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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随风飘摇

 

风天的眼皮总是在跳,一蹦一蹦的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风,带来战前的紧张气息,斥候的汇报让风天一直感觉不舒服,自己率领了两万大军,而对方只有五千,竟然敢正面列阵硬撼本军,到底会玩弄什么阴谋呢?不过时间已经不允许他多做思考,对方在青黄不接的六月来袭,分明是看准了阿格拉的粮食储备刚刚在交易中耗尽,于军于商,此战必须尽快。

这位年满三十的风家三代继承人站在高岗上俯视着战场,他挺立的身躯迎着清风,那种镇定自若的气势,让战士们安心不少。列阵完毕,风天抽出宝剑,剑身在六月灿烂的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豪光,随着他挥下宝剑,呐喊声起,阿格拉城邦与天湖城邦的第七次会战开始了。

‘这打的是什么仗?’风天观察着战场,对方这次派来的竟然都是骑兵,不断以游走的方式骚扰着负责防御的步兵方阵,只要风天下令列阵在两侧的骑兵出击,再用步兵方阵内的弓箭手做支援,这样的骑兵骚扰战术不攻自破。

“将军,我军粮仓起火!后方混乱!”

风天感觉心脏猛然收缩了一下,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没想到重兵把守的军粮到底出了事情!还没等他开口下令,将军就感觉自身周围有一丝寒气在涌动——杀气!

风天翻身滚下马,周围的卫兵也很恰当的将他护卫在其中,不知谁喊了一声:“上面!”

当众卫兵的长矛将凌空飞来的物体刺穿的时候,一把匕首也从风天的后腰扎了进去。。。。。。

当清晨的阳光摩挲着阿格拉古老班驳的石头城墙,多数勤劳的民众已经从沉睡中醒来,为一天的生计而奔走了。即使有战争的阴影笼罩在他们头上,阿格拉的居民们仍然不显露慌张,因为他们都坚信,只要威严的风心城主还活着,阿格拉就不会被死亡和杀戮所覆盖。

“闪开!闪开!”一匹快马从阿格拉城的市集冲过,不少行人慌忙躲闪,撞翻了旁边的货摊,繁忙的市场立刻怨声四起。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被人撞翻在地,顿时响起哀号声:“我的酒啊!!!!!那个不长眼睛的王八蛋!”年轻人趴在地上,看着破碎的酒瓶,哀怨不止,丝毫不顾忌周围人的眼神。

“二少爷,您在这里啊,城主让属下接您回去,有要紧事情。”声音来自一个矮人,看年纪能有三百多岁了,胡子已经有些花白。

二十三岁的二少爷并没有过多的继承父亲那威严的仪表,反而更多的象自己的母亲,确有能迷醉少女的相貌。身材并不十分高大,在人类中只能算做中上。不过配合他潇洒的样子,到是标准的公子哥造型。这位被民众视为废物的二少爷丝毫没有介意这些议论,或许他早就习惯人们的议论了吧?清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羞愧,站起身,嘟囔着向旁边的妓院走去。日当中午,妓院的大门还没开,酒色之徒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砸门了。

“哦,是铜块将军啊”这位二少爷看了眼矮人,“有钱没有?给我点,回去让老爸还你。”

“属下惶恐,属下奉命带您回去”铜块的心中早就把这个二少爷骂了不知道多少遍,口中还不能失了礼数,“城主吩咐,无论如何也要您立刻回去见他。”

“好吧”二少爷那双迷茫的眼睛除了木然还是木然。“回去也成,先给我弄瓶好酒来。”

“。。。。。。”

阿格拉盆地可以说是北洲的粮仓,甚至流传着这样一句童谣:“得到阿格拉,粮食搬回家。”足可见其在战略和经济上的重要性。诺亚帝国曾在盆地入口的险要关隘建立一座坚城——阿格拉城邦。自从诺亚帝国崩溃后,阿格拉城邦几易其主,在公元900年前后,有一个人类家族入主阿格拉城邦,其第一代城主风明是一位高明的将领和政治家,他确立了风姓家族对阿格拉城邦以及盆地的统治地位。二代城主风心,其性格冷酷残忍,但是治理手段与领军本领也确有其独到之处,在他的统治期间,除了天湖城邦的侵犯以外,阿格拉城邦到也太平安宁。

天湖城邦与阿格拉城邦的恩怨起于风姓家族入主阿格拉,在风姓家族入主这里之前,阿格拉一直都是天湖城邦的附属城邦,这种主从关系自然因风姓家族的统治而结束了。从另一方面讲,当时的城主风明,巧妙的利用了大陆各方面的势力,借助他们的帮助成功使阿格拉城邦独立,其根本原因是当时的天湖城邦依仗着阿格拉的富饶以及自身的地理位置优势不断侵略小城邦,这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大陆各大势力的反感。

