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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之境>传说殿堂>天人传说>天道玄侠录>第五章

第五章 红莲少女

小易


清晨时分,天尚未放亮,清脆的马蹄声已沿路响起,一驾敞蓬马车在官道缓缓地驶着。马车上坐着三位……不,应该是坐着两位乘客,因为第三位乘客是趴在马车上的。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车上一书生打扮的人正盘腿而坐,手抚古琴,在优美的琴声伴奏之下,吟唱着神州大地上最侩炙人口的情歌之一《硕人》。书生身着一袭白色长衫,打扮的十分儒雅,微风吹过,长衫随风而摆,更有一种飘逸出尘的感觉。
另一边坐着的老者则微闭双目,两手在腿上轻轻的扣动,节律正合琴音,一副陶醉于其中的样子。
“够了!不要再弹了!一早起就弹!你弹棉花吗!”一直趴在车中一动不动的少年,再也按耐不住大骂起来。
书生看着少年那张因为生气而涨成猪肝色的脸,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又不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你对我发什么火呀?”说罢,故意一掌拍在少年的屁股上。
“啊……!”少年一声惨叫,从车上一跃而起,“姓叶的!我忍你很久了!玩笑归玩笑!你竟然……竟然还敢动手!要不是看在你是个读书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书生不愠不火,微笑着摆了摆手:“抱歉、抱歉,我忘了尊臀已然熟矣!冤有头债有主,把你打伤的是那个少女可不是我呀!”
一旁闭目养神的老者此时也开口道:“本来不会这么惨的,谁叫你祸从口出呢?”语气中明显带有调侃的意思。
书生连连点头:“就是就是,那句‘我没有看见你屁股上的红痣!’是谁说的?又是谁连累我们不得不起这么早赶路呀?”说到此处,老者和书生二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一旁的少年又羞又恼,偏偏口齿笨拙欲辩无词,气鼓鼓“哼”了一声,重新趴在车上。
这三人想必大家都已猜到了他们身份,正是武胜风、叶逐流和老管家武福三人,他们原本不是准备天亮后才出发吗?怎么天不亮就急不可待地动身呢,而且武胜风竟然还受了伤,这就要从昨天晚上武胜风刀劈假山时说起了……
武胜风一刀劈碎了拦在池中假山,不料假山的另一面竟有女眷,着实出乎三人的预料,武福和叶逐流两人当时忙于救护武胜风,完全不知这个红发少女是什么时候入的池。三个人都傻了眼,僵在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老管家武福经验丰富,赶忙打圆场道:“这位姑娘,实在抱歉,我们原以为这里除了我们三个人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我们无意冒犯姑娘,姑娘放心,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一旁的武胜风也急忙插话进来:“对对对,除了你屁股上那颗痣,我什么都没看见!”
另外两人闻听此言顿时一拍脑门,心道:“完了,这下跳进海里也洗不清了!前面说的那些好话都白废了。”
红发少女的怒容本来已渐渐缓和,谁料突然听到武胜风口没遮拦的说话,立时柳眉倒竖,冷笑道:“哦?你还看到了什么?”
