那么一下,自己的小命就此交代了。尤莱特快要发疯了。

              “笨蛋!!!!!!!!!!!!他连枪机都没板动,怎么会打死你呢?!”华兰吉斯再也无法忍受尤莱特的愚蠢,不假思索的大叫。(这里所写的燧石枪是要先把击锤板到最大极限才能发射)

              话语一出,三个人都愣住了。

              尤莱特最先反应过来,慌张无措的表情一扫而光,他干脆蹭的一下跳了起来,得意的把脑门往枪口上拱了拱,“有本事你开枪啊,有本事你开枪啊!吓唬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华兰吉斯在不住的叹气,一是这个朋友实在是太没头脑了,二是自己也太沉不住气,他本想接近梅拉后制服他,现在没想到自己一受激居然把实话说了出来。

              梅拉却大惊失色,慌乱的神情里还带着三分羞愧,他其实根本不会用枪,他原本只不过拿出来吓吓人的。要板扳机么?可是哪个是扳机?在哪里?怎么板?原来火枪的使用是有讲究的啊!该死,现在完蛋了,这本可取人性命如同吹灰的武器在他手里和废铁没啥两样。现在该怎么办?一对二?梅拉有些后悔了,不由得的后退了好几步,忽然把手枪扔向尤莱特,扭头就跑。尤莱特避闪不及,砰的一声,鼻梁上又挨了一下,顿时眼前金星乱冒,好不容易止住的鼻血又汹涌而下。

              “你奶奶的,看不抓住你抽你筋剥你的皮!”尤莱特气的哇哇乱叫,立刻追了上去。但梅拉依靠着身形的灵活左避右闪,有几次明明尤莱特可以抓住他,但就是被他那么不可思议的一扭身一弯腰给躲了过去。

              “唉……”华兰吉斯又叹了口气,激动的心情又平静了下来,既然他们闹的正欢,自己也就别去打扰他们啦!于是牵过两匹马,叫道:“尤莱特,你跟他一般见识了,快点!赶路要紧!”

              “不行!不教训下这小子难消我心头之恨!奶奶的,这个小子滑溜的紧,要是好好干一场早解决问题啦……靠,你有种别跑!”尤莱特一边追着一边大叫。

              “你真是白痴,我不跑难道等着被你抓啊,果然是笨蛋!有本事你抓我啊!”梅拉口头上也不甘示弱,一边跑一边不住反唇相讥。

              两人一个追一个逃,在树林里转了十几个圈子,到底是尤莱特耐力长点,梅拉跑了一会渐渐支持不住,脚步一慢,尤莱特从后面追了上来,抓住了他的左臂。梅拉大惊失色,右拳不假思索的就挥击尤莱特的脑袋,但尤莱特抓住他了还能轻饶了他?也不去躲闪,猛的一拧梅拉的左臂,梅拉吃痛不起,身体随着左臂向着后转去,右手那一拳到了半路就软了下来。尤莱特又乘势抓了梅拉的右臂,反方向又一拧—-这下梅拉疼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华兰吉斯急忙叫到:“尤莱特,你下那么重的手干吗?你想拧断他的手臂么?”

              “对这个可恶的小贼客气什么!”尤莱特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又暗自加了把劲,这下梅拉快晕过去了。

              “好啦好啦!快点走吧,报到的时间晚了,会被处罚的!”华兰吉斯不知道是不是同情起那个梅拉来了,催促着尤莱特快点放手。

              尤莱特想也是,于是手劲一松,梅拉浑身失力,软倒在地上不住的喘气。

              “哼,小子想打劫我们?练个十年二十年的再来吧!”尤莱特却是浑然无事的样子,见已经给了这小子不少的教训,得意拍了拍手,转身接过华兰吉斯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

              然而就在两人上了马背之后,软在一边的梅拉忽然从怀里掏出把寒光森森的匕首,他盯着两人,脸上浮起股复杂的表情,一会犹豫,一会又下了什么决心,反复了几次后,眼睛里终于闪现出一股毒辣阴狠之色。他悄悄的扬起了匕首。

              #22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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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骑士?还是将军?

                就在匕首快要飞离梅拉手中之时,忽然树林里传来一声大喝:“梅拉!你又在搞什么鬼!”吓的他一激灵,急忙把匕首收回,藏在背后。而后,一个大汉满脸怒容的从树林深处走来,站在梅拉的身前。

                华兰吉斯和尤莱特回头一看,只见那大汉真是魁梧的有些异常,身高最起码2米以上,横着也有1米5左右,赤露着上身,浑身上下肌肉鼓起,猛一看似是一大铁块走了过来一般。不过令人惊异的还是这么魁梧的大汉却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浑身是血不说,头上胡乱的扎着白绷带,把大半个脑袋都裹了进去;左臂用一根带子挂在脖子上,一看就知道是折了;腰间也用两块木板夹着,胡乱用衣服固定着……这大汉伤的还真不轻。

                那大汉似乎知道了发生了什么,对着梅拉大声训斥着:“我说过我还可以坚持!你怎么真的去做那么缺德的事情了?你这样顾我安吉尔家族声誉何在!”

                梅拉垂拉着脑袋,很是沮丧,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大汉又向两人行礼,而后万分愧疚的说:“我家小……小弟梅拉实在是太任性了,给两位添了不少麻烦,还请两位看在梅拉年少无知,请多多原谅。”

                华兰吉斯是那种别人对他客气他就要对别人还要客气的人,那大汉又是行礼又是道歉的,刚才再大的火气也全然没了,急忙还礼,说:“哈哈,没什么的,大概是梅拉兄弟跟我们开个玩笑吧,呵呵……只是您怎么弄的这个样子,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大汉叹了口气:“不打紧,不小心摔伤的……两位要是去哪里?”他忽然看见两人佩带的长剑,脸色一动:“两位大概是骑士团的人吧?”

                “没错,近卫骑士团,不过我们是第一天入伍,现在要去宝石城军营报到。”华兰吉斯扬着眉毛说。

                “啊……你看!”大汉又对着梅拉发起火来,“这两位是新近骑士团的见习骑士,你怎么会想去打他们的主意!还好我在你离开后放心不下跟来看看,否则还能有你好瞧的?”

                梅拉不服气的咕噜着:“我怎么知道他们是真的还是假的?看他们贼头贼脑的样子,近卫骑士团的驻地明明是在那里嘛!”说着手一指,正是两人刚才来的地方,“可他们往反方向走,我才不相信呢!”

                华兰吉斯与尤莱特面面相觑……哦,原来搞了半天方向走反了,怪不得怎么也找不到“宝石城”军营呢……

                于是华兰吉斯尴尬的说:“哈哈……我们其实是迷路了……第一次来王都,呵呵,不好意思……”

                “就是,我们看见这个小子……哦,梅拉他站在路上,想找他问路来着,这可倒好,他打劫起我们来啦!”尤莱特急忙再告上一状。

                大汉气的脸都青了,狠狠的瞪了梅拉一眼,梅拉生气的一扭头,却不敢反驳什么。

                “哎,其实……都是怪我。”大汉生气归生气,但毕竟是梅拉的大哥,“我刚才……不小心摔伤了,实在无法走路,梅拉他说要去找两匹马来,我开始没觉得什么,后来一想我这小弟刁蛮古怪,恐怕又要干什么出格的事情了,急忙跟了过来,果然……唉,看在梅拉他也得到了教训,真是万分的抱歉,希望两位不要在意,日后等我伤好之后,必定携重礼亲自前来道歉……”

                尤莱特心想你这身伤可并非摔伤了那么简单,华兰吉斯没那种经验,可他却是这方面的行家,一看就知道这大汉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打斗后才至如此,心中不禁好奇起来,要知道能把这么魁梧强壮的人打成个半残废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不过那大汉既然不想说明,当然也不能追问了。

                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尤莱特说:“那倒不必了,但是还是请您多管教管教你那小弟吧,我们还要赶路,就此别过啦!”说完就想招呼华兰吉斯赶快离开。

                华兰吉斯的骑士精神却是越在此时就越来劲,果然,华兰吉斯一看那大汉伤的如此严重,骑士的教诲又响在耳边,于是他急忙说:”不,尤莱特,助人为乐是骑士该有的品质之一,所以,我们要帮助他。”说着又转向那大汉:“请问您们要去哪里,请让我们来帮助您。”

                “啊!”那大汉露出大喜过望的神情,说:“是么?两位果然不愧是骑士呢!我们要去……”说着大汉却又犹豫了起来。

                “大哥!”梅拉急叫着,似乎在提醒“这两人不可信任”。华兰吉斯赋之一笑,尤莱特对着梅拉做了个鬼脸。梅拉不甘示弱,对着两人大吐舌头。

                “你们是要去宝石城军营么?那么我也去那里吧,到了哪里,一切都好办了,不是么,梅拉?”大汉说,看向梅拉,眨了眨眼睛,梅拉不明就里,而华兰吉斯和尤莱特却跟本没看见。

                那个大汉自己介绍说叫吉若特・安吉尔,来自南方爱迪岛,自称自己的家族是那个岛上的一大望族,不过尤莱特和华兰吉斯l两个乡下人,却从来没听起过这个家族,只是胡乱的随口恭维了几句,吉若特也是一笑了之。现在吉若特与梅拉同坐在一匹马上,华兰吉斯和尤莱特同坐另一匹,只是这吉若特的分量也忒重了点,那匹马驮着两个人,四蹄颤颤躯体绵绵,没法撒蹄子快跑,华兰吉斯心痛不已,四人只能慢慢的前进。

                吉若特似乎对宝石城军营熟悉的很,不仅认识道路,而且还跟两人说了不少军营里的事情,比如军营里的长官姓谁名谁啦,要注意什么事项啦……甚至连列入机密的军营防务配置也略有所及,华兰吉斯和尤莱特两人却是听不出什么不妥之处,到底缺乏经验,还饶有兴致的问东问西,也不去想想为什么吉若特要跟他们说这些,而他自己为何又了解的那么清楚。

                吉若特谈起军营的事情,只是想试探两人的来路,见两人似乎什么也不懂,放心了不少,果然是两个新进的菜鸟。心境放开了之后,也是东扯西扯的打开了话匣,年轻人么,到底都是很容易打成一片的,不一会三人就称兄道弟起来,只有梅拉因为刚才的事情生着闷气,也不插嘴,别人问他就随便敷衍几句了事。

                “那么……你们到王都来是为了什么呢?”说到高兴处,华兰吉斯很随意的问了这个问题。

                “啊?我在军务府工作啊,呵呵,你们不知道吧,我是名军官呢!”吉若特笑着说。

                “啊!真的假的?”华兰吉斯和尤莱特顿时一副不怎么相信的表情,两人见吉若特和自己年纪差不了多少,一副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壮汉象,怎么也与军务府那些文绉绉的官员们扯不上关系。

                “当然是真的!”梅拉忽然插嘴,神情比吉若特还得意,“我大哥在军务府机要处任职,现在是上尉啦!他也是名骑士呢!而且是直接从见习骑士被册封为正式皇家骑士的呢!名号是‘岩石骑士’!”

                啊!这下两人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不是吹的吧?要知道这么年轻就有了上尉的军衔,尽管少见也非不可能,贵族子弟参军后搞搞关系走走后门也能得到这一军衔,但骑士称号则不同,它并非是种军衔,而是一种军事身份的象征,意味着在帝国军中的地位和获得的功勋,在一向以战功为进阶标准的米特拉斯,进阶审定是非常严格的,能直接从见习骑士一跃成为皇家骑士,必定是立了什么了不起的大功劳才行!

                谁都知道现在的“骑士”分为五等,一是为候补骑士—-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骑士,而是指具有取得骑士资格的后备人员而已,大多数报名参加骑士团的年轻人只要通过地方上的选拔和测试,就可以获得这一称号;二是见习骑士—-是在那些候补骑士之中再次筛选,通过了帝国有关方面制定的更严格更系统的测试之后,能够进入骑士团的新人们的称号,取得见习骑士称号之后,才算一支脚踏上了骑士之路;三是正式骑士,或者称为帝国骑士,只有骑士团中的见习骑士们在战场上获得战功,才能被授予帝国骑士的称号,当然,拥有这一称号的人都可以算得上是军队中精锐,没有重大的表现和过人的本领是没法得到这一殊荣的,大部分人到了老死,还是个见习骑士;四是皇家骑士,不用说了,这是精锐中的精锐,有了皇家骑士的称号,也就有名号,比如什么“玫瑰”骑士、“忠义”骑士等等,这是皇帝陛下亲自授予的名字,拥有无上的荣耀和声望,不过嘛,有着皇家骑士称号的大多是贵族王公,至于为什么,呵呵,不用多说了吧;五是皇冠骑士,这是个独一无二的骑士头衔,除了有特别重大贡献的骑士,一般很少有人会荣获这一称号,也并不是非要有的才可,大多数时间都是闲置在那,只有当年被民间誉为第一骑士的度沙・温克尔曼正是在与撒拉逊帝国的战争中立了袭杀对方首领的超级大功,才取得这一珍贵无比的骑士称号,这是从第十五代帝王将骑士等级分为五等之后第二位获此殊荣者(第一位是米特拉斯传奇英雄巴耶拉・乔那多,他因为单枪匹马从极北之地抢回了米特拉斯国宝“炫彩之石”而被封为皇冠骑士,是米特拉斯上代帝王奇安大帝的剑术老师)。每个梦想取得荣耀的人无不把皇冠骑士作为一生的最高追求。

                “得了。”吉若特大笑起来,好象对此称号不屑一顾,“现在这狗屁骑士称号,一点都不真实,说白了就是那么一虚名,一点都名不副实,可有可无。谁还拿骑士当回事?”

                华兰吉斯黯然,尽管他不想承认这点,但吉若特说的是事实,骑士在这个年代再也代表不了道义与信仰的忠贞,以战功为唯一条件的前提下,骑士只是那些杀人狂战争狂们追逐名利的一项道具罢了。但华兰吉斯却并未感到迷茫,别人当骑士可能有别的动机,但他早抱定理想,他要做个无愧与心的骑士,一个真正的骑士,象古代传说中那些到处行侠仗义、为信仰与正义而战骑士们一样,他要做的潇潇洒洒,做个灿烂无比。不过可惜的是他这时还在年少,涉世也未深,却不知道他的想法太过于幼稚和简单了。

                “那你也是骑士团的?”华兰吉斯问到。

                “是的,曾经是,呵呵,莫特维拉骑士团的,立了点小功,所以被调到军务府机要处工作。”

                立了点小功?看着吉若特轻松的表情,两人妒忌之极,没搞错吧?都被赐了名号了,这还叫小功?他们不知道要努力到哪一天才行呢!

                “其实这次我是休假回家探亲,顺便接小……小弟梅拉出来,他已经被帝国军事学院录取了。”吉若特继续说。

                “帝国军事学院?”尤莱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大感兴趣,“那是干什么的?”

