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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之境>传说殿堂>天人传说>暴风雨中的故事>费尔洛因的故事:吸血森林中的音乐


  黑衣女子低沉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话音落后许久还在房间里回绕,即使窗外嘈杂的风雨声也无法掩盖。
  坐在火炉照得的光亮边缘的一个男子抬起头,本来藏阴影里的面容被火光照亮,虽然湿漉漉的头发凌乱的贴在额头上,他苍白俊美的外表还惊呆了所有人。

 

费尔洛因的故事:吸血森林中的音乐

欧歌瑞斯

 

“我的故事从一个老矮人开始,我们在一座传说有吸血族居住的森林外相遇。”我停下来观察听众们的表情,一如既往他们被我的嗓音所吸引,在我的记忆里即使诸神也无法抗拒它的魅力,而我们一族凄美的传说也是由此开始的。
“出于一个誓言,我不能说出那座森林的位置。但是即使是在我立下那个誓言之前我也明白那座森林的危险,我绕着它的边缘小心地行走,以确保它的主人不对我产生任何兴趣,但是一个矮人却突然横在我面前。
“他带着满是凹痕的头盔,挥舞着一把似乎久经沙场却仍然锋利的战斧,对我大喊:‘交出你的食物,不然你就是我的晚餐!’他的嗓音虽大却带着颤音,眼神也涣散无光,我想他大概有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在吸血族的森林周围是不会有人或是其他种族居住的,如果再加上迷路的话……
“然后,正如我所推断的那样,这个饿疯了的矮人举着战斧向我冲过来,但是一段路出地面的树根绊倒了他,他倒在地上一动也没有动,昏过去了,那时候他的斧头离我只有一步远。我可不想去想象他所受的苦难,那是一个足以让这个以吃苦耐劳著称的种族累倒的艰苦旅行,但是我决定要帮助他,至少使他免于成为吸血妖魔的饵食。
“我给他喝下一些药水,根据我们一族秘传的配方,它对解除旅途的疲劳十分有效。看着矮人干瘪的面颊逐渐红润,我安心地将它交给深沉的睡眠。当他醒来的时候,满月已经爬上了天空,而我的麻烦却刚刚开始。
“矮人尴尬地走到我面前郑重地鞠躬:‘铁锤族的布伦为您效劳。’我简单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布伦听到以后重重的点头,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以为他认识我。然后他对我说:‘我会记住您的,年轻人。等我从那个该死的林子里走出来之后,’他随手指了指吸血森林,‘我会找到真正为您效劳的机会的!’他又鞠了一个躬便转身向森林走去。
“在我干眨着眼睛向要理出头绪的时候,布伦已经走进了那座森林,我希望他明白吸血森林的恐怖不仅仅是因为居住其中的吸血族。那些渴血的妖魔们已经准备好欢迎这个不速之客了,一双双猩红的眼睛在黑暗的树丛中窥视着矮人----狼人----在这满月之夜才会出现的妖魔已经找到了猎物。
“矮人渐渐方面脚步,他握紧战斧警惕着周围的敌人,这时他仍然保有退路。但是他高高举起战斧,大喊着神的名字冲进黑暗的树丛。他砍倒了第一个狼人又横扫了第二个,从侧面冲出的第三个被他以头盔撞翻。狼人的哀号与怒吼声响彻森林,但矮人高唱的战歌依然清晰可辨。他无畏的冲入森林却完全不顾及退路,我看见在更深处的森林里,更多的狼人正饥渴的注视着这个猎物。而在布伦的身后,在堆积起许多狼人尸体的同时,有更多的狼人阻断了他的后路。
“我已无法继续旁观,因为太过于关注矮人的安危,我已在不知不觉中踏入了那座森林,猩红色的目光也在我的身上汇聚了。在咒骂自己疏忽的同时我只得加入战局。满月增加了狼人的力量,也增加了我的魔力。籍由幻术而产生的火焰在他们身上突然爆发,一个接一个的,他们跳入草丛中打滚,但是身上的火焰没有一丝减弱,他们恐惧的尖叫着跳入森林深处。
