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葬(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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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73
    头像圣.西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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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久以来,我都想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但它与这现实的世界和科学的逻辑是多么的格格不入啊。别人会怎么想?把我当做精神病患者吗?可让它憋在心中着实令人难受,我顾不上那么多,即使对我的声誉产生负面影响也不管了,我必须把它写出来才好受些。就从那个有着灿烂阳光的下午开始吧。而这个故事的主角,一位优雅的中年贵族,因为不便透露他的真名,我们就以他的爵位相称吧。

      一.爵士的回忆
      “我睁开眼睛时,映入眼中的是一片黑色,我以为自己瞎了,想站起来,刚移动身体手和头就遇到了阻碍,因为不能直起身子,我费力的用尚未恢复灵活的手腕和脚探测着四周,想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所幸皮肤还保留着些许触觉,让我得出了结果:我在一个长型的被称为棺材的木头盒子里,想必是又发作了,给旅馆的人埋起来了,我如此想着,”

      爵士轻轻端起桌上的瓷杯,掀起盖子,一阵浓郁的中国茶香味传了出来,爵士很礼仪的啜了一小口,整理了一下思路,接着说道。

      “我身体变得特殊是在十五岁那年开始的,我还记得是个如同今天一样明媚的午后,在家中后庭草坪旁的长廊中兴致博博读着书的我因太阳温和的感染昏昏睡去,那的确是个舒服的午觉。当我满足的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家人们围在床边,神色焦急,姐小声安慰着正抹着眼角泪水的母亲,父亲在她们身后不停的走来走去,好象发生了什么大事。”

      “‘怎么了’,我问道,‘他醒了’,姐一声惊呼扑在我身上,吻着我的嘴唇,眼泪顺着脸颊不停流下,父亲和母亲松了口气似的抱在一起,我被看到的情景惊呆了,而后才知道发生了什:姐刚才来到长廊准备唤醒我一齐去用餐时,发现睡眠中的我停止了呼吸,再摸摸胸口,感觉不到心脏的丝毫搏动,想想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呀,吓傻了的姐姐近乎疯狂的唤来了父亲和佣人们,他们将我抬到卧室,正不知所措时,感谢基督耶稣的庇护,我自行醒了过来。”

      爵士杯中的茶喝光了,在一旁出神聆听着爵士故事的我忙拿起手边还盛有一半热气腾腾红茶的茶壶替他满上,爵士礼貌的致谢后,继续用深沉的声音把我带到他的故事之中。

      “事后医生也赶来了,详细的检查过我的身体,非常健康。家人提心吊胆好几天,所幸再也没有发生令人吃惊的事情了。日子一天天安详的过去,我们都把这件莫名的经历从脑中移走,不再在意,偶尔和友人们聚餐时还当作笑话说出来活跃气氛。谁也没想到,十年后,它又不可理解的再度发生在我身上。”

      “我二十三岁时离开家去了慕名已久的伦敦大学,在那里过得即疯狂又热情,我认识了几个漂亮的姑娘以及一群有知识和教养的朋友。我经常参加辩论,时而替神圣的宗教贬低科学,时而又为牛顿的拥护者辩护,被别人指责为没有立场也无关紧要,一切都只为自己高兴。第一年假期我没回家,去了伟大的巴黎和罗马,以崇敬的心理瞻仰过大师们的作品,面对着那些画及雕塑时,我感受到了灵魂深处的震撼,而后在梵蒂冈庄严的大教堂里,也同样体会到这种感受,我把这理解为对不朽事物的敬畏。第二年在母亲请求和责怪的来信下,我为自己乐不思蜀,忘了家人的行为感到羞愧,于是假期一至,急忙包下一辆马车,赶回去见我父母、已嫁人的姐姐和我那刚出生不久,据说极可爱的小侄女儿。”

      “那件事发生在马车上,我无征兆的再度陷入了无呼吸,无心跳,无意识的状态中,听说把到达目的地后唤我下车的马夫吓得半死,而这次我整整一天后才苏醒。从此我和家人被一层悲哀的气氛所笼罩,父亲和母亲常在暗处叹气、流泪;姐总是摸着我的脸和头发叫我可怜的弟弟;而我自己早已无心学业,窝在家中心怀恐惧的等待着下一次假死的到来。第三次是五年后,我死亡了两天半。大概你看出了一些规律吧?”爵士停下来,询问道,在我点点头后,又说开了:“这就是令我感到不安的地方,每次假死的间隔越来越短,过程越来越长,到现在为止,每隔三个月就会发作一次,要花足足七天的时间才会醒过来,这已严重影响到我的日常生活。”

      被爵士的故事吸引的我深深吐了口长气,“为何对我说这些,而且……这也太……”,我觉的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