                “哼,乡下人。”梅拉得意的一仰首,先给尤莱特的见识来了个定义,而后用一副教导的口气说:“帝国军事学院,是我们上代帝王奇安大帝亲自创办的!它的目的是在培养优秀的军事指挥人才,这在大陆各国还是首创!后来我帝国军威震列强,在大陆罕逢敌手,就是因为军队中有大量的精通战略战术的优秀指挥人才,而这些人,无一不是帝国军事学院的毕业生!”

                华兰吉斯更加黯然了,老实说他的第一志愿就是能报考帝国军事学院,但无奈他那有钱的老爸说到底还只是一乡下土财主,而帝国军事学院只有贵族子弟才有资格入学,所以华兰吉斯尽管精通战法才能出众,却因为没有贵族血统而无缘进入深造,只能从参军从最底层做起。

                尤莱特“哦……”了一声,不过他想这打仗不就是打仗么?两帮人对冲来对冲去,火枪大炮一阵乱轰,谁最勇敢而且运气最好,那不就是军官了么,那么费事搞什么军事学院,简直多此一举。只是这个想法怕说出来被这些“有知识”的人嘲笑,只得忍住。

                贵族子弟一出生就有见习骑士的名号,这是贵族的特权,而且进阶的机会也比平民们多—-贵族们不一定需要参加骑士团,在别的部队里只要表现优异也可轻易的进阶,但平民们想获得骑士称号惟有成为骑士团的一员才行。梅拉既然出生贵族家庭,自然也是个见习骑士,但由于其进阶的机会多了,于是他和他大哥吉若特一样—-或者和大多数贵族一样,对骑士身份并不怎么在乎,说起军事学院来却兴高采烈,充满了向往之情。

                “现代战争,讲究的是火力配置、队型调整、战场机动……天,都什么年代了,早就不是骑士年代比谁力气大谁悍勇的一通乱砍乱杀啦!那些什么骑士等级简直就是多此一举!再勇敢也比不上一颗好脑子,所以嘛,我才不稀罕当什么捞子骑士呢,我呀,是想当个将军,哼哼,统帅万人大军的将军,那才叫威风才叫酷呢……你说是不是呢大哥?”

                “是!好想法,有志气,骑士只是个虚名,又不能拿来吃饭睡觉,还是当将军好,有权利有地位,好,好想法!”吉若特高兴的给予肯定。

                一旁的尤莱特和华兰吉斯却听着不是味道,华兰吉斯心里忿忿,要是自己出身贵族,自然也不会在意什么,可他是要发誓当个好骑士的,当个未来的国家英雄的,却被那两兄弟一贬,变成了什么也不是。尤莱特却大叫后悔,原来现在的骑士是那么没用啊,怎么当初自己就不去报名军事学院呢?当了将军那不就是更加威风更加的有钱了么?只不过他不知道军事学院除了贵族,他这个乡下人哪有资格!

                一时间四个人居然什么话也没说,气氛有些尴尬。吉若特立刻明白了过来,这两位是近卫骑士团的见习骑士啊,出身平民,所以不知道受了多少苦付出了多少努力才成为一名骑士团的见习骑士,他们弟兄俩这么一通贬低,自然让那两位心里不舒服了。于是想说些别的什么,好把话题转移开来。

                可还没等他开口,前方的路边的树林里涌出出现了八个骑马的人。这群人各个身材魁梧强壮,拿布遮了脸面,手持长剑,在路中央排成一排,默不做声。

                吉若特看见那群人,脸色一变,梅拉也掏出匕首,神情紧张。尤莱特与华兰吉斯却莫名其妙,由自策马上前,尤莱特叫到:“喂喂,把路堵上啦,让一让,让一让!”

                那八人还是没有开口,当然也没让开的意思,尤莱特大为不满,一踢马肚,想纵马硬闯过去,心想不撞他们个人仰马翻才怪呢!不料到了离那些骑马大汉尺许远的时候,一名大汉也不出声,明晃晃的长剑却到了两人脑门前。

                “哎呀不好!”尤莱特大叫着,同时身体下意识的一偏,顺便拉着身后同骑一马的华兰吉斯以一个极不雅观糟糕透顶的姿势一同滚下马去。那出手袭击两人的大汉一剑挥空,不由的“咦”了声。

                “你们是来找我的吧?”吉若特看着这群人,脸色阴沉,“既然如此,不关那两位朋友的事情,先让他们走。”

                “你叫吉若特?”那群大汉的身后响起个庸懒散漫的声音,而它的主人,一个全身黑衣黑衫骑着黑马的蒙面汉子,缓缓的策马通过这群不速之客让开的通道,来到吉若特的面前。

                黑衣人似乎连力气都懒得使用似的,歪斜着身子坐在马上,用着同样懒散漫不经心的眼光打量了一番吉若特,而后轻哼一声:“就是这个人居然伤了你们十一个人?”

                他身后的那群大汉没有回答,显然是默认了。黑衣人笑了起来:“真是一群废物,哈哈,我早说过你们这些只知道数赏金的笨蛋只是徒有虚名而已,也难怪巴可大人那么放心不下,非要我来一趟不可。”

                那群大汉被他这么一奚落,各个身体都动了一下,因为遮着脸看不出表情,但想来也是由于气愤之极的缘故吧。无奈似乎对这名黑衣人非常忌惮,尽管恼火,却也不敢发作什么。黑衣人跳下马来,抽出身畔的长剑,伸手弹了弹,响起一阵嗡嗡不绝的声音,看的出来,这是一把好剑。

                “这么说来你的本事不错,有兴趣么?我们来玩玩?”黑衣人歪着脑袋看着吉若特。

                “大哥……”梅拉紧张的拉了拉吉若特的衣角,吉若特回首对着梅拉一笑,而后轻声的说:“梅拉,等会不管发生什么,你千万别下马来,等到我叫你的时候,你骑马赶快跑……”

                “不!大哥!我不走!”梅拉眼圈一红,几乎是哭着说。

                “笨蛋……”吉若特眼里充满了怜爱的之情,“听话,否则我们两人今天都跑不了,无论如何,一定要记住我叮嘱你的话,只要到了前面的宝石城军营,他们就拿你没有办法了!”

                “大哥……”梅拉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吉若特却已跳下马去,再也不去看哭泣的梅拉一眼。

                黑衣人见吉若特下了马,满意的点点头,倨傲叫道:“给他剑!”身后一名大汉迟疑了一会,把手中的长剑抛在吉若特脚前。黑衣人又连连催促:“快点!快点!”

                吉若特浑身是伤,行动已经大为不便,连弯腰都觉得困难无比。他费力的用尚还可用的左手拾起长剑,拿了个标准的击剑姿势,冷冷的看着黑衣人:”来吧!”

                黑衣人大叫一声:“好!我先来,你可要小心啦!”说着象是变了个人似的,庸懒散漫的神情转眼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兴奋之极的表情,身形也如同猎豹般展动起来,呼的一剑,带着凌厉的风声向吉若特刺去。

                “当”的一声,两剑相交,黑衣人身形收住,稳丝不动,而吉若特却倒退了好几步,几乎连剑都把握不住,身体一阵颤抖。

                “咦,一点都不厉害嘛。”黑衣人脸上的兴奋之情顿时变成了无限的失望,对着吉若特大摇其头,长剑垂下。吉若特咬了咬牙,他知道此刻不是较量剑技的时刻,见那黑衣人全身放松,毫无戒备的样子,于是低吼一声,猛然举剑攻上。

                但结果却是黑衣人随手挥了一下长剑,吉若特的长剑就飞上了半空,人也一屁股坐在地上。黑衣人轻叹一声,似乎为吉若特的不济而感到惋惜,“可惜,要是你没有受伤,说不定能和我走上几招,现在嘛……”说着他又瞥向梅拉,“你的弟弟不知道是否和你一样不济事!”

                “梅拉快跑!”吉若特大叫着,同时拼尽最后力气一举跃起,猛的抱住促不及防的黑衣人,两人一起滚倒在地。黑衣人大惊,拼命的挣扎,但吉若特抱住了他,要给梅拉争取逃跑的时间,哪会那么容易放手!此刻两人扭在一起,长剑已经没了用处,吉若特到底是身材魁梧的过人,此刻也全然不顾了性命,那瘦小的黑衣人给他这么死命一抱,没挣扎几下就被勒的差点背过气去。

                然而梅拉却没有动,见两人扭打在一起,只是干着急,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他不愿意就这么抛下大哥独自逃命。吉若特见他还在马背上犹豫,心里着急,大骂起来:“梅拉!你这个小兔崽子,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你还象个白痴一样在哪里干吗!快跑!快跑啊!”

                “别让那小子跑了!”那群大汉的为首一人急忙叫到,呼啦一下,全部向梅拉冲去,也不去管正在地上和吉若特扭打的黑衣人。梅拉一见,急忙调转马头,但那群大汉的骑术了得,还没等梅拉催马起动,就已经围住了他,长剑纷纷架到了梅拉的脖子上,吓的梅拉面如白纸,一动也不敢动。吉若特哀叹一声,这样看来他的努力全然白费了,不由的手一松,躺在地上,象是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黑衣人挣开放弃了的吉若特,狼狈不堪的跑开好几步,不住的喘气。

                “好了,闹够了没?吉若特,你交出东西,我放你弟弟走,如何。”为首的大汉冷冷的说。

                吉若特似乎懒得理睬,一言不发的躺在地上。为首的大汉嘿嘿冷笑了几声:“那么我就先杀了你弟弟吧?”

                还没等吉若特说什么,黑衣人又跳了过来,大叫:“不行不行,你不能杀他弟弟,这个家伙是废物,不管用,说不定他弟弟是剑术的好手呢?我还没和他较量过呢,不许你先杀了他!”

                废物?为首的大汉看了看衣衫不睁狼狈不堪的黑衣人,心想你居然被那废物弄成这样,你还真好意思这么形容人家?心中老大一个鄙视。但出于对黑衣人身份的忌惮,他也不好反驳什么,看在他的手下已经围住了梅拉,吉若特也伤的动也动不了,便不耐烦的一挥手,“好吧好吧,你快点!”

                黑衣人用手一指梅拉:“你下来,我们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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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再相聚

                  “来吧,小子,不想救你哥哥么?好吧,只要你能赢我,我可以答应你饶他一命。”黑衣人骄傲的开出了条件,也不管那群大汉愿不愿意,好象他才是这群人的头一样。为首的大汉面部抽动了几下,不过被布遮着,谁也没看见。

                  梅拉咬了咬牙,这个时刻他还能选择什么呢?环绕在脖子边上的长剑纷纷撤去,他跳下马来,来到黑衣人面前,紧握着匕首,浑身颤抖不已,显然是对自己没有自信。也难怪,梅拉身单力薄,剑术比起自己哥哥差远了,可现在却根本没有后路,不强撑着也不行了。

                  黑衣人却对梅拉手上的匕首大感兴趣:“咦?是用匕首的么?不知道你是不是长于近身格斗呢?恩,老师说长一分强一分,短一分险一分,叫我可不能小瞧用匕首的人,要是没有过人之处是不敢用这种兵器的,看来你比你哥哥厉害啊!”说着全身戒备,面色凛重,如临大敌。

                  梅拉苦笑不已,他哪是什么用匕首的高手?这只不过是用来防身罢了。见黑衣人凝神不动,自己又哪里敢动!于是学着黑衣人的样,也是一动不动。

                  就这样,两人如同传说中的高手对决一样,浑然不知时间流转、日月的变换,直瞧的旁观的众人连打了十几个哈欠,眼皮都快搭拉了下来,两人还是这么互相干瞪着。黑衣人暗自赞叹,此人果然不可小瞧,居然比自己还沉的住气,一派高手的风范!当下决定先试试他的斤两如何,而后好做打算。念既如此,招呼也不打,忽然“唰”的一剑向梅拉刺去!

                  哪料他一动,紧张万分梅拉居然吓的眼睛一闭,匕首胡乱的挥了出去。但黑衣人见他来势古怪,似乎全然不会格斗的样子,心想这恐怕是一厉害无比的诱敌招数,不敢大意,急忙收招。

                  黑衣人这么一收,梅拉猛然觉得挥了个空,力气又用的大了,顿时身型不稳,人向前疾冲过去。黑衣人见梅拉这么“勇猛”不顾性命的冲了过来,也是吓的急忙闪避,下意识的挥起长剑,以防这古怪的高手“厉害无比”的第二招。

                  可令黑衣人吃惊的是,他这么一挥全然是个随意之举,但梅拉却大声惨叫,似乎中招。定睛一看,梅拉已经“扑通”倒地,惨白的脸色上挂满了汗珠。背后的衣裳被划了个大口子,裸露的雪白肌肤上赫然多了一条长长的血口。

                  怎么自己轻轻一剑就得手了?黑衣人茫然的直发呆,好一会儿才象搞清楚原由般的大叫了起来:“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一菜鸟嘛!”,顿时满脸的懊丧—-要不是刚才对这位“高手”心有忌惮,这一剑不敢用全力,否则这小子早成自己的剑下幽魂啦!

                  不过作为一名剑技高超的剑手,骄傲还是有的,此时黑衣人不能也不屑去了结梅拉的生命,长剑唰的回鞘,不满的咕囔道:“兄弟俩一样窝囊!”而后又是一副无限惆怅的表情:“哎!剑术好手这年头是越来越少啦!”

                  领头的大汉冷哼一声,现在终于轮到他们来结束这一切了,于是他摇了摇手指,“把那个吉若特带走,那个小子……杀了。”

                  众人齐声应喝,三个人跳下马来,其中两人架起动弹不得的吉若特,一个人走到梅拉面前,长剑就要挥下。

                  这群人似乎都还忘记了一件事情。当绝望的梅拉准备接受死神的邀请之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喝传来:“住手!我以骑士的名义命令尔等放下武器!”

                  这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正义感,还有那么种凛然不可违背的威严,而且带着特地拖了长腔抬高了八度音阶,听起来怪怪的而又很熟悉……哦,这不是骑士小说里那些游侠们的惯用台词么?这是谁喊的?喊的还真够响亮,这群人似乎都被震了一下,那个准备结果梅拉的大汉居然停下了动作。

                  众人眼神齐刷刷的望向那个声音的主人,他们看见的是一个叉着双手,挺着胸膛,正怒目而视的英俊少年,不用说,这个人不是华兰吉斯还能是谁?这么正义这么光辉的声音除了浩然正气侠义心肠的华兰吉斯还能有谁喊的出来?除了华兰吉斯还能有谁喊的那么字正腔圆那么响亮骇人?连骑士小说里那些游侠的姿势都模仿一模一样,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原来华兰吉斯被尤莱特拉下马来之后,只有一名大汉在他们身边监视着,其余的都去对付吉若特两兄弟了。而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一边看了一会,尤莱特终于恍然大悟般的说:“一定是那个吉若特欠了这些人很多钱……”

                  华兰吉斯也点点头表示同意,又冷静的分析了下去:“而且那个吉若特又不肯还,把追债的人打了一架,自己也搞成那样,那群人不服气,所以找了个硬茬来帮忙啦。”

                  “……哎,只是那兄弟俩也太不挺事了,几下就被那小子摆平了,瞧那黑衣小子嚣张劲儿,真想上去揍他几拳!”尤莱特最后来了个总结性发言。

                  所以两个人觉得这错的是吉若特在先,自己又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一直呆在边上,也不跑开,只是看到了那些人想要了梅拉的性命,才觉得不太对劲。

                  华兰吉斯心想不管怎么说要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是违法的,而且这群人看着就不怎么舒服,估计也不算什么好人。既然坏人要行凶了,他这个骑士的楷模正义的化身怎么能见视不管呢?这个时刻正是发扬骑士精神的最好时机,小说上看来的那些让他热血沸腾的台词今天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于是不假思索的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出来。喊完之后还挺得意,看来是喊的不错,至少那些家伙都被吓了一跳。

                  “急什么,等会就轮到你们了。”领头的大汉阴森森的一笑,做了下劈的手势。监视着两人的大汉狞笑了一声,长剑忽然向站在最前的华兰吉斯的脖子上砍去。

                  “你干什么?”华兰吉斯瞪了那大汉一眼,居然也不闪避,依旧神气十足的叉腰站在那里。那大汉心想果真是个不识天高地厚的傻小子,连脑袋要落地了还浑然不觉!那还客气什么?于是长剑去势不改,转眼就要砍到华兰吉斯的脖子上!

