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该话题包含 3个回复,4 人参与,最后由Anonymous 更新于 2002-06-10 02: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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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5-25 14:27 #368
相遇
即使是有着“狩猎者之森”的名字,即使是在最荒芜的年代里,即使是最有经验的猎人,也不敢踏入这片森林,否则,他们将会成为狩猎者的猎物。位于奈特迈尔大陆中央的黑森林,完全无视于大自然的规律,傲然矗立于广漠沙海的中央。
这里是黑妖精的世界,他们如同这片森林一般完全漠视于光明世界的法则,同时也“热烈”地欢迎着所有的外来者。“存在既是合理”是这片黑暗之森的唯一准则,虚伪的正义惟一被行使的目的就是保护既定的现实。
年轻的黑妖精法拉图坐在森林深处的树枝上把玩着刚刚得手的宝贝。参天的古木以其茂密的枝叶阻住了企图侵入这片森林的任何一缕阳光。在这个黑暗的环境下,法拉图手上的卷轴闪动着橘红色的魔法之光。这个古老的卷轴是年轻而胆大的黑妖精独自从龙族的圣地中盗来的密宝,里面记载着强大的魔法,当然,要懂得龙族的语言才能使用。
但是这对于法拉图来说不成问题,即使不把它翻译成大陆上的通用语,他仍然可以把它买个好价钱。甚至正是因为没人看得懂,才更能显示它的价值。愚蠢的人类,总是把金钱花在无用的东西上。
“太显眼了……”法拉图看着发光的卷轴自语道。在阳光下,它所发出的光微弱得几乎看不到,但在这漆黑的森林里却好象路标一样明显。法拉图必须小心才行。在光明的世界里居住的,是把愚蠢是为美德的生物,但住在这里的是他的同类,他了解他们胜于了解自己,他知道没有任何一个同类看到着魔法之光后会不想得到。“存在既是合理”,法拉图可不想把自己辛苦的来的宝物让给别人。
在施加了双重的黑暗封印和一个拟态魔法后,卷轴看起来已经和一根枯树枝没有区别了。他把它插入了一个废弃的鸟巢中,看起来十分自然。谁会注意呢,除了他以外……法拉图不禁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现在,只要等龙族放弃搜索就可以出手了…………
“我可以留下来吗?”透过层层的树叶,黑妖精惊讶的看到自己立足的树下站着一个并非黑妖精族的女子。
“你看到了?”黑妖精眯起眼睛,优雅的握住了配在腰带上的弯刀。
“我可以留下来吗?”女子再次开口,“我是吸血族,外面的人想要杀我,你可以让我留下来吗?”
黑妖精优雅地飘落地面,双脚踩在枯叶上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他缓缓地靠近眼前的女子。淬毒的弯刀在黑妖精的手中微弱的颤动着,他明白,那是对猎物鲜血的渴望。
“我可以留下来吗?”女子再次开口,没有丝毫的恐惧与不安,仿佛只是在确定一件已经决定了的事情。
她不明白自己就要死了么?法拉图不禁对自己的猎物产生了兴趣。在他不足百年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和这个已经没落的种族有过一丝一毫的接触,但多少也听过关于他们的传说。
是什么东西让这个天生讨厌光明的生物只身穿越酷热的沙海来到这里呢?法拉图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比玩赏任何一件密宝都更加仔细。
黑色的长发上粘满灰尘,毫无生气地贴在她消瘦的脸上,吸血族骄傲的白皮肤,不仅肮脏不堪还有非常严重的晒伤。烂成布条的斗篷和残破不堪的长裙,这些丝毫不适合长途旅行的装束下,是一双起了血泡,开始溃烂的脚,她是走来的。
一丝微笑爬上法拉图的嘴角,眼前这个乞丐一般龌龊的女子比世上任何一件尤物更加吸引他。强烈的好奇心战胜了在这片黑暗世界中的生存准则。“存在既是合理”既然她已经到了这么深的地方就没有理由怀疑她的存在,而且,有的是机会杀她。
“随便你,”法拉图再次跃上树枝,“不过,别指望我会保护你!”黑妖精在树枝间穿行,一会便失去了踪影。
吸血族的女子轻轻抚摩面颊,一遮住那微微翘起的嘴角……猎人在观察猎物,猎物也在观察猎人。
血族
永远也无法散去的迷雾中不时传来纤细而短促的呻吟,那是被束缚与此地的迷雾精灵们在诅咒夺去他们自由的那个疯狂而堕落的血族。
一轮新月下,年轻的紧发帝王拉着留着黑色长发的女孩走上祭坛。这个被称为“死地”的魔岛,在它的地表上生长不出任何植物,也没有任何生物敢于踏上它,除了那些深居在底下迷宫中的吸血族以外,没有任何生物可以在这里存活。
吸血王看着脚下的祭坛,它的边缘已经风化了,因为不是用来祭祀月神的祭坛,所以很少有人使用,就更不要说保养了。
“陛下,”女孩屏住呼吸,悄声问到,“卢克西斯神是什么样子的?”
