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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之境>传说殿堂>天人传说>诺亚风云>第九节

第九节

随风飘摇

 

“阴谋”,只要这个词出现在历史上,往往都会伴随着死亡、卑劣、背叛,是一个无人喜欢的名词吧?可是历史上的那些伟人,英雄,圣者,又有多少真正与“阴谋”这个词无关呢?——《诺亚杂谈》

很多历史学家在撰写历史文章中,尤其是撰写有关皇族,或者城主之类的文章中,都无法回避一个敏感问题——“性”。统治者有不少因为“性”问题而葬送掉自己权利,偷情、乱伦,屡见不鲜。北洲的历史上,野史中曾多次描写诺亚帝国时期的“敏感问题”,但这些事情却决少出现在正史上,除非是描写末代皇帝或者末代城主,都会将其写成荒淫无度,醉酒奢侈之类的,原因很简单,灭亡了的权利,就不再对历史学家构成威胁了。

血腥年代中,类似的问题多如牛毛,却很少有人记载,可以说历史学家连记都记不过来,或者不屑于记载这些吧?不过最有名的“阿格拉血液”事件,却在“血腥年代”后流传甚广,甚至成了“乱伦”的代名词。

风星喝醉了,大醉,对于一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来说,他本不该这么颓废的。可叹,他所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太重,他放不下,也负担不起,为什么每一次回忆都那么痛苦,而自己却无法忘记?为什么至亲那么早离自己而去?为什么自己要生在这个令人厌恶和诅咒的家族?为什么自己的身体里流着那个冷酷父亲的血液?风星只有一醉,用酒精麻醉自己。城堡的后花园是风星每次喝醉——只要他还没倒下,就一定会去的地方,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有勇气去。风天的死,又勾起了风星对往事的回忆,他摇晃着走到花园中,侍女早在他喝醉的时候就都躲开了,——已经不止有一个侍女被他借酒凌辱,事后还敢怒不敢言。

记得小时候,他和母亲还没有住在城堡里,他们在乡下过着安详的生活,而父亲每隔一段时间就来看母亲一次。乡下的生活是他童年中最美丽的回忆,在田野里奔跑,在树林中嬉戏,和朋友去小河里抓鱼,并因此被母亲训斥,现在回想起来,连那训斥都是美好的。直到他七岁那年,风天的母亲,也就是父亲的正式妻子死了以后,他和母亲才被接到城堡里。他永远无法忘记第一次见到风天的时候,天真的他为了自己能有一位哥哥而高兴,蹦跳着想去拉哥哥的手,而他的脸上立刻就挨了风天的拳头,十四岁的少年几乎一拳就要了他的命。

那一拳让他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母亲为了照顾他几乎没有睡觉和休息,再累也不让其它人插手。从此他和大哥之间就结下了死结,只要一有机会,大哥就会欺负他这个“贱种”以及“气死母亲”的“贱女人”,母亲每次都把弱小的他搂在怀里,任由大哥的拳脚落在自己身上,直到父亲赶来制止大哥。父亲对这个丧母的大哥抱有着歉意,所以每次都是骂几句大哥了事,弱小的他每次想和大哥拼命都被母亲死死拉住,只有他知道母亲暗地里为自己涂抹着药膏,然后还要一脸笑容的去见父亲。那笑容背后隐藏着多少的辛酸和无奈,痛苦与悲哀!

城堡里几乎没有人喜欢风星和母亲,那些下人看不起他们母子,认为他们是“乡下人”,总是对他们母子冷嘲热讽。

“和城主睡一次就怀上,那能有那么巧。”

“看那野种的样子,和城主根本不象,要我说啊,肯定是不知道偷了那里的汉子,怕被村里人知道,才勾引城主好做靠山的。”

“就是就是,你看她那风骚样,那里比的上老夫人稳重,整个一个贱货,不知道偷了多少男人!”

生长在山村里而且还年幼的风星根本不知道这些下人说的是什么,只知道母亲每次听到下人这么说,夜里都会偷偷的流泪,可是母亲太软弱了,连告状都不会,只会默默忍受这一切。

本该最恨他们的辛娜夫人却对他们母子最好,总是处处关照,一点都没有嫉恨母亲抢去了她应得的正妻地位。风星还清楚的记得,有一次看见辛娜夫人在暗自落泪,他跑过去递给夫人手帕,辛娜夫人却一把将风星抱在了怀里,嘴中喃喃地说:“他也该有你这么大了。。。。。。”

后来他才逐渐明白,辛娜夫人是精灵族,而父亲是人类,如果生下孩子,因为是混血儿会被人唾弃,自己的家族也会蒙羞,辛娜夫人在偶然的一次怀孕后,曾经想偷偷生下来,父亲却命令医生拿掉了孩子,也因为辛娜夫人是精灵族,所以也没有可能成为人类的正式妻子。

那时候,辛娜夫人总是替母亲惩罚不知礼教的下人,如果风星闯了祸,辛娜夫人也总是替他在父亲面前求情。甚至有的时候,辛娜夫人也替他遮挡大哥的拳脚,可是说没有辛娜夫人的帮助,他和母亲根本撑不过那段凄惨的岁月。

