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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之境>传说殿堂>天人传说>小野蛮游记>第五章

第五章 副院长召见

小易


作助手苦,做魔导士的助手更苦,假如这个魔导士再有点神经病的话,那就只能用奇惨无比来形容了。
我就是这样一个奇惨无比的助手,报到的第一天,我的导师就送给我一份超级大礼——吃了就没命的龙化之药,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体质较普通人强壮,早就作了死神格西斯的门徒了。
原本希望多拉艾蒙先生看在我“吃错药”闹肚子的份上,能发发慈悲让我休息一天,可这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这不?一大早就把我从被窝里拎出来了。
“什么事呀,先生?人家睡得正香……” 我站在床头看着多拉艾蒙,说是看,其实我的眼皮依旧耷拉着。“我的红烧牛肉都被您打翻了……”
“我叫你不要睡了!听见没有?”多拉艾蒙猛力的摇晃着我的头,又用手把我的眼皮往上扯,强迫我睁开眼欣赏他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我刚才去储藏室清点了一遍,发现很多材料都没有了!你马上去原料仓库给我领一些回来!清单在外面的桌上!快去!”
“好!好!”我慢条斯理地爬下床,慢条斯理地穿上衣服,再穿上我左脚的鞋,然后是右脚的……。所有的动作都比平时缓慢得多,总之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但我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一阵剧烈的刺痛感从屁股升上来,“啊呀!怎么有电!”
“你再磨蹭,我就用落雷劈死你!”
“再也不敢了啦!”飞快地穿戴整齐后,我拔腿冲出了卧室,“清单在哪里呀?”
“不是说了在桌上吗?”
“可桌上只有一本笔记本那!”
“什么笔记本,那是清单!”
“什么?有一百多页呀!妈呀!……”
该死的老疯子,分明是想累死我!这么多的东西搬到天黑也搬不完那!正当我不停地穿梭于魔法原料仓库和多拉艾蒙的实验室的时候,丽丽丝那好似仙乐般动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多明尼克!维拉·钢·多明尼克!”
“丽丽丝!竟然在这里碰见你,真是太巧了!”
“原来真的是你呀!”丽丽丝微笑着,“其实我早该想到你是矮人族的!”
唉!原本想就这样一直把小弟弟的角色演下去,想不到身份这么快就被揭穿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我好象没告诉过你呀?”
“是副院长告诉我的,也是他让我来带你去见他。”丽丽丝答道。
“副院长要见我?他为什么忽然要见我?”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见到他你就知道了。”
那倒也是,既然想不出理由就不想。于是我告别丽丽丝径直往副院长室走去。
刚打开副院长室的大门,一股令人头晕的香气立刻扑面而来,随即一件红色绣花的法师袍出现在我面前。我们矮人虽然是出色的工匠,但对服装并不在行,不过虽说如此,我还是可以确信这件法师长袍一定价值不菲。
为什么我这么说?首先看看这布料吧,那么柔顺,那么光滑,就象初生婴儿的皮肤,据说是魔法商人从位于东方的神秘的纳库鲁斯大陆运来的,本地是根本不产的。依我看光是这就要一万个金币,更不要说长袍上镶的各种宝石了。
说到宝石,长袍的扣子是用最名贵的金绿猫眼打磨而成,而袖口和长袍的下摆则用上了天蓝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这些宝石闪亮耀眼。除此之外,衣服上还有金丝绣出的复杂花纹,如果不是在左胸部有一个魔法分院的标志(当然也是金丝绣的),谁会想到这样一件高贵华丽的长袍竟然只是一件学院制服!这样一件漂亮的制服只有有钱的贵妇才能拥有,普通百姓?还是穿你的粗布长袍吧!
就在我对这件长袍赞叹不已的时候,头顶上传来尖锐的话音:“怎么样?我这件衣服还体面吧?”
“何止是体面那!简直就只能用雍容华贵来形容!”我赞叹道,“不过就是窄了点儿,但是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夫人您丰满的身材……”我本想把我所学过的所有能够用于献媚的词汇全部拿出来讨好这位体态丰盈(腰围三尺三)的女士,但是我马上就后悔了,因为当我抬起头时,看见的是一张男人的脸!如果他是男人的话。
光秃秃的脑瓜顶子因为冒出来的油将阳光反射而闪闪发亮,腮帮子的肉耷拉着,这让我想起我们家养的那条癞皮狗来,但是我们家的狗一脸的憨厚,而这位仁兄却是不同,尤其是那双小眼睛再配上嘴角边一颤一颤的八字胡,更显得奸诈无比。
“你就是昨天新入学的那个野蛮人和矮人的混血儿吧?”一张肥嘟嘟的脸凑到我的面前,五官挤作一堆,大概是想对我微笑吧?不过我宁愿他面无表情的和我说话。
“是的,我叫维拉……”
胖子一摆手打断了我的话头:“我知道我知道,就是我把你叫来的嘛!”
“什么?原来您就是院长先生!果然是气宇轩昂,气度不凡……”见人说好话准没错的,哪会有人不爱听好话的呢?
果然,胖院长发出一阵令我全身寒毛直竖的尖细的笑声,眼睛眯的只剩一条缝了。“什么院长呀!哈哈!我不过是个副的罢了!”显然他对“院长”两个字很是受用。
“不知院长大人找我来有何吩咐?”
