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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03-07-13 18: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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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活下去
这里是地狱，虽然我没见过地狱，但是，我相信，地狱就是这个样子。
周围充满了硝烟，鲜血的味道，耳边全是惨叫声，脚边的土地已经被鲜血凝结成了红色的淤泥。攻击是从午餐前开始的，在之前，教官的喝骂，老兵的嘲笑，钢铁，汗水，食物，似乎就是新兵生活的全部，直到一颗被心灵能量准确投掷在餐厅中的炸弹扰乱。巨大的冲击波把因为被教官罚扫地板而迟到急着赶去吃饭的我原地抛起来，重重的扔在地上，一瞬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以为自己快死了，用尽全部的力气也没办法再呼吸，后背疼的好象要炸开来一样。然后是教官的脸，他一拳打在我的胸口，伴随着一声救命的咳嗽，一大口浓血被我喷在了地上，然后教官扔给我一把枪。“走啊，垃圾，你们这些废物，别他妈的好象女人一样！”他这么叫着，声音嘶哑的好象连肺里的血液都要喊出来一样。周围都是乱哄哄的，脚步，嘶吼，浓烟，以及火焰，教官的声音是唯一清楚的指示。我下意识地紧紧抓住手中的光线喷枪，寻找着自己的方向和我的伙伴。然后，我看见了已经化为尘土的餐厅……，“黑子～～！坦克～～！”我一遍一遍地叫着我朋友的名字，然后在将餐厅化为冲天浓烟的火焰中意识到，我的伙伴全死了，就那么一瞬间，没了，什么都没有，哪怕半个小时前他们还在和我开玩笑着说我是最笨的清洁工，没了，死了。
我也会死吗？
曾经有过很长一段时间我憧憬着财富和权利，我生活的城市是一个被垃圾充斥的地方，废气随时随地弥漫在城市中，浓重的几乎可以用手掐一块下来，因为四周全是百层以上的高楼，所以，对于我们这些生活在地表上的贫民来说，享受阳光是很奢侈的行为，上小学的时候，老师告诉我们，树叶是绿的花是红的，可惜的是，在15岁以前我别说从来没见过花，就算偶然看见一些植物，叶子也是灰色的。
14岁的时候，我被街上的一条广告吸引；“来保卫我们的城市吧，年轻人，浴血奋战，然后，国家会回报你们金钱，权利和充足的阳光。”我对这条广告的理解是，只要当兵，我就可以脱离那肮脏的家，生活在这个城市最高的地方，于是我决定去参军，兰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比我大一岁，当她知道我要去参军的时候她哭了，而我却自信满满的告诉她，等我一回来就和她一起住到上面去。
住到上面去，这就是我唯一的愿望。
七月十六日，我坐上了征兵处的车，第一次离开地面两百米以上，然后我惊讶的揉揉我的眼睛，离开了浓浊的空气，周围的一切都让我感觉到陌生而又新鲜，生平第一次我看到这么多绚烂的颜色。然后我暗暗发誓我以后一定不要再住回那个肮脏的地方。飞行车速度很快，大概两个小时到达新兵营，我的耳朵边上已经能隐隐听到一些细微的爆炸生了。我那个时候以为只是演习。
随后，一个传着制服的人把我们集中在一个偌大的广场上，然后，主席台上出现了一个精灵人，他真好看，以至于几千个新兵几乎同时轻轻的赞叹起来，而原本轻轻的叹息汇聚在一起竟然似乎有一点好像打雷的声音。他有着非常滑嫩的皮肤，柔顺的头发，和细致的五官，我看着周围的同伴，那些从平民苦出来的弟兄，一个个的皮肤都粗糙的好像砂纸一样，鼻孔粗大，身上的毛发几乎比他粗大上两倍不至。我流泪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我今天终于看到了精灵人。我们这个国家实际意义上的统治者。
“亲爱的孩子们，欢迎你们加入我们，在这里，我代表我们的国家对你们表示十二万分的敬意，现在，我们的祖国正遭受着外敌的侵略，可恶的半人将神赋予我们宝贵的生命出卖给魔鬼，把人类最可宝贵的肉体用丑陋的机器取代，现在，他们还想来抢夺我们的土地，资源和财富，神的子民们，就在不远的地方，我们的战士和我们伟大的盟友兽化人正和敌人战斗着，你们听，每一声炮火就是为他们，我们的勇士谱写的一曲赞歌，孩子们，不久的将来，你们就会和他们一样，迎接属于你们的荣誉……“
