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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与竖琴
作者：Lior Hadar (莱尔•哈德)
译者：夸克
注：本篇小说的英文作者莱尔•哈德，授权在天人之境上公开此译文。未经作者和译者二人的授权，谢绝转载。 来吧，我的朋友，坐在火边，放松一下你的疲惫的身体吧。
事实上，今晚真是有点冷，也许得来个故事，你觉得呢？
我就有那么一个，温暖你的身子，或许也会让你感到更冰冷。
从前，在远古的一个地方，一位俊丽的王子来到了一片纵深的森林里，十四天来他一直在乡村之外策马飞驰，这是个狩猎的旅程。
事情就那么发生了，王子正跟随着一头麋鹿，突然间，它失踪了。
麋鹿非常敏捷，可王子没那么容易就放弃。
于是他一点点地深入这一地区，把随从们远远的抛在脑后。
麋鹿所踏进的这片森林，茂密无边，几乎连阳光也无法透过树叶射进一丝一缕进来。王子偷偷地跟着麋鹿，突然他听到某种声音，好像是哭声。
王子踩了一下马刺，奔向声音的方向，结果他来到了一片空旷之地。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小木屋。不远处站着一位年轻的姑娘，她正用木桶从一口大井中汲水，而且，她在哭！
他打满了水，把水浇在小花园中。
王子坐在马上，被这女孩的熠熠夺目的美貌迷住了。几秒钟后他记起来应该先介绍一下自己。
女孩没有注意到他，他一心一意的干着家务，听到他的声音她猛地转过身来。水桶从手里摔下来，碾坏了不少雏菊。
“女士，假如我吓到了你，请接受我真诚的歉意。”
王子从马上跳下来，看着她。她穿着一件破旧的衣服，手上满是伤口。她慢慢靠近他，女孩告诉他，森林和森林里的一切都被施以了魔法，她不得不住在这个小屋里，为了养活花园里的花，她不得不从井里打水。假如花死了，森林也将死去。做这件事的是个邪恶的女巫。女孩的父亲从她那偷走了一颗珍贵的长生不老药，逃到了遥远的土地上。女巫大发雷霆，他就把复仇的种子撒在了这个贪婪的男子的女儿的身上。
“井里的水是永远不会枯竭的，我也不能走出森林一步，这是不可能的。花凋谢得太快了。”
王子已经忘了麋鹿的事，她对女孩说：
“假如有办法让你自由，就请告诉我！”
“有个方法，但那太危险了。”女孩说。
“什么方法？”王子问道。
“女巫住在山那边的黑石塔上，假如你能去那儿，把她杀了，魔法就会消失，”女孩说着，有走到了井边，把桶扔了下去。王子答应她说他会去的，接着他毫不迟疑的跨上他的战马，向着山上奔去，向着黑石塔而去。
黄昏时分王子来到了塔底。他从马上下来，拔出他的剑，塔底的大铁门显然没人把守，他走进塔中，然而，就像在任何情况下一样，他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一个狭窄的楼梯盘旋而上，王子开始向上爬，他不想让女巫把他变成青蛙或老鼠什么的。最终他来到了漆黑的楼梯的尽头，接着他听到一丝声音，好像是从楼梯尽头处的房间中传出来的某种悦耳的曲子。王子站在木门前，轻轻的推了一下。
门后是一个空空的，干干净净的用黑曜石砌成的房间，房里只有一面朝西的圆窗户，落日的余晖散落进来。房中央坐着一位年轻的姑娘，一架漂亮的金竖琴摆在女孩的细腿间。细指抚弄着琴弦，刚才那美妙的声音就是从这来的。
她穿着一件破旧的衣服，眼泪就像银色的泉水流淌而下，尽管这样，她的熠熠夺目的美貌使得房间都充满了香草的薄雾。
王子看到这些感到有点不知所措，他用响亮的，自信的嗓门说到：“你是不是……那个女巫……那个施魔法的……啊……在森林里……就在下面？”
“哦，不！哦，不！”女孩惊恐的喊道。她告诉他她的父亲从邪恶的女巫那偷走了一颗珍贵的长生不老药，逃到了遥远的土地上，她抓不到他。
为了报复，女巫抓了他的女儿，把她囚禁在山上，她只能从早到晚的弹着竖琴，她休息的时间只有一小时，不然的话塔就会崩然而塌，这座山和她自己都会死去。王子被她的的美貌迷住了，他问是否可以帮她。
“有个方法，但那太危险了。”女孩说。
“什么……什么方法？”王子问道。
“女巫住在森林中的小屋里，假如你能去哪儿，把她杀了，魔法就会消失，”女孩一边说着，一边回到竖琴边谈了起来，她的手指受伤了。王子答应她说他会去的，便赶紧朝下走。