“你所希望的样子!”吸血王望着死寂的大地,回答他身边唯一的生物,“永远不要怀疑卢克西斯,在这个仪式完成后,他将与你成为一体,你将是他唯一的祭祀和最忠实的子民。你的任何思想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你死后,你的灵魂将成为他的一部分。这是每一代的吸血王及其继任者的命运,你将代替我成为亡灵之神的祭祀。有谁,能比我们更了解死亡呢?”
女孩咽下了“我不想当王”这句话,在吸血族的世界里这种孩子气的行为是绝对不允许存在的,尽管她就是个孩子。
“吾王卢克西斯,吾乃汝唯一之祭祀,最忠诚之子民。根据传承之契约,吾要求汝在此现身,以检验继承者之资格!”
回应着吸血王的祷文,一团灰色的雾气缓缓地在祭坛上凝聚。一个幻想渐渐浮现在灰雾中,一个有着飘逸银发的吸血族男子。
“父亲……”犹如被电击一般的麻木紧紧撅住女孩的身体,在她获得血族资格是所杀死的生父,竟然成为卢克西斯的化身在她面前出现。
“吾乃亡灵之王卢克西斯,汝之所间,乃汝心中之死亡。”卢克西斯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把一份寒气敲入女孩的灵魂,她知道那是卢克西斯的意识在与她融合,以验证她的资格。
不知不觉间灰雾包围了女孩的身体,原本站在身旁的吸血王也失去了踪影。深沉的冰冷在她体内扩散,疯狂,堕落,隐忍,愤怒,孤独,怨恨,恐惧,饥渴,焦灼,……所有的感情在她的心底盘旋上升,犹如要冲破她的身体一般。所有的秘密,所有应该封入黑暗深渊的回忆,在她的心里翻腾起伏,无形的力量在逼着她把自己心中最深沉的黑暗好无保留地翻吐出来。
“卢克西斯!”吸血族女子尖叫着正开眼睛,黑森林犹如鬼魅一般的树木将她拉出梦境。一丝寒意在胸口涌起,女子用力按着胸口,仿佛那里受了伤一样,她知道那是卢克西斯尚在她体内的证明。自从梦境中的那个仪式结束之后,她的心就如同死掉一般冰冷了。
有多久了,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感觉到胸口的冰冷了?望着层层叠叠的树枝,女子不禁想者。她至今也没有忘记,在那个仪式完成的时候,卢克西斯对她说的话,“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你的黑暗,甚至是你自己也不能比我看的更加透彻,除了我这里,你无处可去。”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的确是如此相信的。但是,当血族灭亡,当那位豪勇的龙族之王色雷斯出现在她面前时,当这位被自己称做父王的龙王以粗壮而结实的手臂将她搂在胸前,当她靠在温暖而浑厚的肩膀上,听着有规律的心跳时,对另一种生活的渴望渐渐使那颗早已死掉的心再次跳动起来。
有多少个日子,她就这样靠在龙王的臂弯里,听他讲述光明种族的种种事迹。众神的历史,龙族的历史,还有自己的母亲所属的种族,人类的历史。她再也不害怕阳光,经常出神的看着父王一身金光闪闪的鳞片。只要待在父王身边,她便不在是吸血族的公主,甚至连那个受人诅咒的种族也变成遥远而与她无关的东西。她就好象是蛰伏母体中的胎儿一样,全心全意地等待着新生的到来。
