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皎洁月光下小丑开始跳舞

小易

据说月亮女神洁西卡是个很害羞的小姑娘，一个月里她难得把脸露出来几次，而那几次，就是我们所见的满月时刻。但是洁西卡偏偏又是个好奇的小女孩，所以即使每次只露出半张脸，她也不会错过这世界上发生的所有有趣的事情。这一次，她又将目光投到了某座城中。

不过这座城眼下正因为金发魔的谣言而闹得满城风雨，原本晚间也人潮不断的大街如今变得冷冷清清。但是，冷清并不表示一个人都没有，宽阔的大街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成队的披甲武士走过，巡逻的时间和次数也比往常多了许多。这一切都拜那个至今还不知道在哪里的“金发魔”所赐。

可即使这样，人们还是尽可能地待在家里，尤其是那些正值花季的少女，家长更是担心的不得了，生怕出了门就会被暗中窥视的魔鬼给叼走了。

但是月亮女神也注意到，在某条街上还是有人在行走，而且还是个女人。这个女子身材瘦小，头上裹着头巾，她在街道上匆匆忙忙地走着，佝偻着身子，还不时地左顾右盼，好象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藏着吃人的怪兽，随时会跳出来一样。

这个女人其实想得不错，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几道目光射在这女人的背影之上，但却不是吃人的怪兽，而是几个人。

“我们一定要这么做吗？”其中一人低声说道，那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当然！为了救人，我们必须这么做！”这是另一个男子说的话，他的音调和前一个很相似。

“就算要救人，为什么要我把我弄成这样！”第一个声音忽然提高了许多，表现出极度的不满。

想必大家已经猜到这两个人是谁了，是的，他们就是特罗艾尔两兄弟，不光是他们兄弟俩，丽丽丝和我也来了，西斯特当然也不例外，只不过这一次这个家伙是被西万强行拉来的。

原来佛罗伊德被带走后，丽丽丝马上就去看守所探望他，虽然早有准备，虽然自己的爱人一直在安慰她，但当她看到看守所里那让人窒息的环境后立刻向巡查大队长奇格再次提出将嫌犯移往学院看管的要求。这一请求自然被铁面无私的大队长给拒绝了，于是丽丽丝来找我，希望我给她出个主意以便尽快的将佛罗伊德释放。

可是我能想出什么好主意呢？想来想去，除非是“金发魔” 现在就出来作案，否则是无计可施。

“那我们就让金发魔出来作案好了！”西斯特这话一出口，后脑勺立刻被西万重重地拍了一下。

“你是白痴啊？我们到哪里去找金发魔啊！就算我们找到了金发魔，我们怎么才能把他弄到这里来？难道要我们对他说：‘金发魔先生，请您马上出来作两个大案，好证明我的朋友不是您吗’？”

“我没有说去找金发魔啊！”西斯特一脸的委屈，“只要制造一个金发魔在本城出现的假象不就可以了吗？”

“有道理呀！”站在一旁已经半天不说话的爱迪生打了个响指，“只要找个人假扮成金发魔，然后到大街上找个漂亮女生吓唬一下，保证第二天就传开了！”

真的有这么容易吗？对此我表示怀疑，那个巡查大队长奇格是那么好骗的吗？就算瞒过了他，还有一葛朗台呢？但是看到丽丽丝那欣喜的表情，我的怀疑又怎么能说的出口呢？

“真的吗？太好了！”单纯的丽丽丝欣喜万分，好象金发魔已经伏诛，佛罗伊德已经被平反一样。但她马上想到一个小问题：“我们找谁来装金发魔呢？这个人不但要和我们相识，不能出卖我们，体型上还要和传说中的金发魔相似才行。”

“最关键的是还要有一头金色的长发！”爱迪生接着说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身手一定要好，不然万一被巡逻大队撞见脱不了身，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没错，没错！”西斯特随声附和着，“身手一定要好！”

“可是这样的人到哪里去找呢？”

“眼前就有一个呀！”

“谁？”西万问。

“你！”爱迪生和我同时伸手指向了西万，“除了你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合适人选了！”

“我……什么！我？！”西万指着自己的鼻子，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对着他的哥哥大声说道：“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身手好呀！又是我们F4的骨干，最重要的是你的身材和传说中金发魔的身材很接近，还有，你那头飘逸的金发保养得实在是太好了，根本就是金发魔的标志嘛！”爱迪生故意用手拨弄着西万的头发。

爱迪生这一明显带有挑逗意味的举动令西万相当不快，他一把撩开爱迪生的手。“你自己也有金发！为什么你不亲自上阵！”

对于西万的反问爱迪生早有准备，他两手一摊耸耸肩说道：“因为我不会武呀！万一被巡逻队发现，我可是脱不了身的！你再看看他们两个！”他指的是我和西斯特。“一个傻头傻脑，一个是三寸丁，根本就不象嘛！难不成你想让丽丽丝亲自涉险？”

“那当然不行！可是……”西万还是有点气不忿，“一想到我这么做是为了救‘情敌’！我就不痛快！……”

但是西万最后还是点头了，在丽丽丝殷切的恳求下，在丽丽丝那能令铁熔化的充满期盼的目光的注视下，西万点了点头，虽然脖子很僵硬。

假冒金发魔的行动立刻展开，当然一切都进行的很秘密，为的就是瞒过狡诈的葛朗台。如果被这个以玩弄他人为乐趣的老狐狸发现，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来捣乱的。