      “你难以接受这超乎常识的事实我可以理解,但我恳请你放下理性的认知来相信我,因为我需要你的协助。”爵士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我在父母过世后一直在各国游历,居无定所,有个从小就开始照顾我,忠心耿耿的佣人在身旁服侍,帮我应付假死时的各种突发情况。可他年岁毕竟大了,我给了笔丰厚的酬劳让他回自己家乡养老,想再找个佣人,但一直找不到值得信赖的。事情这么一耽搁,住在旅馆中的我病症又发作了,又被死亡暂且拥入怀中。然后就如开始时所讲的,我被他们埋葬了,埋在那黑暗得令人窒息的深深地下。”

      爵士的情绪激动起来:“你可知道身处地底的我是多么的害怕,绝望的宁静压迫着我,而空气在狭小的空间中愈来愈稀薄,我拼命的向上撞击挖掘着棺盖和泥土,忍受着手指磨破后刺骨的剧痛,否则会真的死去。我虽非虔诚的信徒,但当我筋疲力尽的从墓穴中爬出来时,不禁由衷赞美着主的恩典,头顶上不再是泥巴而是布满星子的夜空,让人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安全感。事后仔细思量一番,这得益于草率的掩埋和劣质的棺木也说不定。我连夜离开了那里,被旅馆的人发现说不定会把我当做吸血鬼般的怪物杀死,而我的手从此,”爵士脱下一直戴在手上的白手套,我注意到那十指伤痕累累,有些畸形,爵士很快将手套戴上“你是我侄女维多利亚的男友,我们曾经相处过一段日子,我知道你信得过,所以请你在瞒着我那善良的小侄女的情况下,陪我去一个适合我养老的地方。我不能够待在城市里,我可不想假死时再次被埋到地下,这种恐惧和绝望的事情经历两次会让我发疯的。”

      因紧张而说不出话来的我努力吞了口唾液,好让声带恢复应有的功能:“就算您说的是真实的,也不需要离开呀,我和维多会照顾您。”我诚恳说道。

      “大卫”爵士叫着我的名字:“我不会改变已决定的事情,你陪我去那个地方,我信任你。”爵士似乎推算了一下时间,“离下次发作还有些日子,你回伦敦把琐事处理一下,我在这里等你。先有点心理准备吧,旅途也许会很漫长。”

      他疯了吗?我问自己,但爵士举止稳重,思路清晰,我无法相信这位优雅的绅士会说出如此混乱、难以置信的言语,而且还让我参与进去。那我,应做出怎样的决定呢?

      海鸥在充满轮船汽笛声的天空中飞翔,蔚蓝的海面被高速行驶的船体刻画出一道白色的波痕,腥味的风使我一直有些迷糊的脑袋清醒过来,“维多啊,你的舅父的确很奇怪,让人困扰呀。”我苦笑着向并不在身边的情人抱怨道。

      两年前在维多利亚母亲的葬礼上,我结识了爵士,是他的到来安慰了沉浸于失去母亲痛苦之中的维多。那可是位睿智和博学的先生,即使和他浅短的交谈几句,都能感受得到智慧的闪光。我惊奇的发现,爵士和我是多么合拍,无论是对哲学的认知,还是对艺术的爱好,我们都能找到共同之处。但当时毕竟亲人刚刚去世,大家都很悲伤,并不适合做更深层次的交流。爵士待了三个月,于一个寒冷的傍晚在拒绝我们的挽留和送行后匆匆离去了,“别再难过了,我亲爱的侄女,别认为自己是孤单的,有大卫在你身边,还有我,你的舅父,在远方会默默祝福你的。”爵士在离去前吻着维多的额头如此说着。

      一周前,抱着成为一流作家的梦想在家中努力写作的我接到一封信,是爵士写来的,内容很简洁:
      我亲爱的大卫:
      相信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度过的日子,还珍视着我们的友谊。我目前在西西里岛的都灵城,希望你能尽快来一趟,原因我会当面向你解释。具体地址参照信封上的发信处。(切记,请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维多利亚。)
      你忠实的朋友:爵士

      如诸位所知,和爵士见面后,我得知了那件超乎常理的事情。我犹豫着是否该拒绝爵士的要求。在下船时,考虑再三的我作出了决定,按照爵士的话去做。“和他在一起并非无趣的事情,权当作去旅行,在途中可以找到写作的题材和灵感也说不定”我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

      (PS:以前未完成的东东,还望诸位可以提些意见。)

      #7994
      MyriadStarsMyriadStars
      管理员

        是不是受到过爱伦 坡的一些作品的影响?就这章而言,习惯性的假死、活葬、误埋进棺材并且逃脱的情节和他的一个作品很类似。

        #7995
        头像圣.西罗山
        参与者

          是呀,是爱伦 坡的《呼吸停止》(大概是这样的名字吧,记不起来了)给我的灵感,可写出来后都说象卫斯理的风格,弄得我很郁闷,我很讨厌他的东西,就写不下去了。

          这是个关于位面旅行的构思,最近准备重写,还希望大家给点建议:)拜托了。

          #7996
          头像苏菲娅
          参与者

            《停止呼吸》是 Loss Of Breath — A Tale Neither In Or Out Of “Blackwood” 吗?

            其实如果你不说卫斯理,我还真没看出来,起码这前半截像Edgar Allan Po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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