“这只是你体中属于光明的那部分血液所遗留的梦幻而已,你终会回到我身边来的。你是吸血族,这一点从你吞食你父亲血肉时就已经注定了,只是你尚未发觉。”亡灵之王留下这句预言之后就消失了踪影,她的心再度恢复了原来的温度。但是,卢克西斯没有说错,黑暗种族怎么能与光明共存呢?蠢父王!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微弱的骚动打断了女子的思绪。黑妖精,法拉图以外的黑妖精在接近这里。
源于血族本能的渴望在她的喉咙中涌起,自己有多久没有咬破猎物的喉咙吸食鲜血了?胸口的寒意加重了一分,吸血族的脸上绽出了笑容,“我回来了,卢克西斯,……主!”我不知道我是迷失在夜晚,还是白昼。
存在既是合理(上)
谨慎地选择每一步的落脚点,猎人追寻着一串清晰的足迹,他不知道足迹将他引向何方,但是他知道在足迹开始的地方有两具冰冷的黑妖精族孩子的尸体。
没有挣扎的痕迹,没有鲜血淋林的伤口,但是孩子们脸上惊恐的表情却比那些被撕碎的尸体更深刻地印入猎人的脑中,仿佛他自己也感觉到了被死亡这个冰冷的深渊所吞没的恐怖。
“我找到你了,法拉图。”一个记忆深处的声音不断在他脑海中回荡,他摇摇头,想把它从自己的身体里赶出去,但是,它反而想融入了森林的朝雾一般,再他的身边缭绕不去。
每向前迈出一步他就更加接近自己的猎物,但越是这样他越无法集中精神。
足迹延伸向一个池塘,他的猎物就在那里,他知道,他早该知道的!什么东西干扰了他,这次狩猎开始他就无法集中精神,他明白干扰来自于他体内,但是他不知那是什么。
就快结束了,他向自己保证 ,同时幽雅地抽出弯刀,淬在上面的剧毒在几屡惨淡的朝阳照耀下呈现出柔和的绿色。弯刀切实的质感使他安心,长久以来这对弯刀是他最忠实的也是唯一的伙伴。
走出最后一片灌木丛,脚下的泥土已经变得湿润。猎人握紧弯刀,他不急于出手,他喜欢漫漫地接近猎物,直到可以看清楚猎物每一个细微表情的距离再发动攻击。因为这样他可以看到猎物对突然降临的死亡的惊恐,尤其是,这次狩猎的对象是吸血族。
猎人止住了脚步,弯刀僵硬地横在胸前。清冷的池水沁湿了他的靴子,但是他丝毫不想挪动脚步。
乳白色的晨雾在水面上漫漫升腾,黑色长发的末梢浸在水中,其他的部分则自然地遮住赤裸的白皙躯体,偶尔可以看到优美的曲线。
仿佛是迷雾的一部分一般,自然地立在水中,或者,更加确切地说,朝雾就如同是从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她身体的延续一般,将她的气息柔和地融入雾气所触及的一切。阳光穿过晨雾温柔地勾画出她的轮廓,白皙的肌肤反射着阳光,犹如她本身散发的光彩一般。
雾气幽雅地包围着猎人,他没有丝毫的抗拒,完全的放开了自己,深深地吸着晨雾让它沁入自己的心脾,仿佛这样自己便能融入其中。
他出神地看着猎物的背影,他找不出恰当的词汇来形容她的美丽,他的族人没有教过他,因为那是于他们的生活方式无关甚至有害的东西。他垂下握着弯刀的双手,此刻他已经不是猎人了,他从没有如此不带杂念地欣赏过任何东西,他只希望将眼前的景象印入自己的每一个细胞中。他太专心了,以致于没有发现吸血族身下的池水以被染成血色。
“杀了我。”女人的声音将法拉图从无限延伸的欣赏之中拉回。但是猎人的血液没有因此沸腾,他只是静静地听着,仿佛又掉入了另一个无限之中。
“杀了我,黑妖精。”女人再次开口,“你在等什么,你到这里来难道不是为了这个吗?
