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君六诫・卡芬夜宴姊妹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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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像君莫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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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篇目前看来服务于卡芬夜宴的故事,文成于两年前,等到卡芬夜宴的下一章就会产生联系了。

      插图by yousee

      始君六诫 初章
      在那夜
      水里的月儿升到了中天……
      海中的龙莲浮出了水面……
      世间的万物啊
      都跌入了沉眠。
      我的孩子哦 听听那风
      唱着什么呢?
      白色的海峡,饮用着鲜血
      听听那海
      唱着什么呢?
      孤独的寡妇哟,怀抱着良人的碎片。
      ―――摘自古代安诸斯民间灵歌
      序章
      当血族之王赛恩・纳赛尔还是孩子的时候,他全部的世界就是一幢孤立在白色峭壁上的古老城堡。而属于他本人的领土,更仅仅只是城堡高处那一间狭小的塔阁。

      塔阁不大的北向窗户正对着大海,所以时常会有微咸的海风吹送进来。赛恩并不在意这种湿润的气流把他房间里的帷幔和地毯熏得阴冷甚至于霉变;相反地,他爱海风,爱那被白色的纱帷虚掩住了的蓝色海洋。说不出为什么,也许是因为龙莲。

      赛恩遇见龙莲的那个午夜,只有导师还留在他的身边。当导师用苍白而纤细的手指给他看那海面上第一朵绽放的龙莲的时候,仅仅五岁的赛恩,便被完全地吸引住了。

      这是一种悠游在大洋深处的外骨骼动物,死亡之后残留下来的硬壳中,依附进了某种柔嫩的海生植物,每年的赛恩月下旬就是它们的花季,那时,这种短命而娇弱的花朵就会浮出海面,绽放,消逝。浩淼而悲凄。

      “这些就是月神玛雅蒂诺的圣花了。”导师借着烛光,摊开了一本古书,却又不急于去照亮书中内容,而依旧指着龙莲海潮深处那若隐若现的蓝色光芒问道:

      “知道在龙莲下面,发光的那些是什么吗?”

      “……是果实吗?”

      并没有给予肯定的回答,导师只是优雅地阖了一下双睫,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赛恩的心中,自此多了一份期待。

      很快?导师的时间观和人类是不同的,一个人类最多可以活上100余年,但是导师呢?血族的生命究竟有没有尽头呢?

      不过的确很快地,五年过去了。

      十岁的赛恩,依旧被要求长久地居停在这冷色海崖的高处,依旧痴迷于看海,他的双脚从来都没有接触过大地。也许正因为如此,最初的赛恩・纳赛尔是害怕土地的。

      在他不大的红木床榻的另一端,还有一扇东向的木窗。从那里望出去就是陆地。绿得神秘的山陵,处处倒伏着因为不敌海风而生就臣顺的巨树。再远些是大片大片的泥沼。零零点点的红便是聚居的村庄,如同困兽的眼。

      没有人和赛恩讲述这片陆地的故事,没有人告诉他,他目及的这一切都属于他的父亲,安诸斯亲王;没有人告诉他,这里的农奴正在感染一种叫作抗争的疫病;没有人告诉他,他的父亲信仰的是邪神;没有人告诉他,那邪神的名字就是自己的名字。

      赛恩。

      没有人告诉他由大陆沼地间卷集而来的一场暴风即将毁灭一切。

      向着海洋的窗户下面,是一个露台。不过自赛恩发现从屋里走出来的人在他望去都小得如同偶人的时候,它就自然变成了赛恩心目中的舞台。台上的演员,有时是被称为父亲的那个人和导师,有时候是被称为父亲的那个人和母亲,有时候是……

      然而舞台的背景永远是海。孕育了太初生命的大海。

      最初的终点

      一小碟奶油烤菜,几片黑麦面包,熏肉和新鲜的海鱼,一人份的饭后甜点。

      “喝吧,我的孩子,趁热喝了它。”

      导师就站在赛恩的身边,向他伸过来的手中托着一杯嫣然的红。

      “这次加的是高山蔷薇原汁。”

      双颊因为长期禁锢而显得略微苍白的人类少年,顺从地接过了这杯温热的饮品。在馥郁的蔷薇香氛中,他似乎还嗅出了一种微微发咸,略带腥味的气息。

      他想,这就是药的味道了。

      作为赛恩父亲领主大人的代理人,监督完男孩的晚餐之后,导师齐德拉・瓦尔亚特走向了塔心的旋梯,塔身中没有窗口,若是人类摸黑进入定然会在楼下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失去后半生的幸福,然而齐德拉并没有这种顾虑,他从容地盘旋在丝绒般的黑暗中,于俱寂里自恋般地闭目倾听着珠饰互相敲击所奏出的乐音。

