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随风飘摇

在黑暗年代，骑兵往往作为战争的决定性力量，在战事胶着的时候使用骑兵冲击敌阵，扰乱敌后方，攻击敌侧翼是再标准不过的战法了，如果说步兵往往作为盾而存在，那骑兵就是指挥官手中的利刃——《诺亚杂记》

白山城邦地处诺亚东北一隅，统治着白山、黑水、绿木三座城市和一百多座村镇。诺亚帝国还存在的年代，这里被称为流放之地，是流放政治犯的地方，政治犯往往都是些失败了的政客，或者说是政客的替罪羊，威胁性不大，所以这里的生存环境也算不坏。诺亚帝国崩溃后，由于这里山高皇帝远，很难卷入大陆的争霸游戏中，除了一直对其有野心的神狱城邦外，到也清净。

熊族的聚集地主要是白山城邦所统治地区更东北一些，一直到东北角的永冻海边，当年诺亚帝国覆灭后，熊族不愿卷入新的大陆争霸战中，就由当时的族长发出号召，将散落在全大陆的熊族人全部召集回熊族古老的聚集地，避世隐居。由于当年“八百熊骑兵”的威名尤存，城邦主们乐得少一个对手，也就默认了熊族这么做。

又是九月，一年前的九月，拉达夫。肯特尔还是一名山村里的老师，一年后的九月，他已经成为熊族的贵宾，如果他能用一百名熊骑兵攻占白山城邦，就会成为熊族的领路人。作为一名六十岁的老人来说，这将是他最后一次争霸诺亚大陆的机会。

当几乎所有的税收官空手而回的报告递交到白山城主松叶的手中，他意识到自己的麻烦来了。除了城市周围的那些村庄外，其余四十多村庄的村民全部消失，这显然是有计划的迁徙。老城主不是吃干饭的，他马上想到有能力煽动村民反抗的可能是神狱城邦的那个老鬼，但是通往神狱城邦的道路都是严格控制的，这些村民又不是士兵，肯定会被发现。那么，最简单也是最可怕的答案是——熊族出动了！

农民军与城邦军开始对峙的时间是公元九七八年九月十九日，地点在熊族聚集地到白山城邦统治地之间的一片丘陵地点上，或许是命运女神的安排吧，去年冬天，拉达夫、肯特尔就是在这附近被白山城邦的士兵追上，所有追随者葬身冰湖。而当时的天色十分阴沉，似乎随时都可能下雨。

农民军居然和城邦军一样，摆出了正统的对阵，而且还很象样的摆在了丘陵的高处，以步兵坚盾作为防御，内侧布置弓箭手，两翼布置骑兵。从人数上估计在两千到三千人，远远不及松叶城主率领的七千人部队。城主松叶看见那些歪斜的防御，乱糟糟的骑兵队列，有些农民还拿着草叉前来声援，不禁有些失笑。但他很快就收敛轻视之心，毕竟这是战争，如果不击溃这些刁民，其它那些村庄还会起来反抗。

既然是正统对正统，松叶城主下令给磁力师部队，开始轰击对方方阵，如果是城邦战，对方就该做出魔法防御的姿态来，但是农民兵显然没有磁力师这一兵种，高处的士兵立刻成了活靶子，两侧的战马受惊，竟然纷纷掉头就跑。松叶没有放松警戒，毕竟威震天下的熊骑兵还没有出现，眼前的这些很可能都是幌子。

松叶下令骑兵开始出击。两千铁骑轰鸣着向土丘上冲去，那阵势在乌云的映衬下如同地狱里出现的魔鬼！农民军第一排负责防御的士兵几乎是同时丢下盾牌，撒腿就跑。作为一个精灵族，松叶城主的目光还是很敏锐的，他马上意识到出了问题！那些士兵不过是个摆设，掩饰战阵中的诡计，除了第一排负责防御的士兵是活人外，后面的几乎都是稻草人！但是铁骑已经刹不住脚步，不是被捆扎稻草人的绳索拌倒就是掉入已经挖好的陷阱中。

农民军的骑兵出动了，虽然他们手中拿的都不是什么正规装备，战马上连盔甲都没几个，但是数量却是惊人的，竟然有两千人以上！看来农民军背后的指挥者从一开始就没准备用正统的方式对战，而是采用了骑兵冲击的方法，好处是威力大，坏处是一击不胜，就会溃败。松叶城主也没有时间为两千铁骑的命运担心，要他们重新恢复队列并支援步兵方阵需要一段时间的，还好他有准备，弓箭手和仍然还有魔力的磁力师立刻开始发威。

没有盔甲的战马和骑士，即使没有好好训练，速度也是最快的，所以第一拨魔法攻击几乎全部落空，不过弓箭手还是对他们造成了一定的伤害。就在这时，白山城邦兵阵的侧翼出现了一小群骑兵，他们的坐骑不是战马，而是——熊！站立起来身长三米的大灰熊！

