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前的那些往事

Dark Wizard

1
“是的，我是一个黑袍法师。”
“可你告诉我你是个剑士！”安气愤地大叫。
“我的剑术不错。”我平静地说。
“但不如你的那些戏法！”他一脸不屑。
“是魔法！”我感到有些厌倦，”你想怎样？”
“你必须离开。”
我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可我救过你的命！虽然我是一个黑袍，可我却没做过什么。”事实上，要不是我刚才及时施展了黑暗结界，安可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好吧，”安无奈地说，”你可以留下来，但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什么劣迹，”他恶狠狠地说，”我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你！”
2
加入安的冒险队伍已经有三个月了，自从我身份暴露後，我便开始以法师的角色出现在队伍中，这就意味着，我从冲锋献阵的剑士变成了坐阵後方的法师，真是无聊。
那天晚上，当我独自坐在篝火前温习咒语时，菲走了过来。
“别人都说黑袍法师很可怕，我为什么看不出来呢？”她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你希望我变得可怕？”
“也许那样会更有趣些！”菲淘气地笑了起来。菲是队伍的弓箭手，也是我们当中的唯一女性。可能是职业的缘故吧，我们俩总是比较谈得来。
“Kato kasa……”我轻声念动咒语，火焰在我的吟唱中抖动，逐渐变成一条火骨龙，盘旋而上。
虽然有一些心理准备，菲还是被吓了一跳。
“讨厌啦！”菲蹦蹦跳跳地跑开了，我望着她在夜色中模糊的背影，怎样都无法再让思絮回到咒语中。
3
我出生在一个黑袍世家，父母之间毫无感情可言。他们的结合只是出於这样对彼此的魔法研究更有好处。而我似乎只是这种关系的一个副产品。
从小就受到魔法教育的我，为了身体不像其他法师那样孱弱，也接受了一些剑士的训练。那时谁也没有想到，我能凭这点剑术混进安的队伍。当然，这是後话。
有一天我感到了厌倦，我开始对我的生活产生质疑。当然，这并不代表我厌恶魔法，我只是觉得它不是我生活的全部。
我离家出走，到外面的世界中去寻找我生活的意义。在饱受世人对黑袍的惧怕与不屑後，我决定以剑士的身份出现。这大概就是这个故事的开始。
4
其实我唠唠叨叨地说了这么多无非不过想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在那个夜晚的那一刹那，我感觉找到了我一直在找的东西。
5
位於队伍後方的法师其实毫无危险可言，但有一次例外。谁会想到那个半兽人会突然掷出标枪呢？虽然我剑士的反应神经救了我一命，但还是被重重地擦了一下。我恼怒地用一个火球把那个家伙的脑袋炸开了花。
晚上，菲替我包扎时问我：”你们法师不是有魔法盾吗？为什么不使呢？”
“我忘了！”我淡淡地说。
“傻瓜！”菲笑着骂道。
其实我没有忘，只是我把它加到菲的身上了。
注：魔法盾，电系魔法之一，使施法者受到攻击时损耗魔法值而非生命值。
6
一天晚上，我因睡不好而来到营地外散步。黑暗中我隐约地看到了两个人影，是安和菲！
我本打算回到我的床上去，但我的脚却带着我向他们走近，我能够看清他们相互依缠的身体和紧紧相握的手。我感到心里的抽痛，但却无能为力，我的生活再一次失去了意义。
我转身往回走去。失魂落魄的我没有看清脚下的路……… 我在一片沙漠上游荡，生命从我的身体中慢慢流逝，唯一让我抱有一线希望的，就是那远方可望不可及的一线光亮。也不知走了多久，我惊恐的发现，前方竟出现了我自己的脚印……… “法师，你没事吧？”是安的声音。
“傻瓜，睡在床上不舒服吗？”是菲，是让我心痛的菲。
我睁开双眼，而阳光又刺痛了它们。
“早晨出发时发现你不见了，你怎么在这？”安关切地问着。
我推开安拉我的手，挣扎地站了起来，甩了甩撞痛的脑袋，便一声不吭地往回走，留下倍感奇怪的安和菲。
7
其实最令我痛苦的，到不是菲不爱我而爱安这件事，而是另一件事。
我每天都要与她朝夕相处，我们要并肩战斗，我们要相互配合，我还要一如既往地为她加上魔法盾。
这一切都让我痛苦万分。
但好在就要结束了。
8
旅途终於到了尽头──矮人的宝藏，我们穿越过危险的黑暗森林，曾与整整一个族的半兽人遭遇，曾从精灵弓箭手致命的精准下逃生，这个大陆上，还有什么能阻止我们前进的脚步？
可是，谁又能想到，看守这个洞穴的，竟是一只龙呢？
龙威的恐惧，龙焰的高温，还有那刀枪不入的龙甲，让我们感到了无助与绝望。
伙伴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而龙却毫发无伤。虽然我的暗系魔法能对它产生些许伤害，却於事无补。
“撤！”安大叫着，但後路已经被龙焰摧毁了，唯一的出囗由龙把守着。
不知什么时候，安走到了我的身边。”我想是时候了。”
“似乎别无选择。”我无奈地说。
9
我从背囊中拿出了一把精制的匕首，念了几句咒语，匕首上的魔法被激活了。
“帮我照顾好菲！”安微笑着说。
我犹豫了一下，轻轻的点了点头。
“动手吧！”安闭上了眼睛。
我双手握住匕首，把它刺进了安的心脏。远处传来了菲的尖叫。
匕首吸收着安的生命力，再把它转化成法力传入我的体内。在巨大的魔法充盈感中，我起动了暗系的终级魔法。
死去同伴的尸体被我复活，它们拿着诅咒过的武器；亡灵巫师应我的召唤，向龙身上抛掷着威力强大的连珠火球；火、土、水精灵纷纷为我助战。这不是魔法的力量，而是生命的力量！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巨龙的血汇成小溪最终渗入地下。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10
菲拿着安的长剑指着我的心脏。”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
面对着菲的质问，我无言以对。这是我和安的约定。
“法师，听说暗系有一个终级法术：以一个人的生命为代价，可使施法者获得巨大的法力。”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後，安郑重地对我说，”在必要的时候，我愿意为你供献生命！”
菲的剑没有刺下去，她背着安的尸体离开了，离开了这个让她心碎的地方。
对不起，安。我无法实现我对你的誓言了。你难道不知道吗？施展极终法术，法师也是要付出代价的，生命的代价。不过没关系，菲是很优秀的弓箭手，她会照顾好自己的。
世界对我似乎渐渐模糊了，只有远处菲的哭声依然清晰，带给我临死前的最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