      塔梯的下面就是城堡二楼的回廊,从廊梯向右看过去,就是那间拥有面海露台的红色大厅。

      红厅的门边,海洋人鱼的雕像群前,立着一个人。

      一位年轻貌美的妇人,有着银色耀眼如波浪般的长发。远远看去就象是海中的人鱼。等到齐德拉再走近一些时,看到了她水色的薄瞳正警惕地望向这边。

      “领主夫人”导师礼节性地浅鞠一躬,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个明显有些神经质的女人,正死死盯住了他胸前的某个装饰物,好像要发力将它瞪下来一样,意识到自己的视线正被刻意地回避着,齐德拉选择了优雅地走开,而那个一身黑衣的妇人也随即转身走向了红厅深处。

      走过妇人身边的时候,导师齐德拉隐约地看见了兵刃的寒光。

      一个毫无意义的表情于是绽开在了他的唇边:

      “混乱的昼夜,积蓄着癫狂的欲念。

      我 血族的齐德拉在此预言:
      喀尔巴兹的饮宴,当呈上的羔羊自动臣服于坛前,
      才是最初的终点。”

      就在他低吟完这段文字后不久,他听见了露台上短剑落地的颤音。

      领主夫人克拉丽蒙跌坐在了冰冷的大理石露台上,刚才紧紧揣在怀中的匕首现在就落在离她三步开外的地上,铜质剑身散射着清冷的月华。它的主人已经没有勇气再度始拾起它,那个站在克拉丽蒙身边的男人,用他高大的身影和凌厉的气势将她完全震慑住了。

      安诸斯的昼间领主格拉撒・纳塞尔面无表情地凭栏而立,缺乏柔性肌肉的体格使他看来如同露台上的一尊铜像。几乎只用单手就夺下了他妻子手中的凶器,他那一脸的冷漠说明了他毫不顾惮地让这个危险的女人随意游荡在城堡中的原因。事实上,领主夫人克拉丽蒙失心而疯这个事实,不仅仅在安诸斯,甚至在整个奥斯穆帝国也早就不是什么新闻和秘密了。

      也许是察觉出了异样,又也许是好事的导师进行了通知,两个仆人匆匆地赶了过来,战战兢兢地向领主行礼,请罪,然后无奈地转向了领主夫人。

      海岸边上生长的水藤花瓣如雪片般敲打在克拉丽蒙的身上,很快地,她几乎要被埋葬在这一片恶意的华丽中了,两个仆人好容易才将她半搀半拽了起来,相扶咧咧咀咀地走向了回廊。

      当仆人们消失在了舞台尽头之后,塔阁上那扇小小的窗户也悄然关上了。

      慢慢坐回床沿,赛恩静静地把头埋进柔软的枕头里,这样的场景他早已熟悉,熟悉得出离了害怕,进入了厌倦。

      难道说,舞台上的那些演员们,他们不会厌倦么?

      虽然关上了窗子,但是海涛的声音依旧流泻了进来,暖流和寒潮的缠斗带来了不断升腾的动力,那些龙莲的花蕾,现在正在向着海面跋涉而来吧……

      夜渐渐地浓郁着,相反地,面向陆地的那片天空却开始变得明亮了起来,灯火,篝火,烛火的橙黄色暖光在原本荒凉的山地上肆无忌弹地升腾着,似乎想要将那藏青的夜色涂抹上金色的动荡。在那些所谓光明的维护中的,是一张张形态各异的人脸,这些领地里的男性农奴们,正熟练地在他们放牧的原野中安营扎寨,宰杀着因为好奇而现身在光明之中的动物,妇女们在烹煮食材,似乎还有孩子矮小的身影。这样的场面看起来就好像是墨烂托月上旬十四日的盛大典礼。不过就连赛恩都知道,他们的目标是这座城堡。

      矛盾和对立是伴随着种族和阶级的产生而出现的吧,而一场相对意义上的变革,则是矛盾和对立积累的产物。城堡中的每一个人都早早地料到了这天的来临,但却都没有任何积极地反应,领土格拉撒依旧长时间沉溺于血族的神秘教义中,仆人们照料着阴晴不定的女主人,导师和他的族人如幽灵般在城堡以及领地中游荡,而那个叫作赛恩的男孩,渐渐地在并不温暖的大床上跌入了沉眠。

      在靠近午夜的时候,他醒来过一次,父亲依旧立在舞台上,远处的海涛中揉和进了母亲模糊不清的歌声,东窗那边,隐隐有妇人失去幼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在寂静的山野中弥散开来……

      从旷野虚弱而惨淡的火光中剥离,导师齐德拉?瓦尔亚特拭完嘴角残留的血痕,溶入了城堡的黑暗之中。现在是属于他和族人的

      #27686
      头像织田3郎
      参与者

        前传还是后记?

        #27687
        头像君莫舞
        参与者

          可以说是发生在赖安来到卡芬之后的几天发生的事情 按道理说就是平行的故事咯~
          不过写得早多了 快两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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