可怜武胜风说错了话还不自知,见少女问话,认真答道:“除了那颗痣,别的就都没看到了。”
“够了!”少女的脸已经严重扭曲变形,指着武胜风大骂道,“你这个淫贼,偷看人家洗澡不算!还在这里出言不逊!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说罢不顾自己身上只裹着浴巾,冲到武胜风面前,抡圆右手照着对方左脸便是一个耳光。
多亏武胜风反应灵敏,眼看对方的巴掌到了近前,慌忙低头绕到对方身后,躲过这一掌。
那少女见一掌落空,更加恼羞成怒,口中不住地骂着“淫贼”,反手又是一拳。
武胜风,从小到大打架不少,虽偶尔也和女人过招,但却从未被“冤枉”成“淫贼”。但是眼前这个少女,却一口一个“淫贼”,而他根本不知自己到底“淫”在哪里。眼见对方不依不饶,步步紧逼,一时间头脑发热脱口而出道:“你有完没完?我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你干嘛还这么不依不饶的?你以为自己身材有多好呀?你以为我愿意看你吗?你再动手我就不客气了,不要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揍你!疯婆娘!”说罢一拳当胸打去。
论武功武胜风远在少女之上,少女见武胜风一拳打来,原想侧身闪躲,但武胜风这一拳速度太快少女虽险险避过正面,但身上围的浴巾却被拳风带起掉了下来,雪白的胴体暴露在武胜风面前。少女“啊”的一声惊叫,手忙脚乱抓起掉下去浴巾挡在胸前,涨红了脸瞪着武胜风,眼眶里噙着泪水,仿佛要哭出来一般。
武胜风也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个结果,急忙退后,一只手挡在眼前,一只手拼命摆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少女把浴巾重又裹回身上,不再上前纠缠,只是把右手高举过头,捏成剑诀,但食指和中指却是交叉在一起,一动不动,只是盯着武胜风看。
一旁的老管家武福见到此番情形,不禁皱起眉头,忽然恍然大悟般,冲着还在池中武胜风大喊道:“风儿快跑!小心五雷咒!”话音未落拉起身边的叶逐流扭头跑出了温泉,却把武胜风一个人丢在水池里。
武胜风听到武福喊叫,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回头一看两人已不见踪影。再看那少女,高举的右手上发出一团成莲花状的紫光,其中还夹杂着噼啪的声响,顿时明白了一切,急转身想跑,不过已经太迟了……
跑出房门的二人只听得温泉池内传来轰然巨响,仿佛天雷降世;紧接着就是武胜风的一声惨嚎;跟着一个全身焦黑的人形从屋里飞了出来……
“福爷爷!你太过分了!竟然丢下我不管!”武胜风还对武福当时一个人跑出温泉的举动耿耿于怀。
“爷爷我一大把年纪了,可受不了那一下呀!呵呵!”武福摸着自己的胡子,笑眯眯的看着武胜风,“我原以为你自己能应付的了呢,谁知道你这么没用。以前我教你的那些功夫都白教了!”
“爷爷!你只教我练气和拳脚,又没教我怎么对付妖法!”武胜风颇不服气,争辩道。
“那可不是什么妖法,那是正宗道术,和我教你的天罡战气其实是殊途同归的。”武福正色道。
武胜风却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抓了抓脑袋看着武福:“道术是什么?您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起过!”
武福呵呵一笑,摸了摸武胜风的脑袋,道:“你又没问过我,我还以为你知道呢!”说完转头看着叶逐流,道:“叶先生见识广博,想必对道术也有相当的研究,不如就由你来给风儿解释一下,何如?”
叶逐流忙道:“不敢,不敢。”却不推辞,对武胜风说道:“要想了解何为道术,首先要知道‘道’字何解……”边说边偷瞄了一眼武福,见他含笑而坐微微点头表示赞许,便接下去道,“当年天下道术之祖李耳大宗师曾言‘道者,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
武胜风只要一听叶逐流说这种文绉绉的话就头疼,两手抓着叶逐流的肩膀用力摇着:“不要再拽文啦!你知道我听不懂!”
叶逐流被他摇的头昏眼花:“好了,好了,我尽量控制一下就是啦!”
等武胜风放手后,叶逐流继续向下说道:“道祖李耳的意思其实就是说天地万物的根本就是‘道’。说穿了,‘道’其实是一股巨大的能量,天下万物都生之于‘道’。天下万物都内藏着‘道’,如果有人能掌握‘道’的力量,谁就能成为宇宙的主宰!”说到这里,叶逐流不禁有些激动。
略停一下,接着说道:“但是‘道’并不单纯,李耳曾言‘万物负阴抱阳,冲气以为和’意思就是,‘道’其实是一种混合的能量,它具有多重的性质,在不断的运动中保持着‘道’的平衡。可以想见,假如‘道’中只包含一种力量,没有另一种力量与之相抗衡的话,天下就不可能出现那么多各具特色的事物。”
武胜风此时已经有些不耐烦:“喂!书呆子,到现在你也没说明白道术到底是什么嘛!”
