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往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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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的不好,随便看看

      一 那个娘们……

      刚走进开第十三步兵团的指挥部,阿蒂伦斯就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在这个并不算宽敞的房间里,她看见人们泾渭分明的分成两个阵营,其中站在屋子最里面的是穿着大红色制服的步兵团的军官们;而与他们相对而立的,则是一些跨着武装带、配着长剑的平民。

      “为女王陛下效忠是每个绯兰人应尽的义务!应该是无条件且满怀热诚的!耀夜先生!这也是为什么你会站在这里原因……”

      说话的是一名顶着少校军衔标识肩章的军官。此刻,他正高昂着他那有着一头金色头发的脑袋,如同大理石雕塑般英俊的脸庞上带着理所当然的居高临下的神气,看着眼前的一名年轻人。

      相比少校的修长挺拔,这年轻人身材显得很是矮小,不过从他那消瘦的脸颊与炯炯有神的眼镜来看,这是个机敏且意志相当坚定的人。他穿着一身翻毛的狼皮夹袄,头上裹着块蓝布头巾,没有像身边的那些人一样佩戴着长剑,而是在腰前插了把小巧的匕首。这是阿伦克撒猎户的标准打扮。

      对于少校的这种态度,年轻的猎人脸上的表情也并不和蔼多少,他针锋相对的仰着头,“别来教我们如何做!也没人会怀疑我们对这个国家的忠诚!但是如果我们都走了,那么那些妇女老人还有孩子怎么办?我们的村庄还有庄稼怎么办?一旦那些半兽人来了,谁来保护他们还有我们的村庄?”

      “那些半兽人不可能来到这里!他们已经被路德将军围困在阿克伦撒的山谷里!”

      “哦!是嘛?那么前天发生在坡路村的事情您该怎么解释?!”

      “那只是一些漏网的小杂鱼……”

      “杂鱼!整个村庄,一百二十都条性命!全都死了!杂鱼!”年轻的猎人大声的吼道。他的声音又尖又高,像是发了怒的夜枭。

      少校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耀夜先生!”他提高了嗓音,“我请你再次注意,为帝国军服役不能有任何异议,这是命令……”

      可他还没说完,耀夜就用一声冷笑做了回应,“切!命令?啊哈,命令!谁的命令?你?他?还是他们?”他轻蔑的环视了下周围那些军官,“哦,对了,还有那个高高在上的、尊贵无比的女王陛下!啊,我好害怕啊!那好吧!”

      说着耀夜便扯下了绑身上的武装带,丢在了少校的面前,“我不干了总可以了吧?我现在是个普通猎户,再也没有义务执行你们那见了鬼了娘们的命令了!”

      少校面孔瞬间涨的通红,显然他被激怒了,“耀夜先生!我警告你,如果你再对女王陛下不敬,我可以马上逮捕你!”

      “啊哈哈,我好怕啊!”耀夜大笑,语气里轻蔑与嘲讽的意味尽显无遗。他干脆走上了一步,几乎把脸都贴到了少校的鼻尖,“尽管来试!”

      “士兵!逮捕他们!”少校气急败坏的大叫。

      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立即从门外涌了进来,几乎是同时,那些平民也纷纷拔出了佩剑。显然,他们并不打算束手就擒。

      气氛越发的紧张了,大有一触即发的味道。

      阿蒂伦斯对这一切都不明就里,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这些平民打扮上来看,她想这就是所谓的阿伦克撒民兵吧?按照军方的叫法是“志愿兵”——帝国并不允许民间有任何形势的武装力量,但北疆的特殊性却让帝国不得不默许了阿伦克撒民兵这一特殊的民间军事团体的存在,并冠以“志愿兵”的称号。阿蒂伦斯对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好感,“一群拿枪的乌合之众。”她厌恶的想着,将目光又放到了那位因愤怒而略有失态的少校的身上,紧缩的眉头间多了几份掩饰不住的关切。

