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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之境>传说殿堂>天人传说>恶女>第三章

第三章 两种解放

欧歌瑞斯

 

滚雷在寂静中炸开,领民们惊异的回过头来,骑士们没有如他们所想的从葛拉蒂斯来时走的路杀出,而是从领主的宅第中冲出。原来在后方的人瞬间就变成了头阵,而准备拼死奋战的人突然发现自己在最后方,结果后面的人向前冲,而前面的人想要退回去。原来还算整齐的队伍瞬间乱作一团。几个猎人慌乱的放箭,但没有一箭射中骑士们。
战马驰入广场,混乱之中的领民们开始担心自己会被踏死的时候,混乱终于平息下来,他们放弃了阵型纷纷抽出剑来迎战,如果无法生存下去的话,至少在死的时候应该保有荣誉。
骑士们跳下战马,尊照古老的荣誉与骄傲,他们持剑行礼。当剑与剑交鸣的时候,战斗开始了。
然而即使骑士们离开了战马,这仍然是一场相差悬殊的战斗,和久经沙场的骑士们相比,斯莱维尔的领民们几乎在前一天还在拿着锄头种地,刀剑他们甚至还没有握习惯。虽然以人数来说每一名骑士都被四到五个人包围,但是每一名骑士也可以轻松的解决相同的人数的敌人。
伊德丽卡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骑士们几乎不受任何阻挠的前进,而领民们已经开始溃散,许多人受伤倒地,只有伊斯加德还领着一少部分人抵抗。伊德丽卡缓缓地握住胸前的蓝水晶坠子,轻声呼唤着:“伊卢姆,帮助我们。”水晶发出幽光,伊德丽卡可以感觉得到力量在指尖流逝,但是这远不是她想要的。骑士们在受尽包围圈,她看着伊斯加德被困在其中,大喊道:“伊卢姆!我有资格命令你!”
水晶略带嘲讽地震动着,一团蓝色的幽光从中浮出,一个淡蓝透明的人影渐渐清晰地呈现其中。飘逸的长袍遮住他匀称的身体,兜帽着住大半张脸孔,一只不属于人类的尖耳朵微微的伸出兜帽。
风在他出现的时候不再流动,甚至连一丝气息都没有。交战的双方都停下来,一种难以言喻的静默如同隐形的墙壁一样将他们隔开。战马焦躁的跺着蹄子,乌云以惊人的速度翻卷着。
水晶中浮出的人影回过头看着伊德丽卡,“全部杀掉,女士?”
“不!只要……”伊德丽卡尚未说完强风便如利刃一般直泻而下,房屋、草垛被割破,即使是坚实的大地,也留下深深的伤痕。在伊卢姆嘲讽地微笑中,伊德丽卡惊惧地意识到也许自己从来就没有支配过这个“风使者”。挫败与无助如同暴风一般席卷她的灵魂,她放开了对水晶的最后一丝控制,任凭黑暗的风暴将她吞没,因为,伊斯加德要死了……
“住手,伊卢萨斯!”
伊卢姆转过身,看着胆敢阻挡他的女骑士,风瞬间压在她的身上。葛拉蒂斯闷哼一声,却依旧挺立着。
“只有我的族人才可以这样叫我,女士。”伊卢姆傲慢地回答,眼睛却瞟向禁林的方向。
“那么,你的族人在哪里?在他们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风之使者伊卢萨斯?”
一阵疾风掠过,葛拉蒂斯的左肩甲上留下一道裂痕。“我警告过你,女士。”
葛拉蒂斯露出轻蔑的笑容,继续说道:“风之魔法师伊卢萨斯,精灵法师中最出色者。为了追求力量的极致而放弃有形的身体,成为风之元素的你却被人类的魔法师所束缚……”
“注意你的言辞,女士!”强风这次击碎了葛拉蒂斯的胸甲。但是他似乎拥有将压力转化为勇气的力量。
“回家吧,伊卢萨斯。你的族人在遥远的更为静谧的森林里等着你,金色夫人希望在那里看见你。”
“回家?”伊卢姆的嘴唇嘲讽的扭曲起来。风刃脱离的原来的轨迹,满天狂舞,骑士们和斯莱维尔的领民们放弃战斗,互相扶持着寻找掩体。
“我奉夫人之命来解放你。”
“你,女士,一个骑士?”伊卢姆嘲笑到。
“你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人类束缚吧?”
伊卢姆愤怒的看着面的骑士,但是他没有看见嘲讽和高傲,而是一种他许久没有感受到的感情——真诚。
风平息了,利刃不再肆意切割大地与房屋。伊德丽卡睁开眼睛看见乌云不再翻卷,但是很快,另一种沉重的压力将她挤垮,牢牢地压在地上。屈辱、愤恨、恐惧、哀怨、嘲讽……挂着这些名字的风暴再次翻卷着她的灵魂,好像要将它们扯碎揉烂。伊德丽卡痛苦的全所起身子发出阵着哀号。
但是这一次她没有沉入黑暗,她看见在风暴的中心淡褐色的长发在风中翻卷,葛拉蒂斯毫不动摇地挺立着,丝毫不畏惧身边的强风。
为什么,她应该要感受到比他更加强烈的痛苦才对。很快,她听到一个微弱但坚定的声音,起初她只是听出那是葛拉蒂斯的声音,却听不见说的是什么,她开始担心这个声音马上就要被周围的强风湮灭,但是,它越来越坚定也越来越清晰了,强风似乎无法阻止它的前进,被逼得让出一条道路来。然后,伊德丽卡听清了那个声音:
回家……
回家,伊德丽卡想起了那遥远但欢乐的时光,在他们,伊斯加德、葛拉蒂斯还有她都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她记起来了,那个时候葛拉蒂斯任性的在月圆之也进入禁林,寻找传说之中的精灵,结果第二天人们发现她误踩了捕兽的陷阱,和一大堆兔子挂在一起,但是,这仍然没有阻止她寻找那些传说中的生物;还有一次,伊斯加德偷了老师的地图,三个人一起去探险,结果只走了一天就迷路了…………
当折磨着她的种种痛苦消退的时候,伊德丽卡听见自己在说:“让我回去。”
回家……
伊卢萨斯同样陷入甜美而遥远的回忆之中,回应着葛拉蒂斯的呼唤,强烈的思乡之情驱散了那些束缚着他的和他自己的情感之风。当他低下头来注视呼唤他回归的女骑士时,他忽然将想起一件事情:强大而坚定的信念,才是追求魔法的关键。
风平息了,不,应该说是恢复了自然的流动。束缚伊卢萨斯的蓝光消失了,他的身体轻盈而透明地漂浮在空中,“告诉我你的名字,女士。”
“葛拉蒂斯,葛拉蒂斯·修兰特。”
伊卢萨斯离去了,即使是在被束缚的时候,他仍然和自己的族人有少量的联系,他知道他的族人是如何称呼一名叫做葛拉蒂斯的人类女子的,“金色夫人之友,真实的追寻着葛拉蒂斯”。