                  “扑通”一声,落地的不是华兰吉斯的脑袋,而是那名大汉整个人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原来他刚一动手,尤莱特也跟着动了起来,手一伸,居然将那大汉使剑的手腕硬生生的扣住,长剑此时离华兰吉斯的脖子不足五寸而已!尤莱特又用力一拽,正惊诧不已的大汉顿时稳不住身体,整个人都被拽的掉下马来,跌在地上。

                  尤莱特一脚踩在那大汉的胸膛上,骂到:“奶奶的,背后偷袭,算个鸟英雄好汉!”说着对着大汉一通乱踢,将那大汉的踢的是满嘴牙落,鲜血狂喷。华兰吉斯也乘机加了几脚,这可怜的大汉被这一通痛扁,不一会就口吐白沫昏死了过去。

                  那位大汉在这群人中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好手,众人见几下子就被两人摆平了,自然都惊骇无比,觉得这两人似乎来路不简单,他们与吉若特同行,可能就是前来接应的同伴!一个吉若特都那么难对付,被二十几人围攻仍连杀十一人后突围而出,那么现在这两个人……一时间这八名大汉不自觉的都倒吸口冷气。只有那黑衣人惊异之下还腾起股兴奋之情,看来这两个小子不弱啊!顿时喜形于色,再次抽出长剑,指着两人说:“看来你们身手不错,怎么样,我们来玩玩?”

                  尤莱特对这黑衣人本来就极度不爽,一听他要和自己玩玩,气顿时不打一处来,还没等华兰吉斯开口,就跳了出来:“你奶奶的,玩你妈个头,老子现在就来扁的你连你老妈都不认识你。”说完一挽袖子,气呼呼的朝着黑衣人走去。

                  “你不用剑么?”黑衣人还没说完,尤莱特右手一拳就已经上来,同时一句脏话又脱口而出:“去你娘的剑!”

                  这一拳好快!黑衣人长剑还没举起,拳头已经到了面门前,还好他反应也是过人一筹,急忙一歪脑袋,拳头擦着脸颊而过。尤莱特乘着黑衣人躲避的时机,贴身而上,左手跟着一拳又是照着黑衣人的面门而来。

                  黑衣人大惊,这小子虽然看上去骂骂咧咧一副粗人的样子,其实很有心计,这两拳都是算计好了的,右手那拳只是个虚招,左手这拳才是暗藏杀机!但毕竟是超一流的剑手,电光火石间黑衣人两脚用力一弹,向后跃开,堪堪躲过这一拳。但拳风虎虎,居然刮的鼻子生疼。

                  “妈的,好快的身手!”尤莱特此时也不得不赞叹这黑衣人身手的敏捷程度了,他自负这一拳几乎没人能闪避开来,这黑衣人却那么短的时间里依靠惊人的爆发力后退,实在是非常人所能。黑衣人也是吃惊不小,没料到这小子的拳头快到自己差点躲不开,当下两人心有忌惮,一时间互相瞪着,却不再上前。

                  尤莱特心想现在救人要紧,这个家伙速度奇快,一时半会难以搞定,于是忽然启动向梅拉冲去,同时叫到:“华兰吉斯,这个家伙你来搞定,我去救人!”

                  黑衣人那能让他怎么轻易的跑了,急忙身形展动想要追去,但华兰吉斯似乎和尤莱特早就心意相通,尤莱特身形一动,他早知道尤莱特想干吗了,随手拔出骑士团的配剑,攻向黑衣人的背后。

                  这下黑衣人只得回过身来对付华兰吉斯,两剑一交,黑衣人又是暗暗吃惊!这小子的力道似乎不强,但怪异的很,自己加在长剑上的力道居然被他那种古怪的力道引到了一旁,自己的长剑差点随之偏了方向。华兰吉斯立刻又刷刷刷连攻三剑,姿势又是不伦不类,似乎与大陆流行的各种剑术不是一类,但却是快捷无比。黑衣人连忙回剑自卫,当当当三声过后,黑衣人居然被迫后退了三步。

                  “高手!高手!”黑衣人兴奋难忍,喜极狂叫。先是那尤莱特就让自己差点吃了大亏,现在这小子居然让自己连退了三步!他老是在为这个时代很难找到专精剑术的高手做对手而苦恼,没想到今天就遇到了一个!

                  所以他也决定全力以赴,连忙深吸一口气,狠狠的压抑住兴奋之情,将一切杂念都排出脑海,全神贯注,人也慢慢的安静了下来。他长剑平举,眼睛里光彩忽而凝聚不动,剑尖反射的阳光奇异的愈来愈盛。他已经进入一种忘我而空明的状态,在他的天地脑海中,只有一种叫剑的物质存在。

                  华兰吉斯却是心惊肉跳,刚才和黑衣人连交四招,虽然好象占了点便宜,但自己的虎口也被震的发麻,要不是自己用巧劲先卸去了一半力,恐怕早就长剑脱手了!此刻又见那黑衣人模样古怪,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中害怕,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是继续的进攻,还是等等看再说?

                  那边的尤莱特猛的冲到了准备对梅拉下手的那名大汉身边,那大汉急忙挥剑自卫,尤莱特身形一矮,从那大汉的腋下钻了过去,对其屁股就是一脚,将那大汉踢的滚了好几个跟头。而后把梅拉从地上拉了起来,叫到:“小子,你还能走么?”

                  梅拉忍着痛,点点头。

                  “那就好,跟我来,别离开我背后!”尤莱特说完又向架着吉若特的二人冲去,梅拉咬着紧跟其后。

                  那二名大汉见尤莱特气势凶凶,只好把吉若特扔下,同时举剑向尤莱特攻去。尤莱特却快的出奇,两人的剑招还没完全施展开,尤莱特却已经欺身至两人面前,双拳击出,两人的鼻骨喀啦一声全部碎裂,连疼痛都没感觉到,就双双晕了过去,长剑同时被丢弃在一边。

                  见尤莱特瞬间就解决了三名大汉,其余骑在马上的五名大汉急忙发喊,一同抢上。尤莱特脚尖一挑地上的一把长剑,伸手抓住,而后猛然跃起,长剑挥斩冲在最前面的大汉。那大汉从来没见过人可以跳那么高的,居然比骑在马上的自己都高了那么两分,骇的愣住了,直到尤莱特长剑都快挥击到脑门上才反应过来,但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眼睛一闭等死。

                  不料尤莱特只是用剑面拍了他脑袋一下,性命是保住了,但力道却大的惊人,他被这股巨力一撞,鼻血长流不说,人也后仰着从马屁股上翻了下来。尤莱特双脚一落地,又一腿扫出,正踢在第二名冲来的大汉的马的前腿上,这一踢之下居然让马前蹄迈不出去,一个踉跄,连人带马一起滚倒在地上。剩下的三名大汉看的是头皮发麻,胆战心惊,纷纷勒住了马匹,不敢上前。

                  领头的大汉明白这个家伙已经不是自己这几个人能对付的了的,但又不能空手回去复命,前来帮手那黑衣人正和华兰吉斯对峙,也不知道何时才好,心里不由得焦急万分。正在犹豫是撤是战,忽然前方的道路上尘烟滚滚,出现了一队深蓝色服饰的骑兵,远远的一面锈着一只大鹰的兰色大旗迎风飘展。领头的大汉面色大变,他认识那面旗帜,正是米特拉斯帝国皇家卫队的队旗!

                  尽管他不知道为何皇家卫队会出现在这里,这个时候不得不走了!急忙一吹口哨,示意大家赶快离开,被尤莱特打伤的大汉纷纷相互搀扶着爬上了马,全然没了刚才的神气和嚣张。那领头大汉见黑衣人仍在和华兰吉斯对峙,对自己撤退的信号不理不睬,大为光火,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策马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一提他的后衣领,将他拽上自己的马来。

                  黑衣人正在享受高手对决前的绝妙气氛,猛然觉得自己腾云驾雾般的飞离了地面,正在奇怪自己怎么功力大进到可以飞空腾云了?忽然又见自己是被领头的大汉夹在马背上,顿时气极的几欲吐血!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要堂堂正正的和他决斗,我要决斗…………”黑衣人大叫着挣扎,但领头的大汉却丝毫不去理会。渐渐的一群人远去了,黑衣人扯心裂肺的叫声却还不绝于耳。

                  “就这么跑了?”尤莱特似还不过瘾的说了句,同时轻松的伸了伸懒腰。

                  吉若特兄弟俩却长长的舒了口气,放下心来,同时对尤莱特的身手大为惊诧。特别是梅拉,刚才和尤莱特交手时候还戏弄了他一下,尽管后来被尤莱特教训了一顿,但也只是认为他力气比较大罢了,却没想到尤莱特原来真正的实力是如此的可怕,于是彻底的心口折服,鄙夷之心大减,钦佩感激之情大盛。扶着颤颤巍巍的兄长,必恭必敬的鞠了一躬—-却又被背上的伤口弄的龇牙咧嘴,让尤莱特以为他还在生自己的气呢。

                  “真是小家子气,跟娘们一样。”尤莱特想着,翻了个白眼,算当作回应了。

                  于是那点好不容易才培养起来的好感,彻底的烟消云散,梅拉心想你既然如此看不起我,我理你做甚!当下也是一瞥脑袋,还了尤莱特一大白眼。华兰吉斯急忙出来打圆场,指使尤莱特去拿点随身携带的伤药,又从衣服上扯了点布,想帮助兄弟两人包扎伤口。

                  可梅拉却一点都不领情,一把抢过伤药和布条,把想要帮忙的华兰吉斯给推的远远的。无奈,华兰吉斯只得笑了笑,随便梅拉去了。

                  那群皇家卫队的骑兵来的好快,转眼就到了四个人的身前。领头的军官一举手,骑兵们呼啦一声散开,同时又是长剑相向,将四人团团围住。

                  尤莱特恨恨的看了吉若特一眼,问到:“怎么你也欠他们的钱?”

                  吉若特莫名其妙,还没开口,那军官朗声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在皇上狩猎期间擅闯皇家猎场,不想活了?来人,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眼见骑兵们就要动手,华兰吉斯觉得这声音好熟,仔细一瞧那军官,笑道:“你是……是佛列格!”

                  那军官见有人认识他,好奇的看了看华兰吉斯,一瞧之下也是高兴无比,急忙跳下马来,叫道:“是……华兰吉斯!”

                  “对、对,是我!”华兰吉斯兴奋万分,连连点头。

                  那军官激动万分,不由分说的伸出双臂,与华兰吉斯紧紧的相拥。

                  良久,两人分来,佛列格上下打量了一会华兰吉斯,而后对着华兰吉斯的胸口就是一拳,“好小子,几年不见,都长那么高啦,哈哈!”

                  “嘿,几年不见,你都成军官啦!”

                  “哪里哪里,才一小小的上尉而已,哈哈……你怎么到王都来啦?”

                  华兰吉斯骄傲的一举骑士团的配剑,“我是见习骑士啦,现在被分到近卫骑士团呢!”

                  “有你的!我早说过你一定会是名出色的骑士呢!”

                  “是啊,还有尤莱特!他和我一起来的,也是近卫骑士团的……”

                  “什么?尤莱特?小鼻涕?”象是听到一件极其不可能的事情一样,佛列格张大了嘴巴,“他也是骑士团的?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尤莱特其实早就看见了佛列格,但昨晚和他在皇宫那吵了一架,正生气着呢,所以故意别过头去,不想理他。但此刻听见佛列格不相信自己也是见习骑士,又忍不住插嘴。

                  “你!”佛列格的嘴巴猛的闭上了,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昨天的事情还没了结呢!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能遇上这个冤家,“好,好,正好,我还正想找你呢!哈哈,你可别再跑了!”

                  “找尤莱特?”华兰吉斯不知道昨晚的事情—-尤莱特答应公主不随便乱说的,与颇为不和的佛列格见过面的事情自然也就懒得提了,所以华兰吉斯听不明白,“怎么?找他干吗?你们又想打架?”

                  “没错!还没打够呢!来啊,你来啊!”尤莱特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把他给我抓起来!”佛列格指着尤莱特的鼻子下了命令。

                  皇家卫队中有几个是在昨晚值勤的时候见过尤莱特,知道他是公主身边的“红人”,身负“国家级机密任务”,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随便抓的,顿时犹豫了起来,一时没有动。佛列格见手下居然不听命令,知道什么原因,但更加的恼怒,猛的抽出配剑,叫到:“怎么你们敢抗命么?好,我亲自来抓他!”

                  华兰吉斯看着红着眼的两人,哀叹一声,他万分痛苦的想起了小时侯—-那时佛列格、尤莱特、华兰吉斯是多么要好的三个朋友啊!总是一起玩耍、一起打架、一起偷看女孩子洗澡、一起偷道鲁大叔家的红番薯……可是,当那天那起可怕的事件之后,佛列格与尤莱特居然闹翻了,狠狠的打了一架不说,居然各自发誓再也不承认对方是朋友!从此佛列格与尤莱特见面除了打架斗嘴之外就再也没啥可干的,两人的矛盾一直到佛列格成了见习骑士去了王都也未能解决。而自己夹在两人中间,千方百计的想让两人重新和好,但是,他总是失败…………

                  每当佛列格与尤莱特打起来的时候,劝架的一定是华兰吉斯,这次也不例外。于是他横在两人中间,大声叫到:“够了,你们从小打到大,还没闹够么?都是见习骑士了,还要为那些小事耿耿与怀么?都快各自让一步吧!”

                  佛列格对尤莱特的身份他也不太敢确定,毕竟许多年没见过,也不知道这小子有了什么奇遇攀上了“高位”,不过一想起是公主的“XX”,顿时气又不打一处来,对着华兰吉斯说:“好吧,这样吧,这是我和尤莱特的私人恩怨,你们都别插手,来来来,尤莱特,我们再打一场!”

