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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1-05 15:50 #2670
1、星辰
阳光从厚重的天鹅绒落地窗帘的缝隙中穿进来,在黑暗中劈开一条金色的通道,无数灰尘懒洋洋的在其中慢慢的翻腾着,飘上去、又落下来。屋中的炉火还未完全熄灭,不时有火星顽强的跳起来,可是在失去了昨夜的热情还有温度之后,只能无奈的不显眼的闪亮了一阵,黯然的落在炉底,与它们的兄弟一样变成了毫不起眼的炭灰。
星辰赤裸着身体,半靠在床头,嘴巴里叼着半根香烟,怔怔的审视着四周的一切:几只打翻了的空酒瓶、从门口一直铺到床边的各种衣物、还有一支飞到了天花板吊灯上的靴子。
看着这一切,心里一阵迷茫,昨夜的疯狂现在回想起来是那么不可思议。头也很疼,那是还残留在体内的酒精作祟的证据,加上凌乱的床铺,身边的那个打着鼾的英俊男人……这一切所代表的意义让星辰感到了一丝不安,对于一个正处于一生中最美好时刻的年轻女人,她喜欢这种刺激和叛逆的感觉,只是,她又清楚,她的身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她的职责和名誉绝对不允许她如此的放纵,于是除了堕落,脑海里想不出第二个形容自己的词语,这让她对自己感到羞愧。
这些矛盾的感觉让她烦躁透了,以至于一段时间她的大脑里一片的混乱。香烟腾起的烟雾慢悠悠的、毫无生气的飘散着,很快遮掩了她那一双看着那些事物时候漂亮的、带着一些莫名的忧郁的黑眼睛,使得一切又都模糊了起来。
对面墙上的挂钟咯哒又走了一格,这点微弱的声响让陷入沉思的星辰惊了一下,她抬头看去,挂钟的指针正指在七点的位置。
“该死。”小声的咒骂了一句,将香烟狠狠的摁熄在身边矮几的烟灰缸里,而后赤着脚,星辰轻身的站在了铺着厚厚的华贵的羊毛地毯的地上、那道金色的阳光之前。
象是被她所吸引一般,光芒立刻把她年轻、结实的胴体所包围,她那诱人漂亮的曲线顿时反射出淡淡的金色光晕――在这凌乱的带着某些激情回忆的地方,美妙的致命。
可是星辰却对自己这副傲人的、美好的身材感觉不到任何的兴奋,她知道她的身体并非那么完美,在那上面,还有着一道道的显眼的、不显眼的伤痕,散散的分布在胸前、后背,在光芒的掩饰下,只有用手才能感觉的出来。于是抚摩着这些破坏了一个女人最应该珍惜的地方的丑陋的痕迹,不知道为何她忽然想起了那具在胜利广场上接受了二十几年风雨吹打的女武神雕像来。
“亲爱的,你要走么?”
一个带着惺忪睡意的声音从身后的床上发出,星辰愣了一下,没有回答,而是默默的弯身从地上拾起了一件白色衬衫。
“哦,该死!”声音的主人似乎对星辰的冷漠有些着恼了,睡意消退了不少,声音也高了起来。可是星辰仍旧沉默,她已经穿好了衬衫,开始在地上寻找第二件衣物。
“可真够绝情。”声音的主人也下了床,慢慢的接近了星辰的背后,一双手臂从背后伸了过来。
“别这样。”恢复了常态的星辰,已经发誓再也不会象昨夜一样纵容自己的欲望和脆弱的感情,她向前走了一步,脱出后面男人的拥抱,冷冷的说。
“哎……”自讨没趣之后,身后的男人叹了口气,火柴的声音响起,淡淡的烟味弥散。一时间谁都没有了声音,只有香烟慢慢的燃烧的孜孜声,还有星辰穿衣服时候的索索声。
“星辰,在事业与爱情之间,你到底如何选择?”良久,男人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还是沉默,星辰用行动做了回答,她已经开始穿外套――一件纯白色的呢制制服,上面各种铜制的简章、纽扣,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立领上的金色的芙蓉花图案,在阳光中反射着比她本人还耀眼的光芒。
“看来你已经有了选择,不是么?”男人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失落。
“军人,本就该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冷漠的声音,却带着一丝无奈,星辰不忍他的伤心,回答说。
“可是你能够拒绝!你还有很多抉择!”
“不,没有抉择……安,你怎么还不明白呢?”
“不明白!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能和一个正常的、年轻的、美丽的女孩一样?为什么只对那些冷冰冰的勋章感兴趣而对玫瑰花嗤之以鼻?为什么一年四季只知道穿着这套难看的制服而对橱窗里的华贵的衣裙没半点感觉?天啊,你到底在想什么,追求什么?难道说,爱情也不过是你生命中可有可无的、让你在升官发财的道路上调剂一下寂寞心灵的玩意?用了之后就随意的丢弃,甚至觉得它可能会妨碍你的前程,因此你才会如此的毫不在意么?”
“够了!”星辰觉得愤怒,她猛的转过身来,看着因为失望而变得激动起来的男人,低声的吼着,可当她看见男人那双伤感的眼睛,心一下子又软了。
“不,不是那样的,女王需要我……我无法拒绝。”
“该死……女王女王,难道她真的需要你么?帝国有能力的军人、将军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选择你去那该死的新洲?她看上的是你的哪一点?是你的勇武?是你的能力?还是你那傻兮兮的愚蠢的忠诚?”男人更加激动了。
“我不知道!但是你要是认为那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那也随便你吧。”
“是的,她看上的是你的忠诚,在这帝国之中,这王都之内,你是她最好的选择……可是,你不知道你所要去的是什么地方?所要面对的是什么困难呢?星辰,你不觉得累了么?为了她拼杀了那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该休息一下呢?找个你爱的人,做回一个女孩的身份……你看看你,你才二十六岁啊,可你伤痕,却不止二十六条了啊!”从激动,到现在的那份对星辰深深的怜爱的伤感,这让星辰几乎无法自持,如果可能,她会立即回去,拥抱那个男人,并且带着眼泪亲吻他,可是,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她拼命的忍住了这股冲动。
“你的心中难道只有忠心二字,却没有一点地方能放的下我么?你可知道,你这一去之后,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男人几乎是在用哀求的语气询问了,这让星辰内心又一阵刺痛。
“对不起,安……”可是千言万语对于星辰来说也只能用这三个字来表达。
“只有一句对不起么?”
“恩,只能这样。”星辰说着,走向门边。
“真是绝情的女人。”男人摇着脑袋,恨恨的说,“那么告诉你,我也有了选择!”
“哦?”
“是爱情。”男人一字一句的说。
“是么……”星辰停下了脚步,她的手已经握在了门把之上,却没有立即打开门。
因为星辰明白,如果就此打开,走出去,那么曾经的一切都将不付存在了。
一阵沉默之后,尽管眼角慢慢的湿润,可是星辰还是慢慢的旋开了把手――使命还有忠诚,对于她来说,俨然高于一切,这一点,是任何事物――包括那所谓的爱情,都是不能改变的。
2、修
同样的阳光穿透了格子窗户的玻璃,将屋内里照的一片雪亮。可是在初冬的这个时候,阳光被外面的寒风过滤的已经没有什么暖意,所能代表就是证明太阳还在履行它的职责罢了。当然,尽管如此,在阴霾了几天之后,能在这一大早见到如此明亮的阳光,还是让人感到欣喜,屋内熊熊燃烧的炉火已经足够抵御寒冷的需要,现在需要的就是和阳光一样开朗的心情。
仆人小心翼翼的托着装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的托盘走了进来,在将他们放在主人,米特拉斯帝国军务大臣佛列格・索林公爵的面前的那张巨大的橡木办公桌之前的时候,不禁好奇的看了一眼坐在公爵对面的那位客人,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还不曾记得有哪位能够让公爵在早晨七点就离开那暖和柔软的大床和娇小年轻的第三任夫人,爬起来郑重其事的穿戴整齐,而后又如此必恭必敬、谦虚谨慎对待――除了当今的女王陛下,何况这位客人还是那么的陌生,根本就不是经常与公爵打交道的那些显贵中的任何之一。
这名客人年纪并不大,也许只有二十出头,长的也很英俊,笔挺的鼻梁旁是一双漂亮的迷人的兰色的眼睛,一头梳理的很整齐的金色长发在脑后用黑色丝带束了起来,在阳光里发出晕眼的光芒,但是脸色却憔悴苍白,和公爵大人的通红圆润成了个很鲜明的对比。他穿着厚实的呢制的深蓝色镶着金边的骑兵制服,立领上钉着金质雄鹰的标志,腰畔挂着一把仿古式样的长剑,胸前的盾形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这表明他在皇家骑士团中服役,而且还是名受过封的骑士――这些让仆人感悟出了点什么,一名骑士,好家伙!于是带着点恭崇之心,他轻轻的退了下去。
“好吧……”公爵看了一眼咖啡,却没有半点想享用的意思,“修,我知道你很有勇气也很有决心,但是我还是劝你好好考虑一番,毕竟这不是闹着玩的!”
这名叫修的年轻骑士却和他的笔挺的制服一样坚决的不可扭转,“是的,我已经考虑清楚,希望公爵大人能够答应我的要求。”
“哦……”公爵看着态度坚决的修,还想再做一次努力,“知道么,其实你还有选择……恩,如果实在不行,我甚至可以帮你解决那笔债务……”
“不!”修立刻就回绝了,“公爵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是那是我斯格因家族的事情,作为家族徽章和荣耀的继承人,如果没有能力靠自身的力量解决这件事情,那么我……我实在是无颜面对将一切托付与我的父亲,所以,还请大人您能理解。”
“哎。”公爵叹了口气,略带着伤感的说:“哎,老斯格因是个真正的骑士,可惜走的实在太早了,不过,他有了一个不负他的崇高和正直的后人,呵呵,也算不枉此生了。”说到这里公爵的话语一转,“但是修你要明白,你所要去的地方是多么的艰苦和危险,极地北伐那样的困苦在那里根本不值一提,而且,我还可以确切的告诉你,我也无法保证你在短时间能够回来,十年、也许二十年甚至更久!那会耗费你所有的青春还有理想,即便这样,你也愿意去么?”
“是的。”尽管听到了公爵的话而变的有些迟疑,可是很快修还是做了肯定的回答。
“哦……”公爵沉默了,好象在为什么深深的感到惋惜,良久,他点了点头,“好吧,真是可惜,在极地北伐中荣获如此功勋的你,却被一笔头疼的债务逼到如此绝境,哎,当皇帝们发现用勋章可以代替奖励那些有功之臣的大笔金币的时候,可真是浴血而归的勇士们的末日……”忽然发现他这么说好象有些大逆不道,急忙又转了话题,“不过我们的女王陛下还是很大方和慷慨的,对于为她开拓疆土的先锋和勇士绝对不会吝啬,去新洲吧,女王会为每个自告奋勇的战士免除他们的一切后顾之忧,包括你的那笔巨大的债务。”
“正是这样,我现在一无所有……”说到这里修有些落寞,“实际上,不仅仅是那笔债务的关系,在我心中,还时刻不忘重振家族的以往的荣耀,不管我在这里多么的努力,但是我还是觉得力不从心,就象这次,尽管荣获了骑士的勋章,可是却无法带给家族更多的实惠。也许新洲是个理想的去处,您不是也常说,机会总是给那些快人一步的人么?在那里一切从零开始,成功的机会就更大。”
“说真心话了?呵呵,我的小骑士。”公爵笑了起来,这让修的脸孔一下子红了。“不要紧的,即便是最崇高的圣人,心里难免也会有私念,再说重振家族的辉煌、去建立一番丰功伟绩,这也并不丢人。好吧,我无权干涉你的理想,这件事情我答应了,我会向女王陛下转达你的要求,现在,你该去好好的洗个澡,睡上一觉――从极地回来你还没好好的休息过吧?年轻人,养足精神,做好准备!”
“谢谢您,公爵大人。”修再得了答复之后,却丝毫没有半点兴奋,只是用礼节性的礼貌表达了对公爵的谢意。
“不过,修……”公爵又说,“新洲那个地方,远离这里十万八千里,是个神秘的、危险的所在,对于刚刚踏足其上的人类,那片大陆大的让人无法相信。知道么,我们现在这片大陆也许只有新洲的十分之一,所以,那里到处都是人烟未至的荒原、峡谷和原始森林,充满了各种不可预知的危险。你去了那里之后,在为理想奋斗的时候,可千万要注意,别轻易的只身涉险,在那里你不会得到多大的帮助,一切只能靠你自己小心,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公爵的话让修感动起来,他点点头,可是公爵在顿了顿后,又继续说:“还有,对于新洲富足的资源垂涎的不止只有我们米特拉斯一个国家,大陆列强早已有所行动,绯兰、巴底森、格拉威尔……在那里也建立了不少殖民地,可以预见的是,当发展到达一定程度之后,为了各自帝国的利益,那里会爆发一场新的大陆战争――这点无庸质疑,因此女王急于派兵巩固那里的殖民地的举动也就毫不奇怪了。这期间比开发新疆土的机遇还要大,我相信如此出色的你在那里一定会大展拳脚,但是……”
说到这里公爵忽然停下了,认真的用眼睛盯着修,“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在你取得成功之后,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对不起祖国的事情,记住你的身份,还有你骑士的誓言!”
“怎么可能会!”年轻的骑士觉得受到了侮辱,高声的予以否决。
“这种事情我看的多了,也见的多了……”公爵说着,好象回忆起了什么,在说着的同时,那种对往事感慨的神情不自觉的爬上脸庞。
“但是我不会,我是米特拉斯的骑士,我已经奉许将我的一生献于为伟大的祖国奋斗的誓言之中,这是不可怀疑也不可违背的!”