步兵，弓箭手，磁力师，连同城主本人都被震慑住了，当士兵们发现自己面对的竟然是张着血盆大口，喷着满嘴腥气的大灰熊，而灰熊身上还骑着一名全身重甲，挥舞着长柄巨斧、巨锤的恶魔时，第一个反应是——失禁，然后才叫出声来。胆子大的还能跑，胆子小的已经被吓瘫在地上。

身着重甲，手中挥舞着巨锤，巨斧的熊骑兵从侧翼冲破步兵防御的时候，松叶城主知道，一切都已结束，虽然熊骑兵只有一百来人，可以他们的加入恰倒好处地击中了白山兵阵的弱点。雇佣兵到最后还是要顾及自己的性命，军心一散，什么都完了。

后世的历史是这样记载的，公元九七八年九月十九日，白山城邦的城主松叶率领两千骑兵、三千五百名千步兵、一千名弓箭手与五百名磁力师与名将拉达夫、肯特尔所率领的两千多骑兵，一百名熊骑兵，二百名步兵对战于熊族聚集地附近。白山城邦的部队被击溃，死伤四千五百多人，后撤七十多公里才重新稳固。

一战而胜后，拉达夫、肯特尔派人假扮成城邦兵押送熊族俘虏，赶在松叶城主撤回绿木城邦之前于二十三日占领了绿木城邦，拿到绿木城城主铁饼的信印，用同样的方法骗开城门，于二十七日占领了白山城，二十八日占领黑水城，占领黑水城时，计谋被识破，虽然最终攻占了黑水城，一百名熊骑兵死伤过半。最后，在熊族的威胁和拉达夫的煽动与承诺下，城邦兵与雇佣兵宣布效忠于新的统治者。松叶城主自杀身亡，他的儿子和风与亲信逃离白山，不知所踪。

此一战，名将与熊骑兵名扬大陆。

同样是九月，在诺亚最南端的阿格拉城邦，第二茬粮食刚刚收割，晾晒完毕，城邦上下沉浸在一片喜悦的气氛当中。两个月前的那场血战，已经快被人们所遗忘，民众已经忘记曾经通知阿格拉的风姓家族，现在他们的城主只是一名叫寒霜的精灵族女性。

傍晚，议事厅。

“城主，士兵和粮食都已经筹备好了，明天就可以出发。”铜条的语气中带有一丝兴奋，他从没想到城主如此有魄力，竟然在短短两个月后就下令出兵天湖城邦。

“各位还有什么意见么？”寒霜城主扫视了一眼手下，这两个月来，她从平民，士兵中提拔了一些优秀的人物，也改革了不少老城主留下的弊端，确立了自己的威信。

看众人都摇头，寒霜城主满意地微笑了一下，宣布道：“散会！”

深夜，女祭司同时也是磁力师部队指挥官的晨雾来拜访城主，两人密谈了什么没人知道。

烈百川默默地坐在湖边的石头上，注视着天湖城堡，心里习惯性地想起天湖城堡的特点：虽然它叫天湖城堡，但是其实际位置却与真正的天湖相差很远，在天湖的西北方。因为其坐落在当年精灵族封地的重要位置——在一个被精灵语称为“天湖”的小湖泊中央小岛上，所以被命名为天湖城堡。该城堡也是唯一一个全木制外墙的城堡，但是没有一个进攻者蠢到用火攻击，因为这些树木都是活的，用火攻只会激活它们，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变成树人攻击！这些树木依赖本身的特性以及旁边湖水而完全不怕火。

摇头将这些想法甩开，远处的嬉戏声引起了烈百川的注意，这么晚了谁敢出来？然后才想到，这附近有一个著名的小水洼，据说最近经常有些女孩子去洗澡，已经被某些色鬼认定为天堂了。

烈百川也是男人，心不动是不可能的，不过身为城主的亲信，他还是要顾及身份，一边盘算着城里那家妓院最近有新的货色，一边摸着钱袋准备离开。

一声尖叫响彻夜空：“救命啊！色狼啊！”

‘真是没办法’，烈百川摇头往出事地点奔去。映入眼帘的恰好是两个城中的小混混正在对洗澡的精灵族女人上下其手，烈百川很潇洒地将小混混丢到草丛里，然后脱下衣服盖在这个女人身上。借着月光才发现，这个精灵族的女人还真漂亮，小色狼刚走，大色狼心动了。

或许是惊吓吧，这个女人楚楚可怜地靠在烈百川怀中，除了能勉强盖住重要部位的衣服，其它都裸露着。

“你叫什么名字，住那里？”即使是烈百川这样的高手，心跳也快了几下。

“我叫晨曦，住在小花屋。”

‘小花屋，那是妓院啊’烈百川暗想，‘这么说这女人是妓女，那我可以不用顾及地享受她了。等等！妓女怎么会随便出来？’

第二天清晨，烈百川的尸体被人发现挂在城楼上，除了胸口插着自己的匕首外，无其它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