      可能阿蒂伦斯还没意识到,其实在一进来之后,她的目光就不曾离开过少校半步。她关心着他的每句说话,注意着他的每个表情,时而是欣赏,时而是鼓励,又时而是担忧……似乎,她的情绪也在随着少校的情绪变化而变化,那因长途跋涉而疲惫不堪的脸色也因此重又变得神采奕奕起来……现在,少校的尊严明显受到了挑战,“他该如何处理?”她咬紧了下唇,无比担忧的想着,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阵因激动而产生的潮红。

      “无论如何,谁都不能伤害到他!”最后阿蒂伦斯暗暗发了这样的誓,右手不自觉的按在了腰畔佩剑的剑柄之上,眼光中闪出一丝决然的凶狠。

      但是就如同每个蹩脚的小说中都会有的情节,在这种关键时刻总有什么人或者事物忽然跳出来,从而化解了一场危机。现在……也不例外。

      “哦,该死,你们在干嘛?”

      屋内又响起一个声音,与少校那优雅的高贵的语调不同,这个声音显得含糊而慵懒,就好像是刚刚从酒后清醒过来。阿蒂伦斯好奇的循着声音看去,发现原来在屋子的一角、那些军官的背后,还有个穿着松松垮垮的白色衬衫的人。他正缩在一张宽大的靠背椅子中,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一切。

      虽然这人并没有穿着军装,但是阿蒂伦斯还是隐约能感受到他身份的不凡——满屋子的人,包括那些军官,只有他是坐在椅子之上,这显示了他在这里的地位。而且当大家都亮出兵器来的时候,有几名军官还特意的护在了他面前。

      “长官……”

      少校似乎想解释一下,但那人却不甚耐烦的打断了他,“先都把家伙收起来。”他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一支酒瓶从他的怀里掉了出来,跌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哐当声。

      一阵沉默……比起刚才的剑拔弩张,这个沉默多少有些令人尴尬。

      “他妈的。”那人小声咕噜了一句,再次站了起来,一名军官急忙扶住了他,但却被他毫不客气的一把推开。

      “走开走开!我没醉!”他大声的强调,但从他那摇摇晃晃的身体来看,这有点像笑话。

      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成功的站在了地上,有些焦躁的挥了挥手,“听到没有,都把家伙收起来!干什么啊!一大早的在我这动刀动枪的,有毛病!”

      “长官!”少校的脸色有些发青,看来比起面前这些民兵,对于这位他更头疼。

      但那些士兵却不折不扣的执行了命令,他们收起了滑膛枪,齐齐的敬了个礼,而后退出了房间。

      气氛一下缓和了下来。那些民兵面面相觑,却并没有收起佩剑。

      “嗨!我们应该朋友而不是敌人!见鬼?”那人迈着摇摇晃晃的步伐走到了那些民兵之间,满不在乎的看着那些明晃晃的长剑,“对于朋友我们可不该强迫他们做他们不喜欢的事情,所以嘛,不去就不去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长官!”少校急忙打断了他的话,“路德将军非常需要人手,他亲自下的命令……”

      “这个。”那人搔了搔乱蓬蓬的头发,“这个麻烦的路德……好吧。”他看向耀夜,“你叫耀夜?”

      “是……”耀夜皱着眉偏了偏脑袋——面对这位嘴里的酒气他显然没面对滑膛枪时那么勇敢。

      “不错。你很勇敢。”那人笑了笑,露出付相对于他那黝黑的脸庞来说白的有些过分的牙齿,“帝国需要你这样的有血性青年。这样吧,你们不用全部都去,一半人!只要给我一半的人!”

      “嗯?”耀夜愣了下,那人又接着说,“当然,你们不会是白白辛苦,鉴于打仗总会有伤亡,除了应有的奖励,我可以向上面申请给予每位伤亡者与帝国军人一样的补偿待遇,甚至我还会申请免去每位为帝国军服务的人全家此后三年的税务。怎么样,你看这样的条件如何?”

