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改写]风骑兵将军-引子-恶魔

总觉得原来的风骑兵不能尽如人意，终于痛下决心重头改写，不管我的实力怎样有限，但要我拿一个自己都无法满意的东西去敷衍读者，我是做不到的。
我会不断编辑这一帖，写一点更新一点，先说明一声。

引子：恶魔
杉尼・佛克斯・德・卡莱那子爵
盖亚史360年・魔兽纪元5078年6月

我清晰地记得，那是帝国元年三月二十八日，我第三次来到赫尔墨。与前两次有所不同，从那一天起，我不再是这座华丽帝都的匆匆过客；从那一天起，我的人生被奇异的命运之线牵扯到一个我所全然陌生的舞台上。
过去的我，曾经是沙漠蛮族的蒙昧青年，也曾经是为了酬金便可以而拔刀出鞒的冷血佣兵……这样的一个我，竟然会堂而皇之地进入帝国禁卫军的行列，并高攀上令人艳羡的千骑长之位，从而被称呼为将军阁下，实在称得上始料非及。
事实上，过了很久很久，直到先师希格蒙德阁下逝世之后，我才逐渐明白那一天在我生命中的特殊意义。
那一天，我刚从艾尔帕西亚匆匆而来，为了他给我的秘密嘱托――调查一个名为“白翼”的新兴佣兵团，我在自由都市耽搁了不少时间。