之后的话我完全没听进去，我只是从精灵人的话语中明白了一个事实，我们，这些连一枪都没有开过的新兵现在，身处在离战场不到一百公里的地方。
怀着这样的恐惧，我和三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少年被带到我们的帐篷里，里面很简陋，四个睡袋，和四个柜子。教官似乎从我们不知所措的表情中得到了不少的乐趣：“听着，你们这些菜鸟，这四个柜子里的东西完全一样，一人一个，里面有武器，药品，还有装备，小心保管，丢了自己找回来，听见了吗？”可是对我们来说，这样的命令似乎没有让我们摆脱目前不知所措的困扰，然后，四声闷响过后，我和那三个少年都捂着肚子一边发出惨叫一边蹲了下来。“妈的，都是哑巴吗？我刚才的话听见了没有？”教官恶狠狠的瞪着我们大叫。“是，长官！”我们强忍着疼痛回答道。“声音不够响亮，没睡醒吗？”“是～～！长官～～！”“很好。”
呼～～～，怎么说呢？作为新兵，似乎开头并不顺利。
接下来的第二天，我们被一阵刺耳的警报吵醒，下意识的我们明白过来，是紧急集合。在手忙脚乱的一阵忙碌以后，昏昏沉沉的跟着别人来到大广场上。那里，我第一次看见我的小队长，哈斯勒先生。他的脸属于那种只有在魔鬼的壁画中才 能看到的那种，纵横交错的伤疤将他的脸部表情弄的始终狰狞突兀，再加上190CM以上的高大身材，结实如花岗岩一般的肌肉，当他跨步走到我们小队前面的时候，以至于所有的人立刻噤若寒蝉。
“好了，小崽子们，我不知道国家征召你们来部队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在我看来，你们作为炮灰都不够资格，为了能让你们能有点用处，我竟然还必须抛下在前线的战友来训练你们。所以，别惹我，听见了吗？”
“是～～！长官～～！”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有和我昨天同样的经历，这次的回答响亮而又干脆。
在微微的晨光中，我发现我们的小队长似乎点了点头。“下面我介绍给你们一个人，他是你们以后战斗的总枢纽，精灵人君维。”话音刚落，一个精灵人就似乎是凭空出现在我们面前，以至于身后的小队不禁不约而同的发出一阵骚动。
“闭嘴，妈的，没见过世面的垃圾，现在就告诉你们一件事情，刚才就是特异功能，也就是神赐予我们的魔力，明白吗？”不知道为什么，哈斯勒先生的话语中似乎有一点点不屑，当然，我只是在心中想想而已罢了。
“你们今后要学会一件事情，就是对君维先生的话要绝对的服从，你们每个人的制服里都有一个感应器，方便君维先生用心点感应和你们对话，他以后会告诉你们这些一无是处的菜鸟如何战斗，如何消灭敌人，明白了吗”
“是～～！长官～～！”
“列兵0341号出列。”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君维发布了见面以后的第一道命令，也许是太突然，0341号迟疑了一下并没有立刻对命令作出反应，不过哈斯勒队长的反应要比他快上很多，一个箭步就来到0341的面前然后一个直踢，就看见0341号惨叫着飞了出去，彭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笨蛋！好了，你们剩下的这些废物看到了没有？不服从，就是这个下场，以后在战场上，不服从也就意味着死亡，虽然我更开心看着你们这些垃圾死了干净，但是一想到你们死了以后还要剥削我们这些正规军人的抚恤金我就心疼，所以，你们最好还是给我认真一点，听见了吗？”
“是～～！长官～～！”
“很好。0342，0344，送0341去急救中心。”
在那一天的训练中，君维先生再也没有说过话，只是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而哈斯勒先生地训练方式也让我感到恐怖，先抽出四个人来，一边一个，一边三个，两边对打，谁打的不够用力，不够认真，哈斯勒队长的皮靴就一定会光顾那个人的身体，打完一轮，一个人一边的那个人被抬下去休息。（三打一，而且都是真打，基本上到最后都是三个人群殴一个的局面。）再换上一个，接着打，一共打完三轮以后，那三个被打的再一起打那三个本来是一组里的其中一个。
于是，新兵的的一天，就再打人于被打之间度过了。
（文笔很差，你们将就着看哦。）