“那就好,我亲爱的修。”公爵满意的说,“这样我就再也没有什么可嘱咐你的了。”
“好的,我牢记您的教导,我会用实际行动来表示我的忠诚。那么很抱歉打扰到您的休息,我回去等候通知了,再见,公爵大人。”修的举手投足之间无时无刻不显示出一名合格军人的干练和利落,说着话,他已经站起了身,并鞠躬表示道别。
“好的,去吧,朝议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也要动身了。”公爵对这种合格的军人风范也十分的欣赏,尽管他没有站起来回应这种礼节,但眼神中的赞许和怜爱表明了一切。
修以一个标准的转身动作,走出了门外。当他马靴踏在桦木地板上的咚咚声渐渐的消失之后,公爵自言自语的说:“可要把握好自己啊,年轻人。”
因为在刚才的一席谈话中,老公爵敏锐的感到了他的野心、欲望,和对自身这个处境的不满,这样的人,一旦走错了路,无疑是很危险的。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的父亲,那个坚贞的老骑士,兰特・斯格因男爵,却是曾经救了自己一命的恩人,现在这么做,也许是对没有在兰特・斯格因的有生之年报答他的遗憾的一种补偿吧?但是就这么把这个在极地北伐中被称为“莫特维拉野狼”的修・斯格因就这么放去新洲,是个理想而合适的举措么?
一切也只有等待时间来证明了。
2005-01-05 16:00 #269583、东马
冬天注定是一个让人无法愉快的季节。尽管一直阴霾的天空在今早难得放晴,可是灿烂的阳光却不带有一丝暖意,寒流不仅仅扫光了所有梧桐树上的叶子,似乎连街道上的行人也未放过――没有人会有勇气一大早去挑战这刺骨的寒风刮在脸上的感觉,过惯了富足安逸生活的米特拉斯帝国王都爱兰的人们是大多数选择在温暖的被窝里继续着美梦,无奈的等待着寒冬的脚步渐渐的逼近。
拉了拉裹在身上的短襟斗篷,年轻的东马把眼光从冷冷清清的街道上面收了回来,眉头紧蹙,轻声叹了口气。在早晨清冷刺骨的寒风中行走并不是件愉快的事情,潮湿阴冷的空气让他感觉整个肺部都被浸入了水塘,这让他感觉非常的糟糕,可是他不得不这么折磨着自己,因为比起目前他窘迫的境地来,这点小小的磨难更本算不上什么。
为了改善下来到帝国之后一天不如一天的境地,昨夜他冒险进入了处于城东巷的那间颇有些名气的地下赌坊,但是从现在他那悲苦落魄的样子来看,显然他在那里并不成功,不仅输光了身边最后一点钱财,连回去的马车费都无法付起。于是在顶着寒风寻找回到下榻的小旅馆的道路,可苦了这位人生地不熟的外乡人,带着满腹的心事,还有屡不得志的失落感,让他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来到了一处大广场之前,广场中央耸立着一座手持利剑和盾牌的女武神的雕像,可能遭受了太多的风雨,这种雕像看上去伤痕累累。东马看着它,感觉这家伙和自己倒有那么份想象,不同的是它伤的是外表,而东马是内心。
忽然寒风大了起来,受尽折磨的东马的鼻子又不争气的开始流出液体,这让东马难受万分,随手的,他路过广场中央的告示牌的时候,从那上面撕下了一张看起来残破不堪的告示,而后捂住鼻子,狠狠的哼了一声。
接下来的动作就该将这张告示丢掉了。可是东马没这么做,因为他瞥见了告示的内容,好奇起来,于是再摊开,也不管上面沾满了他恶心的鼻涕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句用红色颜料写着大大标语:“新大陆,新希望!”就是这句话让东马对接下来的内容感了兴趣,告示上又说:“向女王陛下宣誓,加入无上光荣的帝国远征军,去那未知的蛮荒之地,将文明的火种撒播!荣耀、财富,就在前方向你招手,来吧,勇敢的年轻人!是实现你梦想的时候了,是展现你能的时机了!l来吧,来加入新洲远征军,去那伟大辽阔的新洲……”
一张典型的征兵广告,上面吹嘘和夸大的言辞顿时又让东马没了兴趣继续看下去,“骗人的东西!”他想着,便把告示丢掉了。
总算到了下榻的那间陈旧破烂的小旅馆,可是东马发现他的霉运还未结束――自己的行李不知道被谁拿了出来,粗暴的丢在墙的一角。那个瘦小的旅馆老板坐在柜台后面,正不耐烦的东张西望着。看见东马,便尖叫了起来:“我说东马啊,你的三个月房钱到底准备什么时候给啊!”
“这个…………我会想办法的,我保证……但是最近实在是……”东马头顿时就大了,现在他还到哪里去找钱呢?
“得了,我算怕你了,同一句话说上几百遍,你不烦我都烦呢?切,没钱就别学那些贵家子弟成天东游西荡游手好闲,老老实实放下你的虚荣心好好找份工作,这样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啦!好了,我的忍耐度也是有限的,今天来了不少客人,房间不够了,我就把你的那间空了出来……”
“先生您……我说过我一定会还钱的,只是你要给我时间……”
“没有商量的余地!三个月了啊!时间够长了吧?没有钱,就没有房间!以前三个月算你白吃白住了!怎么样,我已经够大方的了吧?从此之后,你我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你爱上哪就去哪,爱怎么逛悠就怎么逛悠,以后可千万别再来啦!”
老板坚决的态度让东马一再的恳求成了白费口水。东马想起父亲临终前一再的告戒:“人的眼睛是无法透视的。”那时觉得这句话有些好笑,但现在他在王都的遭遇却让他体会到了更深层的含义。
“等着吧,等我荣获功勋,等我爬上高位,我会让你们这些肤浅的小人后悔的!”
于是心中暗暗发了这样的誓言,收拾起自己那些简陋的行李,东马转身走出了旅馆。后面的老板还在嘀咕着什么,他也懒得理睬,反正那也是些无聊的讽刺的话语。一阵寒冷的晨风吹来,东马打了个激灵。
尽管被愤怒和郁闷填满了心胸,但是眼下的日子怎么熬的过去还真成了个问题。无聊的顶着寒风走在王都那弯弯曲曲的大街小巷里,东马回忆起自己以往的种种来。
当他快要咽气的父亲用颤抖的双手拿出一张能够证自己家族也曾经是个贵族家族的时候,东马在伤心的同时感到了无限的激动,在他看来这可是一张能够摆脱贫穷,通往上流社会的通行证。于是,在他老父亲尸骨都还未凉透的时候,他便变卖了所有家产,带着满脑子的梦想只身来到了王都。
只是可惜这个年轻人实在是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在王都那些权贵的眼里,这一张证明如同厕所里的草纸一样不值钱,可以想象在寻找一份体面的工作的过程中他遭受的挫折和打击是有多么的大,不知不觉三个月过去了,他依旧一贫如洗,而且,现在已经快要沦落到与乞丐们为伍的悲惨境地了。
晨风越发的寒冷了,即便是轻轻的吹在脸上,也如同刀割一样的疼。终于受不了这寒风的折磨,东马找了个小巷的背风处,在一堆杂货垃圾旁边蹲了下来。
“难道所谓的贵族身份是个玩笑?我为什么就该如此倒霉呢?我的明天在哪里?”
东马问着自己,心里乱极了,也苦闷极了。这个时候肚子又不争气的叫唤了起来,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有二天二夜没吃过东西了。
“哎,一名堂堂的贵族却沦落到几天几夜没有东西的可怜境地,可真让人笑掉大牙哦。”饿极无聊的他自嘲着,呆呆的望着天空上那些稀薄的云彩。
“干脆就这么死了吧,哎,我这无聊的生命啊……”
忽然,一张被寒风刮起的纸张晃晃悠悠的遮住了他的视线,最前面的红色大字非常的显眼。
“新大陆,新希望!”
“哦?”刚才还在寻思怎么轰轰烈烈的自杀一回的东马,象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的稻草,急忙把那张飞飘的纸张抓在手里――这正是那张征兵告示。
“这是神的指引么?”东马有些疑惑,看了看四周,没有半个人。
“既然如此……”东马想着,把告示仔仔细细的叠好,塞进了口袋里,随后站了起来,“反正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与其这样丢人的浪迹街头,不如去那里闯一闯,也许,会有奇迹出现的。”
做了决定之后脚步也变的轻快了许多,对于命运的指使让东马忽然不再迷茫。只不过他的心里还有那个小小的疑问。
“新洲……在哪里啊?”
寒冷的风时缓时急,气温也渐渐的下降,太阳依旧灿烂,可是却没有半点的温暖。
2005-01-10 15:00 #269591
新洲的夏季似乎总比别的地方来的都早,尽管它与艾尔格拉大陆处于差不多的纬度之上,但当王都爱兰还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时候,这里已经可以感受到阳光灼烫皮肤的刺痛了。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对于一个在海上颠簸了几个月之后的人来说,不管这里的气候如何,只要能踏上实土不再摇晃,那就足够值得庆贺。修・格斯因,这位年轻高大,气度非凡的年轻男爵,为了重振已经日落西山的家族,在继承了父亲的爵位不到一个礼拜,就提出了要到新洲创立一番功绩的要求。仁慈的女王答应了他,于是,带着满脑子的梦想和期盼,忍受了地狱般的海上航行之后,他终于来到了这片充满希望的陌生的大陆。抑郁寡欢了好长时间之后,心情也难得的好了起来。
“修・斯格因上校!这里,来这里!”
在新洲米特拉斯帝国殖民地月亮湾的皇家海军港口,刚下船的修就看见一位肤色黝黑、体格壮实年轻的小伙子,他左手搭在眉头上,右手不停的向挥动。
修奇怪的走了过去,那小伙子上下打量了一番他,而后笑着说:“嗨,你好啊,呵呵,不错的军服。”
修面孔一红,他穿着厚实的呢制的深蓝色镶着金边的骑兵制服,立领上钉着金质雄鹰的标志,腰畔挂着一把仿古式样的长剑,胸前的盾形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这表明他在皇家骑士团中服役,而且还是名受过封的骑士――不过显然在这里是没有什么用处,热情无比的太阳之下穿戴如此整齐只能被人当成笑话。
“谢谢。”修只能尴尬的用一贯的彬彬有礼的口气回答,不料这使得那个小伙子大笑起来。
“我叫麦克・德德里安……呵呵。”笑完之后小伙子热情的伸出了手,似乎想和修握个手,可是当修也将手伸出去的时候 ,小伙子却猛的拍了一下他的手掌,然后又哈哈大笑起来;“嗨!兄弟,欢迎你来到如他妈的小妞发情般热情的新洲!”
“啊……”对于这种礼节修一点准备也没有,特别是听见那句粗俗的比喻之后更是有些不知所措,麦克拍了拍修的肩膀,“哈,别那么紧张,开个玩笑而已。”
修只好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麦克又说:“好了,我是总督大人派来专程迎接你的,他期待你很久了呢。”
“总督大派你来的?”修奇怪的问道,也难怪,这位叫麦克的小伙子的服饰非常特别,他穿着一件花里胡哨的衬衫,光着脚丫子穿着短裤,这让修怎么也无法与那些有权势的人身边的衣着整齐体面的仆人或者侍从武官相联系起来。
“热情的新洲,希望的新洲,糟糕的新洲,倒霉的新洲!”麦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这么感叹着,“时间长了你就明白啦。”他又说。
“哦……”对于这里一切都还非常陌生的修只好这么应着。不过麦克很快就发现问题出在自己的衣服上。
“嘿,你是奇怪我这件衣服吧?你不知道这里的风俗么?看看……”麦克扯着自己的衣服,得意的把那些花图案展示给修看,““是棕榈树……哦,兰色你也可以看作是天空……我个人认为是海洋……”
“对不起……”被太阳晒的有些晕乎乎的修上校深怕这是个长篇大论的介绍,只好打断了麦克,“我想我们该去觐见总督大人了……”
“哦……好的。”麦克的失望的整了整衣服,而后回头向着一群正在乘风凉的农夫打扮的人叫道:“快来把上校的行李搬到车上去!”
××××××
修上校一直在怀疑自己是不是遭到绑架了?
没有仪仗队、军乐手、鲜花、掌声,那也算了,一个没落的贵族好像还不值得别人那么大张旗鼓的欢迎;没有衣冠楚楚体面有礼的接待人员,那也可以理解,也许这里的风俗就是如此;可当想象四轮中马车变成了运草的牛车的时候……修差点没背过气去。
“没有办法……糟糕的新洲……”麦克这么解释着,修想时间还不长呢自己倒已经体会这个糟糕的含义了,他搞不懂,难道一个堂堂的总督府连辆马车也没有么?不过他没多问,那样会使的别人以为他在耍贵族脾气。
现在他只能靠在草堆的上发呆,旁边的麦克倒显得悠然自得的很,而且已经沉沉的睡去,口水流的到处都是;他的行礼被那些如同强盗般的农夫蛮横的塞在牛车的空隙处,牛车一动,它们就吱呀吱呀的发出悲叹声。
“也许这个叫麦克的不是总督府的人,说不定他骗我来着……可他骗我干什么呢?我才到此地,人生地不熟,难道……”
于是修就这么确定他是被绑架了……
“他们准备带我去哪里?我现在跳车跑应该可以跑掉……不过我一个堂堂的有着骑士封号的人怎么可以做如此不光彩的事情呢?现在他好像没有同伴,也许我能制服他……不对,我是不是该深入他们的老窝再一网打尽他们呢?可是万一我双手难敌四拳……”
就在修胡猜乱想的时候,麦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舒服之极的伸了个懒腰,“唉,最舒服的软铺马车也不过如此。”他说着,而后翻身跳下了牛车,叫道:“好啦,我们到啦!”
“贼窝那么快就到了……而且还是在如此热闹的地方?”修四处望了望,一点没有他想象中贼窝的那种阴森恐怖的味道,四周人来人往,街道店家也颇具规模,一看就知道是个热闹的市集。
一幢白色的三层大楼就坐落在这个市集的正当中,和周围的一群楼房店铺挤成一团,好不容易才借着高度杀出重围,自己也是破烂不堪伤痕累累。在这幢大楼顶上插着几面象破布般半死不活打着蔫的王旗,门前有几名穿着军装的哨兵模样的人躲在阴影里打盹,台阶上满是垃圾灰尘。“米特拉斯帝国新洲总督府”的字样隐隐约约的还能从大门边的锈迹斑斑的铜牌上看的出来。
“这是总督府!?”修的下巴快掉地上了。
麦克觉耸了耸肩,无奈的说:“当然,你以为是皇宫大院?”
修忽然觉得来新洲似乎是个错误的决定。
××××××××××
卡洛斯伯爵,米特拉斯帝国新洲殖民地的总督,他那胖胖的身躯,邋遢的衣饰,颓废的表情,一开口就能熏倒一头牛的酒气,证明了修见了牛车、破楼之后的预感,这也是个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家伙。
“热情的新洲,希望的新洲,糟糕的新洲,倒霉的新洲!”