竞技场的四周被全副武装的军队重重包围着，警戒线一直延伸到半街区以外的道路上。我一点都不感觉到奇怪，刚刚加冕不久的皇帝陛下就在场内观看比赛，谁又敢怠慢呢？
伤脑筋的是，我急着见到场内另一位嘉宾，也就是皇帝的好友兼客卿希格蒙德・布隆姆菲尔德。
我跳下坐骑，将斗篷掀开，露出贴身的皮甲，示意自己身上并未携带武器，慢腾腾地走近哨兵们。他们的眼神却依旧警惕，不曾松懈半分。
分手之前，我听希格蒙德阁下简略地提到过：就在加冕典礼上，为了保护皇帝陛下，老骑士卡休・喀尼亚斯拉子爵被刺身亡。
有这样可怕的前例，难怪这些士兵看见陌生人靠近便如临大敌。
“能替我通报一下嘛？我是雇佣兵杉尼・佛克斯，布隆姆菲尔德先生在旅馆里留话给我，让我一到赫尔墨便上这儿来找他。”
希格蒙德的超然地位虽然没有完全打消哨兵们的疑虑，但也足够令他们重视。
五六个长戟兵簇拥着我，队长示意我跟着他走。于是我们从兵阵里穿过，在竞技场的门口停下脚步。
队长和门口值勤的某个侍卫小声嘀咕几句，侍卫点点头，一声不坑地走进场内，士兵们则手挺长戟，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的视线越过紧张的士兵，打量着他们身后这幢气势恢弘的建筑物。为了大面积拓宽看台，旧墙被完全拆除，新建的围墙足足有两人高，一手半宽，所有石砖均为矿业重镇沃尔市的特级品，用上等的花岗岩制成，表面地抹上沥青和石灰，再细细地用油漆刷了数遍，直到看不见一丝痕迹，宛如水面般光滑。皇帝斯沃延聘国内最著名的数十位画师在每隔十步的墙上，绘出一幅幅精美壮丽的大型彩图，主题是著名战争场景和传奇英雄事迹，市民们绕着竞技场步行一圈，便可以将盖亚建国以来的大部分历史故事重温一遍。竞技场的拱门完全由整块巨大的大理石雕制，先由魔法师公会的数位元素魔法师和十余位见习魔法师使用大型传送魔法将它运到赫尔墨，再由百多位石匠不分日夜轮班赶工完成。
去年九月和十月，盖亚内战的末期，我曾经两次来到当时的王都赫尔墨，当时这里还只是一座古朴简洁的竞技场，仅供战士公会和骑士团等机构考较人才使用。自从那场战争结束后，时代车轮就好象发了疯似地加速运行，十月底，盖亚第一王子金・斯沃・奥古斯特进入王都；十一月一日，斯沃王子正式继任第十任盖亚国王；十二月二十五日，盖亚国王斯沃更进一步加冕称帝……
今年初春，皇帝斯沃决定举办比武大会，表面上这只是心血来潮的皇家游戏，其实真正的目的是以名利为诱饵，吸引各国的人才参与比赛，再从优胜者中选拔合适的年轻人进入盖亚帝国军，补充在去年内战中所损失的大批骨干力量。
为了迎合比武大会，这座竞技场进行了大规模的翻修，皇帝斯沃亲自参与设计及现场指挥，短短月余，竟然能完成这样一座堪称人类世界独一无二的华丽建筑，不知耗费了几许人力物力……
周围的士兵们肃立敬礼，将我从漫漫思绪中拖回来。希格蒙德瘦削的身影出现在拱门下，身后紧随着高大的战士乔・邦德诺。他们俩远远地向我点头示意，微笑着走过来。
“介绍一下，”希格蒙德一手搭着我的肩膀，另一手指着乔，说道，“杉尼・佛克斯，这位是乔・邦德诺。”
其实在半年前的沙斯路亚解围战中，我便见过这位悍勇豪迈的乔，当时他是希格蒙德的副将，而我只是他们所招募的两百佣兵其中之一，时隔这么久，他大概已经不太认识我了吧。
我微微地点头，还在踌躇该怎样向他招呼，乔已经走到身边，伸出大手猛力握住我的臂膀，“布隆姆菲尔德先生向我说到过你，佛克斯朋友，欢迎来到盖亚――一起去喝一杯吧。”
我忍不住笑了，每次和希格蒙德见面，似乎总离不开美酒，这回大概又不例外吧？我再度点头，算是接受了邀请。然后转向希格蒙德，郑重地汇报：“已经查清楚了，‘白翼’现在的成员总共是三十七人，他们刚接了第一项委托，保护伯恩斯坦的一支重要商队通过龙族沙漠东南边缘，任务完成得很出色――你知道，那里盗贼横行，向来很不太平。”
希格蒙德认真地听我说完，出乎意料地作了个轻松的表情。“先把正事搁一边吧，对了，你要不要进去看看呢？”
他向竞技场的方向甩甩头，揶揄地笑着，“就算对斯沃那缺乏品位的设计风格不感兴趣，但里面可真聚集了好些厉害的参赛者呢，想见识他们的格斗技吗？”
乔微微皱眉，象是迫不及待要痛饮几杯的样子，大概他在竞技场呆得太久，有些憋得慌。
“我想，大部分优胜者会留在赫尔墨吧？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我笑嘻嘻地反问一句，随即说出真正的顾虑，“你是皇帝的朋友，邦德诺先生是潘・达克男爵家……”
“潘・达克子爵！”乔高兴地纠正，“另外，你和布隆姆菲尔德先生一样，叫我乔吧。”
“对不起，乔是潘・达克子爵家的世袭骑士，而我什么都不是。你们进去当然名正言顺，我跟着你们一道去恐怕不太适合。”
听我这么说，希格蒙德眨眨眼，算是认可了我的理由。
“很快，你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出席这类场合。”他以这句话作为结论。两只手分别搭在乔和我的肩上，向附近的一家酒馆走去。