“执着于生命的你怎么可以理解我们一族的悲哀。你和那些被你杀死的,有哪一个不是在渴望着更加漫长的生命?没有的时候总是渴望拥有,但是真正得到了又回怎样?你们这些醉心于夺取的人怎能明白?”
即使受到谴责,法拉图却没有感到对方的怒气,取而代之的是缠绕着他的无限的虚无。
“我杀了你的族人,但是,你会为他们报酬吗,黑妖精?”女子缓缓转过身来,“为了不相干的人而将自己至于险地值得吗?黑妖精,即使他们是你的族人。”
金色的猫眼穿过迷雾直视法拉图,然而,比那更加刺眼的却是她血红的双唇和挂在嘴角的血迹。孩子们惊恐的死状驱走了虚无,猎人再次握紧弯刀。
弓弦声打破宁静与杀意,尖锐的箭头从女子白皙的胸前钻出,而在它之后的箭身则贯穿了她的身体。
猎人暴怒而起,冲向胆敢与他抢夺猎物的弓箭手。弓箭手迅速地搭上第二只箭,他无意成为猎人泻怒的对象,但是在他拉开弓之前,一股灰色的雾气抢在猎人之前捉住了他。
察觉危险的本能使猎人停住脚步,他惊异地看着在这团灰雾的包围之下,黑妖精弓箭手的皮肤渐渐泛白,他的脸因恐惧而扭曲,眼球突出,嘴巴疯狂地张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面部肌肉暴起,绞缠在一起,但是这种状况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法拉图警戒起来,但是没有灰雾向他涌来,他甚至可以断定方圆百步之内没有任何生物,那么,那女人没有死?
法拉图再次冲入池塘,他抱起吸血族的尸体。那一箭非常精确地射穿了她的心脏,箭身上又涂了剧毒,黑红色的毒血从她身体前后的两个伤口中不断渗出,整个池塘都被染成黑红色。
她死了,法拉图可以断定,那么刚才的灰雾恐怕是她最后的力量吧,吸血族本来就是他所不了解的种族。他看了看弓箭手的尸体,他早该发现他的。他发现自己整个早晨都心绪不宁,都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关系,现在她死了,他可以恢复正常了。
他将视线移回怀中的吸血族,她白皙的肌肤居然丝毫没有受到血水的污染,仿佛她还活着一般。法拉图不禁怀疑起来,他握住毒箭,猛地将它拔出她的身体。
血止住了,灰雾从伤口中涌出,但这一次它没有夺走任何人的生命,在它的笼罩之下,伤口渐渐愈合了。吸血族的女子睁开眼睛看着惊异的黑妖精,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以为只有死亡才是恐怖的吗……”话未说完她便再一次倒在黑妖精的怀里。
“你以为你是干净的吗?别傻了,法拉图,我在地狱里等着你,在专署于我们一族的地狱。”数十年前死去的一位黑妖精女性最后的景象和女吸血族叠在一起,法拉图喃喃地念起她的名字:“维尔娜……”我应该相信自己,还是真实?
2002-05-26 02:22 #7957欧JJ啊,这篇文章我可是第一次进龙堡就看见的,到现在还没有下文~~~:(
你杀人啊~~~:(
2002-05-30 16:36 #7958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欧能在地下城的历史中名垂青史了。没有她就没有地下城啊,地下城就是由无数个大坑组成,而挖坑不添的正是欧啊。
――奇怪,挖坑出来的土石都被欧贪污了?
2002-06-10 02:29 #7959昏
下次不能看欧的东西了,要等她写到全剧终再一次看完。
不过这个文在我的感觉上已经完成,意境到此已经很完美了,再向下加是否有嫌做作?不是啊,欧不要听我的话就不写了!还要坚持下啊~写完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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