“狼人的数目越来越多,以致我的幻术很难再产生事实上效果,更糟的是,我看见布伦身上的几处伤口,在鲜血的刺激下狼人变得更加疯狂,无所畏惧。无法使用更加高深魔法的我只得拔剑作战。我的技巧也许优秀,但是我却没有成为一名战士所需要的强壮体格。我一边躲避狼人的攻击,一边尽力向布伦靠近,我的左手紧紧攥着一个可以可以放出强力闪光的卷轴,那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正如我所预料的一样,剧烈的闪光使狼人们哀号着逃窜,我眯起眼睛后退,但是我发现布伦没有跟上来,他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抓着某样东西。强光消失了,混浊着血腥的黑暗再次将我们包围,在他的掩护下狼人们扑了回来。我冲上去刺最前面的狼人的同时看见了布伦我在手里的东西:一把雕刻精美的发梳,尽管有几根齿已经断了,还不满了伤痕与泥污。
“第二个狼人冲上来的时候,一声撕裂的怒吼在我背后爆发,矮人挥舞战斧向那个狼人冲去:‘为了卡琳!’战斧深深地陷入了狼人的身体,斧尖从它的后背穿出。布伦带着狼人破碎的尸体迎向了下一个。一场血腥的风暴在我身边掀起,而它的名字叫做布伦。矮人超越生死的怒气瞬间就卷走了三名狼人的生命,每当矮人呼唤卡琳这个名字,就会有狼人倒下。狼人们推来挤去地后退,谁也不愿意接近狂怒的矮人,他们猩红的目光再次集中在我身上。但是矮人没有他们这个机会,他冲到我身边再次从正面袭向狼人。
“狼人爆发了。恐惧终于使他们更加疯狂,他们高声嚎叫着一拥而上,愤怒的矮人被他们吞没了。他们把它团团围住,一层接一层地,争抢着要将他撕碎。我握紧剑准备着一生也许是最后一次的祈祷。我的剑刺穿了第一个扑向我的狼人的心脏,但是在我有机会把剑抽出之前,更多的狼人已经涌上,他们踏过同伴尸体把我压在地上,当一种叫做狼人的黑暗吞没我的时候,我相信这就是死亡。
“和我所想象的爪子和牙齿撕裂身体的痛苦不同,我听到优美而缠绵的琴声,如抚平大地伤痕的和风温柔的侵入黑暗将我包裹。一切再次归于平静,除了那美妙的琴声依然在我周身回旋。我不敢睁开眼睛,害怕我所听到的只是死亡带来的幻觉,会在我睁开眼睛之时消失,我情愿就这样沉浸在着安详的天籁之中。
“但我还是看到了雕刻精美的竖琴,修长而白皙的手势优雅的拨动琴弦,令人赏心悦目。然后我看到了他脸,和手指同样白皙,消瘦而俊美,蕴含着一种足以抓住人灵魂的气质。沉浸在优美的乐曲中,我甚至没有立即意识到这个从狼人手中挽救了我的生命的人,就是这座吸血森林的主人。
“‘亲爱的朋友,’他对我低语。他的嗓音如同他的琴声一样优美悦耳,摄人心魂。这是属于他们一族的特质。‘鲜血将你引导到我面前,’他接着说,‘你是否了解其中的启示?’我依稀记得这似乎是吸血族人见面时的问候,当我搜索着适当的回答时,倒在不远处的矮人已经醒了,他挥着战斧冲向吸血族,大喊:‘还我女儿来!恶鬼!’
“一个矮小的身影突然闪出,当在吸血族面前:‘住手,爸爸!’
“矮人在最后一刻守住了攻势,战斧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地面,热泪在他的双眼中滚动。‘卡琳……哦……卡琳……’他喃喃的呼唤着女儿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他刻制了拥抱女儿的冲动,一把将女儿拉到身后,再次举起战斧:‘滚开!恶鬼!休想再碰我的女儿!’
“吸血族无奈地笑了,而代替他反驳的却是卡琳:‘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冒尔?他救了你!’
“矮人转身瞪着女儿,大声地将怒气喷射出去:‘女孩!等我收拾了这个吸血杂种,你就会把他看清了!’