酒过三巡，我也详细地说完在自由都市的所见所闻，话题逐渐离开那个名为“白翼”的新兴佣兵团。
“你喜欢战争吗？”希格蒙德忽然问我，他猛不丁冒出这样一句，着实吓我一跳。
“不。”我坚定地摇头，“战争总是残酷的，我见过太多的尸体。”
“如果那是无法避免的呢？”他追问道，“你个人可以避开，但战争肯定会爆发，也肯定会制造大量流血，牺牲无数生命。”
我困惑地看着他，他的表情莫测深高，再转头看乔，乔和我一样不明白他要说什么，瞪着眼睛一会瞧他一会瞧我。
“西哈洛长老怂恿我继续帮助斯沃，为了千年侵攻……”希格蒙德谨慎地选择措辞，“你当时也在场，他不是说必须统合人类的力量才能对抗魔族吗？你当时不是赞同他的意见，建议我回赫尔墨吗？所以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在以后的战争里，我希望可以借助你的力量。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这种语气令我有些惶恐不安，不过我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
“虽然我的力量微不足道，但我愿意追随您。”其实我早就预感到这件事，却真没想到他竟然会用如此谦虚恳切的表达方式，心下大为感动，“我不会为皇帝陛下挥剑，但我愿意为您而战，希望以后能经常得到您的教诲。”
“干杯！”希格蒙德高高举起酒杯，三只杯子在空中互相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刚将酒喝进嘴里，这时猛然听见他后面那句话，差点就被呛着。
“为了风骑兵军团的第二副团长！”
希格蒙德和乔促狭地看着我，乔看起来已经完全领会了希格蒙德的心意，难道这个第二副团长指的便是我吗？
“抱歉，我得先声明，我虽然经历过战争，但我从来没有接触过军队，我对战略指挥根本就是个门外汉啊！”我咽下那口酒，急急忙忙地表白道。
希格蒙德摇摇头，“杉尼，你太看轻自己了。我大致了解你在盖亚内战中的表现，你可以胜任这个职位。况且，说到风骑兵，我一向认为，你和你那些居住在浩瀚沙漠里的族人就是天生的轻骑兵。从训练士兵到指挥战斗，我们都有倚重于你的地方。”
“可是，我不擅长和别人打交道……”我赶快找出另一个理由，“当那个什么第二副团长，肯定要和许多上司或同僚接触，我干不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呆在您身边比较合适，或者执行些类似调查白翼的任务。”
“这一点你放心。风骑兵军团是独立的部队，直接受命于我，我是军团长，乔是副团长，你的上司同僚就是我俩。至于那些任务嘛，如果有需要，还是要劳烦你的，请放心。”
乔也忍不住插嘴道：“是呀！除非你不信任我们，否则你没理由反对。”
这一下，我的退路被彻底封死了。
我苦笑着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暂时试一试吧，如果我有不称职的地方，请你们务必立刻撤免我。”
“好啊，没问题，就这么说定啦！”希格蒙德再一次举起了酒杯，“你和乔现在都是正式的千骑长，按惯例，这就是盖亚的将军啊！”
“为了将军阁下！”乔乐呵呵地起哄，只要能喝酒，什么理由大概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吧。
三只酒杯再次互相撞击。
“当然，在程序上，必须经由斯沃签署正式的授命状才能确认生效，不过，这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希格蒙德捻着唇上的胡须说，“现在，刚谈的正事都谈完了。杉尼你说些你们蛮族的故事吧，我一直很想了解你们的存在，可惜从来都没有合适的消息渠道。”
我随口应了一声“是吗？”便陷入了沉吟。该说什么呢？沙漠的气候和景色需要亲眼目睹才能有切实感受；与兽人强盗的战斗似乎没什么特殊的意义；龙族方面连我们自己都所知不多……我忽然想起一个传说，似乎和魔族也有些牵扯，不如就说这个吧？
“你们知道吗？”我缓缓地开口，“在盖亚国内，瑞格尔州东边的拉瑞斯・尼古平原上，曾经生活着三个蛮族部落。不过，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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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敌人至少有九尺高，发达的肌肉和粗大的骨骼勾勒出一幅洋溢着阳刚之美的轮廓，即使是在最挑剔的艺术家眼中，也可以称得上是充满力量美感的杰作……可惜拥有这副身躯的并不是什么绝世的美男子，而是一只恶魔。
是的，那是一只恶魔。
一张与人类迥异的脸，皮肤黝黑如最深沉的夜色，头顶生着两只短小的硬质角骨，两只黄玉般的眼睛，瞳孔狭长，目光中蕴藏着无尽的怨毒和憎恨，象是要把一切横亘于他面前的障碍统统砸个粉碎。寻常的普通人只要和他对视一眼，恐怕便要忍不住簌簌发抖，掉头逃命吧？
然而，这只恶魔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窘境上，整整两天一夜的追杀让它几乎喘不过气来，虽然倒在它那柄巨大镰刀下的战士已经突破百位数，而它制造的血泊也足以让亚伦河水暴涨尺许，却丝毫不能遏止瑞格尔人和三蛮族联军发起一波接一波的攻势。短甲上满是各种武器所留下的痕迹，那把缺口的镰刀也早就随手扔在比利山下，现在这只恶魔仅能够赤手空拳地与源源不断的追兵周旋着，它的处境逐渐由游刃有余变得疲于应付了。
“你们这些该死的人类，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恶魔狂怒地咆哮着，随着这句话，又一位瑞格尔士兵被它的铁拳击中，身体如败絮般扭曲，重重地跌落到七步之外，着地的时候，已经成了没有呼吸的尸体。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