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传说] 哈德夫之镜 (新版)

天人论坛 奇幻文学与艺术 原创文学 [天人传说] 哈德夫之镜 (新版)

正在查看 11 个帖子:1-11 (共 11 个帖子)
  • 作者
    帖子
  • #510
    努塔瑞努塔瑞
    参与者

      这是根据新的设定修改过的《哈德夫之镜》,请更新一下,谢谢

      出场人物列表
      哈德夫:第五王朝时著名的“巫术三杰”之一,著名的白袍巫师。小时候是孤儿,被一个巫师收为徒儿。20岁时就声名鹤起,个性高傲,不接受皇家巫师的称号,而游历天下。在游历中,36岁时结识了红袍女巫师安克赫妮,并深深的爱上了她。安克赫妮拒绝了他,使他大受打击,隐居10年。
      安克赫妮:第五王朝时著名的“巫术三杰”之一,极有天赋的女巫师。出身显贵,父亲曾是底克斯长老。义无返顾的爱上了皇长子――舍曼,与他一同战死沙场。
      卡纳德:第五王朝时著名的“巫术三杰”中最年轻的,曾从哈德夫学习诅咒系的巫术5年。与哈德夫亦师亦友,是哈德夫唯一的知己。出生通卡斯,是闪族与通克族的混血儿,性格极豪迈,喜欢烈酒。
      努塔瑞:安克赫妮的学生。出生于书香世家,父亲曾是太阳王的皇家书记长。幼年时因为诗才闻名,被太阳王邀入皇宫,做两个皇子的陪读。与安克赫妮结识后,对巫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并拜安克赫妮为师。少年时,因太阳王长子的大力推荐,被选为皇家巫师。后因一连串的变故,使原本性情激烈的努塔瑞作了一些不为世人理解的事,成为黑袍巫师,流落民间。
      瑞克普:原名坎纳克通三世,第五王朝的太阳王,伟大的改革者。34岁登基。瑞克普3年,改名,宣布废除原来的宗教信仰,废除祭司制度,独奉闪族的瑞神,自己为大祭司。瑞克普4年,与眼镜蛇族断绝外交关系。瑞克普6年,与闪族结盟。瑞克普28年,与闪族一起亲征毒蛇族,惨胜,但毒蛇族失去蛇杖,再无力扩张。瑞克普29年,宣布长子――舍曼为共治者。瑞克普31年,舍曼出征蝎人,全军覆没,瑞克普因伤心过度,于次年去世。
      迈迪纳:瑞克普的幼子和继承者。
      何克纳克通:瑞克普庶出的弟弟的儿子。
      帕尼布・库玛:第一巫术家族――库玛家族现在的管理者、哈德夫的师弟。现年63岁,库玛家族前任族长、现仍在世的卡莫斯・库玛(哈德夫的老师)的长孙。幼年时丧父,和爷爷学习巫术。作为库玛家族族长,是巫师评议会的当然议长。

      序曲
        来吧,我的灵魂说,
        让我为我的肉体写下这样的诗篇。
        以便我在永生之后,
        在伊西斯山刺入蓝天的颠峰上,
        在那里向山下的同行者
        再继续吟唱。
        和着大地的震颤,树木的摇摆,
        和着天风的呼啸,狂沙的飞扬,
        我可以永恒吟唱,
        这用一生的岁月书写的诗篇。
        因为是我首先在此地
        用我的肉体和灵魂
        签下我的名字。
                 ――哈德夫

        在伊西斯山脚下,伊西斯巫术学校不远处,是伊西斯城第一任大巫师哈德夫的陵墓。
        他的墓志铭是这样写的:
        伟大的白袍巫师哈德夫,他不仅会高深的巫术,还有一颗伟大的心。在他的努力下,巫师与社会、政府的紧张事态被缓解;在他的斡旋下,一场巫师对暴民、祭司和军队的战争和平解决;在他的劝说下,巫师们没有背叛祖国,并向太阳王献上一面哈德夫之镜,宣誓永远效忠;在他的带领下,巫师建立了自己的诺姆――伊西斯城。他为伊西斯的安危呕心沥血,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是伊西斯城的英雄,伊西斯的巫师评议会所在地将以他命名――哈德夫塔。每个了解巫术之力的人啊~~~~敬拜他;每个伊西斯巫术学校学习的学生啊~~~敬拜他;每个伊西斯城的操法者啊~~~~敬拜他。
        他已经永生,永伴伊西斯之畔,永享荣耀;他已经永生,永立伊西斯山上,借金雕之眼俯视我辈。他要借我之口告诉那些在永生之地漫步,期待觅得天国之门的人们,“我生的优秀,死的辉煌”
        让我辈景仰他、传诵他,让他成为我辈中永恒的传说~~~~~~

