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传奇――《风姿物语》个人观点 （全文）

荒唐传奇――《风姿物语》个人观点

首先，《风》是一部娱乐小说，我也不想从中挖掘春秋大意，只是有些想法，不吐不快。
一，外族来了，震动一震动，请他做主子，在他的刀锋下修补老例；内寇来了，震动一震动，也请他做主子，在自己的瓦砾里修补老例。
当铁木真一家子占领人间开始，人类要麽当奴隶，要麽当食物。仅仅几处描写，已经让人没有一点食欲了。可是被征服的却能忍下去。大抵因为他们以前就没有争得人的权利，至多不过是牛马。于是，铁木真稍稍使法制公平一些，为数不多的反抗者也开始偃旗息鼓，而奴才们更盛赞太平的盛世。
从此时起，《风姿》便是一个主子与奴才的世界，与自由与平等无关。
当兰斯洛称王开始，国民狂热地崇拜军国主义。要麽上战场当炮灰，要麽在后方当无偿劳工。没有用催眠气，却用英雄崇拜来绑缚人民为数不多的理性。理所当然地用他人的生命来玩“我意天下”的战略游戏。
这是一个专制者与服从者的王国，与真正的自由和平等无关。
所以，两个开明独裁者铁木真与兰斯洛的区别仅仅在于：前者在杀人不偿命时规定杀了人要赔一头牛，后者在政府把人哄上战场时规定战死了可以拿补偿金。
这是一种打着漂亮旗号的破坏，与真正的建设无关。
二 家畜乎？常人乎？野兽乎？乎？乎？乎？乎？

从天地有雪出场起，我们是时常笑的。但从天地有雪一跃而成为高官起，我们听着阿谀他的话却笑不出来了。
雪特人不奉承难于谋生，小人物不奉承也活不下去，有问题的是这个社会，可没人觉得社会有问题，反过来有骨气的人却难以生存，最具君子之风者要么死了，要么没什么影响力，要么眼睁睁地养虎为害。
比克古元帅说民主主义是“交对等朋友的思想”可是所谓明君，连山猴王在内，最想臣民做的还是奴才，不是朋友；是家畜，不是人。
人如纯是人，自然再好也没有，倘不得已倒不如各个都学 山猴王的样子，带点兽性。若合于下头的公式，倒不是很有趣的：
人+家畜性=《风姿》的大多数人
三 沥血在祭坛前的牺牲
“叫人叫不到，自己顶石坟”这十个字，竟概括了许多正直的人一生。
花残缺被弟弟甩了，苦守着家族。最后，家族几乎灭亡，自己也成了牺牲。
敖紫钰把山猴王甩了，一心撑着龙族。最后，被族人骗上祭坛，成了龙族利益的牺牲。
还有被逼当牺牲的。
华扁鹊的病人被大夫耍了，莫名其妙地当了牺牲。
花家的人被门阀制度和当主耍了稀里糊涂地当了牺牲。
雷因斯女王被国家耍了，不情不愿地当了牺牲。
东方红被她爸耍了，不明不白地当了牺牲。
白起被他妈耍了，于是世上又多了一个心理不正常的人。事实上他也是牺牲。
于是，当牺牲在祭坛前沥血之后，安排祭祀和参加祭祀的人就只准备做一件事：散胙。
于是，我开始讨厌使别人作牺牲：虽然不完全是《风姿》刺激的结果。