“不是说了是副院长嘛!呵呵!”故意板起了脸,言语中却毫无责怪的意思。“是这样的,我看了你的简历和入学测试情况,好象你不太适合学习魔法呀!”原来是为这事儿,难不成他还想把我扔到武术分院去?看来我又要耗费一把小槌子了!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脸色有些难看,葛郎台(副院长的名字)副院长马上换成笑脸说道:“不用担心,我们学院的原则是有教无类,尊重学生的选择,所以我是不会把你换到其他分院去的!”
早说嘛!吓得我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
“但是……” 葛郎台副院长话锋一转,“我听说你被分去给多拉艾蒙当助手,这难免……”
“这是因为当时主考法师说我情况特殊,只有多拉艾蒙先生有办法!所以……” 听副院长的口气,他似乎想给我换一个导师,本来我正好趁这个机会提出离开那疯老头的要求,但不知为什么话到嘴边我却改了口。
“原来是这样呀!”葛郎台副院长摸摸下巴,思索了片刻,“那就没办法了!既然你要留下,我也不好强求,不过多拉艾蒙这个人有点……,想必你已经领教过了吧?”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啊!是的,多拉艾蒙先生对人有时确实比较刻薄,不过老人大多会有类似的毛病的!我相信他慢慢就会接受我的。”不知怎么搞的,我对这位副院长有一种本能的排斥,并不是因为他的恶心香水和“妖艳”服饰,而是他这个人本身,所以我又一次说出了唯心的话。
看来我的答案不能令他满意,葛郎台的眉头略微一皱但马上就恢复了原状,不过这个细微的变化并没能逃过我继承自母亲那敏锐的目光。对方虽然不快,我的心底却升起一种莫名的快感。
“当然!当然!”葛郎台点点头,“他也许会接受你,不过在他接受你之前,你八成已经被他的实验搞得回家疗养去了。你刚来,对这儿的情况还不太了解,多拉艾蒙其实是不相信任何人的。每一个派去给他当助手的学员都被他说成是奸细、间谍,是去偷他的研究成果的贼,这种情况你一定也碰到了吧?”
葛郎台见我对他的这番话表示赞同,又接着说道:“所以象你这样一个有为青年如果因此毁在多拉艾蒙手里,就太不值得了……”于是他开始和我大谈起人生的价值起来,洋洋洒洒讲了将近两个小时。
某位雄辩家曾经说过,如果你的观点不能让对方认同,那么你就用话把他绕晕吧。葛郎台副院长显然深得其中三昧,而且我猜副院长一定在他说话时使用了魔法暗示之类的手法,因为几分钟后我的头就变成原来的两个大,同时眼皮发沉,视线模糊,耳边象有三万只苍蝇在飞舞,我的思维也变得迟钝起来。
虽然如此我还是听出副院长其实一直在重复几个话题:第一,多拉艾蒙是个危险人物,和他在一起我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第二,只要我同意,他可以给我换个导师;第三,如果我执意要和多拉艾蒙在一起,那么请时刻监视他(换句话说就是要我真的去当奸细了)有什么情况随时向他报告;第四,没有第四了。
由此我判断,副院长出于某种目的想把我这个外来人调离多拉艾蒙的身边,好安插他的人进去,但是从我的话语中他发现这一愿望无法达成,所以他不得已改变方法,希望劝动我加入他的阵营,然后利用我来达到他的目的。
可以想见,如果这时我再次拒绝他的建议,后果将比吃了龙化之药还要严重(奸诈的人比“疯子”危险多了),于是我答应了他的要求:“您放心,其实我也不希望自己‘尊敬’的导师多拉艾蒙先生做出什么对他自己以及大家不利的事来,所以我会尽自己所能照料好他,如果他有什么出格或不太正常的举动我第一个向副院长您报告。”
“很好,如果你在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尽可以来找我,我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再见!”以为达到目的的副院长表现的相当慷慨,甚至还亲自送我到大门口。
副院长对我如此的“礼遇”反而让我揣揣不安起来,看来我已经变成两片面包中夹着的那层蛋黄酱了。以后的日子将更加难过
如果我按照副院长的意思严密监视多拉艾蒙的一举一动,一旦被他发现我将会死的很难看,我的前任芒奇老兄不就被老疯子用过期的飞行药送回老家“疗养”去了吗?依我看八成是老疯子发现了他奸细的身份,也许在他之前还有某某也……,想到这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可话又说回来,我如果站在老疯子一边而没有按时向副院长大人汇报情况,以他在学院内的势力,恐怕我的身边会麻烦不断,某一天我就此神秘失踪也说不定!哈哈哈!我真是想的太多了,也许事情根本没有那么复杂,这一切只是出于副院长对老疯子的“关怀”罢了。
对,我实在是太过多虑了,以至于我竟然产生了幻觉,我竟然看见多拉艾蒙的那张老脸,满是怒气,这倒符合他的个性。天!他还对我抬起了右手,还放出了一道闪电,等等!闪电?
“啊!好痛!不是幻觉!”熟悉的刺痛感刹那间传遍了全身。
“该死的矮子!竟然把魔法原料丢在树林里,自己却跑到这里来偷懒!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多拉艾蒙怒吼着,花白的须发在风中飞舞,好象地狱里出来的撒旦。
“我不是故意的,请原谅我吧!……” 凄惨的叫声再次在学院上空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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