      第一章 卡纳德之死
        米达姆城是底克斯城西一个民风淳朴的小诺姆,地势低洼。每当双星――巴比之目出现在地平线上,阿加河水泛滥,米达姆城门前便是一片泽国。两个月后,河水退去,巴比神的给巴卡伦的丰厚赐予就显露出来:河水带来的肥沃土壤足以让米达姆人丰衣足食。勤劳淳朴的米达姆人在这片被神祝福的土地上辛勤劳作,几千年来这片阡陌纵横、沟渠遍布的土地也从没有使米达姆人失望过。
        在米达姆下游的不远处,阡陌沟渠的尽头,沙漠的边缘,有一个奇怪的建筑物。米达姆人从不接近那里,因为那里有他们无法理解而深深惧怕的力量。这个建筑被住在里面的主人称之为镜塔。它的主人就是让无知的人无法理解的力量,他就是巫师哈德夫。哈德夫以为米达姆的神殿祭司供给药水和卷轴为生。他提供祭司表演神赐力量的卷轴,祭司则为他将面包、肉、啤酒和巫术材料送上门。
        建镜塔只用了哈德夫二天,设计它却花了二个月的心血,而哈德夫在塔里居住,足不出塔,已经有十个年头了。镜塔是个奇怪的建筑,它外表就像一个高墙围起的院子。陡直的墙面上没有架着屋顶,却直立着七面大铜镜。只要哈德夫高兴,他可以在太阳在地平线上的时候,让塔里充满阳光。他早年对药水的钻研,使他的双手一直被风湿困扰,所以哈德夫很乐意让阳光一直包围着自己。至于下雨飞沙之类的小事,交给张在屋顶的巫术屏障就可以了。“这世上还没有吹的进我的塔的沙风暴呢!”每当塔外飞沙走石、风暴骤起,哈德夫就自得的想。是的,从没有一粒沙子被吹进镜塔,只是有一次风暴中,整个塔被埋在了沙下。
        现在不是要担心沙子的时候。正是一丝风都没有的初秋时节,太阳毒辣地炙烤着大地,树上的叶子都干瘪的倒垂下来,草也蔫的贴在地上。原本该是秋虫嘶鸣的日子,却听不见一丝虫鸣,连虫子也被晒的发不出声来了。哈德夫自从苦恋的爱人战死在北部沙漠,就不问世事蜗居塔内,三十年来,从没有见过这么毒的日头。他安静的靠在坐惯了的石制大圈椅上,怀里抱着本大部头的书,却一点都没有看,只是对着墙壁怔怔地发呆。过了多么漫长的岁月,往日与安克赫妮、卡纳德一同游历天下的日子仍然历历在目,但掐指算来,天人分隔已经二十年了。正出神着,突然,墙头上有一面镜子惊声尖啸起来,惊的哈德夫一头从圈椅上栽下来。好不容易定住了心,捡起跌倒时碰翻的法杖,对着啸叫着的铜镜喃喃地说了几句咒语,镜子上遍幻化出异样的图象……
        ……血……全是血……满满的血在沙地上染开去,让人看了头晕。就在这片血泊中仰面倒着一个白袍的壮年男子,左手正放在嘴边,手里的羊皮囊歪在地上,酒正汩汩的流出来。他脸上还带着笑容,就像平日里喝醉了,正说着胡话,只是胸口一柄没柄的匕首告诉哈德夫他已经死了。哈德夫呆立着,腿已经软了,人整个靠在墙上,慢慢的滑坐在地,他的嘴唇微微发颤,话语轻的很难听到,“天哪……是卡纳德…”

      第二章 仇恨
        通卡斯清晨的天空蓝的没有一丝云彩。哈德夫正立在城西的一条大道上。这条路通向集市,原本人来人往,很是热闹,现在却安静的可怕。一辆辆满载货物的大车都停在路边,没有一个人照看。哈德夫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的心已经被悲痛和仇恨充斥――卡纳德被杀了,谁杀了他?
        市集越来越近了,原本吹得哈德夫白发飞扬的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市集的样子十分诡异,很多很多赶集的人和集市的商人在集市周围围成了一个圈子,推挤着,还仿佛在敲打着些什么,却无法走出来,好像在集市周围有一堵看不见的墙。“空气墙”,哈德夫并没有停下脚步,“很强的空气巫术,是卡纳德死前设下的吗?等着吧,老朋友,我会为你报仇的,血债血偿!”他毫不费力的穿过空气墙,径直穿过人群,身上洋溢的魔力和怒火让原本就乱成一团的人们感到莫名的恐惧,自动的让开一条路。哈德夫尽力不去看拥挤的人群,不去想凶手就在人群当中,恐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滥杀了无辜者。
         离在镜中看到卡纳德的死已经有一个小时了,哈德夫一恢复理智就施空间门来到通卡斯。从镜子里看到的尸体,就在100米外的酒馆前。咦?这圈火焰是怎么回事?
        火焰圈正中央的沙地上,卡纳德的尸体仰面僵卧。一个裹着黑袍的年轻巫师站在尸体边,双手各高举着一柄法杖,一脸的悲伤与愤怒,他嘶哑而凄厉的声音让哈德夫趔趄了一步。“是谁?是谁杀了他?说!说啊!再没人说出凶手,我就召天火,让你们都灰飞烟灭!是谁?说啊!说啊!”没有人说话,所有的人都往后缩,直到贴在空气墙上,退无可退。原本骚动不停的人群在黑袍者的狂叫中渐渐静下来,话音落下后,安静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人们只能从黑袍飞舞的巫师那里感受到极端的悲愤和极度的恐惧,只有哈德夫看的出黑袍者右手中的法杖已经蓄满了力量。他仿佛可以看到可以看到黑袍者的一个念头,熊熊的天火从天而降,在市集中纵横,把空气墙中的一切吞噬。
        “小伙子,镇定些。……愿他的灵魂永生……”哈德夫不知何时已经穿过了火焰,站在了黑袍者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话。黑袍巫师全是血丝的眼睛并没有注意到哈德夫的到来,肩膀被拍后愕然回头,才看到哈德夫,“你是谁?凶手吗?!”右手中的法杖转过来,试图指向哈德夫。哈德夫快60岁了,反应一点都不慢,抬起手指一句咒语,将黑袍者的法杖击飞。“镇定些……,杀死卡纳德的是匕首,不是咒语。我不是凶手,而是卡纳德的老朋友。你知道卡纳德是怎么死的吗?”
        朋友的出现让黑袍者紧绷了很久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那是昨天的黄昏,卡纳德和我前一天刚远游归来,住在他家里。卡纳德正为家乡一年的变化感叹,一群当地人邀卡纳德喝酒,说是老邻居为他接风,你知道酒――卡纳德一向是来者不拒的。我不喜欢喝酒,就没有去,在卧室的门和窗前设了结界就睡了――我是黑袍,养成了警戒的习惯。深夜,有人踩上了结界,我惊醒后只看见一群黑影匆匆逃走。我追出去,却在酒店的门口看到了卡纳德的尸体。那群黑影还想在我查看卡纳德的尸体时袭击我,被我用火焰逼开。然后我设下了空气墙,不让凶手逃走。凶手就在人群当中。既然没人站出来,那就都去死吧!”
        哈德夫听着年轻人的诉说,在尸体前沉思,“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杀卡纳德和这个黑袍?卡纳德卤莽、嗜酒,但是一个爱帮人的好人,他故乡那些看着他长大的人为什么要杀了他?”想的出神,却没注意到黑袍年轻人越说越激动,又举起了法杖,火光已经在天空中闪现,集市即刻间就要变成人间地狱。
        “是我杀的!”“还有我!”“是我把匕首刺入他的胸膛!”“没有我灌酒,你能成功吗?”四个男人排众而出,走到火焰前。四周更安静了,空气墙边那么多人,听不见一点喘气声。哈德夫被四个男人的声音从沉思中拉回来,轻抚黑袍的肩膀,施巫术让黑袍者放下法杖平静下来。“是这四个人杀的吗?为什么呢?那个要跑过来却被妈妈抱住的女孩是凶手的女儿吧?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与卡纳德有什么仇恨呢?”纷乱的思绪流过哈德夫的心头,“为什么要杀他?”忍不住大声问出来。
        “为什么?很简单,卡纳德是好人没错。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变坏呢?”说着,看看黑袍者,“他有那么强大的力量,随时可以毁掉我们的家园,而我们到时只能看着,没法儿阻止。你会让一个随时可以毁灭你的家的人住在自己家旁边吗?”
        “力量?力量难道是错误吗?人们仅仅因为恐惧就杀了卡纳德,这个世界怎么了?20年,一切都变了吗?”哈德夫越来越不懂了,再度陷入沉思的他没有注意到黑袍者挣脱了他的手,又举起了法杖。“凶手!去死吧!”火焰束应着黑袍嘶哑的吼声而出,吞没了四个男人的躯体。火舌吞吐声、尖叫声一下子响起来。
        “天哪!你干了些什么?”哈德夫注意到情况的变化,抓住黑袍的手打开了时空门。