修见到这位糟糕的总督大人时候,他一手拿着酒瓶,一手胡乱的挥舞着,嘴巴里不断重复这句话――修这才明白这句话的出处,“该死,你该加上无能的总督才对!”修的心里暗骂着,把这里弄的如此一团糟的家伙不是笨蛋就是白痴。
“对了,还有我这个无能的总督……”卡洛斯总督大人最后这么黯然的说,而后猛的灌了一大口酒。
“好了,我亲爱的小朋友,你可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了么?”总督大人好半天才想起修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脸上硬生生的挤了个微笑,可修觉得总督大人象在哭。
“女王陛下托我向您表达她的问候,她说您勇于开拓新世界的精神值得我们每个人学习……”
“哦,学习……那个婆娘怎么不亲自前来呢?该死的……”
“总督大人您喝多了。”听到卡洛斯总督出言不逊,修急忙善意的提醒总督大人。
“哦,是,她是伟大,无上的,高贵的,大方的……我向她提出增派一个军团的要求,现在她只给了我十万分之一,呵呵……”
“……”修无语,他知道为了争夺对新洲大陆的绝对控制权,帝国正和死对头巴底森打的热闹非凡,所以这也是他认为建立功勋的好时机。而且他动身之前已经得到索林公爵信誓旦旦的保证,他说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在帝国军的控制之中。索林公爵还向女王进言,说是生怕增派过多的部队会使得卡洛斯总督的势力趁机坐大,女王陛下便接受了这一建议。当然,这是修不能在此言明的。
“好了小朋友,不过女王陛下说的对,来这里都是些勇气非凡的人,正如你一样……唉,为帝国的荣耀祈祷吧……嗯,你想担任什么职位呢?”
“我希望能在战场上奉献我的全部才智和勇气。”
“哦,果然是热血青年,打过仗么?”
“是的,极地北伐,当时我在皇家骑士团服役。”
“哦,极地北伐可是场恶仗啊,看来你年纪虽轻经历倒蛮辉煌……好吧,看来你的能力应该值得我放心……可那有什么用……嗯,去维列尔吧……也许泰戈需要你,哦……该死,我的笔呢。”
总督大人嘟囔着,总算从杂乱的办公桌上找到了鹅毛笔,飞快在一张任命书上写了几个字,然后把盖上自己的印章,把它交给了修。
“去维列尔的路不好走,那些绿鬼们最近闹的挺欢的,不过你放心,我叫麦克陪你去吧,他对这里的一切比那些来了这里五十年的老家伙还要熟悉,好了,如果你确定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动身,当然你也可以吃过晚餐明日再出发……哦,你要来口这里的特产葡萄酒么?”
修接过那份任命书,他看到了总督大人办公桌上放着一盆都已经长毛的小松饼,已经想象出晚餐会是多么的可怕,于是他急忙说:“我想还是快点动身吧……”
“好的,年轻人有干劲我喜欢……这里的具体情况麦克上尉会在路上向你解释,不明白的你去问他吧……”
“好的大人……祝您身体健康,在下就此告辞了。”说完修立正了身体,敬了个标标准准的军礼。
2005-01-10 15:01 #26960修一直以为麦克是总督大人的仆从,可当他换上一身军服的时候他才知道麦克原来也是个军官,而且官职重要――总督府卫队的副队长。
“我只是个小小的上尉,担任总督大人的侍从武官快三年了……唉,三年啊,我的青春就这么荒废在这个鸟地方了。”
麦克骑在马上,带着些伤感的口气说着。现在他带着五十名总督府卫兵,陪着修行进在去维列尔的森林小道上。
看见修以惊奇的眼光打量着他,麦克又笑了起来,尽管刚才有些垂头丧气,但这不妨碍他的乐观的天性。
“知道么,泰戈少将是个严肃认真的人,他讨厌忽视仪表的军人,并且会狠狠的惩罚他们,就连我这个总督身边的人也不得不悠着点,大热天穿这么一身可真难受啊……不过嘛,他一定会喜欢你,你可是我见过的最象军人的军人了,呵呵。”麦克笑着说。
修知道麦克又在笑话他的穿戴了,但他不以为然,仪表整齐是军人的必须履行的义务之一,这关系到他们的荣誉问题……即便是捂出一身痱子来。
同行的还有一位据他自己说是有着探险家、考古家、生物学家、人类学家、环境学家等等一大堆什么家头衔的老头科尔・罗伯特,正准备去维列尔研究什么稀有物种,死缠烂打的要求与他们同行,没办法,再收下十个银币之后麦克便答应了他。
相比这下这干瘦矮小的老头比他们舒服多了,他坐在四个身材魁梧强壮的仆人抬着的凉椅上,穿着风凉轻薄的丝绸裁剪的短袖汗衫,戴了顶宽大的能把他整个小脑袋都塞进去的皮帽子,一路上好奇的东张西望,兴奋的神色不时的活跃在他的脸上。
“这是……拉多豹……天啊,我以为它们早已经绝迹了呢,没想到这里能看见……”
“那是报晨鸟……它们的嗓音可以与黄莺相媲美!哇,这里居然有那么多!”
“可爱的新洲浣熊!呀,要是能抓一只带回去我那宝贝女儿非爱死我不可了……”
“哎呀,白色的猩猩……它拿屁股对着我干吗?咦,它的屁股居然是黑的?”
“哟……绿色的……猿猴?不……人?不对……麦克上尉,你看见了么?那是什么?”
“什么什么?我没看见什么……”麦克被这个老家伙烦的头大无比,他随口敷衍着,可是很快他的脸色就变了,“你说什么?绿色的人?”
“大概吧,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一闪而过……也许是豹子或者其他什么动物……只是我肯定那是绿色的东西……”老头说。
“也许是绿尾鸟……块头很大肉很难吃……”麦克皱着眉头,低声说着,同时紧张的看了看四周。
“上尉……要不要去查看一下?”一名上士问道。
“这里还没出月亮湾殖民区的范围呢……那些绿鬼不会在这里出现的啊……”
“是吧……可是我听说昨天去维列尔的运粮队遭到伏击了……”
“嘘!”麦克急忙打断了上士的话,眼睛使劲的眨了眨,上士知趣的点了点头,跑到队伍的最后面。不一会,几名士兵离开了队伍,小心翼翼的钻进了两旁的森林中。
修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策马走到麦克的身边,小声的问:“怎么了麦克?有什么不妥么?”
“没什么……不妥……”麦克回答着,可他脸上的神色却明白无误的指出这是谎话。修心里不高兴起来,他说:“好吧,上尉,我想总督也吩咐过你尽量告知我这里的情况,你不该有所隐瞒。”
麦克尴尬的笑了笑,“是啊,我还是把你当成这里的客人呢,其实你该是我们的一份子了,说的没错……”说着麦克用眼神示意修靠近他,当两人的马匹接近之后,麦克压低了声音。
“修上校……您对这片大陆了解多少?”
“这个……”修不知道怎么回答,老实说他对新洲的知识只限于报纸上那些零星的报道,而且也没认真的去记忆什么。他只知道这里有数不尽的森林、采不完的矿石、美丽的海滩和炎热的气候,还有就是不少国家也在这里建立了殖民地,现在正分成两个阵营为着这片神秘而富有的大陆打的不可开交,其他的等于一片空白。
“哦,和我当初来这时候一样。”麦克看着说不出话来的修,笑了笑,知道这是个必然的答案,“实际上这片大陆比我们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复杂……怎么说呢……上校,您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存在么?”
“不相信……那只是无聊的人们凭空捏造的罢了。”
“呵呵……那你可就大错特错啦……实际上,鬼是存在的……”说着麦克俯过身子,神秘的在修的耳边说,“而且就在这里,这片大陆之上。”
“那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麦克一脸的严肃,“你要是在这呆上一段时间就会相信我所言非虚……不信到了维列尔你可以问问那里的人,他们在这片大陆上的时间比我长的多的多……他们在这里土生土长,嘿嘿,如果你敢笑话他们是胡说,非被好揍一顿不可……”
“哦,是么……”修不悦起来,眉毛挑了挑。
“嗨,好了好了,一个玩笑话,别当真……难道总督大人没跟你提起这里的‘特产’,绿鬼么?”
“绿鬼?”修记得但是总督大人的确是提过,但那是指什么修并未在意。
“……总督大人是个老糊涂,算了,别指望他能解释清楚什么,他在酒精里沉醉的时间比他清醒的时间多的多……”麦克无奈的说着,“哎,可怜的总督,要是我在他的位置上也会发疯的……当然,这个以后你也会明白……”
修笑了笑,想起总督那幅糟糕之极的样子,他迷迷糊糊的感到了什么,尽管他对卡洛斯伯爵并不熟悉,可也听说过在出任新洲总督之前伯爵还是颇有能力的一个人,要不然女王陛下也不会放心的把新洲交付与他……只是目前的这一切……
“绿鬼……绿色魔鬼……该死。”麦克提起这两个字就一肚子火似的,厌恶的表情出现在脸上,“天知道他们从那里冒出来的!就像是一夜之间,他们忽然充满了这个世界!森林里、灌木里、岩石里……无处不在,无所不有……可偏偏奇怪的是却没有人能看清他们的真面目……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修当然摇了摇头。
“因为看见他们的人都死了……”麦克放低了声音,一脸的严肃。
“啊?”修惊呼了声,“什么?”
“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不,一开始我们以也不相信……可是,经过月亮湖惨案之后,连我这个无神论者都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太过无知了……”
“嗯?月亮湖惨案……究竟是怎么回事?”
“嘿,这可说来话长了……该死,至今回忆起那的一切我就浑身不爽――因为这会让我在夜里做恶梦的!月亮湖是南边森林里的一个比艾尔格拉的瓦加湖还要大的湖泊,是个不错的地方,土地也很肥沃,于是我们就在那里建立了一个新的殖民区……就在两个月前吧……哎……那是个没有月亮的夜里,森林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麦克此时的神情让修觉得好笑,好像是在准备给一个年幼的儿童讲述恐怖故事一般,只是修不是儿童也不是神秘主义者,于是他忍不住提醒麦克:“麦克……你还是长话短说的好。”
见修并没有什么兴致欣赏他的口才,麦克有些泄气,耸了耸肩膀说:“我只是想增加点气氛罢了……好吧好吧好吧,长话短说。事情的起因是一份月亮湖殖民点居民的报告,说是他们最近老是遭到一种浑身绿色奇怪的生物袭击,不仅有财物损失,而且还有不少人被抓走――这是有关那些绿鬼的第一次报告,他们曾经组织有武装的人员进入森林去探察,但却是有去无回……于是他们很恐慌,要求总督大人派兵保护他们。一开始我们以为是那些帕尔拉人搞的鬼,便派遣了一个连进驻那些殖民点,可是……”
麦克顿了顿,像是回忆起什么可怕的事情,口气变的急促起来:“可是那些部队进驻不久之后就全无音讯,于是总督大人派我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等我到了殖民点……天啊,你不敢想象我看到的是什么情景!你知道地狱是什么副模样么?对,那就是当时我看的情景……太可怕了,一切全都完蛋了,殖民点被移为一片平地,没有一幢建筑是完整的,田地被泥土覆盖,庄稼被拔了个精光;更可怕的是,地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不是那些士兵的,就是原本那些居民的,所有的人都死了,血流的到处都是,看起来像是刚刚遭受了一场屠杀!”
“啊!”修听到这里无法掩饰他的惊骇,“我的双神!(米特拉斯人信奉光明之神和黑夜之神,简称双神)”他叫道。
“是啊,那些情景至今想来都让人不寒而栗!后来我们在一处地窖里总算发现了几名幸存者,可是由于受骇太深,当时他们都有些神智不清了,只是一个劲的喊着‘绿魔鬼来啦!绿魔鬼来啦!’……绿鬼的叫法便是从那个时候流传开来的。”
“那些幸存者一再强调他们遭受的是那些绿色魔鬼的袭击,他们说那些绿色魔鬼在夜里铺天盖地而来,行如鬼魅,悄声无息,短短十几分钟殖民地就遭到灭顶之灾,遂发枪对他们不起作用,他们的动作可以快过子弹!往往是绿影一闪,人就死了或者从原地消失……就像中了什么可怕的魔法一般,那些全副武装的士兵根本就无法与他们对抗……你说,如果这不是鬼怪的话,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能力?”
“……”修无语,如果麦克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的确是会让人感到害怕恐惧,但是人们对于未知事物总有点喜欢夸大其词,对于接受了过良好的教育的修来说,可以信,但也不能全信――在他没有接触真相之前。
看着没有表情的修,麦克以为他被吓住了,眼里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他缓了口气,继续说:“总督大人却不信邪,他坚持认为是那些卑鄙的巴底森人做的,便派遣了更多的部队进入森林,甚至准备在月亮湖建立军事要塞。可是……结果你也该猜得出来的,那些进入森林的部队除了全军覆没的下场还会有什么?而且更可怕的是,至今受到损失的只有我们,而那些绿鬼们似乎杀不死也逮不着,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有人能伤害到他们!甚至连他们具体长什么样子也都搞不清,原因嘛……我也说过,真相只有死人才会了解啦……”
“波论・撒巴拉,1735年他的新书《王都阴影》中的开卷语,‘真相只有死人了解’,很快成了句名言……呵呵。” 说话的是那个老头罗伯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跟在了两人的身后,忽然插嘴道。
麦克回过头生气的瞪了老头一眼,“这个老鬼的耳朵怎么那么灵!”
“嘿,年轻人,我可不是鬼……得了,上尉,我承认你刚才所说的是个精彩的故事……但是这让我想起在五百年前维萨大帝征服爱迪岛的那段历史……所以我忽然想,也许你所说的那些鬼怪,可能就和当时维萨大帝的远征军在爱迪岛上遇到的一样,一开始以为是什么鬼呀、怪物啊。可后来呢?谁都知道那是群当地的土著罢了……”老头说。
“啊!”麦克似乎被噎了一下,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修赞同的点点头,对于那段历史他很清楚――爱迪岛的土著依靠遍布岛上的森林作为掩护,神出鬼没的到处打击那些征服者,加上他们残酷恐怖的对待敌人的手法,以至于那些可怜的征服者以为遇上了什么可怕的恶魔。这个老头现在这么分析,倒是很有可能,也许那些绿鬼是这片大陆上原本的原住民,他们所作的就和以前爱迪岛的土著们做的一样。
“扯淡……”麦克不满的嘀咕着,却不去否认什么,老头脸上浮起胜利者的表情,好像在为拆穿了什么谎言或者打到了什么无知的言论而沾沾自喜。
这时候几名士兵回来了,领头的手里拿着一片巨大的不知名字的植物的叶子。麦克接过来,用手摸了摸叶子的表面,然后又闻了闻。
“你确定刚才看到的是人形的东西么?不是动物或者别的什么?”麦克问向那个老头,面色凛重的有些可怕。
“当然确定,尽管只是一闪而过。可别以为我老就认为我的眼睛就不行了,告诉你们吧,现在我的视力连天上飞的雄鹰的羽毛都数的清哩!”老头得意的说。
“娘的,今天运气不会那么背吧……”麦克骂了句,修好奇的看了看那片叶子,问:“怎么回事?”