葛拉蒂斯回过头来,看着伊斯加德和葛尔温抵在一起,在这惨遭暴风肆虐的广场上,那是唯一在交战的两个人。她看得出来,伊斯加德是冲上来救伊德丽卡的,而葛尔温阻止了他。
“好了,都结束了。放下剑吧,葛尔温,你的剑不能用在战场以外的地方。”葛拉蒂斯微笑着平息了最后的争斗。
战争结束了,这在骑士们和斯莱维尔的领民们来说是不同的。
葛拉蒂斯从广场上拔出她的剑,和其他的骑士们一起上马列队。来自亚兰的白袍神官和斯洛维领主先后走入广场。
审判,斯莱维尔的领民们已经知道或猜到了自己的命运。他们静静的等待着结束对上神以及法王的赞美,宣告他们的命运。
“……匪首夏尔及其同党伊斯加德、伊德丽卡等,带回亚兰听候论处。……”
领民们同情的看着伊斯加德与伊德丽卡,同时也开始猜测自己的命运。
“领主斯洛维,贪图享受、私征赋税、私设刑罚……虽未直接参与,但有间接引起本次叛乱之嫌,暂除去其领主职务,随赴亚兰听候论处。此间,其职务由修普内尔·罗兰特代理。……”
伊德丽卡惊异的抬起头来,看见葛拉蒂斯冲她挤了挤眼睛。

当修普内尔走出牢房的时候,遮蔽天空的乌云终于散去了,金色的阳光再度照耀在即将丰收的麦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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