         镜塔里一切如旧,黑袍的神经在无花果茶的作用下镇定下来,瘫倒在椅子上。哈德夫终于有机会好好的看看这个年轻人。手里的法杖样子很怪,造型的是一条毒蛇和一条眼镜蛇互相缠绕,这是蛇族的圣物――蛇杖。“你就是持蛇杖者――努塔瑞吧。出名的年轻强力巫师啊。怎么穿上了黑袍?恩?这个别针是哪里来的?”哈德夫注意到努塔瑞黑袍的领口上别着一枚纸莎草造型的别针。
         “是师傅死时给我的,说留个纪念。”
         “师傅?”
         “是的,我的师傅,3年前北部沙漠一役战死的皇家巫师――安克赫妮。”

      第三章 阳光下的回忆

        大雁北飞,
        还会带着雏鸟归来;
        枯叶飘落,
        还会有新芽绽开;
        哦,过去啊,过去,
        你却飞往天外,
        不会再回来。

        时光的河啊,
        让我以回忆为舟,
        逆流而上吧。
        在路上,
        那莆曙的黎明,
        一丝微光使无边的黑影凋零;
        那绚烂的黄昏,
        慷慨的太阳的离去让暗夜降临。
        那清新的溪水,
        温柔的水抚过脚踝,使人气爽神清;
        那长满青草、树叶轻拂的小径,
        通往你家的路上,满是我的足迹。
        哦,时光的河啊,
        你流向远方,
        不会再回来。

        岁月的奔马啊,
        让我以梦为缰绳,
        牵你回头吧。
        那里有猎豹优雅的漫步,
        有羚羊轻捷的蹦跳;
        那里有水獭清闲的游弋,
        有鳄鱼安静的熟眠。
        在那生长着的无花果的上空,
        在那田地里的大麦的上空,
        在那美丽的开着蓝花的亚麻的上空,
        轻拂着和风,
        吹着白云缓缓飘动。
        哦,岁月的奔马啊,
        请你随我回头,
        不要再向前飞奔,
        不再回来。

        哦,过去啊,过去,
        你去往天外,
        只在梦中浮现,
        回忆中归来。
                     ――努塔瑞《过去・回忆・梦》