      耀夜没有回答,但脸上慢慢缓和的表情表明他似乎有些动心,可是出于一种强烈的不信任感又使得他万分犹豫。他迟疑了半天,才又开口。

      “听上去是个不错的条件。不过我该如何信任你?你是?”

      “安德拉·多兰,帝国北方边防军第十三步兵团团长。你们可以就叫我安德拉。”

      “步兵团团长……看起来你并不是个说话有分量的人。”

      “是啊,我可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安德拉笑了起来,伸出大拇指向身后指了指——那里墙壁上正挂着一副女王的画像,“那个娘们一定会答应,你觉得呢?”

      “哈!这和要半兽人的大酋长保证他们再也不越过白鲸海峡一样扯淡。不过我喜欢。”耀夜也跟着笑了起来,“好吧,看来你是个爽快的人,那么我们也该用同样方式对待你——其实我们并不希望能得到什么——帝国从来就没实现过它对我们的承诺……”说到这里他看了眼面色已经青的发黑的少校,“但我们并不是懦夫,更何况那些半兽人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敌。我们只是希望,如果那些半兽人威胁到我们的村子,我们能不受阻拦的立即回来保卫家园。我们需要这样的权利。”

      “当然,你们是志愿者,我们请求你们的帮助而不是命令。”

      耀夜没有出声,只是严肃的盯着安德拉。

      “以女王陛下的名义起誓。”安德拉急忙说。

      耀夜点了点头,他一抬手,那些民兵收回了长剑。

      “明天早晨在你出发之时,将会有二百个最勇敢且枪法最好的阿伦克撒人与你们同行。”

      “啊哈,赞美双神!”安德拉如释重负的吁口气,他伸出手,热情洋溢的拍了拍耀夜的肩膀,“这是个良好的开端,不是么?”

      这时房门忽然砰的发出了声巨响——那名少校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他既没有行礼,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话,甚至连站在一旁的阿蒂伦斯,都没瞧上一眼。

      #329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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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女人有问题么?

        当那些民兵刚走出门外,阿蒂伦斯就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

        “长官!这可真令人惊讶!”

        “嗯?”正在费劲的套着挂满了装饰物与勋章的制服的安德拉含糊的应了声,“怎么?”

        “民兵居然谈条件。”

        “没办法,今非昔比,现在要让这些野人做点事情可比从淘一条女王陛下用过的裤衩还难……”安德拉漫不经心的回答,但是随即他就猛的抬起了头,脸上一副看见比某个雌性半兽人向他求婚还要惊诧的表情,“女人?”

        阿蒂伦斯的眉头都快拧到一起,不仅是这位长官满嘴的胡言乱语,更为他此刻表现出的态度——从军务府再到肖恩都的军区司令部,似乎每位看见她的人都会表现出这种惊诧猜疑甚至是嘲笑的表情,她已经受够了,对此,她无一列外的只用一种方法来回应。

        “请问长官,女人有问题么?”她大声问道,语气中的不满与愤慨尽显无疑。虽然是问句,但在别人耳中却和质问没什么两样。

        似乎被阿蒂伦斯这种强横的气势给震到了,安德拉脸色变了变,“没……没问题。”他结结巴巴的回答,不知道为什么正在系制服上纽扣手开始哆嗦起来。

        “这个……”好半天,安德拉总算穿戴整齐——如果没把纽扣扣错的话,“你是?”