四 给解放者的箴言
用笔和舌把沦为魔族的奴隶之苦告诉人们，诚然是不错的。不过，却不可使人得出这种结论：那么还不如我们似的做自己人的奴隶好。
那么，我就不得不恶毒地推测历史学家的用心了。
奴才永远是奴才。
奴隶只有被束缚时才是奴隶。
奴隶应当解放，解放奴隶的勇者同时也是英雄、贤人；但奴才倒不妨弃之一边，或者干脆消灭――他使自己与别人永远安于这生活，，不但自己做奴才，而且还要别人做奴才，甚至出大力气去争取当奴才的权利。。。。。。这是正常人所无法理解的。
所以，解放奴才的勇者便是傻子――他解放的是不必解放的东西，不但对方不领情，反倒有被反咬一口的危险。
五 战争与和平
人类常常说，自己是爱和平的种族，但我常常不懂，无论在那里，最常见的还是战争。而且这战争不是与半兽人的，不是与食人魔的，更不可能是与魔族的。最常见的战争是人类与人类
斗。
人类爱分个区别，什么王国帝国，术士战士，就是开个竞技会，事后也不免彼此仇恨着。让我不得不对“ 人类爱和平”这话感到恐怖。
于是我想 “ 人类爱和平”这话不妨改一改――人类对魔族是爱和平的。
对狮子显羊相，对羊显狮子相，如果人的兽性竟是这豺狗般的东西，那么我更无话可说。
然而比如一个人吧，自己打嘴巴和被别人打自然不同，可是竟至于乏到自己打嘴巴，也就不免被别人打，倘若“打”这件事还没有从世上消除。
六暴君和他的臣民
残暴的国王，他的臣民往往也更残暴。无论千刃之刑，斩首，火刑，越残忍越有人看，即使鞭笞，也有人看得津津有味。
如果牺牲慷慨，他们就看了悲壮剧，如果牺牲胆怯，他们就看了滑稽剧――虽然自己不愿被打被杀，看别人遭罪倒是很有趣的。
所以暴君的暴政往往餍足不了暴君的臣民，于是他们自己又再作一个小的暴君来。上级压下级，下级压士兵，士兵欺负百姓，百姓欺负更弱的人，最弱的人，还可以杀兔子泄愤。
然而雪特人便可以靠说别人的不幸遭遇来谋生，听众们听了后便觉得很慰安。
所谓专制，只能产生这样病态的社会。
七 魔族与人类的统一
人类和魔族打了几千年的仗，其实大可不必这样，除了头上长角，魔族和人类又有什么区别？
一样买卖人口（或曰魔口），一样等级森严，一样不把别人当人看，一样把弱肉强食当天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麽，真是唯物到了极点。
《风姿》中的人类之恐惧魔族其实是很简单的：他们喜欢支配别人，弱者理应受强者说了算。如果智力是支配的关键，面对胤祯这种怪物，陆游石崇之流不免当了奴隶，如果说实力是支配他人的关键，花天邪、多尔衮也不免臣服在铁木真脚下。。。。。。所以，为防止在下这种恶意推理成立，人类中的强者智者会拼命抵抗魔族也不难理解了――他们支配别人是早习惯的了，换别人来支配他们难免会激烈反对。
可是我常常想，见死人见多了，也就对城上挂的人头毫不惊诧，可见惯性之为惯性的可怕来，那么暂时受不了的，也终于会习惯的吧。无论什么，总会惯起来的。
主子的反面就是奴才，我们看见曹寿之流平日如何跋扈，如果降了魔族，他却能卖力地当一个帮闲。
所以，即使山猴王的制度，最终只能培养出奴才。
倘使不幸老天瞎眼，真让不肖恶意地预言到了魔族的一统天下，其实也是没什么的――届时我将学先生的样，鼓吹把“奴隶”改成“努力”，那么大家尽可以一边念叨着“绝无此事”，一边在奴工棚里做梦，如此一来，也不消什么鬼畜王，天下自然太平。
八 最后的话
我之批评《风姿》其实也是无聊的。《风姿》的FANS 不知道我在批评，，倘一知道，我不被石头砸死，也得被口水淹死。。。。。。我之所以得以偷生者，在于他们不知道，并且我的话也无作用，如一叶之入沧海。否则，几条杂感就可以送命的。正如先生所说“民众的惩罚之心，并不下于学者与军阀。”因此我的文字全靠与他们无涉，才得以当成“废话”存留，而靠《风姿》消遣的人大多是不会看到这些批评的，想到这，不由长吁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