                  “得了吧,都打了多少次架了!你们的私人恩怨还没了解啊!你们不烦我都烦了!”华兰吉斯不满的叫着。

                  眼看佛列格与尤莱特就要大打出手,忽然路边的树林里响起阵“嗦嗦”的声音,一只小兔子窜了出来。这个小东西慌慌张张,飞快的跑到这群人中间,也许是跑的太急,居然连撞了几个人的脚,一阵晕头转向。

                  梅拉到底是小孩子性情,高兴的忘记了伤痛,“兔子兔子~”他叫着,连忙去抓,大家也瞧的有趣,响起阵阵笑声,好象忘记了还有两个火气异常之大的人准备开打呢。那兔子灵活异常,梅拉身体不便,抓了几回都没抓住。一阵热闹之后,那小东西总算认清了方向,窜到路的另一边树林中,消失不见了。

                  而兔子出现的树林中,一阵马蹄声传来,一个手持燧石猎枪、一身红色猎装的美貌少女,从树林中策马而出。

                  #22619
                  丽蒂雅丽蒂雅
                  管理员

                    双神教大主教雷得・乔那匆匆的走进王都大教堂的忏悔室,看看左右无人,急忙拉下忏悔室的窗帘,掏出块手帕,不断擦拭肥胖的脑门上渗出的汗水。

                    还好还好,这个大主教不是我。。。
                    好看,继续阿

                    #22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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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丽小姐,你想让我惭愧死不可么?

                      ……其实我用了爱尔格拉的设定,哎,算是个纪念吧,只是不知道算不算侵权啊……汗。当然,少不了你那个时之国,嘿嘿,嘿嘿,大反派……

                      8、9……这个,我还没写……

                      #22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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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骑士的誓约

                        皇家卫队的骑兵们一见那少女,纷纷跳下马来–包括佛列格,单腿下跪,高呼:“公主殿下!”

                        那红衣少女不是菲莱尔公主还能是谁?

                        华兰吉斯和梅拉没见过菲莱尔公主,不过两人反应过人,见此情景,立刻明白了过来,急忙也跟着下跪。吉若特浑身是伤躺在那里,只得微微的欠身,算是代表了跪拜之礼。

                        尤莱特却是一阵心弛神摇,又犯了昨晚的毛病,忘记了下跪,不过他能肯定,公主是不会介意他的。果然菲莱尔公主缓缓的扫视了众人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傻傻的站在那里的尤莱特,微微一笑:“你好啊,骑士先生!”

                        “你……你也好……”尤莱特的灵牙利齿今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昨晚那自由洒脱的气度也全然没了,心里不知道为何慌乱不止。忽然想起自己忘了下跪,于是急忙跪下。

                        那料刚刚跪下,菲莱尔公主又说:“都起来吧。”

                        这下尤莱特大窘,众人哗啦的站了起来,他却跪了下去,只好膝盖一着地就又站了起来,神情万分尴尬。菲莱尔公主瞧的有趣,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佛列格见公主对尤莱特别的关顾,心里酸溜溜的难受,牙齿咬的咯咯直响,于是说:“公主殿下,这里是猎场的边缘了,刚才似乎有不法之徒出没,殿下孤身一人,实在是太危险了,还请殿下能够回避……”

                        “这里是猎场的边缘了么?我刚才追一只小兔子追的起劲,没想到跑了那么远……”公主笑着说。

                        “是的,请让在下护送您回大营吧!”佛列格急忙说出请求。

                        “哦……”菲莱尔公主答应着,觉得有些失望,好不容易摆脱了身边的侍卫们,独自一人尽兴的策马狂弛了一番,没想到居然又遇上了一群。她又不能拒绝佛列格的请求,正感到无聊郁闷之时,她看了看尤莱特,想起了昨夜的事情,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可惜这个时候尤莱特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识趣的低着脑袋,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菲莱尔公主有些失望,眼神里有些怨恨,只是一闪即逝。

                        佛列格兴冲冲的爬上了马,正想指挥皇家卫队的骑兵们出发,吉若特却叫了起来:“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您来的正好,在下有要事禀报!”

                        伤痕累累的吉若特尽管让公主殿下心惊,但她脸上还是保持着一贯的高贵矜持的笑容,“你有什么事情么?”

                        梅拉急忙搀扶起吉若特来到公主马前,吉若特手伸进怀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封沾满血迹的信封和一枚戒指,神色凛重的递向公主。菲莱尔公主尽管嫌信封肮脏,但瞧见那枚戒指颗着象征皇权的标志,赫然是父亲—-米特拉斯第十七代帝王洛伊・奥普瑞斯所有,心中好奇,于是接过信封戒指,拆开匆匆看了几眼,脸色大变,说:“你是什么人?”

                        “在下是军务府机要处的吉若特・安吉尔。”

                        “哦。”菲莱尔公主立刻明白了一切。尽管她并不参与国家大事的政议,但毕竟在皇宫里长大的,军务府机要处是干什么的她也略有所闻,加上这枚戒指,她想这个吉若特的真正身份大概就是神秘的皇家密探吧。鉴于吉若特的身份重要,她不便多说什么,于是将信重新折好,与戒指一起还给了吉若特,说:“这是封非常重要的信件,我想你还是亲自呈交于父皇的好。”

                        “可是在下身受重伤……”吉若特说了担忧。

                        “那这样吧。”菲莱尔公主觉得有机会可以摆脱这些讨厌的皇家侍卫们了,她对着佛列格说:“这位先生身负极其重要的使命,所以我命令你亲自带人护送他去父皇哪里。”

                        “啊!可是公主您……”佛列格大急,和公主殿下相处的机会来之不易,而那个吉若特就算是皇帝他爸爸也与他无关,他可不想就怎么让这个机会溜走。“公主殿下,现在此地极不安全,我等接到报告,猎场周围出现了许多携带兵器的不法之徒,所以特地前来巡查,而我等的职责也是保护您的安全为重,如果在下此刻离您而去,既是将您处于危险而不顾,这个罪责可就大了。”

                        菲莱尔假装生气道:“比起帝国大事来,我这个公主也算不上什么!上尉,你说呢?”说完公主又看向尤莱特:“何况,我不是还有一名忠心耿耿的近侍么?有他在我的安全是没有问题的,是不是,尤莱特?”

                        尤莱特一言不发,也不认可也不否认。其实当他看见公主的时候,本来是内心充满了激动和欢娱的。可又看到身边佛列格与华兰吉斯这些熟识的人都是一副恭敬谦卑的样子,那种欢娱的激动就成了泄气。如果此时眼前是个平常的女孩,那么他此刻一定会很高兴很得意的与她大声打招呼开玩笑什么的,但对方是公主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而自己是什么呢?一个出身贫寒地位卑微的小小见习骑士罢了。他们的身份悬殊,他们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再进一步的发展。昨夜的一切只是种可遇但不可求的美梦而已,是他在酒精作用之下的任性胡为,要是现在的他一定不会那样做。所以他故意显得冷淡,显得懵懂无知。他可不想被人知道他和公主的关系,那样会很傻也会很没面子,别人一定会笑话他,笑话他是个不知好歹的大傻冒的。

                        见尤莱特的沉默,菲莱尔公主却以为他默认了,大为高兴。从小到大所有的人都让着她顺着她,把她当成一个非常高级的花瓶,小心翼翼精心呵护着,不敢有一丝的怠慢,生怕她跌碎了碰伤了。她从来没有和一个人真正的爽快的毫无顾及的交谈过,也从来没有被一个人以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待过,所有的人都因为她的身份而故意和她保持着距离,但又一刻不停的围绕着她。于是她觉得生活了无趣味,沉闷压抑的要死,她渴望皇宫外的那片蓝天,想去看看经常被人提起的雄伟的莫特维拉大雪山还有一年四季都充满着热情阳光的爱迪岛;她不想再有唯唯诺诺的苍蝇在她身边烦扰着她,她想快快乐乐的自由自在的在荒野上飞奔歌唱,而后有一位她心仪的骑士用他那宽广雄厚的胸膛来接纳她……尽管尤莱特看上去不那么正经,与她心目中的骑士形象大相径庭,但却是第一个敢与她开那些玩笑的人,第一个把她当成一名普通的女孩儿看待的人,与他聊天充满了快乐。自从昨晚一别之后,她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渴望再次能遇见他,听他的满口胡言乱语,让自己无拘无束的畅怀大笑……没想到那么快她的愿望就实现了,心中欣喜,生起一阵别样的情怀,不由的连脸上都浮起了一朵红晕。

                        又是尤莱特!看着公主笑意缠绵的样子,佛列格胸口象是被大锤子来回撞击了无数次一般,妒忌的烈火开始熊熊燃烧。他不承认这个事实,他也绝对不会相信尤莱特会和公主有什么瓜葛—-但那只是他的一相情愿的想法,而现在公主点名要尤莱特护送,这足以证明了昨夜斯克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愤恨,他嫉妒,他恨死了尤莱特,也恨死了自己。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个意气勃发的少年英雄呢!他才能出众,武艺高强,在他那一届的见习骑士中是为翘楚,但是,当他看到美丽的菲莱尔公主之后,就象变了个人,变的意志消沉,整日闷闷不乐。那些曾经的少年豪气与雄心,被相思之情折磨的灰飞烟灭。为此,他不惜放弃进入骑士团的机会,千方百计的进入了皇家卫队,只是为了再次能见上公主一面,说上那么一两句话……有谁会明了一个为情所困的人的悲哀,有谁会了解一个为爱不惜一切的人的苦闷!明明知道是不可能,他却义无返顾的甘愿堕落,在皇家卫队里虚度光阴,将一身的本事放任不用。忽然尤莱特杀了进来,将他美丽而酸涩的梦全部扯的粉碎,将他的苦心象是垃圾一般随意践踏。于是他恨,恨尤莱特破坏了自己的梦,恨自己无用得不到公主的垂青,恨的咬牙切齿,恨的无地自容,恨的想痛哭一场,恨的想…………

                        无奈,公主的命令佛列格是不敢不遵的。来日方长!佛列格只好这么安慰自己。忽然他心里明白了一件事情,充满乌云的心境象是被阳光一照般的豁然开朗起来。他知道这样继续混在皇家卫队里是永远不可能得到公主的,只有一显身手取得高位,才更有可能获得公主的青睐。是的,为何自己那么的愚蠢,浪费了三年的时间来等待公主的一个笑容,而不是在战场建功立业爬上万人景仰的权势的顶峰呢?那样的机会比现在更多也更有把握啊!于是他不再怨天尤人,觉得自己前途一片光明,怎么说自己长的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惹的无数贵族的女孩情书封封!尤莱特那废物加笨蛋根本就和自己不是一个等量级的,只要被皇上册封成皇家骑士,取得贵族的头衔,那么与尤莱特再一较高低,胜利者一定是自己!

                        所以他变的高兴起来,愉快的接受了这个命令。他本想留下点人继续保护公主,但公主很不耐烦的拒绝了。他只好悄悄嘱咐一部分人偷偷的跟着公主,自己带着吉若特兄弟,准备离开。

                        “华兰吉斯,皇上现在正在宝石城军营休息,你和我一起去吧?”佛列格热情的招呼华兰吉斯同行。

                        “好啊……”华兰吉斯一开口,又觉得不妥,心想以尤莱特的性格,打死也不会和佛列格同行的。正在踌躇间,尤莱特眉毛一扬,说:“我还要保护公主殿下,华兰吉斯,你先去吧,我等会就来。”说着翻身上马,来到公主身边。

                        “保护公主殿下?”华兰吉斯觉得这个笑话也太不好笑了,但是看见公主殿下正和尤莱特有说有笑的,心里起了个老大的疑问。

                        他敏感的察觉到尤莱特对自己隐瞒了什么,不禁有些生气,要知道尤莱特尽管口头上老是嫌自己烦人,但从来对自己都是知无不言,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秘密的。于是赌气般的连招呼也不与尤莱特打,就跟着佛列格一行远去了。

                        现在,只有菲莱尔公主与尤莱特两人了……哦,还有几名皇家侍卫悄悄的伏在不远的草丛里,小心翼翼的跟着公主殿下。

                        “骑士,为何你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又是秘密任务?”见尤莱特与吉若特—-那个皇家密探在一起,菲莱尔公主不由得以为他也是一名密探。联想起昨夜他奇怪的出现在皇宫外,也就合情合理了。

                        “不……不是。”尤莱特觉得自己不能再瞎扯了,“其实我只是名普通的见习骑士。”

                        “哦。”菲莱尔公主略微有些失望,能成为密探的人必定是父皇极其信任之人,而且身份一定不低。

                        “其实昨夜……我是喝醉闹了事后逃跑,不小心跑到皇宫外的。”尤莱特红着脸说。

                        “喝酒闹事?”菲莱尔公主一蹙眉,似乎有些惊诧。

                        “难道她知道我只是个没品位没教养又爱胡闹的乡下人之后,对我厌恶了么?”尤莱特看着公主的表情,暗自叹气。“这样也好,反正自己和公主也不该有什么关系的,她讨厌了自己,自己也好找个借口离开她呢。”

                        可菲莱尔公主又打量了他一会,忽然笑了起来,“那一定很有趣吧?”

                        “有趣?”这些粗鲁的人才会做的事情,叫有趣?

                        “是啊,很有趣……至少你们是快乐的,唉。”菲莱尔公主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居然露出股无限向往的神情。尤莱特心里直犯嘀咕,这有什么有趣的?喝醉了闹事被抓住可不得了呢!可又见公主脸上的神情又转变成昨夜在皇宫中的那种说不出的寂寥,心中不由得的一动。是了,喝醉后的胡闹尽管有些荒唐,但那是肆意而为的,是一种自由的宣泄和发作,他们可以借着酒劲大声的唱歌,可以找不顺眼的家伙一通海扁,可以到处惹是生非,可以忘记一切烦恼。平日里的虚伪的外表统统都可抛弃,所有烦心的生气的事情都一脚踢开,剩下的只有那种一泄到底的快感。快乐,是的,那是一种快乐啊。于是他隐隐明白了公主的心境,昨夜他也感觉到了—-她并不快乐。

                        可是身为一个公主,有什么使得她不快乐的呢?无上尊贵的身份,取之不竭的财富,使唤众人的权利……人们想拥有的一切她都有了,还不快乐么?尤莱特想不明白。不过他看着闷闷不乐的公主,心中也有些替她难受。

                        于是尤莱特笑着说:“那么公主殿下,我还是奇怪,您昨夜干吗翻围墙呢?搞的自己的手臂都跌折了。”

                        “哦……”这是尤莱特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那是个她不能说的秘密,这件事情想起来就让她觉得烦心和生气。于是她又反问尤莱特:“那么骑士,你又为何出现在这里呢?”