“‘应该看清的是你!好好看看我,爸爸!你认为……你认为我是一个吸血杂种吗?’卡琳无畏的将父亲的愤怒瞪了回去。布伦吃惊但是更加仔细的看着女儿。我也盯着她看了很久,在这之前我从没有看见过女性矮人,她如同传说中一样留着胡子,但是胡须纤细而柔软,她把它们修理得很好,完全看不出与其女性身份的不协调之处。她的脸浑圆而红润,眼睛虽小却可以看出矮人特有的顽固与执著。也许以人类的眼观看她不是一个美女,但更加明显的是她没有任何被吸血族同化的迹象。
“吸血族里去了,将迷惑的矮人交给卡琳。而他的离去也让卡琳松了一口气。当吸血族的身影消失在树丛中时她才开口:‘他已经不能在伤害任何人了,爸爸,但我仍然很高兴您来找我。’
“‘这不是重点,女孩!’布伦反驳道,‘我准许你离开家去旅行时希望你提高你的技艺,不是要你住在这个该死的森林里!’
“‘我是一个制琴师,爸爸,’卡琳争辩道,:‘制作音色优美的竖琴是我的宿命,就像你离不开你的炉子一样!为此,我必须要找一个优秀的歌者……’
“‘一个吸血族!’不想再给女儿争辩的机会,用愤怒的指控结束了这次谈话,转身走入黑暗之中。
“卡琳沮丧的坐在草地里,泪水在他的小眼睛里打转。我以前只知道矮人是像石头一样顽固的种族,而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也会后悔。我知道他们一点做出决定就一定会贯彻到底,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们要为自己的决定付出怎样的代价。我突然间想到也许由于彼此的固执这对父女再也不会见面了,我为此而感到恐惧,不知道黑暗中的布伦是否也了解到了这一点。
“‘他只是需要时间。’我试着安慰伤心的女孩,但是她很快反驳了我:‘不,你不了解矮人!’泪水簌簌的顺着她的面颊流下,她抽泣着继续说:‘精灵、矮人还有吸血族,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们永远都不知道改变,知道发生我们才后悔!’
“‘精灵和吸血族?’我隐隐的感觉到这座森林中更深的故事。
“‘凯西薇尔,’她买下头去说到:‘一个曾和冒尔共同居住在这里的精灵。当我第一次走进这座森林,这里的景色是何等的美丽,如果不是曾在月下看见狼人出没,我怎么也不会相信这里有吸血族居住。当阳光温柔的从枝头流下,我看见凯西薇尔恬静的笑脸,她的笑容给森林带了宁静与安详,保护它不受到黑暗的伤害。在那一刻,我相信我要找的歌手就是她。但是我很快发现了她的悲伤与挣扎,不知从何时起,她爱上了冒尔,一个吸血族。然而身为精灵的矜持与骄傲不允许她走进黑暗,爱上自己的敌人,她只能每日每夜地凝望黑暗,不断地挣扎。终于当她无法忍受这种折磨的时候,她决定结束自己近似永远的生命。那个时候,冒尔走出了黑暗,整座森林的美丽也在那一瞬间凋谢了。冒尔抱起她,把她紧紧贴在胸前,那力道就好像要把她挤入自己的体内。在冒尔的身上,我看到了同样的挣扎。’
“卡琳抬起头来看着我,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突然她惊异得睁圆了眼睛:‘……爸爸……’
“我回身看见布伦尴尬地搓着双手:‘也许……’他清了清嗓子,用大得足以把整座森林吵醒的声音说:‘也许,当你厌倦了旅行的生活,想要回家的时候,孩子,你会发现那里什么都没变。’
“卡琳跑过去和她的父亲拥抱,我想她获得了一生中最为难得的礼物。在矮人深厚的黑暗里,我看见吸血族淡淡的轮廓,不知为何我相信他在微笑。也许在那个夜晚,我们全都获得了永生难忘的礼物,我们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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