“看看这个……”麦克把叶子给了修,修仔细看了会,发现上面沾了一些绿色的不明液体,看起来像是绿色的油彩一般,淡淡的发着一股类似薄荷般的味道。
“是那些绿鬼留下的……”麦克说。
“这么说来……我们被他们盯上了?”修皱紧了眉头,不祥的预感开始浮现在心头。
“什么?刚才那个就是你说的绿鬼?”老头的脸色也一下子变了。
“也许……该死,绿鬼们从来没越过月亮湖到南方来啊!那些运输队被绿鬼袭击的消息难道是真的?”麦克没有理睬他们,自言自语的说着,并警惕的看着四周,可是除了那些深邃沉默的森林和无穷无尽的各种植物,什么也没有。
“不过这也好,这样我就能看见那些绿鬼啦……不,应该是新的人种……嗯嗯,这也不错,哈,一个了不起的新发现,哇,也许我会因此一举成名?对啊!如果解开这片大陆上的原住民之谜……”老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嚷嚷起来,“哎呀,我刚才还在害怕呢?这可是个机会啊,本世纪最伟大的发现!对对,太好了,到时我一定要好好研究,啊,伟大的双神,伟大的女王,感谢您们的好意,啊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说着老头便手舞足蹈起来,兴奋的无法自制。
修和麦克面面相顾,“老疯子……”麦克摇着脑袋说“还是祈祷别被绿鬼请去与双神哥俩喝茶聊天吧……”
“怕什么啊!这不是有五十名士兵们?是不是啊……那个上校你叫什么来着?你们会保护我的是不是?我可是付了十个银币的,我担心什么……哎呀,要是看我们太强大他们不出来怎么办?这个这个……”老头担心起来。
“强大?就这五十名士兵?搞笑,总督派了几个营都闹了个全军覆没,就我们五十几个人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呢!” 麦克没好气的说,但那老头却好像什么也没听见。
2005-01-10 15:03 #26961清晨的雾气弥漫在森林之中,像是白色的幽魂在一棵棵巨大的树木之间缓缓的飘荡。这些树木高大无比,浓密的树枝遮天闭日,树干和树叶上潮湿湿的,还不断的向下滴着水。藤类植物盘旋在这些大树的树干之上,奇形怪状,有些已经枯死的枝条像是蟒蛇一般东也挂着西也挂着。树木底下生长着大片大片的不知名字的苔藓和植物,凝结着晶莹的露珠,反射着点点亮光。在这一望无际的绿色之中,还有许多鲜艳的、暗淡的、单色的等等其他花或者植物什么的点缀在其间,连同那些大树一同组成了一个莽莽苍苍怪异莫明的世界,各种动物穿梭往来,发出各种长的、短的、巨大的、轻声的叫声……这是个对于人类来说永远陌生,永远无法适应的世界。
修把温德尔滑膛遂发枪放在一边,紧了紧裹在身上的行军毯――这里的黑夜是如此之冷,和白天的炎热形成了巨大的难以忍受的反差。他看了看自己负责警戒的营地――一切都很正常,熄灭的篝火,灰色的行军帐篷,一片寂静,只有熟睡的人们的微微的鼾声传来。他又看见不远处的坐在一棵大树上麦克正睡眼惺忪的向自己招手,嘴角边浮起一个微笑。
这是去维列尔的第二天,当昨天发现绿鬼出没之后,麦克就变得紧张万分,在黑夜宿营的时候,他不仅安排了多一倍的岗哨,而且自己也带着遂发枪爬上了大树。修当然也不能落后,一再坚持之下麦克同意了――修这是修在新洲第一次履行这样的职责。
修尽忠职守的完成着这个任务,除了觉得有些寒冷外,没有一丝疲倦的样子,这归功于曾经在皇家骑士团中服役的经历――皇家骑士的头衔本身就代表了一种完美,任何方面修都会以骑士的准则和陆军条列来严格要求自己,这点勿庸置疑。
眼见阳光越来越盛,雾气也渐渐的散去,营地里也可以听闻有人起身的声音。修长长的呼了口气,这一夜安然无事,那份对绿鬼的担忧之心便少了许多,今夜他们就可以赶到维列尔,那时一切再也无需担心。修拿掉披在身上的行军毯,舒展了下僵直的肌肉,想着是不是去叫醒麦克。
忽然,就在修准备站起身子的时候,他所待的那块岩石的后面发出了阵阵“娑娑”的声音。修一下子紧张起来,好奇的望了望,却看见在岩石后面的灌木丛一阵轻微的摇晃。
“也许是动物吧?”修想着,昨夜他已经被那些夜行动物搞的烦躁不堪,但责任心还是驱使他再次去查看一下。他抓起遂发枪,小心翼翼的用枪管拨开灌木的枝叶,一顶破烂污浊的三角毡帽从灌木丛中冒了出来。
“什么人!”修大叫一声,同时手指扣在了扳机上。几名早起的士兵也听到了声响,急忙赶了过来。
三角毡帽抬了起来,露出一张满是污垢的脸来,“嗨,别那么紧张小伙子!帮我一下好么。”三角毡帽的主人用沙哑的嗓音说着,一双眼睛里充满了疲惫。他从灌木中站了起来,修这个时候才发现他的肩膀上还抗着一个人,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的还是活的。
“他怎么了?”修没有拿开他的遂发枪,而是继续问到。
“他受了很重的伤,我需要水、药物、还有干净的绷带,哎,快点吧小伙子,救人可比救火要紧急的多。”三角毡帽说着,走出了灌木丛,但步伐歪歪斜斜的,眼看就要不胜负重就要倒下,修急忙丢掉了遂发枪,上前扶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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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喝掉了几乎一整壶水之后,三角毡帽总算恢复了点生气,他半躺在一棵大树之下,麦克、修、还有那个罗伯特老头在一旁好奇的打量着他。
“先生……”麦克抱着双肩,眼光落在三角毡帽腰间挂着的匕首、绳索、弹药带上面,“不错的兴致啊,装备齐全……我可不知道到森林里游玩需要那么多家伙。”
三角毡帽听出麦克玩笑般的问话之后的含义,却显得很无所谓,他微微笑了笑,说:“游玩?见了鬼了,这里不是爱兰那种温柔到无聊的地方,在这种鬼地方游玩可还真需要点勇气。”
“哦……呵呵,是么,既然不是游玩,那么你能解释一下您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么?”
“其实你该看的出来,上尉。如果你想拘捕我那么我也无话可说,我知道我进入森林违反了戒严令,可是那有什么办法呢?不许进入森林?那我们吃什么?怎么生活下去?不如你们这些当官的直接命令我自杀得了!你们又不知道我们生活是有多么的艰苦!所以明知道违法,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猜也是……尽管我很同情你们这些猎人,但你要明白戒严令也是为了你们好,最近森林里并不太平……好了,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哦…………我叫沙罗德・华莱士……他叫威廉――就是我带来的那个倒霉的家伙,我们生活在月亮湾的边缘的苹果角,以打猎为生。十天前我们发现一群小角鹿的痕迹……哎,本以为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我们便一路跟踪至此……可惜的是意外总是来得不是时候,我们总算找到那群小角鹿,眼看即将得手,可就是这个关头出了意外……要不是我昨夜发现你们的留在小道上的脚印才找到这里,恐怕在这鬼地方我们挨不到明天了……上尉,不管怎么说,能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至于你抓不抓我,我也无所谓了。”三角毡帽说。
“哈,别激动。”麦克换上一副笑脸,“我只是问问而已,没准备把你们怎么样,你放心啦。我也知道对你们这些靠森林吃饭的家伙来说,戒严令跟用来擦屁股的草纸没啥两样,再说我的目的也不是巡逻抓人的。好了先生,我们现在要去维列尔,恐怕没法带你回月亮湾了。”
“是么,呵呵。”沙罗德吁了口气,“那不要紧,我在维列尔有朋友,到了那里他们会照顾我的……哎,以后有机会再回去吧。”
正说话间,卫生兵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小声的报告:“上尉,那个人不行了,已经……死了。”
“可怜的威廉!”沙罗德听闻摘下了三角毡帽,露出一头又密又长的黑色头发,“我好不容易才带着他来到这里,可是……”说着他就似乎悲伤的无法继续了。
“我很抱歉。”麦克也摘下了三角军帽,这是表示对失去同伴的猎人的礼貌,不过麦克很快又问:“沙罗德先生,您能不能告诉我们您和您的伙伴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情呢?”
沙罗德抬起脑袋,眼睛里闪出愤怒的光芒,他就这么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绿鬼,是那些绿鬼。”
“什么!”在场的所有人都似乎吃了一惊,尽管他们早知道绿鬼已经在此出现,但这声惊呼的含义更多是为这两位不幸的猎人的遭遇而发的。
“我们正准备伏击那些小角鹿,可是那些该下地狱的绿混蛋忽然从天而降……哎,接下去发生的我也不想多说,你们该猜的出来吧?我们共有八个人,能幸运的逃过一劫的只有我……还有可怜的威廉,其他的全死了……真可怕,他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忽然一下子喉咙被切开,胸膛被刺穿……天啊,太可怕了……”
沙罗德回忆着,沙哑的嗓音里混合着恐惧与悲伤,听者无不动容。尽管麦克也说过绿鬼的残忍和可怕,但修总觉得有些夸大其词――可能是麦克给他的印象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吧?但如今听到沙罗德的描述,修也深刻的体会到了一些东西――这让他的不安感越发的强烈了。
“哦……”麦克紧皱的眉头,沉思了一会,又问:“那么,你还记得你们遭遇袭击的地方在哪里?”
“应该在月亮湖的东北角,恩,我曾经记得那里有个规模颇大的殖民区,但是我们去到那里的时候却没有找到。”
“他们还在那里。”麦克眉间更加凛重了,总是带着淡淡微笑的神情也收敛了起来,“我们现在处于去月亮湾与维列尔的中间,如果我们向西南折去,不用一天我们就能到达月亮湖……恩,这里也不是个可以久留的地方。”
说着麦克把两根手指塞进了嘴里,一记响亮的口哨声响起――这是麦克惯用的集合队伍的手法,那些正在悠闲的洗刷脸孔、吃着早饭的士兵立刻忙碌了起来,营地里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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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鬼的出现,这证实了自然科学关于高等智慧型物种起源的推论,请想象一下,连极北之地那么可怕恶劣的环境下都能存在着半兽人,这里怎么可能没有高等智慧生物呢?只不过由于某些原因……也许是习俗、生活习惯、生理特征?他们的数量并不很多……”
再次上路,那个唠叨的老头又开始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大概过于兴奋,他所叙述的话题范围开始扩大,从新洲的自然环境一直讲述到最近的几次深入南方大陆的大探险再到关于自然科学物种起源的猜测和推论等等,修听的是津津有味,对于一个对此地一无所知的人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这也是这个老头能够顶着越来越闷热的气候不断浪费口水的原因,他总算在此地找到了个知音。只不过麦克显得很不耐烦,要不是那十块亮闪闪的银币捂在口袋里发烫,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个讨厌的老家伙给踢回月亮湾去,因此他故意远离修和老头,一个人跑在队伍的最前面去了。
“这也许就是长期以来我们未能发现他们的主要原因――他们一定都生活在遥远的南方……哎,可真是的,知道么上校?尽管新洲的发现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但是,真正大规模的移民却刚刚开始,因此这里对于我们还是一个迷一样的地方,除了我们熟知的北海岸,它南部具体的地理气候、生态环境,还有我们最关心的它是否存在着文明,都待着学者们研究和解决……对了,还有一点,你知道这片大陆有多大?”
“啊,这个……”修忽然想起来之前索林公爵曾经提到过这点,于是他试着回答,“是爱尔格拉的十倍?”
“得了,哪有那么夸张!”老头生气的叫了起来,好象对修的不严谨和随意感到愤怒,修急忙报以一个带着歉意的微笑。
“但是比我们的那块爱尔格拉大的多这倒是肯定的……实际上它的面积到现在还未能有确切的定义……我一直遗憾的就在于此!可恶啊!要不是这讨厌的战争,也许我可以站到新洲大陆的对端去欣赏那里的美丽风景呢!”说到这里老头愤慨起来,“那些该死的君王们的脑子们全都坏掉了,真不知道他们干吗一窝蜂的全跑这里来?象是嗅到鱼腥的苍蝇一样!可是一到此地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根本不是好好的探索和开发这片大陆,而是迫不及待的相互之间划清界限你争我夺起来,也不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资源?谁都知道把这里的矿产运回爱尔格拉去的成本比矿产本身的价值更高!土地?可是在这里占领再多的土地对于远在十万八千里的那些君王们有什么现实意义呢?于是他们把部队、人民派到这里来仅仅是为了表示帝国的存在以及他们的虚荣――哪怕占据了一块鸟不拉屎的石头也好!这样他们就可以说‘哦!朕的王旗天下无处不在!’所以正如史学家们说的好,有人类的地方就有战争――即便没有任何理由!这仗打了也该有十几年了吧?打来打去,始终脱离不了北方这一小块地方,而正常的科学探索和研究却因此根本无法顺利进行!即便有了,在没有军队的保护和牢靠的后勤保障之下,困难程度可想而知!哎!那神秘而辽阔的南方大陆啊,我什么时候才能亲眼去看看呢?”