“好吧，”菌菌为我身上最后一个伤口包好纱布。“你尽管说一些不相干的事情来拖延时间好了，不过最后你一定还是要告诉我为什么在上次的战斗中连我哥哥都失踪了，你这个低等的原生人却能活下来。
我看着她，她也是一个精灵人，或者就叫精灵，他们这种人喜欢别人这么叫他们。她的头发是完美的琥珀色，很柔软，面容也非常漂亮，大大的眼睛里似乎蕴藏着一颗宝石，甚至都会自己发光，高挺的鼻梁，纤细的双唇，皮肤白的好像随时都能捏的出水来一样。我看不到她的身材，因为从我清醒以后她就一直坐在我床边的地上，下巴靠在我的床边，只露出一个漂亮的脸蛋来。
“我没有害你的哥哥。”我喃喃的嘀咕着。突然感觉非常的委屈。
“你当然没有，我哥哥是军队里最好的控制员，一百个你也不是他的对手。”菌菌皱了皱眉头，对我的话不屑一顾。
“但是并不防碍哈斯勒长官不喜欢他。”
“哈斯勒是谁？是不是那个家伙让我哥哥失踪的？”菌菌眼神里露出急切的神情。
“不是的，是哈斯勒先生我才活下来的。”
“哦？”
“怎么说呢？”我感觉又快要昏过去了，也许说点什么可以让我的意识清醒过来。
“他告诉我应该如何做。”
那天，已经是我进入新兵训练营的第七天了，从来没有感觉自己那么虚弱过，按照一般的说法，这里可以将人的潜力发挥到极限，如果要问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是因为，不将自己的潜力发挥出来，只有死，所以我的一般看法是，这里是将一个人的求生本能全部发掘出来的地方。
哈斯勒长官一如既往的铁面冷血，似乎他从来只想着要我们怎么做，而从不考虑我们能不能做到，而君维对我们来说有时候比哈斯勒长官更可怕，在学习如何配合这个精灵作战的同时，我们也有了一个共同的认知就是，这个精灵更象一部机器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们昨天深入沙漠一百公里的地方去到沙蝎的巢穴去进行强化训练。当我们筋疲力尽的到达沙蝎的巢穴的时候，君维并没有让我们有哪怕两秒钟的休息，立刻用炸药炸开了沙蝎的巢穴入口，在我们这些新兵蛋子的惊呼中，被激怒的沙蝎疯狂的冲了出来，而君维则只是冷冷的开始了他的控制。
“0431，正后方扫射，0372，后退两米扫射，0476，六点半方向，点射，退后三米扫射。”我很好奇一个人是怎么能做到说出如此冰冷没有感情的话来，似乎战斗着的不是人只是一个个的棋子，不过我们所知道的是，如果不听从君维的安排，我们除了死没有别的下场。
当一只沙蝎从我正面冲了过来的时候，我听到的声音是“0488，身后持续扫射。”强压下逃跑的念头，我转过身去，死命的扣住光线枪的扳机，但是身后沙蝎袭来的恐怖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以至于我不得不闭上眼睛，大声叫了起来，就在我感觉到几乎已经被沙蝎的尾巴扎到的那一刹那，一股热流带着烧焦的气味从我身后传来，我知道，我得救了。
“只要你们还能扣动扳机，你们就能比平时提高一百倍效率的去战斗，但是前提是，完全的服从。”这是后来回去的时候，君维对我们说的话。
好吧，无论你们爱不爱看，我继续我这个异想天开的世界，我觉得还满好玩的。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转头看过去，菌菌似乎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过，我尴尬的冲她笑了笑。
“没什么，你失血过多，正常。”她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你好像也不喜欢我哥哥。”她直起腰来看着我。
这次我是真的尴尬了，“这个……我，也谈不上讨厌，只是……”在我结结巴巴的时候，菌菌有将下巴靠在了床边，带着专心的表情看着我。
呼，好吧，我继续。
还记得那天晚上，当我精疲力尽的回到营房的时候，我并没有在意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同房的三个同伴并没有回来，柱子，锈炮还有大田。直到有三个老兵进来收拾他们的东西的时候我才真正意识到这点。这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感觉，就在昨天还一起有说有笑的人，突然的就没有了，死了，永远不会回来了。可是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哭，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呆呆的看这他们三个的床铺发呆而已。