                        和昨夜一模一样的问答。尤莱特想那大概是什么很难启口的原因吧,自己再三追问实在是太无理了,再说其实他也并不非常想知道原因。至于自己干吗来这,还用说么:“双神告诉我今天美丽善良的菲莱尔公主将独自一人出现在盗匪从出的危险之地……”

                        “保护女性是骑士的天职,身为正义和道德的楷模的你这么能放弃这个英雄救美大好时机呢?所以呢,你就来了啊。”菲莱尔公主打断了他的话,笑着把下半句说了出来。

                        “啊……我昨天用过了啊,这个可真有点糟糕。”尤莱特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而后又装着费劲脑汁的苦苦思索:“哎呀,这个这个我得想想,恩,你等等,我再想想……”

                        菲莱尔公主笑着看着尤莱特,等待着他又会说出什么更滑稽的话语来。看着公主期待的眼神,尤莱特心中一软,他觉得自己这样老是胡扯实在对不起公主—-尽管这会让她开心。再说自己也需要改变下在公主心目中的形象,他可不是那种整天油嘴滑舌的小丑哦。

                        “其实,我是想去近卫骑士团报到,路上正好遇见那个吉若特,就是那个伤的一塌糊涂的大个儿。”尤莱特说了实话。

                        尽管没有听到让自己笑晕的怪话,但菲莱尔公主却产生了好奇,毕竟他们两相识只不过短短的两次而已,对于尤莱特的来路和一些事情她并不了解,见尤莱特准备说实话,也挺有兴致的。

                        “那是个……”菲莱尔刚想说吉若特是皇家密探,但又想密探的身份是属于最高级的机密,要不是自己偷听父皇和母后的谈话,她也是不知道的。于是话语一转:“那是个特使,是爱迪岛总督派来向父皇送施政报告的。”

                        “吓!”尤莱特吐了吐舌头,“这个特使可不怎么牢靠呢,他一定好赌之极,而且还欠了不少钱。刚才啊,就有一群人找他还钱,他又还不出,眼看就要被人暴扁,还好有我在,急忙站出来帮了他一把呢。”

                        扑哧,菲莱尔公主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尤莱特可真是……有些可爱,居然会想到那里去。但此时不便说明情况,只好由得他去胡猜了。

                        尤莱特本以为这样说公主会认为他古道热肠,很有侠义之心,但公主却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怎么回事?自己有说错么?正在狐疑之间,公主却忽然给了跨下坐骑一鞭,加快了速度,同时叫到:“尤莱特,我们比赛一下怎么样?”

                        “比赛?”尤莱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菲莱尔公主又叫到:“还不快来,笨蛋。”说着已经冲出十步之远。

                        “好啊。”尤莱特见公主想和自己赛马,顿时觉得豪气云生,急忙狠狠抽了坐骑一下,追了上去。

                        两匹马如电闪雷弛,在皇家猎场那广阔无边的森林边、草原上展开了追逐。马蹄翻飞,红影飘飘,少年的心在这急速狂飙中也跟着飞扬了起来。他们跑过小山,跑过湖泊,跑的那满地的野花、还有树上的落叶四处飘舞。菲莱尔公主银铃般的笑声不住的传来,后面是尤莱特大惊小怪的呼喝。广阔无垠的天地,徐徐吹拂着大地的微风,似乎也被他们的快乐感染,阳光照耀着他们,清风鼓励着他们,大地指引着他们……最终,始终领先的菲莱尔公主驻马停在一坐小山头上,尤莱特从后面赶上来,停留在她身侧。

                        “现在没有人打扰了。”菲莱尔公主忽然说。

                        “没人打扰?”尤莱特又是莫名其妙。他可不知道,佛列格留下的那几名皇家侍卫,此刻正在一边抹眼泪一边用吃奶的劲四处找着公主呢。

                        奔驰久了,菲莱尔公主似乎有些累。她跳下马来,找了快干净的草地坐下。尤莱特坐在她身边,却不敢太靠近,有意无意的保持着距离。

                        看了会风景,又说了些不着边际的笑话。菲莱尔公主忽然右手扶着左臂,眉头紧皱。尤莱特知道那是她昨夜跌伤了的左臂,现在经过那么一段时间的策马狂奔,可能又震动了伤口。于是他问:“您的手臂怎么样?还疼么?”

                        菲莱尔并没声张自己臂骨跌折的事情。其实只是脱臼,尤莱特帮她接好之后也没什么大碍,回宫后又秘密召了个皇家御医看了,服了点长骨头的药,现在只是行动不便且有点疼罢了。听到尤莱特那么关心自己,菲莱尔公主心中不禁一热。

                        “没什么,只是还有点疼,不能乱动。说起来,我还没谢谢你呢。你似乎很精通此道啊?”

                        “这个嘛,嘿嘿,老实说我爸爸是个外科医生,我从小就在他的诊所里打杂,久而久之,这些接骨啊什么的看都看熟了。”

                        “啊,可你接的真的不错,宫里的老医师都问这是谁接的,一点偏差都没有,直夸是外科高手呢。”

                        “过奖过奖,我爸爸也说要是我能专心学医,成就会比他高呢,哈哈哈哈。”

                        “哦,可是你为什么又成了名骑士呢?”

                        “哎,当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有什么好的。”尤莱特黯然,也想起了一些让自己不怎么高兴的事情。不过很快就又变的开心起来,“我想骑士总比默默无闻的医生风光吧?哈哈哈。”

                        “是啊,每个男孩子都似乎很喜欢当骑士呢,又风光、又受欢迎……但我听说真正的骑士们都有他们的追求与目标,有的是为了保卫君王,有的是为了惩奸锄恶,有的是为了捍卫信仰……那么你呢?”

                        “我?”尤莱特心想总不能把实话说出来吧?说自己其实是为了金银财宝?尤莱特想了一会,说:“我当然想成为真正的骑士啦,而且还是特浪漫的那种。”说着他有些不怀好意的偷看了下公主—-这没能逃过公主的眼睛。

                        “特浪漫的那种?”公主好奇起来,同时也隐隐觉得尤莱特又会胡说出什么怪话啦,可偏偏心里却非常渴望听下去。

                        果然,尤莱特严肃了起来,很是一本正经的说:“我想成为公主的骑士呀,永远为捍卫公主的美丽和尊严而战的骑士……”

                        可是菲莱尔公主没有尤莱特预期的那样因自己古板傻冒笑的前俯后仰,反而不知为何愣住了。眼睛里充满了一股奇异激动的光彩,象是痴了一般。

                        尤莱特见公主没有回话,以为她不相信,为了加强效果,尤莱特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诌:“我是发了誓的,你不相信?好吧,我再发一次,我,尤莱特,以双神的名义起誓,以骑士的荣誉起誓,我要成为公主的骑士,愿意为公主殿下奉献我的生命,我是您最忠实的部下,永远为捍卫您的美丽和尊严而战。”

                        “不,不是,我不是怀疑你……”公主回过神来,“我只是想说……恩,尤莱特,你真的会遵守你的誓言?”

                        “骑士的誓言,决不反悔。”尤莱特假装坚定的说。

                        “那好。”公主兴奋的站了起来,向尤莱特伸出了右手,“我接受你的誓言。”

                        这下尤莱特也愣住了,这明显是个玩笑,怎么公主会忽然当真了?这都什么年代了,哪有什么公主骑士的?但他很快明白了,菲莱尔公主也是个小女孩啊,也是正和自己一样是爱闹爱叫爱热闹爱新奇的年纪,现在的情形就和做游戏一样,大家明明知道都是假的,但却仍然很当一回事儿的投入进去,菲莱尔公主也不例外。既然如此,自己也就配合配合啦,让公主高兴,也是他的本意嘛。

                        于是他急忙站起来,想抓住公主的右手,又忽然犹豫起来,真要象骑士小说里那样单腿跪下去吻公主的手背?虽说当不得真的,但那多傻,都那么大的人了……一时两人都呆站在那里,气氛尴尬。

                        “怎么了,尤莱特?”菲莱尔公主打破了沉默。

                        “没什么。”尤莱特心里一狠,热血涌上心头,“当个公主的骑士也挺不错的嘛,以后跟朋友们有得吹了。”他一边想着,一边象骑士小说里描述的那样,单腿跪下,郑重其事的捧起公主的右手,在手背轻轻的一吻。

                        公主的手雪白滑嫩,尤莱特鼻子里隐隐闻见一股暗香,不禁想起昨夜抱着公主的事来,她身体的那股幽香让他陶醉了好一番。当今日又重新闻到这股香味之时,不知为何,居然有些痴了,就这么抓住公主的手,似乎再也不肯放开。

                        公主察觉到尤莱特的失态,急忙用力想把手抽出—-却没抽出来,尤莱特抓的是如此之紧,让公主心砰砰乱跳,脸上绯红。虽然是个礼节,可从小到大她从来没被一个男人这么用力和这么长时间的抓住过手,她脑子一片空白,着急,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时间,两人都沉浸在一种奇异的尴尬气氛中。

                        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小山脚下忽然响起一阵马蹄声,又一队皇家侍卫出现了。为首的军官老远的就大叫着:“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尤莱特一惊,恢复了神志,手一松,几乎同时,公主飞快把手抽出。

                        两人不敢再瞧向对方,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那名军官几乎是从马上滚下来的,气喘吁吁的跑到近前。

                        “在下该死,在下该死,跟丢了公主殿下,实在是罪不可赦,请公主殿下惩罚!”那军官带着哭腔说到,同时两腿一软,跪倒在地。身后那十来个皇家侍卫也齐刷刷的下马跪下。

                        尤莱特一瞧,这军官不是那个斯克特嘛!于是笑着说:“斯克特兄弟,别来无恙啊。”

                        斯克特早就看见尤莱特了,心里直骂:“娘的,原来公主把自己甩了,就是为了单独会这个小奸夫啊!靠,你们卿卿我我的跑着逍遥快活,老子却跟丢了公主要受砍脑袋的罪罚,真他妈的不是玩意。”原来斯克特领着这些皇家侍卫是负责保护公主的,没想到精灵古怪的公主和自己绕了几个圈子,把自己一干人全部甩了。这下斯克特急的如同火烧屁股,差点当场哭了出来,带着人几乎把整个皇家猎场给翻了个遍,总算运气不错,在这里又把丢了的公主找了回来。

                        心中不爽,但脸上决没半点不满之情,反倒是诚惶诚恐,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起来在皇宫混了那么久,几名皇室要员的脾气性格也摸的十分透彻,这个公主脾气挺大但心肠不错,自己装装可怜求求情,一般她不会去跟自己上司说的,否则就算上面不惩罚他,他这个小队长的职位也是不保。这个奸夫尽管是下贱了点,不过昨夜一会,看来人也不错,深知人在其位必要上下疏通搞好关系斯克特,自然也要想法巴结巴结,说不定哄的他开心,把自己的官职往上挪那么一挪,可就受用无穷了。

                        于是他装做刚刚才看见尤莱特的样子,大惊道:“哎呀,这不是尤莱特大人么,还请原谅在下有眼无珠,居然未瞧见您和公主殿下商议国家大事,贸然打扰,实在是罪上加罪。”

                        “国家大事……”尤莱特不禁越来越佩服斯克特了,这家伙溜须拍马见风使舵的本事可真不一般。当下也不好否认,只得干笑几声,没说什么。

                        菲莱尔公主却不知为何生起气来,她恨恨的瞪了尤莱特一眼,又狠狠的将手中的马鞭扔在地上,一转身上了自己的坐骑。冷冷的说:“好了,好了……斯克特,你带尤莱特……先生去宝石城吧。我们继续打猎。”

                        尤莱特大惊,怎么回事?公主为何忽然生了气,为何忽然要赶自己走?不,不是这样,但……他还想说什么,斯克特却急忙拉过他,说:“好的,尊贵的公主陛下。”、

                        也不等尤莱特说什么再见啊之类的告别语,公主殿下却早已头也不回的独自一个人策马飞奔开来,身后的皇家侍卫再也不敢怠慢,七手八脚的爬上马背,紧随而去。转眼间,一行人就消失在尤莱特的视野中。

                        “女孩的心情可真琢磨不透,刚才我看你们还挺高兴的,现在又冷着脸把你赶走了,哎,当然啦,她是公主,脾气嘛,也是……也是皇家级的……”斯克特陪着尤莱特走在去宝石城军营的路上,安慰着这个可怜人。

                        尤莱特没说话,沮丧到了极点。

                        “你也真是的,怎么能抓着公主的手不放呢?你们的关系我也知道,但也不能那么乱来嘛,你瞧,把公主惹生气了吧?”斯克特又说。他老早的就看见了两人间发生的事情,本想回避,但自己带着那么多人,人多嘴杂的,他怎么也要为公主的名誉想想啊!所以故意远远的就大声叫了起来。

                        这下尤莱特大窘,同时也恍然大悟,怪不得公主生气的把他赶走了呢,哎,自己也太荒唐了,怎么那么不知好歹?这可怎么办?难道公主对自己有成见了?会不会认为他是个轻浮无礼的人呢?

                        “别担心,公主殿下再怎么说也是一小女孩,恼是恼了,可说不定又在欣喜你大胆的示爱呢,但表面可不能露出来,女孩子嘛,都是要面子的,这我可比你有经验多了,想我当年追我老婆的时候,哎,那脾气,也是搞的我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挺高兴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生气了……可后来呢,哈哈,还不是爱我爱的要死?哈哈……”斯克特自持是个过来人,说的是眉飞色舞,又拍着胸膛保证这不过是个小女孩的怪脾气而已,用不着那么在意那么垂头丧气的。

                        所谓女孩的心思,就算让尤莱特把头发想白了,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现在听斯克特这么一大通的经验之谈,虽说还是不怎么明白,但觉得事情并不是他想那么糟糕。再说自己只是想和公主开开玩笑,也没当真过,日后也不太可能有和公主的见面的机会了,也许很多年后她就会把自己忘记。既然如此,现在还担心自己在公主心目中的印象干吗?想到这里,心情又好了起来,和斯克特有说有笑的瞎扯起来。

                        他可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菲莱尔公主,那里还有什么打猎的心思!她缓缓的毫无目的的在皇家猎场里游晃,心事重重。

                        她不知道刚才自己为什么会忽然的生起气来,如果仅仅是尤莱特的无礼,那也罢了,但她内心知道这不是主要原因,这是无由来的气,从来不曾生过的气。她很委屈,她觉得又被那个尤莱特欺负了–这不是第一次了,那天晚上被尤莱特抱着的时候,她也是如此的心慌意乱,六神无主,气愤莫明,还狠狠的给了那个无礼的家伙一巴掌。

                        想到这里她笑了,但同时吃了一惊,她明明该生气才对,为什么会发笑呢?为什么明明是让人着恼和无礼的举动,却为何又带给她从来不曾有的、不知名的兴奋和快乐呢?那粗野有劲的力道,还有他那如火般热烈的体温…………那是种多么奇妙多么矛盾的感觉啊!难道,是害怕这种奇妙的感觉而生气发泄的么?想着想着,却觉得这样很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却不敢想也不愿意想,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不自觉的抚着右手–刚才尤莱特紧握着的力度似乎还未消失,隐隐的还是有些疼,“我是怎么了?怎么那么不安那么无措呢?”她反复的问着自己,结果却是越来越糊涂,越来越心乱。

                        “公主!前面有只小鹿!”这时身边有个侍卫大叫着,同时准备招呼同伴上去围赶。但菲莱尔公主却恍若未闻,也不见有什么兴奋,只是还在一个劲的发呆。侍卫们各个觉得莫名其妙。大呼小叫了一阵,看着小鹿蹦蹦跳跳的从眼前逃走了。