        阳光充满空气,包裹着哈德夫。努塔瑞疲惫的眼睛看着他,只看到一对无神的眸子。别针的出现让哈德夫陷入了回忆的漩涡里。
        瑞克普十九年,一个多么美好的年份,哈德夫还记得第一眼看到安克赫妮的惊艳。
        那是一个秋日的午后,十五年前的太阳仿佛要温柔的多,只是轻轻的把光洒在遍布沙草的荒原上。哈德夫正忙着布置一个含有动物定身术的陷阱,他要两枚胡狼的牙齿作巫术材料。动物定身术对并不擅长心灵系巫术的哈德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忙的满头大汗,一遍又一遍的咒语都没有作用。忽然,他听到了一阵像是心灵控制术的吟唱声随风飘来。这高级心灵系巫术把哈德夫吸引了过去,只看到一个红袍女巫师正在给一只难产的胡狼接生。哈德夫的走近让女巫师回头一瞥,那一眼就结束了哈德夫36年的平静生活。
        之后的日子,眼前就多了这个红袍巫师的影子。直到三年后的一天,安克赫妮离开,成为一名皇家巫师;而哈德夫则开始了漫漫十年的自我囚禁。
        那些在塔外的日子还犹然在目。瑞克普王朝,那个时候的巫师是多么的荣耀啊。城市为巫师们开放,军队欢迎巫师的到来。巫师们走在街头,可以得到笑脸和鲜花;坐在酒店里,可以得到赞叹和啤酒。无数的人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成为巫师学徒,走上巫师这条光明的大道。力量被社会推崇。顶尖的巫师可以得到黄金项圈、穿上镶金边的长袍。他们被称为皇家巫师,国家与军队的柱石,太阳王最信赖的力量。而原本不可一世的祭司,却被太阳王抛弃,只能在被刻去名字的阴暗神庙里残喘。瑞克普是一个睿智的王,他知道三种袍色不同的作用和力量。黑袍巫师同样被倚重,无论什么袍色,向太阳王宣誓效忠的巫师将得到荣耀,那荣誉就像阳光下的金项圈那么耀眼。而现在呢?原本戴着金项圈享受人们人们欢呼的人,被人们所杀,横尸街头。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哈德夫在回忆里陷得那么深,浑然不觉得努塔瑞已经在桌旁睡着很久了。一夜的紧张和施巫术早就把这个小伙子的体力消耗完了。到了镜塔,原本由意识强自支撑的身体仿佛一下子被掏空了,眼皮无法抑制的渐渐合上……
        只有在梦中才能离开这个让人每天提心吊胆的、无时不担心会被匕首刺杀的世界,回到无忧无虑的孩提时代。那时候的生活充满了里拉琴、小手鼓和长笛演奏的音乐,充满了歌声,充满了花朵浓郁的香味,充满了树荫下斑驳的光影,充满了巫师长袍翩翩的身形……
        时间随着阳光留下的影子的拉长,悄悄地流逝。镜塔中的一切好像离开了时间的洪流,安静无声。忽然间,清脆的铃声打碎了寂静,哈德夫从回忆被拉回了现实,把书房床上的毯子盖到了仍在熟睡的努塔瑞身上,然后出去应门。
        今天是新月的日子,米达姆神庙的祭司照例在今天送上食物和巫术材料,来换取哈德夫的药水和巫术卷轴。有了卷轴,祭司才能表演出子虚乌有的神力,骗取人们的信任和捐赠。哈德夫也照例把镜塔的门一月一度的打开,把药水和巫术卷轴递给送食物来的祭司学徒。一切都像平日里那样自然,忽然他注意到祭司学徒的视线转到了他的身后,眼眸里露出惊慌。转过身,是努塔瑞醒来了。
        努塔瑞下巴高高扬起,眼睛盯着祭司学徒不放。哈德夫匆匆的把门关上,关门时瞥见祭司学徒惊惶失措的从镜塔逃走。努塔瑞的脸色并没有好看些,薄薄的嘴唇上挂着的笑容里满是嘲讽,眼眸里散发出怒气。
        “好一个出世的隐者,一个帮助祭司行骗,换取面包和啤酒的巫师!知道卡纳德怎么会死的吗?知道巫师怎么会像过街老鼠的吗?就是因为这些光头的狗(注:祭司是光头)!他们在吾王瑞克普死后从洞里爬出来了。这群光脚的混蛋(注:巫师大都是穿凉鞋和靴子的,平民大都穿草鞋,祭司是光脚)恨巫师,只因为当他们在阴暗的角落河污水时,巫师在阳光下畅饮啤酒。这群没力量的孬种,知会用阴谋。他们蒙蔽了年幼的迈迪纳,然后又暗杀了他,让更少不更事的旁系皇族何克纳克通登基。他们宣布杀死黑袍巫师为合法,危言耸听的传说巫师的危险,怂恿民众攻击巫师,并使政府默认民众的攻击行为。一年了,每天都有巫师死去。没有被杀的巫师们,不是脱下了长袍,就是躲到了乡间。这群穿着围裙的畜牲(注:除了高阶祭司,大多祭司多穿围裙)!你却和他们交易,帮他们骗人!”努塔瑞越说越激愤,嘶哑的吼声仿佛要把墙壁撕裂,“看看吧!看着你的镜子,看看吾辈巫师在怎样被欺凌、残杀!”
        说完,就拿起法杖,打开了哈德夫之镜:通卡斯城中,一个黑袍的老巫师被堵住嘴绑在广场中心的柱子上,熊熊的火焰把他的白发吞噬;赫迈努城中,一个红袍的年轻人惊讶的看着自己胸口上突出的刀尖,俯身倒在大路上;底克斯郊外,一个黑袍巫师被匕首刺中后,用火球把两个凶手和自己一起烧成灰烬;……
        “看到了吗?有没有发现你的啤酒里泛着血色?”