终于，一番折腾之后，一个“英俊潇洒”的“金发魔”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怎么样！还不赖吧？”西万摆出他那招牌的四十五度角姿势，得意洋洋地站在我们面前，“我的感觉相当不错呢！想必就是真正的金发魔也没有我这么帅气……你在看什么？” 自我陶醉的西万发现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脸。“怎么样？你这个毫无美感可言的家伙也察觉到我浑身上下所散发出的贵族气息了吧？”

“是吗？可我总觉得还缺点什么似的！”我装模作样地用手撑着下巴，上下打量着他，看得西万浑身不自在。

“没错！我也觉得好象少点什么！”爱迪生向我点点头，同时眨了眨眼表示明白我的意思。

“哪里有问题吗？”西万被我们两个人的故弄玄虚搞懵了，他掀起自己的斗篷看了看，又检查了检查身上佩带的饰物和脚上的鞋，“没有问题呀？一切都和传说中的打扮一模一样啊，装扮得很帅很完美呀！”

“就是因为太帅太完美了！”爱迪生说道，“我说嘛，你这样根本就不象那个令万千少女颤栗的恶魔，更象一个多情种子！”

“象多情种子有什么不好？”西万反驳说，“我既然装扮金发魔就要有其独特的一面！”

“可我们是要救人呀！”我看着西万，“要让人一眼就觉得你象个坏人才行啊！”

“废话少说！风缚术！”爱迪生突然发难，几道无形的绳索将西万捆了个结结实实，“多明尼克把他扛下去，让我们给他重新补补妆！”为了以防万一，爱迪生又在他身上加了一道树藤。

“住手！你们两个混蛋想干什么！”西万拼命挣扎着，可惜一切都徒劳无功，双重咒语的威力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摆脱的。

半小时后，一个全新的“金发魔”面世了。

看到西万现在的样子，丽丽丝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笑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西万原本英俊的脸庞现在被厚厚的一层白粉所覆盖；眼睛的周围则被爱迪生用红颜料刷成了两个四方形，具体说起来……就象平民们玩的扑克牌里的方片疙瘩；他嘴巴的部分则是用的黑颜料重重地刷了几层；如果再来红色的球状鼻头，那就是真正的小丑了！

“你们太过分了！”西万叫嚷着，面部的肌肉不停地抖动，脸上的粉随之扑簌簌地向下落。“这哪里是什么恐怖的金发魔？根本就是小丑！我要杀了你们！”他虽然一个劲儿地说要杀了我们，可是却一直没有动手，因为他还被爱迪生的双重法术约束着呢。

西万的“惨状”连丽丽丝也有点不忍心再看下去，她转向我：“这样子确实太离谱了一点，换了吧？”

丽丽丝的要求我们当然得满足，在得到西万事后绝不向我俩报复的保证后，我们重新给他换了装束。

最后的完成形就是西万现在这个装扮——黑靴、黑裤，衬着红里子的黑色披风，传说中的金发魔就是穿的这一身，为了让西万的头发也就是金发魔的标志在黑夜中也能更加显眼，我们在他的头上洒了一些亮粉，而他的脸则用面具遮挡起来以免被认出。

“为什么不用易容术改变西万的容貌？”我问爱迪生，“这样一来管保谁都认不出他来！”

“我是专修战斗系魔法的魔法师，对于这一类在战场上派不上用场的法术从没研习过。”爱迪生答道，“多拉艾蒙知识渊博，应该精通。”

“怎么对他开口？难道把我们的计划全盘脱出？你相信那个又老又疯癫的家伙吗？”

我们都沉默了，一致认为将自己的秘密交到一个“老疯子”手里是十分不保险的。

一切都准备停当后，我们出发了，熬夜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呀！我们“埋伏”在狗熊街的某条小巷内，希望能有某位女士从这里经过，然后西万就跳到她的面前，只要对方惊声尖叫，喊出“金发魔”三个字，再在赶来救援的巡逻队面前转上两圈，亮亮相，然后脱身而去，到了第二天丽丽丝的情郎就可以回到她的身边了。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我们等了两个晚上，不要说少女，连个老太太都没有遇上……

“我受不了了！”西万嘟囔着，“干脆我就这样冲出去，在巡逻队前面转两圈算了！”

“你不要乱来！”我急忙拉住想往外冲的西万，“金发魔是多狡诈的一个人，他怎么可能在发现目标前先暴露自己？”

“难道我们就这样干等？烦死人了……”西万不自在地扭动了一身体。

还好老天没让我们等得太久，第二天的晚上，我们就等到了一个女子，就是本章开头的那个身材瘦小的女人了。

“就是她了！”我指着那女子的背影给西万看。

“她？”爱迪生露出不屑的表情，“你看她的背影，瘦小干枯，怎么看也不象是妙龄少女啊！”

“管她是不是妙龄少女，我不会再等下去了！”早已不耐烦的西万蹿了出去。事已至此，我们几个只好躲在暗处静观事态的发展。

西万冲出去没多久，就听见原本寂静无声的大街上传来一声刺耳又凄厉的尖叫声：“鬼呀！——”

“得手了！”我和爱迪生对望一眼，立刻从藏身处出来，准备随时接应西万，可当我们出来之后，我们看到了这辈子不想再看第二次的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