                        “尤莱特?公主的骑士……尤莱特……”公主喃喃自语,不自觉的又笑了,那种奇妙的感觉不可阻止的占据了全身。

                        #22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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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年轻的心

                          宝石城军营位于王都爱兰与北边郊外的皇家猎场之间,平时里面只有一支部队驻扎,那就是号称精锐中的精锐,王牌中的王牌—-近卫骑士团。

                          近卫骑士团不隶属于帝国军中任一军团,能够调动与命令他们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至高无上的米特拉斯帝国的君王。因此近卫骑士团有着最精良的装备,最漂亮的制服,而且只有那些声名显赫战功卓越的贵族家族的子弟才有资格成为这支部队的军官–一切都源之于这支部队太过辉煌的历史,使得近卫骑士团的一切都变成了一种荣耀。它们战时除了跟随皇上御驾亲征,平时还担负着守卫王都的重任。

                          本来近卫骑士团的选拔严格的近乎苛刻,士兵们多是来自各个部队具有丰富作战经验的老兵,战斗力之强在米特拉斯各军中首屈一指。但现在是太平盛世,帝国已经有整整十年没打仗了,近卫骑士团也一直没出动过。于是这支在奇安大帝时代威震天下的不败之师,现在除了在操场里练习一二三齐步走和基本军事训练,剩余的时间都是在皇家庆典上的阅兵场上度过。米特拉斯的现任君主洛伊・奥普瑞斯觉得既然不需要打仗了,那么近卫骑士团里尽是些四十开外的老头也太不雅观,毕竟近卫骑士团还要担负在他出巡或者庆典上给皇家摆摆派头耍耍威风的“重任”,大家总不想看来看去都是些老爸级的人物吧?所以金口一开,把选拔规则改了那么一改,年长的老头们加官进爵,调到别的部队去,一大批长的漂亮高大的帅小伙被“破格”选了进来。这样,当重新组选的近卫骑士团出现在人们眼前之时,让人眼睛一亮,漂亮的制服加上英俊的面庞,少女们顿时倒了一片又一片,男人们妒忌的十天半个月吃不下饭,上流社会顿时刮起一阵近卫骑士团热来,每个贵族子弟都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钻……

                          不过嘛,尽管近卫骑士团的老兵们都走的七七八八了,可惜那些作为骨干的军官们却也一个没少。洛伊皇帝不是笨蛋,他还不想把近卫骑士团改造成一支花瓶部队—-那样皇家卫队就足够了,保持近卫骑士团的强横的战斗力也是很有必要的,既然选拔不那么严格了那只有训练更严格了。那些冲着近卫骑士团的派头前来的贵族子弟们顿时大叫上当,那些军官们简直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训练艰苦的程度哪是这些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所受的了的,因此近卫骑士团又有了个外号“地狱骑士团”,用来形容他们可怜又可悲的境地。

                          但对于那些出身普通平民的近卫骑士团的士兵们,这些却算不了什么,艰苦就艰苦吧,比起在田里起早贪黑的劳作或者顶风露宿的做小买卖好的多了。久而久之,那些平民出身的与贵族子弟矛盾就不可避免的激化起来,大家互相看不起,时时发生摩擦—-结果吃亏的往往是那些平民见习骑士们,毕竟当官的都是贵族出身。但有个人例外,出身不怎么地,却是贵族不敢惹,平民们都喜欢。这个人不用说,就是那个尤莱特・德德里安了。

                          尤莱特由斯克特亲自陪同前来报到的,负责登记接收的官员们觉得他来头不小,居然由皇家侍卫亲自陪同,不是皇室成员或者显要人士还能有谁有那么大的面子?那热情劲,就好象他们的丈人前来报到了一般,点头哈腰,满脸的恭维。尤莱特也不客气,知道斯克特为了拍自己马屁,肯定做了什么手脚,比如神秘兮兮、含蓄万分的指明他与公主的关系以及身担重要的“秘密任务”等等,在报到处是大耍威风。从此尤莱特的神秘来历就成了各位茶余饭后的最热门的话题,说什么尤莱特看上去出身卑微,其实是XX王公大臣与XX民间女子的私生子啦;什么尤莱特其实是皇家密探故意隐藏身份前来监视军中是否有违法乱纪的行为啦等等等等,不过传的最火的还是尤莱特其实是当今皇上唯一的女儿菲莱尔・奥普瑞斯公主的秘密情人!未来的帝国驸马!这么个“风云”人物,你说谁还敢惹谁不抢着巴结?

                          当然这是后话。尤莱特在报到处一耍威风,慧眼识真才的教官们立刻心领神会,尤莱特这个难得的“人才”立刻被授予新兵营小队长的职务。尤莱特又颐气指使了一番后,忽然想起华兰吉斯来,便指明华兰吉斯是自己的哥们,也得要照顾着点。教官们立即把华兰吉斯调到尤莱特的小队里,做了副队长。

                          做完这一切,尤莱特便和斯克特告别,兴致冲冲的去找华兰吉斯,想告诉他自己帮了他个不小的忙,省得这个小心眼老生自己的气。

                          刚刚走出报到处大门,就听见军营里鼓乐声大作,所有士兵立即在道路两边以标准的军姿站立,尤莱特心下奇怪,正探头探脑左右张望之时,忽然一名军官用马鞭对着他屁股就是狠狠一下,叫到:“你到处乱跑什么!给我立正!站好!”

                          尤莱特见这个军官军服干净笔挺,头发梳的油光光的一丝不乱,脸色也是阴冷的可以,颇有威严。吐了吐舌头,急忙站直立好。那军官看几眼,摇摇头:“一看你就是新来的小兵疙瘩,两脚分的那么开,手又没规矩的乱放……唉,今年这批新兵可素质可真是差。”没等他训完话,鼓乐声近了,于是那军官又道:“你看好,军人的标准站姿是这样的!”说着两腿脚跟一并,双手紧贴军裤中缝,头高高仰起,胸膛挺的笔直,目不斜视的看着军鼓响起的地方,不再说话。尤莱特急忙学着样子调整姿势。

                          在一队盛装骑兵的拥簇下一个面目清秀、身材欣长、头戴金冠、身着兰色猎装的中年男子从军营深处策马而出,身后跟着无数穿着漂亮制服手持各种器具的仆从,一时间彩旗飘飘,鼓乐齐鸣,路边所有军官士兵排列整齐,敬礼注视。尤莱特心想这人谁啊,好大的排场,居然连近卫骑士团的人都要立正站好敬礼示意,可此刻人人严肃认真,自己也不好发问。

                          忽然尤莱特看见那队人马中有个熟悉的面孔,正是吉若特!此时他正躺在两名仆从抬着的担架上,后面跟着的是梅拉。尤莱特心下好奇,这吉若特不是来见皇上了么?怎么一会又被抬出来啦?恩,大概是皇上一看他弄的浑身是伤,便问他怎么回事,他不敢撒谎,实话实说,结果皇上大怒,帝国特使怎么会那么好赌呢?一气之下就把他撵了出来。当下对吉若特的遭遇深表同情,看来没拿他问罪就算幸运的了,只是这个特使的头衔不知道还保的住保不住。

                          梅拉看见路边的尤莱特,却挑衅似的瞪了他一眼,不用说,尤莱特立刻一眼回了过去。尤莱特又想,这个兄弟两大哥尽管好赌但人倒不错,可以交个朋友,只是这小弟梅拉实在是个讨厌的小家伙。

                          等这队人马走出军营大门之后,尤莱特忍不住问那个军官;“那人是干吗的?好大的威风!”

                          那军官“啪”的用马鞭对着尤莱特又是一下,没好气的骂道:“笨蛋!乡下人!什么那人那人的,他就是我们伟大的米特拉斯帝国当今的皇上,洛伊・奥普瑞斯陛下!你小子再这么糊涂,瞧我不罚你饶操场跑三十圈!”

                          “啊……”尤莱特呆了呆,那个中年人似乎和自己想象中帝王那威严高大的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一眼看上去和游手好闲的贵族哥儿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部队?”那军官生气的问。

                          “尤莱特・德德里安!新兵营第七小队。”尤莱特急忙回答。

                          “啪”又是一下,尤莱特疼的直咬牙。

                          “对长官说话要立正!谁让你放松来着,瞧你站没站象,怎么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士兵!”

                          “其实我是第七小队队长,不是士兵……”

                          “啪”的第四下。那军官更生气了;“你要是队长的话,更是该打!连最基本的军人仪表都没有,怎么能领导你的小队?何况新兵营的新兵蛋子们都是没有军衔的,队长也是临时的,要是表现不好,照样撤职查办!你是不是想还没上任就被撤了?而且还不快站好!”

                          “知道了!”尤莱特急忙按刚才那军官的方法立正,可结果还是一鞭子

                          “回答长官的要大声说‘是,长官’或者‘不是,长官’,不是什么知道了不知道的!”

                          “是,长官!”在四马鞭下,笨蛋都会成为天才。

                          “很好!”军官打量了下站的笔挺的尤莱特,点点头,忽然挥手“啪”!的抽了第五下鞭子。

                          “最后这一下是让你印象深刻!”那军官这么解释。

                          尤莱特心里直骂娘,心想今天是人生地不熟,暂且忍耐你一番,哪天不给你这小子点颜色自己的名字就倒着写!

                          “我叫恺撒・沙律,你可以叫我沙律少校……”

                          “是!长官!”尤莱特嘴上大声喝应着,心里暗暗高兴,还愁不知道你这家伙的姓名呢,没想到自报家门,好好,以后找你就方便了……

                          那军官看着尤莱特不甚服气的面孔,又得意的说:“哦,我还忘了告诉你,我就是这次负责训练你们这些新兵的新兵营的教官,嘿嘿。”

                          “什么!”

                          “欢迎来新兵营,我们会相处的很愉快的,不是么,尤莱特?”那军官—-恺撒・沙律少校,一边说着,一边挤了副阴森森的笑容。

                          尤莱特顿时暗叫不妙,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沙律少校扬了扬马鞭,笑眯眯的说:“对了,你好象忘记了对长官敬礼哦……”

                          “唰”尤莱特手不抖臂不弯,右手中指指向额头,连教都不用教,一个标标准准的军礼就学会了。

                          第二天一大早,新进见习骑士们穿戴整齐,神气的在操场上站好了队。可当他们看见远处走过的正式的近卫骑兵们,顿时又泄气起来,因为他们本来以为自己的白色军服已经是见过的最漂亮的了,可看见那些骑兵们同样式样的制服的衣领和袖口上还有用金丝镶嵌勾勒的复杂华丽的图案,显得更加华丽和威风,更别说他们还戴着毛茸茸的皮帽子、穿着打磨的发亮的黑马靴、挂着黄金握把的长马刀了。最让大家妒忌的还是那些骑兵帽子边沿插着的黑羽装饰和肩膀上金光闪闪的肩章,因为这象征着近卫骑兵们的地位和军衔,而新兵们是没有资格佩带这些的。

                          沙律少校穿着件崭新的带着明显折痕的军服,手握那根老喜欢往别人身上招呼的短马鞭,来回的在队列前巡视,走几步就皱皱眉头,似乎对这群新兵们极不满意。新兵们尽管各个站的笔挺,大气不敢出,但根本就不清楚标准的站姿到底是什么样的,所以不是头抬的太高就是肚子挺的太前,最糟糕的是没有几个能把双身按标准的贴在裤子的中缝上,握拳的握拳,弯曲的弯曲,一塌糊涂。

                          “尤莱特!出列!”沙律少校大声点名,尤莱特急忙跑出队列,很聪明的在沙律少校面前敬了个礼,站的标标准准,想着这下他总挑不出什么毛病了吧?

                          可是沙律少校不用马鞭打人就难受,二话没说先是对着尤莱特的屁股就来了下,然后指着尤莱特:“正确的姿势就是这样,注意他的手指、头部、胸部、腹部、屁股是怎么样的!给我好好学着站着,直到我满意为止!”

                          尤莱特心里把沙律少校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这算哪门子事情啊,站的好了还挨揍!再说被几百双眼睛这么盯着,就算穿着衣服也和全裸没啥两样,多不好意思?时间一长,恐怕连自己长几根鼻毛都会被别人瞧的一清二楚。可这个沙律的厉害他是见识过的,只得象个傻冒雕像般给众人临摹参照了。

                          可两个小时都过去了,新兵们各个都站的比那些老兵们还标准,沙律少校却根本没半点满意的意思,反而谁敢稍微动动,就立刻一马鞭过去,到了两个小时三十分,几乎没人能幸免。新兵们各个腰酸背痛、两眼发花,这下可总算明白了所谓“地狱骑士团”的地狱的含义了。于是大家在心里把这个少校骂的实在想不出词来,便开始祈祷伟大的双神显点奇迹,好结束着可怕而痛苦的一切。

                          说也奇怪,奇迹很快就出现了。远处来了几个骑马的人,为首的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将军,沙律少校急忙上去敬礼。老将军点点头,问到:“今年这群小家伙们怎么样?你看如何呢?”

                          “不行。”沙律少校一点也不客气。

                          “哦?为什么?我看他们站的都很标准,嘿,有那么股精神气儿。”老将军骑马在新兵队列周围兜了圈,说道。

                          “花了两个小时才算有起色,这些新兵的素质和往年真没法比。”

                          “两个小时?哦,你又让他们自己去学的吧?我说沙律啊,你就不会教他们一下么?自己学多浪费时间,而且没指导的话很容易养成坏毛病呢。”

                          “可是您也常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而我认为将军是别人教不来的,只有自己努力才能成功,如果他们这群家伙连简单的站姿自己都学不会,还谈什么将军啊!”

                          老将军哈哈大笑:“说的是,沙律,你练兵很有一套。好吧,今年的兵源成分很杂,贵族子弟们都害怕我们的严格不敢来,那些泥腿子们上过学的又少,都是些粗鲁的家伙,所以就麻烦你多多用心啦!”

                          “是的,我明白。”沙律少校一脸的严肃,看上去踌躇满志。

                          “你对手下严格,和我相反,我可很喜欢这些小家伙们,算啦,先叫他们解散休息下。”老将军说着下了马,也不管沙律少校,对着那些新兵们叫到:“都先休息吧!”

                          新兵们队列一阵欢呼,老将军发话了沙律那家伙敢不听?新兵们早在昨天的选拔会上见过这个老将军,正是近卫骑士团的骑士长,老男爵冯森,大家一高兴,纷纷向他致敬,本来整齐的队伍一下子变的乱七八糟的。

                          对于大家的爱戴老冯森很是受用,洋洋得意,正象和小伙子们再进一步交流下感情,忽然看见沙律不爽的表情,只得假装严肃的说:“大家不要埋怨!沙律少校他是为你们好,你们也要严格的要求自己,这点苦都受不了,还算什么近卫骑兵,算什么骑士?太丢人了,我的近卫骑士团可从来不出孬种!”

                          新兵们听老冯森这么说,都觉得有些惭愧,于是有人叫道:“放心吧老爷子,我们知道啦,不会给您摸黑的!”

