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缔造乱世

😀 打字打到手痛。
“我希望有一个英雄，有一天他会驾着五彩祥云来娶我……”
――――紫霞（大话西游）
这个世态，大概早已没有什么英雄了罢。什么仙女，摄魂师，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古老的文明离我们远去，所遗留下来的，只是孩子们梦中所梦见的，爷爷奶奶不停罗嗦的神话故事罢了。
桑葚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叹气，大概是太无聊了。因为除了照看这家小店铺以外，剩下的只有观看这闳貉帝国的街景了。
两旁的店铺都已开了，买东西的却很少，偶尔会有几个瘸腿烂眼的乞丐走过，身后跟着一只瘦骨嶙峋的黑狗。他们是在帝国大战的残兵，帝国没有什么东西可给他们，百姓们也没有什么东西可给他们。
这实在是个和平的年代，却不怎么繁华，因为这是侠绔帝国、枭铧帝国同闳貉帝国大战过后的第三年，桑葚还清楚的记得长闳之战中，闳貉帝国的三十二万军马渡过华江，向北方的两大正忙于赈灾和互相征战的帝国出征的情景，也记得男人们身着铁甲，轰轰烈烈的踏着不多的麦苗，丝毫不理会身后华江江畔那些丝竹国，和弄国人民的哀号，杀的浑身血浆的情景。
可是，能记得这情景的，已经不多了，或者说愿意长记此景的，已经不多了。那些曾经的孩子妇人，绝口不提他们阵亡的父亲或丈夫。战后的人们，很快的在街井上又树起了面面旗帜，家家店面。桑葚的父亲留给她的这家“落桑斋”就是为数不多的老字号之一。
落桑斋，买卖各种怪异珍品。
其实店面不大，可看起来空旷，只是摆放的东西稀少，只有三件。但只要是懂货之人，只要看到其中一件，就绝对不会拂袖而过。
第一件：一柄铁剑，名为幻冥。
第二件：一个玉扳指，蓝色玉面打磨的十分光华，似乎闪着幽幽的蓝光。
第三件：一个小布袋，简朴的描了一些花纹。鼓鼓囊囊的装了一些东西。
桑葚抚摩着长发，她才十八岁，但她已经老了，过多的操劳把她的天真一扫而空。记得有两个大汉来抢她的落桑斋，她给他们留下了脸上的两道伤疤，就是用幻冥。然后看着他们哭喊求饶，才放了他们。
不过，剑上有剧毒，一天之后，两人就会横尸城外。
那又怎么样？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女子啊。
崆十八骑着马飞奔而来的时候，街上所有的人包括那条狗都扭回头去看他。因为他实在太出众――象他那么潦倒落魄的，实在不多见。竟然还骑在一匹绝世良驹上。他披头散发，衣衫凌乱，骑在那白马上还歪歪倒倒，引得那乞丐呸了一声，咬牙切齿的说“我们先前――比你阔的多啦！你算是什么东西！”
食物不多了，因此闳貉帝国的人们很不乐意看到一个外来人出现在城里。他们皱起眉头，脸上挂着冷漠。可崆十八并不在意，他歪歪扭扭的骑到落桑斋边，跌下马来。
“我要你店里全部宝物。”
桑葚微微挑了挑眉毛，但还是把那三件拿了出来。
“全部。”他安然站立着，全然不顾落桑斋的伙计们手里的利剑。
“我会付钱的。”他说。
桑葚停了停，还是走进店里，把第四件宝物拿了出来。那是一枚头钗，但也可以说是一柄杀人利器。阳光下闪着耀眼却危险的光。
“这是澈诗，最后一件宝物，能杀人无形。”
“还有一件。”
“……是个行家。”桑葚柔媚一笑，轻轻一跃便上了玉马。
“最后一件宝物，名为桑葚。带我走吧。”
崆十八哈哈大笑，爬上马来，趁桑葚不备突然取她头上玉钗，然后把她推下马去：“姑娘，想嫁人想疯了？这玉钗名为飓风，和澈诗是一对，以为我不知道吗？”
桑葚脸色微红：“那，请付钱。”
崆十八不再言语，骑了马飞奔而去。留下一张纸条：
以别长思恨无涯
后叹醉剑空指月
再得会见君面时
说遍翻天覆地事
桑葚不看则已，一看之下芳心大乱，原来，离别之后他会这样想念自己吗？他……这么的……
一个落桑斋伙计凑上来一看大叫：“哇噻，白条啊！要不要去追他啊，桑葚姑娘？”
“别打扰我，我要回房了！”桑葚快步跑走，但她突然又停下脚步。
“刚才我跳上马的时候是谁吐了？说！！”
就这样，桑葚对崆十八一见钟情的事情，在挨打的小伙计不满下，闹的全城皆知……不过也有人说是桑葚逼迫小伙计说的。总之众说纷纭，众说纷纭啊。
但是，桑葚她是绝没有想到，崆十八是这样回来的。他带着侠绔帝国、枭铧帝国的士兵们，出现在闳貉帝国的城下。
他确实是骑一匹白马回来的，他确实身披战甲，气宇宣昂，一头长发像傲龙般的飞扬……一切像她无数次梦见过的。
可是不是让他屠杀她的乡亲父老，不是让他身上沾满血浆，不是的……而且，不是让他为了战争与仇恨而来……不是应该为了她吗？为了桑葚，落桑斋里的宝物。
最后一件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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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崆十八屠杀了这曾经辉煌一时的帝国里几乎所有的反抗者。