老头郁闷的尽管就差点捶胸顿足了,但他的表情看上去挺舒畅――满腹牢骚象是总算有了个发泄的机会。修听着,淡淡的笑了笑,他是军人,对于这场战争他觉得自己不该有过多的想法,只要服从命令、只要能荣获功勋就好,其他的那是政治家或者哲学家的事情。不过听到老头说的话修还是心动了一下,觉得这有点不可思议,不管怎么说大陆各国所处的位置都不在同一纬度和经度之上,那么从四面八方航海而来的各国的探索者怎么可能只选择北方一端登陆呢?于是他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这个啊。”老头显得得意洋洋,因为他又要卖弄他的知识了,“我想上校你也知道,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是个圆球形的吧?”
“恩,知道,现在每本教科书上都会提到这点。”
“那就好!我们把我们的世界看成一个球。”说着老头从行囊里掏出个苹果,指着它说,“就象是这个圆圆的苹果!”说着他喀嚓一口在靠近苹果顶端的部位咬了一口,“我们的爱尔格拉大陆在这里!”
“哈哈。”修笑了起来,觉得这个老头其实还是很有趣的一个人。
“那么新洲呢……”说着老头看着苹果为难起来,好一阵才拼命的张大了嘴巴,把整个苹果的底部都塞进了进去,而后费力一口咬掉。
“就是……这……里。”老头一面咀嚼着嘴巴里的苹果,一面把没了底部的苹果给修看,“整个底部,这么……一圈,都是!”
“天啊!这就是新洲?”修惊奇万分,他可从来没有想到有这么奇特的大陆。
“事实就是如此!我跟你这么说吧,曾经有人想乘船沿着新洲的北方海岸线向西航行,想找寻它的西海岸,可是,你知道么,结果半年后他发现他居然又回到了原地!这么说,你该明白了吧?”
“明白了!”这么形象的比喻要是修再不明白那实在是太丢人了。
“因此不管怎么航行,只能到达新洲的北部而永远不可能到达南方!因为南方的终点就是它的中心,我们常以为的南极!再相参照我们所熟知的北极――也就是半兽人的聚集地,极北之地,南极也该是个非常寒冷的地方,但是这里――新洲的北部,却炎热异常,和大陆那的南海六国气候环境非常相象。因此我们根据爱尔格拉大陆的地理气候特征及南海六国相距北极的距离推断――但只是推断,这个占据了小半个南半球的新洲,可能有三个爱尔格拉那么大!”
“啊,这可真了不起!”修又一次的惊叹,同时心里又涌出个奇怪的想法――如果这场战争最终有了个胜利者,独霸了这片大的无边的土地,那么是否就是说,在爱尔格拉它也无敌于天下了呢?
答案是否定的,这个老头刚才说过,就算在这占据了再大的土地,对于远在十万八千里的爱尔格拉的那些君主们来说,有等于没有,因为这里根本不可能为他们在争夺大陆霸权的道路上发挥什么作用,这里离他们实在是太遥远了……既然如此,对于那些君主们相当于鸡肋的新洲,要是以一个独立的、统一的、崭新的国家的面目出现在这个世界,那会是什么样子呢?
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修自嘲的笑了起来,急忙把这个荒诞的想法赶出了脑海。
就在这个时候,队伍行进到一个有条岔路的地方,麦克示意大家停下,并回头叫到:“道尔,把地图拿来,看看我们是不是到了幽深小径?”
可是没有人回答,麦克“咦”了一声,又提高了声音叫到:“道尔!道尔?快把地图拿来!”
还是没有任何的回答。象是意识到了什么,麦克、修,都不约而同的紧张起来。
2005-01-11 14:56 #269624
麦克急忙策马回奔,可是当他从队伍的前头一直跑到末尾,却没有发现他要找的目标。于是他又叫到:“谁见到了道尔?”
“啊!上尉!刚才他还在我身边的……但是……但是怎么一会工夫他就不见了?”这个时候有个士兵急忙汇报。
“什么?最后一次你是什么时间见到他的?”
“不久啊……大约五分钟前……他说他肚子不舒服……我想他大概去大解了吧?”
“大解?该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他想用臭味来熏跑绿鬼们么?”麦克生气的叫了起来,“快去几个人把他找回来!”
“是的上尉!”那个士兵急忙回答,解下背上的滑膛枪就准备往回跑。
修看着这一切心里直摇头,对这里士兵的素质还有军纪他现在一点希望也不抱有了,他不禁想,要是他们经过极地北伐的战争,恐怕都会明了“在易遭伏击的地方绝对不允许有擅自离队的行为”这条为什么会白纸黑字的郑重写在《陆军作战条例》上的原因,在极地,面对神出鬼没的半兽人游击队,违反这一条便意味着死亡――这对修来说曾经有过深刻的体会,而在这里,却是显得那么的无所谓和随意。
可是就在修还没感慨完,沙罗德,那个倒霉的猎人,却站在队伍的最前列,仰着脑袋,用一种迟缓和无奈的语气说:“不用找了,他就在上面。”
“什么?上面?”麦克奇怪起来,眼光随着猎人所见的地方看去,顿时大吃一惊。
在三岔口中间,一棵巨大粗壮的不知名的大树之上,一个穿着兰色的军服的人在茂密浓郁的树叶遮掩着的虬枝老干上倒吊着,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脖子和胸前一片血迹模糊,并且顺着着他的身体滴滴而下,把地面染的一片通红。
“道尔!”麦克吸了口凉气,叫到,“他……他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刚才我没看见呀!”
“哦……就是刚才,他就这么忽然从叶枝之中掉了下来,象是有人在树顶上把他推下来似的……瞧,树顶上有什么在动”沙罗德大叫起来。
“该死!全体瞄准、向那里射击!快!快!”麦克气急败坏的命令到。士兵们急忙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七手八脚的摘下背上的滑膛枪,对着大树那叶枝繁茂到几乎密不透风的树冠部位乒乒乓乓的开起火来。但是,随着一阵白色的烟雾腾起,铅弹把那些枝叶和树皮纷纷打落下来,在空中四散飘舞。
“停止射击!”麦克在确定了他们这样做足够能把一头大象射成马蜂窝之后,立即命令道。枪声停止,却没有人说话,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望着这棵叶枝繁茂的大树,屏住了呼吸。森林里又恢复了往日的静谧,只有道尔的鲜血滴在地上发出的滴答声,把这与往常一模一样的时刻变得诡异异常起来。
“把他解下来!”麦克随后又下了命令,可是这一次士兵们没有立即的执行,他们显露出犹豫的表情,也难怪,谁都不会知道那些枝叶的后面潜伏着什么危险,也许那个把道尔的悲惨恐怖的模样展示给大家看的袭击者还正等候第二个牺牲者呢。
“我去吧。”修又一次对这些胆小的士兵感到鄙夷,他又想要是在极地,那些身经百战、强悍异常的战士们可绝对不会如此的慌乱和害怕,更何况在那种密集的弹雨之下修也想不出什么生物能够幸存。于是为了表示藐视也好,显示自己的胆量也好,他跳下了马,也不等麦克同意,就走到大树前,三两下便爬了上去。
很快就爬到了倒掉着道尔的树干上,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危险,只是枝叶太繁茂影响了他的动作,士兵们急忙跑上前去帮忙――在前一刻他们胆小的畏缩不前,而这个时候却争先恐后,因为麦克的面色已经极其的难看,如果再不积极点他们也知道后果是什么了。
很快在众人的帮助下修把道尔放了下来,又一次的,修、麦克,还有那个喜欢凑热闹的老头,加上沙罗德,围住了道尔的尸体。
“你有什么看法?”修把一丛树枝递给了麦克,那上面有些绿色的、还混杂了一些红色的液体。
麦克接过来,先闻了闻绿色的液体,笑着说:“真幸运,这是绿鬼的记号,哈哈,他们也许是长的象鼻涕虫一样,滴滴答答的到处留着恶心的液体,它们的分泌物,切,真是恶心。”麦克开着玩笑,可众人却没有发笑的意思,倒是更加严肃了。
讨了个没趣后,麦克又闻了闻那些红色的液体,但可能是绿色液体散发的薄荷味道让他拿不准,便用手指沾了点那些红色的液体,放在舌头上,“血,是血液……”
“血液?红色的?”老头嚷嚷了起来,兴奋的说,“这么说来这些绿鬼和我们人类一样啦?哦,不,是和大多数动物一样,恩,对啦,麦克上尉,它是什么味道?要知道不同的动物血液的味道是不同的……”
“得了,我又不是吸血鬼!”麦克急忙打断了老头的话,并把树枝往他面前一送,“要不你自己去尝尝?这样不是更直接点!”
“不要!”老头尖叫了起来,摇着双手,向后退着。麦克做了个鬼脸,然后又因为作弄成功而怪笑起来。但是老头很快就认真的说,“万一它有毒怎么办?我知道很多动物的血液含有致命的毒素的……”
麦克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这个玩笑不好玩!”他紧张的说,同时拼命的吐着吐沫,老头的脸上又一次浮现出胜利者得意的微笑。
“这么说来我们打伤了他……但是……”修皱着眉头,对于那些玩笑他没有关心,因为他知道,能在那种情景之下敏捷而让人毫不察觉的逃脱非常不可思议,看来袭击者身手已经不是用厉害来形容的了,这点让修感到事态的严重性。
“其实,这是一种药物。”一边的森林猎人忽然开口了,他从麦克手中拿过那树枝,后者因为害怕这“有毒”的玩意会从皮肤上传染,急忙塞进了猎人的手中。
猎人沙罗德仔细的看了看这些绿色的液体,而后省起了什么,他打开了随身的小腰包,在里面翻寻起来,而后拿出了一个小铁罐,再打开,里面盛着一些绿色的膏状的物体。
“就是这个,我们叫它蚊不叮……”猎人把小罐递给修看,“是用来防治森林里的毒虫叮咬的,十分的管用,只要一点,可以保证你一天的安稳。”
“啊?”麦克回过神来,他把小罐不客气的一把夺过,而后凑近了闻闻,“这种东西我怎么没有见到过?你们怎么会有?这和绿鬼留下东西一样!”
“哎……”猎人叹了口气,“这是这里的一种独有的植物的叶子提炼出来的,这种植物长的蛮象薄荷的,但味道没那么浓烈,刺激性也没那么强,它们只生长在南方的毒牙角峭壁之上,采集颇有难度。但是我的父亲、哥哥,他们是这森林中独一无二的攀岩好手,他们曾经成功的在那里挖到了2株并带回来种植,等到那些叶子长的又厚又肥的时候,我们将叶子捣碎,加上蜂蜜等一些药物,便制成了这种东西。哎,本来想等那种植物长的再高大点,叶子再茂密点,而后我们可以制出更多的这种膏药,到月亮湾集市上去卖个好价钱……但现在都不可能了,我的父亲,还有哥哥,都在那场飞来横祸中死了……被可恶的绿鬼杀害的!”
“对不起……”麦克窘了起来,他并不想伤害到这个倒霉的猎人,急忙道歉。
“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报仇的!”猎人握紧了拳头,眼睛里崩出愤怒的火花。
“也许很快你就有机会。”麦克又习惯性的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代表着他那天生喜欢说玩笑般反话的性格,即便是那个猎人如此的悲痛与愤怒。当然他声音控制的如此之好,除了他自己没人听见。
“可是,他们用这种膏药涂满全身干吗?难道他们那么害怕蚊虫叮咬?”现在谁都知道绿鬼身上的绿色也许就来自这种膏药――或者制作这种膏药的植物,但麦克问提也代表了他们心中共同的疑问。
“鬼知道……不过这膏药还有种用途,它还是种很好的解暑的药物,尽管大多数的防蚊的药物都有那种功能,却没有一种有那么管用的效果,而且,更神奇的是它的持久力,要是你把它涂在身上,几乎一整天走在大太阳下都不觉得闷热。”猎人又说。
“所以答案就是他们都很怕热,用这种东西来对付这里的高温喽。”老头又以一种学者的口气补充,象是最终解开这个迷团的功劳都该是他的,脸上浮起一股等待别人赞扬同意的表情。可是人们这个时候觉得这种答案有没有都无所谓了,每个人心头都正被不详的预感折磨,于是老头又被忽视了。
“现在可以肯定,绿鬼盯上我们了是么?”修沉呤了一会,说,这个时候他的表现和曾经在极地中一样,面对危险的时候完完全全的冷静了下来,并开始积极的思索对策,他已经进入了一种临战状态。
“没错,可能就在那些大树的后面,灌木丛的低下,他们盯着我们,并用暗杀这种方式刺探我们,观察我们的反应……也许他们已经决定怎么对付我们了吧,道尔就是个警告……不,是挑衅……哎,可怜的道尔。”麦克说。
道尔的血液好象流光了,凝固了,伤口是那么的可怕,一道在喉咙,喉管被完全的切开;一道在胸口,一个拳头大小的洞,隐隐的,还能看到碎成一团的心脏。
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天空有云彩飘过,太阳被遮掩了起来。森林里忽然暗淡了下来,那些深邃幽暗的地方,越发显得神秘和危险。
“不过,这又说明了一点,那些绿鬼很聪明……不是么?”老头不甘心人们对他的漠视,又兴致勃勃的提出了观点,“很聪明的意思就是――他们也许有自己的文明!天呀!这会是样什么样的大发现啊!”
“该死的,这个时候你该多关心你的性命!”麦克又次没好气的给老头泼冷水,这让老头觉得麦克更加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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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了道尔的尸体,队伍再度出发,只不过这次没有了刚才的热闹,修从事实认识到他们处于的危机是多么的可怕,便没有了兴趣再听老头的唠叨;失去了那么好的听众之后,老头只能无聊的闭着嘴巴闭目养神去了;麦克收起了他那副不恭的态度,紧张认真的警惕着道路上的一切;猎人也义无返顾的加入进来,一边走着,一边警觉的观察着森林里的一举一动。
“也许他们只有一个。”修在思考了良久之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他遇上的伏击可能比这里所有人加起来的还多,因此经验丰富,“不然他们早该动手了。”
“对。”麦克并未修想象的那样会恍然大悟,好象早考虑到了这点,“可能是他在等待增援……刚才他暗杀道尔也许就是出于这个原因,为的就是减缓我们的速度,哎,这么小心翼翼的前进,今晚是没可能到达维列尔了。”
“可又不得不这么做……老头说的对,他们真是很聪明……”修点点头,“高明的战术,他一定会不时的骚扰我们,让我们一直处于紧张疲惫的状态,那样一旦我们出现丝毫松懈和疏忽,就是我们的末日了。可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与我们作对?”修又问到,他到此地的时间不过才2天不到,对于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一无所知,并且,他内心并不十分相信麦克,总觉得麦克在叙述绿鬼的故事的时候隐瞒了什么。
“他们当然不会喜欢我们!”老头的声音的又传了过来,这个耳朵好的可怕的老家伙永远不肯放过一点可以发表意见的机会,麦克头又大了,“你瞧瞧我们到这里后干了什么?砍伐森林、猎杀野兽,还有愚蠢的战争!这无疑打扰到了他们的宁静祥和的生活!而且我们进一步扩大这种破坏范围,他们终于忍受不住并且决定行动啦!对于他们来说我们是侵略者,你想有人会喜欢侵略者嘛?”