                          “不错,小伙子们,就要有点精神气儿,可别让那些老兵们笑话了,他们吃的苦可一点不比你们少。”老冯森高兴的说。

                          “是啊是啊,你瞧好吧!”大家又热血沸腾起来,七嘴八舌的开始表决心:“我们一定练的棒棒的,给您长脸!”“绝对不会比那些老家伙们差劲,等会咱们大家用心,给他们看看!”

                          老冯森又对一旁的沙律笑着说:“看,有时光严格要求他们也不行,给他们点鼓励,可比你的马鞭又用的多呢。”

                          沙律有些尴尬,没说什么。老冯森也不管他,和着几个最活跃的新兵们交谈起来,大家不时的爆出一阵阵笑声。

                          尤莱特刚想舒舒胳膊,忽然那老将军认出了他,叫到:“咦,你不是那个尤莱特么?”

                          尤莱特奇怪这老家伙怎么认识他的?他当然不知道他的档案都被老冯森扣下了,他可是对他“关心”的很呢,刚才见尤莱特作为榜样站在队列前,不禁想:看来这档案成绩是算不得真的,没想到这个差劲的家伙倒还不赖,看来那老疯子诺亚没看错,这小子有点出息。于是招呼尤莱特过去一起侃侃。

                          此刻老冯森正大力褒扬华兰吉斯。害羞的华兰吉斯被老冯森在那么多人面前一通猛夸,面孔红的跟猴屁股似的。见尤莱特过来,象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乘机躲到了一边去。

                          尤莱特一到老冯森面前,又是啪的立正,敬了个礼。他这一招是屡试不爽,老冯森对他的好感又上升了好几分。

                          “小伙子,你是什么地方人啊?”

                          “雷那……”

                          “哦,好地方,那里风景如画,葡萄酒更是名誉海内外,恩恩,要不是军务缠身,我真想去哪里呆个十年八年,喝光那里所有的葡萄酒,哈哈。”

                          听到喝酒尤莱特眼睛发亮,两人一旦有了共同爱好,说起话来也更投机,对家乡的各种葡萄酒尤莱特是了若指掌,一顿海吹,老冯森的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差点就要和尤莱特称兄道弟了。尤莱特心里窃喜,没想到这个老家伙那么好酒,以后去家乡弄点极品葡萄酒来,贿赂贿赂,省得再受那个沙律的气。

                          谈的正高兴,忽然一匹快马飞驰而来,上面那个传令兵不等战马停稳就飞身跳了下来,显然骑术了得。新兵们看的咋舌,一个小小传令兵就练到这种地步,近卫骑士团果然名不虚传,实在是厉害。想到自己也要练就这身本领,真不知道要付出多少汗水才行。

                          那传令兵将一封信递给了老冯森。老冯森拆开一看,眉头紧蹙,急忙对几名随行副官说到:“集合队伍,快!”自己也翻身上马,对着沙律少校说:“好好训练他们!就算是堆烂泥,你也要把他们训练成金子!好啦,我得走了,再见。”

                          “是!”沙律少校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目送老将军的离开。远处军号嘹亮,一队队正在训练的近卫骑兵们纷纷集结起来,显然,是准备出动。

                          “咦?要打仗?”

                          谁都看的出那样子决不是去参加什么阅兵典礼,显得很是匆忙,新兵们纷纷猜测起来出了什么事情。沙律少校却似乎那一切皆与他无关,喝道:“都吵什么!训练还没结束,都起来,站好!”

                          沙律少校似乎永远也不满意新兵们的表现,没有一件事情能让他说句好话,好象兄弟们都欠他什么似的。每天除了基本的军事技能训练,他还别出心裁的让大家在早上5点起来进行进行三十里的越野长跑,在早上七点前必须赶回来,否则没早饭吃。苦不堪言的兄弟们心里都挺不高兴的,但老冯森骑士长曾经说过他们那些前辈都是这么过来的,于是兄弟们为了争口气,咬咬牙也挺下来了。这不,一个月不到,各个都变的皮糙肉粗,黑不溜秋的,但同时他们也发现身体也棒了起来,变的浑身肌肉发达,充满了精神气,再大量的训练,也不觉得累了。

                          “尤莱特,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结束了一天艰苦的训练,澡堂里,华兰吉斯一边冲着凉,一边不满的问着。

                          “哪有啊?”尤莱特奇怪的问。

                          “人们都说你是什么公主的红人,所以现在很八面威风呢!”

                          “啊……”尤莱特并不知道华兰吉斯早听闻了那些关于他的小道消息。

                          “哼。”华兰吉斯为了表示不满,鼻子里冲出股气流。

                          尤莱特苦笑,自己哪里和公主有什么特殊关系了?只不过和公主聊了会天罢了,为什么每个人都想的那么龌龊呢?对于这些,他也只是赋之一笑而已,但没想到他最好的朋友也相信这些,真是人言可畏啊!他叹着气,一副冤枉之极的表情。华兰吉斯却觉得假的可以,更加认定尤莱特是在隐瞒他。

                          尤莱特原本以为这的确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这一切只是他生命中一个很小的可有可无的事件,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会把这一切都忘掉,可是,他发现这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不知道为何,他其实挺想念公主的,有时也会不自觉的想念她,但每次心里总有那么个声音再提醒他:“忘记她吧,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刚刚涌起的甜蜜幸福的感觉就变成了无限的惆怅……不对,尤莱特也开始觉得不对劲了,自己为何想起这些就有些心酸酸的呢?自己早说过是开玩笑的,当不得真,干吗会有那么些伤感的情绪缠绕不去呢?

                          少年的心情,他是不明白的。若是华兰吉斯,博学多识的他会给自己解释解释吧?但他答应公主的,这是个秘密,他与公主间的秘密……他是有信用的,不能跟华兰吉斯说起这一切。所以无论华兰吉斯怎么问,他只选择沉默。

                          “是啊,是公主的情人,哈哈哈!”旁边一个大个儿听到两人的对话,凑过来一下子搂住尤莱特,嬉皮笑脸的大声说。

                          这下澡堂里的人几乎都听见了,关于尤莱特的来历大家也多少都有所耳闻,不由得都笑了起来—-有些是纯粹的起哄,有些却是嗤之以鼻,有些还带着那么点轻蔑不屑。

                          “得了,斯托克顿!别老拿这些来开我的玩笑!”尤莱特的恼火的挣脱那大个儿,把他推开。

                          那大个儿斯托克顿,是尤莱特的那个五人新兵小队中的一员,尤莱特的属下。不过尤莱特事实上没什么当军官的才能,平时也是稀里糊涂的,老是给人一种不那么正经的感觉,所以他那个小队没几个把他当头,而是当哥们一样。这时候他小队的另两个人也凑了过来,其中一个麻子脸叫波兰・华沙,笑道:“我的情圣!你还把不把我们当哥们?怎么不说说你怎么把公主骗到手的?恩?快老实交代,否则咱们绝饶不了你。”

                          “就是!瞧咱们队长跟歪瓜裂枣一样,要相貌没相貌要身材没身材,怎么会被美丽可爱的公主看上的?这可真是有点不可思议哩。”另一个胖胖的叫保罗・布鲁,也急忙插嘴说。

                          “我长的歪瓜裂枣?”尤莱特气更大了,老实说自己尽管没华兰吉斯那么帅到惊人,可也不算难看,居然被两个手下这么形容,这个队长也太没尊严了。赌气的一别头,一副打死我也不会说的样子。

                          “对了,华兰吉斯,你是队长的老朋友了,你说说看那段奇妙的罗曼史是怎么回事?”麻子波兰见尤莱特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便问他们小队里最后一名队友—-华兰吉斯。

                          “我怎么知道!”华兰吉斯却似乎气比尤莱特还大,也是一别脑袋,不再言语。

                          这下小队里那三个人都奇怪了起来,怎么华兰吉斯那么大的气啊!斯托克顿眨了眨眼,压低了声音,对着另两人说:“嘿嘿,看来华兰吉斯吃醋了呢……”此话一出,两人顿时“哦”了一声,恍然大悟的样子,至于什么原因,却是尽在不言中。

                          “去你的吧!”华兰吉斯还没发话,尤莱特倒是第一个跳了起来,一脚向斯托克顿踢去,“你小子乱说什么,真恶心!”

                          “哎哟!”斯托克顿急忙闪避,两人在澡堂里打闹了起来。波兰与保罗一个装做害羞的样子,一个色迷迷的伸手乱摸。

                          华兰吉斯哭笑不得,此时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把毛巾猛的扔向两人,而后扑了过去。

                          “哎哟!救命啊!”“杀人啦!”……一时间,澡堂是热闹无比。

                          这就是尤莱特的近卫骑士团新兵营第七小队。一个快乐融洽的集体,不是么?

                          至于到底要不要跟华兰吉斯说明那件事情呢?尤莱特想了N久的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说。当然,华兰吉斯也是气的一连几天都没睬他。

                          #22623
                          头像基路柏
                          参与者

                            老兄,只有一个意见:既然是连载,“浪漫骑士传 1-7”这个“1-7”该删了吧,8、9都出来了。^_^
                            另外,那篇搞笑的浪漫骑士传新兵训练我怎么找不到了。删了吗?

                            #22624
                            头像
                            参与者

                              这个……我是改了啊,无奈标题我改不掉,请斑竹帮忙吧。

                              十嘛,加了点东西,贴在后面。但写的很恼火,真的很怕出笑话。

                              #22625
                              头像
                              参与者

                                十・战争骄子

                                炎热夏季终于来到了。处于南方大陆的米特拉斯进入了一个多雨潮湿的季节,而且经常是上午下雨下午太阳就跳迫不及待的出来烘烤大地,因此对于大陆上其他地区的人来说,米特拉斯的夏季是恐怖的—谁能在见识了滂沱大雨寒气的厉害后,再继续享受下太阳的火辣的热情?

                                当然有,比如习惯了这一切的米特拉斯人,比如在宝石城军营中淋了一上午雨而后又顶着烈日继续操练的近卫骑士团的新兵们。他们刚刚冒着大雨进行了十公里的越野跑,气还没喘顺,身体还未干透,就又同鸭子般的被那个可恶的恺撒・沙律少校撵到了操场上,顶着雨后热辣无比的太阳,排着整齐的队型,体会着烤猪的心情,一动不动的等待着下一个训练项目的开始。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汗水代替了衣服上的雨水,那个可恶的少校却一反常态的迟到了。新兵们埋怨起来,这个天气别说是训练了,就是光站在太阳下就可能中暑完蛋,但那个恶魔少校的残酷无情却是众所周知的,手段的狠辣也是让大家心有余悸的,所以抱怨归抱怨,却没有人敢乱动,生怕受到残酷十倍于此的惩罚来—-比如夏天里穿着厚棉袄在一堆篝火前晒太阳、脱光了衣服一边跑越野一边大喊“谁淫荡呀我淫荡”……

                                直到这些倒霉的新兵们晒的快要脱水之时,浑身裹的严严实实的恺撒・沙律少校神气活现的出现在大家面前,脸上连一点汗珠子都没挂着—-新兵们张大了眼睛,怀疑是不是因为脱水过多出现了幻觉,居然看到个超级耐热的活宝来?大太阳下大家都恨不得脱光了才好,可沙律少校却似乎恨不得穿的越多越好,顿时人人佩服,恶魔果然不是人养的啊!

                                “好了,小子们,今天是值得纪念的时刻!你们,光荣的近卫骑士团的新兵们,将第一次进行射击训练!”沙律上校说着指了指身后跟着的一辆马车,上面整整齐齐的码着几十个长方形的木箱子。

                                可没人应和,一来大家都快晒晕了,二来谁也不觉得拿枪射击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如果这个时候少校宣布解散大家回去冲凉睡觉,那才能让大伙兴奋和高兴呢!

                                看着新兵们一副不屑一顾的态度,沙律少校觉得讨了个大没趣,后面一大篇激情四溢的宣讲也咽回了肚子里。随手打开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一把崭新的滑膛枪,“看好了小家伙们……”

                                说着口中一边大声数着“1、2、3、4……”,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个定制纸弹筒,咬开尾盖,用嘴含住弹丸;然后将弹筒内的一部分火药倒入滑膛枪的火药池;把枪管竖直,将纸弹筒与弹丸一起塞到枪管内;再用铁通条在枪管里捅了几下;确定了弹药都到了枪管底部,便将通条重新插好,举起滑膛枪至齐胸,板开击锤。这时正好数到第44。

                                “看,标准的填装方法就是这样。都记住了没有?而后你们只需要这么扣一下扳机……”说着全神贯注的瞄着远处的一块标靶,“只要这么一扣……”

                                新兵们见长官要亲自展示下枪法,立刻各个屏住呼吸,大气不出,眼睛随着沙律少校的枪口,直盯着远处的那快标靶……“砰!”…………

                                硝烟过后,那块标靶丝毫无损。

                                这下糗大了!沙律少校脸庞一红,急忙说:“燧石滑膛枪最大的毛病就是精度不高,你指天它偏打的地,你指地它偏打天,所以说打不准是家常便饭,否则战场上也不用挤那么紧以保持火力的密集程度了,我今天就是要告诉大家这点……”

                                可身后的新兵们似乎根本没在听他的辩解,反而爆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欢呼。怎么……沙律猛然看见标靶前落了一样东西,自己也是惊的张大了嘴巴。

                                那是一只中弹而亡的麻雀。

                                “厉害啊!连飞着的鸟都打的下来!靠,这什么枪法啊!”

                                “这叫甩枪,你懂嘛你?”(汗)

                                “妈呀,咱们的长官可真不是人养的……太厉害了。”

                                “就是,这一枪的风情,说有多帅就有多帅!”

                                “啊,我快陶醉了……”

                                “我爱你!沙律少校!”

                                “再来一枪!沙律!再来一枪!沙律!再来一枪!沙律!”最后,新兵们无限崇拜的齐声大叫起来。

                                …………

                                沙律少校额头青筋直冒,猛然骂道:“干什么!你当我耍猴呢!都给我记住了!自己练习去!谁要是完成的姿势不标准,今晚不许吃饭!”

