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魔法的原点

alighting

精灵牧师吕西安走在狭窄的林荫道上，他耷拉着头，与其说是在走路，不如用往前挪来得更贴切。

“真该死！”，这是他在心中第一千次诅咒那个卑鄙的法师了，也许是第一万次，“我怎么就没瞧出来他居然是个用剑的好手？可怜的公主殿下，居然被一个乡下老骗子用剑指着喉咙，这是对萨莉尼姆，不，这简直是对于我们高贵血统的侮辱！”

话还要说到三天前在酒馆里面的决斗，高傲的精灵公主－凯瑟林，因为法师轻蔑的嘲笑而勃然大怒，甚至于不顾自己的身份向老法师泰文－玛格纳斯拔出了剑，在场的所有人都毫无疑问的认为，凯瑟林公主虽不至于把法师切成几块，至少也要在法师的身上留下点记号什么的。但是，那个该死的老头，身手居然比泥鳅还要滑，他跳来跳去躲避的样子虽然滑稽可笑，但凯瑟林公主的剑连他衣服的边儿都没捞着，七个回合之后，老法师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居然在凯瑟林公主的剑就要刺中他的同时，瞬间转到了公主的右手边，而他手中的剑尖，竟然分毫不差地贴在凯瑟林公主的脖子上！

“也许我根本就不该带那把剑出来！”，吕西安愤愤地踢飞了一块脚底下的石头，“我的剑从来就不会指着凯瑟林公主！我发誓我从未敢有那种想法过！可恶的法师，该死的骗子，他居然敢拿着我的剑指着公主！”

“走快点，吕西安！你可不要说在森林里面还没我快！”，矮人佛洛卡站在前面的岔道口招呼着牧师。

“女神在上，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佛尤！”吕西安没好气地回了矮人一句，那个不用大脑的家伙，现在居然跟法师混得比多年的朋友还要熟，他的脑子里面除了啤酒和金子就没有其他的玩意儿了吗？瞧那两人谈起黄金和珠宝来，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我想是时候停下来歇一歇了，凯瑟林，哦，殿下，”泰文－玛格纳斯老先生咳了咳，当他发现称呼凯瑟林殿下这个头衔让后者更为受用的同时，他到也装出一脸恭敬的样子。

“别用那种虚假的表情来迷惑我，法师，”半精灵虽然心中大为受用，表面上可是装出一副高傲的样子，“佛洛卡，你和吕西安去看一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危险，我们的水快不足了，吕西安，到河边去灌些水回来，我快一天没洗脸了！”

“遵命，”牧师虽然心中不大愿意，但对着心中的女神丝毫不敢有任何的违背，“您应该让法师生一堆火准备点晚餐，他对这个在行！”

“不知道在克牢鲁德又会怎么过……”，法师别过脸，嘀咕了一句。

“你刚刚想说什么？”，半精灵公主凯瑟林瞪了一眼老法师，“记住，你欠我的可不止那四个金币，这笔帐等我们回到水晶城的时候我会慢慢算的。”

“我是说，我们来研究一下我们进军的线路如何，凯瑟林殿下?”.法师掏出了精灵行囊里面的地图，把它摊开在地下，虽然黄昏已经慢慢笼罩了整个凡里森林，但是那用魔法药水绘成的地图上面，各处的山脉、河流和城堡却散发出柔和的银光。

“魔法，真是神奇的东西啊……”，泰文－玛格纳斯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中似乎满怀惆怅，但他很快又振作起来，掏出他的烟斗，装上了从镇上烟草店里买来的高级云雾草，一边摸着地图上的各处地标，一面自在的吐了几个椭圆的烟圈。

“您去过永恒之城吗，殿下？恕我直言，我并不认为我们这趟任务的成功几率非常高。”法师敲了敲烟斗，换了撮烟草点上。

“当然没有，这是我第一次前往永恒之城，”半精灵的脸色在黄昏中看起来有点柔和，“但是，我的母亲，她出生在永恒之城，那里是她的故乡，从我出生之后……”半精灵闭上了嘴巴。

“好吧，让我来看看，我们应该怎么去避过那些城堡和暗拤，如果我没猜错，魔法王国的那些法师们早就派出了探子在暗中跟踪着我们。”法师点点头，然后在地图上寻找着可能翻越的山脉和秘密的丛林。

“就是这里！哈蒙代尔！我们只要越过了这里，就可以到达魔法国的边境，我相信，在伊弗里欧的国境附近，应该有一些秘密的通道，可以让我们直接穿越那些可恶的关卡。”法师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地标。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去克牢鲁得吗？”半精灵问着老法师。