      第四章 平静的日子
        太阳渐渐的滑落,只剩下天边的余霞变换着绚烂的色彩。红彤彤的云霞好象真的在啤酒桶上摸上了血,桶口的残酒在哈德夫的眼中泛着血光。太阳的光芒逝去,镜塔里一下子暗下来。看着自己的袍子失去阳光下的白色,慢慢地变灰,又慢慢地被暗夜染黑,哈德夫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一声响指和几个含糊的单词,书桌上的水晶和墙上的壁炉发出的光亮,驱散了黑暗,带来了温暖,初秋沙漠的夜晚,还是很寒冷的。
        沉默,没有边际的沉默,沉默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来,哈德夫下意识的从酒桶里勺了一杯啤酒,慢慢的嘬着。而努塔瑞则躺在床上,傻傻地对着镜塔里七边形的星空出神。
        夜在沉默中度过,太阳依旧准时得从地平线升起来。哈德夫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从桌上的古书堆里直起身子。“真是羡慕年轻啊!”哈德夫看着酣睡了一夜尤未醒来的努塔瑞,喃喃自语。
        努塔瑞就在镜塔里住了下来,每天太阳升起就与哈德夫一同泡在故纸的海洋里。努塔瑞总会请教哈德夫一些巫术问题。“他是个极有天赋的巫师。尽管要成为顶尖的操法者,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很少有人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做的那么好,除了安可(安克赫妮的昵称)。”哈德夫每看到努塔瑞埋首书堆的侧影,总是想。
        多了一个人,镜塔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餐桌上再也看不到十年如一日的面包、烤肉和啤酒。努塔瑞固执的拒绝吃一切有关于祭司的食物,把面包和肉丢到塔外用火球烧成了焦炭。从此,餐桌上出现的就都是努塔瑞外出狩猎的战利品――比如被火球烤焦的鸵鸟、被闪电电的奇形怪状的羚羊,还有一次是被酸箭打下来的野鸭,腐蚀的只剩下一副骸骨,没法吃了。有一天黄昏,努塔瑞喘着粗气拖回一只被冰枪冻的铁硬的阿加河鳄鱼,结果拖入塔中才发现凭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巫师,连鳄鱼的披着硬鳞的外壳也没法打开。一身污泥的努塔瑞与一脸惊讶的哈德夫面面相觑,不知谁先咧了咧嘴,笑声一下子不可收拾。
        “打猎对于巫师真是件费力的活儿,努塔瑞每天总是要忙上一个下午,有时还要搭上黄昏。”哈德夫在努塔瑞出去打猎时老想。
        巴卡伦的俗语说:平静的日子过的快。十五天眨眼间过去。清晨,努塔瑞照例在书桌前读巫术书。他的诅咒系巫术已经很有长进了,欠缺的只是长期的练习,这是什么天赋也替代不了的。早上明媚的阳光,被塔顶的镜子反射,暖暖地晒在努塔瑞的脊背上,午餐铃敲响之前他是不会从书桌前站起来的。“恩~今天的午餐该是昨天下午我用媚惑骗回来的两只大雁。这两个倒霉蛋正准备飞越沙漠,到赤道附近的大草原过冬。巴卡伦人见过千里之外的大草原的人只有我了吧。本来,舍曼要是得胜回朝,又有多少人可以见到美丽的大草原呢?安可老师你现在可好?”努塔瑞正在走神,忽然听到头顶上一阵羽翅的扑击声。努塔瑞惊讶的抬头。“怎么了?烤熟的大雁又飞了吗?”
        哈德夫打开镜塔的小门,一招手,大雁就听话地飞下来,停在哈德夫手腕上。
        “库玛家族的信差。让我看看这是什么。”哈德夫一面从雁足上刻有金雕族徽的金环上取下一卷极细的卷轴,一面说。
        “库玛家族?就是那个喜欢摆谱的帕尼布吧。照他的习惯,该用金雕给大巫师送信啊。”
        “不要这么说前辈,年轻人。能驱使金雕是只有库玛家族享有的荣耀。哦,这封信上说要召开巫师评议会紧急会议,商讨巫师在如此逆境下的对策。要久不参加会议的我务必出席。”哈德夫读着信说道。
        “见他的鬼,两个月前的会上,帕尼布哼哼哈哈的,对我辈的困境不置一辞、无动于衷,让大家大失所望。现在却要我们再冒险去底克斯,这个没脑子的老头子想害我们啊!”努塔瑞好象把参加会议回来卡纳德被杀的罪过怪在了帕尼布身上,一提起他就上火。
        “别瞎说了。对了,会议在库玛家族的领地――卡鲁拉山的真言大殿里举行。”
        “恩?果然是个爱摆谱的。可是不在原来的议会所在地――城郊的伊西斯神殿里举行,会不会有危险?伊西斯神殿可是有伊西斯女神的巫术结界保护的。”
        “这不用担心,还记得吗,库玛家族有历代太阳王的金牌。没有族长的许可,没有人能私自进入库玛家族的领地。这个帕尼布倒想的不坏。我先走了,十年不出门,倒有些想念过去的老朋友了。”哈德夫说着,想起了当年把臂同游天下的安可和卡纳德,不由得神色一暗。说着,哈德夫扬起了法杖。“真言大殿再会,小伙子。”正要吟唱时空门的咒语,却发现法杖被努塔瑞按住了。
        “迟一点见你的朋友吧。我们走着去底克斯,让你踩踩这十年未曾踏足的土地,看看十年没有亲眼见过的世界。”

      第五章 小偷
        早晨懒懒的阳光还没有驱散夜间的寒气。一阵微风吹过,路边的胡杨都瑟瑟发抖。清冷的风吹的路上的两个巫师紧紧的系住了斗篷,只有边角在风中飘动,露出黑或白的长袍。清早去耕地的农夫背着农具远远地避开,望着哈德夫的目光里满是怀疑,对努塔瑞的视线则充满了仇恨和恐惧。努塔瑞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只是目光已经是好的了,哈德夫却觉得浑身不自在。
        哈德夫镜塔所在的米达姆离底克斯并不远,向东走了两天的路就能看到底克斯高耸的城墙和闪耀着金光的皇宫屋顶。“多么熟悉的气息。十年不见了,养育我的地方;十年不见了,老朋友。”哈德夫远眺着都城喃喃自语,贪婪的呼吸着这熟悉的空气。
        四卡洛顿(注:巴卡伦长度单位,等于100巴阿顿。卡洛:一万。巴阿顿:巴卡伦长度单位,等于100腕尺。巴阿:一百。腕尺:即“顿”,相传是第一个太阳王迈纳特手腕到手肘的距离,约等于1/3公尺)的路程在急切的心情下转瞬即逝。没多久,两位巫师就置身于城门外人头涌动的集市中了。努塔瑞小心地把斗篷上的兜帽压低,通缉犯在京城可要小心些。“还是像原来那么热闹啊!”哈德夫一面左顾右盼一面轻轻自言自语,全然没有看到人们眼中的敌意和身边一个小伙子握住腰间匕首的手。努塔瑞警觉的眼神早已注意到这些,一把羽毛已经握在手里,一个空气屏障巫术已经蓄势待发。只见那个手紧紧握住未出鞘的匕首的小伙子挤开人群过来了,咒语已经在努塔瑞的舌尖,忽然,一队手持结实的短棍腰佩短刀的治安队走过,有一个治安队员仿佛还拍了拍那个小伙子的肩膀,小伙子松开刀柄上的手走开了。“奇怪。”努塔瑞心想,“这群佩刀的人渣对巫师受害一向视而不见的,这次还碰到了特别的好人~”正要细想,却突然一怔――哈德夫身上的结界被人破坏了――忙抬头。哈德夫走在很前面,悠哉游哉的挑选集市地摊上出售的水果,附近却有一个敏捷的身影假装若无其事的往反方向走开。“站住。”努塔瑞刚才就握在手里的羽毛派上了用场,随着左手中的羽毛飞扬到空中,右手的巫术杖也指住了这个人的身影。短短的几句吟唱,那个人好象凭空被墙挡住了,困在原地(又是空气墙~)。巫师突然的举动让人群一下子惊慌起来,推推搡搡的想跑往远处,转眼间熙熙攘攘的集市中腾出了一大片空地。哈德夫这才反应过来有事发生,抓着几只无花果一面要掏钱一面回过身来,“怎么了,努塔瑞。哦,该死的,我的钱包和药材包呢?”
        “我想他可以回答这个问题。”努塔瑞说着向空气墙走去。困在墙里的小偷一副怯怯的样子,一面掏出偷来的包捧在手里,一面拼命解释是饥饿驱使下的初犯,请求饶恕。努塔瑞立定在空气墙10腕尺以外,作出叫小偷把包丢过来的手势,一边去除空气墙。他才不会大大咧咧的走近,让这个小偷有使用匕首的机会,要是那么不小心,早就在一年多的逃亡生活中曝尸荒野了。可是努塔瑞却没有想到接包的动作会使没有系住的兜帽脱落下来,把原来阴影下的脸暴露在日光下。“阳光哥哥!”小偷看着努塔瑞的脸尖叫起来,努塔瑞听到这个仿佛儿童昵称的称呼怔住了。正在这时,尖锐的呼哨声响起,周围原本在躲闪的人群中好象有人认出了被通缉的努塔瑞,大叫起来。人们一下子涌上来。小偷窜过来,拉住还在发呆的努塔瑞就跑,像一阵风似的穿过了城门,钻入了小巷如蜘蛛网般密集的平民区。恍惚中努塔瑞只觉得那只手很白、湿热但有力量。
        望着人群涌过城门,哈德夫仿佛才反应过来,轻轻的摇头,“这些年轻人,真让人搞不明白。对了,老板,这几个无花果是1/10个德比(注:德比:巴卡伦重量单位,约等于91克。不加量词时指巴卡伦货币――白银,白银大都以碎银流通,称重量计算)吧?”哈德夫魔术师般的从夹袍里又掏出一个皮夹。“这才是装大钱的东西呢,我可曾是旅行者啊。”哈德夫得意的喃喃自语。