“你能让那个老家伙闭嘴么?”麦克气呼呼的说。修笑了笑,觉得这个任务恐怕比防范绿鬼还要艰难。
“不过他说的也对,大概就是这个原因,谁知道呢?他们也许视杀人为乐。”麦克又说,“不过上校,听说您曾经参加过极地北伐,一定打过不少仗吧?”
“恩,是的。”尽管用了平淡的语气,可是修的表情却足以说明他多么的自豪。
“那么……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么?我是说,被敌人追踪和伏击……”
“……没错。”修神色又黯淡了下去,这可是一段他不愿意提起的经历,游击战是整个北伐中最让人类联军头疼的,损失之大,难以计数,甚至有史学家这么评论那场糟糕的战争――人类被两样武器所打败,一是严寒,二是游击战。
“那么,你当时是怎么做的呢?”
“这个啊。”修顿了一下,有些事情他不想那么赤裸裸的提出来,那样会伤害到某些人,但麦克却很认真也很严肃,修知道这关系的重大。
于是他说:“上尉,没有办法……除非,你的士兵敢于一个人面对这可怕的森林……而且他们拥有非常高超的作战技巧和坚决贯彻命令的决心……”
麦克立刻就明白了,他摇了摇头,叹着气:“哎,老实说,那些家伙们有的一次战场都没上过,总督府卫队……哈,除了整天晒太阳、喝酒、赌钱、玩女人,他们还干过什么?”
忧虑同时爬上了两人的眉头,一阵沉默。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穿出了云层,阳光重新从道路之上那郁郁葱葱的树冠之中的缝隙投了下来,森林里明亮了许多。可是,没有人感到欣喜。
2005-01-11 16:12 #26963最初看序章的时候还以为是一部历史小说,后面看见绿鬼就想到了魔兽世界:D
青加油写2005-01-12 10:31 #26964魔兽世界……爆汗
2005-01-12 21:18 #26965魔兽世界:D
绿鬼 troll?
青, 我onion white you
2005-01-16 11:56 #26966onion white you?什么意思?
2005-01-16 12:14 #26967尽管在接下去的旅途中,道尔遇害所预示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但这不表示这支小小的队伍会有多么的轻松。森林中树叶的穹隆下,那些即使在阳光下也昏暗的无法看的清楚的丛林的深处,每一丛摇动的灌木和每一段倒地的枯树,在这些高度紧张的人们的眼里,都变成了神秘的袭击者的模样;在他们的的想象中,已经不止一次地仿佛已经看到了埋伏着的敌人的狰狞面目,也许那些绿鬼正从隐藏处不断地在窥探着他们这队人马的行动。带着这样的心情,队伍里一片沉默,不知不觉,涂抹在蓝天上的朵朵羊毛似的轻云,正在染上一层淡淡的玫瑰色,太阳也不再刺眼和滚烫,正向西方缓缓坠去。
“哎,看来今晚到不了维列尔了。”麦克抬头看着那些白云,自言自语的说着。这个时候一条溪流出现在道路的前方,将这庞大深邃的森林一切两半,哗哗的流水的声老远就传了过来。
“这是宝石溪,过了这条溪,到达维列尔城还要花上五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而且这段距离里,基本上还是没有什么人烟。”麦克向修介绍着,却看见修好象不怎么太在意,正盯着前面的溪流出神,麦克笑了笑,“它非常的美丽,是么?”
“是啊……”修赞叹着,来到新洲,他所见的除了森林就是森林,而且一路上被那些可怕残酷的事情所折磨着,使得那些本该美丽迷人的风光在修的眼里都成了步步杀机的诡异所在,然而,眼前这条溪流却是如此的不同!
阳光洒在那正在欢畅飞快奔流的水面之上,泛出点点跳跃着的、象是有生命一样的波光;波光之下,是如同透明一般的溪水,将溪底的一切――如同宝石般晶莹剔透的鹅卵石、随水流轻盈舞蹈的水草、悠闲自在的小鱼,全都清晰无误的展现在眼前;一些巨大的的石头摆着各种美妙的如同精心安排过的造型躺在溪流中间,溪水温和的从它们身边绕开而过,只留下动听轻微的拍击声;一条木制小桥横在溪流之上,连接着两边森林的道路,溪水在桥墩旁边打着旋儿,象是留恋着什么,只一会,就又跟随着伙伴们继续前进了;微风从溪面吹过,带着一股清新的气息,与森林中那幽闭沉闷的气氛是如此的不同,象是换了个新天地一般。
修看着这一切,紧张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一下子放松了,努力的吸了口空气,那潮湿燥热的感觉也不见了,一刹那间,修迷惑了,沉醉了,在生命的印象中,他几曾何时见过如此宁静、美妙的景色呀?万年雪飘的极地,只让他感到热血洒沙场的悲壮;繁华如锦的米特拉斯,有的只是俗事的烦恼和无尽无止的明争暗斗,疲惫的心灵,却从来没有找到能休息的地方,而如今,这里是不是呢?
“好啦,第一次见到这里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马上就喜欢上了,呵呵,不过现在我们还是赶快赶路的好。”麦克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修一惊,不好意思的向麦克笑了笑,而后那种冷静的、警觉的气质又回到了身上,显然,使命还有理想,这个时候又绝对不能使得他有一丝停下歇息的念头。
队伍开始踏上那条小木桥,吱吱呀呀的声音伴随着人们的脚步响起。老头似乎也是第一次看见如此漂亮的景色,东张西望的看个不停,甚至还要求停留片刻以便他研究一下这里的地貌和生态情况,但是不用说,麦克粗暴的拒绝了。
但是这个老头没一刻能消停,刚才在森林里可把他闷坏了,忽然他又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看!溪水中有血迹!”
众人向望溪流中看去,看到一股红色的液体混杂在急速的水流中从上游飘来,“也许是受伤的动物的。”麦克皱了皱眉头,说到,但是他的表情显露出的疑惑和紧张却又表示他对此并非他口头上那么轻松和不在意。
“还是去看看吧。”修建议,这个时候,每一步都要小心。麦克也点了点头,队伍停了下来,两队队士兵分别沿着溪流两边向上游小心翼翼的搜寻而去。很快,一队士兵在不远处的溪流中的一块大石头后面停了下来,领队的士兵不断的招手,示意发现了什么。麦克和修急忙跳下了马,飞奔过去。
来到大石头后面,麦克就忍不住低声吹了下口哨,很遗憾,他们发现并非是什么动物,而是一个人。
确切的说是个女人,尽管她面朝下一动不动趴在溪水之中,但是身上只有胸部和腰部裹着少的不能再少的布条,在背面一样明白无误的暴露出了女人特有的纤细、美妙的曲线。
“嗨,还是个女人……她趴这里干吗?”麦克调侃着说。
“也许……她死了?”修看见血迹从这个女人的身下不断的溢起,扩散到溪水中,慢慢的随着溪流飘走。
“死人?可真不妙,该死,古老的传说说见到女人的尸体会倒一年的霉运的。”麦克咕噜着,这个时候修却象发现了什么,伸手向女人的尸体摸去,这让麦克大为紧张,他叫到:“别动她!难道你不知道要是碰女人的尸体你会倒霉一辈子的么?”
“得了,我没那么迷信。”修说着,在女人尸体的胳膊上抹了一下,然后收回来,看了看,而后又摊给麦克看,“看看这个……”
“天啊!”麦克看见修手掌中的东西,嘴巴当时就成圆形的了。
“你们发现了什么?”这么好奇的声音不用回头,麦克和修就知道肯定是那老头也过来了,还没等他们说什么,老头却自己发现了修手掌中的怪异之处,立刻用他那讨厌的嗓门嚷开了,“是……是绿色的液体!绿鬼!”
“可是可是……”麦克看了看那具尸体,果然仔细观察下,她的身体上似乎是残留着什么油彩一样的东西,和身体上的污秽和泥土的混和在一起,在溪水的冲刷下,已经变的几不可见了。但是麦克还是没回过神来,“你说这个……女人,是绿鬼?”
“不知道。”修摇摇头,蹲下身体,试图把女人的尸体翻过来,这次急于得到正确答案的麦克把那些忌讳早抛到了九霄云外,急忙也蹲了下去帮忙。
尸体被翻了过来,人们又再次发出了惊呼。
那是一张多么漂亮年轻的脸蛋啊!紧闭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立刻让人想起了神话中那睡美人的传说;小巧的鼻梁、丰满的嘴唇,也许是这些男人所能想象的最完美的;加上那少的不可再少衣料,致命美妙的身材――如果不是她惨白的和墓地里死尸一样的脸色,肩头一处又深又大的伤口,这足可以让在场各位的鼻血混合着哈喇子流个一地了。
“哎,可真可怜……那么漂亮的人,正直青春年华,居然死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可惜,可惜,太可惜了。”麦克永远没什么好话,摇着脑袋,无限可惜的说,但色眯眯的眼睛却总在女人身体上瞄来瞄去,好象他的可惜是另有所指。
修尽管也震惊于这个女人的美丽,但是他可没麦克那么无聊,他立刻查看了下她的伤口,又奇怪起来:“这是……枪伤……”
“啊?”麦克也感觉到什么,“绿色的油彩、枪伤、这个地方……嘿,看来所有线索都全了啊,难道跟踪我们、杀死道尔、然后被我们击伤的……就是她?”麦克说着又打量了下这个少女,“怎么看她都是一个正常人类嘛?而且也许弱不经风呢,她?她会是那如同鬼魅一般的绿鬼?太不可思议了吧!”
的确是让人觉得荒诞,如果不是那些证据摆在面前,要是有人跟他们说这个女人就是让他们精神紧张心神不宁恐慌惧怕的绿鬼,恐怕大家都会笑的肚子疼的吧?
但一边的老头这个时候眼睛却在闪闪发光,别人都在震惊和奇怪之中,可是他却好象高兴的快要发疯了,他颤抖着,惊喜着,忽然冲过去一把把麦克推到了一边,然后伸出双手,轻轻的撩开了这个少女脑袋一边的浓密的金色的短发。
“看到了么?看到了么?我早告诉你们,绿鬼根本不是什么鬼怪,是人……哦,不,不是人,是一种高等生物,不,也不对,是一种人种!恩,对,新人种!是这个大陆上的神秘的还不为人所知的新人种!”老头因为激动而语无伦次,但大家却没人去理睬他,因为,这次他们震惊的连惊呼都忘记了。
在浓密的金色的短发中露了的,是一只异与常人的耳朵,它又尖又长,离开了头发的遮掩后立即挺立了起来――所有的人,立刻想到了一个只有在神话传说中才听到过的名词。
精灵。
************
“发什么傻!她也许没死呢!你们这些家伙在想什么!”老头这个时候俨然就是这支队伍的指挥了一样,他对着愣在当场的众人吼了起来,“快把她平放到平地上去!难道你们这么这些家伙想那么没心没肺的让这个可怜的女孩就这么一直泡在水里么?还有上校,你也别发呆了,快去把急救箱拿来!快点!”
“哦……”修也不知道干吗这个时候要听从老头的,但是还是飞快的向队伍跑去,不一会就背着急救箱跑了回来。这个时候大家已经把这个奇怪的女孩给抬到了岸边的一处空地之上。
“好了,我第一步要确定她断气了没有……该死,只要她的心脏还在跳动,我就不会放弃的!”老头下了决心似的叫着,然后脱掉了外衣,只穿着一件背心。
“嘿,我来确定她还有没有心跳好不好?我耳朵很好的……”麦克这个时候忽然嬉皮笑脸的把脑袋伸了过来,挽起袖子就准备把脑袋贴到那女孩的胸脯上去。
“你个坏小子!”老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飞一脚把麦克踹了滚了好几个跟头,然后骂到:“回去听你妈妈的心跳吧!一边去,别碍手碍脚的!”
修无奈的摇了摇脑袋,对于麦克他也不想多说什么,这个家伙的形象可以说在修心里已经和蚂蚁那么渺小了。但是心里又忽然动了一下,要是真的把脑袋贴到那软软的、尖挺的胸脯上去…………
“你也是个坏小子!”随着老头的一声怒喝,修也跟着麦克一样以一个极其不雅观的姿势趴在地上,老头的在他身后骂着,“还敢流那么多口水!可恶!该死!”
修的脸立刻红的就跟猴屁股似的了,又看见麦克在身边怪笑着,哀叹了一声,修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得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那老头不断的忙东忙西,浑身大汗,满头的银发散乱了起来,但好象是找到了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尽管已经六十多岁的高龄了,可是他的背影还是那么的年轻,充满了活力。
修和麦克,无聊的坐在了溪边,看着溪水不断的从身边流过。很奇怪,刚才他们还是那么的紧张和不安,但这个时候却象忘记了一切,变得又悠闲和放松了起来。
“抽烟么?”麦克从军服的口袋里掏出了盒烟,递给了修。
“谢谢。”修接了过来,抽出一支。
“呵呵,没想到你也会吸烟。”麦克一边把火柴点燃,一边笑着说,“我以为象你这样那么有教养的人不喜欢这套呢。”
“……”无言以对,修知道这是个不好的习惯,但是自从他在极地北伐中学会了之后,想戒也戒不了――他想起给他第一支烟的人,一名已经忘记了名字的老骑士,对他说:抽吧,这样你会忘记所有的恐惧还有紧张……就算养成了习惯也没关系,现在糟蹋一下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关系的啦,呵呵,因为谁知道你今天糟蹋了之后明天还有没有命继续糟蹋呢……这就是战争呀!还是及时行乐的好。
及时行乐……于是就在这么一句劝导之下修学会抽烟。的确,在那场几近绝望的战争之中,对于明天不抱任何希望的人们来说,一切的罪过都可以原谅的吧?