十岁那年,母亲死了,自杀,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哥没有出席母亲的葬礼,他们兄弟本来就很少说话,风星只记得自己在辛娜夫人的怀里哭的昏了过去。然后就被父亲安排去学习,直到三年前,他从古特里亚毕业后回到城堡,才从一个老侍女嘴中得到母亲自杀的真相,为此他企图刺杀大哥却没有成功,父亲似乎有预见性的让他在古特里亚学习领兵、政治、经济、历史,却很少教导他防身方法。自然不是以文武双强出名的风天的对手。

从那时候起,他开始堕落,酗酒,找妓女,随意虐待下人,成了阿格拉无人不知的败家子。

‘母亲,您可以安息了’风星灌了口酒,‘十三年了,我多么想回到过去,那怕是再见您一面都好,母亲,您死的好冤啊!’风星一闭上眼睛,几乎能够看到母亲站在自己身前微笑,回想起母亲搂着自己的感觉,在自己耳边呢喃着话语。

酒瓶已经空了,风星还没有倒下,他靠着凉亭的柱子,吹着夜风,只感觉浑身懒洋洋的,头晕忽忽的,一个身影进入他的醉眼。那衣着,那步履,那慈祥的微笑,是母亲!

风星扑了过去,将母亲紧紧抱住,无论如何也不松手,害怕一松手母亲就会消失掉,如同十三年前一样。他仿佛回到了童年,躺在母亲的怀抱中,听着母亲的摇篮曲,逐渐沉睡过去。。。。。。

“畜生!”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风星感觉自己被丢进了水池中,清凉的池水让清醒了不少,当风星抬头一看,立刻呆立当场!

辛娜夫人半裸衣衫,靠在父亲怀中抽泣,而地上除了撕坏的衣服,还有茶杯的碎片正散发着醒酒汤的味道。任何人都能看出来,辛娜夫人好心来给二少爷送醒酒汤,却被二少爷借酒劲差点凌辱了!风心城主气得手直发抖,除了搂着自己的爱妾和指着败家子的鼻子骂以外,这位老人已经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这时最痛苦的却是风星,他站在水池里,低着头,心如刀割,自己这么做和凌辱了母亲,最终导致母亲自杀的大哥有什么区别!自己怎么能对母亲死后就待自己如亲生的辛娜夫人这么做,简直禽兽不如!风星突然间狂叫一声,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爷,别怪二少爷,他喝醉了,”辛娜夫人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娇弱的身躯还在不停的颤抖“爷,贱妾不算什么,您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为什么不叫住他?这么晚跑出去,现在城里不安全的。”

老城主听到爱妾这么说,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能搂着爱妾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我对不起你啊。”这一场风波几乎击垮了这位以冷酷和残忍著称的老城主。或许十三年前他还可以挺住,可是现在,他毕竟是老了。。。。。。

风星被铜块将军带回府中已经三天了,始终被软禁在自己的房间里,他也不想出去,因为风星知道自己应该受这样的惩罚,甚至杀了他都应该。城外的天湖城邦军队已经开始围城了,砍伐树木做攻城武器的声音大到连风星都听的到,当然,这是故意的,为了瓦解守成军队的信心。风星回忆起自己被关进房间时,父亲最后凝视着自己的目光,他突然发现父亲老了,昔日的英武因为连串的打击而消失不见,父亲的眼神也变的不再坚定冷酷,那完全是一个老人的眼神了。风星默默地问自己,过去的事情,是不是该放下,自己是不是应该为父亲为了阿格拉的民众做点什么,好补偿以往所做的一切?

因为辛娜夫人的那件事情,这位著名的“败家子”开始反思,或许,他还没有完全沉沦在欲海里。

老城主这两天明显的苍老了,大儿子的死,二儿子醉酒闹事,天湖城邦围城,连一直陪伴自己的爱妾也因为那天的惊吓而一病不起。老人坐在空荡荡的议事大厅中,对能否渡过这次危机再没有任何信心,刚刚完毕的军事会议没有任何的好消息,警备部队虽然开始召集,却只能召集五千人,正是农忙时节,除非抓兵,否则抽调不出太多人来。或许老城主在阿格拉城里很有威望,但是对于那些生活在山野中老百姓来说,只要统治者不去打扰他们的生活,不索取太多的东西,是不会在乎到底谁来统治阿格拉的。

粮食问题也难以解决,这次天湖城邦来犯恰倒好处,阿格拉去年大旱,颗粒无收,城邦存粮都放出去赈灾和作为种子使用。现在五千警备兵再加上城里的五千多老兵,全部存粮再节省也只够吃半个月。除非能弄到足够一万人吃一个半月的粮食,否则难以坚持到八月收割季节来临,部队会因为饥饿而军心涣散。

部队新败,多数警备兵没参加过实战,怕死,根本无士气可言,面对天湖城邦的围城,已经开始出现了逃兵,虽然不多,但是对已经低迷的士气无疑是一个重大打击。

‘投降?’老城主的心中突然蹦出这么个词语,‘不!决不!我风心戎马半生,决不能因为这些困难就向宿敌投降!’

‘为了辛苦建立的基业,为了家族的荣誉,那怕是为了那个败家子,我也一定要坚持下去。’老人深吸一口气,将烦乱的心情稳定下来,开始思考如何退敌。

夜幕逐渐深邃,掩盖了一切来源于黑暗中的阴谋与罪恶,也掩盖了生命的痕迹,当天明来临时,只有血之花遗留下来作为生命存在过的证据。

公元九七八年六月二十三日清晨,阿格拉城邦流传着惊人的消息:“风心城主遇刺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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