        跑的飞快,只听见风声在耳边呼啸。努塔瑞已经不记得自己被长袍拌倒过几次了,只记得眼前这个拽着他不停奔跑的身影。比起前面这个如羚羊般跳跃的身影,努塔瑞跑的就像没睡醒的大鹅。好象治安队阻止并疏散了混乱的人群。治安队帮助巫师,这可不是常有的事,不过大概是因为那么一大群骚动的人群对平民的危害比对巫师更大吧。努塔瑞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也没有注意到耳边的风声,他的心已经陷入了回忆,一声“阳光哥哥带来的回忆。

        高高的浑身闪耀的天体呦,
        运行在整个大地上空。
        拥抱大陆,
        拥抱海洋,
        也拥抱着你,
        独自嬉戏的孩子,
        就像我用并不坚实的双臂,
        拥着你的肩膀。

        遥遥的泛着灿烂光辉的天体呦,
        对葡萄、野草和山花,
        慷慨赐予
        甜美、青翠和芬芳,
        也赐予小麦般的肤色,
        阳光抚着你,
        就像我用并不厚实的双手,
        抚过你的脊背。

        滚滚的喷勃着生机的天体哟,
        深情地凝视,
        冰川融解,
        大河奔流,
        阳光凝视你,
        那无与伦比的造物的美丽,
        就像我用并不深邃的双眼,
        凝视你的面庞。

        我的孩子,
        不要在欢乐的脸上留下泪痕;
        我的孩子,
        不要躲在阴影中哭泣。
        走出来吧,
        握住我的手。
        迎着那使万物多产的光和热,
        我要告诉你,
        只要阳光还照在你的身上,
        我就还为你歌唱。

      #9721
      MyriadStarsMyriadStars
      管理员

        已经改了。

        以后如果有改动,还请发到文学院,不必发站务区。在文章后面跟贴说明一下就可以了。

        #9722
        Dark WizardDark Wizard
        参与者

          又成熟了不少呀!
          诗歌写得不错。

          #9723
          头像星宁紫冰
          参与者

            我建议把巫师改成法师。因为这两者之间有着根本上的区别。
            前者不像后者完全利用自然的力量来施展法术,而是通过某种神秘甚至邪恶的仪式、祈祷来达到法术效果。比如巫婆们利用草人来对自己的敌人实施肉体上的伤害或者与魔鬼达成交易来完成自己的施法等等,这个想必大家都清楚。所以强烈建议把上面的名字改掉。

            这个很重要!

            #9724
            MyriadStarsMyriadStars
            管理员

              南洲只有巫师,没有法师。
              巫术和魔法的区别,见议事厅的西、北、南三洲的法术区别的帖子。在天人的设定中,西洲的魔法是通过理论指导实验的来发展法术,而南洲的巫术是通过实践来总结方法而获得新法术。
              事实上,既然南洲的定位是神秘,那么用巫术更加合适。

              #9725
              努塔瑞努塔瑞
              参与者

                @Dark Wizard wrote:

                又成熟了不少呀!
                诗歌写得不错。

                也只是数量不少,质量嘛~~~就~~~
                @星宁紫冰 wrote:

                我建议把巫师改成法师。因为这两者之间有着根本上的区别。
                前者不像后者完全利用自然的力量来施展法术,而是通过某种神秘甚至邪恶的仪式、祈祷来达到法术效果。比如巫婆们利用草人来对自己的敌人实施肉体上的伤害或者与魔鬼达成交易来完成自己的施法等等,这个想必大家都清楚。所以强烈建议把上面的名字改掉。

                这个很重要!