王子从山上下来，又累又困。他就决定停下来在森林外睡一夜。他支起了火堆，等它熊熊燃烧后，他就坐了下来，从包里拿出几块肉条，他想到：“我该怎么知道谁说了真话呢？弹琴的姑娘还是打水的姑娘？”
他叹了口气，嘴里嚼着肉条，就在这时，那头麋鹿从森林里出现了。王子静静的坐在那，盯着麋鹿。这个机会他可不能再错过了。他移向他的十字弓，然后那头麋鹿又一次消失在林子里了，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赶紧去追，决定把它猎到手。
他来到一条河边。麋鹿已经无影无踪了，不过地上有它的脚印，王子跪下来用火炬的光查看了一下，然后爬起来审视了一下周围。
河面很宽，看不见对岸。森林是那么的安静，简直太安静了。王子们的转过身。
有人在那。
“嗨！小心……那条河。”水泡里有个小孩喊道。
王子掉进了河里。
他们就在火边。王子尽力把衣服弄干。在他前面，在火堆后大约十英尺的地方，出现了王子这短暂一生所没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东西。在一个大大的，圆圆的，透明的水泡里，坐着一个微笑的男孩。他大概有三到四岁，黄头发，穿着蓝裤子，他表面的如象牙般的身子裸露着，他的蓝眼睛闪着光芒，就像闪耀的星星。他还光着脚。
“嗯，你讲了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我们不知道……道”那男孩说着，水泡的表面泛起点点波纹。
“我们？”王子问道。
“我们不是森林的一部分，我们从水里得到生命，水伴着永恒的祝福从谷里流下来……来。”
“我们？”王子再一次地问道。
“我们住在蔚蓝滩的深处……处。”
“我们是谁？”王子又问道，用力嚼着最后一块肉条。
“这也是对我们的威胁，我们是和平的生物……物。”
王子没说什么。
“我们是瀑布孩子……子。”
波纹慢慢的移开，王子现在可以看到这个不可思议的男孩，他好像在沉思。
最后他说到：“众所周知的，巫婆不喜欢小孩。你可以让我和你在一起，那样你就会让真正的女巫脱下她的假面具……具。”
“当然！”王子说，“我怎么没想到呢！”
“那是因为……”
“不用担心！”王子兴奋的叫嚷道，“说干就干！”
“有件重要的事……事。”男孩的语气很平静。
“什么？”王子有点担忧。
“你在我每夜巡游时碰到我。我的水泡被施以了有效的魔法，但它见不得阳光。黎明之前一定的回到河边，不然我会死……死。”
“我向你保证。今晚这一切就会结束的。”王子显出庄严的表情。
不久他们到达了黑石塔，王子走了进去，瀑布孩子呆在下面，浮在水泡里。
王子来到顶上的房间，他听到了竖琴声，美妙的竖琴声……
打开门。女孩停了下来，正对着他微笑。
“你没有杀死她。为什么？”
“我会做的。”王子说道，“但首先我得证明一下……我想让你见我的一位朋友。”
他一说完，瀑布孩子从圆窗中进来了，水泡挤着从窗子里进来了。
“哈罗……”他笑道，嘴咧的大大的。
女孩冷漠的看了他几秒钟，接着她的脸非常怕人地扭曲了，她尖叫道：
“让那东西滚开！！！”说着，她慢慢变成了一个恐怖的老妇人，她的脸上布满了疤痕，触须状的东西缭绕着从她的鼻孔里伸出来，而她的眼睛闪着红光。她的背猛地收缩，变成了驼背状，她的指甲一点点地长出来，接着她发出一串符咒，碰了一下竖琴，竖琴就变成了四把锋利的长矛，它们朝王子投掷而来。王子跳到右边，躲开了第一支，躺倒在地板上，第二支也偏了，高高的一跳，第三支也没射中，然后他敏捷的抓住了第四支，把它向女巫掷去，女巫被钉在了墙上。
“我们走吧！”他对瀑布孩子说。
他们一起进入了森林，瀑布孩子告诉王子，关于一些作为会魔法生物的生活，王子告诉男孩怎样把皮靴擦干净。
最后，他们来到了空旷地，看到了那个女孩坐在一块木头上，她终于能休息了。
“她真漂亮……亮。”男孩赞美道，“我喜欢你的这位伴侣，我的殿下，可我得走了，黎明就要到来了。”
“我该怎么感谢你呢，我的朋友……”王子说着，“我……”
这时女孩发现了他俩，挣开双臂向王子跑来。
“你救了我，我听见那巫婆的痛苦的尖叫！你看，花园也不见了！”突然她注意到王子身后的浮在水泡中的男孩。
“哈罗，你好……”男孩露出迷人的笑容。
“让那东西滚开！！！”她摇摇晃晃的朝后退去，慢慢靠近井，她的脸变成了老而丑陋的妇人的脸，布满疤痕，触须状的东西缭绕着从她的鼻孔里伸出来，而她的眼睛闪着黄光。她的背猛地收缩，变成了驼背状，她的指甲一点点地长出来。
