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人类的“第一语言”

[水支]

首先对语言学已经确认的一些问题，（也许大家已经知道了）做一个简单的介绍。

亲属语言：全世界现有六千多种语言，虽然它们互不相同，但是许多语言之间有一种“亲属”关系。也就是说，语言学家认为，有亲属关系的语言，在远古时代本是一个原始民族的一个语言。后来，随着这个民族的扩张，不同的部分迁徙到不同的地区。因为交通的不发达，本来同一的民族就分隔开来，久而久之，成为不同的民族。相应的，语言是民族性最重要的标志，也就随着长期的分隔走上了不同的演变道路，从同一个共同的“原始母语”发展为不同的后代语言。
但是，就算经过上千年的演变，这些不同的后代语言之间，仍旧可以发现很强的相似性，或者在不同的地方也表现出很强的规律性，也就是说，可以通过研究发现，它们之间有着共同的“祖先”。那么这些有着共同祖先的一系列语言，就成为“亲属语言”。

语系：根据语言学者的研究，把有亲属关系的不同语言聚合成类，就分出了语系、语族、语支等集合。其中语族是最大的分类。全世界的语言，被分为“印欧语系、汉藏语系、闪-含语系、阿尔泰语系、南岛语系、南亚语系、乌拉尔语系”等等不同的语系。每一个语系，语言学者大致能得到统一的意见，相信它们是从各自的“原始母语”分化出来的。比如印欧语系各语言就是从一个叫“原始印欧语”的母语分化出来的，汉藏语系各语言就是从一个叫“原始汉藏语”的母语分化出来的。

原始母语构拟：在现代语言中观察其相似性，再根据考古和文献资料，大致确定出语系的划分以后。可以从现代语言的情况推测同一语系诸语言的那个原始共同母语的面貌，这个推测的过程和结果，就叫原始母语构拟。当然，具体的操作和实际的情况是很复杂的，特别是考虑到，各语言分化以后，又相互接触相互影响，甚至不同语系之间的子语言也相互影响，所以最后演变出来的现代语言，未必能够简单地往上追溯。比如说，现代汉语属汉藏语系。而我们很清楚汉族在历史上，有过多次北方游牧民族“入主中原”的时代，其中民族融合语言交流是很频繁的。而诸如满语蒙语还有早期的北方游牧民族语言，大多属于阿尔泰语系。尽管我们说这些民族许多被汉族同化了，但实际上影响是双方面的，所以它们对汉语的影响，都不可小视。

全人类的“共同祖先”？：在考古人类生物等等学科，有两个相对立的假说，就是人类文明是“多源”还是“一源”。多源论者相信人类是不同的若干个源头各自独立出现，最后互相接触融合的。一源论者则认为全世界的人类都有一个共同的源头，是一个最原始的猿人部落进化成为“人”，然后再向世界扩张的。因为早期持一源论者（无疑他们是欧洲学者）多从中推销“欧洲中心说”，认为全人类的这个共同的源头就是欧洲，所以欧洲理当成为世界中心。所以呢，这种学说在我国一度受到严重的抵制，也因为种族主义给世界造成的伤害，给这种学说蒙上阴影。比如说，我们的历史课本，一开始就讲到“北京人”、“蓝田人”的考古发掘。实际上就是要证明，在中国很早（早于欧洲）就发现了猿人的遗迹，因此中国人不是欧洲人的后代，中华文明是自己发展起来的。其实呢，到现代渐渐冷静下来以后，重新审视一源说，它还是很有道理的，在解释全人类有着一致的基因结构上很有力量。而现代生物学的发展，对人类基因的研究，应该确实说明（但是我对生物学是外行，这里只是表达平时从传媒看到的种种介绍）全人类有着共同的祖先。当然这个祖先也不在欧洲，我想很多人可能都看过相关的报道，现在认为人类的共同祖先是从非洲发源的。在那里的某个（或某群）猿人部落进化成“人”，然后逐渐向世界扩张迁徙，最后他们“战胜”（这里是指生存竞争中的优胜者）了原本在世界上其他地方的猿人，成为全人类的先祖。至少，现在知道，中国发现的北京猿人等，在基因上并不是现代中国人的祖先，那些猿人已经绝种。
（至于我们的祖先居住的地方=我们现在的文明中心，这种想法，自然是很幼稚的）

全人类的“原始母语”？：如果人类起源的一源说可以成立，那么多语言起源的一源说，也就很可能成立。同时学者们猜测，非洲那支猿人的“强大”，能够在生存竞争中获胜，正因为他们创造了语言。显然不是因为工具，因为北京猿人已经会使用工具和火。而有了语言，将大大有助于提高人的思维能力，加强人的协作能力。

“第一语言”的构拟：这还仅仅是个梦想。毕竟，人类起源的一源论、全人类的原始母语，都还只是一种很可能的假说。这里面是有很大争议的。还有，时间相隔太长，大段的远古时期，不可能有任何记录语言的文献资料流传下来，即使有这个“第一语言”，要推测它的面貌，也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首先，对现代语言各语系的原始母语的构拟工作，就远远没有完成。除了“原始印欧语”的构拟基本完成并且其中争议不太多之外，其他语系到底该怎么划分语系都还在争论之中。甚至各语言的古老形式究竟是怎么样的，研究也很不足。比如说汉语，我们现在对中古汉语（约从东汉末年到唐代）的面貌比较清楚了（因为这个时代已经有大量的文献包括大量语言学方面的文献传世），可对上古汉语（秦汉及以前）是怎么样的，争议还很大。同时对推导古汉语致关重要的现代汉语方言的描写，都还远没有完成（简单地说，要推测古语，往往是从今天的方言的区别作切入点去推测的）。
尽管如此，也不是没有人做这方面的尝试。

[水支]

《汉语印欧语词汇比较》
作者：周及徐
出版：四川民族出版社，2002.07

首先要申明一些问题：
这本书在国内，就学术界而言，争论是很大的。正如我前面说的，人类起源一源论、全人类的原始母语，还是一些假说。况且就算是真的，真要去构拟那个“第一语言”，至少现在，还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对该书作者而言，作为一个学者，那是一种对问题的研究。我并没有要大家有这样一种错觉：这是定论。而学术界本身的争论，其涉及的学术知识，第一我个人的研究方向不是这个方向所以不做置评，第二我觉得在天人也没有必要深究这些问题。
介绍这个资料，无非是觉得似乎对天人本身做设定和文学作品（而不是语言学学术作品），是一个有趣的或者可用参考，如此而已。

本书作者在原始汉藏语构拟不足的情况下，为了对有关的问题做一个探讨，采用了现在国内上古汉语的一个构拟体系（现在有关上古汉语的体系，如我在前面说过的，也是大陆台湾海外好些个体系互相争论），结合原始印欧语已有的构拟字典，来对比它们之间的词汇，寻找其中是否有“同源词”。
下面举一些例子，以说明为什么我觉得对天人的设定应该有用：
（下面列的字母标音，是作者从这上古汉语构拟和原始印欧语构拟自己构拟的“第一语言”发音）

天，帝：thiim，thees（注意 th 发音同汉语拼音的 t）
在甲骨文中，“天”的字型是一个立人加上面一个大头，指头（如“刑天”就是被砍了头的家伙），指上，指天神。“帝”的字型做架柴焚烧祭品，柴火燎天，祭祀天神，也就指天神本身。原始印欧语形式dieu（s）（天，最高神）在后代印欧语中也分布广泛，宙斯（zen，读作den）一词即是从中演变而来。

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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