                星宁紫冰兄,我觉得设定的不同,可以使巫师的定义不同。很多美式奇幻中巫师的定义也不太一样
                设定中指出,南洲巫师的巫术和西洲法师的法术是十分相似的,只是巫术理论和发展的途径不同。就像MS所说的,设定中巫术是完全在实践中发展的(就像中医的神农尝百草),没有完善的理论系统,这是于法术的不同。分类当然也完全不一样。我设想的分类是按照巫术作用的对象,分为:1.为尘世生活者的巫术;2.为冥世生活者的巫术;3.为尘世生活者和冥世生活者交流的巫术。

                #9726
                努塔瑞努塔瑞
                参与者

                  在高考以后,疯玩了一阵子,觉得对不起大家。天良发现,开始重新拣起笔~~~~(其实主要是怕被MS打死~~~)

                  第六章 危难前夕
                    就像大多数老年人一样哈德夫醒得很早,太阳刚从地平线上露出头来,他已经走在清晨的大街上了。一边嚼着昨天闯祸的无花果,一边发牢骚:“这个该死的旅店,就像个猪窝!一夜都是不着调的冒着酒气的歌声,怎么睡啊!”揉揉黑色的眼圈,“十年了……十年前,要是困了我就算是真在猪窝里也睡的着啊~”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街景、熟悉的路,哈德夫走到了一个极其宏伟的方尖碑前,碑上刻着库玛家族的先辈――达塞・库玛的事迹,达塞英俊的脸一点没变可是自己已经白发苍苍了,还记得当年在碑下玩耍、看星星的日子吗?方尖碑所在的广场边上就是这十天的目的地――库玛府。
                    几乎都不认识了,库玛府装点一新敞开着大门欢迎所有到来的巫师,包金的大门、夹道的金制金雕像、厚厚的驼绒地毯、违反季节开放的鲜花,一切的一切无不彰显着库玛家族千年来的荣耀。踩在过脚背的地毯上闻着熏人的花香抚摩着金雕像,哈德夫不由得想起努塔瑞的话“那个喜欢摆谱的帕尼布”,嘴边露出了微笑:“这可是真的‘金雕’啊!对了,那个小子呢?被昨天的女娃娃骗走了?”哈德夫信步往里走,就要踏进大厅时帕尼布恰倒好处的迎了出来。打量一下老朋友,一头保养的很好的黑发,一身裁剪合身的丝制白袍上装点着不是只有装饰作用的银线织的符文,很有些库玛家族族长的样子,相比之下自己才52,就满头白发就像比他老十岁,而身上的粗布袍子就像是乡下人的装扮了。
                    “哈德夫,十年的日子过的好吗?”帕尼布一副公事公办的腔调。
                    “就像巴卡伦大地,偶有风暴,晴天居多。”哈德夫回答的很得体,“帕尼布老哥,爷爷身体怎么样?”
                    听到老哥的称呼,帕尼布皱了皱眉头,压低嗓门说:“病的快不行了――恐怕坚持不到明年春天。”
                    没等帕尼布说完,哈德夫就猛的往内室冲过去,全然不顾礼节――急急忙忙地跑着,没有注意到袍子长长的下摆拖到了地上,而后被自己踩住后撕破了一大片――哈德夫一个趔趄,仍然狂奔,起床时特地蘸水梳齐的白发被风吹散了,铁掌的靴底急促地拍在走廊的石板地面上,发出尖锐的声音。
                    “爷爷!”哈德夫一头撞进老卡莫斯的卧室,大叫着,声音都变了。房间很大但空空荡荡的,厚厚的窗帘几乎遮住了整排窗户,只有一线光从缝隙里勉强挤进来。房间里充斥着病人特有的颓丧的气味。天花板上挂着的永远不会熄灭的巫术水晶球照亮了房间,借着水晶冰冷的巫术灯光,哈德夫可以看见卡莫斯枯瘦的身子包在厚厚的被子里,要不是眼睛依然有神,就和死人没有分别。哈德夫几步走到窗前,把窗帘全部拉开,耀眼的阳光驱散了屋里的颓丧,仿佛带来了生命的气息。一阵悉嗦声,卡莫斯略略地侧转身,把自己沐浴在深秋的阳光下,满是刀刻般深的皱纹的脸上慢慢的挤出一个笑脸:“谢谢啦,哈迪(哈德夫的小名)。”
                    哈德夫却完全笑不出来,他半跪在爷爷的床前,像个孩子似的泪流满面:“怎么会这样的?爷爷。我上个月用镜子和你说话时还一切都好。”
                    “呵呵,我已经快100岁了,就算伊西斯突然召唤我的陪伴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我活累了――也该走了。”
                    “别这么说,爷爷。”哈德夫带着哭腔哏咽着轻轻的说,仿佛深怕声音一响,老人虚弱的生命会被吓走。
                    老人却爽朗地大笑,声音丝毫不像是病入膏肓:“不要像孩子一样哭哭啼啼的,我会在永生之地等你的,在那里只有欢聚没有离别。对了,你的巫术练的怎么样了?十年的时间应该大有长进吧。”
                    好象又回到了童年,卡莫斯爷爷又开始考教巫术的练习。哈德夫一说起巫术就兴奋起来,仿佛忘记了自己是在老人的病榻边,滔滔不绝地说起来:“……我改进了时空门术,我发现可以在时空门的里面再打开一个时空门,这样的话可以大大提高传送的距离……我叫它‘任意门’。”年纪大了就像孩子,说睡就睡。哈德夫自顾自的长篇大论,浑然没有发现卡莫斯已经合起了双眼,轻轻的打起呼来。就在这时,帕尼布走了进来,拍拍哈德夫的肩膀,把还沉浸在巫术世界里的哈德夫吓了一跳。帕尼布朝着睡着的老人努了努嘴,凑到哈德夫的耳边说:“会议要开始了,我们走吧。”哈德夫这才发现老人睡着了,顿时羞得满脸通红面红耳赤。
                    人们说老年人耳朵背,可是哈德夫和帕尼布才刚刚转过身,老人就醒了:“你先出去等着,帕尼布。我还有话和哈德夫说。”
                    帕尼布脸上掠过一丝不满,默默地退了出去。老人招手示意哈德夫坐在床边:“哈德夫,没有自己的姓氏,既然你从小在库玛家长大,而且我视你如孙,你就姓库玛吧。”哈德夫一下子愣住了,感觉就像黑夜里突然有阳光一下子照在了身上。“但是有一个条件,你要发誓守卫库玛家族,为它赢得荣誉。”
                    哈德夫跪在地上以伊西斯之名发出神圣的誓言。发誓的话音刚落,老人伸出干枯的手向面前的空气一抓,再打开手掌时手心里有了一枚以黑底金雕为戒面的戒指――库玛族人的标志。哈德夫戴上了戒指匆匆离开,他太兴奋了,没有注意到老人脸上如释重负的笑容。