叶逐流也不恼他,自顾自说道:“正因为‘道’的力量让人眼馋,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骛,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象道祖李耳那样修得大成。但是因为每个人本身的体质,性格,对‘道’的领悟以及修炼方法各不相同,所以后来又分出了许多派别,派别之下,又分派别,到了现在,天下大小派别竟达千数!各派之间互相攻击诋毁,都以正统自居,却将他人贬为旁门……啊!对不起,跑题了。” 叶逐流此时才发现自己已离题千里,连忙打住,“其实道术就是修炼‘道’的方法,但因为各人性质不同,表现出来的具体形式也不一样,才有了气宗和术宗之分……”
武胜风突然插话道:“让我猜猜看,练武之人就是气宗;象母雷公那样有事没事乱放妖法的就是术宗吧?”
叶逐流一愣,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起来:“母雷公!亏你想得出!哈哈……”好不容易才止住笑。
“气宗不单单只有练武之人,其中也包括一些修真之士,术宗也不完全都是,都是……母雷公那样的!哈哈……所以其实两家分的也并不是特别清楚。”
“总有一个是正统吧?”武胜风问道。
“什么是正统?”一旁的武福接道,“人人都知金丹好,大道又有几人修?无论用何种方法,只要不伤天害理,不荼毒生灵即可。”
“可您刚才不是还说那个母雷公是正宗吗?”武胜风反问道。
“正宗不等同于正统。说她修习的是正宗道术,是因为她所用五雷咒法乃是通过自身苦修而成,以炼己为主,走的是所谓金丹大道,故称正宗。而象叶先生一族,则讲究道法自然,采天地气,驾禽御兽,所以被某些以正统自居的人斥为旁门。叶先生,我这样说法希望莫怪。”
叶逐流笑笑道:“无妨,其实本族之中又何尝不是自称正统呢?”
武胜风此时却两手乱舞道:“哎呀,不听了、不听了,什么正宗、什么正统?要我看都是狗屎一堆,这车走的怎这慢……”话音未落,突然指着前方喜形于色,“福爷爷!书呆子!我们总算到了!”
二人顺着武胜风所指方向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一道雄伟的城墙耸立在他们面前,原本走大路只需几天的路程,而今近十几天后,三人才到达目的地。
天英城地处神州之南,与南国中山只隔了一道宽达六百里的昆仑山脉。这里的居民大多待客热情,且相当的开化。沿街而行常有不少女儿家向长相俊美的叶逐流递出秋波,令叶逐流受用不已。把自己在马车所发的豪言壮语忘的一干二净,所以当武胜风请他在此停留几晚时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不久三人来到城主府,早有人进去通报。
这座府邸和武家的府邸格式相同,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墙的颜色,因为老城主喜好红色,所以这里的院墙全是一片火红。惟独大门刷的黑漆,黑中透亮,看上去好似有繁星闪烁。门上高悬一块匾额上书四个镏金大字——“威名远播”。
等不片刻,从门内快步走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年约九旬,须发皆白,却健步如飞看不出一点老态;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中年人,年纪与武胜风之父武成就相仿,容貌和前面的老者有些相似;两人都是面带笑容。
那老者,老远就张开双臂向三人……不,向武福迎来,走到近前,一把把武福搂在怀里,老泪纵横:“好兄弟,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不愿在把手松开。
武福也是一阵唏嘘:“是啊!整整六十年了!”
后面那中年人此时也走上前来,向武福作了一个揖道:“炎炫给福叔请安。”
武福急忙摆手道:“不敢、不敢,老夫现在只是个下人而已,怎能受你如此大礼?”
夏老城主却道:“当年兄弟三次救我性命,恩同再造,犬子作一个揖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有对武胜风道:“你就是风儿吧?早听说武老弟有个活泼可爱的孙子,想必就是你了?”
武胜风答道:“恩……”好似想起了什么,“您是夏爷爷?您的病好了?”
老城主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哈哈笑道:“好了,好了,爷爷一听你要来看我,高兴得病就好了。”
原来当天武成就怕武胜风知道是要让他去相亲,所以编了个理由哄骗于他。老城主阅历丰富,立刻想到这层原因,也不说破,替武成就把这个谎给圆了。
至于叶逐流的来历,老城主并未多问,只与他稍做寒暄,便将二人请进府邸。自己拉着武福回书房唠嗑。
叶逐流心中却惊疑不定,想不到老城主竟对武家的老管家如此看重,绝不仅仅是救命恩人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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