麦克帮修点燃,而后又点燃自己的。深深吸了口,麦克舒服的叫了声,然后干脆一头躺在地上。修却默默的不断的吸着,长长的一段烟卷转眼就烧掉了一半。
“抽那么快干吗?你要知道这个地方搞到香烟可是很困难的。”麦克躺在地上,看着修,不满的说。
如果这是在极地……修不知道干吗老是回想以前的事情,但是如果修告诉他在那冰冷的荒原上、肮脏的战壕内,伴着数也数不清的尸体,带着已经麻木的伤痛,还有谁会那么悠闲自得的享受这一切呢?那时候,甚至再浓烈的烟草,都已经激不起他内心的一丝快感了,吸烟,只是用来证明自己还活着的一种惯性举动罢了。
“看上去你很忧虑哩!”麦克很快就发现了修的心事,说着,大概是觉得这样太沉闷了,于是话题一转,“嗨,你认为她是……是精灵么?”
“哦?”修听见麦克的问题,急忙把心思从极地的回忆里拉了回来。
“精灵呀!尖尖的耳朵,美的惊人的面容……哈哈,以前的神话故事里不是这么说的么?”
“我知道。”修点了点头,“大地和森林的守护者,不可战胜的风之子……不过从来没有人在大陆上见过他们,现在大家都认为那不过是神话罢了,没有人会相信那是真的。”
“现在,我们找到了一个……”说者麦克又看向老头那边,但看来老头还是没什么进展,”精灵……嘿嘿,还真是神奇呢,要是她就是绿鬼,哎呀,怪不得那么厉害,精灵是神话中最厉害的人物不是么?”
“谁知道呢,也许根本就是两回事情,只是长的很象罢了……要知道精灵在古代神话中那是和神一样的人物,何止厉害,还会放闪电啊火球啊什么地魔法,呵呵,要是她真的是,恐怕刚才就一个闪电把我们全烤成焦碳了,何必那么费劲的跟着我们。”
“也许她只是想跟我玩玩呢?”
“玩玩?玩到后来被火枪给打成生死不明,呵呵。这个精灵可真失败!”修觉得自己说了个很好笑的笑话,笑了起来。
“哈,想不到修上校还挺幽默的嘛……”麦克也笑了起来。
听见有人这么夸赞他,修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使得麦克的笑声更大了。但很快他就拍了拍修的肩膀,“我喜欢,也许我们能成为朋友。“麦克又高兴的说。
“呵呵,是吧。”修迟疑了一下,但是看见麦克一副真挚的表情,便点了点头。
2005-01-19 10:25 #269686
不知不觉,涂抹在蓝天上的朵朵羊毛似的轻云,正在染上一层淡淡的玫瑰色,太阳也不再刺眼和滚烫,向西方缓缓坠去,新洲的傍晚到来了。晚霞中的森林染上了一种奇异的昏黄色,浮现出象油画一样的质感。这景色无疑在某些人眼中会觉得美的让人窒息,但是对于这一行疲惫不堪的旅人来说,却还不如一张干净的木板床来得更有吸引力。似乎由于奇怪的女孩的出现打消了他们心头的阴影似的,包括修都有些放松了下来,没有了上午那种警觉的气氛。一切都良好正常,森林中没有风吹草动也没有可疑的事物,轻松欢快的声音多了起来,那些因为热饭和床铺而驱使着双腿向前迈进的士兵们此刻坚信,离维列尔越近,危险就越少。
“我只是暂时的替她清理和包扎了下伤口,因为缺少必要的药物和动手术的器械,嵌在了她的骨头里铅丸的很难取出来。该死,你们两个坏小子想干什么?就算她是绿鬼,是杀害了道尔的凶手,但是,现在她是这个世纪以来最伟大的发现!!你们怎么能这么的无知和没有一点同情心!所以我们要加快速度,尽早赶到维列尔,否则她就危险了!”
路上,老头一刻没停的抱怨着麦克和修,在他眼里这两个坏小子于跟摧花杀手一样的变态和无情,两个可怜的家伙也只能任由老头的奚落。到了最后实在受不了了,麦克不以为然的说:“真要打死了也没什么关系,那种情况下她死总比我们死要好的多,嘿嘿,大不了你当标本去解刨得了,我可是知道有很多狂热的科学家很热衷于这种事情哦,特别是他们发现了一个新物种,往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研究它们的生理构造,死了对你来说反而更有研究价值不是么?”
“怎么可能!活着她的价值大于一百具新鲜的尸体!”老头立刻就提高了八度音阶尖叫起来,忽然发现修和麦克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急忙又说,“那种事情我是不会做的,我是个自然类的科学家,对动物的生理方面没爱好!”
“切……”麦克用个鬼脸回应了老头,“你也别想的太美了,不管她是不是绿鬼,是不是新人种,既然她还有口气,那她就是杀害道尔的重大嫌疑人,所以,按照帝国的法律来说我得逮捕她,而不是供你搞什么见鬼的研究。”
“这不公平!”老头立马就发急了,“她不是犯人!她是揭开新洲文明之迷的钥匙!她具有不可估量的研究价值!你要是真的那么做了简直就是对自然科学的侮辱!不,是践踏,是反人类反科学的小人之举……”
“真烦人!”麦克也生起气来,“收起你这套虚伪的论调吧,这事你跟总督大人去说去,我可不管什么科学价值不科学价值的,对于我来说她是是疑犯!再说了,与被你们这些变态当成活体标本研究相比,一日三餐不愁的呆在监牢里实在是仁慈了许多呢!”
“你!”老头当场语噎,差点背过气去。
麦克得意的笑着,又对着沙罗得说:“还有你也是。不管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这不是你报仇的机会。”
“报仇?”猎人愣了一下,马上就反应过来,“哦,不会,我可不相信那些凶恶的魔鬼会是如此的美丽超俗,真要是那样的话。”说着猎人笑了起来,“我倒很乐意在那美丽的目光注视之下被一双小手温柔的划破喉咙。”
“恩,那就好,总之我希望你们不要半路搞事,这件事情我会上报给总督大人,他必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随便吧。”猎人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不可能!那些官僚们只知道糟蹋食物浪费钱财,从来对自然科学没有半分兴趣……“老头却没那么老实,他还想再争辩什么,麦克打了个响指,两名士兵走了过来。
“有意见你跟他们去说吧。”麦克已经决定用武力解决问题了。
“哎呀!放开我。你这个反科学反人类反……反一切的混蛋臭小子……”老头极力的抗议着,但很快在两个彪悍的士兵一左一右的夹胁下被硬拽到了队伍的最后。修在一旁看着,觉得这么对待一个热诚的学者似乎有些过火了,而且老实说修还挺喜欢这个知识渊博的家伙。他刚想说什么,麦克却说到;“我只是公事公办,至于以后,那老头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啦。现在,我们得抓紧时间,继续赶路!”
既然如此说,修也不好反驳。他回过头去看跟在他们后面的那个女孩――此时她右肩已经被精心而又仔细的裹上了白纱布,身上盖着老头的丝绸外衣,苍白的脸蛋也有了些血色,正沉沉的睡在两名士兵正抬着的一副用树支和行军毯作成的担架上,呼吸均匀有秩――一切都是老头的功劳,不管是因为日后的研究,还是出于对生命的尊重。想到这里修忽然有些惭愧,心想要不是老头的执著,恐怕这个女孩,就成了他记忆里那些许许多多张死者面孔中的一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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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声枪声传来,紧接着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士兵身体一歪,滚倒在路边。
这忽入其来的意外让修怔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在战争中磨练出来的敏锐的反应立刻让修意识到他们遇上的是什么,他急忙大叫起来:“敌袭!敌袭!”可是这个时候,更多的“砰砰”声从道路左右两边的灌木丛的那些浓密的叶子后面持续响起,而后随着一片惨叫声,排列成两行队列行进的队伍一下子就倒下了一大片。
修急忙跳下马匹,他知道这个时候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军官往往是被集中攻击的目标,但是麦克却好象还没搞清状况,拼命想控制被响声惊吓了马,结果除了在原地打转别无他法。修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他从马背上拽了下来。
“麦克!我们遭到伏击了!快整理好队伍!”
“伏击?啊,是绿鬼么!”麦克被这忽如其来的打击搞的晕头转向,他一直以来为绿鬼的事情而绷紧着神经,此刻不假思索的就叫了起来。
修哭笑不得,“绿鬼用滑膛枪的么!”话音还未落,一粒子弹打在麦克脚边地上,溅起不少碎石子,吓的他一哆嗦。
“啊,对对……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哭笑不得之后修变的愤怒了,一名军官居然在这个时候问出了“怎么办”?这简直就是笑话!可现在看麦克那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修暗叹了口气,知道现在指责他是没用的。
“我……我从来没遇上过这种事情。”麦克的话语里开始带着哭腔了。
“好吧,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下。”说着修下了决心,抽出了随身的那把仿古长剑,在嗖嗖而过的子弹中间挺直了胸膛,而后大声的下达了命令:“紧缩队型!左排向左!右排向右!快!快!”
总督府这些卫兵们此刻也不比麦克能好得了多少,他们在原地乱成一团,象是群忽然遭受了惊吓的绵羊相互揉挤着,被暗处的枪弹一一击倒,这个时候,修的命令就象是根救命稻草,在他们几乎快要崩溃的时候总算提醒了他们该怎么做,于是也不管是谁下达的命令,急忙依言紧紧的背靠背站在了一起,一些人向右、一些人向左。
“自由开火!自由开火!”看到自己的命令有了效果,修大步的走到队伍的中间,下达了第二道命令。几十杆滑膛枪同时怒吼了起来,子弹穿透了那些叶子、植物,几声人类的闷哼声传来,接着有什么东西滚倒在地,压的枝叶一片摇晃。
可惜的是显然偷袭者的火力要强大的多,短暂的停顿之后,他们又重新装好了弹药,于是更多的枪弹又倾泻了过来。这一下,能站立的士兵人只有十几个了,道路上满是尸体、伤者。灌木后面又响起一阵叫喊声,枝叶被粗暴的分开了,许多穿着白色军服的人从树林后跳了出来,手中的滑膛枪前的刺刀在夕阳下反射的昏黄的光芒。
“是温德尔人!”修见到那些熟悉的白色军服,诧异的叫了起来,他知道温德尔和米特拉斯正在这里为了争夺土地而进行着战争,但没有想到如今在米特拉斯的殖民地内居然会出现他们的身影。
“温德尔人?”躲在一边的麦克也奇怪起来,他四周张望了一下,好象意识到什么严重的问题,“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白刃战就已经开始了,温德尔人呼啸着冲进队伍中,兵器相击声、咒骂声、惨叫声立刻把这条原本僻静的森林小道给搅的沸腾朝天。
可这场战斗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很显然的,伏击这支小小的队伍的温德尔人有备而来,不仅埋伏的很好,而且人数众多。修拼命的打倒了不下四名敌人,大喊着为女王而战的口号,可是,很快他也发现能响应他的人一个也没有了,那些穿白色制服的人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他们周围。面对着黑森森的枪口,剩余的士兵迟疑着,很快就在效忠女王陛下和保命之间做出了选择,纷纷抛下了武器,高举起双手。
“该死。”暗骂了一声之后,修也知道自己再反抗下那是徒劳的,但是自尊心极强的他却不愿意和那些士兵们一样做出那么丢人的举动,荣誉感使得他只是站在原地,用种倔强的眼光怒视着这些偷袭者。
“先生们,很遗憾,你们被俘了。”一名温德尔的军官走了出来,得意洋洋的宣布。
“哼!”修鼻子里重重喷出股气流,把长剑狠命的往地上一扔――这个不友好的举动让那名军官也不爽了起来。
“别神气了,你要明白现在的处境!”温德尔军官说着他走到修的面前,忽然挥动了手臂,对着修的脸庞就是一拳,鲜血顿时顺着修的嘴角流出。
修立即被激怒了,他纂紧了拳头,马上就想进行反击,可是这个时候,旁边出现了一股骚动。
“不要动她!她……她是我女儿!”老头的声音传了过来,只见本来抬着那个奇怪的女孩的士兵早已经中弹身亡,担架和女孩滚在路边,老头全身扑在女孩身上,几名巴底森士兵正在试图将老头拉开,但老头倔强的象头驴子,温德尔士兵不耐烦起来,几下枪托招呼了过去,可怜的老头头破血流,顿时就晕倒在一边。
看到这样一副情景,麦克急忙走到修的身边,用眼神意识修这不是他逞英雄的时候。修不是傻瓜,他明白这样做的后果,于是松开了拳头,深吸了口气,说:“好吧,我们投降,但是,我希望您不要为难他们。”说着修指了指那老头,“罗伯特先生……还有他的女儿只是随军而行的平民,我希望您能公正的对待他们。”
“平民?”温德尔的军官冷笑了起来,“我倒认为他们是间谍呢!”
说完便一挥手,“把他们都带回去,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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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间的行走,森林忽然不见了,出现在人们眼帘里的是一片又一片的庄稼地,一条红土大道将这些庄稼地左右分开――左边是长势喜人的绿油油的小麦田;右边是挂着刚刚结果的棉花地;再远一点,几个并不很高的小山的山坡上种满了各种果树;红土大道的尽头,则是一个颇具规模的城寨,高大的城墙前面是一些散落着的木制的小屋;一条小河从边上流淌而过,河边树立着不少的水车,在晚风中慢悠悠的转动着。
可惜,这副美妙的田园风光却被一阵阵的炮声给破坏了。借着夜晚到来之前天际的那一点微光,还可以看到这之上有许许多多的人类正在活动着,他们有的分散、有的聚集,连续不断的火光从他们中间迸发出来,接着地面上腾了滚滚的硝烟,隐隐的,口令和军号的声音不断回响。
在这些人类的目标显然是那座大城寨,因为从那上面发出的反击火光并不亚于地面上的。爆炸不断的在其上面发生,随着火光还可以看见不少人被气浪给抛到了半空,而后想扯线娃娃一样一个跟头栽到了地面上。人们一波又一波的被打倒,但又一波又一波的涌了上去。
面对这么一副激战的场面,麦克惊呆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维列尔啊!这是怎么……”
“什么怎么的,我们正在围攻维列尔。哼,你们想妄想增援?不知道各条道路都已经被我们切断了吗?你们简直就是自投罗网!拿下了维列尔,米特拉斯在新洲的地盘只剩下了月亮湾一处了吧?你们就快完蛋啦!”温德尔的军官得意的说着,并又推了一把麦克,“快走,别磨磨蹭蹭的!”