                    哈德夫与帕尼布穿过一个永久时空门到了郊外的卡鲁拉山真言大殿,很多巫师已经到了,纷纷上来寒暄。今天来的除了随从的助手和学徒外,大都是有丰富冒险经验和高超能力的巫师,若不是如此,早就在匕首和闷棍的围攻下丧生了。哈德夫当年交际广阔,现在一下子复出,有很多人上来问候,一时间被围的铁筒似的。哈德夫一面不停嘴的回答别人的问候,一面伸长了从铁筒的上缘往外望――大殿东南的角落,几个不和群的死灵巫师正在讨论着什么,其中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好象与哈德夫相熟,哈德夫的目光扫过时颔首为礼;西南角到是空的很,只有一个黑袍巫师坐在墙角的阴影里,哈德夫看到他时,他举起手中的酒杯打了个招呼。“努塔瑞,他还是来了。”哈德夫想。
                    就在哈德夫口水说干嗓子冒烟的时候,帕尼布走到了大殿北面的主座前,用手杖敲了三下地面,三记清脆的响声后响起了悠扬的乐曲。

                    每当通离开天宇,
                    每当夜幕降临,
                    仿佛天与地相合,
                    大地一片幽暗。
                    每个人的心因与光明久别而焦灼,
                    每个人的心因思念阳光而哀伤。
                    “去往沉寂之地的主宰啊。”
                    每个人都对主宰哭悼,
                    “我们并无过错,
                    请赐予我们光明。”
                    ………………
                    《托特赞歌》的乐声中,原本的嘈杂迅速的逝去,巫师们按照惯例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库玛家的族长帕尼布和塞努家的代表贝尼・塞努分坐主席和第二席位,其下是卡索尔家的伊普义・卡索尔。然后按惯例是巫术三杰的席位,但是卡纳德刚刚死,还没有替代者,于是空出了一个位置,只有哈德夫和三年前当选的奈芙蒂斯・库玛(帕尼布的唐妹、卡莫斯的孙女)。努塔瑞在这些前辈面前只是个毛头小子,只能坐在门边的暗影里。
                    赞歌庄严恢弘又柔情百转,巫师们虽然大都不信奉托特,但还是跟着唱起来:

                    托特听到了人们的呼喊,
                    夜晚以朱鹭之形临近世间。
                    她看到惨淡的星空不足以驱散黑暗,
                    她看到兄长不在时,
                    杜阿特侵入世间,
                    每当兄长从西方死亡峡谷离去,
                    世间就哭声一片。

                    黑暗在人间,
                    只听哭声不绝。
                    托特睿智的双眸
                    也盈满泪水,
                    美好的脸颊上
                    满是泪痕。
                    她轻轻地歌唱:

                    “伟大的通神,我的兄长,
                    我是你的妻子
                    你的左目,
                    你的妹妹。
                    每天 我都渴望看到你的容颜,
                    可是现在我必须离去。
                    听
                    你的人民在黑暗中哭泣,
                    我要为他们带来光明,
                    我要为他们驱散杜阿特带来的恐惧。
                    当你到冥府为福乐者照耀,
                    我将升上天际,
                    我将成为一面镜子,
                    反射你的光辉,
                    直到你的右目闪烁,
                    人们面前一片光明。
                    别了
                    我的丈夫,
                    我的兄长,
                    我的主宰。”

                    托特跃上天际,
                    化为月,
                    她永生与丈夫相隔遥远,
                    心因诀别而如火烧,
                    备受折磨痛苦不堪。

                    但是从此,
                    黑夜有了光明――――
                    
                    赞歌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动人心魄。有些巫师唱着唱着流出了泪水,信奉托特的贝尼・塞努更是哭倒在了地上。努塔瑞虽然拒绝为托特歌唱,但也被赞歌所讲述的故事打动,热泪盈眶。歌声停息,仿佛还在绕着柱子回旋不去,巫师们还沉浸在歌声中,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突然,一个敏捷的身影从门口窜进来,尖声高叫:
                    “小心!外面有埋伏!”
                    哈德夫和努塔瑞几乎同时站起来,同时开口。“是昨天的那个……”“迪蓓,你说什么?”

                  人物出场:
                  卡莫斯・库玛:库玛家族的前任族长,哈德夫的老师和收养者。现任的族长帕尼布的爷爷。
                  迪佩特:昵称迪蓓,努塔瑞幼年的玩伴。具体的情况以后介绍~~

                  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破烂,大家拍砖吧~~~:D

                  #9727
                  MyriadStarsMyriadStars
                  管理员

                    不错不错,不过–
                    提一个意见:
                    就是文章的前半部分,哈德夫的部分动作和神情不大像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比方说:“带着哭腔”“羞得满脸通红”等。以后还需要多注意呀。

                    #9728
                    努塔瑞努塔瑞
                    参与者

                      恩,发现了。我在原文上改了改,原来的改成斜体字,表示去掉~~

                      #9729
                      头像KEN5207
                      参与者

                        我看完了,写的不错呀,阳光哥哥。哈哈!继续下去呀!

                        #9730
                        努塔瑞努塔瑞
                        参与者

                          @KEN5207 wrote:

                          我看完了,写的不错呀,阳光哥哥。哈哈!继续下去呀!

                          呵呵~~~谢谢鼓励――

                          还有啊――KEN兄,你的签名怎么回事啊?我没有描述什么特别强大的东西啊?

                        正在查看 11 个帖子:1-11 (共 11 个帖子)
                        • 哎呀,回复话题必需登录。
                        滚动至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