        “阿蒂伦斯·京!”阿蒂伦斯双脚一并,敬了个标准的足可以当成范例的军礼。

        安德拉随手回了个军礼——姿势糟糕的有些惨不忍睹,“这个……阿迪达斯……”

        “阿蒂伦斯。”阿蒂伦斯眼角跳了跳。

        “哦,阿蒂伦斯……小姐。”

        “上尉!”如果不是陆军典操规定与军人必须遵守的纪律,那么阿蒂伦斯很想用鞋底板给他的脸来个亲密接触。

        “咳咳……”安德拉咳嗽了几声,“好好,阿蒂伦斯……上尉,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

        阿蒂伦斯从随身的腰包里拿出个木质的小圆桶,递给了安德拉,“长官,我认为刚才少校说的很对,帝国每位子民都该无条件的服务于帝国,我们不应该对他们表现的过于客气。我们可以把这件事情上报或者干脆逮捕他们……”

        安德拉却好像根本没听阿蒂伦斯在说什么,他打开了那个小圆桶——里面有着一张打着军务府印章的调令书,看了一眼,有些夸张的叫了起来。

        “啊!真没想到你是帝都得克利尔皇家军事学院毕业的?”

        “是的长官。”阿伦蒂斯只好按下话头,耐着性子回答,“帝都得克利尔皇家军事学院陆军指挥系第56届毕业生。”

        “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地方……他们现在也收女人了?”

        “是的,我是第一批女学员。”阿蒂伦斯胸膛不自觉的挺了挺,“是女王陛下亲自挑选的36名女学员之一。”她强调道。

        “啊,真是个英明的决定。”安德拉立刻换上付很是崇敬的表情,“嗯,这是个什么都在飞速变化的时代,很高兴我们的女王陛下能有如此……具有前瞻性的决策……我绝对相信女人与男人是一样出色的,比如女王陛下她本人,我从来……”

        阿伦蒂斯的厌恶感愈发强烈了,同时又觉得有些悲哀——在动身之前她曾满怀信心,但一路的所见所闻却让她开始怀疑当初的抉择。她忽然想,要是没有女王陛下在调令上的亲笔签名,那么她还能否一路如此顺利的通过那些官僚老爷们有意的或者无意的设下的层层障碍,最后来到这里、帝国的最前线,以履行她在毕业典礼上郑重许下的誓言?

        但现在再后悔也是没用了,她知道,她必须习惯这一切,正如面前这位虚情假意的长官所说的那样,这个时代在飞速的变化,总有人需要勇敢的走出变革的第一步,不管成功与否,却不可放弃任何机会。她想她就是那个勇敢的先行者。

        安德拉对于女王的赞美并没持续太长时间,便用一种阿伦蒂斯看来虚假的可以的热情说道,“好吧,请原谅我刚才……可能的无礼之处,你该知道,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不过呢,还是请允许我代表十三步兵团还是欢迎你的加入,我相信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之下,会合作的愉快的。”

        “谢谢长官。”阿伦蒂斯抬起了下巴,冷冰冰的回答,她已经不想再多废话。

        “路德将军也会很高兴有你这样的……特殊人才的加入……”安德拉笑了起来,似乎觉得他说了个不错的笑话,“好了,你可以先试着熟悉下这里的环境,还有那些你的新同事——他们人不错,另外我得考虑一下,给你安排个合适的职务,不过这需要时间,你看如何?”

        “长官,我听说十三步兵团是北方边防军最为精锐的部队,因此我希望能做为其中一员在战场上建功立业!”阿伦蒂斯大声说出自己的要求。

        安德拉愣了下,“得了……”他小声说道,脸上变得有些沮丧,沉默了好一会,才摇摇头,“十年前你那么说我会很自豪,现在嘛……”

        房门忽然被砰的声撞开了,一名戴着黑色羽帽的传令兵飞也似的跑了进来。他不等站稳,便从怀中掏出个用于传送紧急情报与命令的铁质小圆桶,“长官,路德将军的紧急命令。”

        传令兵满是汗水与泥污的脸颊上的焦急表情让安德拉也不由得严肃起来。他急忙打开小圆桶,从里面抽出一张皱巴巴的不成样子的纸张,还没读上几行,便猛的扭头对着身边的一名副官下达了命令。

        “命令部队在半小时之内必须做好出发准备!”

