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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之境>传说殿堂>原创集锦>不可饶恕>第一章



老巴朗坐在岸边的一块石头上,那块石头上的褶皱差不多可以比得上他脸上的皱纹。只是一刻钟,是的,只是一刻钟,豺狼人巴朗就好像老了几十岁。他已经够老了,他也活得够久了,卡巴利斯大神曾经赐给过他荣耀,赐给过他财富和他的人类妻子,有谁听说过哪个人类的女子愿意嫁给一个他这样的沼泽野兽,还为他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女儿?

他哆嗦着站了起来,塔塔利亚的冬天虽然不像北地那么严寒,但他的老骨头已经扛不住那夹着雪花的冬雨了。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老豺狼人脱下了身上的皮袄,把他的女儿裹好,从泥浆地上小心地抱了起来,那是他心爱的宝贝,他生活的唯一希望,他已经不足一提,毫无价值了,是的,谁叫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呢?

“滚吧!”,那些人类杂种带着鄙夷的笑容把他的女儿从马车上扔了下来,她嘴角淌着血,身上一丝不挂,“你还可以好好享受一下,肮脏的兽人!”


第一章 火种
alighting

 

“肖恩,”,那年轻人摘下了包裹得紧紧的口罩,“潘-肖恩,还是肖恩-潘?”
他摸起木桌上的半块烟草,丢进嘴里咀嚼了一阵,突然其来的酸辣感涌入了年轻人的喉咙,他不得不大声地咳嗽起来,然后把那半块烟草吐了出来,留在地上形成了一滩黄汪汪的恶心黏稠物。

“潘-肖恩,”被喊到的人收起了桌上的烟草罐子,然后摘下脖子上的方巾,在桌子上用力地抹了几下。
“如果你打算收购我的烟草,下次最好早点过来,上个月他们就已经来过了,”他转过身子,接着擦拭墙上的碗柜:“我这里不打欠条,只收现钱。”

“我曾经听人说起过你,”那年轻人看上去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用靴尖蹭了蹭脚下的那一泡东西,“他们说你年轻时杀人不眨眼,整个塔塔利亚的盗贼和刺客都比不上你,他们叫你什么来着,对,拂晓的恶魔,是吧?”

“恶魔已经死了,”那叫做潘-肖恩的老头头也不回:“火巫女也已经不再了,他不再为任何人效力。”

那年轻人从兜里面掏出一把花生,用左手熟练地剥了起来,那些带着红皮的花生仁被高高地抛起,然后他再昂起头,嘎崩一声把它们嚼成几段。

“我叫迪戈,黑水城的迪戈,”他笑了笑:“有一笔大生意,”年轻人抬起左手,作势在脖子上一抹,“一千个金币的大生意。”

肖恩的抹布停在了他最喜爱的一颗陶瓷花瓶上,年轻人仿佛抓到了这一丝停顿,“有个漂亮的姑娘被几个狗杂种糟蹋了,他父亲给他留下了一千个金币,现在这消息整个塔塔利亚都在传,她就想买那两颗狗头,六四分,怎么样?”

花瓶晃了晃,还是稳住了,老头转过身来,用方巾抹去了那一堆花生壳,年轻人眯着眼缝盯着老头花白的头发,只不过一瞬间,他就像被电到了一样飞快地跳了起来,花白头发下面锐利的眼神刺痛了他。

披风下面的右手露了出来,一把纯黑色的精巧手弩指着潘-肖恩那花白的脑袋,年轻人的眼神更加眯了起来,他好像一只等着火中取栗的野猫,弓着背脊,却又不敢贸然行动。

“如果你打算收购我的烟草,下次最好早点过来,上个月他们就已经来过了,”他转过身子,接着擦拭墙上的碗柜:“我这里不打欠条,只收现钱。”

“五五开怎么样?”迪戈,年轻的盗贼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声了,“去他妈的,四六分,到底了,我说你干不干?”

潘-肖恩把手从桌子底下拿开了,年轻人脸上一热,但是他满不在乎地把右手的弩放在了桌子上,“这是米兰的新玩意儿,瞧瞧货色怎么样?我知道你们这些老家伙都不爱用新玩意儿,老抱着那些陈年烂货不放,这把连弩可是费了我大价钱才弄到的。”

“它喝过血么?”潘-肖恩抿着嘴唇,精干精瘦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但那里却有更多讽刺的成份:“你干这活儿多久了?”

“我用它宰过两个,有一个愚蠢的野蛮人,那猪头他妈的尿喝多了,我就对着他那颗猪脑袋来了一下,砰!就像他妈的开了一个杂货铺,”年轻的盗贼滋了滋牙,若无其事地往地上吐了口口水。

“我不干这个了,”潘-肖恩冲他咧了咧嘴:“已经不干了。”

“听我说,这是千真万确的消息,一千块黄澄澄的金子,没人寻你的穷开心,”年轻人套上口罩,“他们有两个,要是一个我一早就去干了,我就住在响水镇,去那儿打听一下,没人不知道我,你要是想干了,就去那里找我,可别太晚了,不少人盯着这活儿呢。”

年轻人走出屋外,烟灰色的天空仿佛让人无所寄托,他牵起了自己棕黄色的矮脚马,顺带着避开了那些坑坑洼洼的水塘儿。潘-肖恩目送着他走远,直到他和那马在小道的尽头汇聚成一个小小的圆点。

他抬头看看阴沉的天色,塔塔利亚的暴风雪终于要来了。很多年没有这样明显的迹象了,呼剌剌吹了一夜的北风终于停了下来,天边的乌云透着不幸的色彩,所有的一切都叫人心烦,艾德丽安死的那天也是,他还记得那个冬天也一样叫人不舒服,是的,那是在三十年前,他还年轻力壮,够力气摆弄他那张乌檀木长弓的时候。

肖恩抱起了墙角的一些木柴,他的老骨头需要这些木柴燃烧带来的力量,塔塔利亚的木材总是那么潮湿,即使把它们放在屋外一整个秋季,它们冒出来的烟还是透着那股子潮湿的味道,就像这个沼泽原本就带着的潮味。

他看到了木柴堆底下压着的那张长弓,竭力让自己不再去碰它,但他还是忍不住把那弓拽了起来,搭上一只他插在屋檐底下的锈箭,箭矢没有夺然而出,弓弦发出了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碰地一声断成了两截。

他抱着弓走回了屋里,反手把门靠上,坏掉的长弓放在桌子上,一边喃喃自语:“你老了,肖恩,你已经不再在是原来的那个潘-肖恩了。”

接着他用力从柜台底下拽出一个磨出毛边的皮革箱子,潘-肖恩把那箱子搬到了台子上面,一些亮灿灿的光线透过油灯折射到他的脸上,一百个金币,两千多个各式各样的银币,还有一些发了霉的铜币,他把那堆钱币又仔细地数了两遍,没错,就是那些,总共价值三百五十个金币。

“这都是干净的,没沾过别人的血。”他看着自己皴裂的双手,笑了笑,“我知道你会喜欢那带着花坛的墓地的,那里还有你所喜欢的,各样的鲜花,艾德里安。”

老人打起了盹儿,嘴里嘟哝着他所熟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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