修这个时候想起总督大人那副颓废不振的样子,心里似乎明了了许多,鄙视变成了同情――曾经荣誉满身的总督大人,面对如此失败糟糕的境地,那种心境恐怕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也难怪他会自暴自弃。很难想象丢了新洲之后总督会有什么下场,但只要想想他的后半生就这么一直活在耻辱的回忆里,还真是可怕。
不过现在倒霉的是自己也恐怕比总督大人好不到哪里去,而且更失败的是,他还没在新洲建立片功,倒先成了俘虏!这对于以后的日子,他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胡思乱想之间,他们被押到一处帐篷前,这坐帐篷与周围的更多的帐篷连成一片,只不过高大了那么一圈,其中不少的穿着灰色制服的士兵走来走去,温德尔的蓝天白云旗在晚风中飘扬,枪支很整齐的三个一组支在地上,显然这里是个军营。
那名温德尔军官走了进去,过了一会就出来了,对着手下吩咐:“把士兵还有那些平民带下去,军官跟我来。”
推推揉揉之间,修和麦克与众人分开了,接着又被很不客气的在滑膛枪的威逼下走进了帐篷。帐篷里面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地图,一名身材纤细的穿着松垮垮的白衬衫的人背对着门口,身边的有个裁缝摸样的人正在身边不停的丈量的。
“哦,你们来了?”年轻人听见有人进来,并没有回身
,而是随着裁缝的摆弄不断的换着造型,满头的红发不断的随之左右摆动,“好了不要拘束,随便找个地方坐。”可是两人并没有动,麦克张大了嘴巴,满脸的诧异,因为他听到的是个女子的声音。
“女人?”同时麦克也嘴无遮拦的叫了起来。
“不可以么?”显然对于麦克的惊诧这名女指挥很不高兴,她转过了身子,可是当她看见修,立刻就把令人讨厌的麦克忘记了似的,盯着修看了好一会,才叫了起来:“修?修・格斯因?”
“星辰・华兰吉斯。”修也很快的报出了对方的姓名。
“呵呵,真没想到,我们居然会在这里见面!”
“而且是这么糟糕的时候。”修无奈的说着,神情尴尬极了。
2005-01-19 10:26 #269697
“真没想到,你也来了新洲。”
杯中的红色葡萄酒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味,星辰拿在手里,缓缓的摆动着。裁缝还有士兵都被赶走了,偌大的帐篷里,现在只有三个人相互对视着,他们的面前放着星辰特意为他们倒上的来自大陆的极品红酒。
“我也一样的惊异。”修沉默了片刻,眼睛盯着眼前的高脚玻璃杯里的红色液体,说到。
“哎,命运可真是捉弄人啊,两年前我们还在极地并肩作战,可现在却是敌人了。”
“命运么?”修好象回忆起了什么,沉呤了一下,又不做声了。
麦克好奇的看着这两个人,自顾自的大口品尝着,心里揣摩着他们之间的关系,脑子里尽是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一会看看修,又看看星辰,居然偷偷的笑了一下。
“你很奇怪么?”星辰显然对麦克的这种不礼貌的举动有些气愤,口气便也不那么友好了。麦克吓了一跳,但是看见星辰那张冷然又不失俏丽的面孔,不知道怎么的脸一下红了。
“哎!两年前那场几乎所有大陆国家都卷进去的极地战争,温德尔与米特拉斯的关系还没现在那么糟糕。”星辰叹了口气,“我和修上校曾经并肩作战,呵呵,在撒南那、北极荒原……我们都曾经救过对方不少次不是么?想起那个时候,真是让人怀念啊。”
“这就是战争,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修淡淡的说,“前一刻我们能够携手共度患难,而下一刻我们就可能拼的你死我活。”
“没错,因为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星辰的眼神严厉起来,看的出来,她并非是个很顾及旧情的人,“现在也不是唠叙旧情的时候,目前,我们是对手,不过显然的,修上校可输了这一阵。”
“我输了么?”想起这个修就气不打一处来,前天他还在海上和海浪抗争,而现在却在和敌人的主帅喝酒叙旧了,他甚至还没搞清楚自己会担任什么样的职务呢!
“不要不服气,在极地尽管我们是朋友,也是竞争的对手,哈哈,那个时候你对总逊于你一筹的我可没那么客气。”星辰得意的抿了一口酒,“不来一口?”
“不过我送过你玫瑰花。”修挑了挑眉毛,好胜心使得他不甘于受到这样的嘲弄,“我可没那么无情。”
“哦,是啊,当时我还以为你准备追求我呢,可后来我才明白你是安慰我来着。”星辰耸了耸肩膀,“不过你也别太自得,老实说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彼此彼此。”修反唇相讥,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可是在一边的麦克看来,两人的目光可并非他们脸上所表现出的那么友善,相交在空中的时候拼杀的甚为激烈,就差蹦点火星了。
于是麦克忍不住说:“哦,两位,很抱歉我打扰下你们……你们这种奇特的谈情说爱的方式,但是,这个,星辰大人,我想你叫我们来恐怕不是为了见老情人一眼的吧?别忘记了我们是你的俘虏哦!”
“谈情说爱!”
“老情人!”
两个火气被对方激的都快爆炸的人同时的把头转向了麦克,象是总算找到了个出气的地方,用咆哮的方式把吐沫全吐在了麦克的脸上。
“不可能!”
“别别……别激动。”可怜的麦克吓的手足无措,急忙摆手,“我只是开个玩笑,玩笑而已。”
“一点都不好笑!”星辰冷冷的说,“不过你说的对,你们是我的俘虏,本来我是想问问关于你们在月亮湾兵力部署的事情――那是我军的下个目标,可现在。”说着她恶狠狠的看了修一眼,“面对你这样一个倔强的和头极地耗牛一样的人,再问也没有什么价值了!”
“那你还真问错对象了。”麦克偷笑起来,忽然意识到这么对自己可不怎么有利,万一这个有些变态的女人知道自己是这里唯一了解月亮湾最高军事机密的人……想到这里麦克浑身发冷,急忙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谢谢夸奖。”修不忘记任何一刻都打击一下面前的这个老对手。
“把他们带下去!”星辰咬了咬下唇,随后命令到,几名士兵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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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禁闭室的木门被粗暴的关上了。修环顾了一下周围,看见除了那些米特拉斯的士兵,老头也蹲在一角。
看见修和麦克进来,老头立刻蹦了起来,只一瞬就跳到了两人面前,麦克甚是惊诧,他可不知道老头的身手居然会那么的好,搞的跟瞬间移动似的一下子就跨越那么大一段距离。
“他们,他们把那个女孩带走啦!带走啦!”老头满脸的淤青和眼泪鼻涕,想来可没受怎么客气的招待。
“别那么激动,带走带走就是了,你还怕温德尔人吃了她不成?”麦克不以为然的说。
“不!不是!不是那么的简单的!她是特殊的呀!想想她的耳朵?还有她身上的迷团?怎么能就这样被他们带走呢?”老头气急败坏的叫着,双脚直跳。
“你不过是失去了一次‘伟大’的研究机会,有什么的啦,真是的,现在这个处境你还想怎么样?”
“你不明白!该死,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救她,不然她就要死了,这次一定死定了,该死该死。”老头开始急的满屋子的转圈了。
“温德尔人会治好她的啦,你担心什么呀你?”
“不是这个!”老头也开始咆哮了,“你知道是谁带着她的么?该死,他也来新洲了!就是他!一个恶魔!吃人不吞骨头的坏蛋!哎呀,天呀!怎么 办怎么办?”
看着急的满嘴胡言乱语的老头,修意识到一定发生了什么,于是他按住了老头的肩膀,“慢慢说,不要着急,发生了什么事情?”
“哎哟,你轻点,我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了!”疼痛使得老头清醒了不少,修急忙松开了手。
“好吧,我慢慢说,但你们一定要替我想个办法!”
“你别废话了,到底怎么了?”麦克有些不耐烦了。
“好好,是这样的,那个带走他的人,叫撒司。你们知道这个人么?”
“撒司?”麦克和修相互看了一眼,摇了摇脑袋。
“你们当然不知道!因为你们只是些会舞刀弄剑的丘八罢了!不过他在学术圈里可是鼎鼎大名!”说到这里老头黯然了下来,“他是我以前留学温德尔时候的同窗,因为我们有相同的观点和爱好,很快我们就成为了朋友。哎……往事真是不堪回首啊……我怎么会认识那种人?该死,真是瞎了我的眼睛。”
看着这说话颠三倒四的老头,两人不约而同的耸了耸肩,却没有再说什么。
“奶奶的,他可不是什么好人!知道么,尽管对于科学研究与我一样的狂热,可是他比我更极端也更残忍!他……他有时候简直就不是人!他是个恶魔!为了他自己的目的从来不择手段!什么偷盗别人研究成果,排挤打压比他有才华的人,甚至栽赃陷害,拍马溜须,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就因为讨厌他这样,终于有天我和他断交了,因为我认为科学研究是为了推动人类社会的进步,而不是他那样是为了个人的名誉和爬上高位!”
“这样的一个人,我想以后是永远不会再见他的,而且就是因为讨厌他对我的研究指三道四,我才来了新洲,我惹不起他还躲不起么?可是,刚才我却见到了他,而且他也终于成功了,温德尔皇家科学院的院长,哈,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爬上这个显贵的位置的。”
说到这里老头脸色一会白一会红的,修和麦克都心有所悟,心想原来你是被他打击的逃到这里来的,怪不得那么恨他呢。
“你们也知道那种见面有多尴尬!这下他可以尽兴的嘲笑了我了!气死我了,这算什么?要是我不和你们一起走,那么我会如此倒霉么?真是的,你们的军队怎么那么不争气,老是打败仗,要是倒个个,现在受嘲笑的是他!真是的!米特拉斯就没会打仗的人了么?要是给我当将军,我一定把那些混蛋赶到大海里去!”
修摇了摇头,这老头有时还真够可爱的,上午还在对这里的战争破口大骂,现在倒成了好战分子了么?
“可我被他嘲笑也没关系,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当缩头乌龟忍了呗!但是他却发现了那个女孩!这下好了,本该属于我的研究的就这么被他抢走了!当时我就着急呀,这怎么可以呢?所以我就要求最起码让我也加入吧?哪怕叫我听他的话,研究的最后成功也给他独享,但只要让我参与研究就可以了……”
修和麦克当时就差点晕了,这老头还说别人不择手段,看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个王八蛋倒也爽快,说我愿意就可以,于是我就跟着他去了,嘿,到底是皇家科学院的院长,条件可真是没的说,不仅有全套的科学设备,齐全的各种探险工具,还有豪华的车队,充足的补给,甚至他们的皇上还特地调了一支军队供他差遣,妈的,真够威风的……哎,我哪天才能有如此的待遇呢?女王陛下真该来看看温德尔对待科学的态度。”
“嗨,这个不是你随便议论女王陛下的时候。”麦克当场就不高兴了。
“知道知道,我又没说女王的坏话,干什么,你们听我继续说,打什么岔!为了炫耀,他还带我去参观了他的实验室,可是这一去可把我吓坏了!”说着老头顿了下,脸上满是恐惧,“你们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什么?”
“绿鬼!”老头认真的说。
可惜没有想象的那么震惊,对于两个一路上被绿鬼搞的头都大了的人来说,你跟他说来了红鬼白鬼黄鬼都不能激起半点兴奋了。
“哦,你实在是太幸运,居然见到了活着的绿鬼。”麦克嘲笑着说,“继续继续,接下去呢?”
对于麦克的嘲讽,老头并没觉得生气,他沉浸在回忆里,“你说的没错,一开始我以为自己很幸运,居然见到了绿鬼的真面目,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么?恩,其实和人类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更纤瘦一些罢了,一样的一个脑袋一个鼻子两个耳朵……对,耳朵,他们的耳朵很奇特,和那个女孩一模一样!”
“精灵。”修想到了和麦克关于精灵的那些谈话,笑了起来。
“什么精灵不精灵的?那是神话!我们搞科学的要实事求是!是新人种!不要再打岔了!不过他们并不是绿色的,和我们人类一样拥有粉红色皮肤,不,更加白一点,这证明绿色的确是涂在他们身上的颜料――当然目前还不清楚他们干吗要那么做,也许是种习俗,和爱迪岛的土著一样。撒司很得意的告诉我这是他们抓到的,为此还死了几十个身手最好的专业猎人云云……注意,他说抓到他们的时候这些绿鬼还是活着的!而我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全成了浸在防腐液里的标本了!”
“啊?”这下两人都觉得有些觉得残忍了,这个撒司做事还真够狠的,怪不得老头说他是个恶魔。
“而且他们的内脏全被取出来了,分别盛在了玻璃瓶里,摆的实验室里到处都是!更可怕的是,这个混蛋还很得意的说,这是他在他们还活着的时候取出来的!为了只是观察这些新人种在剧痛的刺激下各种器官的反应是不是和人类一样,还说他们的惨叫声也很有特色,很是幽雅动听,让他全身兴奋不已……哦,该死,他甚至还准备请我品尝他们鲜血的滋味呢!不瞒你们说,我当场就吐了……”
岂止老头吐了,麦克这个时候也捂着嘴巴蹲到了一边。修却皱了皱眉头,他已经明白了老头为什么那么焦急了。
“这这个魔鬼,他可比绿鬼还残忍还可怕!他还兴致勃勃的说他已经研究完了男性绿鬼的生理构造,但是遗憾的是一直没找到女性的绿鬼,现在简直是天赐良机,我们给他带去了他一直苦苦寻求的东西……我的双神!你们能想象的出他会怎么对待那个女孩么?我气愤极了,当场就想揍那个魔鬼一顿,可是。”老头指了指脸上的淤青块,“你们也知道后果了?”
“哎。”修摇了摇头,“真是个禽兽……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
“救她呀!一定要救她!否则她肯定就会没命了!”老头恳求着,“你是军人,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上校?”
“怎么救?”修看了看门外的站岗的温德尔的士兵,“现在恐怕我们自己都保不住呢,还救她?”
“啊?”老头知道这个情景之下似乎是有些强人所难了,便在原地急速的兜起圈来,好半天,忽然下了决心。
“我们挖个地洞出去!”说着老头掏出了一根汤勺,表情认真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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