他现在是王了，他将要接手这个帝国，现在即使是狗也要向他低头――该死，真有一只黑狗来添他手上的鲜血――是闳貉帝国的宰相，看他的一脸媚笑，似乎不知刚刚城里发生了屠杀。
“王啊，我们的王啊！”
活着的人也陆续跪下，高声喊王。
崆十八转过身，继续审视着这个城里的一切，一块牌匾吸引了他的视线：“落桑斋？”没错，他的幻冥就是从里面来的――有位年轻女子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身边的一片土地。不知是哪个帝国士兵杀的？不过没空管这个，从今以后他崆十八还要向侠绔帝国、枭铧帝国付送三分之一的国库收入――不过没关系，他还会板回来的，他可不是两大帝国的棋子。
崆十八不会知道，那位女子，曾经痴痴等了他5年，她就是桑葚。
不过桑葚，已经不是以前的桑葚了，有一支复仇之歌，正在她手里紧握。
战乱之后的闳貉帝国，已经慢慢安定下来，闳貉帝国的平民百姓们是恨坚韧的，何况这个新王把一切治理的井井有条，几条新法规也很合他们的胃口，不过贵族王臣们似乎比他们更具有适应性，完全看不出对新王和对旧王有什么不同。
不过令人愤愤不平的就是每逢清晨就出发的那对大车，上面装载着粮食，是送给侠绔帝国、枭铧帝国的珍贵礼品，大车的轮子吱吱哑哑摩擦着粗糙的青石地面，有节奏的喊号声构成了一天的开始。很不愉快，真的。这情景一直持续了一个月，才消失不见，不过在秋收后，又一次响起。
不过闳貉帝国另有大事，那就是他们的新王要选妃子。崆十八王把告示贴满了街，让貌美的女子进宫晋见，于是宫殿有络绎不绝的女子进进出出，其中不乏黄老太李大婶这种参观者。她们有的被留下，有的被拒绝。
一个月以后，崆王停止选召。所有的入选女子排成一排，让崆王亲观。她们一个个战栗不止，都认为前方命运变换莫测。
桑葚也在其中。她的清澈眼睛一直不曾离开崆王，，那个坐在王位上面无表情的崆十八，还是那样的……吸引着她。
也许是这种表情得到了崆王的注意，还是他曾经见过她，有种熟悉之感。还是她真的很美，崆十八一招手，把她宣上前来。
“你叫什么名字？”
“桑葚。”
“桑……桑葚？”
“大王可曾记得，当初在落桑斋，你还有未付完的帐和……未带走的宝物？”桑葚的声音微微发抖。
崆十八露出感兴趣的神色，突然吟出一首诗来：
以别长思恨无涯
后叹醉剑空指月
再得会见君面时
说遍翻天覆地事
桑葚得泪滚落下来，她跪下来，长发披散：“王……王……我等了你好久。”
然后桑葚就成为了崆王的第一位妃子。
可是这个故事不是童话，也不是言情片，所以结局不是：公主和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桑葚入后宫的第一夜，崆王就亲临移花宫，桑葚跪下来迎接崆王。
“桑葚，我要你办一件事，我要把你献给侠绔帝国的王鹤素。”
“我……我不明白……王，为什么不要我？桑葚不明白……”
“你必须去。”崆王微笑着，但临高居下的说：“你会得到应要的奖赏。”
于是桑葚绝望的被带上了一辆华丽的马车，向侠绔帝国驶去。
几个月后，崆王的手里握着一只信鸽，上面是桑葚的密信，她已经取得了鹤素的宠信。
崆王微笑着把信撕碎，他的长发在空中飘摇，好似万千矫龙。
是时候了。
几十天后，侠绔帝国被击跨，原因是桑葚妃子在鹤素的酒里下了毒，使鹤素中毒身亡，而崆十八手举幻冥，在帝国群龙无首的时候，举兵北上，一路破城灭池，直取首都。
从此，粮车消失了，枭铧帝国同闳貉帝国缔结盟约，友好相处，崆王还把桑葚给了枭铧帝国国王做礼物。
枭铧帝国再度重蹈覆辙。
从此天下一统，崆十八所期望的万世昌平时代到来了。
在加冕的时候，崆王――崆皇问桑葚：愿不愿意做我的妻？
桑葚含泪跪下，戴着崆皇亲手为她安上的凤凰羽冠，沉浸在崆十八皇的光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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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有一个愿望。”
“什么？”
“我的意中人是一个英雄，有一天他会骑着白马来迎娶我。”
“可惜，我不是英雄，我没有英雄该有的一切。我是个皇帝。”
“不要说破，给我一个梦好不好？”
“这是事实。不容你不信。”
“那好吧。”
桑葚看着崆十八，微笑到：“那就喝下这酒，我们一同生活下去。”
崆十八到死也不知道是桑葚在酒里下的毒。
那又怎么样？她桑葚只是一个小女子而已。自始至终她只有一个梦，难道不让它实现吗？
皇帝啊，如果你不能满足我的梦，我就制造一个乱世出来。
难道你不知道，乱世出英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