入夜的时候，哈斯勒长官突然出现在我的营房里，这真的是很意外的事情，他冲着连滚带爬从睡袋里钻出来的我摇了摇手示意我不用起来。
“长官……我。”
“他们都叫你什么？恩，炮灰对吧。”哈斯勒长官随意的坐在了我睡袋边的地上。
“是，是的，是的长官。”
“别紧张，这是我的习惯，每次有部下死去，只要有机会我都回到他们曾经待的地方看看的。”月光下，哈斯勒长官那似乎是恒古不变的刚毅嘴角透露出一丝忧伤。
说实话，直到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我才真正了解到，死了，我的三个朋友真的死了。没来由的，眼泪在我眼睛里迅速的汇聚起来。
“长官，我，对不起，我……”
哈斯勒长官静静的看着我。
“傻小子，有那么难过吗？”
“是的，是的长官。”
“以后你还会碰到很多和今天相同的事情的，如果你能活的比别人久的话，慢慢的你就会习惯过来，看着自己身边的朋友一个一个的从你身边消失，而留给你的只有悲伤，慢慢的，你连他们的名字也开始渐渐的淡忘，然后，又是新的悲伤占据你的心……”
背着人造月亮的光芒，哈斯勒长官伟岸的身形似乎突然崩塌了，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巨大的悲伤侵袭过来，不由自主的我刚刚忍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长官？”
“哦？啊！”哈斯勒长官似乎刚刚回过神来。“我走神了。”然后他看着我“小子，你当初为什么来参军？”
我愣了愣，来这里已经八天了，可是我就几乎已经忘记了当初来这里的本意了。“我只是想战争结束以后可以过上好一点的生活。”
“孩子，今天我心情好，你喝酒吗？”哈斯勒长官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
酒？长这么大，除了从净化器里流出的水外我不记得我还喝过别的东西，接过长官递过来的小瓶子，我迟疑了一下，然后看了看长官，他冲了点了点头。我闭上眼睛，狠狠的灌了一大口下去，天哪，那个味道可是在是，又呛有辣，在哈斯勒长官的嘲笑声中，我差点连肺都咳了出来。
“好喝吗？”
“长官，我……咳咳咳。”
“好了好了，以后你会喜欢上它的。”长官接过我手里的瓶子咕咚咕咚的大喝了几口。
“听着炮灰，0451，0453，还有0454都有自己参军的理由，我估计他们都和你差不多，我也有。这个该死的国家，对普通人几乎苛刻到了极点，只有那些用遗传基因来美化自己，强化自己的精灵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这帮畜生用遗传基因维持自己的优良血统，获得特异功能，高智商，还有漂亮的外貌，妈的，真想找个精灵女人来干，哈哈哈。”
“啊？”
“哦？刚才最后一句省略，哈哈哈，”今天晚上，他似乎特别开心，然后，又灌了一口酒。
“那些自以为是的精灵认为我们这些普通人没有资格随便繁衍后代，认为我们的后代只是国家的拖累，切，现在还不是要靠我们来保护他们。我当年参军的理由很简单，只有军人才又资格获得生育权，我妻子想要一个孩子。谁知道，我参军后的一个月，战争就爆发了，我老婆是哭着送我上战场的，我那个时候其实也不确定还能不能回来，确对我老婆保证回来就和她生个孩子，一年以后，双方暂时休战，当我回到家的时候，我老婆已经在家里饿的奄奄一息了，战争，剥夺了她天为数不多的口粮，她只好靠挖野菜充饥，谁知道又不小心吃了有毒的植物，病倒了，就在我跨进家门的时候咽气了。”
“太不幸了长官，”我说。
“没什么了，都过去好几年了，我只是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来打仗而是老老实实的在家陪我老婆，是不是要比现在更好一点。算了，你现在不会明白的。”哈斯勒长官将酒瓶递了过来，我毫不迟疑的又灌了一大口，然后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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