血腥年代进入第五十五个年头,阿格拉城邦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机,一直垂涎阿格拉盆地的天湖城邦再次进犯,兵力却仅有五千人!本来风心城主想亲自迎战,但是考虑到自己年事已高,再加上大儿子踌躇满志想一展身手,以及应该给儿子积累人望的机会,风心城主才同意让儿子代己出战。那知道人算不如天算,由城主的大儿子风天所率领的两万精兵,竟然被天湖城邦的进攻部队完全击溃,风天当场战死,生还者不到三千人。

二少爷风星还没等踏进议事大厅就接到了这个噩耗,风星撇了撇嘴,似乎此事与自己无关,仍然是那副懒懒洋洋的样子,走进议事大厅。

议事大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对于迟到两个小时的人来说,这并不奇怪。风星耸耸肩,转身正要离去。

威严而低沉的声音响起“铜块报告说你差遣他买酒,自己却换了家妓院鬼混!”说话者自然是城主风心,他从后堂缓步走出,脸上如同笼罩着一层寒霜“你个混蛋非要气死我么?你哥哥战死了!你竟然一点都不伤心!”

风星竟然笑了,嘴角流露出一丝不屑,“他不是我哥哥。”说话间已经走到门口,脑后忽然生风,一个茶杯正砸在他的后背上,摔的粉碎。

“混蛋!”城主气的手直发抖,“你,你给我回来!”

风星并没有说话,一言不发的离开,听着儿子远去的脚步声,城主这个老人颓然坐到椅子上。也许他真的错了?可是谁又能想到事发多年以后,自己的儿子仍能得知真相呢?

午后的阳光从窗口溜进来,末路的枭雄似乎已经听到战场的撕杀声,作为一个苦苦支撑家族五十余年的老人来说,他实在是太累了。一双白皙的手放到了老人的肩膀上,这双手的主人现在是唯一可以让老人感觉到亲情温暖的人吧。城主握着宠妾辛娜夫人的手,回想起儿子那怨毒的眼神,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报应。

城主仿佛老了十岁,不止是战败的影响,还因为风天,毕竟那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再怎么冷酷无情还是会感伤的。辛娜夫人无言的端上一杯他最爱喝墨茶,轻轻地为老人捶着肩膀。城主没说话,只是拍了拍侍妾的手。

辛娜夫人是精灵族,十八岁那年被城主看中,从马戏团中带出,招入房中,一晃二十年过去了,辛娜夫人才二十二岁(注1),而城主却已逐渐老迈。

是夜,天湖城邦军营,一个矫健的身影饶过守卫士兵的营帐,直扑主帅大帐,天湖主帅似乎预料到此人的到来,事先熄灭了大帐的灯火。

“你提供的情报很准确,干掉风天也很及时。”

“这是风心最近的计划。”

“好,下一个目标是风心?”

“是。”

“为什么要不记代价的帮天湖?”

“。。。。。。”

“豹族的秘密果然最多啊。”

“。。。。。。”

“哦,别介意,我随便问问。”

黑影转身离去。天湖城主兼统帅的蒙西特点亮了灯火,跳动的烛光映照在他那精灵族特有的苍白面孔上,说不出的诡异。“做的不错”他边看情报边喃喃自语:“还是不能完全信任他。”

情报上写的很明白,风心计划将城中军粮分放四处,并加强对将领的保护,防止天湖城邦刺杀加烧粮的故技重施,然后坚壁清野,和天湖军打消耗战。同时通过城南峡道召集阿格拉盆地的各处警备部队支援。

蒙西特不由得沉吟起来,阿格拉城背靠阿格拉山脉,面向平原,当年诺亚帝国在此修建城堡就是为了扼守住阿格拉盆地东部唯一的通道,如果从盆地西部绕道攻击阿格拉城堡后方显然是不可能的,路途遥远不说,中间要翻越数条急流与多座险山,而且走的都是峭壁小路,部队辎重寸步难行。

“唉”蒙西特叹了口气,心说‘要不是这次神秘的豹族人跟我合作,我也不敢如此莽撞行事,以往从来没有步兵正面攻下阿格拉城邦的先例,能攻下这里的先辈,不是用巧计,就是利用翼人族大军或者高级磁力师的魔法。’

因为当初对豹族人并不能完全信任,初期对阵他只率领了五千骑兵,并做好了随时撤退的打算,没想到真的如计划的一样,成功了。现在,天湖城邦的两万三千名士兵正在路上,向这里进发。

‘如果豹族人的计划失败了呢?’蒙西特陷入了思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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