        副官从安德拉这几乎不容质驳的语气中明白了什么,他敬了个礼,急冲冲的跑出房门去传令去了。阿蒂伦斯有些莫名,刚想询问怎么回事,安德拉却拍了拍她的肩膀,“啊,我忽然想起我手头有份差事非常的适合你。”

        比起刚才的在刹那间表露出的一名军人应该有的严肃和果断的风度,这会安德拉又恢复了先前的油滑劲儿。阿蒂伦斯皱了皱眉头,却还是立即立正,准备接受她到此地的第一个任务。

        #32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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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理员

          鬼刃还在写么?

          #32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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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和负责的告诉你……没有……

            不过等这个写完吧……一定完成……

            #32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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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青青的涩涩的

              十三步兵团的驻地边上有一条小河。此时,正是阿克伦撒的初夏时节,小河水平缓的几乎让人感觉不出它的流动,高大的树木像卫兵一样静静矗立在河的两岸,华盖似的枝叶一直伸展到河边,低垂在水面,将河水印染的一片碧绿。一座斑驳老旧石质拱桥横跨在河上,桥是用红色的砖块搭建而成的,在一片浓浓的绿意中显得格外显眼。

              阿伦蒂斯在桥面上勒停了流星——一匹十岁大的莫特维拉纯种战马,这是父亲在她十六生日送给她的礼物。她的前面,已经有个人已经在桥上伫立了很长的时间。

              是那名金发少校。十分钟前他愤然的离开了指挥所,在别人眼里这是一种极端无礼且低能的做法,但是阿伦蒂斯却能理解,事实上,没有人能比她更为理解他了。

              于是阿伦蒂斯跳下了马,“嗨!佐安!”她用一种略显调皮的语调叫道,就像曾经无数次的相逢时那样。

              年轻的少校回过了头,脸上浮起一丝疑惑,“阿伦?”

              “呵呵,没想到吧?”

              “你怎么来了这里?”然而少校的口气却透着一股冷漠,似乎觉得见到阿伦蒂斯并不是一件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这让阿伦蒂斯心微微一沉。

              “我给你写过信。”阿伦蒂斯保持着笑容,站到了他的身边。

              佐安看了她一眼,动了动嘴唇——却没说什么,便又转过了头,继续看向幽绿的河面。

              阿伦蒂斯咬了咬下唇,她想应该换个轻松点的话题。

              “我听说你在路德将军那里任职,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怎么?有任务?”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佐安忽然恨恨的在桥的护栏上砸了一拳,“该死,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

              阿伦蒂斯愣住了,她知道他的心情不好,但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有如此激烈的举动。一时间,她有些手足无措。

              一阵沉默。

              “对不起阿伦。”良久,佐安才平复了下来,“我,我只是……”

              “没事的。”阿伦蒂斯急忙说。

              “知道么阿伦。”佐安深深吁了口气,“这个时候我本该在战场之上,指挥着自己的连队,在战鼓声中,像个真正的男人那样去冲锋,去战斗,然后负伤、流血、甚至死亡……但是现在,看看我的现在!无人重视,无人关心,随随便便就被一脚踢给到这种鬼地方来,征召什么见了鬼的民兵!我算什么?跑腿的?传令的?不,我只是一条狗,一条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狗!而且,而且还……”

              说到这里佐安忽然停了下来,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握紧了双拳,好像在拼命的抑制着什么。

              阿伦蒂斯忽然感到一阵没有来的心疼,“佐安……”她轻声叫着,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阿伦,在这里,一切都与我的想象不同。荣耀、尊严、信仰,在这里其实根本就一文不值……曾有人告诫我,像我这样的人是无法在这立足的,我不相信。但现在看来,他说对了,理想总是打不过现实的,我失败了,彻底的失败了……”

              “不,佐安,我想你想多了,也许,也许只是他们没有发现你的才能,也许只要再坚持……”

              “不用再安慰我了,也不要再提这些了。”佐安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刚才我有些失态,没吓着你吧?其实你一进来,我就认出了你……这个……”

              说着他看向阿伦蒂斯,“你不会生气吧?”