                                “那我们吃麻雀……”新兵们又齐声嚷嚷了起来。

                                教导官们开始给大家分发滑膛枪,讲解用枪的要领,指导射击步骤……随着一阵稀稀拉拉的枪声,兴奋的新兵们开始笨手笨脚的摆弄起来—-添子弹、倒底火、捅通条,而后时不时的朝着天空射那么两下,指望着也能打下一两只麻雀来,以便彻底领会沙律少校亲身教导的精髓。

                                看着满头大汗、手忙脚乱的那些新兵蛋子们,沙律少校气不打一处来,他想他当兵那会可没这么笨,教官说了两次他就记住了全部的程序。只是刚才出丑再先,也不好意思再卖弄什么。耐着性子等了会,见大伙都掌握的差不多了,便叫到:“集合!准备齐射训练。”

                                新兵们急忙集合,分成标准的三列横队。沙律少校又费了半天劲,才教会新兵们怎么按口令装填、射击,队型怎么转换、怎么前进怎么后退。讲解完这一切,又练习了会,见大家都累的不行了,才下令休息。

                                “长官!我有点不明白。”尤莱特等休息的命令一下,就急着提问题。

                                “恩?尤莱特……”沙律皱着眉头,不太高兴起来。关于尤莱特的风传他早就听过了,上司们都顾着顺着,贵族子弟们都枪着巴结,那些泥腿子们也和他好的要命,简直就是一上下通吃的万金油般的人物。刚入伍的时候没摸清他的来头,曾经教训了他一下,所以他老是想着法和自己作对。见他又要提问,以为又要玩什么花样。

                                “长官,我不明白我们是骑兵,干吗要训练步兵的队列阵型啊!”尤莱特认真的问。

                                “是啊,我们是骑兵,训练这些干吗?”尤莱特一提出这个问题,立即就有一大片的附和声。

                                “这个啊……”沙律先是松了口气,而后又得意起来,心想光跟你们讲是讲不明白了,于是一挥手,对着身边的勤务兵说:“去,牵匹马来,再拿根棍子来。”

                                众人不解,沙律神秘的一笑,“好吧,今天就再给你们上一课……这可是训练大纲上没有的哦,嘿嘿,你们学了后也别乱说,哈哈。”

                                不一会那勤务兵就牵了匹马拿着木棍来了。沙律接过木棍,对着尤莱特说:“你上马,我们来做个实验。”

                                尤莱特听言翻身上马,沙律又叫他跑的远点,而后拿着木棍大咧咧的一站,对着尤莱特叫道:“来,你学着骑兵冲锋的摸样,来撞我。”

                                尤莱特不知道他搞什么,心想这一撞还不把你撞的皮开肉裂不可?于是犹豫了起来,沙律急忙连连催促。“好吧,这是你自找苦头。”尤莱特一咬牙,策马向沙律冲去。

                                在新兵们的惊呼中,眼见尤莱特的战马就要撞到沙律身上,可就在那一刹那,沙律手中棍子一举,直向战马的眼睛戳去,战马下意识的减速躲闪。但沙律的棍子是一棍快似一棍,都戳到了战马头部,战马不住的嘶叫着蹦跳挣扎,差点把马背上的尤莱特掀下去。最后几下沙律用力大了,战马吃痛不起,居然转身跑开了好几步,尤莱特好一阵子驱使,才能重新让其继续前进。

                                “怎么样?”沙律少校一边说着,一边重新拿起木棍作势要向那战马再次戳去,那战马象是害怕了一般,刚走进几步又立即掉头跑开。

                                “这就是原因。”沙律少校丢掉木棍,得意的对着新兵们说,“既然一匹健壮的战马都不能撞倒手握木棍的我,那么在杀声震天的战场上,面对着拿着装有刺刀的滑膛枪的步兵,我们这些骑兵还有多少胜算呢?”

                                新兵们惊讶不已,有人叫了起来:“这么说来咱们骑兵还不如那些泥腿子们?”

                                “可以这么说,现在,曾经是战场上的宠儿的骑兵,不见得是一支经过严格训练士气高昂的步兵的对手了。”

                                “什么!”新兵们一片喧哗,纷纷大叫:“不可能!”

                                沙律看着新兵们一副不屑的神情,冷笑不已,这些小家伙们到底还没上过战场,否则他们可就不敢这么嚣张啦!于是冷冷的道:“为什么不可能?刚才我演示的还不清楚的说明了一切?”

                                “……”事实永远胜于雄辩,吵吵嚷嚷的新兵们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好啦,别再用陈旧的观点去看待一切。”沙律少校继续说:“的确,许久以来骑兵一直是个昂贵但战力强大的兵种,只有身份显赫、拥有一定财富的人才能成为一名光荣的骑兵,于是象征着绝对的实力与荣耀骑士阶层就这么产生了。自小就听着骑士传说长大的你们,自然而然的会把骑兵当成第一军种,把成为骑士当成人生奋斗的目标,所以你们为此付出了无数的汗水和艰辛,终于来到了这里,你们就此以为从此会在战场上横扫一切对手,轻而易举的取得力量与名誉……可惜,我要说的是那只是古代,时代是在变化的,科技也在不断进步,在这个年代,火枪大炮主宰了战场,骑兵们依靠强大的冲击力冲垮敌人的时代也结束了,骑兵再也不是无敌的代名词。想象一下,当你们怀着无比的勇气去冲击一支步兵纵队的时候,首先你们将遭到如同雨点般的火枪弹丸,还没冲到敌人跟前,恐怕就先倒下了一半;冲进了敌人阵列后,你们又要面对四面八方无数的刺刀的袭击,如同刚才一样,你们还能有多少胜算,多少存活的机会呢?而我刚才演示的,就是现在大陆每个国家的步兵训练里必修的一个项目。你们,还在得意什么呢?”

                                沉默,这点是这些新兵们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当漂亮的制服和闪闪发光的马刀分到每个新兵手上之时,那时只有满腔的豪情和骄傲—-他们是骑兵、是骑士、是骄子、是宠儿、是光荣而高贵的近卫骑士团!他们应该主宰战场上的一切!被一群粗俗的农夫、地痞、小偷组成的步兵打败,是他们无论无何也不会接受和认可的。可现在,沙律少校一番话,再明白不过的说出了一个千古不变的道理–没有永恒的强者,骑兵也不例外,最终也逃不掉被时代抛弃的命运。

                                “不过不用垂头丧气的。”沙律又笑了起来,“尽管现在大陆各国已经大幅度削减骑兵的数量,但并非说骑兵就此完蛋了。骑兵拥有无可比拟的快速机动能力,并且不用长时间进行部署和准备就能迅速投入战场;而且步兵阵列最大的弱点就是两翼与后方,只要充分利用这些弱点再结合骑兵的快速运动的优势,也未必不是步兵的对手啊。”

                                “哦……”华兰吉斯认真的听着,点了点头,恍然大悟般的说到:“我们学习步兵的阵列就是为了掌握步兵的优缺点啊,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对!华兰吉斯!”沙律高兴的点点头。

                                “哦……”这下是那些新兵们经华兰吉斯这么一说,也领悟到了,齐声叫了起来。

                                “没有错,骑兵的地位在下降,是新式武器大规模应用的后果,但有点是肯定的,战场上还是少不了骑兵,每个聪明的将军都会明白,只有将各个兵种有效的结合起来应用,那么这支军队才是无敌的,步兵尽管很重要,但也不可能会一统天下,甚至有时骑兵的突击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比如安纳克、德米斯堡战役,奇安大帝最后用仅剩的骑兵部队对敌人的侧翼发动了凶猛而坚决的冲击,挽救了岌岌可危的战场局势。所以说,不是骑兵不管用了,而是在于骑兵投入战场的方式,是勇敢而愚蠢的送死,还是瞅准机会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只要把握住机会,战场上将不存在我们的对手!只要正确的认识自己的价值,我们还是战场的宠儿!战争的骄子!”
                                *

                                沙律少校这番话总算起了作用,新兵们又高兴起来,只是再也不象从前那样觉得高人一头了。这对日后他们的成长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一名能够正视自身缺点的战士,才是一名好战士啊!

                                尤莱特跳下马来,挺高兴的叫道:“我还以为我们都要转行当步兵去了呢,吓我一跳。”随后是一脸的轻松。

                                沙律白了尤莱特一眼,暗自叹气,华兰吉斯与尤莱特这两个朋友,一个是人才,领悟力高,人又聪明;而一个除了只会闹事打诨,脑子还笨。有时他觉得这个社会这是不公,尤莱特这么个混蛋就是靠了点背景,上面就给他当了小队长;可华兰吉斯是块金子,却任由他的才能湮没,真是罪过啊。当下决定下次找个机会把华兰吉斯给推荐上去。

                                “不过我们去当步兵也不错啊,跑路的时候当骑兵,到了战场下马当步兵用,我们不是全能了么?”尤莱特又接着发表意见。沙律一怔,不屑的说:“那叫火枪骑兵(既龙骑兵),早就有的兵种,你瞎说什么!我们胸甲骑兵和他们不一样的!”

                                “啊?那我们是干什么用的?”尤莱特又问。

                                “……”这个问题还要多说么?沙律少校快被气晕了,刚想把尤莱特臭骂一顿,尤莱特却又开口了。

                                “那奇怪了,火枪骑兵上马能冲锋陷阵,下马可以拒敌防御,跑的又比我们快,干吗我们倒比他们重要似的?瞧瞧那些叮当作响的胸甲,穿着又累又难受,又挡不住子弹一击,除了给人当靶子,还能干吗?哪里有火枪骑兵来得有用啊!”

                                新兵们中立刻就有人恼火起来,叫到:“你白痴啊,你去找火枪骑兵来,我们跟他们比比,看谁打的过谁!”

                                “你才白痴呢!”尤莱特回了句,道:“你跟别人单挑?他们理你啊,你向他们冲锋,他们不会先用火枪射你啊――就象步兵那样,少校也说了,肯定咱们先死一大片,而后他们人数就占了优势,一起冲上来,你以为你那块小铁板儿就挡的住了?最后谁胜谁负,谁都不好说呢。”

                                “可我们也有火枪啊!”有人又叫到。

                                “那我们还叫什么胸甲骑兵啊,哈哈,不也是火枪骑兵么。”

                                华兰吉斯急忙插嘴:“当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两者在侧重的任务上是不同的,我们这种重装的骑兵一直担当着正面突击的任务,经常要与敌军的骑兵部队交战;而火枪骑兵却是给我们提供掩护或者作为机动步兵使用,很少进行马上格斗,所以两者衍生出的战术也不同,这没有可比性,就象少校说的,每个军种都有自己的用途,这么划分也是有必要性的。”

                                一片赞同声,尤莱特却好象还不服气:“那给火枪骑兵装备上胸甲,他们怎么不和我们一样了?”

                                沙律少校铁青着脸,决定终止这场胡闹似的辩论,于是说:“当然不一样!火枪骑兵们都是些没有骑士头衔的粗鲁的家伙们,其实群骑着马的步兵而已,他们的马匹又小又瘦,跑也跑的不快,而你们的却是整个米特拉斯……不,是整个大陆上所能找到的最好的纯种马匹。所以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你是骑士、是近卫骑兵,给你如此精良的装备代表着一份荣誉,怎么,尤莱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可是,打仗不就是要追求胜利么?骑士头衔又不代表着胜利……”莱特喃喃道。

                                “混蛋!”沙律少校再也忍不住了,跳起来就给尤莱特一响栗,“骑士的守则是什么?骑士的精神又是什么?怎么是那些粗鲁愚昧的家伙们所能比的?战争需要的是胜利固然没错,可走向胜利的途径是绝对的勇气与忠诚,你想想那些其实是步兵的火枪骑兵们能有这份觉悟么?你们就是战斗到最后一人也不能后退,而他们遭受一点打击就会全面溃散!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最好最精良的装备当然要给最忠诚最可靠的你们使用!你小子再乱说,瞧我不把你开除出近卫骑士团!真是丢人!”

                                “哦……”尤莱特闭嘴了,知道再说下去恐怕会真的被踢出近卫骑士团,但脸上还是一副不满的表情。

                                沙律少校知道尤莱特这种出身贫寒的骑士的真实目的,对骑士头衔很在意,但对代表的含义却当另外回事,所以才会显得对象征的荣誉与地位的胸甲骑兵不那么在乎,要想说服这种人正确认识所谓骑士的责任和意义,恐怕不是喊几句口号背几段骑士守则能行的,所以他口气一缓,又说:“华兰吉斯刚才也说了,两者战术不同,在战场的应用也就不同;另外还有点你要注意,之所以这么区分,也意味着训练的侧重点也有所不同,胸甲骑兵要注重马上格斗,火枪骑兵则只要注重射击训练就可以了。一个会骑马的农夫两小时就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火枪骑兵,而你们却要花上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才能训练成材,就算把胸甲给那些火枪骑兵装备上,与你们还是不可相比,只能是种浪费!所以你们被称为精锐、主力!岂能是和那些火枪骑兵相提并论的了的!”

                                “原来这样啊!”尤莱特一副彻底明了的表情,想了会又自以为聪明的说:“既然如此,干吗不好好训练那些火枪骑兵啊,训练的跟我们一样棒……”

                                沙律语塞,他唯一能想出的理由就是那些火枪骑兵其实不可靠,没这些有着骑士头衔的家伙们那么不怕死和有纪律性。但这算一个合格的理由么?事实上参加过十年前那场可怕而漫长的战争的人都知每每战局发生危险的时候,第一批赶去增援的总是这些“不可靠”的骑着马的火枪步兵们,他们在那种敌强我弱的境地中苦苦奋战,于是那些认为火枪骑兵不可靠的人们便看到了在敌人重压之下实在坚持不住的火枪骑兵们的不断的被打败逃跑,却没想到他们曾经的英勇和对扭转战局的贡献。

                                他又想,这个尤莱特看来也不是笨到出奇,唉,甚至还是有那么点小聪明的,至少,他能从这件事情上联想到骑兵的战术改革,第一个问出这种问题,而这里却没有人能想到这点…………他真的是象表面上那么愚笨和无知的么?

                                无奈他也名骑士,而且是近卫骑士团的骑士,骄傲使得他与许多人一样,不会承认火枪骑兵们的价值,哪怕口头上有一点偏袒都不行。

                                但他也忘记了,他其实也与很多人一样,承认了步兵的价值。只不过那是在无数次的失败战例与太多鲜血中得到的教训,不得已而承认的罢了。既然自尊受到了如此大的打击,怎么还允许同样是骑兵的火枪骑兵们再凌驾于自己的头上呢?不,甚至火枪骑兵连正统的骑兵资格都没有!

                                人分三六九等,骑兵也一样,世世代代继承的荣誉和威名,绝不会就这么简单而轻易的被放下的。

                                所以沙律没有再接下话语,莫明的生起气来,大叫着:“好了,都休息够了没?继续训练!你们要好好掌握步兵的行动规律,找出弱点,而后,你们要打败他们!消灭他们!你们时刻要记住!你们是胸甲骑兵,是近卫骑士,是光荣的近卫骑士团!”

                                “嗬!近卫骑士团万岁!”新兵们兴奋的叫着,热血沸腾。这一刻,许多人都产生了种错觉,他们是不可匹敌的,他们是高贵无上的,他们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一群卑微无耻之徒组成的步兵,他们要打败他们,牢牢的将战争骄子的名头扣在自己的脑袋上!至于那些火枪骑兵,哼,算个屁!

                                (写这篇我很矛盾,事实上龙骑兵的价值在它诞生的那一刻就得到了承认,在拿破伦时代甚至是重要的兵种之一,而且决非是单纯意义上的马上步兵。但这篇小说的背景设定的原因,新兴的骑士阶层只重视重装的胸甲骑兵而鄙视其他一切军种。因为龙骑兵是步兵转变而来的,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同样是骑兵却受到轻视和排挤。只有真正的战争的艺术家能明白火枪骑兵的意义,所以火枪骑兵的数量只有见长而非减少,只不过受到意识形态的压力,火枪骑兵们也就只能一直委屈着了。同样,以后出现的各种轻骑兵,由于上述原因,尽管地位不算低,但还是被重装骑兵们所小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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