“为了钱？呃，我相信您对此一定不感兴趣，或者为了您的声望，毕竟，要继承一个王国的力量，没有过人的声望和功绩是行不通的。”法师小心的回应着。

“金钱和力量对于精灵来说都是行不通的，玛格纳斯先生，阿维利是一个重视血缘和传统的国度，他们数千年都不会改变行为规范，他们重视一切的传统，从来就不会改变，不像人类。从某种意义上说，精灵的世界是一个迟暮的世界，也许宙斯不吝啬任何的智能和艺术去给予精灵，但是，有一件事物，他却坚吝不给，那就是对这个世界的爱。”凯瑟林公主长叹了一声，不再言语。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同意您的观点，殿下。”法师收起了不恭的笑容，脸上少有地露出了敬重的神色。

“那么您，泰文－玛格纳斯先生，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凯瑟林公主扬起了眉毛，坐在她对面的这个人类法师，这个自称是为了旅行而加入的魔法师，他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

“我猜现在不是咱们讨论这个的时候了，”泰文－玛格纳斯刷地一下抽出了那支精灵长剑，“一些不速之客，恐怕已经找上了佛洛卡和吕西安他们两个！”

泰文－玛格纳斯用手指了指耳朵，示意半精灵公主仔细聆听，后者虽然一脸的狐疑，但是从森林里轻微的夜风中，一些呼喝的声音还是传了过来，吕西安的声音虽然听不清楚，但是矮人那怒吼的声音，凯瑟林倒是听了个一清二楚，有敌人！

“您去帮助矮人，我去找吕西安，”法师毫不迟疑地命令道，他虽然声音低沉，但是毫不慌乱，“小心，如果不敌，就尽快往这边撤退！”
“但是吕西安……”，半精灵有些犹豫不决。

“我会把他带回来的，现在快去，凯瑟林！”，法师不容她置疑，大声地呵斥道，然后他转身就跑，刹那间消失在树林中。

精灵牧师吕西安背靠着一棵大树，大口地喘着气，刚刚的两个魔法箭差点要了他的命，要不是他闪得足够快的话！他甚至来不急细看那两个魔法师的身影，更可恶的是，对方居然还有弓箭手！而且，那几个弓箭手居然能在昏暗的光线中瞄准他，他们是谁？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偷袭自己？

“牧师，我想你最好放下你的武器，乖乖地走出来，或许我们可以饶你一命！”，在他的背后，刚刚的一个魔法师对他喊道。

吕西安深吸了一口气，张开右手，一团柔和的银光笼罩在他的手掌之中，他用手掌慢慢地按在左臂的伤口上，靠这月光女神的庇佑，伤口停止了流血，剧痛的感觉也开始消失。

“别做无谓的挣扎，或者期待你的朋友来救你，哼哼，他们现在都自顾不暇！”，魔法师继续威逼道，“我们知道你藏在那里，别妄想一个人独自对抗强大的法术！投降吧，你已经无路可走！”

“住嘴！你们对凯瑟林做了什么！”，精灵牧师话刚出口就发觉不妙，那些家伙只是在引蛇出洞，现在他只得抄起他的钉头锤，一面寻找下一个躲避的地方。

“他就在那里！”，魔法师大声喝道：“你们快围住他！一个活口也不能留！”

“别妄动，吕西安，要是你还想保住你的小命！”，这样的声音突然在牧师的耳旁响起，但是牧师看看自己的身旁，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现在听我说，我数一、二、三你就闭上眼睛，往你的背后扔出一道强光，你最好祈祷那光线足够强，不然我们都会有麻烦！”，牧师听出来那是老法师的声音，但那声音仿佛像换了个人似的，法师原来在酒馆中那油腔滑调的声音不见了，现在此时，却好像惯于指挥的将军一样，沉毅而坚决。

“一，二，三！”，精灵牧师吕西安闭上眼睛，大声地喊着月光女神萨莉尼姆的名字，一边用尽全力向他的背后扔出了一个足以让敌人短暂失明的强力光球，那煞白的光芒瞬时在密林的深处绽开，窜向每一个人的双眼。

“你们最好认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魔法！”，泰文－玛格纳斯毫不迟疑，他的指尖闪现着紫色的电光，只在那一刹那，一道箭型的光芒就已经洞穿了一个法师的眉尖，与此同时，他右手的长剑也毫不留情，另一个人类装束的弓箭手惨呼着倒在他的剑下。
“如果不想丧命，马上离开此地！”，泰文－玛格纳斯沉着声，对着剩下的法师和两个弓箭手喊道，“我并不想亵渎魔法的力量！”

“可是，”，精灵牧师吕西安从大树的背后闪了出来，但是他立刻对上了法师严厉的眼神，“凯瑟林和佛洛卡怎么办？”，精灵还是嗫嚅着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以全能的魔法神起誓，人类法师，你的力量非我能敌，”，另外一个法师睁开了眼睛，“我在你的眼中感觉到了那股强大的力量，但是我要警告你，你所面对的，将会是整个魔法国度！”

说完这话，魔法师向着天空甩出了一支响箭，然后带着他的手下卷起了同伴的尸体消失在密林之中。

“我们会在永恒之城再见的，”，泰文－玛格纳斯苦笑着摇摇头，然后他拍了拍站在身边的牧师，“走吧，我想公主正期待着你为佛洛卡疗伤。”