“我知道如何处理你们这些烦人的，肮脏的小孩！”她尖叫着，发出一串符咒，随后碰了一下木桶，木桶变成了一个球状的火焰，向瀑布孩子奔来，男孩毫不费力的躲开了火球。火球撞在一块石头上爆裂开来，把王子掀翻在地，火苗把王子的衣服烧着了。
王子在地上打滚，试着把火扑灭，那一边，男孩由于有水泡的保护没受什么影响，他笔直而迅速地朝女巫飘去。
她没那么敏捷，他打向她的脸，大大的波纹出现在水泡上，她一点点后退，却没注意到她已非常靠近井的边缘。瀑布孩子就像只大蚊子似的围着她转。
“呀！你这丑东西，滚开！！”她疯狂的叫喊，然后她一个没站稳，掉入了井中，大叫着，诅咒着，然后再也听不见了。
王子站了起来，就像个冒烟的烟囱。
他来到男孩跟前，说了声“干得不错！”通过水泡轻轻拍了他一下。
“假如你和你的家族人员到我的王国，”他继续道，“你将得到国王一样的款待。”
“谢谢，我的殿下……下。”男孩说着，鞠了个躬。
“现在, ……”王子想了一下，“假如她俩都是女巫的话，那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我的朋友，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从林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孩，来到空地上。她是那么漂亮，那么引人注目，简直会让人停止心跳。瀑布孩子吁吁的喘着气，而王子已经忘了自己的名字，他的所在，他的军衔，他的生存的目的，还有他左腿着火的事情。
所以，你看，就在那个时刻，王子完全陷入了疯狂的爱恋之中。
“我想，这是你的。”女孩说道，递给王子他的一支箭。
“你朝我射来的，好几支呢。”她继续道。
“你是那只……”
“正是，不过不要担心。”
“担心？”正陷入爱情中的王子想。
“我不是女巫。”
“女巫？什么女巫？”
“那两个女巫互相憎恨，每一个都想统治她周围的环境。我是东方地区的女伯爵，也许你听说过我。”
“女伯爵？？”王子迷惑了，“他们说你在强盗出没的道路上被绑架了。”
“都是谎言。”女伯爵说，她穿着黑蓝交杂的骑服以及靴子，她的褐色卷发上带着一顶黑羽帽。“几个月前我进入这个森林，来到这个小屋，就像你一样。当我来问路时，那女巫假扮成一名森林游侠。是个圈套，她把我变成了一头麋鹿，因为她妒嫉我的容貌。”
“她很谦虚……”王子想。
“在森林里闲逛时，我听到了所有她们的诡计。她们互相憎恨，但她们不能用魔法杀死对方，她们需要某个人来为她们干这件事。为了寻找一名勇敢的男子，我离开森林，希望他能杀死她俩，以让我获得自由。我还知道水泡里的孩子可以揭开她们的假面。你瞧，每个人都了解小孩……”
“是的，我听说过。”王子感到很窘迫。他想了一下，加了一句，“你做得真是太危险了，我可能会射死你的。”
“别傻了，我的殿下，我老了迟早都会死的。”
“女士，这可是侮辱呀，我会惩罚你的。我们结婚吧。”
她仰起头笑了起来，这笑声对王子来说就像水晶铃似的悦耳。
她停住了笑声，她的闪闪发光的，冰蓝的眼睛看着王子。
“女士，”王子弯腰说道，“你俘获了我的心，把它关在笼子里，而钥匙永远找不到了。”
“我感谢你能救我。”她来到王子跟前，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嗯……”他们身后传来声音。
她们转过身，对着那男孩。
“我讨厌呆在你们男人女人的礼节中间，但我不得不……”
“是的，我们知道。”他俩异口同声地说道。
王子和女伯爵来到河边，为瀑布孩子送行。他们来到河岸时，河水突然咆哮起来，接着，从里面涌出很多水泡，每一个里面都有个金发碧眼的孩子，每一个都穿着蓝或红裤子。他们好像在谈着什么，他们的嘴唇在动，但听不见声音。
“他们很担心我，他们找了整个河流……流，”男孩说，“我一般不会在外呆那么久……久。”
他想王子和女伯爵道了再见，和他的同族淹没在了平静的水中，太阳升起来了，他们离去了。
王子和女伯爵回到宫殿中，不久以后他们结了婚，生了孩子。时间流逝，他们成了国王和女王。
假如你任何时候打算去打个地方，从伏地山高原往南走200英里，然后从蔚蓝滩向北走100英里，你就会发现这座宫殿。
他们仍矗立在那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