              “没有,怎么会。”

              “嗯,那就好。”佐安笑了起来,“说真的,你让我大吃了一惊,几年没见,愈发的漂亮了。嗯,这身军装很适合你。”

              一抹红晕飞上了阿伦蒂斯的脸颊,她低下了头,有些不自然的避开了佐安的目光。

              然而佐安似乎却根本没注意到,“好了阿伦,时间不早了,我想我们得说再见了。”

              “啊?你要走?”阿伦蒂斯慌了一下。

              “是啊……虽然我对目前的境地有诸多不满,也厌恶眼下的这份任务,但是,命令就是命令,我必须得完成它!接下来我还要去大熊角,还有威列镇,明天落日之前,我需要为路德将军征召到足够的人手——民兵、自愿者……随便什么人,只要能拿得起枪上的了战场的就行。”

              “怎么?”阿伦蒂斯有些吃惊,“路德将军他……”

              然而佐安却打断了她,“阿伦……有可能的话,我想你还是尽快的离开这里比较好。”

              阿伦蒂斯越发疑惑了,她看着佐安,期待他能解释清楚。可是佐安却一翻身上了身边的战马。

              “再见了阿伦。”佐安在马上行了个军礼,“好好保重自己!”

              阿伦蒂斯没有出声,那一刻她的心忽然变得空荡荡的,她想她该礼貌的回声再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佐安的背景很快就消失在小路的尽头。这个时候,一只不知名的水鸟忽然飞快的从河面上掠过,点起了阵阵微涟。不远处营地里的鼓声咚咚,在这里听起来却好像隔着十万八千里那么遥远。红色桥倒映在绿水之中,一切都仿佛是一副浓浓的水彩画中。

              只是这美轮美奂的景色,在阿伦蒂斯眼里,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一股淡淡的忧伤之色。这让她愈发的忧郁了。

              “上尉!上尉!”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身后传来一阵焦急的叫声,阿伦蒂斯猛然醒了过来。

              “该死!”她小声骂了声,她还有任务在身,这个时候却全然的忘记了。于是她急忙深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下情绪,才回过了身。

              叫她的人是名身材瘦小的少尉军官,还带着稚气的脸蛋说明他的年纪并不大,可能比阿伦蒂斯还小上那么几岁。此刻他看起来很着急,小小的脸蛋涨的通红,说话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可算找到您了!哎呀您去哪里了?队伍都已经集合好了,都在等您呢!”

              少尉的名字叫帕夏,是安德拉指派给阿伦蒂斯的副手。阿伦蒂斯有些内疚,“对不起,有点私事要处理一下……”

              忽然阿伦蒂斯发现帕夏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戴着一顶破旧的黑色三角毡帽、披着一件脏兮兮的麻布袍子的男子。

              “这位是?”阿伦蒂斯有些奇怪。

              “啊!他呀!”帕夏回头看了下那男子,“一个本地的农夫,这次他将跟我们一起,是我们的向导。”

              “向导?”

              “对呀!”帕夏搔了搔后脑,“我们上个月才调防到这里,对这里地形还不是很熟,而且这次去的地方又那么偏远,我想找个向导比较好。”

              “哦。”阿伦蒂斯打量了那男子一眼,皱起了眉头——这家伙实在太脏了,一脸的乱七八糟的胡子茬不说,身上的破袍子也不知道几天没洗,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酸味。低贱的下等人!她厌恶的想着。

              然而那男子却满不在乎的样子,大大咧咧的笑了起来,“我叫麦克,很高兴为大人您服务。”

              #32982
              头像明帝朱丹
              参与者

                好久没来了,回个贴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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